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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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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四九章 战友
    有一段时间,向银行贷款比捡钱还容易,有的人贷了款便肆意挥霍,根本没想还。刘全却没有人家那胆量,即使,他曾过战场,也没有人家那胆量,贷了款好几天都睡不着,想这钱怎么才能还啊?想年底,还银行的利息就要了他好几亩田的收成。想得心痛,人更勤快,不到半年,跑短途运输就把银行的贷款都还了。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刘全胆子似乎大了许多,现许多村的年青人都进城里打工,到了收割季节,家里的老人忙不过来,自己又赶不回来,就宁愿化钱请人帮收割,于是,他又贷款买了一台收割机,专门村户帮人收割。
    三几年下来,刘全不仅拥有了一整套机耕设备,代耕丢荒地面积也扩大到了几十亩,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还请了几个外省工做起了农民老板。即使后来减免了农业税,那些丢荒田的农民再不乐意白送农田给刘全耕种了,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刘全的耕种面积不减反增。刘全也由机耕、短途运输、种水稻展到养猪养鱼,冬季搭温棚种疏菜,渐渐成了东南片没人不晓的大耕户。
    那一年,便成了市县的农民劳动模范。钟市长就是那一次在主席台给刘全戴的大红花。
    开始,刘全认为自己很幸运,就说在那些复员军人中,论聪明,轮不到他刘全。论能干更没他刘全的份,许多人都想勤劳致富,但不是这不成就是那不就,偏偏就只是他刘全成事了。去市里参加劳模大会,看了会介绍自己的事迹,他才渐渐想明白了,这还不仅仅是自己幸运,或许,正是因为自己没有太多的光荣感和自豪感,所以,才能以一种平和的心态面对现实,以一个普通人的心理去迎接每一次遇到的困难和挫折。
    副班长也代耕过丢荒田,但只干了一造,就不干了,那年刚好遇着天旱,成天盼着下雨,盼着排灌渠的水排到自己田里来,最后就因为水跟人生了争吵,人家在排灌渠的游,你越跟人争吵,人家就越想办法不让水排下来,结果就动手打起来,副班长人高马大,又经过战争洗礼,打起来一点不吃亏,人家便告到了镇政府,镇政府不管你是什么人,打了人就不对,就要依法惩治,派出所的人来带人时,副班长还气壮山河地说,自己为国
    家负过伤,流过血,说要带他走可以,至少也是国防部的人!要定他罪,至少也要军事法庭!
    好在人伤的不重,派出所对副班长只是拘留了十五天,然而,这十五天还是没下雨,田里都靠排灌渠的水浇灌,他人不在,有水流过他的田,却也不知排灌渠下游的谁,偷偷把他的入水口堵了。可想而知,这一造的收成如何?
    副班长不耕田了,不干这种靠天吃饭的傻差事。他要进城打工,要在城里混一份正式职务。想当年,副班长在部队也算是一个无人不晓的角色,在攻克谅山的一个前哨阵地中,他一马当先,如果,不是挨了枪伤,活捉敌军营长的功劳可就记在他帐了。因此,他常常叹息,说自己不知是命好还是命不好?说他命好,是那一枪没打中他的要害,说他命不好,那一枪打飞了他的战斗英雄,否则,他可能会提干,会穿四个兜的军服留在部队里。
    副班长先去地级市,以前他的团长转业在地级市当局长,他是记得手下有这么一个副班长的。当年,副班长伤愈归队时,他曾拍过他受伤的肩,说他是好样的!副班
    长去找他谋份工作还不容易?哪曾想,干了不到一年,团长却不要他了,说他这人太居功自傲,除了他这个老团长,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只要人家批评他,他就拿出他曾是团长的兵来吓唬人,人家批评他一句,他就顶撞人家十句,不但转正式工不可能,就是当门卫保安也态度恶劣影响极坏。后来,副班长回到市县,想在以前的老营长手下谋份工作,结果,弄得老营长到处向人赔礼道歉说好话,再后来,就请他到大酒店喝了一场酒,劝他还是回乡下务农!
    副班长几经周折又回到乡下,这才现,很多事都变了,那个很不起眼的刘全竟混出得有模有样,成了远近闻名的大耕户。
    他凭什么?
    想当年,如果不是自己一把把他按在土坑里,他早就被炸得血肉横飞,死无全尸了。于是,他便门去骂银行不公,为什么贷款扶持刘全当大耕户,而不扶持他?他还跑到镇政府,嚷嚷着如果政府不扶持他,他就拿自制炸药把镇政府大门炸了。最后,听说珠??中心地区的战们,每月拿的津贴补助比他多了许多,就觉得这政府
    都快成反动派的政府了,就鼓动复员军人们访,讨回公道。
    复员军人们多有类似副班长一样的心态,只是没有他做得那么过分,没那心态的人想,这钱多也是好事,有人牵头,自己跟着干,又有什么不好?这样,复员军人们的访似乎就成了一种习惯,每年总要闹那么一两次。
    昨天晚饭的时候,副班长又跑到刘全这来蹭酒喝,喝得快坐不住了,就拍着桌子说刘全:“你这命可是我给你的,你现在日子好过了,老婆孩子围着你转,可不能忘了我这救命恩人,当年,不是我那么一按,你这小命早就天了。”
    刘全见他喝得差不多了,就抢过酒杯,不再让他喝了。
    副班长问:“怎么?不想听这话?这话听了心里不好受?”
    他说,我告诉你,什么时候我都敢这么说,你现在有钱了,有面子了,可是,我这副班长却混得一点面子也没有了,在城里找不到工作,老婆也跟人跑了。
    他说,刘全,我跟你说,你现在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但你不能忘恩负义,不能忘了是我救了你的命,不能忘了你是我们反越自卫战的战。
    刘全说:“我怎么会忘呢?更不会忘了你副班子。你哪次到我这来,我不待你像我亲哥哥啊!”
    副班长说:“有你这句话,知道你还像个人样,良心还没喂狗。”
    他说,我老实告诉你,过两天,地级市委要在我们这开会的都是大长,那车队少说也有好几十辆,我们要采取行动,要向大长反映我们过的苦日子,要向大长反映市县不把我们这些为祖国负过伤,流过血的复员军人当英雄。
    他说,我知道,你刘全不在乎那点小钱,但你也是我们其中的一员,你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起,向在越南一样,跟我们一点冲杀在最前线!
    他说,每一次,一提到访,你总是磨磨蹭蹭的不参加
    。这一次,就在家门口,就在你这村子前面那路口,你不行动是不行了。你要干的事很简单,只要把你的手扶机开到路,截着那些大长的车队,其他的事就不用你管了,自然有人出来跟大长对话。
    刘全答应了副班长,他不能不答应他,他要不答应他,副班长会跟他急,跟他闹,甚至会把他这一屋的东西都砸了。
    副班长一走,刘全心里就七八下,想镇政府、市政府对他不薄,他的稻田遇到病虫害,农科站的技术员成天在田里帮他分析原因,教他如何灭虫害,教他以后如何防治。他的机耕设备出了故障,农机站的师傅二话不说,就门修理,还手把手教他不如何维护保养。自己才取得一点点成绩,镇里市里又给了他那么高的荣誉……他刘全也不能忘这个恩负这个义啊!
    刘全很为难,一整夜都没睡好,最后决定自己当不知道这事,到了那一天,躲得远远的,不帮那些战们,也不向政府通风报信出卖他们。

正文 第九五零章 叛徒
    这天一大早,刘全到镇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猪饲料用得差不多了,想拉一手扶机回去。那饲料店就在镇政府大门的斜对面。手扶机饲料的时候,镇委记刚好经过,见了刘全便走了过来。昨天,钟市长来了解情况,他就想到这个大机耕户的复员军人,或许,从他那能打听到点消息,但是,一时又没能想起他的手机号码。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如果,镇委记昨天想起刘全的手机号码,向他打听过这事,刘全还什么都不知道。昨天打听过了,今天见了刘全,他也就不会过去向他再打听了。
    镇委记说:“有时间吗?有时间到我办公室坐一坐。”
    刘全问:“记找我有事啊?”
    镇委记说:“快过年了,今年的总结会就要开了,镇委镇政府准备表彰一批先进集体和个人,你是我们的大耕户,又是市里的劳模,这先进个人,哪能少了你一份?”
    刘全心里有事,“嘿嘿”笑得虚,说:“我就不用表彰了,我是受之有愧啊!”
    镇委记问:“你说说,你哪点受之有愧了?”
    刘全一时答不来。
    镇委记又说:“我们镇现在被列为省万亩田示范点之一,像你这样的典型,以后我们还要大力宣传,大力表彰,我们不仅要推荐你当市里的劳模,还要推荐你当省里的劳模,说不定,还要推荐你当全国的劳模!”
    刘全慌了,连连说:“不行,不行,我这思想境界那里配当省劳模全国劳模。”
    镇委记便“哈哈”笑着问:“你这是谦虚啊,还是真觉得自己思想境界还不够?”
    刘全低声说:“是真的思想境界还不够!”
    镇委记说:“什么叫够啊?什么叫不够啊
    ?我不看虚的,就看实绩,就看你都干了什么?就看你干出了什么结果?你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大耕户,你没那境界,谁还有哪境界?”
    他心里还想着拦路访的事,便说,你不仅是我们这的农民榜样,也是复员军人的榜样。这话一说,刘全心里更虚,脸色就变了。
    也该这镇委这事!
    他马意识到刘全心里藏着事,就一定要刘全去他办公室谈。这一谈,刘全就哆嗦起来,想镇委记每一句话都像在向他暗示什么,想镇委记不明说,是不是在考验他,是不是看他对党对政府是否忠诚?要知道,当他冲杀在前线的时候,他是听党的话,为祖国而战的,现在,镇政府便代表党和祖国,那些曾经为党和祖国负伤流血,甚至准备牺牲生命的战们,现在在跟谁对峙?准备要跟谁战?不就跟党跟政府对峙吗?
    刘全弄明白这一点,还有不哆嗦的?
    他问自己,到底要站在那一边
    ?
    虽然,他可以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出卖昔日的战,但这明显还是偏向他们的!他可以这么做吗?能够这么做吗?
    刘全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他想,他不能偏向与政府对峙的一边,他应该和政府保持一致!他甚至安慰自己,既然镇委这事了,自己再复述一遍,也不算是出卖昔日的战?
    钟市长走进副班长家门,好一阵没有适应屋里的光线。这时候,已经是午十点多了,外面的太阳很灿烂,然而,这屋里却阴暗得看不见阳光。村长还没进门就在外面大声喊,喊了好几声,才听见房屋里有人应话,叫什么叫什么?听那声音,像是刚被村长的叫喊声吵醒。
    钟市长从村长那里了解到了这副班长的情况,人是个急性子,且还好高骛远,干什么事都想马就能成功,昨天播的种,恨不得明天就有收成,恨不得一步两三个台阶,一下子就窜到别人前面去。世哪有这
    样的好事?因此,成天骂骂咧咧,怨这怨那,老婆说他几句,喝了点酒就拳打脚踢,结婚没两年,老婆受不了他虐待,跑回娘家再不回来了,四十多岁的人,还守着老妈子过日子,还要老妈子照顾他的吃喝拉撤。这会儿,老妈子下田干活了,他还在床睡大觉。
    副班长裹着衣服从床起来,眯着眼问:“一大早的吵什么?还要不要人睡了?”
    村长是他的叔伯兄弟,不像别人那么怕他,指着他鼻子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床?你妈都什么年纪了,还好意思要她下地干活养活你?”
    副班长说:“是我要她下地的吗?她那是吃苦吃惯了,每天不找点事干干,身子骨就不舒服!”
    村长说:“你说这话,也不觉得害臊?”
    副班长说:“我害臊什么?我有什么害臊的?我可是从战场下来的人,我为祖国负过伤,流过血,要说害臊,害臊的也是你这一村之长,因为你没有代表政
    府管好我的生活,管好我的吃喝!”
    村长说:“你残了?你不能动了?你有什么资格躺在功劳簿享清福?你是不是还想死了以后进八宝山?”
    副班长说:“跟你说不清,你一个小村长,懂得屁!”
    村长说:“你懂,你什么都懂,懂得屁是什么东西,但就是不懂怎么做人!”
    副班长说:“我怎么做人不要你管,你也管不了,你给我滚出去!”
    这么骂了,他才现村长身边还有几个人,先看见了刘全,再看见镇委记。这镇委记他是认识的,去镇政府、市民政局访时,没少跟他打交道。再有一个人,却是没见过,不过,看这人似乎很有点来头,一副比镇委记官儿还大的架势。
    他“嘿嘿”地怪笑两声,对村长说,我就觉得今天怪怪的,怎么一早就见你在这吠,原来把大官都找来了。他问,我犯法了吗?
    怎么没把公安警察也叫来?他说,要叫就多叫几个,一个两个对付不了我!
    镇委记说:“你别这么嚣张,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副班长愣了一下,目光就落到刘全身了。他一把揪住刘全的衣领,大声问:“是你带他们来的?”
    镇委记说:“你放手,你先放手再说话!”
    副班长根本不管他,继续问刘全:“你是不是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他们了?你是不是出卖了我们?你这个叛徒!”
    说着,他挥拳便打了过来。刘全个小灵活,身子一闪,就躲开了。那村长似乎早见惯了这种场面,扑去,一把就抱住了副班长,大声说,你敢打人,你怕公安警察不来抓你?一边说,一边就往里推,推得副班长趔趄了几步,嘴里却不停地叫:“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教训这个叛徒!”
    村长当然不松手。村长
    虽然没有副班长强壮,但知道他是不敢对他怎么样的,每一次遇到他逞强,他总用这招对付他。
    副班长说:“你再不放手,我对你也不客气了!”
    村长说:“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你还想打啊?”
    副班长说:“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你把我惹火了,我一样打!”
    村长说:“你打啊!有种你打啊!”
    他还是紧抱住副班长不放。那副班长还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副班长成天在外跑,老妈子就靠这叔伯兄弟照顾了,他打谁都不打村长,他谁都骂,就是不骂村长。这村长一句话,再暴躁的副班长火气也降了一半。
    钟市长对村长说:“你放开他。”
    副班长在村长放开他之前,摆了摆身子,那感觉就像是他把村长甩开了。

正文 第九五一章 模棱两可
    他看着钟市长,像一只好斗的公鸡。钟市长依然平静地说:“这事不怪刘全,其实,我们一早就猜到你们会有所行动,昨天,我已经下来了解到了你们的情况。”
    副班长不服气地问:“你是什么人?”
    镇委记说:“他是我们市县的钟市长!”
    副班长阴阳怪气地笑起来,说:“这么大的官也找到我门来了,我真是家门有幸啊!”
    他说,你早干什么了?这几年,怎么就像个缩头乌龟,不管我们怎么吵,怎么闹,不管我们去哪访,怎么就躲着不敢见我们?
    他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一次,你害怕了,害怕我们拦路访,害怕地级市的大长知道了我们的事,知道你们是怎么怠慢我们的,所以,你一个大市长不得不低声下气地门来求和了。
    他
    说,我们也不是蛮不讲理,我们也不是那些贪得无厌的老百姓,怎么说我们也受过党的教育,热爱祖国,热爱社会主义,只要你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保证撤兵,不再胡搅蛮缠!
    钟市长背着手,在副班长面前踱了几步,站定了,看着副班长说:“你太乐观了,你估计错了,我不是来求和的,我是来劝你们不要干傻事,不要干违法的事。”
    他问,你不觉得,你们拦路访违法吗?
    他说,先,你要弄清楚,你们拦路访是无理的。你有没有考虑到,你们要求提高津贴补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什么一直都没解决?地级市不知道这事吗?省里会不知道这事吗?其实,你也知道,不仅仅是你们在访,其他地方也生过类似的访事件。
    他说,你们希望津贴补助能与珠??达地区看齐。这个我能理解,大家都为国家负过伤,流过血,为什么待遇不一样呢?其实,待遇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人家是达地区,人家可以拿出更多的钱给予那些
    复员军人更高的补助。这种补助,只能算是地方性的补贴。我们不是达地区,我们只能按国家规定办事,没有额外的地方补贴。这是完全符合政策的。也可以说,就是因为这个,你们多次访,都没能解决问题的原因。
    他说,从这一点断定,你们的行动是不合情理的,甚至可以说,是蓄意闹事。而你们拦路的行动,又搅乱了正常的公务活动,严重的说,是破坏了政府机关的正常运作,你想一想,这是不是违法行为?是不是犯法的?
    钟市长可是辩论高手,一来就抓住了要害。
    这番话,他把理说清了,把后果说严重了,就是要告诉他的对手,如果他敢拦路,他钟市长就敢抓人!
    对副班长这样的人,你不能软,只能硬只能狠,只能让他知道,一意孤行,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说完这番话,钟市长就想离开了。他没必要再跟他纠缠,这种事,越纠缠越不清。再说了,副班长性
    格虽然暴躁,却与普通的老百姓不一样,多少还是讲理的,只要把道理说清楚,让他去思考,比唠叨个没完效果更好!
    副班长却在后面喊:“站住,你给我站住!”
    钟市长不理他,继续往外走。
    副班长说:“你们政府说话怎么一人一个样?怎么有人说给,有人又说不给?我们到底听谁的?”
    钟市长不得不停下来,回过头问:“谁答应你了?答应你什么了?”
    副班长指着镇委记说:“他答应过我们,说是年底兑现,现在怎么又变卦了?你们政府要讲诚信,否则,谁听你们的!”
    钟市长转过脸去看着镇委记。镇委记似乎没想到副班长会把矛头转到自己身,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问:“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副班长说:“一次,
    我们去市民政局访,你去民政局领人,回来的路答应过我们。”
    镇委:“我绝对不可能!我就是答应你们,也要请示市里,绝对不会自己私下承诺!”
    副班长说:“当时,我们好几个人都听见了,如果,你不是出尔反尔,我们也不能想到要拦路访。”
    镇委记急得满脸通红,说:“你听错了,你们肯定是听错了。当时,我只是说,要请示市里,会尽量为你们争取,最晚也在年底前,给你们一个准确的答复。”
    副班长说:“你是不敢承认,你不敢在市长面前承认!”
    钟市长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两种可能,一种像镇委记刚才说的那样,然而,他那番话的确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他是不是故意那么说呢?是不是就想让人家产生误会呢?不能不说没有这种动机。我们的基层干部,在处理群众访问题时,为了息事宁人,喜欢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群众
    产生一种误会。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种误会给了群众一线希望,这次的访虽然平息,群众还会有下一次访,而下一次就直接要你兑现了,谁要你答应他们啊?给了他们希望啊?那时候,你只能往后拖,越往后拖,群众就越主动,政府就越被动,场面就越失控。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像副班长说的那样,拍??口答应下来。管你群众以后会怎么闹,这次不闹就行,下一次闹,来处理问题的可能是别人了,别人怎么处理,那是别人的事了!
    钟市长不知道镇委记当时是拍了??口,还是模棱两可,目前,不必纠缠这个事。他要抓本质,解决副班长的问题。他说:“现在,我也弄不清楚你们谁是谁非,其实,不管哪一种情况,是你误会了,还是镇委记过这话,都不重要,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现在重要的是,我说了算,即使镇委记答应过你,也是错误的!”
    这一次,不管生什么事,钟市长都要离开了,他不离开,或许就被那副班长缠了,他有大把时间跟你吵跟你闹,你没必要陪着他吵闹!
    了车,钟市长不客气地责问镇委记:“当时,你怎么能说那种话?”
    镇委记很委屈地说:“完全是误会,我根本没有答应他们!”
    钟市长说:“即便你的话造成了他们误会,也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能旗帜鲜明地回拒他们?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因为造成了他们的误会,就变得复杂了,事情就越闹越大了。如果,一开始,我们讲清道理,不给予他们任何希望,我们会落得今天这么被动吗?”
    他请示李向东,要对这个镇委记进行严肃处理,要举一反三,告诫大家,在处理群众访事件中,必须旗帜鲜明,切忌模棱两可,切忌造成群众误会,特别是一把手!
    李向东完全同意钟市长的意见,在接下来召开的市委n届二次会议,谈到维稳工作时,他特别提到复员军人拦路访事件,点名批评了那位镇委记,并记大过处分。当然,这已是后事了。
    钟市长在电话里还向李向东汇报了他的下一步计划,下午,他准备召集那几十个复员军人,召开座谈会,让刘全在会谈谈自己这些年来,如何成为大耕户的事迹,让那些复员军人好好向刘全学习,告诉他们,政府不是不关心他们,只要他们乐意像刘全一样成为大耕户、饲养户,政府一定给予大力支持。同时,也希望他们体谅政府,我们毕竟不是珠??达地区,希望他们不要用达地区的标准要求我们。
    李向东说:“我相信,你一定能说服他们!”
    他是领略过钟市长的雄辩能力的。

