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67章 堡垒是自己人攻破的
    小军出门时，手机响了起来，这次，是美玉打过来的了。她问，吃早餐了吗？小军说，正准备去吃。美玉说，到我这吃吧？小军说，今天有点事。美玉笑着说，不会是怕了吧？小军说，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更不怕你。美玉就笑个不停，说，我就喜欢你有志气，不服输！小军心里很郁闷，想这算什么有志气？算什么不服输？
    美玉说：“那你过来啊！还有什么事比到我这来更重要，更有趣呢？”
    小军说：“我要去见一个好久都没见的人。”
    美玉问：“不会是女人吧？”
    小军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美玉说：“凭一个女人的直觉。你知道吗？只要一个女人喜欢了一个人，她对他有会一种直觉，他只要想去干对不起她的事，她就会感觉到。现在，我直觉告诉我，你是去干一件对不起我的事。”
    小军说：“你太有点神经过敏了。虽然，她是女人，但她曾经是我的老师，我回来后，一直都没见过她，现在，我是去见她。”
    美玉说：“你要回市县吗？”
    小军说：“她在东江市。”
    美玉说：“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小军笑着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前，我暗恋过她。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我的初恋情人。”
    他对美玉一点忌心也没有，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美玉说：“这样不行，你不能去见她，你去见她我会吃醋的。”
    小军说：“你还担心什么？现在，除了你，我对谁都不会感兴趣了。”
    美玉说：“很难说，你们男人，有几个不是吃着碗里的，又盯着锅里的？你也不会例外，所以，你不能去见她。你一定要去见她，我也要去。”
    她装扮得比痴情少女还要痴情，弄得小军心里美滋滋的，想美玉大姐一点不像大姐，更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这就是美玉的本事，在小军面前，她总装嫩得小军时不时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男子汉气概。
    小军说：“你来不是不行，只是有些话不方便说。”
    美玉说：“当然，当然。有我在，你们就不能说情话了，就不能重温旧梦了。”
    小军很无奈，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说：“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他说，我可不要告诉别人。
    他说，我也是自己瞎猜的，表妹老师可能是我老爸的情人。
    美玉心里一跳，说：“你别以为，你这么瞎编一个理由就骗得了我。我不相信，如果，她是你爸的情人，还会让她呆在市县？还不把她弄到自己身边？”
    小军说：“你怎么知道她不在我老爸身边？她本来就在东江市，只是最近离开了而已。”
    美玉的醋意真正上来了，心里想，好啊！你李向东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相，原来也有情人，也是一个偷腥的猫！这么想，她那对膨胀就急剧起伏，恨不得扑到李向东面前，当面戳穿他的丑恶脸嘴，你说什么要对自己负责，对老婆负责，对家庭负责！这完全都是骗人的鬼话！你也有情人，而且，是你儿子以前的老师。
    她想，那个老师有多漂亮？有我美玉漂亮吗？说不定，早就残花败柳老太婆一个了。这么想，她就很不心忿，想李向东品味也高不到哪去？我那么明显地把自己送上门了，你竟不把我美玉放在眼里。虽然，她没见表妹老师，但还是觉得她不及自己，相貌不及自己，身价不及自己，床上的功夫更是不用说了。
    她想，今天，非要去见表妹老师不可！还要把她的相片拍下来，拿着她的相片去质问李向东，看他还怎么挺直腰杆跟我摆正气？看你还不被我征服，像马一样被我骑个够？市委书记又怎么样？只要抓住他的痛脚，只要给他套上鞍，他就是一匹任自己骑的马。
    美玉突然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再坚固的堡垒都会有死角，都会被攻破，而攻破它的往往是身边的自己人。这一刻，她觉得在小军身上花的心思一点也没白费，他到底发挥作用了，让她找到了李向东的死穴。
    小军见到表妹的时候，一点没想到美玉已经行动了。她驾着自己的车正向那个中西餐厅驶来。
    表妹看着小军说：“你的气色很不好？”
    小军心虚，笑了笑，说：“没有吧？”
    表妹问：“休息得不好吗？是不是不习惯国内的节奏？如果，不习惯，还是回美国吧！”
    小军说：“很习惯，只是最近有点累。”
    表妹问：“应该没什么要忙什么的吧？”
    小军说：“也没什么要忙的，只是经常跟美玉老板去看她的工地。”
    表妹似乎明白是什么回事了，脸不禁一红，心里便责怪自己，你真够糊涂的，怎么好问他这些呢？那个美玉老板可是个狐狸精，小军摊在她手里，她还不可劲地折磨他？表妹也曾听说过美玉的发迹史。她心里想，你小军还是嫩了点，如果，不及你爸一半的功夫，你老爸对付我和表姐都那么从容，你才对付一个就力不从心了。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的脸又红了。
    小军问：“你怎么了？”
    表妹马上板起来了脸，说：“我问你个事，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你跟美玉老板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小军问：“是文秘书告诉你的？”
    表妹说：“你别管，你说有还是没有？”
    小军说：“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来见我的吗？”
    表妹说：“文仔要你离开她，完全是为你好。”
    小军说：“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我并不觉得跟美玉大姐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很多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表妹说：“我知道，她不就是要你帮她打理房地产生意吗？那都是骗人的鬼话。她一个靠男人发迹的女人，会把生意交给别人打理？你也太天真了。”
    小军说：“她信不过别的男人，未必就信不过我。”
    表妹问：“你凭什么？让她相信你？”
    她说，什么事情都要有理由的，有根据的，她只是给你下套子，人是想通过你套住你爸，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说，她套不住你爸，才先套住你。
    小军说：“你跟文秘书一个腔调。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难道我爸会看不出来？他都不在乎，都同意我留下来的。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我爸吧？”
    表妹卡住了，这个李向东，怎么那么糊涂？怎么会同意小军留下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就算他不知道小军与美玉有那种关系，也不应该同意他跟美玉搞什么房地产生意啊！
    她想，李向东到底是怎么样的？
    表妹心里跳了一下，或许，正是因为他不知道小军与美玉有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才同意他跟着她吧？虽然，她没见过那个美玉老板，但想她一定很有姿色，否则，怎么会把小军也迷住了。想李向东不会是色心不改，也想像美玉老板那样，通过小军这个桥梁，彼此扯上关系吧？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她太了解李向东了，这个男人总不能让人省心，身边只有一个女人想法就会多起来。
    表妹问：“你爸与美玉老板有过交往吗？”
    小军说：“这个我不清楚。”
    表妹想，是不是应该把小军的事告诉李向东？不管他有多伤心，也应该告诉他才是，可别搞得父子俩都掉进美玉圈套，那可就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正文 第1968章 扪心自问
    小军说，不要谈我的事好不好？美玉大姐对我怎么样？以后你们会看清楚的。他说，还是说说你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玩失踪？他说，我听文秘书说，市边镇的副镇长喜欢你，你不能接受他，所以就躲起来了。仅仅是这个原因吗？
    表妹说：“不是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
    小军就笑了笑，说：“我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会不会是跟我爸接触多了，喜欢我爸了？”
    表妹急了，说：“你这是什么话？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有你这么说你爸的吗？”
    小军说：“我爸不优秀吗？我爸就是太优秀了，所以，跟他接触多的女人都会发现他的优秀，都会喜欢他。”
    表妹说：“优秀怎么了？优秀就一定会喜欢他吗？我是怕那个副镇长缠着我，怕给你爸招惹麻烦。你知道那个副镇长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跟我在一起？他也有可能像那个美玉老板一样，看中的是你爸手里的权利能让他得好处。”
    小军摇头说：“你跟我爸住的时间长了，也有了一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人家想要跟你交往，你就会往那边想，就会怀疑人家会沾你的光。这是很可悲的！”
    表妹说：“我没你那么傻，被人家利用了，还以为自己是靠真本事！”
    小军说：“你总这么封闭自己，小心会嫁不出去。”
    表妹说：“我本来就没想要嫁人。”
    小军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觉得自己不嫁人可惜了吗？”
    表妹又板起了脸说：“你这是什么话？没大没小的。这是你说的话吗？我是你的老师，还是你的长辈，知道吗？我是你表姨子。”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想自己是来劝小军的，现在怎么倒过来被小军劝了？她说，你我听一句话，离开那个美玉老板，这对你好，对你爸也好。你知道吗？你跟一个房地产老板搞在一起，对你爸是很有影响的。她说，这么些年，你爸从来不跟生意人有太多接触，有工作之外的接触。为什么呢？就是怕别人说闲话。他不反对你，我想，主要是你离开他的时间太长，他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对你有一种歉疚，所以，不想你失望。但是，你做为他的儿子，更要为他着想，更不能因为他对你的心软，破坏了他一贯坚持的原则。
    表妹使出杀手锏了，说：“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把你和美玉老板那么乱七八糟的事告诉你爸。”
    小军脖子一挺说：“你说吧！你告诉他吧！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开这个口呢？你说了，我倒省事了。”
    表妹说：“他要知道，会马上赶你回美国！”
    小军说：“他赶得了吗？因为，他是市委书记就能随便剥夺我的选择吗？我虽然是他儿子，但也是一个普通人。我有我的人权和我的选择。”
    表妹说：“你别跟我说大道理。如果，你跟你爸闹翻了，美玉老板也会赶你走。你别以为，她会跟你一起闹，她很清楚，她得罪不起你爸！她宁愿赶你走，也不会得罪你爸！”
    说完，她伸出手叫小军要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你爸！本以为这样可以吓唬小军，哪想到，小军却把手机递到她手里。他说，你打吧！表妹说，我真打了。小军说，我不会拦着你。表妹反而软了下来。她说，你真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以前不听话，现在更不听话。你别以为，你学习成绩好，就是好孩子，学习成绩好，只是好学生，但不是好孩子！她说，社会有多复杂你一点不懂，中国的复杂你一点不知道。你在美国呆了那么多年，在那边长大，很多东西已经不适应了，已经完全脱节了。
    小军根本不听她的，见她退缩了，很得意地说：“你不是要打电话给我爸吗？你打啊！”
    表妹摇头说：“我不打了。我让你去碰壁，你不碰碰壁是不会清醒的，是不会回头的。”
    这么说，她似乎明白李向东的用意了，想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也是希望小军受点挫折碰了壁再回头吧？这对小军的成长应该是有利的。
    然而，让表妹揪心的是，小军与美玉老板还有那么一层关系？有了机会，那个美玉老板不可能不诱惑李向东，而他又是一个经受不住诱惑的人。表妹问自己，你还能躲起来吗？你能眼瞪瞪看着美玉老板诱惑李向东吗？
    这段时间，表妹一直呆在那个海员乡下的祖屋里。杨晓丽没想到她躲到那个地方，是因为那海员的父亲很小就离开了乡下。除了表妹和那海员的母亲，几乎没人知道那海员的乡下在哪里？那个祖屋也很残旧了，然而，那里绿水青山，空气非常好。表妹回到那里，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自己的未来？你是跟李向东和表姐继续在一起？还是重新过一种自己的生活？
    对于表妹来说，做出这个抉择是非常不容易的。毕竟，对李向东依然一往情深，毕竟，表姐杨晓丽也认同了他们的关系。
    她想，难道可以永远保持这种关系吗？
    以前，平平静静地过日子还没什么。自从，副镇长摆明要追求她，且还断定她与丈夫感情不和，她就担心总有一天会瞒不下去了。你拒绝别人的理由是什么？可以说你不喜欢他，但以后还有追求者呢？你还不喜欢？那么，人家就不得不琢磨你这个人了，人家就有可能怀疑你们是不是一龙两凤了？
    有一段时间，表妹还想，是不是可以假装接受副镇长的追求，假装跟他谈一段时间，然后再提出分手？至少，可以证明点什么吧？至少不会让人怀疑你们一龙两凤吧？
    然而，她又担心李向东会当真，真以为她喜欢副镇长了。
    表妹曾扪心自问，你是不是对副镇长有好感？是不是心底里想跟副镇长谈恋爱？说心里话，副镇长也算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很有吸引女孩子的魅力。她想，你对李向东发那么大的火，且一走了之，是不是相比之下，开始有了新的想法？
    她很迷茫，甚至要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不想李向东，也不想那个副镇长，突然有一天醒来，或许，就会知道自己心底里到底想要什么？
    说不想容易，真要不想却很难。想得最多的自然是李向东，想他们初相识，想他成了她表姐夫，想他们单独在青山市的时光，后就想包括和表姐在一起的日子。她对自己说，你似乎是没有选择了，你似乎只能继续你们的一龙两凤了。
    小军回来的时候，表妹想过是不是该出现了？只是又担心大家住在一起，反而更容易被小军窥探到他们三人的秘密，就劝自己，还是等小军回美国再说吧？没想到等来等去，却等到了小军与美玉老板的坏消息。这反而刺激了她，反而担心李向东抗不住那个美玉的诱惑。
    此时，她再不去想那个副镇长了，而是担心李向东，担心小军。这对父子让她真不知该怎么好？小军一点不听她的话，李向东呢，又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自己再躲起来，会不会从此就失去了机会呢？
    她对自己说，你担心的不应该是这些吧？你应该担心这对父子掉进了美玉的圈套。目前，小军已经掉进去了，你再不能让李向东掉进去！表妹又怕自己如果见了李向东，会不会管不住自己？会不会把小军的事告诉他？像文仔说的那样，这太伤他的心，太伤他自尊了。
正文 第1969章 你们搜什么
    美玉虽然没有去过那个中西餐厅，但太熟悉那九楼的楼下了，小军在电话里说，那中西餐厅离那不远，因此，美玉直接把车停在九楼楼下，就徒步四处寻找。她要会会那个表妹老师，看看李向东到底看上她什么？以前怎么就没留意这么个人？怎么就不知道李向东来东江市还带了这么个女人过来？
    后来，她想，这个表妹老师跟李向东应该有些年了，应该是属于那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角色。她又想，或许是，想弃却弃不掉吧？毕竟，李向东不同于那些有钱的生意人老板。老板们玩够了哪个女人，扔几个钱就可能打发了，即使那女人不愿意，吵翻了天，他们也不怕。李向东却不行，他是不能让女人吵的，女人吵会影响他的仕途，所以，即使再不喜欢，也要维系下去。
    于是，她想，这么些年，杨晓丽不可能不知道吧？便想杨晓丽是知道了，也听之任之了。
    女人有时候也很无奈。
    美玉便想，如果，自己与李向东扯上关系，杨晓丽也一样会宽容她的，何况，那个表妹老师根本无法与她比，就算是杨晓丽也无法与她美玉比。
    一边寻找那个中西餐厅，一边胡思乱想，就觉得自己离李向东越来越近，只要把表妹老师的相片弄到手，就可以征服李向东了。现在，想要弄张相片太容易了，只要见到她，拿着手机那么“咔嚓”一下，就行了。她想，她不但要把表妹老师的相片拍下来，还要把她和小军在一起的相片拍下来，这都是你儿子出卖你，你还能赖帐吗？
    她想，她先要镇住李向东，告诉他，她知道了他这个秘密，可以马上让他从市委书记的位子上滚下来。她要告诉他，她不想这么干，不想毁了他的前程。其实，他不当市委书记对她美玉一点好处也没有，所以，她希望他继续干下去。
    然后，她就问他：“你该怎么感谢我？”
    她想，李向东肯定不会服输，肯定会想办法对付她的。她就告诉他，别痴心妄想，别想能有办法对付她，她可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女人。她要让他知道，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他怎么对表妹就怎么对她。这总不会委屈你吧？表妹对你已经食之无味，我美玉却能给你新鲜感，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你还能享受到更多，享受到只有我美玉给予你的惊喜。
    这么想，美玉就有些头脑不清醒了，就想像自己与李向东赤膊大战，恍惚间，心儿一跳，看到了小军说的那个中西餐厅的招牌，原来，在一个很不显眼的地方，虽然，离得还远，手还是不自觉地伸进手袋里摸手机，还没等摸到，手机却响了起来。
    强哥在电话里说：“你马上来我办公室。”
    美玉说：“我正忙着，走不开。”
    强哥说：“走不开也必须马上来。”
    美玉听出他口气很坚决，问：“发生什么事了？”
    强哥说：“你大哥干的好事！”
    美玉问：“大哥怎么了？”
    强哥说：“他干了我们最不希望他干的事。”
    美玉说：“他，他沾粉了？”
    强哥说：“早就应该想到了，那次查出摇*头*丸，就应该想到与他有关了，就应该想到他不仅只是赚摇*头*丸的钱了。”
    B良为娼的事败露后，强哥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大哥瞒着他们还干了许多坏事，便叫了两个心腹暗中跟踪调查大哥。他交代他们，查到什么事都不许声张，马上向我汇报。那两人都是刑警出身，跟踪调查是最拿手的本事，跟踪了一段时间，还真就发现了一些问题。他们说，每天娱乐城开门经营后，那个曾卖过摇*头*丸的打手总要去一趟大哥的住处，像是取白粉，就开始在娱乐场偷偷贩卖。他们说，娱乐场有两个专门供道友吸粉的房间，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他不仅向来娱乐城消费的人提供白粉，还向一些人供货。其中就有几个的士司机经常到他那要货。他们问，什么时候动手？只要同时行动，一定会一网打尽。
    强哥说：“你们跟了我那么多年，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很清楚我与娱乐城的关系，你们也得了娱乐城不少好处。事情真要闹大了，对我们都没好处，所以，这事还是由我来处理。”
    那两个人也很担心，说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的。说那个打手胆子大得几乎一点遮拦也没有，似乎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从他手里弄到白粉，如果，其他警察装扮成道友，很轻易就能抓住他贩卖白粉的证据。
    美玉还是不相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事与大哥有关？那人应该也瞒着大哥的。”
    强哥说：“到了现在，你还护着你大哥，如果，没有你大哥给他撑腰，他会那么明目张胆吗？如果，他瞒着你大哥，上次摇*头*丸的事，你大哥会那么护着他吗？事情都败露了，你大哥还要他跟随左右。”
    美玉说：“你那两个人可靠吗？”
    强哥问：“你什么意思？”
    美玉说：“你就不许他们说假说？”
    强哥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都这种状况了，她竟然还怀疑他强哥的人。他说：“如果，不可靠，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了。我和你都要受牵连，说不定都铐上手铐了。”
    美玉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强哥说：“如果，你早听我的话，不再让大哥打理娱乐城，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美玉说：“我让他打理，但没让他的人卖粉啊！”
    强哥说：“到现在你还不相信他是干的！我可以断定，白粉就藏在你大哥的住处，只要搜查，马上就能找出来。”
    他说，你要不要试一试？我们现在就去你大哥住处搜。
    说着，他觉得很有必要那么做，否则，说干了嘴，美玉也未必会相信。只有把事实摆在她面前，才有可能改变她对大哥的看法，才有可能让她下决心不再让大哥打理娱乐城。目前，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大哥离开娱乐城，像以前那样去打理工地上的事，他就没有贩毒的环境，才有可能洗手不干。
    美玉和强哥来到大哥的住处，他还在睡觉。
    大哥的住处在娱乐城五楼。每天夜里三四点才收工，大哥多就住在这里。美玉拍了好一会门，才听见大哥说：“这才几点啊？那么早就来拍门？他很清楚拍门的人是谁？除了美玉，谁也不敢这么拍他的门。
    美玉见他赤/裸着上身，只穿着睡裤，问：“就你一个人吗？”
    大哥说：“还会有什么人？这么一大早的，你是来抓奸的吗？”
    美玉说：“我才懒得理你那些事。”
    强哥说：“已经十点多了。”
    大哥说：“我天亮才睡，这才睡了几个小时？”
    美玉说：“你还睡得安稳吗？”
    大哥说：“我怎么睡不安稳了？”
    美玉说：“你自己做的事，心里清楚。”
    大哥说：“我做什么事了？”
    美玉对强哥说：“你搜吧！”
    大哥问：“搜什么？”
    美玉说：“搜什么你清楚。”
    大哥拦在卧室门前，说：“先把话说清楚，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强哥说：“你要怎么说清楚？是想去公安局说，还是想在这里说？如果，你想在这里说，就别拦道。”
    大哥让开道，说：“我让你搜，看你能搜出什么来？”
    强哥反倒不急着往卧室闯了，站在那里四处张望。这是类似于酒店的套间房，像美玉那边的摆设一样，外面是办公室和接待室，里面是卧室和卫生间，只是没那么宽敞而已。
正文 第1970章 同坐一条船
    强哥叫他把所有的抽屉都打开，大哥二话不说，就打开了等强哥搜，强哥却看也不看，真要有问题，大哥会那么听话顺你意吗？强哥走进卧室，大哥跟也没跟进来，只是说，我可别我的东西翻弄乱了。卧室很简单，只有一个大衣柜和一张床，强哥故意很响地打开衣柜，见大哥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又把卫生间的门弄得“嘭”一声。卫生间里也没多少东西，强哥翻看了一下坐厕的水箱，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没看出异样，就出来了。
    大哥很有些得意地问：“找到什么了？”
    强哥没答他。
    美玉说：“我都说了，那事与大哥无关。”
    强哥心里想，你都没说要来搜什么？大哥也没问清楚就让你搜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也知道我们是来搜什么的了。这还不不打自招？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面这房间，每注视一个角落都会观察大哥的反应，当他抬头看每一个角落的天花板时，大哥咳了一下，对美玉说：“你们到底怎么样才相信我？我是你大哥，你都不相信，你还相信谁？”
    美玉对强哥说：“算了，算了。我们别在这浪费时间。”
    她又对大哥说，无论如何，那个喽罗是不能再让他在娱乐城干下去了。
    大哥问：“你们有确凿的证据吗？”
    美玉说：“不是强哥，昨晚公安就把他抓起来了。”
    大哥说：“你别吓我！”
    美玉说：“我吓你干什么？一大早跑到你这来，就只是吓吓你吗？”
    她说，那喽罗必须马上离开娱乐城。上一次摇*头*丸就应该开除他了。
    大哥说：“你总得给我一个开除他的理由吧？难道也像你们一样，说些不靠谱的理由。”
    美玉说：“开除一个人还要理由吗？你叫他回来，我来跟他说。”
    两人说着话，双眼却看着强哥在房间里走动，他把一张单人红木沙发推到一处角落，站上去很仔细地看那天花板，然后，跳下来，像是拍着手的灰尘，双眼很锐利地看着大哥，说：“那地方应该可以掀开吧？”
    大哥说：“不可能。”
    强哥说：“拿把梯子过来。”
    大哥说：“你要干什么？要把天花拆了吗？要把我这搜遍才甘心吗？”
    强哥不跟他吵，对美玉说：“这天花板一定有问题。”
    美玉就对大哥说：“打电话叫电工拿把梯子过来。”
    大哥说：“这时候，还没人上班。”
    美玉说：“餐厅没人上班吗？”
    她不指望大哥，直接打电话给餐厅经理。大哥便指着强哥说，都是你，是破坏了我们哥妹俩的关系，以前美玉对我事事都放心，事事都信任，现在，一点也不听我的了，我这大哥比外人都不如了。他说，我再这么呆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他说，从今天开始，我再不管你的事了，你自己的事自己打理吧？娱乐城，你自己打理吧！说着，他甩袖便走。
    强哥拉住他说：“你别走，把事情弄清楚了你再走！”
    大哥的衣服并没穿好，强哥一拉，他再一挣，一边袖就脱出来了，强哥手又快，美玉还没看清楚，只见强哥抓住那关脱的袖一卷，就把大哥的手反卷起来，整个人站不稳，“轰”一声倒在沙发上。
    美玉心痛了，说：“你使那么大劲干什么？”
    强哥说：“这你还护着他！”
    美玉说：“有事可以好好说嘛！”
    强哥说：“他还听吗？现在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了。”
    他说，事情发展到现在，都是为因为你心软，都是因为，你觉得他是你大哥不会害你。但他贪钱，为了钱，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间接害了你。他说，他的事如果败露，不仅他蹲监狱，你也要跟着倒霉。
    他说，这娱乐城你还开得下去吗？再也开不下去了。他利用娱乐城干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政府不追究，事情暴光后，也不会有人来消费了。这仅娱乐城，就是你这整幢商贸大厦也没人敢来。
    大哥嘴硬地说：“我到底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美玉说：“是啊！你还没找到证据吧？”
    强哥说：“我马上就让你看看他的证据。”
    说着话，有人敲门。美玉就对强哥说，把他放了。强哥松了手，美玉就过来拉大哥，对他说，你也是的，如果，真没事，你跑什么？大哥说，我跑了吗？美玉说，你不说走，不说离开，他会那么对你吗？大哥说，反正你是不把我当你大哥了。美玉帮大哥穿好衣服，又拉拉衣角，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柔情，强哥便想，这完全是一种报应，大哥肆无忌惮地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因为你美玉对他太温情了。他想，难怪说堡垒不是别人攻破的，堡垒是自己人攻破的。不是自己出事，谁攻得破你的堡垒呢？
    餐厅的电工扛着梯子出现在门口，强哥没让他进门，接过梯子就叫他回去了。他把梯子架在刚才那个角落，叫美玉扶稳梯子，就“噔噔噔”爬了上去，轻轻一拨弄，就掀下了一块活动的天花板，再爬上两阶梯子，头就钻进了天花板，转眼工夫，拿了两大包粉末一样的东西下来。
    他问大哥：“这是什么？面粉吗？”
    大哥抵赖不下去了，双手一并，说：“你铐我吧！把我带回公安领功吧！”
    美玉早瘫软地坐在地上了。她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难关没闯过？然而，她还是一次遇到这种判死罪的事。她对强哥说：“你不能交出去，不能把他交出去！”
    强哥说：“那你叫我怎么办？”
    美玉说：“我平时怎么对你，你不知道吗？我那么对你，不就是希望有问题时，需要你能给我关照吗？现在，我需要你关照，需要你庇护，你不能撒手不管，不能只想着立功。”
    大哥说：“他想要立功也不可能吧？他跟我们是一伙的。”
    美玉说：“谁跟你是一伙的？你走粉犯死罪，谁跟你是一伙的？我美玉是正经生意人，我做的是正经生意，赚的是正经生意的钱。”
    大哥说：“好，好。我不拖累你。我去自首。”
    美玉说：“放你的狗屁！”
    她知道，如果，大哥自首也未必能逃死罪，然而，正像强哥说的那样，如果，娱乐城与白粉有瓜葛，整幢商贸大厦都会受影响，她可不希望出现这种状况。她说，现在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从现在开始，再不能干与粉有关的事，再不能干B良为娼的事，再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她已经渐渐恢复了自信，只要强哥不把这事报上去，以后大哥洗手不干，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其实，强哥也是这么希望的，否则，他有必要单枪匹马亲自来大哥这搜查吗？他只是想让美玉知道大哥的所作所为，只是想美玉制止大哥不能再让他干下去。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大哥发生什么状况，美玉不可能坐视不理，美玉肯定要他强哥出面摆平这事，他强哥能不摆平吗？像大哥说的那样，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强哥早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了。
    很多事情到了某一个程度，想要控制只是一种主动愿意了。美玉的娱乐城离不开大哥，除非她不想打开门做生意赚钱。大哥损失了两大包白粉可不是小数目，他心甘吗？何况，他又清楚强哥帮了他一次，不可能不帮他二次，你强哥早就迈了一条腿进来，现在又迈了另一条腿进来，已经被美玉和他大哥牵着鼻子了，你再凶也得乖乖地走下去。
正文 第1971章 少数人意见
    副书记方明很清楚李向东是怎么对自己的，只是他一点不在意。你没必要跟书记计较这些，再说了，你又有什么理由要求人家呢？哪一天，他发现你能做事，能帮他出政绩，他还会不器重你？
    因此，方明除了参加一些必须参加的会议就往下面跑，要做事做成事，不能不熟悉自己分管的工作。
    东江市的农口线不生产水稻主粮，主要是种花草，搞养殖，创造更大的经济效益。比如在临市垄断一把刀的朱老板那家集团企业，就是东江市最大的肉类生产企业，不仅生产生猪，还深加工生猪系列食品，腊肉腊肠、肉丸肉肠等。早年，这个企业由三人参股，取名三汇集团公司，并注册了“三汇”商标。该商标风靡全省，其生产的产品，包括生猪肉、深加工的各类食品在全省及至全国超市货架都占有一席之地。
    农口线的人说，仅“三汇”这块招牌就值几个亿。
    农口线的人说，“三汇”是我们东江市农口线的一面旗帜。因为有了这家企业，东江市的农业收入才不比其他地区逊色。
    农口线的人说，如果，没有“三汇”，我们东江市的农业就是一块空白，即使工业发展再快速，也未必会得到省里认可。
    渐渐地，方明也听到一些负面的声音。
    有人说，三汇的肉食产品越来越假，成色越来越差，以前食肉还占相当比较，现在配制的粉和香料比肉还多了，肉丸肉肠里的肉很难有百分之五十的比例。
    有人说，三汇的肉食产品还掺杂有死猪病猪，根本不适合卫生标准。
    有人说，三汇的生猪也成问题，上市前都喂食瘦猪精，一个个跑得比狗还快。
    方明询问食品监管部门：“这是谣传还是确有其事？”
    食品监管部门的回答是，像三汇这样的企业，招牌响当当，不会因为这点小利益影响企业的信誉。至于肉丸肉肠成色下降，那应该是企业的经营手段，有的企业肉类成色高，有的企业制作的产品却未必也那么高，这里没有一个统一标准，或许，正是这种百分之五十的成色，才是三汇的特点。
    谈到瘦肉精的问题，食品监管部门就谨慎了，说：“这个必须了解了解。”
    很快，食品监管部门回话，说：“那些都是不负责的谣传，可能是企业之间的竞争伎俩，三汇集团根本不存在瘦猪精的问题。”
    方明态度很明确，说：“三汇是我们东江市的招牌，我们不能让一些别有用心的玷污了这块招牌，我们政府部门必须查清楚事实真相，必须为企业正名。”
    他说，许多事情企业是不便站出来为自己辩护的，越辩护就越说不清，因此，我们政府部门核实后，必须站出来说话，大胆为企业说话。
    他说，许多事情要防范于未然，要解决在萌芽之中。对一些不利的传闻，我们不能听之任之，不能任它泛滥成灾，某种不利影响形成了一定的气候，想要阻止就非常困难了，因此，我们处理要及时。
    这一年，刚好是三汇集团成立二十五周年，方明便组织新闻媒体进行了系列宣传。那知宣传一出来，就有人打电话给方明，说这种宣传太不应该，对于三汇，还是低调为好。方明听出了那话里的意思，便对那人说，你来一下我办公室。打电话给方明的是农口线的一位副职领导。一见面，方明就开门见山地说：“你对宣传三汇有不同意见？”
    副职领导说：“三汇并非想象的那么干净。”
    方明说：“你是说，监管部门与他们有某种瓜葛？”
    副职领导说：“其实，三汇与我们农口线也是友好单位，像他们这样的企业，政府部门对他们是比较宽容的。在目前这种状况下，三汇出现一些问题，其他部门都不会太在意，我们农口线也没必要那么认真，但是，这么大张旗鼓的宣传就有些不应该。”
    方明承认有这么一种现象，企业发展到一定的规模，有时候，是可以左右政府思路的，甚至于，有时候发现企业存在某些问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三汇的问题到底有多大呢？
    副职领导便说：“我们去听少数个别人的意见吧！”
    方明很不理解，为什么不听大多数人的意见？
    副职领导笑了笑，说：“如果，养猪户饲养的生猪与三汇集团存在供给关系，大家饲养的生猪最终都打上三汇标记，他们的意见就不真实了。只有那些与三汇没有关系的饲养户，才有可能说真话。”
    方明便随他去了一家生猪饲养场。
    这家饲养场的规模约二百多亩地的面积，却是以养殖桂花鱼为主。桂花鱼与四大家鱼有一个最大的区别是，它不食用任何食料，只吃一种特特殊的小鱼，而那饲养场的老板饲养生猪的目的，其实是为那种小鱼提供必要猪粪饲养。
    副职领导说：“养猪只是他的副业，或者说是一个附属产品，现在一年也生产几千头吧！”
    他们先是听到狗叫，再就见一个很地道的农民从土坡上走过来，副职领导说，他就是这的老板。说着停了车，拉开车门迎了过去。方明跟在后面，心里想，按这养殖面积计算，他至少也有千多万身价的人，然而，从他的相貌打扮却一点看不出来。在东江市，这种人多得一点不起眼，数都数不过来。
    饲养场就在那个土坡上，看了几间猪舍，在一个简易的凉棚下喝茶。先是谈桂花鱼，才谈生猪的话题。方明问，你的猪主要销往哪里？那老板说，他的精力还是放在桂花鱼上，生猪主要在镇上的菜市场出售。每天屠宰十头左右，一年也就三四千头的产出。副职领导说，他的猪肉价格比其他人的便宜一块钱，而且都是新鲜猪好猪，许多人都先抢着买他的猪肉。十几头猪九点左右就卖完了。
    方明问：“自己卖吗？”
    那老板说：“主要由老婆打理。”
    他笑了笑，说，我这是小本经营，不敢搞得太大。毕竟，对生猪市场了解不多，只能小打小闹。
    方明说：“你比别人的猪肉便宜一块元，菜市场那些卖猪肉的没有意见吗？”
    那老板说：“开始很激烈，喊打杀的，现在也平静了，反正我每天就屠宰十头猪，还给他们留有一定的空间。”
    方明说：“做生意，这样不好吧？你就不怕别人找你的麻烦？”
    那老板说：“我就是因为自己的猪是好猪，不怕别人找麻烦，才敢以降一块钱的价格出售，才敢说，我的猪肉是全菜市场最好的。”
    副职领导说：“他绝对不出售病猪死猪。”
    他说，病猪一定要治好后才上市。
    他说，死猪一律都处理埋掉。上次我就看见他的几个伙计把两头死猪扛去埋了。每次，出现这种状况，他都会亲自督办，看着那些伙计把死猪埋了才离开。
    那老板说：“不看着他们不行。如果，不跟踪，他们想捞点好处，有可能就叫人家来收了。现在，专门有那么一些人上门来收死猪，说是帮别人处理，其实，是另有用途。我不允许，我的死猪通过这种渠道出现在市场上。”
    方明问：“死猪也有人收？”
    那老板笑了笑，说：“什么事都有人干！”
    方明半真半假地说：“不会是三汇集团的人来收吧？”
    那老板没答话，拿起茶壶冲茶，说喝茶，喝茶！
正文 第1972章 道德底线的丧失
    方明问，东江市应该没有瘦肉精的问题吧？那老板说，你应该问那些有关部门？他们是行家，有没有？一眼就能看出来。方明说，我了解过，东江市还没有这种情况。那老板冒出一句，我只敢保证我的猪没有。方明听出了那话里的意思，只见副职领导咧嘴笑。于是想，他带自己到这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要他了解真实情况吗？虽然，他只是副职领导，但遇到这种不适合食品标准的现象也是可以制止的啊！
    副职领导摇头说：“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利？”
    他说，这要涉及到许多部门，比如，食品监管部门，卫生防疫部门，还有质量检查部门等等。如果，公安部门不参与，还有许多复杂的法律问题，发生纠纷还会有危险。
    他说，这里还存在一个利益问题，三汇这样的集团，和各部门单位的关系都很密切，平时业务来往，不可能不密切，真有什么问题，大家有可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说，这里还有一个地方保护的问题，其他地区的食品企业都有这种现象，为什么就要为难我们自己的企业？
    方明问那老板：“你为什么不干呢？”
    副职领导说：“这就是他的与人不同之处，也是比那些人更崇高之处。”
    那老板忙说：“我算什么崇高？我的主业并不是生猪，也没想要把这块搞得多大，所以，许多精力都没放在这方面，很多做法不能跟别人比。”
    方明说：“你是不敢干，怕人家找你麻烦？”
    那老板还是笑而不答。
    副职领导替他说：“他在菜市场出售自己的猪肉，就经常遇到在关部门的检查和刁难，然而，他们却一直挑不到他的毛病。”
    他说，他曾想过要搞一个烤烧猪乳猪的加工厂，各个部门提出的要求都很多，甚至于环保部门也提出各种要求，同一样的规模，投资也要比别人要多得多，想来想去，只好改变了主意。
    他说，他是老实人，不想太把心思花在那些拉关系给好处上，而且，他饲养的这些猪又与三汇无关，因此，很多事情不能掉于轻心，更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就会招惹想象不到的麻烦。
    方明有点明白了，说：“他们排斥你！你在菜市场降价出售你自己饲养的生猪，多少有争一口气的性质。因为，你是自产自销，降低那么一两块的价格承担得起。”
    副职领导说：“他更像是在挣扎。”
    方明说：“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的主业不在这里，有资格争这口气。”
    那老板笑了，说：“我养桂花鱼的技术可说是一绝，在珠三角有些名气，养生猪这一块，能赚多少算多少，我并不太在乎。”
    副职领导说：“现在的人，连最起码的道德底线都没有了。各行各业似乎都有某种潜规则。”
    他说，其实，每一样东西，特别是食品，按正常经营，价格降低到某一个程度，同行人中心里都清楚，再往下降，不掺假是维持不下去的。但谁都不说，且还在暗中较劲，看谁更够胆往下降。比如，原来的食品是用主食磨制的粉制作的，为了降低价格，就有人开始往里面掺杂粮粉，原来只是掺一点点，渐渐地越掺越多，掺到后来，就全都是杂粮粉了。
    他说，这还没什么？杂粮还可以吃，人吃了还没问题，要命的是，到最后，杂粮也少了，开始往里面掺一些不是人吃的东西，而这些掺假的还不是普通人。三鹿奶粉是普通人研制出来的吗？瘦肉精是农民研制出来的吗？许多大型食品企业，用死猪病猪腌制腊肉腊肠，肉丸肉肠不断地掺非肉制品，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干的事，也并非只是企业本身想干就可以干的事。
    他说，政府也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至少监管不到位，甚至于根本就没有监管。比如地沟油，那是什么成本的经营，几乎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干的事，只要你不是明目张胆，躲在某一个角落里干，谁又会找你麻烦？
    副职领导说：“现在，不是说要建设幸福东江吗？我想，把这一块抓好，东江的幸福指数就可以提高一大截。”
    当然，这些话是在往回走的路上单独与方明说的。
    一路上，方明都在沉默。他很清楚，仅靠自己的能力，这股邪风是刹不下去的，如果，要李向东牵头，他会出这个风头吗？食品问题似乎已经到了迫在眉睫必须解决的时候了，但为什么还那么平静？三鹿奶粉、苏丹红，以及层出不穷的食品问题，大家深痛恶绝却又不能说都麻木不仁。
    老实说，道德底线的丧失已经不只是生意场的事情，政府部门也昏昏欲睡，大家都在想这事与自己无关，都在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在想目前最重要的工作是把经济发展起来，一好遮百丑。
    提高人的道德素质讲了许多年，但真正落实了吗？每个地区投入这方面的经费是多少？成天喊喊着抓好青少年教育，但道德的丧失仅仅是青少年的问题吗？还有太多太多领域了。
    提高人的道德还不仅仅是倡导的问题，还必须有相应的措施跟进，但那些连最起码的道德底线都没有的人，又得到多大的惩罚呢？当没有惩罚，就不可能没有人去干？铤而走险还大有人在，不冒一点风险，蜂拥而上的人就更多了。方明想，这些问题，李向东，一个市委书记也未必能解决。
    李向东笑着说：“你的社会责任感太重了。”
    方明说：“有时候，真让人哭笑不得！好人要夹起尾巴，一些不法分子却大行其道。”
    李向东说：“我们要考虑到这样的问题，如果，三汇集团出了问题，不说他为地方创造的利益，只是说，从集团减员的员工，就会给社会造成一定的负担。”
    方明说：“我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还是希望能听听你的指示。”
    李向东说：“这样吧！我们先开个征询会，先听一听瘦肉精的危害，先整个大环境，别人是不是也有这种现象？这是不是一种心照不宣？”
    方明说：“我去准备吧！”
    李向东说：“工作要做细一点，东江市不是孤立的，我们还要考虑到其他影响。”
    许多事，不是你下决心想去做就可以的，你还要考虑到对企业的影响，这种影响有可能导致企业的倒台，如果，别人也那么经营，你却做掉了自己的企业，无异，你就是三汇竞争对手的帮凶，就会成为东江市共认的罪人。
    李向东要政绩，也知道利用这个事件可以提高东江市的幸福指数，实现自己建设东江市的发展思路，但是，你别忘了，人家会扣你一顶只想着自己往上爬的帽子。有些问题危害还没达成共识的时候，大家看到的并不是你阻止了有害食品上市，更多瞪着你怎么为难自己的企业为自己创造政绩！
    他不得不慎重，而这种慎重又是不是丧失道德底线的体现呢？
    很多事情，不是三两句话就得清楚的。
    质询会还没召开，李向东犹豫的时候，三汇出事了。某地食品监管部门对超市食品进行检查，在货架上查出了三汇的生猪有瘦肉精成分。对方并没一时间通知三汇集团，而是利用媒体一下子宣传出去了，闻风而动的记者也在倾刻间涌入东江市。
正文 第1973章 瘦肉精事件
    李向东很清楚，三汇成了出头鸟，而且，他也清楚，这是一个阴谋。以三汇集团的规模和实力不可能只是与东江市部门有着密切的关系，就是与它的产品所流通的各地政府的关系会很好。然而，你的线太长，地域太广，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如果，再有哪个实力相当的竞争对手想搞臭你的名声，从而做掉你，占据你占据的市场，你就有点防不胜防了。
    方明说：“还是那个养桂花鱼的老板有隐患意识。”
    这仅仅是没有隐患意识吗？应该说，同行间有人破坏了某种默契，打破了河水不犯井水的相安无事，背信弃义，从背后捅了你一刀。
    朱老板说：“江湖险恶啊！”
    曾经老谋深算的他也始料不及。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的感觉太良好了。”
    朱老板也笑着说：“就象当初在临市一样，总觉得自己太优势，总觉得别人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朱老板说：“先下手为强，人家先下手了！”
    另一个老板说：“我们没人家那么狠，让人家先下手为台了。”
    还有一位老板就分析会是哪一个竞争对手使阴招？他说了好几个在省内乃至国外都很有名气的食品集团的名称，似乎每一个竞争对手都有可能出此阴招。
    这是在李向东办公室的小型会议桌前。朱老板说，现在分析谁是竞争对手并没有现实意义，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这场灾难。
    目前这种状况，即使知道是谁不仁，你想不义也没机会了。你的事件一败露，其他公司即使有问题，也已经采取了措施，一，立即通过各地的经销商与当地检验部门沟通联系，延迟他们可能要在近期检验本公司的商品。二，马上组织力量撤换那些不合格的商品。就算不能及时补上，也宁愿超市的货架暂时空着。
    而且，如果在较短的时间内对某一同行进行报复，更会让人发现你的丑陋，消费者更加卑鄙你。目前，三汇被同行暗算，声誉已经够伤了，如果，自己再像跳梁小丑似地指责同行，立时会声誉扫地。
    一个商标要打造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有好的声誉，但要毁掉它太容易了。
    挽救目前的状况，重塑自己的声誉唯一的办法是错，向所有消费者认错，并拿出整改的诚意。
    为了表示诚意，必须向消费者承诺收回所有售出的商品。
    为了表示诚意，必须让涌入东江市的新闻记者看到三汇集团整改的行动。
    为了表示诚意，还希望东江市有关部门及时监督三汇，重新检验三汇商品的合格率。
    责无旁贷地，李向东把政府协助三汇的工作交给了方明。当天，方明便召开了记者招待会，表明了政府对三汇事件的关注，并立即组织相关部门组织一个检查检验组，督促三汇抓好整改，按规定要求对三汇的产品进行严格检验。
    二天上午，市政府组织记者前往三汇集团了解有关整改的情况。下午，组织召开了一个关于食品卫生的研究会，邀请有关专家剖析三汇现象。由于准备研讨会的时间比较仓促，邀请的嘉宾都东江市的专家学者，有东江大学的教授，人大代表，职能部门领导。
    研讨会先谈三汇的现象，再谈这种现象有形成，查找企业本身也原因，更谈滋长这种现象的大环境，谈着谈着，就把话题引开了，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各个领域了，让大家都意识到，这种现象非三汇特有，非食品行业特有，这已经是全国都必须重视的问题了。
    李向东坐在电视前看研讨会的直播，不得不佩服方明处理事件的冷静，佩服他把引导大家跳出东江市这个点，放眼全国。方明的总结更让李向东赞不绝口。
    他说，三汇集团必须汲取这次沉重的教训，以消费者的利益为重，以人民身体建设为重，认真抓好整改。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让消费者满意。政府各有关部门要肩负起督促的作用，同时，还希望各新闻媒体也参与进来，检查我们的工作。
    他说，东江市政府也会以此事件为契机，举一反三，对全市各食品行业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检验检查，特别是对食品制造行业的检验检查，确保不再发生类似问题。
    他说，目前，我们要把坏事变好事，以提高群众的幸福指数为目标，以治理食品卫生为突破点，加快建设幸福东江的步伐！
    洪常委的电话打了进来。他说，如果，能在短期内把出售瘦肉精的家伙揪出来，一则体现东江市委市政府从根源上杜绝食品卫生的问题。一则再可以转移社会的观注度，把义愤转移到制造瘦肉精的不法分子身上。
    他说：“如果，那家伙不是本地人，我们东江市的瘦肉精是从外地购进的，我们把的责任还可以减轻一半。”
    李向东连连点头，说：“这个主意好。”
    他又不假思索地说，这事就还由你负责。
    洪常委忙说：“这样不好吧？还是让常委局长负责更合适。”
    李向东问：“你是担心他误会？”
    洪常委也不忌讳，说：“是有这方面的担心。”
    自从李向东担任东江市委书记后，公安的一些重大事件几乎都交给洪常委负责处理，常委局长已经有些不满意的言论了。
    李向东说：“这事特殊嘛！”
    洪常委说：“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总让我负责那边的工作，确实有点那个。”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不像你洪常委的性格吗？”
    洪常委说：“你就让我喘口气，休息一下吧！”
    李向东对常委局长有一点说不出的不放心。一个常委且是正职，竟约束不了强哥，可想而知，他的能力能去到哪里？或许，他也能把那个家伙揪出来，但关键是时间，时间拖长了，揪出来的意义就不大了。
    他说：“再让强哥搭你的档。一个星期之内，把那家伙揪出来。”
    强哥也愿接受任务。他不得不顾虑自己再这么抢风头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常委局长一个不高兴，跟你强哥作对，谁知会出什么大事？以前，不知道娱乐城那些龌龊事，自己还无后顾之忧，争取机会，想着法子表现自己，现在可不一样了，你强哥太多不干净，不得不多些儿考虑。他说，我还是同意洪常委的意见，别什么事都让我和洪常委包了，常委局长很有意见。他说，前两天，在公安局的班子会上，他还批评我了，说我总越级汇报，越级接受任务。这话还没落地，我又我行我素，他意见就更大了。
    强哥还有一个想法，如果，常委局长不能完成这项任务，李向东不是更清楚谁更适合坐常委局长的位子吗？从不想激怒常委局长的角度说，他不想接这任务，从比试谁更有能力的角度说，他也不想接这任务。
    李向东不得不改变主意。
    常委局长很有信心地接受了任务，便马上采取了行动，然而，过去了两天，一点进展也没有进展。
    李向东问：“怎么回事？”
    常委局长说：“动静那么大，那家伙早收到风声，躲得一点踪影没有了。”
    李向东认为，决不可能躲得一点踪影也没有，至少，知道他发货的地方吧？至少知道他是何许人吧？常委局长说，那家伙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所以，反侦察能力很强，虽然向东江市的饲养户供货好些年，却从没露过面。
    这可能吗？