正文 第九五二章 老团长老营长
    李向东放下电话,心里踏实了许多,由钟市长处理这事,他是放心的。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钟市长是诚心诚意跟他搭对了,完全相信他乐于做他的市长二把手了。你想想,拦路访的事,是钟市长提出的疑问,如果,他不提出这个疑问,拦路访将会成为事实,他李向东将何等难堪?在地级市领导面前难堪,在各区市县领导面前难堪。
    他打电话给黄。
    此时,他觉得应该为钟市长做点事。他对黄说,你告诉钟市长,快过年了,他召集复员军人开的那个座谈会,就当是市委市政府召开的春节慰问会!他说,让钟市长给参加开会的复员军人每人一个红包。他想,这种小恩小惠,或许能让复员军人有所感动,或许能为钟市长劝服他们挥点积极作用。后来,他又打电话给钟市长,说:“我有一个建议,你看能不能对你有所帮助。”
    钟市长说:“你请指示。”
    李向东笑着说:“只是建
    议。如果你觉得不行,可以否定。”
    他说,你和那些复员军人面对面接触,情况更了解,我的建议实不实际,行不行得通?还是由你来定。
    他说,我们是不是也邀请他们的老团长老营长参加这个座谈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让他们给你压阵,效果会更好!
    钟市长在电话里笑着说:“还是李记考虑得周到!”
    李向东说:“那我就为你做好这个后勤,为你办这个事!”
    那位在市县的老营长好处理,一个电话,一个指示,他就得服从,但那位在地级市的老团长就要讲究点方法了。人家在部队转业时,是副师级,官职比李向东还大,不是你李向东想要人家干什么,人家就干什么的,再说,李向东跟他也不熟,只是开会时见过几次面。
    他打电话给张志东,要他出面帮自己。当然,如果叫地级市委记出面
    ,成功系数会更高,但是,这种事怎么能向大记求助呢?一则不想让大拦路访的事,一则担心那老团长误会李向东在大记面前告了他的状。
    很快,张志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告诉李向东那老团长很愿意来市县协助他们处理这件事。他说:“具体事,你直接跟他联系!”
    有了张志东在前面铺路,李向东再打电话给那老团长,情况就不一样了。
    老团长说,那些个混蛋兵,我也没少劝过他们,一个个在我面前都老实得很,都说回去不再闹了,可回去以后,平静没几天,就又吵吵起来。
    老团长说,有时候啊,我想,你们是不是也应该查找一下自己的原因?我觉得,你们的基层干部说话也应该注意一点,这些兵认死理,有些话说过了头,他们会抓住不放!
    老团长说,我想,这次把他们集中起来,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不要捂盖子,不要遮掩困难,只要把道理说清楚
    ,承认政府在处理这事,也曾有过失,求得他们谅解,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
    李向东说:“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他说,下午,我们召开这个座谈会,就是希望能和他们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他们曾经是你的兵,听你的话,由你给我们压阵,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说,你说的非常对,一些基层干部在处理这个问题确实有不当之处,我和钟市长的意见是一致的,将提交常委会,对那些人进行严肃处理。
    李向东还巧妙地告诉他,自己与张志东的关系,这次要张志东出面邀请他,完全是一种协助帮忙性质,而没有求助于领导的意思,请老团长不要有什么误会。
    与老团长通过电话后,李向东又打电话要在市县工作的老营长约他一起去参加那个座谈会的,因此,老团长和老营长是同时走进会场的。在他们到来前,会场很混乱。有人拍着桌子说,别吵了,别吵了,现在开始补津
    贴了。有人就说,你凭什么津贴?你比谁都穷得叮当响!大家就哄一声笑起来。
    有人问,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真要给我们补津贴了?
    有人说,你别想美事,这政府会那么容易对付,他们没看到拦路访,绝对不会答应我们的要求。
    有人就说,同志们,敌人还在顽强抵抗,我们怎么办?
    大家就大声说,继续前进,消灭他们!
    钟市长和几个镇委记进来的时候,他们只是安静了片刻,很快又喧哗起来了。有人说,不要跟我们说什么大道理,我们不听,我们就要钱。这都快过年了,我们忙,你们也忙,把钱了,大家好聚好散!于是就有人说,好主意!好主意!有人拍桌子跺椅子表示支持!
    几个镇委记齐声说:“大家安静安静,安静安静!”
    然而,谁也不听,会场还是一片喧哗。
    老团长和老营长就是这时候走进会场的,也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环视了一眼,会场立时静了下来。钟市长忙站起来迎过去。老营长在一边介绍道,这是我们的钟市长。两人都说,认识认识。老团长称钟市长为钟局长!钟市长在地级市当局长的时候,老团长刚转业到地方,虽是副师级干部,在地方却任副局长,比钟市长还低半级。
    钟市长说:“辛苦你这么远还赶过来。”
    老团长说:“应该的,应该的。谁叫我在部队带出来这么一群兵,净捣蛋添乱!”
    老营长就指着几个坐没坐相的复员军人,说:“你们都坐好了!”
    一个个复员军人“刷”一声,都坐得腰杆笔直。
    钟市长对老团长说:“会议开始!”
    老团长点点头说:“我听你安排。”
    于是,会议便按议程顺利进行,当刘全介绍完这些年自己辛苦创业的经历后,老团长带头鼓掌。
    他说,这才是我带的兵,我为你感到自豪!
    他说,我们虽然过前线,为祖国负过伤,流过血,甚至准备牺牲生命,但我们要知道,我们是一名战士,我们要听从党的指挥,听从祖国的召唤!现在,党和祖国要求你们这些战士在改革开放中,再立新功,甚至同样要负伤流血牺牲生命,但是,你们都在干什么?
    他说,同志们,你们要好好地深思啊!你们能像刘全同志一样吗?刘全同志也是你们的战,也和你们一样过前线,冲锋陷阵,回到地方,他依然保持了我们军队的光荣传统,依然在改革开放的前线战斗不止。你们怎么就不能做到呢?看看刘全战,你们好意思向政府提出这么样那么样的要求吗?而且,你们那些都是无理的要求!
    复员军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钟市长说:“我承认,我们各级政府还有许多工作没做好。”
    他说,第一,我们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没能像珠??达地区那样,抓住展机遇,促进经济加展,因此,被珠??达地区拖下了一定的距离,因此,还没有能力满足大家的要求。但是,请大家相信,今后我们会加倍努力,迎头追赶!
    他说,第二,我们承认,在处理你们的问题,我们的一些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包括个别镇委记,说了一些不负责的话,而又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导致了你们对政府的不信任。对这个问题,我们将严肃处理,也请大家给予原谅。
    他说,第三,我们市镇两级政府,对大家的关心还不够,没能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鼓励大家勤劳致富。今天,在这里,我向大家表个态,只要你们愿意像刘全一样,勤劳致富,镇委镇政府一定给予各方面的支持,如果,镇委镇政府做不到这一点,你们可以直接找我,我帮
    你们解决!
    老营长说:“钟市长已经表态了,大家都谈一谈,也表个态!看看你们是成天想着访,还是要像刘全学习?”
    他说,榜样就在你们面前,你们是要政府给予你们支持,还是想要跟政府对着干?他说,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当年战场那么勇敢,今天在改革开放这个战场,一个个都想当逃兵!
    ……
    钟市长向李向东汇报当时会场的情形时,还是感慨不已。他说,其实,那些复员军人一个个都是好样的,都很有觉悟,很有组织观念,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引导他们。他说,如果,不是你李记把老团长和老营长请来,那个场面还真有点压不住!
    李向东笑着说:“那里,那里。你立了头功!”
    这么说时,他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地等过年了,哪曾想,还有麻烦事在后面等着他!

正文 第九五三章 别让枝子报案
    事件起源于信心满满的汪秘对枝子动了粗。
    这天,李向东刚开了一个会。那是五人组会议,主要研究春节期间的工作。
    黄已经把主要工作做了一个归纳,主要有三大项。
    第一项是会议安排,春节前,拟召开市委n届二次会议,主要是总结过去一年的工作成绩,部署新一年的工作任务。这个会在地级市委召开现场会前,就已经筹备了,主题报告的内容是“突出招商引资,继续展镇级经济,加大城区建设力度”。
    这个“城区建设”的概念,对李向东来说,并非仅局限于习惯性的城市建筑这一块,还包括了繁荣城区的工、商、贸等内容。
    市委n届二次会议结束后,还要召开几个慰问会,如老干部慰问会、企业家慰问会、劳动模范慰问会等。
    第二项是
    文体活动安排,春节文体活动从年初一开始进行直到年初八。年初一的当天,进行三项传统性的大型活动,一是春节文艺大巡游,二是春节联欢晚会,三是春节烟花晚会。
    李向东曾私下与黄谈过,这烟花晚会是否有必要每一年都搞?搞一次这样的烟花晚会,耗资至少要在百万元以,如果把这笔经费放文化事业建设,似乎更实际一些。他说,隔年搞一次行不行?黄连连摇头,说,这个问题,明年再考虑?今年是一定要搞的!他说,这是你到任后的第一个春节,前任每年都搞烟花晚会,你不搞,会不会在党员干部,甚至广大群众中产生某种误会?他们不是看你如何节省经费,而更有可能拿你与任对比,认为你不如任,苛刻得连烟花晚会都省了!李向东想了想,只好打消不搞烟花晚会的念头。
    第三项是春节慰问,年初一开始,各位市四套班子领导成员便要分成无数个组,到春节期间无法停止工作的单位,代表市委市政府,代表全市广大人民慰问仍然工作在第一线的同志。黄列了一个表,谁跟谁一个组,哪个组慰问哪些单位,一目了然。
    可以说,这些常规性的工作并没有太大问题,只是在一些小方面进行某些修改补充。最后,黄提出了一个大家似乎都没考虑到的问题。他说,春节期间的工作,以及经费开支,大家都考虑到了,但是,还有一笔开支,大家是不是也讨论研究一下。他说,春节慰问级领导,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所以,这笔开支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
    大家好一会没有说话,其实,都清楚,这是李向东的意思。
    见大家沉默,李向东也不隐瞒自己的态度了,说:“我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但是,我认为,这是大家都遇到的情况,不仅我和钟市长会遇到,老邝、老钱,也包括黄,同样会遇到。我们与级领导保持一种密切关系,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因此,很有必要把这件事摆到桌面来谈,或者说,有必要把这当成春节期间的一项工作讨论研究,作出一个集体决定。”
    钟市长笑了笑,说:“我完全支持李记的意见。”
    他说,以前,我们都是各自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各自慰问各自的领导,虽然大家不说,彼此都心照不宣,如果,统一起来,这就不是一种个人行为了,其实,对我们每一个人,也是一种保护。
    大家连连点头。
    说老实话,钟市长、老邝和老钱心里都明白,把这事摆到桌面来谈,最得益的是李向东,他慰问谁,没必要跟你们说,而你们要慰问谁,他却一目了然了,而且,他还把他的这种行为,几乎合理化了,甚至可以说,他把自己保护起来了。然而,你提得出反对意见吗?你能说不能这么做吗?
    会议最后就这个问题做出了一个初步决定,大家回去后,把各自要慰问的领导罗列一下,然后把清单报到黄秘长那,下一个会议再最后确定。
    老邝跟李向东回到办公室,正准备说什么,枝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说:“李向东,汪秘刚才?我!”
    李向东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枝子说:“你是真听不见,还是幸灾乐祸?”
    李向东说:“怎么会呢?”
    枝子说:“怎么不会?你不是一直都在怂恿他,希望我们生点什么事吗?现在你得逞了,你不幸灾乐祸吗?”
    李向东说:“他怎么会干这种傻事?”
    枝子说:“本来,他不会干这种傻事,都因为你,还有杨晓丽,还有陈小雨,你们是教唆犯,是幕后指使,你是主谋!”
    这么说了,她便把电话挂了。
    老邝见李向东脸色变得很难看,忙问:“生什么事了?”
    李向东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急急走出办公室,在走廊
    打电话给陈小雨。
    陈小雨也吓得不轻,连连说:“怎么可能呢?汪记怎么会这么干呢?这可是行为,下三滥的行为。”
    李向东说:“你马了解一下,如果,真要生了这种事,想办法稳住枝子,别让她把这事捅出去了,千万别让她报案!”
    陈小雨说:“我怎么劝她?她那人,你不是不知道,认真起来,谁也劝不住!”
    李向东说:“劝不住也要劝!”
    他很清楚,自己是劝不了枝子的,越劝越麻烦,越劝越火浇油。他想到了杨晓丽,想杨晓丽或许能劝住枝子。这念头一闪,他便拨通了杨晓丽的手机。
    杨晓丽在电话里说:“正在开会。”
    李向东说:“那我等一会再给你电话。”
    听到杨晓丽的声音,他心跳了一下,突然问自己,这事是不是应该告诉她?这种时候,枝子肯定失去理智了,说什么话都不经大脑了,一个不小心,把他的事说了出来,自己不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回到办公室,老邝再不问他什么事了,既然他不说,也没必要再问,只是见他一脸焦虑的样子,也没兴趣跟他谈事了,就站起来说,我回去了。李向东说,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谈吗?老邝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急事,你先忙你的!李向东也没留他。
    老邝刚离开,手机又响了,李向东以为是陈小雨打过来的,拿起,怎么回事?然而,却听见杨晓丽问,生什么事了?李向东说,没生什么事啊!杨晓丽说,你以为,瞒得了我吗?看你急成那样子!李向东笑了笑说,我已经叫陈小雨去处理了。杨晓丽知道,李向东叫陈小雨处理的事,多少带有私人性质。
    她问:“到底怎么了?”
    李向东说:“就是杨晓明的事,遇
    到了一点麻烦。”
    这事杨晓丽也知道,由于杨晓明是教师编制,按现在的管理制度,必须通过公务员考试才能调进市委机关。陈小雨曾说,这是硬性规定,不管谁要人,不管有多硬的后台,都要先过这一关。因此,杨晓丽责怪道:“早叫你别管他的事,你偏要管。你这是自找麻烦!”
    李向东笑着说:“总会有办法的。”
    当然不会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把杨晓丽蒙混过去了,枝子那边怎么办?
    汪秘怎么就闹出这么大的事?这都什么世道了?还有?的事生?这还不让全市县人民都耻笑吗?还不仅只是耻笑他汪秘,还包括李向东。他汪秘可是你李向东最看重的青年领导干部!