正文 第1974章 不行就换人
    三汇集团饲养的生猪主要分两大类，一是由集团属下的饲养场饲养，二是由分散的各小饲养场饲养。然而，即使是属下的饲养场也是以承包的形式进行管理的。因此，这两种形式几乎是同一种模式。集团只是以收购的形式收集生猪，而并不直接参与饲养的管理。有人给生猪喂食瘦肉精，收购时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每个饲养户从哪弄来的瘦肉精却不知道。
    常委局长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掌握了一些小饲养户是从几个大饲养户那进的货，但那几个大饲养户却说不清他们的上线是谁？也就是说，制造瘦肉精的源头一点线索也没有。
    一直以来，那几个饲养大户都是以电话的形式与货主联系的，然后，货主又通过货运公司发货给他们，彼此并没有直接联系。自从三汇事件暴光后，货主停机或弃手机卡不再使用，整条线就断了。
    常委局长曾派人前往发货的那座城市，向货运公司了解发货人的情况，然而，货运公司也说不清发货人是谁？发货人的身份证是假的，货运公司的职员依稀记得有那么几次发货都是上门取的货，人到了，却见不到发货人，于是，打电话与货主联系，货主就用手机指示他们去哪去哪提货。货提了，还是连人也看不见。
    常委局长派出的人在货运公司的员工引领下，找遍了那几个提货地点，大多是城郊的城中村里某一间出租屋，要么已经另住了人，要么就还空着没人住。询问屋主，曾有什么人来租住过？屋主也说不明白，有说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说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从相貌年龄分析，发货人至少有三个人。他们租了房并不住，只是堆放货物，因为他们发货的瘦肉精纯度高，体积并不大，重量也不重，并没太引起注意。
    东江市的公安与当地公安联系，采用了最笨拙的办法，查找城郊所有的城中村，看有没有类似这种租赁了又没人居住的出租屋？然而，这可是一项说说简单，真要查起来却相当困难的事情。本来，对出租屋的管理就不完善，并非所有的出租屋都记录在册，就是记录在册的，出租没出租？屋主也没来上报。因此，形如大海捞针，想在短时间内找到线索更是难上加难。
    后来，一位屋主说，他们那些货都是晚上运过来的，从那车上染满的灰尘看，似乎跑了很远的路。这就是说，或许，生产的厂家在另一个城市，制造出产品后，再运到这里发货。三汇事件败露后，他们完全有可以转移发货地点，改到另一座城市继续他们的勾当。
    李向东问：“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常委局长摇头说：“短期破案似乎不可能。”
    李向东说：“就不能从手机上找到破绽？”
    问完，他也觉得多余，你李向东一个门外汉都能想到的方法，公安会想不到？
    常委局长说：“虽然，与东江市那几个饲养户联系的不是同一部手机，但可以断定货主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货主不只用一部手机。然而，三汇事件败露后，所有与东江市联系过的手机都停用了，再没有过通话记录。”
    李向东再次把洪常委和强哥叫到办公室，再次要他们负责这事。
    洪常委一脸苦笑，说：“常委局长都无计可施，我就更没办法了。”
    强哥也摇头说：“查了几天，都查不出一点线索，重新换人，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李向东就看着强哥，问：“你有办法？”
    强哥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我是神仙，也赔不起那时间，更何况，我还不是神仙。”
    李向东很清楚，强哥就算再自信，也不会接这任务。毕竟，常委局长也不是吃素的，他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可见难度有多大？
    洪常委很有些内疚地说：“本来是想给方书记那边减轻点压力的，看来这办法不行，白忙了一阵，什么忙也帮不上。”
    正说着，方明进来了，向李向东汇报这几天处理三汇那边的情况。听说公安这边一点没有进展，便说，今天已经有记者提出，我们为什么不把那个家伙揪出来？他说，我担心，这种想法会形成另一种不利因素。甚至会怀疑这与三汇集团有关系，怀疑我们隐瞒了真相。
    李向东问：“这事怎么处理？”
    大家都没有说话。
    李向东便打电话给常委局长，把他也叫了过来。他要当着他的面，问清楚他还有什么办法？如果，没有把握就换人。他不能因为你常委局长无能误了大事！
    常委局长的脸涨得呈猪肝色，好久好久都没表态。
    李向东不耐烦了，说：“别再拖时间了，给个态度吧！”
    常委局长说：“如果，如果，真认为我不行，就让洪常委负责吧！”
    洪常委忙说：“还是让方书记负责吧！”
    李向东说：“方书记够忙的了，他不可能两头兼顾。”
    方明说：“这案子必须重新调整思路，如果，还由常委局长负责，李书记担心，还会被原来的思路束缚，让洪常委来负责，或许可以另辟蹊径。”
    常委局长补充了一句，说：“还有强哥协助他，就更不成问题了。”
    在坐的人都听出了这是一句气话。他似乎认为，在他还没到来之前，你们都商量好了，洪常委又主动请缨，强哥呢，不知说了他多少坏话？
    李向东说：“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查出那家伙，如何让我们更主动。其他一些问题，特别是一些个人恩怨都必须放下。有什么意见？等把事情解决了，再提再来解决。”
    常委局长说：“我没有意见。”
    李向东就问洪常委：“你呢？”
    洪常委是一直站在李向东这边的，然而，这事的确让他很难堪，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故意给常委局长难堪。当初，你直接把这任务接下来，与常委局长的关系或许就不会搞得那么僵了。
    方明突然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惊讶的话。他说：“我看这样好不好？这事由我来负责，当然，主要工作还要靠洪常委和常委局长，强哥也参与进来。我们集中所有的力量，把这个家伙揪出来。”
    洪常委说：“这个主意不错。既然案子那么棘手，是应该加强领导。”
    常委局长气似乎消了一半，说：“我也同意。”
    强哥还是牙痛似地说：“我就不用了吧？我算得了什么？”
    李向东没理强哥，说：“就这么定了，马上行动！”
    大家都向外走的时候，他叫住了方明。这一刻，他对他的态度还没有完全改变，但是，你不得不说几句鼓励他的话。他说，就辛苦你了。他说，你也看出来了，这个常委局长似乎方法不多，这破案的事，还是要靠强哥。
    方明笑了笑，说：“我看他也未必靠得住。”
    李向东愣了一下。
    方明说：“他一直都不想接这任务，一直往外推。我想，就算他参与进来，也不愿意提出什么好办法。”
    李向东问：“那你要依靠谁？”
    方明说：“我想从地级市找一个人来帮忙查这个案子。”
    当他告诉李向东是谁时，李向东笑了起来，说先不管他能不能破这案，叫他来帮这忙也是必要的。东江市公安局现在这个格局太糟糕了。他想，如果可以，把他调过来。时机成熟了，再挪走强哥。很显然，强哥有能力，但不是一个能掌控的人。

第1975章调研员老许
　　方明向李向东推荐的人叫老许，也就是市县那位常委局长，因为曾帮李向东捣毁了一个传销团伙，得罪了原地级市赵书记，被调离市县，安排在地级市综合治理办公室当副主任。虽然，那也属政法部门，却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机关，每天的工作也平平淡淡。

　　那一年，地级市创建卫生城市，市里成立了一个创卫暂时机构，方明兼任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老许也从原单位抽调到他手下，在创卫办公室挂一个副主任的暂时职务。然而，老许还是干得挺开心的，毕竟，在公安系统忙碌惯了，很不习惯机关那种平淡，呆在创卫这边，经常为了应付检查，要做的事情很多，一会儿安排人清理卫生死角，一会儿治理乱摆乱卖，一会儿又要求有关单位清理污水乱排放等等。

　　本来，地级市是计划一年拿下“卫生城市”称号的，哪曾想，一干竟干了三年。这三年间，创卫办公室的人都不愿呆得才久，有个一年半载就回原单位吵，要换新人，终于，把那个“光荣称号”拿下来后，方明才发现，除了自己一直挂着常务副组长，就只有老许是三朝元老了，而且，近这两年，老许比那些走马灯似地轮换的人更熟悉创卫工作，也决定了他为方明做了许多具体事。

　　市里表彰创卫先进时，老许就无异议地成了功臣之一。

　　在庆功宴上，方明敬了他三杯酒。第一杯敬他跟了他三年，一点不计较个人得失，一直默默为创卫贡献自己的力量。第二杯敬他发挥公安干警的才智，为揪出那些乱张贴的幕后人想了许多办法，治愈了“城市的牛皮癣”。第三杯敬在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后，再接再厉，再为这个城市做出新贡献。

　　喝了酒，人散了，老许回到自己的单位才发现，这三年，人事变迁，他那个副主任的位子早就被别人坐了，自己却成了闲杂人员。

　　第二年，省里对“卫生城市”进行复检，综合治理办公室是职能单位之一，方明想当然地把老许列为迎接复检工作领导小组成员，希望再次发挥他的作用，却在准备工作会议上，怎么也没看到老许。

　　他问参加会议的综治办主任：“老许呢？怎么不是他来参加这个会？”

　　他说，他干了三年创卫工作，条件标准熟，哪个地方容易扣分？哪个地方可以加分？他比谁都清楚。这工作，你们综治办必须由他来负责。

　　那主任面有难色，说：“他正忙着另一项工作，脱不开身。”

　　方明说：“再忙也要来，再脱不开身也要脱身。他手头上的工作可以换别人干。我这里不能缺他。”

　　那主任支吾了好一会才说出实情，说：“这次迎接复检工作指定我们综治办派一位领导参加。老许不是领导，所以就没安排他来参加。”

　　方明问：“老许不是副主任吗？”

　　那主任说：“已经有两年没担任副主任职务了。”

　　方明一惊，问：“什么原因？”

　　那主任说：“前两年，严格控制领导编制，我们综治办多出一个副主任，所以，就把他换下来了。”

　　方明气就上来了，说：“你们真会趁火打劫。你们趁他抽调来搞创卫的时候，却偷偷把他撤了。”

　　这又怪得了谁呢？谁叫你一心扑在创卫这样的暂时机构？家里有事，特别是这种关系到彼此利益的事，少一个竞争者自然比多一个竞争者要好。不是多了一个副主任吗？你不来参加，大家就好商量好决定了。

　　然而，对于方明来说，这是很丢面子的事，人家为你拼命，却把官拼丢了，以后，还有谁跟你干事？

　　他说：“先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职务，这次复检，我就点名要他。”

　　事后，方明向组织部长了解此事，希望能够挽回，组织部长摇头说，已经无法挽回了。方明就说，给他弄个调研员总可以吧？组织部长说，他只是副处。

　　方明说：“副处提正处不合适吗？他是创卫的功臣，提正处不行吗？”

　　他知道跟组织部长谈没用，就找市委书记谈，说这三年老许所做的成绩，说市委市政府这头表彰他为功臣，那头却把人家的官职撤了，太不合道理了。这不是老实人吃亏吗？精明人都不愿呆在暂时机构，他毫无怨言，且兢兢业业地工作，到头来却得不偿失，这讽刺也太大了。市委书记不驳方明的面子，也不完全听他的，只让老许当发副调研员一职。

　　李向东说：“叫他到东江市来，我提他，让他当调研员。”

　　他打电话给老许，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窝囊了？有困难也不跟我说一声。他说，你这是活该，自作自受！老许说，你如果心里还记挂着我，要我出声吗？你不记挂着我，我出声也没用。李向东老实说，是的，是的。我也有责任，我把你给忘得干干净净了。他说，到东江市来吧！还干公安，领导职务是没有了，给你个正处调研员。

　　老许说：“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好事。那年，你还是国土局长的时候，我拿了你赞助的一百万，就一直还不清你的债。你再给我个正处，我这辈子可能也还不清你的债了。”

　　李向东说：“你这家伙，多年没当领导了，思想觉悟也低了。什么还债还债的？我还要你还债吗？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是东江市委书记，还要你还债吗？我要找人干活，招招手，就大把人冲上来了。我是看着你在那边可怜，才叫你过来的。”

　　老许说：“那好，我就去东江市当个有职无权的调研员，跟你着享清福。”

　　李向东说：“我别想好事。你一来，就要你啃硬骨头。明天就过来。”

　　老许说：“这也太急了吧？最起码的程序总要办吧？你只是东江市委书记，还管不到我们这边。”

　　李向东说：“你别罗嗦，叫你过来就过来。你们书记那边我来搞定。”

　　老许似乎是放下电话就赶过来了。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彼此客气一番，就在餐桌上谈了侦查瘦肉精事件遇到的麻烦，方明说，李书记希望你能在短期内找到破案的线索。老许对方明倒显得毕恭毕敬，但脸往李向东这边一移，就随便得多。他说：“这晚饭也太简单了吧？就没点酒什么的？我们这么多年没见，第一次吃饭，也不请我喝酒？”

　　李向东说：“等到案破了，再请你喝！”

　　方明笑着说：“看来老许对这个案子很有把握！”

　　老许摇头说：“也未必，不过总会有办法的。”

　　吃了晚饭，方明就带老许去公安局了解详细情况。常委局长见了老许，很有些不屑，想你一个副处级，只在县级市当过常委局长能有多大能耐？我一个副厅常委局长都破不了的案子，你破得了？因此，很不服气地叫手下把这个案子的所有卷宗都交给了老许。
老许连夜翻阅了所有的卷宗，决定还是从对方的手机通讯记录查起。
　　虽然，事件败露后，案犯停止使用了所有曾与东江市这边联系的手机，但是，他不可能停止与非东江市的人进行生意联系。他换了手机号，还会与手机里的其他人通话。
　　只要跟踪其他人的手机，如果，发现某一个手机号码与跟踪的几个人都有联系，这个手机的主人便有可能是案犯了。