正文 第九五四章 横竖是那么回事
    地级市委在市县召开现场会期间,枝子并没有露面。遇着这么重要的会,这么多地级市的领导来参观,枝子作为承建商,出现在她的承建点,本是很自然的。换了别人,完全会那么做,不仅是担心自己承建的项目在参观时会出现什么纰漏,而且,也是一个认识领导的绝好机会。现在的生意人,哪个不知道认识政府官员的重要?
    然而,枝子觉得没这个必要,相反地,她的出现,或许会引起某种误会,认识她的人总会讨好似地跟她打招呼说几句话?不认识的人就会好奇地问,这女孩子是谁?本事怎么这么大?弄明白后,会认为,这女孩子得这工程不是本事大,而是背景硬,对市县把这工程交给她便会有看法,自然就会给李向东增添一些想像不到的麻烦。
    现场会结束后,枝子才去看她在海边镇承建的施工。在旅游区看广告牌的时候,她遇到了汪秘。
    汪秘问:“这几天怎么没见你来海边镇?”
    枝子笑着说:“不是要开现场会吗?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汪秘又问:“今天去不去方家村?”
    枝子说:“这就去那边看看。”
    汪秘说:“我也正想要去那边看看呢!”
    枝子就像往常一样,了汪秘那辆越野车。她那本田车的底盘低,跑方家村那条泥沙路,有好几个坎过得很艰难。
    这是午九点左右,阳光暖暖的,风很清新,枝子把车窗按下来,让阳光直接照在身,让风吹飞了她的。几天不见枝子,汪秘本来就有点心猿意马,这会儿见枝子散着很阳光的神色,闻着从枝子身飘溢的香馥,心便怦怦地跳起来,想陈小雨说得一点没错,枝子是个好姑娘!想杨晓丽说得没错,这个机会自己不能错过了!想李向东虽然没有直接跟他说过什么,却是很希望他跟枝子走到一起的!
    他想,这么多人都
    支持他,他还犹豫什么呢?想目前枝子即使对他还没有那种意思,至少是不讨厌他的,只要她不讨厌他,还有什么理由成不了事呢?而且,枝子又不是不知道李向东他们的意思。或许,她心里也试图要自己接受他汪秘?否则,还不退避三舍?
    这么想着,路出现了一点状况,一只狗突然窜出来。因为汪秘想着事,注意力有点分散,猛见一个什么东西横过马路,便下意识地踩了急刹车。枝子一点防备也没有,身子向前一冲,头额碰在前面的拦风玻璃,其实,碰得也不重。
    枝子责怪道:“你是怎么开车的?”
    汪秘说:“这狗突然窜出来了。”
    枝子问:“事先你没看见吗?它在路边蹲了好一会了。”
    汪秘说:“没看见。”
    枝子说:“你在想什么?你这样一边开车一边想东西很危险。”
    她一边说,一边揉着头额。汪秘便问,碰哪了?要紧吗?枝子多少有点夸张地说,你的防风玻璃差点碎了。汪秘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有点做状,想她为什么要做状呢?这么想,心里不由地一热,想她是在向他暗示什么,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向她表示点什么?
    他说:“让我看看。”
    枝子问:“看什么?”
    汪秘说:“看你伤得怎么样?”
    枝子说:“我没伤!”
    汪秘说:“你的头额都红了。”
    说着,他动手拨了拨她的刘海。她忙推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汪秘胆子突然大起来,抓住她的手说,你别动!枝子没想到他会抓住她的手,没想到他会那么喝她,愣了一下,这一愣,反而让汪秘误会了,以为她刚才是假惺惺拒绝他,心里是渴望他关心
    她的,于是,抓她的那只手就用劲了,把她往自己身拉。
    虽然,他们中间隔着手刹,但这一拉,枝子的半身还是靠在他身了,另一只手就环抱着她的背。毕竟是坐着,那劲并不大,枝子推他的时候,却更使得劲,一下子就把他推开了。
    她说:“你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汪秘满脸涨得通红。
    枝子似乎怕汪秘还会有更的动作,推开车门跳了出去。她说:“汪秘,你,你耍!”
    汪秘说:“我这是耍吗?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意思?”
    枝子说:“你就是耍!”
    她说,难道你喜欢哪个女孩子,不用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就可以乱抱吗?亏你还是领导,还是镇委理也不懂!
    她说,我不是早就说过吗?我不会看你,不会喜欢你,我跟陈小雨说过无数次了,他没有告诉你?
    她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李向东、杨晓丽、陈小雨都假好心,都劝你追我,但是,你也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我老爸,是因为我是副省长的女儿。你卑鄙,你让我看不起你!
    汪秘呆呆地坐在车,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就见枝子狠狠关车门,向方家村走去。
    枝子一边走,一边生气,想这都是李向东闹出来的,如果,不是李向东叫陈小雨劝汪秘追她,根本不会生今天这样的事,想汪秘本没有那种心思,也没胆量干这种事,就是因为杨晓丽和陈小雨屡次三番地怂恿,他才干出这种事的。他们为什么怂恿汪秘呢?还不是因为李向东的馊主意?她想,李向东你真不是人,你自己明明知道我枝子喜欢你!你却叫别人来追我,你明明心里喜欢我枝子,却不敢面前现实!
    枝子就是这时候打电话给李向
    东的。她谎说汪秘?了她,她要看看他会是一种什么态度?她感觉到他紧张了,感觉到这个装着不关心她的男人,紧张得说话的声音都抖了。她急忙把电话挂了。她相信,他马会打过来,会询问事件的经过。
    汪秘看到枝子打电话时,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启动车追了去。他问,你给谁打电话?枝子说,不用你管!汪秘又问,你是不是打电话给李记?枝子说,我就是打电话给他,就是要让他知道,他是怎么教唆?犯的!汪秘说,什么?你说什么?我是?犯?枝子说,你不觉得你是?犯吗?这时候,汪秘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小雨在电话里问:“你到底干了什么事?”
    汪秘说:“我什么事也没干!”
    陈小雨说:“李记说你?了枝子?”
    汪秘问:“你相信吗?”
    陈小雨说:“
    如果,你干了那种傻事,你得把枝子的嘴堵。”
    汪秘说:“你这是什么话?你还真以为我会干那种事?”
    陈小雨似乎松了一口气,说:“这个枝子,什么话都敢说!李记在那边急得团团转呢!以为你真把枝子?了,还担心枝子会报案!”
    他挂了电话,想复李向东,却又觉得不放心,想枝子虽然什么话都敢说,但也不会那么离谱?想汪秘肯定是采取什么行动了。
    他按回拨键,笑着对汪秘,说:“你这家伙,肯定是迫不及待了。你是不是对枝子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
    汪秘说:“再怎么过分,也不至于过分到??”
    陈小雨笑了起来,说:“我可没看见!反正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小雨这边向李向东汇报,汪秘
    这边却气不打一处出,再一次启动车追了枝子,跳下车就说:“你站住!你给我站住!”
    枝子看着汪秘,便问:“你想要干什么?”
    汪秘说:“你为什么说我?你?”
    枝子说:“我说了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难道还想把我吞了?”
    汪秘说:“你信不信我会让你梦想成真?”
    枝子说:“你敢?”
    汪秘说:“我为什么不敢?你既然已经告诉了李记,横竖是那么回事了,我又为什么不敢?”
    枝子现,汪秘不像是在吓她,下意识地抱着自己的??,说:“你不要乱来,我喊人了!”
    汪秘说:“你觉得有用吗?在这里,会有
    人听得见吗?会有人来救你吗?”
    枝子四周张望,只见他们这是在两座山的峡谷间,别说路的两头看不见人影,几个公里外也可能没有人。每次,枝子经过这段路的时候,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惧怕,总狠踩油门猛冲过去。有时候,她会对自己说,这车千万不要出什么事,这车如果在这里出了事,遇到坏人,她枝子真不知该怎么应付?
    现在,她在这里竟遇到了气极败坏的汪秘。

正文 第九五五章 暴光
    那一刻,汪秘几乎疯了。他想,?了枝子,或许就省许多事了,想陈小雨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堵着她的嘴,只要她不告他,李向东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自然会劝枝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定会劝枝子和他在一起。这不正是李向东所希望的吗?
    汪秘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再一次抱住枝子。这一次,他是结结实实地把枝子抱住了,把她那双护着自己的??的手也抱住了。枝子挣扎着,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他不仅只是抱她,还想把她抱起来,想把她抱到路边的??里。他总不可能在这路边施暴?
    她喊了起来:“,你放手!”
    她的手从他的怀抱挣脱出来,就去打他的脸,抓他的脸,他躲闪着,再不能抱住她了,就抓住她的手,狠劲地往路边的??里拖。
    枝子想站住,想让他拖不动,然而,她哪站得住?她被汪秘拖出好几米,更不幸的是,脚下还被什么绊了一下,
    人就站不住了,扑倒在地,汪秘胆子似乎更大了,似乎就想在这路边施暴了,一下骑在她的身,双手把她的手按在地。他的眼镜滑落了,只有一边的眼镜腿还挂在耳朵,样子显得很狼狈。
    枝子还在不停地叫:“救命啊!救命啊!”
    她见过的男人不算少,即使心里不愿意,也是自愿的,却从没遭遇像汪秘这么对她的男人。她惊吓得竟不知该怎么挣扎,当他骑在她身,按住她双手时,一点抵抗的力量也没有了,就只知道不停地喊叫,只渴望能有人经过,能听到她的呼救,拔刀相助。
    有那么一刻,她几乎失望了,甚至想,你又何必这样呢?何必要在这荒山野岭对我枝子施暴呢?你给了我枝子那么多工程,让我枝子赚了那么多钱,想要我枝子回报你,还不容易吗?我枝子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
    她说:“你不要这么!你放手!你这个,我不会放过你!”
    还是有人
    听到了枝子的呼救声,这个人正往这边赶来。
    绮红像往常一样,午没有课的时候,总要去看日出,总爬到最高的山,让自己出一身汗,然后,吸吮山的清新,坐在一块石头,看太阳冉冉升起。
    这会儿,她正从山下来,如果沿着那条山路走,她是不会到这里的。她听到了枝子的呼救声,从那呼救声的绝望里,想到了可能会生什么事。那天晚,那个的士司机逼近她时,她也曾这般绝望,如果,呼叫起来,一定也是这般撕声力竭!
    绮红冲出那条山路,向声音的方向跑过去,好在已经在半山腰,这里的山林已被承包,种下的树每过几年都要砍伐再种,因此,脚下的杂草并不茂盛,没有路,又脚也跑得飞快。
    远远地,她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路边的??里撕打,听见那女人不停地呼救,她想大喝一声,想用自己的声音阻止那男人的暴行,然而,她气喘得喊不出来。
    她
    只能继续往下冲。
    汪秘的眼镜滑落的时候,眼前一片模糊,脑子却似乎清晰了,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人虽然还骑在枝子身,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枝子感觉到他一软,一把推过来,他便像一个破麻袋包似地滚了下去。
    她骂道:“,你这个!”
    汪秘不无歉意地说:“我疯了,我真疯了!”
    枝子坐了起来,有点不相信地看着他,便见他在抽自己的嘴巴,一边抽,一边说,我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竟会干这种事!他说,你报警,告我?!我这是罪有因得!枝子看着他一脸颓废,真有点哭笑不得,想刚才还那么不可一世的家伙,怎么就变成这模样?
    每一个人都会出现各种邪恶的念头,有的人只是让那念头一闪而过,有的人会付诸行动,但没造成太坏的后果时,还能理智地终止。当然,少数人却把这念头演
    变成现实,这便是彻底犯罪了,法律所不容了。
    现在,汪秘属中间那种,如果枝子原谅他,他可以平安无事,如果枝子不原谅他,依然可以定他为?未遂。
    枝子说:“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
    汪秘说:“我没想要你原谅我。”
    枝子便找手机。手机不知丢在什么地方了。她说,把你的手机给我!汪秘乖乖地掏出手机递给她。那一刻,她又看了他一眼,他没有看她,完全是一副任由她宰割的样子。
    绮红就是这时候,从山冲了下来。本还想向枝子伸出援助之手的绮红,见这两人战事全无地坐在??里,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刹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路中间。枝子和汪秘都惊愣了,想不到这山里竟跑出一个这么年青漂亮的女人,因为跑得急,脸红喷喷的更透出几分娇艳。
    绮红突然
    现自己好傻,想这枝子和汪秘是在打情骂俏,自己怎么分不清真假呢?自己竟从那么老远的地方冲过来,暴露在他们的面前。她想马离开,趁他们还没认出她是谁的时候。她先是向方家村的方向走,觉得不妥,又掉头改了方向。
    枝子问:“这人是谁?”
    汪秘。”
    怎么看绮红也不像是本地人,但一个外地人,又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怎么敢单独一个人在这偏僻的地方游山玩水?
    枝子看着她的背影问:“你看她像不像一个人?像不像方家村小学的那个老师?”
    汪秘头摇得更厉害,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陈小雨告诉他,绮红曾是李向东以前的女朋时,汪秘认为,她定光彩照人,然而,看到绮红那般干瘪衰老,心里还无数次地想,李向东怎么会看这个女人?这女人
    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此时,他心里不由一震,想如果说,这个女人是李向东以前的女朋,他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然而,这可能吗?一个干瘪衰老的女人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光彩照人?
    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如果,这世真有灵丹妙药,她早吃了,早变得光彩照人了,也就不会到方家村来。陈小雨告诉他,绮红就是因为自己干瘪衰老,才想要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
    枝子还是坚持她的观点,说:“我觉得,她走路的姿势有点像。”
    汪秘说:“再像也不可能是她。”
    他说,你觉得有可能吗?一个那样的女人,几个月不见,突然就变成仙女了?这也太神奇了?
    他说,可能是她的什么亲戚来看她?
    他觉得有这种可能性。绮红在这里也有大半年了,家人来看她也不奇怪,或是她姐姐,或是她妹妹,又或者是堂姐妹表姐妹,走路的姿势相似也是情有可原了。
    枝子问:“那她为什么走那个方向?”
    汪秘想了想说:“可能是认错路了。”
    枝子却不这么认为,说:“她是故意的。”
    她想起一开始的时候,绮红是向着方家村的方向走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才改变了方向。她为什么要改变方向?显然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她要去方家村,显然是不想让他们把她与方家村联系起来。
    她想,如果这女人只是那个女老师的亲戚,有必要那么多虑那么做吗?
    计划全给打乱了,这几天更得少了。这个月争取休年假,好好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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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五六章 说出真相
    当然,枝子也一样觉得这太不可能太神奇,但是,她还是固执地认为,那个女人就是绮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女人的直觉?一次,绮红来通风报信说方家村的人要去访时,直觉已经告诉她,这个女人与李向东有某种关系。
    她问汪秘:“那个女老师到底是什么人?她怎么会在方家村这样的学校当老师?”
    汪秘像当初陈小雨骗他那样,说绮红是陈小雨的亲戚,做生意犯了事,在监狱里呆过,人就变得厌世了,出来后,陈小雨要他帮忙安排她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教。
    枝子追问了一句:“是陈小雨要你安排的,还是李向东要你安排的?”
    汪秘心跳了跳,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枝子说:“你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汪秘躲避她
    的目光,解释道:“陈小雨还指挥不了我,李记也出了面,要我帮陈小雨。”
    枝子笑了笑,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汪秘说:“你可以去问陈小雨。”
    枝子说:“我现在在问你!”
    汪秘的就是这些,都告诉你了。”
    枝子说:“你不说实话是不是?你到这时候还不跟我说实话是不是?”
    她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拍打拍打身子的尘土和碎草说,你是不是也想进监狱呆一呆?我只要一个电话,你就可以进去。她说,如果,你把实情告诉我,或许,我会原谅你,今天这事就当没有生!
    汪秘四处找眼镜,找到了,却见一块镜片已经碎了,但还是戴了起来,虽然,一个眼睛看不清楚,但总比两个眼睛都
    看不清楚好。
    枝子问:“你说不说?”
    汪秘说:“你要我编瞎话吗?硬要我说那个女老师跟李记有什么关系吗?”
    枝子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一早我就猜到了。一个外地女人,一个省城话说得那么好的女人,会呆在方家村这个角落里?”
    她说,方家村的人不访关她什么事?她那么紧张干什么?她是紧张李向东,担心方家村的人访会累他。
    她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把她藏在这里的!
    汪秘说:“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
    枝子说:“我会把事情弄清楚的,但是,我自己弄清楚了这件事,你就等着进监狱!”
    汪秘说:“你威胁我?”
    枝子说:“我不威胁你,我只是要你好好权衡一下,你是想落个?未遂的罪名呢?还是把真相告诉我?”
    汪秘笑了,说:“如果,真有那个真相,如果,我真知道那个真相,我也不会告诉你。如果,真有什么真相,我说了,第一个看不起我的人,就应该是你。”
    枝子说:“你觉得,你替李向东保密,他就会保你吗?这件事,谁也保不了你,只有我枝子不追究,你才能平安无事。”
    汪秘说:“你追究也好,不追究也好,这是另外一件事。我承认,刚才做了傻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两件事混在一起说,这让我觉得你在污辱我!”
    枝子踢了汪秘一脚,这时候,她竟然懂得踢他了,刚才那种情景,她惊呆得只懂得用手,却不会用脚。许多女人似乎都这样,耍起小姐脾气来,拳打脚踢的什么都会,但关键时刻,却呆若木鸡!
    她说:“是我污辱你,还是你污辱我?如果,我不反抗,你早就得逞了!你这个,你这个?犯!”
    汪秘还坐在那里不动,只要只是谈这个事,他不反驳不反抗。
    枝子说:“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你是说出真相,还是要逼我报案?”
    汪秘似乎看到了希望,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李记对也不薄?你这么千方百计想知道他的丑事,想抓住他的把柄,是为什么?你想一想,如果他和那女老师真有什么丑事,那也是以前的事。我跟他有多久?我怎么会知道他以前的事?即使陈小雨知道,他也会像我不告诉你一样,不会告诉我。
    他说,其实,我很清楚,你喜欢李记,即使做他的地下情人,你也愿意,那么,你又为什么渴望抓住他什么把柄呢?难道你抓住他的把柄,就可以威胁他跟你在一起?还是想威胁他在生意给你更多的好处?
    枝子陷入了沉思,的确感觉自己也有点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她很满意自己在市县的业绩,她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她想,能够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也就够了。然而,她又担心自己能不能这么持续下去?
    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去老爸的支撑,或者说,老爸对李向东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李向东还会那么支持她吗?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她希望跟李向东在一起,还不仅仅是因为她喜欢这个男人,多多少少还想让这个男人死心踏地地帮自己。
    然而,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有可能是她的竞争对手,你想想,会是什么结果?她枝子还能让李向东死心塌地吗?
    她想,她希望证明自己的猜测,主要的目的是要铲除这个竞争对手!
    她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枝子这话的意思是在说绮红的神奇变化。这时候,她觉得有必要去见一见那个女老师,问她比问汪秘实在得多!
    她对汪秘说:“你回去!”
    汪秘问:“你要去哪?”
    枝子说:“我要去找那个女人。”
    汪秘又问:“你怎么找?去哪找?”
    枝子说:“你以为我会满山遍野找吗?我去学校等她。”
    汪秘说:“我送你过去!”
    枝子瞪了他一眼说:“不用你假好心。我怕你还会像刚才那样?我!”
    汪秘再傻也明白枝子的气已经消了,不再追究他的错了。他说:“这里离方家村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枝子说:“她还没有那么快回去,等我慢慢走到了,她应该就回去了。”
    汪秘便不再纠缠下去了,枝子原谅他,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不溜之大吉,逃之夭夭还等什么?至于,枝子与那女老师谈什么?怎么谈?那女老师会怎么应付她,这似乎都与他无关了,只要他没把实情告诉枝子,没有出卖李向东,就可以不用去管别人说什么了。他也是自身难保啊!
    他调转车头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枝子那么紧张这个事,完全是把那个女人当成那女老师了,把她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了。可能吗?女人吃起醋来,什么都想得出来!他想,自己也差点被她兜进去了,以为真就出现奇迹了。
    他打电话给陈小雨,问他这阵有没见过那个女老师?陈小雨说,好一阵没见过了。他又问,你相不相信她会变成一个年青漂亮的女人?陈小雨觉得他这问题太滑稽,说,你先管好自己的事?想想怎么向李记说清楚!
    汪秘这才清楚自己目前最迫切要做的是什么?他当然不能如实向李向东汇报,他想,枝子肯定也不会说的,因此,他只是向李向东说他激怒了枝子,所以,枝子才乱说话,才说他?她。他说,其实,他也没对她怎么样,就是太大胆了,用动作表示自己想跟她在一起。他说,他还没真抱住枝子,就被她拒绝了。他还很婉转地说,他跟枝子没有缘份,两人很难走到一起,辜负了他和杨市长的期望了!

正文 第九五七章 趾高气扬
    绮红往回走的时候,一切都显得很平静,跟以往没什么区别,小集市还是很早就散了,有两个人在打扫卫生。那是村里请的清洁工,也是村里人,他们看到绮红时,也没觉得奇怪,好像绮红本来就应该那么年青漂亮。村里人都很纯朴,开始对绮红的变化虽有些议论,议着论着,也觉得,这外地来的女老师那么好的心肠,有这么好的容貌也算是善有善报了。
    穿过小集市,就看到学校那面国旗在风中飘扬,就听到孩子们的读声,再拐个弯,就进学校了。绮红忐忑不安似乎安定了,以为枝子和汪秘并没有认出她,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他们。
    一拐弯,却见枝子从一棵婆娑的白玉兰树下走出来,拦住了前面的路。绮红心里跳了一下,脸却露出笑,装着跟陌生人打招呼的样子,便想绕过她。枝子移了一步,又拦住她的去路,也笑了笑说,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年青漂亮!
    绮红还想装,想说,我们认识吗?然而,却说不出口。
    枝子说:“你是绮红老师,我知道你是绮红老师!”
    刚才,枝子已经向那位看门老头打听了绮红的情况。
    看门老头说,这是奇迹,我到现在还不相信会这么神奇。他说,前一阵,她经常山看日出,经常下海游泳,也不见有什么变化,近这两个月,常常出去,好像是城里,去一次,回来就变一变,变着变着,就年青漂亮起来了。他说,城里的美容有那么厉害?城里的美容能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变成二三十岁?如果,一个不小心,会不会把死人变活了?
    枝子很不想听那看门老头唠叨,看他说话口水飞飞的就恶心,总害怕那口水会飞到自己身,往后退一步,他又往前凑一步,如果这事不是对她枝子太重要,她才不会忍着性子听下去。
    绮红问:“有事吗?”
    枝子说:“我想跟你谈谈。”
    绮红又问:“谈什么?”
    枝子没答她,却问:“不会影响你课?”
    绮红说:“没关系。”
    枝子说:“那我们走一走。”
    这两个女人说的都是纯正的省城话,有一种与这个偏僻的村子格格不入的感觉。偶尔有人经过,便停下来张望一下,一会儿看看枝子,一会儿看看绮红。刚好下课,学生们也聚在那学校的围?边,透过?花的空隙看着她们。
    绮红也觉得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很不自在,便随着枝子向海滩那边走去。
    枝子问:“你在监狱里呆过?”
    绮红没有答她,然而,枝子感觉到她是点头了,便想走慢一点,想与绮红并肩,只是路是一条小路,只能容一个人,她慢下来,绮红就不得不慢下来,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枝子又问:“犯了什么事?”
    绮红说:“不说了。”
    枝子说:“以前,你也是做生意的?生意的事?”
    绮红摇摇头,又点点头。
    枝子又问:“和李向东有关吗?”
    绮红说:“和他无关,一点关系也没有。”
    枝子说:“你不会说,你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们走完了那条小路,站在防风林的边沿,枝子便回过头来看着绮红的脸,看她脸的每一个微小变化。这时候,枝子恍恍惚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想这张漂亮的脸,这张那么娇艳滋润的脸,你能想到两个月前,干瘪衰老得布满皱纹吗?
    枝子说:“你以前也这么漂亮
    ?”
    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心里是很不好难的。然而,枝子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比自己漂亮无数倍。她想,自己如果有她一半那么漂亮,也不至于被李向东冷落。
    枝子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绮红说:“好多年了。”
    枝子又问:“在临市,还是在地级市,还是在市县?”
    绮红说:“在市县。”
    枝子说:“比杨晓丽还早认识他?”
    绮红说:“应该说比杨晓丽还早和他一起。”
    枝子说:“因为你犯了事,他才和杨晓丽在一起的?”
    绮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一路,都是枝子在问
    她,而自己莫明其妙地老老实实回答她,有这个必要吗?她钻进防风林,踏着软的沙,走到了那个海滩。海还是蓝的海,浪还是那般地温柔,只是礁石那边正热火朝天地兴建沙雕群像。
    绮红说:“我知道,那沙雕是你承建的工程。”
    枝子补充道:“这是我在市县承建的工程之一。”
    绮红问:“这些工程都是李向东给你的?”
    枝子说:“也可以这么说!”
    绮红说:“你会害了他!”
    枝子笑了笑,说:“怎么就说我会害他呢?你不觉得,我是在帮他吗?没有我承建这工程,一样会有人承建,如果,我比别人建得都好,不是帮他吗?”
    绮红说:“你有这种感觉一点不奇怪。以前,我也有你这种感觉,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帮他,但事情生后
    ,才知道,是在害他,而且是致命的!虽然,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枝子笑了笑,心里明白,绮红误会了她与李向东的关系,以为她与李向东有那么一种关系。因此,她才说她枝子会害了他。得到这个结论,见绮红还是那么平静,枝子心里便想,或许,她和李向东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复杂,或许,他们并没有死灰复燃。他们的那种交往已经成为过去!
    她还是不放心地问:“你们很少联系吗?我是说现在,你和李向东。”
    绮红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枝子说:“我想,你们也应该不会再在一起了。毕竟不是以前了。现在,你再跟她在一起,对他只能是百害而无一益。”
    她笑了一下,说,他也应付不来?”
    她应该让绮红继续这种误会,让绮红知道,李向东不仅结婚有了杨晓丽,还有她这个婚外的情人。她
    还要告诉她,她已经不适合他了,她一个在监狱里呆过的女人,再与他纠缠不清,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她更要告诉她,她枝子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说,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给李向东添任何麻烦,我会做好我应该做好的每一件事。即使,真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也不会给他添麻烦。
    她说,以前,你犯了事,只能求救于李向东,他帮不了你,你就只能进那种地方,我不会,我不但不用他救我,还能把事情摆平。以前,他遇到过几次麻烦,都是我替他摆平了。
    绮红久久地看着她。
    枝子感觉到了,却看着大海说:“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有时候,李向东还要我帮他。”
    她说,他要在官途走下去,很需要人帮他,现在,不是能做事就能升官,不能做事的人,有时候也能升官。如果能做事,又有人帮他,他就升得更快。
    她说,李向东的官瘾很大,你应该也知道,他是不会只满足呆在市县的,我可以满足他的。
    她补充了一句,当然不是我,是我老爸!
    绮红笑了笑,说:“我明白。”
    枝子不得不为她的平静而惊讶。然而,她不知道,这一刻,她身边这个女人做出了一个决定。
    绮红想,她应该离开了,离开方家村,离开李向东。
    她知道,自己再和李向东在一起,只能阻碍他的前程。这个叫枝子的女人,还能跟她绮红这么和气相处,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绮红和李向东还有交往,否则,她不会放过她绮红,不会放过李向东,她一定会轰轰烈烈地大闹一场。
    枝子的身份,那种趾高气扬告诉绮红,她什么都不怕,即使,杨晓丽知道枝子和李向东有一腿,枝子也不怕。
    绮红认为,杨晓丽不可能像她或小姨子,可以与另一个女人分享李向东。枝子和李向东在一起,肯定是瞒着杨晓丽的。
    如果闹得杨晓丽也知道了,还不天下大乱?

正文 第九五八章 最高境界
    绮红早知道,自己与李向东的关系是很难延续下去的,她在那里面呆过,有污点,李向东已经结婚,不可能还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地贪心花心。他要冒险和杨晓丽以外的女人在一起,至少也应该找像枝子这样能帮助他在官途走得更远的女人!
    离开李向东的念头,是恢复容貌后,就已经有了,然而,一直下不了决心,当李向东让她感受到万箭穿心的痛苦时,她更认为自己还没恢复彻底,想哪一天,她能够承受他,不再有这痛苦才能算是真正恢复了。
    以前,小姨子无法承受他的时候,不就总是要她去征服他吗?只要她不跟他玩那个快马奔驰,他怎么折腾她,她都能和他打个平手。
    她希望,她能跟他打个平手!
    她怎么就不如杨晓丽呢?
    每次,看到李向东肩的牙印,她就恨恨的,一则想这女人也太狠,怎么就不懂心痛人,
    一则又相形见绌。李向东说,只要咬他,他才能达到最高境界,她绮红没等他达到最高境界,就已经受不了了。
    有一次,她问李向东,你是不是一直都把我当病人?他说,不是吗?我不是一直都在给你治病吗?她说,就只是给我治病吗?除了治病就再没有什么了?李向东没有答她,装着没听见,装自己把心意都放在跟她缠绵了。绮红便有些歉疚,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让他很为难,答是吗?担心她伤心。答不是吗?又对不起杨晓丽。
    这时候,他盘腿坐在那块小船一样的大石,她便坐在他的腿。这是小姨子常用的姿势,她却一直都不喜欢,总觉得浅不够彻底。然而,此时她不得不用这个姿势,似乎只有这个姿势,还能应付得了。
    她说:“我现在只能用这个姿势了。”
    他说:“这个姿势也很好,可以抱着你。”
    她说:“你也不敢对我狠了,也不敢太尽兴了。”
    他说:“这不是还没治好你的病吗?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的病。”
    她问:“如果,永远都治不好呢?”
    他说:“这不好吗?这不就可以永远给你治吗?”
    她就搂着他的脖子,喃喃道:“我不想你把我治好。”
    说着,她就再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紧紧地抱着她的臀,往他的某一个地方压过来,又让她感受到了万箭穿心的痛苦。她想动,想离他远一点,他说,别动!他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说,每次这个时候,她脸就会盛开一朵玫瑰,或许就是这朵玫瑰养育了她的滋润。缓过气来,她问,是不是这时候,她就会咬你?你让她受不了的时候,她就会咬你?
    她说:“刚才,我也想咬你了!”
    李向东说:“不行,你知道的,不能咬!”
    她问:“是怕她知道,还是怕我承受不了?”
    绮红现自己总爱问这种问题,总问得李向东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当然,每一次,李向东都会对她狠的。她感觉得到,越是到了后来,他就越对她狠,她越是变得光彩照人,他就越是不惜力地狠。那时候,他才不管她万箭穿心,不管她死了过去。好几次,她便在那种死去活来里聆听他那野兽般的低吼。
    虽然,她总感觉承受不了他,然而,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似乎每一次在那岩洞里,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因此,总希望全过程就在那种生生死死的边缘中渡过。
    他问她:“你受得了吗?”
    她反问他:“我会败在你手下吗?”
    这么说了,好像她就变成医生,轻轻地说,你闭眼睛,想你工
    作的事。便俯??吻他,一寸寸吻下去,让他感觉到自己进行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李向东想起了古兜镇,想起了记伍、镇长明,还有小刘。
    她又趴在他身,贴着他的耳朵说,我要让他在里面长大。就在他身蠕动起来,他感觉到自己慢慢苏醒了,便又抱着她的臀。这会儿,她还不怕他,他还不能让她万箭穿心。
    她说:“不要你动,你还不要动!”
    他就又想古兜镇,想乡亲老板,想那个漂流山庄,想那个农贸市场。
    她不让自己停。她说,只要她不停,他就不能让她万箭穿心。她说,他那个万箭穿心蛤会打阵地战,只有固定的时候,才能挥出最大的威力。然而,她还是要停的,总这么蠕动,和玩那个快马奔驰没多大区别,她很快就瘫??,不想动了。这时候,李向东便很不客气地让她承受万箭穿心的痛苦。
    她征服不了他,其实她想了很多办法,有些办法也算是奏效的
    ,但是,最终还是被他征服了。
    这会儿,绮红看着枝子那略显单薄的身子,虽然那臀翘得很好看,却是不够宽度和厚度的,想这么好看的臀,哪能经得住李向东的折腾?
    她问:“你们相处得好吗?”
    枝子看着绮红一笑,说:“我既能跟李向东那么相处,又与杨晓丽好姐妹一样。”
    绮红问:“她知道吗?”
    枝子说:“怎么能让她知道,我知道就行了。”
    绮红说:“我想,也是这样。”
    她说,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不管生什么事都不要让她知道。
    她说,杨晓丽不是那种能够允许别人与她分享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她知道了,对李向东不好。
    枝子说:“我又不是傻瓜,怎么能让她知道。”
    这么说的时候,枝子似乎就觉得自己真与李向东有那么一种关系了,想或许今晚,或许明天。心里就升腾起一缕燥热。
    她红着脸问:“你好像一点也不介意。”
    绮红说:“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和他的事已经过去了。”
    她说,刚到这来的时候,你也知道,我是不想见人的,我是跑到这来逃避现实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会生奇迹。
    她说,我没有理由不离开这里,可能明天,可能后天,也可能今天。
    她说,我在这里,只有李向东知道,汪,再就是你知道。他们是不会说出去的,我希望你也不要说。这事传出去,对李向东很不好。虽然,我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但总是不好,至少,杨晓丽会责怪李向东。
    枝子问:“李向东会让你走吗?他知道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模样了吗?”
    绮红笑了笑,说:“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我都是要走的。”
    她说,我不像你,我和他在一起,只能拖累他。当然,他也未必会留我。
    她要顺着枝子的思路往下说,要让枝子高兴。这个女人,你只能顺着她,依着她。有一天,她现,绮红真的离开了,才不会追究这事。
    这是一种牺牲吗?
    绮红并不觉得是一种牺牲。只能说是一种自然规律。时过境迁,不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能再弃舍不放。虽然,与李向东又有过无数次那种亲密的接触,但她还是感觉得到,自己是完完全全融进去了,但李向东却没有完完全全融进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总是清醒的,只有当他低吼前的那一刻,他才会迷茫。此时,绮红想,或许,他那迷茫,又迷茫得不
    知自己身下的女人是杨晓丽是枝子,还是她绮红?
    应该离开时,就应该离开,否则,对谁都不好。对李向东不好,对绮红不好,当然,对杨晓丽和枝子都不好,至于李向东和杨晓丽和枝子又会怎么样?
    绮红想,这已经不再是她考虑的事情了。
    有一点,她是不心忿的,想自己怎么就不能感受李向东的最高境界呢?即使不能承受,也应该让她痛苦一回?