正文 第1976章 出奇一致
    老许的判断非常准确，很快就通过跟踪其他人的手机锁定了一个手机号码，并通过通话锁定了对方所处的位置。果然，案犯并不在常委局长他们去查找的那座城市，而是在距那个城市八十多公里的另一座城市。由于，案犯没有防备，根据通话定位，直接就找到了他制造瘦肉精的加工厂。
    当警察出现在那个加工厂时，案犯还没有醒悟过来。东江日报的记者也随老许他们一起行动，当场就拍下了许多精彩的照片和视频。
    东江市委市政府打击瘦肉精的力度马上就因为这起案子的侦查显现出来了。老许似乎还不罢休，又提议由公安、工商、食检等部门组织多个行动组进行一次大检查，专门查处那些不适合食品卫生的酒店摊档。这可是老许搞创卫工作积累的经验，一下子查封了数十年不适合卫生条件的酒店和摊档。
    当听说瘦肉精的案子告破时，常委局长好久都不敢相信，那个看似不起眼的老许竟有那么大的能耐，本以为一点线索也没有的案子，他仅在两天内，就把案子破了，以后自己还怎么在东江市立足？
    他把强哥叫到自己办公室，先是问强哥对这事有什么看法？虽然，他心里也很清楚，强哥一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时刻都想着要把自己挪开，但这些年，也印证了一点，强哥想挪开他只是主动意愿，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因此，需要寻找合作同盟时，他还是选择了强哥，何况，这些年，彼此之间虽有些波浪，却也相安无事。
    强哥一点不客气，说：“不言而喻，他的能力在你之上。”
    事物最怕比，同是一个案子，你找不到线索，人家却破了案。这可是比什么都有说服力的。
    常委局长说：“这只是表面现象。”
    强哥问：“你想说什么深层次的问题？”
    常委局长马上就从他嘴角那一抹笑里看出了蔑视，那仿佛那是说，你能有什么深层次的东西？
    常委局长说：“从今以后，我们东江市公安局就会出现三足鼎立的态势。你我，一个局长，一个政委，老许调来后，又多了一个正职，调研员。”
    他说，虽然说调研员属非领导职务，但他还不仅仅是方明书记的人，据说，他与李书记的交情更深，两人都是市县的，李书记在市县当那种科级局长的时候，他就是公安局长，他离开公安队伍，还因为是李书记的缘故。所以，当方明书记提出调他来东江市，正合了李书记的意。
    他说，很显然，李书记并不满意我们俩的工作，否则，他不会把老许调过来。现在，关系还没到，他就狠露了一手，以后，你我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他完全有可能在公安担任非领导职务，却比我们更有话语权。
    强哥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更清楚常委局长担心的还远不止这些。他担心的是，时机一到，李向东有可能把他换了，让老许当常委局长，而这也是强哥不想看到的，一，更换常委局长是强哥企盼的，但前提是这个常委局长得换给自己，如果，换给别人又有什么意义？而且，自己想上位就更遥遥无期了。二，更换了一个比常委局长能力更强的人，他强哥还能像现在这样与常委局长相处彼此河水不犯井水吗？
    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老许的能力，老许得李向东、方明的庇护，绝对不会像常委局长那么软弱。他绝对会表现出一人独揽的强势，那时候，他强哥的日子将会过得很艰难，更何况，还有美玉娱乐城那一大摊子不让人知道的烂事。
    那天，知道大哥与粉扯上关系后，强哥就一直怂恿美玉把大哥清理出娱乐城，然而，美玉总犹豫不决，一会儿站在他这边，说马上就把大哥清除出去，让他混回去看工地，一会儿又说，娱乐城离不开大哥。她说，她一个女孩子人家，哪能镇得住娱乐城这个场。
    强哥说：“不是有我吗？我让我的人来帮你镇场，总比你大哥让人放心吧？”
    美玉很不屑地一笑，说：“那只是你放心。”
    她说，你的人也没几个好人。除了粉不沾，什么事不干？
    她说，他们找我要报酬怎么办？我支付给大哥的报酬都给他们，也满足不了他们的贪婪。他们要吃要喝怎么办？他们开几瓶洋酒，我这一天赚的都给他们了。他们看到那些三陪小姐会目不斜视？我怕他们比大哥还豺狼。
    她说，那时候，我还要找人来镇他们。
    强哥说：“你把公安都看成什么人了？”
    美玉说：“你看看自己就知道了。”
    强哥说：“你对我也不放心？宁愿相信你大哥，也不相信我？”
    美玉说：“大哥虽然不听话，但还会为我着想，更不会害我。”
    强哥说：“这还不害你吗？把你往死路上推了，你还说没害你。”
    美玉说：“你看住他不行吗？你不让他沾白粉不行吗？你口口声声要我相信你，但你却只想把他推开了事，这样，你好什么事都不用管，到娱乐城来就只管跟我睡觉，就只管睡了觉还拿钱。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强哥想脱身是脱不开身了，想不听美玉的话是不行了。但他知道，他很难能监督大哥，每天二十四小时，大哥可能都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吗？这种人尝了甜头是轻易不会放手的。这种人被你强哥抓住证据还什么事也没有，会越发变本加厉。
    因此，强哥比常委局长更不愿看到三足鼎立的态势出现，更害怕老许当了常委局长。
    他问：“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常委局长说：“他不是还没调到东江市来吗？”
    强哥说：“这是迟早的事。”
    常委局长说：“我们可以组织人反对。在他的关系还没转来之前。”
    强哥将了他一军，说：“你都同意了，其他人反对又有什么用？”
    李向东不可能不征求常委局长的意见，虽然，这种征求意见只是一种形式，但你不同意，他也会顾忌几分。你常委局长同意了，却要我强哥搬弄是非，这不是耍我吗？要反对，大家一起干，首先你得在前面顶住。
    常委局长很尴尬，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强哥说：“我们先找下面的人活动活动，让他们把意见提上去，你再以反映情况找李书记谈，收回自己原来的同意意见。”
    他看着常委局长，等他表态，且摆出一副你比我更紧张这事，要动你先动，我强哥只能跟在你后面干。
    常委局长咬咬牙，说：“就听你的。”
    于是，他们开始游说一些从领导岗位退下去，却依然挂着副调研员的老同志，游说年纪相当，就要从领导岗位退下来的副局长。既然要动用那个调研员的职务，为什么不首先考虑他们这些老功臣？他们为东江市的社会稳定默默奉献了几十年，退休前就不能提到正处的位子吗？你们当领导的，包括常委局长，就不能关心他们？就一定要把那位置让给一个与东江市几乎不沾边的人？
    这天，常委局长和强哥非常一致，很少见的同时去找李向东反映情况。他们是代表公安局、公安局党委反映实际问题的。
    常委局长首先向李向东认错，说他考虑这个问题存在一些偏差，说他当时同意老许调到东江市来，没有考虑到那些一直跟他工作多年的副局长和副调研员们。他说，老许是个好同志，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但是，也要从东江市公安局这个大局出发，也要顾及一些老同志们的情绪。如果，那些副处老公安思想有波动，对东江市的社会稳定会影响更大。
正文 第1977章 强哥要出招
    强哥干咳了两声才说话。他要显出一种无奈，让李向东意识到他不想来，也不想说，但不来又不行，不说又不行。
    他说，本来，我们是应该服从李书记指示的，但向那些老同志解释了很多，他们就是听不进半句，如果，我们不向你反映，他们反而会责怪我们了。但向你反映嘛，又有把责任上交的感觉，所以，我们也犹豫了很久，才决定一起来向你汇报。
    他说，常委局长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应该说，是我们不想听到的实话。那些老同志，真不知说他们什么好？说他们觉悟低吗？工作起来废寝忘食，特别是我们公安系统，接到案子，忙起来不分日夜，他们一句怨言也没有，但是，说觉悟高嘛，这嘴都说干了，他们就是不能理解，总认为，这个调研员的位置不应该给外人，说只要是东江市的老公安，给谁都不无所谓。
    他说，我完全赞同常委局长的看法，老许同志确实是一个有能力的好同志，我们东江市也非常需要这样有能力的好同志，但有时候，又不能多考虑一些问题。我的意思是，老许可以调到东江市来，老同志的情绪也要照顾到，这两点关系要平衡好，否则，有可能，好事办成了坏事，反而打击了老同志们的积极性。
    李向东说：“清楚你的观点。”
    强哥“嘿嘿”笑，看了常委局长一眼，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没有跟常委局长商量过。”
    常委局长心里一紧，想强哥要干什么？刚才还说得好好的，一致反对老许调来东江市，到了李向东面前却出尔反尔。于是，出言就有些不逊了，说：“别遮遮掩掩的，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李向东说：“说吧！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强哥说：“我是这么想的，老许嘛，这次侦破瘦肉精的案子的确让我们开了眼界，但是，要想让大家都信服，还不够，还需要有一段过程，是不是先把他调过来，还让他当副调研员，到了适当的时机，大家都信服老许了，再考虑提到调研员的位置？”
    此话一出，常委局长就意识到自己被强哥耍了。他让你旗帜鲜明地反对老许，反对李向东，自己却找了个折中的办法。虽然，李向东未必完全满意这个办法，但不得不承认，这是很好的办法，既让老许调来东江市，又能安抚那些老同志。
    由此可见，你不是又让他比下去吗？
    常委局长很不满意地说：“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你也不同意老许调来东江市的。”
    他要戳穿强哥的阴谋诡计，让李向东知道，他有多阴险，他能够阴他常委局长，也有可能会阴你李向东。说不定，你把老许调过来了，又会出现什么状况不能让老许当调研员了。
    他说：“既然，你改变了主意，我也没意见，也同意老许调过来，不过，我不同意只是副调研员调过来，如果，只是副调研员，那些老同志会闹得更厉害，还是要一步到位，调过来就提调研员。”
    常委局长的思路完全乱了，与几分钟前大相径庭，更暴露出了他的非理性。
    强哥也不说什么，只是阴着嘴笑。
    李向东说：“你们反映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我会考虑你们的意见的。”
    他不是不知道常委局长上了强哥的当，只是不露声色而已。很显然，强哥又借此事羞愧了常委局长一把，又借这件事，让李向东看清楚常委局长的无能。然而，他也知道，只是让老许当副调研员也是强哥的意思，他一样有着常委局长的担心，担心有那么一天替代了他强哥政委的位置。
    这时候，李向东更加坚定要把老许调过来了。那些老同志的意见不是不重视，但会不会像常委局长强哥说得那么糟糕呢？即使真像他们说的那么糟糕，李向东相信，还是可以做通他们工作的。群众的思想工作都能做通呢？担任了那么些年领导干部的老同志的思想工作还做不过吗？
    他又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洪常委。
    毕竟，他比方明更适合。一，他在那些老同志中的威信更高。二，相对而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理由更有说服力。
    这次，洪常委没有推辞。
    强哥和常委局长离开李向东的办公室时，又恢复了原来的状况，各走各的路。强哥是非常满意这次汇报的，你常委局长真是太弱智了，完全表现出了一种狗急跳墻的丑态。接下来，你还会狗急跳墻地做出什么事呢？
    强哥要让他做出点什么事来。
    这是强哥最希望看见的事情，你被老许比下去了一回，又让我强哥羞愧了一回，如果，你还是个人的话，你就知道，你的处境有多难堪，如果，你还没有行动，你这个常委局长的位置很快就会被老许替而代之。如果，他要行动，目前，依靠的人就只是那些老同志了，只有依靠他们才能拒老许于东江市之外，而这种聚众滋事一旦败露，李向东又非常有理由把你从常委局长的位置上拉下来了。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你坐常委局长这个位置的时间已经不长了。
    强哥要做的是，不能让那空着的位置旁落。
    他要跟老许争。
    他打电话给戴水平，很明确地提出，要他帮他，如果常委局长下台后，他强哥要当常委局长。
    戴水平说：“你想得也太远了吗？目前，他下不下台？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如果，他什么事都不干，李书记未必会挪开他。你们三足鼎立，对李书记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强哥说：“你就不怕老许把娱乐城的事查出来？”
    戴水平问：“娱乐城有什么事？娱乐城的事与我们什么关系？”
    强哥直接挑明了，说：“那次大哥为什么敢指责你？敢对你发那么大的火？你难道没考虑过？你真以为他做事不用脑？”
    他说，你在那别墅里做些什么事？他都清清楚楚。那些女人都是娱乐城的，都是他挑选的。他认为，只要那些女人指证你，你根本无法开脱，所以，才一点不把你这市长放在眼里。
    他说，你不是不知道美玉老板是一个什么来的人？她发迹到今天靠的是什么手段？她靠的就是这种美人计，包括出卖自己的美人计。现在，你和我一样，都掉进了她的陷阱，想要爬上来已经不可能了。
    他说，以前，我和常委局长控制着公安还可以相安无事，所以，也没想要你出面干什么。现在多了一个老许，而且，他还有可能代替我或常委局长，你说，你能坐视不理吗？娱乐城那边出了事，美玉和大哥日子不好过，不可能不把我们供出来。
    戴水平说：“你比那个大哥还无耻了。”
    强哥喊冤似地说：“我怎么是无耻呢？我是把丑话说在前面，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他说，其实，这对你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他说，如果常委局长下去了，你推荐我，也并不过啊！我在东江市干了那么多年，政绩都摆在那，怎么也比那个新调来的老许更有资格吧？也更让人信服吧？
    戴水平说：“你太感觉良好了。你有没想到，如果，那老许只是来替代你的，我还能帮你什么？”
    强哥愣住了，手机里便只有嗡嗡的电流声。好久好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会让常委局长出事的！”
正文 第1978章 互相制约
    戴水平不在东江市。副镇长他们拿了大奖后，打造品牌的工作就转入了二阶段，也就是开始运作如何把东江市的服装推进市场。戴水平带着市场考察组跑全国各大城市，一则寻找合作伙伴，一则制订发展思路。
    强哥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上海，刚与一家大商场谈合作的事。对方根本没把戴水平当回事，提出的条件苛刻得无法接受，因此，强哥的电话更把他搅得心烦气燥，想别人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强哥凭什么对我喝三喝四的？我不听你的又怎么样？你强哥得了美玉老板太多的好处，听他指挥，倒把天反过来要指挥我了。他想，他强哥急他自己急去，我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这边的事谈不成也多呆几天，好好玩一玩，好好吃喝吃喝，看你强哥能把我怎么样？我就不信了，你要跟我玩鱼死网破？你强哥当不了常委局长也没到鱼死的地步，你强哥就是被李书记贬了，不当政委，你也不可能跟我玩鱼死网破。美玉老板就更不可能了，只是还有一口气，她也不会那么傻，走这种绝路。
    没想到的是，常委局长也打电话给戴水平。他说，你不在东江市，东江市都乱了，先是出了瘦肉精的事，再就是记者都涌进东江市了，后来，虽然抓住了那个瘦肉精的供货商，但李书记好像要趁这事跟他们公安过不去。
    他说，我真不明白，李书记为什么会对我那么有偏见，从他调到东江市，就没把我当公安局长，很多事不是要强哥负责，就是要洪常委挂帅，现在，又安排洪常委来找公安的老同志谈话，很有一种想要找证据搬掉我这个常委局长的样子。
    他说，我很清楚，这一定是强哥在背后做的小动作。但我不明白，他怎么那么相信强哥？他跟强哥到底有一种什么特殊的关系？我听说，强哥经常去美玉老板的娱乐城，也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李书记与他们也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关系呢？我只是瞎猜的。但除了这种可能，好像也说不出会有什么更好的理由了。
    他说，现在，他要么是叫强哥当常委局长，要么是要老许当常委局长，不管这两个人谁当？这东江市就完全是他的天下了，对东江市的发展就更不利了，当然，对你戴市长也是非常不利的，以后，在市委领导班子里，你戴市长的话就没人听了。
    戴水平说：“你可别怪我要批评你，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是他的天下？什么对东江市发展不利？我戴水平的话为什么就没人听了？你这些都是挑拨离间的话，是要挑拨离间我和李书记的关系。”
    他说，谁说要把你撤了？是真有其事还是杞人忧天啊？我看你是杞人忧天！谁也没说要撤你，是你自己说害怕有人会撤你！但是，你的猜测也有一定的道理，强哥这个人也的确够麻烦，很多事都是他搞出来的，比如说，李书记对你有偏见，很多事都要洪常委负责，这不能怪李书记，要怪只能怪你与李书记接触的少。你这人，就这一点不长进，有事才找书记市长谈，没事书记市长想见你都见不到影子，别说李书记会对你有误会，就是我跟你那么熟悉也会对你有误会。