正文 第九五九章 离开的总要离开
    绮红很清楚,这次离开是不可能再回来了。有一种说法叫,事不过三。这次离开,正是第三次,第一次是希望成全李向东和小姨子,第二次是自己进监狱。
    第一次离开走得悄无声息,第二次离开得很无奈,但很悲壮,那时候,他们爱得很深,他们都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她说,她要做他的新郎。她说,她要他做的新郎,她说,她要把她的第一次给他。他得到她的第一次后,才彻彻底底地知道了女人。那时候,他们恨不得把对方深深融入自己,再也无法分离。
    这次,她想,怎么也不会有那种感觉了。别说李向东不会有那种感觉,就是她自己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她很冷静。
    当把事情都想清楚的时候,她就变得很冷静了。
    她想,即使自己还像第一次那样,走得无声无息,李向东也不会紧张得四处找她,他知道她已经恢复
    得光彩夺目,完全应该再去寻找新生活。当然,她不能像第一次那样走得无声无息。她要告诉他,说她离开方家村了,去一个更适合她的地方。告诉他,要好好照顾自己,女人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告诉他,要记住她绮红当初是怎么进监狱的,小心枝子会出点什么事,有时候,谁也想不到会出什么事,出了枝子的老爸罩不住的事,不是每个人都像她绮红那么搅身的。
    她说,她这么说,不是想要他感激她。他并没欠她什么?她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心甘情愿离开他。相反地,她心里却觉得对不起她,如果,当初离开他的是她绮红,而不是小姨子,或许,小姨子就不会出什么事了,他就还跟小姨子在一起了。如果,当初她不跟陈坚、黄一起办企业,她也不会给他招惹那么多事,增添那么多麻烦。这次,她能够恢复过来,完全是因为他的给予,她才能重新开始她的新生活。她说,要说谁欠了欠,也只有她绮红欠他的。
    她说,她走了,这次一定走得他不知道她去哪里!
    她说,请他放心,她会
    好好照顾自己,会开始她的新生活!
    她说,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绮红没有直接跟李向东说这些话,只是用手机信息。这种方法可以避免彼此面对面的尴尬。
    李向东看到那些短信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他问自己,怎么就会有这种感觉?难道自己对绮红一点感情也没有吗?难道她已经成了累赘吗?他承认,当她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当她住进方家村的时候,他的确有一种负累的感觉,有时候想起来,便觉得这是自己造的孽,真要生点什么事,那也是自己罪有应得。
    然而,当绮红渐渐恢复,一天比一天漂亮的时候,他似乎又有点心猿意马了,似乎又回到以前那段日子。虽然和绮红在一起,有过许多磨难,但回想起来,似乎甜蜜开心的日子还是更多一些。
    他想,如果,就这么让她走了,似乎太不近人情。
    他想,总得见见她?总得问问她需要自己帮她点什么?
    虽然,他知道,绮红并不会提出太高的要求。
    李向东问自己,是不是就是因为知道绮红不会向自己提出太高的要求,自己才想要见她呢?
    他问自己,这是不是太虚伪?
    然而,有时候,正是因为知道对方是一个不想给自己添麻烦的人,自己才会觉得能帮她就应该帮她。反之,自己倒要躲闪不及。
    李向东拨通了绮红的:“我们能不能见一面?”
    绮红说:“我已经回到省城了。”
    她不想见他,怕自己管不住自己,于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但是,没想到,此时,李向东正在省城。
    这几天,李向东都呆在省城。
    快过年了,开完市县党的n届二次会议后,他就到省城来了,他要慰问省城那帮同学,要拜访负责与市县有任何关系的有关单位领导,他不仅仅请他们吃饭,还要送些过年的礼物,比如,过节必备的虾米鱿鱼腊肉腊肠等土特产,这些是不能拿到单位去的,要一个个地派。还有一些重点人物,副厅长以的领导,还要送一个过节信封,告诉人家,也不知道您需要什么?所以,一点点意思,请不要介意!。都是领导,工作很忙,你找人家还不定就找到,一会儿说在开会,一会儿说,有急事要出去,几个电话打过去,也未必能约到时间,又不能交给其他人,效率便出奇低!
    当然,副省长那还是要去的,虽然,前不久他才来过市县。
    副省长又跟李向东谈起枝子的事,说非常感谢李向东对枝子的关心,但是,希望李向东别太惯着她,有时候,还要考虑一下左右的关系,不要搞得别人都有意见,这会影响他李向东,当然,也会影响他这个副省长。
    李向东点头说,当然,当然。心里却不知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是真话,自己不照办,副省长会不高兴。如果是假话,自己当真了,副省长更会不高兴。
    他说:“我们一直都按市场规律办事的,以后也一样会遵循市场规律。”
    副省长说:“我不反对你们按市场规律办事,但有时候,你即使按市场规律办事,人家也会说闲话。”
    他说,钱是挣不完的,一个女孩子家,挣太多钱也不是什么好事,总得有个度?有个分寸?不能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
    李向东揣摸副省长的话,终于,弄明白了副省长的意思,在市县,枝子太一帆风顺了,一帆风顺得别人都不相信市场规律了。他想,自己应该技巧一点,不能好事总让枝子占了,偶尔,也应该让枝子在竞争某项工程时,败在别人手下,用这样一种事实堵住别人的嘴,避免别人说闲话。想明白这一点,李向东便感叹,到底是副省长站得高,看得远!
    这时候,秘便过来提醒副省长开会的时间到了。李向东离开副省长的办公室,开了手机,绮红的短信便“嘀嘀”地进来了。
    李向东在手机里对绮红说:“我也在省城。”
    绮红尴尬地笑了笑,说:“是吗?”
    李向东说:“明天,明天我给你电话。”
    绮红说:“还有这个必要吗?”
    她说,总是要结束的,其实,我们都知道,还是不见的好。
    她说,你放心,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样。以前总有这样那样的放不下。这一次,你也放得下了,我也放得下了。我应该开始我的新生活,你也应该回到你原来的生活轨道。
    她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始终觉得,我在你的生活里,只是一个过客。不管
    怎么逗留,也总是要走过去的。逗留得太久,对谁都不好。
    李向东说:“我能帮你点什么?”
    说着,他心里跳了一下,这不分明就是承认了自己绮红离开了吗?不能告诉绮红,她刚才的那番话正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绮红说:“不用了,什么也不用。你自己保重!”
    这么说了,她便把电话挂了。李向东再拨打过去,绮红已经关机了。他问正在开车的陈小雨,绮红跟你说过她要离开方家村吗?陈小雨摇头说,没有。他又打电话问汪秘。他想,绮红总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离开,太突然了,一点预兆也没有。

正文 第九六零章 住你对门
    晚约好了,和那帮省城的同学吃饭,酒是少不了要喝的,有陈坚在,还有不喝酒的吗?而且,那陈坚总是想要把李向东灌醉的。李向东告诉陈坚,绮红走了,绮红从他的视线消失了。
    他说:“你高兴了?你终于可以放下一个大包袱了。”
    陈坚说:“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怎么说是我放下一个大包袱呢?好像她是我的女人。”
    李向东说:“你不要不承认,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会魔鬼一样地缠着他不放。也就是绮红,才会放过他,放过黄,放过我李向东。”
    陈坚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对。绮红如果真要缠着他们,比魔鬼还厉害。他问:“她说过要去哪吗?”
    李向东说:“没有。但是,我知道,这以后,她一定再不会回来了。”
    陈坚说:“那我们就为
    她干一杯!”
    当时,黄也在,陈坚便把黄也拉了过来,三人再没说什么,默默地把杯里的酒喝了。同学们都在嚷嚷着,问陈坚、李向东,你们到底搞什么鬼?陈坚说,秘密,私底下的秘密。
    有人说,肯定与女人有关。
    有人说,你们不是一起喜欢过那个女人?
    陈坚说:“可能吗?我跟他沾得边吗?他喜欢的女人根本就不合我口味!”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跳了一下,他想,他和李向东确实和一个女人纠缠不清。只是,他陈坚与那女人无缘,而李向东却扮清高,不想招惹那女人。
    陈坚对李向东说,枝子在你那混得很不错嘛!李向东说,省长批评我了。陈坚说,不会?李向东笑了笑,说,今天才批评的,太招人耳目。他对黄说,以后,我们对她冷淡一点,不能好事都让她占了。有时候,也要让她尝尝失败
    的滋味。
    黄点点头。
    陈坚说:“这是省长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李向东说:“算是省长的指示精神!”
    陈坚说:“我怎么觉得,你这有点做戏做过头了?如果,你跟她没什么瓜葛,何必那么紧张?”
    李向东说:“你别总用老眼光看我,我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会让绮红离开吗?”
    陈坚摇头说:“让绮红离开,并不能说明什么?绮红对你来说,是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你如果再跟她重温旧梦,只能把她藏起来。”
    他说,你跟枝子就不一样,你把她带到杨晓丽面前,杨晓丽也不会怀疑。你跟她很招摇,别人也不定敢怀疑你们有那种关系。
    他说,有的人喜欢偷偷摸
    摸,但你不喜欢,你恐怕别人不知道,别人知道了,你也能自圆其说。所以,绮红才不得不离开。
    李向东觉得陈坚说得没有道理,他和绮红离开那是缘份走到尽头了,与偷偷摸摸无关,其实,从她进监狱开始,他们的缘份就到了尽头,从她要他做她的新郎,她要做他的新娘那天开始,他们的缘份就到了尽头。以后那些延续,更确切地说,完全是一种歉疚的补偿。真有点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她的医生,她只是他的病人。尽管,这治愈她的过程中,他有过迷茫。他想,如果,绮红不是变得那么糟糕,她出狱后,他们只能像两条永远平行的火车轨,一直跑到终点也不会交接。
    这么想,李向东的心情就恶劣起来,想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卑鄙的男人,想女人对于他来说,真就像一件衣服,需要的时候,穿在身,不需要的时候,不管她多合身,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脱下来。与别人不同的是,别人会脱得??裸,而他却脱得一点不露痕迹,好像是对方自愿不让他再穿似的。
    心情恶劣喝酒不是一件好事,那酒就变得苦涩,容易
    头,李向东回到酒店的房间,感觉自己不行了,他叫黄叫陈小雨不要再打扰他。他要好好地睡一觉。黄和陈小雨都出去了,他就躺在床,一遍遍地想他和绮红在一起的日子,当然,也会想到小姨子。这样,他就很自觉地拿过去的日子和现在的日子相比较,想如果当初自己不是总想着在官途走得更远,想自己如果心甘情愿让那两个女人养着,那日子过得一定没有那么多苦恼,一定过得很写意。
    现在的日子虽然充满风风雨雨,却让他感觉到充实,而且,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他现在不走官途,他便什么都没有了。他只能在官途走,杨晓丽只能在官途在走。哪一天,他们离开官途,但什么都一事无成。
    他想,或许,这就是命,就是他李向东的命,他是不能过那种平静生活的。
    手机响了起来,李向东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他说:“醉了,今天喝醉了!”
    对方说:“知道,看见
    他们扶你进房间了。”
    李向东酒醒了一半,问:“怎么是你?”
    枝子说:“怎么不是我?你以为是谁?”
    李向东说:“我以为是杨晓丽。”
    枝子笑了笑,说:“我以为,你还有别的女人!杨市长这个时候都打电话给你吗?”
    李向东说:“差不多!”
    枝子说:“那你主动给她电话,你主动给她电话,她就不会再打过来了。”
    李向东搞不懂她的意思。
    枝子笑着说:“今晚,有些事,我要跟你说清楚,但是,我不想说到一半的时候,她打电话进来干扰我们。所以,我希望你先打电话给她。当然,你们不要谈得太久。”
    李向东说:“有事不能现在说吗?”
    枝子说:“我要见你,和你面对面说。”
    李向东放下电话,觉得这事怪怪的,枝子怎么说知道他醉了,看见黄和陈小雨扶他回房间了?难道她也在这酒店?在酒店的某一个地方?他想,她要跟他谈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谈?
    他怎么也没想不到绮红的离开与枝子有关,那太难联系在一起了。他也想不到,这天晚以后,他和枝子之间的关系会朝着枝子盼望已久的方向展,这太不可能了!
    他打电话给杨晓丽。杨晓丽说,正要给你电话呢?他说,喝醉了,刚回到房间,正准备睡呢!杨晓丽说,你就不懂得注意身体!他说,这种时候,酒是少不了要喝的。杨晓丽问,事情都办完了吗?他说,差不多了。杨晓丽又问,地级市那边还没去?他说,这边办完了,就去地级市。杨晓丽说,你不要命了?先回去休息几天,等把身子调理好了再说。他笑了笑,说,那边倒不用怎么喝,有钟市长和黄喝就
    行了。杨晓丽便说,过个年真不容易!
    李向东问:“你不会也有太多应酬!”
    杨晓丽说:“没你那么多。老江记还给你几分薄面,不会特意让我参加这种应酬。”
    李向东打电话给枝子的时候,枝子笑着说,打过电话了?你好像还挺听话。李向东说,我知道,你就在这酒店。枝子说,你怎么不说得更直接点?我就在你对门的房间。李向东说,你怎么总不放过我?我的态度,你比谁都清楚,你怎么就不死心?枝子说,我的态度你也比谁都清楚,怎么就不能顺我的意?李向东从门的猫眼可以看到对面那个房间的门。
    他说:“你这是枉费心机!”
    枝子说:“是吗?我不觉得,至少,今天不觉得。”
    她说,还记得方家村那个女老师吗?我突然现,她是一个年青漂亮的女人,我跟她谈了很久,谈了很多事。你
    想不想知道?
    李向东问:“什么?你说什么?”
    枝子说:“我就知道你会紧张。想知道是不是?你过来,我慢慢告诉你。”
    李向东有点明白了,难怪绮红会走得那么突然,显然,枝子已经现了某种秘密,绮红才不得不离开。然而,绮红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到底知道多少实情?他想,绮红总不会把什么都告诉她?
    他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住在对门?”
    枝子说:“你现在过来,我给你开门。”
    话音未落,李向东便看见那门慢慢移开了一道缝,显然,她也像李向东一样,站在门后,或许,也从门的猫眼里向他这边张望。

正文 第九六一章 征服
    李向东一进枝子的房间,便久久地看着枝子。喝了酒的人长久地瞪着某一个地方目目不转睛是很吓人的,眼白是红的,眼球是混沌的,表情有点木,仿佛一只迟钝的猛虎,一旦反应过来,随时会猛扑来。枝子才不怕呢!也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很有一种挑衅。
    这是在房间的走廊。
    酒店里的房间几乎是同一个模式的,一进门就是走廊,穿过走廊,才是房间。这会儿,李向东和枝子都站在那走廊,四目相对,枝子仰着头,挺着??,似乎在说,你敢把我怎么样?我还恨不得你把我怎么样呢?
    她说,你别这样,你放开我!
    她说,你喝多了,别碰我好不好?
    她说,我是枝子,你看清楚了,我是枝子!
    李向东会不知道她是枝子吗?他就是要报复这个枝子
    ,原来绮红是被她赶走的,这个??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赶走绮红?她是他什么人?她为什么要管他的事?她也太过分了!
    他说,你自己也知道你做错了是不是?自己也知道,你把绮红赶走了,要遭受惩罚是不是?
    他说,你这女人,竟然想了,竟然准备迎接我了。
    他说,你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李向东想解开自己的皮带,然而,他现,那皮带早就解开了,还不仅是那皮带,他站进来的时候,他的裤子已经滑落了。他没去多想,他才不去想这些呢?此时,他想的是怎么践踏这个女人,怎么让这个女人遭殃受罪。
    他“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酒劲便冲了来,哇一声,吐了枝子一脸。
    枝子差点没死过去,却被他吐得那一脸惊醒了。她忙把他推开,却见他软得像团面,咕咚一声,倒在床。枝子吓得
    哪还懂得脏不脏?也不顾自己,只是不停地摇他,一边摇一边问:“你怎么了?怎么了?”
    李向东却睡着了,出沉沉的鼻鼾声。
    枝子听他的鼻鼾声响得均匀,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这男人怎么醉成这样,想这男人醉成这样了,还想着要报复她,想那个绮红在他心里的位置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她忙进卫生间把自己的脸洗干净了,又拿了温湿的毛巾给他擦脸,搬死猪似地把他搬到另一张干净的床。
    这时候,她定定地看着他的那个地方,想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呢?怎么就像魔鬼似的让人万箭穿心呢?她轻轻擦拭着,近距离地看着,渐渐就看见他不乖了,一点点站起来了。她看得很认真很细致,竟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她想,或许,这会儿,他再不是魔鬼了。一个睡得这么安静的人,怎么还能变成魔鬼呢?这么想,刚才那戛然而止的又燃烧起来,便扶着他,小心翼翼地坐
    了下去。
    手机突然响起来,枝子吓得尖叫一声,跳起来。知道是手机响时,她捂着??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再仔细一听,才知道是李向东的手机。她从李向东的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显示屏,是陈小雨的电话,忙跑到门前,从那猫眼向外张望,果然就见陈小雨站在李向东房间的门前,一边听着手机,一边按那房间的门铃。
    枝子在电话里说:“你干什么?”
    陈小雨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把耳边的:“怎么是你接电话?”
    枝子说:“我和他在一起。”
    陈小雨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枝子说:“你别管,你别到处乱说,对黄秘长也别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陈小雨问:“他怎么样了?”
    枝子说:“醉了。”
    陈小雨说:“用不用我帮忙?”
    枝子说:“你帮什么忙?他睡了。有我在,你别管了,回去睡你的!”
    她把手机挂了,却还从猫眼里注视着陈小雨的举动,见他摇着头很不理解的样子进了自己的房间,才放心地走了回来。
    李向东翻了一身,又放出均匀的鼻鼾声。枝子不禁笑了起来,想这个男人,其实也就是个纸老虎,刚才还那么凶呢!现在就是把他卖了,他也不知道。这么想着,就也钻进被窝里,抱着这个男人,看他睡觉的模样。突然,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想这个男人,不会睡醒了,不认帐?想那次,他在非常清醒的状况下,干完了整个过程,都不认帐呢?今天,他醉成这样,又没有做完,就更有理由不认帐了。
    她不想放过他了,渴望把事情做完,刚才已经证明,他即使睡着了,也不是不能干的。她拍
    着他的脸说,李向东,你不是想要?我吗?你来啊!她说,你不?我是不是?那我就不对你客气了,我就?你了。她抚摸他,??他站起来,然后坐了下去。
    她说:“我?你了,你知道吗?你这个臭男人,我?你了。”
    她蠕动着,先是坐着,后来就趴在他身了。
    她说,李向东,你害得我好苦啊!你害得我茶饭不思,害得我彻夜不眠,害得我一点尊严也没有。她说,我要报复你,这整个晚都?你!她越动得快起来,越不想让自己停下来。她再也不能骂他了,再也不能责怪他了,只能一声高似一声地??起来。
    最后,她还是不想动了,没有力气再动了。然而,她一不动,就感觉到他变成了魔鬼,感觉自己被撕裂般,痛苦得万箭穿心。她想离开了他,然而,他却紧紧地抱住了她,那一刻,她以为他醒了,其实,他并没有醒,或许,在梦里他也知道正在干什么,或许,在梦里也想着要践踏她枝子。
    她痛苦地叫了起来,感觉到自己死了过去!