    他说，强哥刚好就与你倒过来，有事没事都往李书记那边跑，所以啊！好几次李书记问到你的事，问这公安到底是谁在负责？为什么你常委局长从不主动向他汇报工作？你说吧？这么一种状况，李书记能对你有好感吗？当然，还没到要撤你的地步，这不是还有我在吗？我也知道我对强哥是什么样的一种态度。说什么也不会让他爬到你那个位置。你也知道的，他早就想爬上去了，为什么总爬不上去？还不是有我在顶着吗？
    他说，目前呢，你要防着强哥。老许调过来了，你要跟老许处好关系，老许的关系处好了，还怕强哥能怎么样呢？一则你在李书记那也多了个说好话的人，一则老许熟悉情况了，随时可以把强哥弄出公安队伍，让他去其他部门任职。
    戴水平要借常委局长的手挪开强哥，只是把你强哥挪到其他部门，你强哥不会找我麻烦吧？只要把你强哥挪走，我戴水平不再与你交往，以前那些破事也会渐渐淡下去。只要不让美玉老板过不去，不与你强哥合作，你强哥根本没实力跟我戴水平作对。
    至于常委局长怎么对付强哥，这就不是他戴水平的事了。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常委局长与老许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有什么事都与老许商量，事情商量好了，才找强哥。这找就不商量了，而是下命令了。因为，有老许的参详，他对强哥说话的底气也足了。
    有一次，他还对强哥说，我考虑了一下，老许真要调过来的话，我们的分工要调整调整，这些年，你负责的工作也比较多，所以，我想从美玉老板那个娱乐城为界，向东的那一块划给老许负责。他说，美玉老板那个娱乐城总爱闹些这样那样的事，老许是刚来的，让他去啃啃硬骨头。
    强哥说：“你是局长，你爱怎么分工就怎么分工。最好娱乐城发生点什么事，让老许去处理？最好处理不好，让大家也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常委局长笑笑说：“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既然你是这个态度，我照这么办，他的调令一到，我们就分工，就让他去啃硬骨头，让他去出丑！”
    他心里清楚的很，强哥心里恨着呢！他要让强哥直接跟老许去争娱乐城的利益，要他们打个头破血流，你跟老许作对就是跟李向东作对，看你这马庇精还怎么在李向东面前讨乖？
    强哥再次打电话给戴水平，叫他阻止常委局长的分工安排，如果，让老许负责娱乐城那一块，老许管得严管得紧，娱乐城生意做不好，美玉老板他们不愿意，可就要找我们麻烦了。
    戴水平问：“我不明白你的话？谁分工那块，与他们能生意有什么问题？管得严管得紧他们的生意就不好了？他们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强哥当然不能照实讲，只是说：“现在做生意，特别是娱乐城的生意，管得严管得紧都不好做。”
    戴水平不放心，继续问：“真的只是这些原因吗？”
    强哥说：“还能有什么原因？”
    戴水平说：“你得跟我说实话。”
    强哥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戴水平说：“那就让他们去搞定老许吧！”
    他不相信老许是铁板一块。他知道美玉老板下手有多狠多宽绰，有些事，不能陷得太深，有好处应该大家一些拿，既然自己得过美玉的好处，就应该也让老许也得些好处。他对强哥说，该收手时就收手。他说，或许，这么调整，是李书记的意思。如果，是李向东的意思，那么，也让李向东跟着得些好处。
    此时，戴水平反而安心许多。
    然而，强哥却越发紧张，想戴水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个调整极有可能是李向东的主意。美玉不是想通过小军笼络李向东吗？看来她是弄巧成拙了。
    强哥对李向东弄巧成拙还少吗？
    因此，李向东要用自己最信得过的人来泡制美玉。
    强哥想，自己不能不狠了，如果，再像以前那么等机会，不但机会等不到，还会等来更大的麻烦，那时候，完全有可能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正文 第1979章 性格使然
    这天，戴水平打电话给李向东，先向他汇报这边的情况，说大都市的人根本就不把他们小地方的人放在眼里，特别是对他们这些几十年前还是没人知的地方，嘴上不说，骨子里却很不服气，所以，处处都在故意刁难。他说，要想把东江市的品牌打出去，还是要以我为主，要有自己的铺面，自己经营。与其他商家合作，租赁超市的货架，用借船出海的形式似乎行不通。
    李向东很清楚，以我为主，需要大笔投资，但风险也大，如果对市场预测不足，生意做不起来，会越亏越大。而借船出海，却简便得多，在人家已经形成规模的超市里租赁一块地方，投入小，又可以借助别人已经聚集的人气，成败见效快。如果生意还不能，撤得也省心。戴水平出行前，制定的是借船出海的策略，如今遇到麻烦，改变策略，就不得不慎重了。
    他说：“你再摸摸情况吧！如果，确实不行，先撤回来。”
    戴水平也知道李向东会这么答他，改变策略可是件大事，最起码要评估一下总投入，仅在全国设三到五个投资点，就要消耗一大笔。在还看不到效益的状况下，谁也不敢擅自做这个决定。他说：“我尽力吧！再过个三五天，效果不明显，我就回去了，呆在这里作用也不大，还浪费钱。”
    此话说了，戴水平就转到正题上了。
    他说，这阵，公安那边有些浮躁。常委局长和强哥都有电话给我，主要都是谈老许的事。没想到，一个老许就把公安给搅乱了。这么些年，公安太平静了，什么事都顺着他们的意，现在刮那么点逆风，调个人进去，就起波浪了，不仅这两个人闹，那些老同志也在闹。都什么觉悟？还有没有市委市政府了？
    他说，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还是同意你的作法，不把老许调过去不行，不把原来的格局打乱不行，就是要让他们紧张，要他们有一种居安思危。这些年，市委市政府强调社会稳定，处处都顺着他们，把他们给宠坏了。各部门单位大调整，其他单位都调整了，就是他们那里一个也没有动。
    他说，这次不但是把老许调进去，我想，也应该动他一动。原来，主要顾虑是其他单位调过去的领导业务不熟，到公安是否能够胜任，调整了公安的班子，是否削减了公安的实力，现在不必顾虑这些了，在侦破瘦肉精的案子中，老许的能力已经体现出来了，因此，强哥这个政委应该动一动。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李向东笑着说：“戴市长离东江市那么远，还心系着东江。”
    戴水平说：“本来，我也想趁这次离开东江，把东江的事扔到脑后，假公济私地玩些山游些水，那想到他们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他们说，也向你反映了公安队伍的情况。这是什么反映情况？简单就是想要改变你的决定，改变市委的决定。”
    他说，我告诉他们了，调老许是没得商量了，老许担任什么职务也不是他们考虑的事。目前，他们考虑的是如何做好大家的工作。做好了，还给你们记功，做不好，就思考思考书记市长会对你们有什么看法吧！
    李向东说：“你也别太坚决了。”
    戴水平说：“我知道，你不好当面回绝他们，所以，他们就还抱有幻想，就又想通过我，劝你改变决定，我不坚决不行。我坚决才能把他们的路子堵死。党政一把手之间，总得有一个唱红脸的。我不唱红脸，谁还唱红脸？”
    李向东听得心里舒服，想戴水平是一个很顾全大局的搭档。
    然而，他并没戴水平那么迫切要对公安进行大调整，至少，在这半年里是不会调整的。老许的能力他清楚，但做什么事都要有个熟悉的过程，他要给老许一个熟悉适合的过程。甚至于，他还考虑过，是不是采纳强哥的意见先让他当副调研员？
    李向东是不想动常委局长的，他的能力差一点，却是老实人，没有太多花肠肠，倒是强哥城府太深，到现在李向东还摸不清他心里想些什么？这种人还留在公安，除非当一把手，否则，谁也压不住。因此，以后公安调整，首先要调整的也是强哥，那么，把老许一个副调研员提拔当政委也是在常理范围内的。这样，反而可以节省一个调整员的职务用于安抚那些老同志。
    于是，李向东对老许说，你要有心理准备，或许，你只是平调过来东江市。老许笑着说，你李向东什么性格我会不知道？当了市委书记，底气是足了，但性格还是很难改得彻底，越是自己人，就越是怕会给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就越是要考虑外人的情绪。他说，我能理解，平调就平调，只要让我回到公安队伍，再让我去破案，我一点意见也没有。他说，这样，我心里还会踏实些，知道你李向东只是叫我来做事，并不是要给我什么好处，以后，也不会觉得我欠你什么？相反地，你倒是欠了我一笔！
    李向东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这次是我欠你一笔，这次调你来东江市，完全是我叫你来帮我。”
    说着自己人，李向东不禁就想到了黄。这阵，李向东也总在想是不是应该把黄调到东江市来？然而，他又想不到应该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一直以来，李向东总是希望黄给自己守家门的，但到了东江市，整个领导班子的团结让他感觉到很放心，因此，守家门的这个角色倒不显得那么迫切了，反倒是打造服装品牌这一块需要一个办具体事的人。你不能总要戴水平管得那么具体。
    现在担心的是，黄一直没负责干过这方面的工作，把他调过来，他能拿出成绩吗？
    他想，还是老许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对自己要求严格，每重用一个自己人，他是希望他们马上出成绩的。
    他还想到了文仔。把文仔调到市政府办后，听说，他干得还安心，倒像是得到了一种解脱，还跟那个美玉老板的侄女在一起。嘴硬心软的小郝记者曾替他求过情，希望李向东不要因为她，耽误了文仔的前途，然而，李向东已经不是因为他跟小郝记者闹分手不要他当秘书了，而是因为他与美玉老板的侄女谈恋爱，不要他当自己的秘书了。
    美玉老板是什么人？
    有些事你可能没有给她帮助，她也会搬弄是非，说某某事是得你关照的，没有你关照，她也做不成事。这样多说几次，你的秘书又跟好侄女谈恋爱，总有一天，人家会确信无疑的。
    最后，李向东想到了小军。想这个执迷不悟的家伙，以前，小时候，那么听话的好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老子的话都不听了。想现在的年青人太浮躁太爱表现自己了，人家只是抛给你饵，你却看到了美好的希望。世界上真有这么好的事吗？你老子不是市委书记，人家连饵都不让你啃。
    他也知道，自己是劝不住小军的，做了那么多年的思想工作，不可能不知道转变一个人的思想有多难？对别人如此，对自己的儿子更是如此。他想，这个小军，不让他摔个跟头是不会醒悟的，而且，还要摔一个大跟头。他不担心他摔的头有多大，担心的是他清醒不过来！
正文 第1980章 另一个建议
    刚想到文仔，文仔就敲门进来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进来见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先就收拾，李向东也习惯了他这种形式，也不说什么？等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干净了，文仔才走到李向东的办公桌前，像是有什么要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到这来的，想要跟李向东谈小军的事。表妹与小军见过面谈了话后，曾对文仔说，我也劝服不了他。她说，他已经长大了，根本听不进我的话，你还是把他的事告诉他爸吧！
    文仔说：“你告诉李书记不是更好吗？”
    表妹说：“我还不想见他。”
    文仔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有必要躲着他们吗？如果，你不想见副镇长，我可以帮你转话，可以保证他再不会来找你麻烦。但是，你这么躲着连李书记杨书记都不见，我总想不出有什么理由？”
    表妹笑了笑，说：“有些事你不清楚。你还是听我的，把小军的事告诉他爸，如果，你觉得不好开口，告诉表姐也可以，她应该也会告诉他的。”
    说了这话，表妹就离开了。她不想在那么复杂的状况下回归，这会把李向东弄得更加心烦不安，或许，又会打翻表姐的醋坛子。
    她的离开，最高兴的肯定是表姐。表妹想，如果，哪一天决定要回到李向东身边，首先要争得表姐同意。
    这么想，表妹就有些悲哀，想自己这一躲，把什么都躲没有了。以前，可以随时随地跟李向东在一起，回到九楼，虽然不是主人，却也像是回到自己的家，现在，你却不得不要重新开始了。不得不顾及到表姐的感受了。
    临离开东江市前，她偷偷回九楼看了一下，门锁还没有换，用过去那把钥匙就把门打开了，回去到主人卧室，见这里面的摆设一点也没有变，只是少了自己使用的东西，比如自己的睡衣。但洗浴间还摆放着她用的洗沐浴，洗面奶。她发现，地上多了一块垫子，却怎么也想不懂这垫子有什么用？
    她问自己，不会是表姐惩罚李向东用的吧？
    如果，李向东做错了事，表姐不高兴，不让他睡床上，就把他赶到这里来。以前不是小军不在吗？表姐不高兴可以把李向东赶到客厅的沙发上，和小军住在一起，两人闹意见就不好让小军知道了，所以，就在这里放一块垫子。
    这可不是一时性起放在这里的，这是需要一段时间酝酿的，否则，不会跑到超市去买，不会放在这里不收起来。
    她想，李向东到底犯什么事惹表姐不高兴了？是不是又和某一个女人搞到一起了？李向东和表姐之间除了这种事，似乎也不会闹什么矛盾，李向东除了这种事，似乎也不招惹表姐生那么大的气！她想，李向东好是好，就是这一样总不检点，算不得是一个好男人。
    一边想着，就在那块垫子上坐下来。问自己，你离开他们，这么躲得远远的，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对表姐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李向东还是死性不改，还要在外面找个什么样的女人，对表姐来说未必是好事，对李向东来说，也不是好事。
    她就打电话给文仔，催他快点把小军的事告诉李向东。她说，不管他能不能劝服小军？不管他能不能接受？都应该让他知道小军的事，否则，小军那边闹出什么事来，李向东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她是很想回来了，但不尽快解决小军的事，他不安心回美国，表妹很难再回来跟表姐和李向东住在一起。文仔犹豫了好几天，很有一种无可选择，便走进了李向东的办公室。
    李向东见他站了好一会都不出声，便问：“有话怎么不说？”
    文仔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李向东这才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了他一眼，说：“在那边还习惯吧？”
    文仔说：“还可以。”
    李向东说：“那边应该没我这边忙。”
    文仔笑了笑。
    李向东想起了什么，问：“小军写的那个调查报告，你看了吗？谈谈你的看法。”
    说着，他站起来，向沙发那边走去。坐下时，跟在后面的文仔便弯腰给他弄茶。李向东说，你坐吧！文仔还是站着，重新换了一泡茶，先给他斟了一小杯，然后，把他放在办公桌上的大杯子拿过来，把壶里的茶都倒了进去。
    李向东有大口大口喝摊凉了的茶的习惯。文仔当他的秘书时，每冲一泡茶总会把他的那个大杯倒满，慢慢摊凉。看着文仔做着这些举动，李向东心里有一缕酸楚感。
    这些天，仅为这喝摊凉的茶，他就懊恼了好几回，从外面回来，特别是开会回来，在会上说话说得口干了，想回来痛痛快快喝几口摊凉的茶，但拿起杯，那杯却是空的。有几次，他还大叫文仔，想问他怎么没给他摊凉茶，刚喊出口，才意识到文仔已经不是他的秘书了。他想，这文仔也太不自重了。
    后来，他又问自己，你是不是做得过分了？因为文仔与小郝记者分手，就不让他当你的秘书，人家还有没有恋爱自由了？
    杨晓丽说：“你在意的应该不只是这个，你应该更在意他与美玉老板的侄女谈恋爱，更在意通过他，小军认识了美玉老板，现在不听你的话。”
    李向东觉得杨晓丽说得很对，他的确是在意文仔与美玉的瓜葛。
    文仔坐下来，说，小军那个报告写得还可以，观点很鲜明，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吧！”
    李向东打断了他，说：“你别跟我说空话。”
    文仔就顿了顿，说：“老实说，我并没看他那个报告。完稿后，他没让我看。”
    李向东说：“他已经交给我好几天了。这几天，他就没让你看？”
    文仔说：“这几天我们都没在一起。”
    李向东说：“你们很少见面吗？”
    文仔点点头。
    李向东说：“他成天跟谁在一起，白天黑夜的人影都不见，难道成天跟美玉老板泡在一起？”
    文仔说：“应该是吧！”
    李向东说：“那个美玉老板是不是太傻了？明知道了我的态度，还抓住小军不放？”
    文仔说：“我劝过他的，叫他离美玉老板远一点，但总劝不了他。越是劝，他反而离我越远。”
    李向东说：“你自己先检点自己，先做个榜样，否则，你的话没说服力。”
    文仔说：“我的性质跟他不一样。”
    李向东问：“有什么不一样？你没那么直接，只是跟她侄女在一起吗？你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文仔欲言又止，本来，顺着话题往下说，很自然就把小军与美玉的事说出来了，然而，临到嘴边，文仔还是说不出口。他对自己说，就算你说出来，他会相信吗？他想，最多也只是将信将疑。回去他还会问小军，如果，小军否认的话，他该相信谁呢？他应该更相信自己的儿子吧？那么，自己这番话就是挑拨离间了，他对自己的误会就更深了。
    他认为，这事还是不适合跟李向东说。
    他想，应该采纳表妹的另一个建议，跟杨晓丽谈更有把握一些，毕竟，杨晓丽还算是局外人，相对要冷静得多，至于杨晓丽怎么跟李向东说清楚，那就是他们自家的事了。
    离开李向东的办公室，文仔就打电话给杨晓丽，她像是在开会，文仔只好说，等你开完会再说吧！


第1981章够绅士
　　杨晓丽开完会打电话过来，已经快下班了，文仔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谈谈。明天你有没时间？明天我们再谈。杨晓丽也意识到文仔是不想在电话里谈，就说，如果不急的话。文仔说，不急。杨晓丽就说，那就明天吧！她认为文仔谈的是自己的事，希望她能帮他在李向东面前说几句好话。一个市委书记的秘书一下子去当一个普通科长，落差总是太大的，想要她这市委书记夫人帮忙求情也在情理之中。

　　她很清楚，文仔曾在李向东心目中的位置，也很清楚，如今李向东为什么一下子对他失去了信任。

　　然而，她也猜到了一点，那个美玉没安好心。别人想的是美玉想要通过文仔小军从李向东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杨晓丽却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去考虑，想那美玉是想要借两个年青人搭桥勾引李向东。

　　美玉这样的女人会没有这种想法？

　　让杨晓丽感到安慰的是，李向东无动于衷。她才不相信李向东会看到这一点呢？这个男人她还不了解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第一想到的就是美玉老板想要俘虏他。

　　李向东说：“你也不必太顾虑，像她那样的女人，你认为我会感兴趣吗？”

　　杨晓丽说：“我相信你不会感兴趣，但是，你那偷腥的秉性永远也改不了，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占点小便宜总会有吧？”

　　李向东说：“你认为，可以占那女人的便宜吗？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只要碰她一碰，就别想能脱身，就别想神不知鬼不觉。”

　　杨晓丽问：“你是怕脱不开身，还是不感兴趣？”

　　李向东说：“两样都有。”

　　杨晓丽笑了笑，很满意他的答复。而事实，李向东也没有想要占那美玉老板的迹象，看他对小军的态度，看他对文仔的态度，就知道，他在坚决抵制与那个美玉老板扯上任何关系。

　　以前的李向东可不是这样，总会一段时间让你猜测不透，比如，他就曾说如何如何讨厌枝子，然而，又不拒绝与她见面，他就曾誓言旦旦说自己与表妹一点关系也没有，暗渡陈仓，你杨晓丽还蒙在鼓里。

　　她想，表妹离开后，对李向东的触动的确很大。你跟表妹在一起，又能给表妹什么呢？如果，你不跟表妹在一起，那个副镇长倒上表妹的一个很好的选择。她想，李向东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他把表妹给害了，不可能不会有良心上的谴责。毕竟，他现在年纪也大了，毕竟，他的职务也高了，思想境界总不可能还停留在以前那个层次。

　　但是，她又不能不承认，表妹离开后，李向东好像对她的兴趣也不是那么大了，过去即使不是夜夜欢歌，也不会隔个三天两天，现在，是有些显得淡了。好想，或许是因为小军的缘故，家里多了一个小军，没那么方便了，也就不得不节制节制，再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也的确太多了，先是身边人的事，包括表妹、文仔和小军，再就是公事打造品牌、瘦肉精，似乎一刻也没有停。

　　她打电话给李向东，说：“不过去吃饭了。”

　　李向东说：“又有应酬？”

　　杨晓丽说：“是的。”

　　李向东说：“这几天的应酬似乎多了。”

　　杨晓丽笑着说：“拉近与兄弟单位的关系吗？”

　　李向东也没说什么。

　　杨晓丽说：“吃了饭就回去。”

　　李向东说：“我可没说你什么。”

　　杨晓丽说：“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说实话。”

　　其实，她是自己心虚，这阵的确在外面吃饭的次数多了，也的确那么几次回去的晚了点。李向东虽然没说什么，自己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

　　今天这个饭局又是二老板召集的。刚才就是在二老板的办公室开会。三点多的时候，二老板的几个朋友从深圳过来，说是要听听他们企业如何得到政府的支持，加强和提高员工素质的经验，二老板就打电话把杨晓丽叫了过去，大家一起谈完事，二老板就说，杨书记也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杨晓丽还在犹豫，那几个朋友就说，一定的，一定的。今天认识杨书记是我们的荣幸，就算二老板不邀请，我们也要请的。

　　杨晓丽说：“吃饭可以，但不能喝酒。”

　　二老板说：“我保证不喝酒。”

　　杨晓丽笑着说：“你已经保证好多回了，但到了餐桌上，你就只能保证你自己不跟我喝，却不能保证别人不敬我了。”

　　二老板说：“今天这些老板都是不喝酒的。”

　　那几个朋友就连连点头。

　　一开始，的确没有酒，喝了汤，有人就说不喝酒太没意思了。杨晓丽说，我说不喝酒，并没限制你们，你们可以喝啊！但这酒一端上来，杨晓丽想不喝都不行了。而且一喝起来，大家似乎都不节制了，都要敬杨晓丽，敬了一巡又一巡。二老板站出来保驾，说意思到就好了，别把杨书记灌醉了，把杨书记喝大了，我没法交代。每一次，到了这时候，二老板总是挺身而出保护杨晓丽，因此，有二老板在，她并不担心自己会喝醉。

　　只是喝了酒，说话的人都没有顾忌，要二老板坦白，为什么那么护着杨书记？是不是与杨书记有某种友好关系？二老板说，这话可不要说，这话传出去会给我们东江市抹黑。他说，你们可别忘了，杨书记是东江市第一夫人，我们这些人怎么可以与杨书记有什么友好关系呢？最多也就是暗恋暗恋。大家便哄堂大笑，说二老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纯情了？说二老板一定是对杨书记动了真心，所以，还变纯情了。

　　二老板就对杨晓丽说：“你别听他们瞎说，一个个喝了酒都管不住自己的嘴了，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了。”

　　不管是真是假，杨晓丽听得心里倒挺高兴的，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别人喜欢自己，至少说明自己还是挺有魅力的。杨晓丽本来就对自己很有信心，男人不喜欢自己反倒是怪事了，只是以前，接触的都是官场上的人，那些人有那心也不敢说出口，现在跟这些企业老板在一起，倒觉得他们什么都敢说，总能说出一些很让她高兴的话来说。

　　她心里很清楚一点，像二老板这样的人，即使真喜欢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歹念，只会更关照自己，更不会让这么些人把自己灌醉。所以，酒喝到一定的程度，杨晓丽就可以不用喝了，就看他们喝，喝得一个个醉薰薰的。尽说杨晓丽的好话，说她漂亮，说她有气质，说市委书记李向东真***艳福不浅。这些人成天都在欢场上混，懂得说什么话讨女人欢心，把杨晓丽说得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喝了酒，还没散，撤了餐桌跳舞。本来就安排好的，同桌一起吃饭喝酒的不是只有杨晓丽一个女人，二老板还安排了公关部的几个漂亮女员工。但大家都争着跟杨晓丽跳舞，说他们都这把年纪了，更喜欢成熟的女人，说年青的眉眉不会真心喜欢他们，真心喜欢的是他们的钱。

　　玩闹了一阵，二老板总会提醒杨晓丽：“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杨晓丽说：“再坐一会吧！”

　　二老板说：“我是担心李书记有意见。”

　　杨晓丽说：“他从不管我的事。”