正文 第九六二章 门庭冷清
    这些天,杨晓丽总觉得心情很烦燥,也没有什么事,无端端地便烦燥不安,心里便想,会不会要生什么事呢?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在等着自己呢?细想想,似乎又不可能生什么事。
    本来,过春节对一个市县的宣传部长来说,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他她要组织春节期间的文体活动,把春节搞得热热闹闹的,让老百姓过一个欢快、详和、愉快的春节。今年,因为江边市刚举办了大型庆典,过了一个不是节日的重大节日,各部门单位都大忙了一回,老江记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后,就没要求杨晓丽大搞,因此,宣传部这边只是做了一个很普通的春节文体活动方案,只是在春节期间搞几场文艺晚会,搞几场球赛。这种普通活动,只要部署下去,由文化局、体育局具体负责,他们是很有一套经验的。
    因此,杨晓丽也显得很轻松,就像以前在市县当副市长时一样,快地年了,许多事都停了下来,更多的时间都呆在办公室里。
    这么轻轻松松的,会有什么
    不愉快的事情生呢?
    后来,杨晓丽现,她那烦燥不安,是因为她的办公室太冷清。快过年了,除了她分管的那几个单位领导来过外,其他部门单位的领导也不来她这坐一坐。以前,在市县,这个时候,她的办公室总是很热闹的,不仅她分管的单位领导会来,平时关系好的基层领导也会来。大家来坐的时候也不长,只是说几句客气话,然后拿出一个信封,便“嘿嘿”笑,说:“一点点意思。”
    杨晓丽心领神会,说:“谢谢!谢谢!”
    她不是那种很看重信封厚薄的人,看中的只是这份情义,想这么多的市领导,自己排位又不靠前,过年了,人家还记住你,还向你表示谢意,可见你在人家心目中还是有点位置的。
    前几天,杨晓丽还在犹豫,想到了江边市,还应不应该收取信封?这可不同于市县,市县是自己的地方,大家一起走来,知根知底,有情有义。在江边市,如果遇着那么一两个别有用心的人,送来的信封就有可能是陷阱了。
    然而,办公室真得冷清得几乎没人来时,她又有一种失败的感觉,想自己在江边市真的就那么一点地位也没有吗?
    她打电话给下面镇的镇委记,问他们镇下面都搞什么春节活动?为什么不汇报汇报?这时候还打电话下去,还要人家汇报,再傻的人也应该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了!然而,那些镇委记还真就傻得不开窍,没来杨晓丽的办公室汇报,却公事公办地安排人,把一份春节活动方案传真到了宣传部的办公室,面很清楚地写着:请杨常委审阅。
    这还审阅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装糊涂,明摆着没把她杨晓丽放在眼里吗?
    杨晓丽打电话给那些曾在庆典活动中,大力支持过宣传部的部门单位领导,说春节快到了,先给他们拜个早年,感谢他们一年来对她工作的支持,说本来想请他们吃顿饭,表示一下谢意,只是苦于宣传部是清水衙门拿不出这笔开支。说,希望他们理解,希望新的一年,他们还一如既往地给予她杨晓丽大力支持!他们说,理解理解,说只要你杨常委一声
    令下,我们一定赴汤蹈火!话说得很好听,一个个却不客气,以为杨晓丽打那电话真是要感谢他们!
    杨晓丽的心情能好吗?能不烦燥吗?她恨恨地想,你们都一个个不把我放在眼里,以后可别撞到我的枪口,撞到我的枪口,我杨晓丽会让你们很难堪!
    虽然,杨晓丽门庭冷清,她却不能冷清了别人,在江边市,最冷清不得的当然是老江记,不管怎么说,老江记可是非常尊重她支持她的。她不能不对老江记表示表示谢意。那天,她就打电话给老江记,说是要去他那汇报春节期间的工作。
    老江记笑“哈哈”地说:“杨常委,这工作应该没太大压力?我对你完全放心!”
    杨晓丽不知他那是客气话,还是假心假意,不过,她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我还是向你汇报汇报?不汇报心里不踏实。”
    老江记便说:“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杨晓丽笑着说:“遇到麻烦才找你老江记吗?向你报喜不行吗?”
    老江记只好说:“那你就过来!”
    杨晓丽出了电梯,还没走近老江记的办公室,就见那门开了,某镇的镇委记和镇长正从里面出来,还没离开几步,却从老江记秘的办公室里匆匆走出一个部门单位的领导,客气地与刚出门的镇委记和镇长打了个招呼,又匆匆进去了,且把门也带了。
    那镇委记见了杨晓丽,马就想起了她曾给他的电话,忙向杨晓丽道歉,说这阵太忙了,差点忘了向杨常委汇报工作。说不知道办公室有没有把他们镇春节活动的方案呈送给杨常委,如何还没收到,他回去再落实一下。杨晓丽脸色很不好看说,已经收到了。镇委记什么也没看见似地,脸还挂满笑,说,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杨常委没什么意见,我们就按那方案实施。这么说着,就躲开了。
    杨晓丽心里想,你躲得了初一,未必躲得了十五!
    这时候,从老江记秘的办公室里传出很热闹的说笑声,杨晓丽从敞开的门往里看,却见里面坐了好几位镇或部门单位的一把手。她会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她懒得理他们,站在走廊,脸朝着玻璃?向外张望,心里却恨恨地想,你们都跑到这排队来了!办公室里那拨人也现了站在走廊的杨晓丽,立时便静了下来,但都低着头,像杨晓丽一样,也装着没看见似的。
    只一会儿工夫,刚才进去的那位部门单位领导就推门出来了,一见门外站着杨晓丽,愣了一下,脸忙就堆起笑,说:“杨常委也向老江记汇报工作?”
    杨晓丽笑着说:“你不也一样吗?”
    那人说:“是的,是的。春节一大堆事,需要老江记支持!”
    杨晓丽和那人在走廊说着话,秘办公室里的人却不敢出来,不敢抢杨晓丽的先。
    杨晓丽也没
    想马进去的意思,继续说:“明年,我们宣传部计划搞一个民间手工艺展的活动,到时,还希望你能像庆典活动一样,给予我们大力支持。”
    那人说:“一定支持,只要你杨常委一句话。”
    杨晓丽说:“我可记住你这话了,到时,我叫人去跟你联系。”
    那人说:“什么时候来都行!”
    其实,这些话杨晓丽在电话里已经跟那人说过了,但她一时找不到话说,就又重复着。她是要站在这拖时间,让那些在秘办公室里等着的人焦急。
    后来,进了老江记的办公室,杨晓丽很认真、很详细地,向老江记汇报,从每一场文艺晚会节目的审批,到每场球赛的准备,到可能会生的意外,将怎么调动公安干警维持秩序,都说得清清楚楚,直说得老江记也显得不耐烦了,她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谁叫你这边门庭若
    市,我那边却门庭冷清呢?
    最后,杨晓丽离开时,也没把自己带来的那个信封拿出来。她心里想,你还缺我这个信封吗?你多得满废纸蒌都是废弃的空信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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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六三章 别有用心
    回到家里,杨晓丽还在生气,想人家当市委记,你李向东也当市委记,人家快过年了,呆在办公室里寸步不移,你却跑到省城跑到地级市去给人家送礼,跑到省里跑到地级市去跟人家拼酒,拼得病怏怏的一脸憔悴,她说:“你看看你这张脸,黑得都青了。”
    李向东说:“不会?”
    他站到镜子前照了照,真觉得乌云密布,仿佛老了好几岁,便自我解嘲地说,都是这酒喝的。
    她说:“你少喝点不行吗?命都不要了!”
    李向东苦笑着说:“没办法。这官场的规举你不是不知道。”
    她说:“难道每一个人都这么喝吗?人家不喝,不也一样当市委记?”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是说你们那老江记?我怎么能跟他比?他是老资格,五十多岁的人
    快到头了,喝不喝也一样。我到他那年纪,还一正处级,保证也乖乖呆在家里大门不出。”
    杨晓丽说:“你年轻?你还要往前冲?我怕你还没到他那年纪,就冲杀得命都没有了。”
    李向东说:“还不至于!”
    杨晓丽说:“多少人还没干到退休,就命都没有了?不是肝癌就是肺癌的?那些人,大都是喝酒喝的。把身体搞垮了,你就是当了省长省委记也没用!”
    李向东点头说:“我会注意的,这一年也就一回。”
    这时候,杨晓丽便意识到,自己烦燥还不止是那些江边人不出她面子,还有这李向东也太过分太不近人情。也不想想,两人多久没在一起了,就不知道我杨晓丽回来想要什么吗?跟人家拼成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还好意思向他提那种要求吗?杨晓丽从沙站起来,回床去了,让李向东感觉到她一脸的失望。
    他早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形。他那副模样并非是酒的缘故。酒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他那憔悴那疲乏无力,完全是枝子给耗的。
    在外面跑的这几天,枝子晚总缠着他不放,不管是在省城还是在地级市。枝子总悄悄地住在他对门的房间。李向东在外面忙完了,她就往他房间里跑,或者叫李向东去她的房间。
    她说:“你是魔鬼是不是?我就是不怕你这魔鬼,我就是要把你这魔鬼软乎了。”
    这些天,李向东才意识到枝子是一个多狠的人。她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你李向东不是很能吗?不是能得她万箭穿心吗?那好,她枝子就送门来让你践踏,让你蹂躏,让你万箭穿心。她说,这种事,男人最后总是拼不过女人的,你再狠再凶,最后还是女人占风,你一个晚能三几次,能十次八次,等你的劲都耗完了,要不了了,我枝子还能要,还就硬是再要你一次。开始李向东不相信,不相信她就有那能耐,男人都不要了,她还能把他怎么样?
    他
    睡了,她也睡了,但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就钻进被窝里刺激他,让他处于半睡眠状况中,就吞噬了他。每一次,李向东总会被她弄醒,她就趴在他的身说,你再凶给我看看?现在是我在凶了。她说,你不是魔鬼吗?你这睡梦中的魔鬼还有什么魔力。她可劲地做着各种动作。她说,现在是她在践踏他蹂躏他。她说,你清醒的时候,总让我有一种被?的感觉,现在,你有没有被我?的感觉?
    她告诉李向东,她并不想要他怎么对她,只要他躺着不动就好,只要他让她趴在他身就行。
    这么说着,她就紧紧抱着他不动了,就只有喘气的声音了。李向东抚摸她的背脊,感觉她沁出细细的汗。缓过气来,她就变得温柔了,软软地吻他。更多的时候,李向东的??又被她挑起来了,就又对她进行一番践踏和蹂躏。李向东现,这个时候,她一点抵抗也没有,想怎么对她狠就怎么对她狠,而这个时候,他又是最能持久的。
    他现枝子的一个很大的不同,每当她被万箭穿心时,脸不会泛起一抹玫瑰红,相反地,却呈现出一
    种死灰死灰的苍白。
    他现当把她翻到身下,一只手托着她那不算大的臀时,她承受着他的下挤压,那脸不仅苍白,还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儿,整个人便像被子弹击中般,一动不动地张大嘴。
    这时候,李向东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仿佛比自己喷还要舒畅许多倍。
    因此,李向东乐此不疲,因此,回到家里,李向东心就“咚咚”跳得不停,看到杨晓丽从浴室出来,穿着很透明的睡袍在他面前晃荡,就害怕自己的表现会让杨晓丽失望,会让杨晓丽窥探到他偷鸡摸狗,消耗本该是属于她的积蓄。
    他问:“这么早就睡了吗?”
    她说:“我有点困了。”
    他笑了笑,问:“是不是觉得,我这么憔悴,想放过我一马?”
    她也笑了一笑,说:“你能有
    好的表现吗?”
    李向东说:“应该可以吗?希望这酒不能损伤某种功能!”
    他这么说,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一旦自己没有表现,可以借口,那酒还真伤筋动骨。
    杨晓丽让他到床来,说:“我们在床说说话!”
    像每一次在床说话一样,他们盖着被子,头靠着床屏。
    李向东问:“这一阵很忙?”
    杨晓丽说:“不忙,这年江边市的春节不准备大搞。”
    李向东说:“那你都在干什么?那天,枝子说,她想约你去省城买衣服,你说没时间。”
    杨晓丽说:“不忙就要去省城啊?不忙也应该呆在办公室里。”
    李向东看了她一眼说:“这种时候,你还是少点呆在办公室,人家往你那送东西,你不接不好,接了也不好。”
    杨晓丽问:“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往省城地级市跑的吗?”
    李向东笑了,说:“你怎么拿我跟你比,你怎么可以拿一个市委记跟一个市委常委比?我怎么跑,也少不了我的,除非没人干这种事了。”
    他说,我是担心江边市那么复杂,这种事少沾一点好。一个常委能有多少油水?我们也不缺那点?而且还有风险。
    他说,有我这边的就够了。
    杨晓丽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人家尊不尊重的问题。”
    李向东说:“如果你不在办公室,人家要送都送不了,反而会更尊重你。”
    杨晓丽说:“我没多少事干,又不能呆在办公室里,
    你叫我哪去?”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别总想着你是市委常委,你也应该想一想,你是人家的老婆,你是家庭主妇,快过年了,这家里总得布置布置?这家里需要点什么,总得添置添置?”
    杨晓丽说:“是了,是了。我要围着你转,你是老公,你是太阳。”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在把玩着他的手,一会儿握着,一会儿捏着,一会儿捧着放在自己肚子,一会放在自己大腿,最后,便像是很不经意地放在自己很想放的地方了。李向东感觉那里温度很高,感觉那里湿润了。他不敢急着行动,只是磕眼睛感受从那里传输过来的信息,测试自己是否有足够的灵敏度。
    他说:“你坐起来好不好?你坐到我脸好不好?”
    杨晓丽的脸马就红了起来,人没坐起来,却趴在他身吻他,她现,她压住他的某一个地方,烫烫的很雄壮。
    她悄声说:“我怕把你的鼻子压扁了。”
    李向东说:“那就倒趴在我身。”
    她说:“我就知道你想说这句话,就知道你想要我坐你脸,其实是想要我坐不住了,倒趴在你身。”
    这么说了,她便爱抚似地抓了他一把。她说,你越来越麻烦了。杨晓丽心里想的是李向东越来越会??她了,越来越讲究质量了,其实,李向东心里还有一丝儿心虚,更希望通过前戏烧旺杨晓丽,当然也烧旺自己,这样质量去了,消耗的时间和力气或许就降下来了。
    他吸吮她,她也吸吮他,彼此都觉得吸吮不解恨了,他就进入了她,那时候,她的身子绷得紧紧的,迫不及待地说,我要咬你,我要咬你!他说,不要那么急好不好?你变得比我还急了!她说,都是你,都是你!她把自己弯成一张弓,迎接他的进攻,她紧紧地抱着他,叫他不要动,她要他狠狠地戳她的心尖尖。她还叫他双手托着她硕大的臀,对她进行两面夹击。她说,这样最好,这样
    我就不想活了。她不说话了,脸泛起那抹玫瑰红。
    他很卖力地满足她,很卖力地表现自己。他想,其实,他没有不行的,他怎么能不行呢?他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无不胜的!

正文 第九六四章 香港大亨
    李向东回到市县,应酬依然不断,部门单位的邀请他可以不应酬,企业老板的邀请他可以安排其他人,然而,海外乡亲的邀请他就不能不应酬了。
    春节之际,许多华侨乡亲都回家乡过年,或是某华侨侨领,或是某华侨社团组织的团体,还有那些港澳乡亲的知名企业家,人家点名要见你李向东,要请你李向东吃饭,他不能不去,不仅去了,还要回敬人家宴请人家。
    市县海外乡亲有一个好传统,都非常乐于捐资建设家乡的公益事业,比如建学校,建医院,建路筑桥等等。那些受益的地区或单位,就也形成了一种习惯,趁华侨乡亲春节回乡的热潮,举办各种捐建项目的奠基剪彩活动。
    李向东不会参加每一个项目,但大的项目不能不参加,知名侨领、港澳知名企业家捐资的项目不能不参加。有一次,他还参加了一个村子里的文化楼剪彩活动,那项目捐资最多也就两万美金,然而,是一个华侨侨领捐资的。那华侨侨领特意从美国回来参加奠基,李向东不得不陪他,
    不得不参加,要知道,市县很多华侨捐资的大项目,都是由那侨领出面在美国筹资的,这种力量要团结好!
    李向东还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宴请了几个华侨团体,好在那些华侨对官们还是很客气很尊重的,也没有斗酒的习惯,一杯红酒碰几围桌他们也不介意。
    这年春节前,李向东陪得时间最长的是一位香港企业家乡亲。在市县大凡有这么一种情况,有钱人大多在港澳,港澳的乡亲为家乡建设也最慷慨,往往能一人独资捐建某一个大项目,比如,在城区捐建一所千多人的学校,捐建一所几百万的医院大楼。这次,李向东陪的这位香港大亨就在市县城区捐建了一所中学,为数所镇级中学捐建了好几幢教学大楼。
    据说,家产这位香港乡亲数百亿。他不仅在市县捐资颇巨,就是在地级市也有巨额捐资。因此,地级市委记也很给他面子,他回到市县,李向东哪敢怠慢。
    香港大亨回来,主要是参加他捐资的一幢教学大楼的奠基活动。
    参加完奠基活动,李向东便陪他去他捐资过的学校看了一圈,在参观某所学校的时候,正遇学生在排演春节期间的演出节目,那校长又很热情地邀请香港大亨观看节目,于是,李向东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看那些孩子在舞台蹦蹦跳跳。
    说心里话,李向东一点兴趣也没有。这都什么时候了?那校长只想着在捐资老板面前表现自己,却不考虑陪同他的市委记有多忙碌,时间有多宝贵!
    当李向东看着那香港大亨很感兴趣观看节目,心里想,或许,他内心也像自己一样,恨不得把那校长撤了。一个把时间当金钱的人,会对小孩子在舞台蹦蹦跳跳感兴趣吗?
    离开那学校的时候,他把教育局长拉到一边,告诉他,以后别搞这种自以为是的炫耀,时间都被他浪费了。
    他说:“你看看几点了?”
    按原定计划,他们晚离开那学校大半个小时。
    他说:“不考虑我们,也要考虑学生?每一次排练节目,学生这么晚都没回家吗?简直是乱弹琴,计划都被他找乱了。”
    本来,李向东还想安排香港大亨兜一圈城区,跟他谈一谈城区这些年的巨大变化,然而,天已经黑了。尽管街灯霓虹灯不停地闪,那效果总不比白天?
    教育局长连连认错,说以后一定注意,说以后再不会让学校擅自主张,无缘无故打乱参观程序,浪费李记的时间。
    了车,李向东问香港大亨,我们直接回酒店?香港大亨却说,还是按原来计划,转一转城区!他说,每次回来,他都要转一转城区,看一看城区的变化。他说,这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香港大亨告诉李向东,六十年前,他就出生在这里。他说,那时候,这里还是一座小城,只有两平方公里左右。现在,已经扩展得几十公里了。他说,不过,他对这个城市的感情还是凝聚在原来那个小
    城区。
    李向东说:“其实,不只是你有这种情结,老实说,我也有这情结。我是在旧城区长大的,所以到现在,还是感觉旧城区那一块最有感情。”
    香港大亨说:“你不应该有这种情结。你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你应该对整个城市都有感情。”
    李向东笑“哈哈”地说:“这是不是有点假?”
    香港大亨愣了一下,也笑了起来。
    李向东便叫司机把车往旧城区开,说大城市建设,怎么也比不香港,还是旧城区更吸引人。他说,不管新城区怎么扩展,最热闹的还是旧城区这一块,这里几乎已经成为整个城市的商贸中心了。
    进入旧城区,人多起来,车变得更缓慢了,香港大亨很感兴趣地看着窗外,看着街两旁的旧建筑。他告诉李向东,小时候,他曾在哪一个铺店买过??糖,在哪一个铺店吃过馄饨,他指着窗外告
    诉李向东,以前,这里有一个凉亭,他在那里躲过雨。
    李向东便问他:“是哪一年去香港的?”
    香港大亨说,解放那年,他只有七八岁,就随父亲去香港了,说那时候,他爷爷就在香港做小生意,解放前,各种谣传都有,对也不理解。
    香港大亨笑着说,如果,他父亲不带他去香港,或许,他就能为家乡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了。
    李向东说:“其实,你还是去香港好,去了香港,事业有成,对家乡贡献才更大!”
    车离开闹市,开始驶入一块较偏静的地带。那里虽然也属旧城区,却与刚才的旺区比,有一种天壤之别。香港大亨说,他就出生在这一片。
    他感慨地说:“同是一座城,同是经过了几十年的变迁,但他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这里就旺不起来?别的地方灯火通明,这里却灯火暗淡?”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里主要是住宅区,也显得偏了一点。”
    他说,城区的扩展,在一个规律,它不是全面扩展的,总有一种倾向性,和交通便利很有关系。东面交通便利,城区就向东扩展。突然西机要建高公路,西面交通便利了,城区就向西扩展。
    他说,这一带临河,本来,是一个交通便利的地方,当初建城的时候,也曾旺过一阵,只是这几十年,河游搞水利建设,截留了水的流量,河水就变得窄小了,无法行船了,这河也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因此,就成了死角。城区便总是向其他方向扩展。
    他说,我曾有过一个想法,想把这块地方打造成一个旧城区的缩影,好好地保护起来,几十年,几百年以后,这里就会凸现它的价值了。
    香港大亨说:“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心愿是,希望这里成为全城最旺的地方!”
    李
    向东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试想想,真要投资把这里搞成最旺的地方,那得遇到多少问题?至少拆迁补偿就够头痛的。治理旧城区,他太有体会了,那投资比新建一个商业城耗资要多得多。
    香港大亨不是没有这个实力,但他会投资吗?这么些年,他对家乡的建设仅限于捐赠,捐资近一个亿办公益事业也没想要办实业办商贸,可见,他未必看好市县的展前景,或者说,以他的实力,根本就不宵在市县展,赚市县人的小钱。

正文 第九六五章 改变支持的形式
    香港大亨是一个生活非常简朴的人。因为经常回来,市接待办主任对他的生活习惯已经非常熟悉,亲自点的菜,完全是一顿普普通通的家常便饭,只是因为是酒店大厨的操作,每一道菜都摆布得很精致,一道白灼菜心,很有条理地铺在碟子里,叶是叶,茎是茎。一片绿中放一朵红萝卜雕的花。香港大亨最喜欢家乡的干晒咸鱼,那咸鱼便斩成一块块铺在碟心,外面围一圈切成薄片的腊肠。白的豆腐,绿的葱花。
    席间除了李向东和香港大亨,只有黄和香港大亨在市县的代理人。那代理人是香港大亨的一个远房亲戚。从香港大亨在家乡捐资第一笔项目开始,所有的捐资项目都由他代理。他在市县某单位工作,早听说要提拔他的,说是提拔他对争取香港大亨对家乡的支持更有好处,然而,他本人不乐意,说提拔他到领导岗位,恐怕再难有精力兼顾香港大亨在家乡这一大摊捐资项目。
    有人却议论,说香港大亨每月都给代理人不少于一万港币的报酬,说他的收入还不止这些,还吃捐资项目的工程回扣,因此,中规中举当好代理人,比当
    个什么副局长不知要好多少倍?
    议论归议论,香港大亨信得过他,政府也管不了那么多。不过,代理人与政府对话时,肯定就站在香港大亨的立场。一般人他还不放在眼里,李向东感觉他跟自己说话时,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摆出一副平起平坐的姿势。
    吃着饭,谈着话,话题渐渐谈到市县这些年的变化,香港大亨不禁谈到一些不甚满意的地方,谈城市建设的布局不合理,建商品楼多,公众设施建筑少,还谈到经济展存在的一些问题。
    李向东很耐心地听,感觉香港大亨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然而,他的道理或许符合香港的实际,却对内地实情不了解。比如,城市建设布局不合理,这不只是市县存在的问题,整个珠??地区都存在这种现象。
    他当市政府秘长代理副市长分管城建时,曾分析过个中原因,一则城市规划的意识跟不,规划人员,或者管理人员,还停留在一种建设小城镇的眼光,以一种小城镇建设的观念进行规划。一则建商品楼更实
    际,楼屋还没建起来,现钱便滚滚而至。这些年政府都很等钱用,等钱修路筑桥,路通财通。等钱建开区,招商引资展经济。所以,都钻进钱眼里的了。公众设施不来钱,且还耗钱。哪一届党委政府都不太愿干这种长远利益的事。
    然而,代理人的观点却不一样。他认为,主要是作祟,搞公众建筑个人没利益,搞商品楼把地卖给建筑商,个人得利益,甚至于一些本来规划就留做公众设施建筑的用地,也因为建筑商垂涎,暗箱运作,变成商品楼用地了。
    李向东很不高兴,想你这是一种平民意识,只是站在平民的角度看问题,其中的滋味你根本不懂。他不否定有现象,但那不是主流,真正的弊端应该是体制问题,制度问题,面喜欢看经济增长指标,经济指标去了,什么都可以自圆其说,经济指标不去,其他什么都搞好也没用。因此,官们只得围着经济指标转,甚至于成了经济指标的奴隶。当然,说这些外人是不理解的。
    他对香港大亨说:“政府对绝不姑息,只要现这种现象,一
    定严厉打击,尤其是近十年,力度更加大了。”
    他说,其实,这种现象也不是我们国内独有的专利,许多达国家和地区,起步时,都有这种现象,制度跟不,监管不严,人的贪欲没能有较的抑制。
    他说,香港刚起步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现象,所以,才成立了廉政公署这个专门惩治的部门。新加坡也一样,所以,才制定了严惩的法律。不久的将来,内地也会出台相应的法律和对策!
    这话像是说给香港大亨听的,但多少有反驳那代理人的意思。都是听惯弦外音的人,那代理人脸就有点挂不住,想要反驳李向东,但李向东并不是跟你说话,而且,这也不是辩论的场合。
    香港大亨说:“我是非常相信政府的。如果,我对政府不信任,就不会回来捐资那么多项目。”
    李向东笑着问:“你愿不愿意听我说一句心里话?”
    香港大亨愣了一下,说:“你觉得,我喜欢听假话吗?”
    他说,虽然,我跟李记接触不多,但我现,李记是一个敢说真话的人。刚才,在谈旧城区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说对旧城区很有感情,这是一句大实话。当市委记,不会说这种话。但我知道,每一个人,回忆幼、少年时期的感情是最真挚的!
    他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李向东说:“我非常感谢,市县的海外乡亲捐资建设家乡公益事业。改革开放以来,如果没有海外乡亲的捐资,仅靠市财政投入展公益事业,市县的公益事业至少比现在退步好几年。我们的学校,我们的医院,以及乡镇一级的公众设施建设,很大程度,都是依靠海外乡亲的支持。”
    他说,我有这样一个感触,为什么我们的乡亲极少回来投资办企业呢?我知道,投资办企业很讲究地理位置,讲究交通运输是否便利,所以,我们市县的海外乡亲回来办企业,都在珠??中心地区,他
    们赚了钱,却回家乡捐资办公益事业。
    他说,我希望,哪一天,能把这种趋势改过来,让我们市县乡亲的老板都回家乡办企业。今年,我就在古兜镇抓了一下,把一个古兜镇的乡亲老板引了回来。这个老板,一直在外地办企业,五年前,我就试图把他引回来,一直都没成功,今年,我回到市县,再跟他谈这事,他就同意了,第一期工程就投资两千多万。这个数目对你来说,是一个小数目,但对我们市县一个贫穷镇来说,是一项很不小的投资了。
    他说,我考虑了一下,他能够回来,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在珠??中心地区投资办企业,几乎到了一种饱和状况,许多企业开始向内6转移,这是一个大好时机,我们市县要把握住这个时机。如何把握呢?我们最简捷的办法,就是动我们的乡亲,用一种亲情感召他们。
    李向东说:“如果,你能回来办企业,能带一个好头,我这市委记,市县老百姓对你更是感激不尽!”
    代理人嘴角挂起一抹讥讽的笑。
    李向东装没看见,想你不过是香港大亨的一条狗,根本没资格跟我李向东对话。
    他继续对那香港大亨说:“这个问题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香港大亨说:“投资的事,慢慢再说,让我看准了再说!”
    李向东笑了,说:“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香港大亨“哈哈”笑,说:“李记,你别给我压力,别让我觉得不回来投资办企业,就对不起家乡父老乡亲。”
    代理人插话了,说:“至少,政府应该先表示一下诚意?”
    李向东收回了笑,看着代理人,软中有硬地说:“你说说,需要政府怎么表示诚意?”
    他已经有点忍无可忍了,你这家伙,??坐到香港大亨那边
    ,我不介意,但你总不能冷嘲热讽总挑政府的刺?
    然而,代理人的一句话,却把李向东镇住了。

正文 第九六六章 旧债
    代理人说,如果,政府能偿还香港大亨的借款,或许,回来投资办企业还有得商量,否则,以后还捐资建公益事业也成问题。他说,香港大亨说了,只要政府偿还他的借款,他一分钱也不要,全部投资市县,或办公益事业,或办企业。
    李向东询问似的看了黄一眼,黄也愣在那里,好像也是第一次听说政府曾借了香港大亨的钱。这钱什么时候借的?哪一届政府借的?借来干什么了?还有一个李向东无法理解的是,怎么就向香港大亨私人借了?
    他忙说:“这事我一点不知道。我的工作没做到家,这么重要的事竟没了解清楚。”
    代理人好像揪住了李向东的辫子,且揪住不放了。
    他说,这事已经好多年了,合同写得很清楚,五年后,每年偿还百分之二十,包括利息,五年后,也就是今年年底彻底还清,但是,今年底已经过了,一分钱也没偿还。
    他说,这钱不是你借的,你当然不知道。现在,哪一个单位不是这样?新人不理旧债,就是知道了也说不知道,说要回去查一查,这一查就没完完了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只是,这笔款也敢拖就太不像话了。
    他说,也不看看是谁的款,也不想想,当初如果不是这笔款市县会怎么样?当时,是到处都借不到钱了,时任市委记跑到香港借的,借钱的时候爽快,还钱就不爽快了。每一年都往后拖,合同期都到了,你们还想怎么拖?
    李向东尴尬得满脸涨红。他开始明白这代理人为什么那么嚣张了,其实,香港大亨回来还有这一层意思,只是不好说,授意要代理人开口。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香港大亨遵循这远久的古训,遵循一种诚信道德。他才不管你国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觉得,他完全应该要你履行合同。
    李向东说:“我回去了解一下,明天,保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重复!”
    这话看似坚决,却暗藏玄机,什么叫满意的
    答复?一下子把借款还了,当然是满意的答复,站在香港大亨的立场当然会这么想,但站在李向东的立场,却未必是这意思。
    借款是多少?不用了解也知道,这笔借款不会是小数目,一下子还,市财政能不能承担得了?他想,这么多年的旧债,一下子要他还,也不现实?这个香港大亨也许能理解!他想,这种对话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五年的还款期,也应该向前任提过无数次了,香港大亨能够忍耐五年,总不会逼他李向东一下子还清?
    他李向东不是神仙,不会印钞票。应该怎么还?分几步还,还几年?他应该给香港大亨一个圆满的答复。
    可想而知,这顿饭吃到这程度,便很尴尬了。
    饭还没吃完,李向东就想走了。他离开房间打电话给老钱,也没问在哪?直接就叫他马去他的办公室。他说,我十五分钟到。老钱那边似乎很热闹,好像在拼酒。挂了电话李向东就在心里骂,这么大的事,你竟藏着掖着,到底想干什么?
    大约半小时,李向东和黄回到市委大院,主楼正门的台阶时,老钱已经在台阶等他们,笑“哈哈”地问:“李记有什么急事?”
    李向东不理他,径直往里走。
    黄却停了停脚步,低声说:“你闯祸了!”
    老钱愣了一下,问:“生什么事了?”
    黄说:“不是生什么事,是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你不向李记汇报。”
    老钱还是一头雾水地看着黄。
    黄也不跟他废话,说:“今天李记陪了香港大亨一天,结果,被那代理人弄得他一点面子都没有。”
    这一说,老钱似乎摸着头绪了,问:“是借款的事?”
    黄说:“你还知道
    借款的事!”
    老钱说:“有那么严重吗?”
    黄说:“严重的是,李。”
    老钱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忙解释说:“我哪想到那香港大亨回来了?我哪知道他会当面向李记谈这事。”
    他说,其实,政府借款并不止这一笔,有许多旧债都到期还了,我都在一点点往后拖。我这拖得也不容易啊!
    他说,很多事不说也应该想得到的。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各镇各单位借贷的钱都不少,市财政也一样,不可能不借不贷?
    黄说:“现在,不是否定你的工作,但你这么不声不吭地做事,就是把自己劳累死了,也没人知道,知道了,也要打??!”
    老钱说:“我这不是不想给他增添烦恼吗?不是尽量给他减轻负担吗?”
    黄说:“你跟我解释没用,你去向李记解释!”
    老钱心里却很不服气,想你黄算什么东西?我当副市长的时候,你不过是个副局长,仗着李向东爬到这位置了,倒跑来跟我耍官腔了。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事自己忽视了,自从自己分管市财政以后,几乎没有向李向东汇报过财政的情况,即使汇报,也是谈好的,很少跟他谈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帐,尤其是这笔借帐,就一直没向他透半点信息。
    他太清楚这笔借款了。
    十年前,他就知道这笔借款。这笔借款相当一部分是用于投入搞北海湾码头的,第一年就投入了两千万,以后虽然依次递减,但还是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他担心如实汇报这事,李向东一个不高兴,再暗中查这项工程的开支,或许真被他查出点什么来。要知道,那一次,他叫老邝暗中查这事,就差点查出了什么?如果不是李向东刚到任,脚跟还没站稳,如果不是钟市长跟他作对,分散了他的精力,他一查到底还真挖出萝卜带出泥了。
    李向东安排他分管财政后,他松了一口气,就一直在想办法怎么掩盖这个事。当然,按老钱的意思,最好把这笔款还清了,一了百了,然而,当他现,这笔款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简单,他怎么想办法,怎么偷偷摸摸地还也还不清,就只好想,能捂多久就捂多久!
    老钱刚分管财政的时候,那个代理人曾找过他谈还款的事。老钱当然强调困难,想这五年的还款期你都不紧张,怎么一到我接管就紧张了,就要逼我还了?这不是想要我难堪吗?不是想要把这事捅出去让李向东知道吗?
    他对代理人说:“这事我得向李记汇报,毕竟数目不小,不汇报不行。李记有了处理意见,我再答复你。”
    老钱应付走了代理人,心还忐忑不安了好一阵,然而,代理人却再不来找他了,好像把这事给忘了,老钱便也乐得自在,想这香港大亨那么热爱家乡,把这么一大笔款借给家乡,可能也没想要还?可能哪一天,就提出,把这笔款捐赠给政府了?
    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与现届班子几乎无关了。他想,如果香港大亨追得紧,那代理人还不三天两头地来敲门?
    然而,老钱没想到,那代理人一下子就捅到李向东那去了。或许,这是那香港大亨的意思。他想,这香港大亨到底想干什么?他老钱跟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不可能是冲着他老钱来的。既然不是冲着他老钱来的,又是冲着谁来的?老钱想了想,也没想到一个明确的目标,毕竟,除了他还算与这笔借款沾边儿,其他的人,真正的经手人,也已经不在位了。
    老钱没把这个想法告诉李向东,如果,他把这想法告诉李向东,或许,他能通过今天与香港大亨交谈里察觉到什么。

正文 第九六七章 解决的办法
    老钱走进李向东办公室的时候,李向东坐在大班椅,板着脸盯着他。老钱心里再惶惑不安,脸还是堆着笑。他说,早想到你这来了,一直不见你,你如果不给我电话,明天,我也会来向你汇报工作。这么说,他就坐到李向东对面的椅子。
    李向东有点困惑,想黄已经跟他谈过了,他也知道生什么事了,竟还摆出这么副神情,到底想干什么?
    老钱坐下来,拎着的包垂在桌下,两手动作了一番,玩戏法似地拿出一个大信封,放在桌,一下子推到李向东面前。
    李向东问:“这是什么?”
    老钱没想到李向东会这么问,愣了一下,便“嘿嘿”地笑,说:“快过年了,叫杨市长买点年货过年!”
    他想,把这事办了,李向东这信封收了,火气应该没那么冲了。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办事欠妥当,这鸡腿打人总是嘴软的!
    李向东果然笑了,说:“你太客气了。”
    他拿起信封掂着。其实,不用掂,也知道这信封的份量。他说,你也没什么准备,突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敬你?他把那大信封推到老钱面前,说,这样,就当是我还你一个人情。这一来一往,我们谁也不用给谁了。
    他收敛了笑,说,你收回去!我们两人何必搞这名堂!
    老钱心里跳了一下,感觉问题严重了,但嘴还是说:“我知道,我工作有失误,给你添了麻烦,让你在香港大亨那丢了面子,这一笔归一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算你觉得我不胜任现在的工作,明天把我撤了,这心意你也得收下?”
    李向东想,我要收了这心意,明天还能撤你吗?明天动你一根汗毛都不行了!
    刚才在回来的路,他已经有挪动老钱的念头了。回到市县,把财政交给老钱分管,完全是为
    了拉拢他,争取在五人组,在市委常委中削弱钟市长的势力。如今,这个意义已经失去了,老钱对他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老钱分管这项工作没有对他负责!
    老钱分管财政后,几乎就没有跟他汇报过财政的情况,一次,扶持镇级经济,财政局那些人差点跟他这个市委记叫板,这与你老钱不得力无关吗?那一次,李向东就记着他一笔帐了。今天,这笔帐当然要记在你老钱头。这么大的事,你竟一声不吭,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再让你多掌管几年财权,你可能就大胆地直接敢跟我李向东叫板了!
    李向东说:“收回去,让人家看见不好!”
    老钱尴尬地笑着,不知收回好,还是不收回好。这时候,便有人敲门了。李向东从大班椅站起来,走到沙那边去茶,随口叫了一声,进来!没想到,进来的却是黄。
    黄笑“哈哈”地说:“来你这混口茶喝喝!”
    李向东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别给我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古怪,你没有跟老钱进来,还不是想留个空间给老钱,让他有时间把信封交给我。
    黄似乎也明白了李向东那眼神,说:“快过年了,老钱,你这阵一定忙应酬都忙不过来?看你这脸色,就知道你刚喝了酒。”
    他这话像是在说老钱,其实,是说给李向东听的,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有些事不是不能让第三者知道吗?所以,我还是避远一点好。
    老钱从椅子挪过来,说:“乐极生悲啊!”
    黄说:“有什么乐极生悲的?”
    老钱说:“这不是给李记批评了吗?一点面子也不留了!”
    黄听出那话里的一语双关,便看了看李向东。
    李向东说:“一个班子里的,没那么多客套。”
    他先给老钱倒茶,说:“谈谈情况!市财政到底借了香港大亨多少钱?怎么借的?都化到什么地方了?”
    老钱低头想了想,说:“这个事我也不大清楚,那时候,我还没进班子,虽然也听过一些传闻,但传闻的东西未必属实。”
    他说,据说有一部分用到北海湾开了,一部分用于应付当时的开支,都是什么开支,很难说得清。
    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说。他说,这种情况也算普遍!是前任市委记亲自借的,钱都划到帐的,程序没有问题,没有截留的情况。当时,是以财政下属一个企业的名义借的,如果按正常程序追讨,可以说,这笔款与政府无关。
    他说,问题是,这笔款既然是前任市委记出面借的,人家就把这笔款当政府借的了,就要政府还了。借款额是五千万,每年的利息都按期还了,按合同规定,后五年是连利息
    连本金一起还的,一年还一千万,如果按程序去办,到了今年,也只剩一千万了。
    李向东问:“怎么就不按合同办事?”
    老钱便不说话了。
    黄说:“这也怪不了老钱。”
    李向东想想,黄说的没错,要怪只能怪前任,前任借了钱,用了钱当然,那钱不是他自己化的,却不还钱,显然就有赖账的嫌疑,显然就是想要你下任还了。这下任是谁?他也不知道,反正谁接任谁还。
    钟市长也有责任。他当市长管了两年财政,怎么不跟踪这事,不按合同办事?
    李向东想,那会儿,钟市长正跟前任对着干,他会主动给前任卸包袱?这么想,他感觉到,这前任似乎也有自己的说法,或许,他一直都要求偿还,只是钟市长顶着不执行。
    事情变得有点复杂
    了,这责任有点理不清梳还乱了。
    李向东马意识到,这事不能再管了,这前任的事,自己不能管,一次北海湾开,他就差点钻进这个死胡同,被地级市委记狠训了一顿。只要这一切都符合程序,就只能认下来,只能想办法解决。
    话虽这么说,想自己白白替人还这五千万的帐,李向东心里还是不禁一痛。
    他说:“真搞不懂,银行那么多钱,怎么就不向银行贷?反正就是还利息。十年前,向银行贷款那是很容易的事,特别是一个市委记出面要银行贷!”
    黄笑了笑,说:“当时的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也无法想像得到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想,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当然,一下子把五千万还了,是最好的,但市财政肯定承受不了。向银行贷款吗?现在要抵押,根本就贷不到。分期还,一年一年还,人家愿不愿意呢?”
    李向东叹了一口气,对老钱说
    :“怎么办?说说你的意见!”
    老钱说:“只能一年一年还,似乎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李向东又问黄:“你的意见呢?”
    黄说:“我认为,要做到两点,第一,必须向香港大亨解释清楚,希望他能理解我们。任的事,我们不管,也管不了,但任欠的款,我们一定要还。第二,怎么还?一下子还肯定不实际,他也应该知道这一点,争取达成共识,我们分期还,分五年期也好,分十年期也好,当然是时间越长越好。我们的压力没那么大,又或者,剩一部分给下任。”
    李向东想了想,说:“好,就这么办。”
    他对老钱说,你去跟那个代理人解释清楚,这种事,先不要直接跟香港大亨接触,我也不便马出面。你去试探一下他们的口气,如果能成,当然最好。多说好话,多说我们的困难,必要的时候可以说清楚,这事与我们没多大关系,我们只是在尽一种义务。他说,你马
    制定一个十年的还款方案,争取十年还款期,如果不行,再考虑其他。他说,这事马办,我已经答复那香港大亨了,明天给他一个满意答复,你明天必须跟那代理人联系!
    至于老钱的问题,李向东只字不提,批评了别人,还让人家去干事,人家会尽力吗?说不定还猜到你要挪人家了,坏你事的心都有!
 

正文 第九六八章 你瞒不了我
    老钱走后,李向东看了一眼办公桌,不见那大信封,想是老钱收起来了,便说,这个老钱,真是不像话,这么大的事也不汇报!黄笑了笑,说,有时候,坏事也会变好事,至少给他敲了警钟,下次他再不敢瞒你什么了。李向东说,你认为,还会有下一次吗?他说,过了春节,我要调整分工,把他挪了。
    黄笑了,说:“怪不得他说你不给他面子,原来,你早就拿定主意要动他了。”
    李向东说:“不动行吗?你觉得,他称职吗?当初,不是你要进了班子,我直接就交给你负责。”
    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要分管?”
    李向东反问黄:“怎么?你不愿意?”
    黄苦笑了笑,说:“你真把我当牛使了?我这市委秘长管着一大堆事,忙都忙不过来,你还要我分管财政?你真是想我我鞠躬尽瘁才罢休了。再说,市委这边
    的人分管财政也不对口。”
    李向东说:“我是市委记,我让谁分管不行?有什么对口不对的。”
    他说,我现,你到城郊区当这几年镇委记,倒把你给磨练出来了,很多事处理起来,比我还老道了。
    黄笑着说:“你可不要这么说,我这市委常委还是你提拔的,你把我说得比你还有水平,以后我怎么敢跟你混?”
    李向东说:“能者多劳,你再把财政管起来,我就更放心了。”
    黄说:“你不能因为自己放心,把我推到浪尖。”
    他说,我当这市委秘长,已经有人不服气了,你再让我管财政那一摊,人家更看不顺眼了,都以为我是小人,仗着你对我的相信,在你面前说了老钱的坏话,把党政大权都揽在一起了。这对我不好,对你也不好!
    他说,我觉得继续让老钱负责这项工作更适合。如果说,以前,他还不太把你放在眼里,没有及时向你汇报情况,经过这一次吓,他以后应该不敢了。即使有些事不敢当面向你汇报,他也会通过我,向你汇报。这样,比直接让我分管效果更好。
    他说,你现在在市县的威信也算是稳定了,钟市长也听你的了。平平静静的,还是保持现状更有利。否则,人家会说你这市委记只会整人,整完钟市长,又开始拿老钱开刀,老钱整下去,又不知要整谁?人心惶惶的,不利天开展工作。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这人真不能夸,夸你几句,道理就一套套了,还真抬举自己了!”
    黄说:“好,好。以后我尽量少说话,最好不说话。不过,这分管财政的事,你还是别交给我!”
    李向东说:“我就是要交给你,还告诉所有人,正是你说了老钱的坏话,我才把财政这一摊交给你的,让所有人都说你是小人!”
    黄愣了一下,见李向东板着脸很认真的样子,便“嘿嘿”笑,说:“你别吓我,你可别吓我!”
    李向东这才忍不住笑起来。他心里再一次庆幸自己有黄这样的知己,想自己能有黄这样的好帮手,真是三生有幸。他说,找个地方弄点吃的?刚才我根本就没吃饱,让那个鬼代理人气得吃都吃不下。黄问,去吃什么?李向东说,还吃什么?我和你还能吃什么好东西?当然是大排档!
    正要出门,李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一看,是家里的电话,黄便说,催你回去了。李向东没想到,竟是枝子打来的。她说,你在忙什么?怎么还没回来?李向东问,你怎么跑到我家里去了?枝子说,你不欢迎我,但有人欢迎我!她说,真是好心没好服。我这一天几乎都在你家,在帮你搞清洁卫生呢,就差没给你洗厕所了。你倒好,一开口就很不欢迎的样子,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过来帮你了,让你们家的杨市长一个人忙!
    李向东看了看黄说:“你叫杨晓丽听电话。”
    枝子说:“有话跟我说不行吗?我转告她不行吗?”
    杨晓丽好像就站在枝子身边,接过电话问:“你有什么要说的?不会说今晚不回家?”
    李向东笑了,说:“没事我怎么敢请假在外面过夜?我可能要晚点回去。”
    杨晓丽问:“在外面鬼混是不是?”
    李向东说:“话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呢?”
    杨晓丽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快过年了,应酬多,吃了饭,喝了酒,又去抱三陪小姐跳舞了是不是?”
    李向东哭笑不得,说:“我倒想有那么好的事。可这忙工作,忙到现在,才刚松口气,正想跟黄去吃宵夜呢!”
    黄见李向东说不清,接过电话说:“是杨市长吗?你别把李记管得太严了,这物极必反,你管得太紧,他可能真就去干坏事了。
    ”
    杨晓丽说:“我没想要管他,不过,我们也正想去吃宵夜,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宵夜!”
    黄说:“你好像不是一个人?刚才,我觉得李记好像不是跟你说话,那口气凶得很?他跟你说话哪敢那么凶!”
    杨晓丽在电话里笑,说:“我和枝子在一起,刚才是枝子和他通电话。”
    黄说:“我想,你们还是自己去吃,我们去的地方不适合你们。你可别误会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我和李记是穷苦人出身,改不了贫穷样,要去蹲街边吃大排档。”
    收了线,黄问李向东,枝子怎么在你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走?李向东说,江边市那边没大事,杨晓丽这几天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在家里搞清洁,可能找枝子去当帮手。黄说,你不会把她们弄到一起,又半公开地搞一龙两凤!李向东说,你这问题已经提了好几次了,你说可能吗?我会那么干吗?杨晓
    丽会同意吗?黄说,主要还是杨晓丽不同意?她要同意,你李向东会有不敢的?
    李向东看着黄,问:“你这什么话?”
    黄说:“你心里清楚。”
    李向东说:“我不清楚。”
    黄说:“别给我装了。你的事瞒得了我吗?你在我眼皮底下干的事,我能不知道吗?”
    李向东看着黄问:“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黄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向东说:“你肯定知道了!”
    黄笑了笑,只好承认了,说:“你自己小心点,告诉枝子别不把杨晓丽不当回事。枝子可能不在乎,但杨晓丽知道这事,决不会放过你,杨晓丽什么性格,你不是不清楚,天塌下来都有可能。”
    李向东问:“这事还有谁知道?”
    黄说:“应该不会有谁知道?没有一定的深交,看不出来。”
    李向东说:“你猜的?”
    黄笑着说:“你现在否定已经来不及了。”
    李向东说:“你这家伙,在你面前,你一点秘密也没有。”
    说着,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枝子打过来的。她似乎很兴奋地说,你们去吃大排档吗?我和你们一起去。李向东说,你就不怕吃了不卫生?枝子说,我什么也不怕。她说,我就喜欢吃大排档,吃那种很有地方特色的大排档。她说,以前,我去临市吃过猪杂粥,现在还记忆犹新呢!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知道枝子是在暗示他,以前,他和她去那么远吃猪杂粥,她都不怕不卫生呢!
    李向东说:“杨晓丽也去吗?”
    枝子说:“她不想去,但我硬要拉她去。”
    她说,你们来接我们。
    李向东心里想,这枝子,真比当初的绮红小姨子还看得开,而且更大胆,如果,杨晓丽愿意,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和他们住在一起。
 

正文 第九六九章 汪秘书的女朋友
    四个人坐在大排档的时候,枝子丝丝笑,说,这老板如果知道我们这围桌坐的都是什么人,一定会感到非常荣幸,说不定还会照几张像片,用框架装起来,挂在店铺里。她说,如果,有记者?了我们的镜头,播出去,李记一定成政坛的红人!这样的市委记和平民多接近!多亲民!
    杨晓丽说:“你以为他们是第一次啊!”
    黄说:“要炒作,杨市长早就行动了。
    杨晓丽说:“今晚不准喝酒。”
    李向东说:“不喝酒来这大排档干什么?”
    杨晓丽说:“这阵你还喝得少啊?”
    枝子说:“我倒想喝酒。”
    杨晓丽说:“叫黄秘长陪你喝。”
    李向东对黄说:“这就是带老婆来和不带老婆来的区别,处处受限制!”
    黄说:“你少喝一点!”
    说着就往李向东杯里倒酒。杨晓丽瞪着那酒杯,还没够一两,就说,够了。黄问枝子,太少了!枝子说,我哪敢说什么?人家是一家人!黄笑着说,你这枝子,还挺清醒。枝子说,我什么时候都很清醒。说完,仿佛意识到黄话里有话,又说,黄秘长欺负人!她对杨晓丽说,他没安好心,欺负我,也欺负你了,也欺负李记了。她说,他把我们的关系看复杂了。她说,我警告你,以后,我嫁不了人,一定要你负责!
    杨晓丽笑着问:“怎么负责啊?难道还要他娶你?”
    枝子说:“你怎么这么说话,你也跟着他欺负我!没人要,我嫁给你们家李向东好了。”
    李向东板着面孔说:“这玩笑开过头了!”
    杨晓丽反倒说:“你也太紧张了?如果枝子肯嫁给你,你还不三生有幸。”
    枝子说:“怎么嫁啊?难道你还把位置让我给啊?”
    杨晓丽说:“你如果愿意,我倒想把位置让给你!”
    枝子说:“你真让给我也不行。我不要!我怎么能跟姐抢姐夫呢?别人会让人笑话,就是我也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她举起杯说,来,让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两公婆,官运亨通,白头偕老!杨晓丽瞪大眼说,你不是要把整杯酒都喝了?枝子端的是大玻璃杯,至少有四两量的酒。枝子笑着说,你不会那么傻,只是喝一口。杨晓丽说,我们两公婆也敬你一杯,第一,感谢你今天帮了我们的忙,第二,祝你和汪秘有情人有终成眷属!枝子问,你这么敬,我怎么喝啊!你感谢,我倒不客气地笑纳,但是,要我跟汪秘那个什么?根本不可能!
    杨晓丽问:“怎么了?闹矛盾了?
    ”
    枝子说:“根本不是什么闹矛盾,是我们没有那缘份!”
    杨晓丽说:“我现在打电话给汪秘,叫他过来!”
    李向东说:“算了,别为难他们了。”
    杨晓丽说:“怎么是为难他们呢?你不觉得他们很匹配吗?”
    李向东对黄说:“你把实情告诉她!”
    杨晓丽便转过脸来看着黄。
    黄笑了笑,说:“你差点好心干坏事!”
    他说,汪秘早就有女朋了。这也应该猜得到,三十岁的人了,又是一个不错的年青人,没有女朋的话,只能说思想有问题,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一山看着一山高。其实,拿不定主意的是他的女朋,汪秘早就向女朋提出结婚,但她不同意
    ,说结了婚,只能成为汪秘的累赘,劝汪秘另找比她更好的人。
    他说,他们是高中同学,两人希望能考同一所大学,结果,汪秘考了,那女的却落榜了。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当时,对汪秘来说,肯定是好事!汪秘家里很穷,一直都是那女的打工供汪秘读大学。本来,汪秘也想大学毕业后,有了一份安定的工作,就与那女的结婚,哪曾想,一直拖到现在。
    他说,那女的有先天性心脏病。开始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出来打工,有一天加班太劳累,病倒了,住进医院,被医生确诊查出来的。她一直都没告诉汪秘,一直都无怨无悔地供汪秘读完大学,汪秘提出结婚,她才不得不把实情告诉他。
    黄说:“汪秘一直都很内疚,你们想要把他和枝子拉到一起,他说,他犹豫过,也曾想过要努力,但心里总有一种负罪感。那天,跑到我办公室来诉苦,说李记和杨市长给了他太大的压力,说他肯定不能完成这个任务,要我向李记好好解释解释。”
    枝子说:“这家伙,一开始,我就看出他犹犹豫豫了。幸好,我对他没兴趣,否则,我也成罪人了。”
    杨晓丽很不安地说:“怎么会是这样?我一点不知道。”
    枝子瞪了李向东一眼,说:“都是你干的好事!”
    她对杨晓丽说,姐,这不怪你,要错都是你们家李记的错,汪秘这些事?他知道这些事,还想把我推给他。我知道,你好心劝我,都是他要你那么做的。
    黄说:“李,这事,汪秘一直瞒着大家,就是陈小雨也不知道。现在事情都清楚了,幸好没有铸成大错。汪秘的事,我们就不要逼他了,让他自己拿主意!”
    枝子说:“先天性心脏病也不是不能治的,听说有心脏搭桥的,可以治好这病。”
    李向东说:“心脏搭桥是迫不得已
    才用的,汪秘的女朋还没到那个程度。只是,有这么个病,对生活会有影响,听说,生育也成问题。所以,她才劝汪秘另找更好的人。”
    枝子说:“这个女人真伟大!”
    说着,枝子便想到那天汪秘对她的??,想你这汪秘太不是人了,人家对你那么好,你还朝三暮四,还想逼我就范。如果,我一松劲,让你得逞了,你不是要我受世人唾骂,不得好死吗?
    李向东说:“许多人本是幸运的,却不知道自己幸运。健康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
    杨晓丽说:“那你还喝那么多酒?”
    三个拿着酒杯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黄说,少喝一点没事。少喝一点对身体反而有益。杨晓丽说,你们那是少喝吗?喝起来像喝水一样!枝子说,你又不是圈外人,又不是不知道有时候不喝不行?杨晓丽问,现在呢,有人逼你们喝吗?三人就笑了。黄举起杯说,为了我们的健康干杯!杨晓丽
    真有点哭笑不得。
    回家后,杨晓丽对李向东说,过了春节,你不准再喝酒了,至少两个月不准喝。李向东说,我少喝一点就是了。杨晓丽说,不行,一滴也不行。李向东笑嘻嘻地说,有那必要吗?杨晓丽说,有。当然有。她说,我不想到时候,生个酒鬼!李向东这才明白她不让他喝酒的意思,抱着她说,听你的,我一定听你的!杨晓丽红着脸说,本来想,春节这段时间那个什么的,见你喝了那么多酒,只能往后推了。她说,刚才听了汪秘的事,我觉得女人能生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女人如果没有生育过,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女人。她说,我也不年轻了,我想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李向东把她抱了起来,说:“对我来说,你早就是真正的女人了!”
    杨晓丽骂了他一句:“!你总是让我觉得你像个!而且,是十足的!”
    李向东说:“那让我对你再一回。”
    杨晓丽
    忙说:“我还没洗澡呢!今天,我出了好多汗。”
    李向东说:“我们一起洗!”
    说着,他直接把杨晓丽抱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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