　　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感激二老板，想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自己有幻想呢？所以，与二老板接触得越多，越发觉得他够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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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83章 非分要求
    又跳了两支曲，杨晓丽就要回去了。大家便都来跟她握手，有人见二老板只是站在一边，就戏笑地问，你怎么不跟杨书记道别？有人说，他们还用像我们那么客气吗？他们要道别也不会是握手那么简单，应该拥抱才是。有人便说，你们就拥抱一个，让我们也长长见识。说着，有人把二老板往杨晓丽这边推，二老板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但还是被推过来了。
    他说：“这种玩笑是不能开的。”
    有人说：“我们不是开玩笑，我们是想看你们拥抱一回。”
    他说：“刚才跳舞不是拥抱过了吗？”
    有人说：“那种拥抱我们也抱过，我们要的是真正的拥抱。”
    杨晓丽想往后退，背后却有几个巴掌顶着她，知道退是退不了了，就说，握个手吧！两人握手时，背后的手就用劲，人有些站不住不得往前倾，二老板背后好像也有手向前推，两人便结结实实碰到一起，便结结实实拥抱了。杨晓丽脸一沉，有点想发脾气，那想却有人鼓掌，说好，说这才够意思。杨晓丽脸上只好挂起笑，想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搞搞气氛。
    二老板送杨晓丽离开酒店时，她似乎担心二老板面子上挂不住，说：“你这几个朋友太会闹了，太会搞气氛了。”
    二老板问：“你不介意吧？”
    杨晓丽说：“不介意，不过，就是玩得有点疯了。”
    二老板说：“他们玩起来总是这样，特别是喝了酒。”
    其实，他很清楚，他们是有点想撮合他的，想帮着他吃杨晓丽豆腐，刚才那么一推，把杨晓丽推进了他怀里，多少点燃了他内心的冲动。那一刻，差点没能控制自己，差点想紧紧地抱着她。这个女人，他想入非非了许久。但每一次，又不能得不提醒自己，这个女人不用于其他女人，除非她心甘情愿，否则，你会惹祸上身。
    然而，他的朋友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说，女人都一样，只要想出轨，并没什么区别，只是多几分矜持，半推半就而已，一旦弄到手，有点身份的女人彻底施放，会更加疯狂。
    二老板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不知如何才能让杨晓丽彻底施放？
    他试过几次，甚至已经认为是很明显地让她知道自己的心事了，她却还是不明白，傻得像是根本没有那根弦。
    把杨晓丽送到停车场，看着她要上车了，他便斗胆问：“这就回去了吗？”
    杨晓丽愣了一下，说：“没事，我没醉。”
    二老板说：“看得出来你没醉。”
    杨晓丽说：“你回去吧！他们还在等你呢！”
    二老板说：“可以拥抱一下吗？”
    杨晓丽笑了起来，说：“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再开了。”
    二老板马上也笑了起来，说：“看来你真是没有醉。”
    杨晓丽说：“有你保护着，我怎么能醉呢！”
    说着已经开门上车，就听车门“嘭”地一声响，车头灯亮了起来。二老板在外面挥着手，杨晓丽也没开窗，启动车就缓缓开出走了。
    那会儿，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二老板的异样，但又不敢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这阵，她总有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一会儿觉得二老板想是别有用心，一会儿又觉得这完全是自己的误解。
    感觉二老板别有用心的时候，她心里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心跳，想如果，他挑明了，自己应该怎么应付呢？肯定是不能接受他的，但又觉得这种感觉挺好的，知道一个男人喜欢自己，有什么不好呢？
    感觉自己是误会了，心里又有一种淡淡的失望，想你太多心了，二老板怎么会有那心呢？你已经是结了婚的女人了，他对你有那个心，不是三者插足吗？不是想要跟你搞婚外情吗？她想，二老板应该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男人！
    这么想，她就越发有一种想多与二老板接触的欲/望，跟一个够绅士正人君子接触有什么不好呢？
    一路上，杨晓丽都在问自己，你是真认为他够绅士正人君子才跟他有这种工作外的接触吗？难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你真没有一种心猿意马？
    她对自己说，怎么可能？你杨晓丽怎么可能心猿意马？你的心都在李向东那，你不可能对另外别的男人存有幻想，包括二老板。
    手机响了起来，是二老板打来的。
    他问：“快到家了吧？”
    杨晓丽说：“刚到楼下。”
    二老板说：“幸好现在给你电话，再晚几分钟，你就到家了。”
    杨晓丽说：“到家也没关系。”
    二老板说：“总不好。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要避免。”
    杨晓丽心里淌有一股暖流，想这二老板真够心细的，担心自己喝了酒驾车，又担心自己在李向东面前接他的电话会产生某种误会。他一定是计算好时间才打这个电话的，在她还没到家前。
    突然，她就有一种恍惚感，好像她与二老板有什么不可告的秘密？二老板不会真是喜欢自己了吧？她又问，你不会是也希望二老板喜欢你吧？
    不可能，这太不可能！
    她还是很坚决地否定自己。
    进家门时，见李向东一个人坐在客厅，开着电视，手里却拿着一叠材料，不知他在看电视，还是在看材料？便笑着问：“怎么那么乖？一个人呆在家里。”
    李向东笑着说：“你还想要我去哪里？”
    杨晓丽说：“我以为，你会呆在办公室，找什么人谈工作。”
    李向东抖着手里的材料说：“我这也是在工作。”
    杨晓丽凑过去问：“在看什么材料？不会是绝密文件，不能让我看吧？”
    李向东说：“什么绝密文件？是小军写的那个调查报告。”
    杨晓丽在李向东沙发的扶手坐下来，说：“你已经看了好几遍了。”
    李向东说：“想看出有什么不同，这接受了西方教育的人，跟我这个包土子的思想有什么不同之处。”
    杨晓丽问：“没看出区别吗？”
    李向东说：“真没看出什么大的区别。”
    他说，这个报告的主要思路是抓住重点，先在几个大城市打响东江市的服装品牌，通过点上的突破，再向外扩展，避免四处点火，架子铺得太开，太分散，反而浪费资源，达不到任何效果。
    他说，这种形式，与我们‘以点带而，重点突破’、‘集中优势兵力，取得阶段性战果’的传统作法一脉相承。
    他说，我怀疑，小军弄这个报告时，是不是受了文仔的影响，这个报告体现的是文仔的思路。”
    杨晓丽说：“有效的工作方法应该都是一样的吧？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
    李向东说：“总应该有区别吧？”
    杨晓丽说：“问问小军不就是了。”
    李向东说：“他不在家。”
    杨晓丽看了一眼小军的房间，说：“这阵，他回来得都很晚。”
    说着，就往李向东身上倒。小军在家时，她是不敢那么放肆的。他问，喝酒了？她说，喝了一点点。他说，不会是有什么非份的要求吧？李向东说者无意，杨晓丽却听者有心，说，你怎么那么想？怎么认为，喝了酒就会乱性呢？李向东搂住她说，这不属乱性吧？杨晓丽这才从自己的思路里跳出来，笑了一笑，支开话题，说：“今天文仔约过我。”
    李向东问：“要你帮他说好话？”
    杨晓丽说：“应该是吧！他没在电话里说。当时，我没时间，约好了明天谈。”
    李向东说：“你告诉他，我不会改变主意，只要他跟美玉老板的侄女在一起，他就不可能当我的秘书。”
    杨晓丽说：“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李向东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正文 第1883章 例行公事
    杨晓丽说：“我认为，不管文仔当不当你的秘书？都不能改变别人看待你们的关系。如果，美玉老板那边发生什么好处，人家硬要算在你的帐上，你一样也躲不掉。”
    她说，其实，大家都知道，美玉老板一直没靠过你什么，更没靠过文仔狐假虎威。你不让文仔当你的秘书，大家反而会起疑心。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说，你自己也知道，在东江市，最适合当你秘书的还是文仔，他的作用是其他人不能替代的，比如与上面的沟通。
    她说，我认为，你还是应该让文仔回来当你的秘书，一则可以延续他秘书的工作，一则对他也有个约束。我相信，在选择的时候，文仔更会站在你这边，绝对不会做出有违原则的事情。
    李向东说：“这事先放一放吧！”
    他也觉得文仔是最合适当他秘书的人，他跟了自己那么些年，认识许多关键的人，知道许多不便公开的事，如果，重新换一个人，重新开始，还真有一定的难度，再说了，文仔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这些可都是李向东攥在他手心里的把柄。换了别人，说不定会跟你一拍两散，你不让我当你的秘书，总得给我安排个好的职务吧？否则，我暴你的光。
    从这一点来说，文仔的品质还是好的。
    但李向东心里还是很不高兴他不听自己的话，很不高兴他跟美玉老板的侄女在一起。
    杨晓丽说：“我见过那个女孩子，很不错，长得漂亮，品质应该也不错。如果，让我来选择，我也会喜欢她，不会喜欢小郝记者。”
    李向东说：“怎么可以这么比呢？”
    杨晓丽说：“我说的是实话。”
    她说，小郝记者的性格你也知道，文仔不可能总容忍她，以前，或许可以容忍，但人是会变化的，会随着自己的环境变化，比如，他当你的秘书，至少自信心会越来越强，现在，再要他迁就小郝记者，我觉得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和小郝记者分手，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偏偏与美玉老板的侄女在一起而已。
    她说，你感觉自己是不是点紧张了？是不是太高估了美玉老板的杀伤力？文仔跟她侄女在一起，她就会左右文仔吗？我看未必能！
    她说，现在，我倒有点担心小军。我觉得他有些反常，跟美玉老板走得就那么密？如果，只是正常的老板和打工的关系，会成天泡在一起？如果说，他与美玉老板的侄女谈恋爱，成天不回家，倒还有点可能。
    李向东心跳了一下，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晓丽说：“美玉老板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她什么事干不出来？”
    李向东说：“你不会说小军跟美玉老板扯上什么关系吧？”
    杨晓丽说：“我只是瞎超心。”
    李向东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瞎超心得也太离谱了吧？”
    杨晓丽说：“我只是希望你多个心眼。”
    李向东说：“再多个心眼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杨晓丽心里想，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呢？你老婆还有人惦记着呢？不说那个二老板，就他那群朋友，惦记她的也大有人在。冒出这个念头，她被自己吓了一跳，说着说着怎么就想到自己了呢？这还是和李向东在一起，他的手还搂着自己腰呢！自己怎么变成*人在曹营心在汉了？想是要赎罪似地，屁股一扭，坐在李向东腿上，就仰着身子靠着他。李向东想要推她起来，她却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揉。
    李向东说：“你就不怕小军回来？”
    杨晓丽说：“不会那么巧。”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一点也不担心，就把手放到了她想要放的地方，刺激得李向东感觉某个空间狭窄得难受了。
    他说：“回房间吧！”
    她说：“抱我过去。”
    他就想横着抱她。她说，不是这么抱。她搂着他的脖子说，像以前那么抱。她的手还没有离开他那个地方，感觉他可以攻破最坚强的堡垒。他说，还是回房间好，回房间安全。杨晓丽却蹲了下去，用脸贴着他那个地方。她不想他太理智。以前，他总是一点理智也没有的，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让你想都想不到就勇往直前了，自从小军回来后，他变得理智起来了。
    人一理智，就少了许多漏*点，少了许多给予别人的惊喜。她渴望他即刻燃烧起来，失去理智地燃烧起来。
    她施放他，马上又吞噬了他，于是便让他站在那里吸冷气。她想，这样多好，这样对这个男人多好，他马上就扛不住了，马上就要狠了，就要侵犯自己了。她对自己说，你还心猿意马呢？你还希望别人喜欢你呢？别人喜欢你有什么好？能这么喜欢吗？了不起就是心痒痒的那种。还是这样好？想要他就直接可以要，想要他对自己狠就可以直接对自己狠。
    他坐了下来，是抱着她的脑袋坐在沙发上的，因此，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还做着原来的动作，他就没法端正顾坐着了，只得半躺在沙发上。她想，你还警惕啊！还告诉我小军随时会回来啊！她想，你什么都不想了吧？只想着享受了吧？
    杨晓丽被李向东拉起来，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有些手忙脚乱地在杨晓丽身上摸索。她没有穿裙子的习惯，所以，很费了些时间才能让彼此亲密无间，才能让她体验到他的准、狠、猛。那会儿，因为是趴在他身上，双腿不用支撑身体的重量，她就脚尖蹬着地，双腿绷得越发紧。
    他感觉到了她绷紧自己，便很有些不服气地动起来，虽然被她压着，却一点不影响他运动，反而担心自己运动得幅度太大，会脱离轨道，双手便捧着她那硕大的臀，由于绷得紧那两片臀肉很有弹性。她呻/吟起来，一边呻/吟，一边吻他，吻一下，呻/吟一声。
    突然，她就笑了起来。
    他问：“你笑什么？”
    她说：“你不怕了？不怕小军突然回来了？”
    他说：“我们真有点疯了。”
    她说：“你好久没那么疯了。”
    两人同时站起来，她就搂着他，就抬起腿，让他一点点地把她抱回房间。
    他们都把自己脱光的时候，都有些累了，是因为累才腾得出时间把衣服都脱了。她说，你好久没对我那么漏*点了，好久没对我那么狠了。他说，不是吧？前几天才有过吧？她说，你那是在例行公事。他说，你怎么会有那么感觉呢？她说，最近你都给我这种感觉。说着，心里便想，如果，你不是那么不用心，我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你对我不用心。她想，如果，你总这么用心，让我满足得不行了，我会像贪吃的孩子吗？
    她倒坐在他身上，很疯狂起来。
    他说：“不行，现在还不行。我还要对你更狠，不能让你又以为我只是在例行公事。”
    她说：“好啊！好啊！我只是想要这个姿势，只是想感受你的狠，并没有说，就想要结束啊！”
    于是，他就狠劲地压她硕大的臀，她又绷紧了，因为绷得太紧，太有弹性，那臀又被汗湿了，李向东一用劲，却打滑了。
    她说：“你真不行了，连这个动作都做不来了。”
    他说：“你全身都汗湿了。”
    她说：“我在锻炼呢！我在减肥呢！我在玩跑步器呢！”
    她突然就卡住说不出话了，那很厚实的臀被李向东压得扁得再不能扁了。
正文 第1984章 请病假
    二天，杨晓丽睡了个懒觉。其实，闹钟响的时候，就醒了，她翻了个身梦呓般地说，我再睡一会。她说，你出门的时候再叫醒我。李向东出门时，见她又睡沉了，就没叫她。
    昨晚的战事太激动，不仅激动，持续的时间也很长。因为“例行公事”有点剌伤了李向东，便不想自己太马虎，就一定要把杨晓丽折腾得更彻底。因此，好几次，他都控制自己，好几次，杨晓丽以为他也完蛋了，他却依然斗志昂扬。
    她说：“你还没完没完？”
    他说：“你不是愿意吗？”
    她说：“我愿意也不是这么没完没了了啊！”
    他说：“你想结束也不难，只要你继续努力，总是可以打败我的。”
    她说：“我不相努力了，我想让你留到明天好不好？”
    他说：“可能吗？”
    她说：“用其他办法结束吧！”
    李向东说不行。他就是要用正招，要她按正常的办法接他每一招。当看着杨晓丽双腿无力地摇晃着进浴室，李向东心里心安了许多，想看你还敢不敢说我例行公事？不对你狠，是不想你太狼狈，你倒不满足了，现在满足了吧？
    然而，李向东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消耗得够呛，每次都这么消耗，自己也的确难于招架，两败俱伤可不是什么好事。
    突然他想，他们似乎都离不开表妹，他离不开表妹的给力，杨晓丽也离不开。表妹在的时候，虽然要应付表姐妹俩，但感觉也不必每次都那么竭尽全力，很轻易就能让杨晓丽死去活来，也不用太消耗又可以把表妹废了。现在，没有表妹给力，只是应付杨晓丽一个，反而费那么大的劲。
    杨晓丽说：“你还想留力啊？你要留力给谁？每次你都要这么消耗，每天你都要这么消耗。”
    李向东笑着说：“我怕你承受不了。”
    杨晓丽说：“承受得了承受不了是我的事，不乐意。”
    她心里想，你不把我折腾得像今天这么彻底，就不怕我给你戴绿帽？我知道你，你要还马虎应付，还跟我例行公事，我一个得不到满足，可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我可不想干出什么事，你不会想要我干出什么事吧？她倒在床上，仿佛一次感觉床原来这么舒服。她说，睡了。她说，明天是周末就好了。他说，你晚点上班也没人管你吧？她说，没人管就不要准时上班了？他说，偶尔一次也不会有人说你。她说，那就把闹钟关了吧！他说，明天我有一个会。她说，那就辛苦你了。他笑了笑，说，应该的。她没看到他的笑，就睡着了。因此，二天出门，李向东便没叫醒她。
    是文仔的电话把她吵醒的。
    她坐了起来，先咳了两声，让自己说话能清脆一点，不想文仔意识到她这会儿还在床上，才刚醒来。
    她声音有些大地说：“十点吧！十点你起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睡到几点了，想应该只是眯了一会吧！
    文仔说：“现在已经十点了。”
    杨晓丽心里跳了一下，说：“是吗？十点了吗？我这一忙，把时间都忘了。”
    她说，我现在在外面，还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回去。你十点半过来吧！她又说，算了，你就不用过来了，我在教育局刚开完会，离市政府不远，我去你那吧！她忙打电话回进驻队，说今天感冒了，上午请个假。又问没什么急事吧？接电话的是二组的组长，说，没什么事。说你不舒服就休息休息吧！要不要派人送你去医院看看？杨晓丽说，不用了，吃点感冒药，躺在一躺就没事了。
    下床时，杨晓丽觉得双腿无力，觉得全身都隐隐痛，想昨晚李向东真疯了，把自己弄得够呛，却又想，还不是你自己贱吗？不是你想要他发疯，想要他对你狠的吗？他不对你狠，你不是还想要他戴绿帽吗？这么想，她就骂自己，你这都什么想法？你这还是人吗？老公只是冷落了你那么一点时间，你就想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对自己说，以后，再不准你跟那个二老板交往了，除了工作，不能再有其他接触，什么吃饭喝酒的，要去也必须让进驻队的人一起去，否则，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她对自己说，那个二老板对你肯定是心怀鬼胎，否则，他怎么总有那么多借口找你，他那帮朋友怎么总话里有话，硬要说你们之间似乎有什么暧昧？还有昨晚他送你到停车场，提出要跟你拥抱。那绝对不是开玩笑！他是在试探你，再看你什么反应？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犹豫，他可能就会扑上来了。
    她问自己，如果，昨晚，他扑上来，你会怎么办？你会把他推开吗？还是半推半就让他得逞？
    杨晓丽骂了一句，你去见鬼吧！
    她对自己说，二老板不会是那种男人，不会干出那么龌龊的事。她想，或许，他有那么一种想法，但绝对不会那么干。怎么说，他还算是一个好男人，不可能像黄闲从那样。
    她对自己说，不管二老板是什么样的人？你是再不能跟他交往太密了。真是不能交往太密了。你不能给他任何期望。当然，也不能给自己有那么不安份的想法！
    杨晓丽出门时，已经还是感觉到昨晚被李向东折腾得够呛，但心里却轻松了许多，想让李向东怎么折腾都没事，他是应该的，本来，你就是让他折腾的，他不这么折腾你还不称职呢！但你却不能让别的男人沾便宜，你要对得起自己，要对得起李向东，即使遇到他对你冷落，你也要忍着，他又不是满足不了你，他只是有某种顾虑而已。
    只要施放他的顾虑，他就会像放出笼的野兽。她对自己说，昨晚，你不是就施放他了？她对自己说，你要施放他还不容易，只要略施小技，他就发疯了，你得到的满足不就多得你装不下都溢出来了？
    车驶进市政府大院，杨晓丽便不让自己再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了，想该怎么劝文仔？是要他在新的岗位好好工作，还要告诉他李向东未必会让你一直呆在现在这个岗位？她想，只能劝文仔在新的岗位好好工作。至于李向东还需要他当秘书的话题，应该让李向东跟他说。
    文仔的办公室正对着大院门口，他看见杨晓丽的车驶进来，就乘电梯到楼下迎她。见她把车停了，忙跑过去帮她开车门。
    杨晓丽笑着说：“早就想跟你谈一谈了，一直都忙，抽不出时间。”
    文仔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客气话，说：“谢谢杨书记对我的关心。”
    杨晓丽问：“还好吧？在新的岗位。”
    文仔说：“还可以。”
    杨晓丽说：“希望你能理解他。你跟了他那么多年，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
    文仔说：“我能理解。”
    杨晓丽说：“多在一些部门工作，增加对各部门的了解，对自己会有好处。”
    文仔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杨晓丽往电梯那边走去。文仔说，我们就在这下面谈吧！他说，上面说话不方便。杨晓丽这才意识到，他一个普通科长，只能与其他人共用办公室。许多话不方便在办公室说。
    事情并不像杨晓丽想象的那样，文仔找她谈的竟是小军的事。当文仔告诉她，小军与美玉有那么一种关系时，她惊得双眼瞪得大大的，虽然，昨晚还提醒过李向东，但真发生了这种事，她还是大吃一惊。
正文 第1985章 把小军推给美玉
    李向东听到这消息也跳了起来，说，乱弹琴怎么可能的事？你觉得可能吗？他心里清楚的很，那个美玉曾诱惑他，跑到他办公室来，挺着那对膨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摇着那两粒山尖尖在他面前画圈儿如果她跟小军有那么一种关系，还跑来诱惑他老子吗？
    这也欺人太甚了？
    杨晓丽说：“文仔应该不会说假话只要你回去问小军，很轻易就能戳穿他的谎言，所以，他没必要编这样的假话骗我们”
    李向东缓了一口气，要自己别太激动其实，他也觉得这是真话是事实，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那个美玉老板什么事干不出来？如果，她也像诱惑他那样诱惑小军，想那小军定是扛不住的，想小军为什么非要跟她做什么房地产生意？如果，没有这么一层关系，还未必就能那么死心塌地这些天，李向东总在考虑小军怎么会那么傻，怎么会那么听信美玉的话他们有那么一层关系，所有的困惑倒一下子弄清楚了他问：“你认为，文仔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不服气？是不是说我不管小军，能放任他跟美玉老板在一起，却不能允许他与她侄女正式谈恋爱？”
    杨晓丽摇摇头，说：“你别戴有色眼镜看文仔他是为小军好，是不想小军陷得太深”
    李向东说：“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谈这事？”
    杨晓丽说：“他曾想跟你谈的他昨天是不是来找过你？他找你就是想谈这事，却说不出口他说，他担心你接受不了”
    她说，他劝过小军如果，能劝阻小军，他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事的，但是，小军不听劝他们吵了起来，甚至吵翻了脸，无奈之下，他才跟我谈这事，才希望通过我告诉你小军现在这种状况她说，文仔完全是出于好心这一点，我可以肯定李向东也觉得自己不够冷静，责怪文仔过多然而，遇到这种事，他能彻底冷静吗？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了他经历事许许多多的事，多大的事，多难的事都经历过，但每一件事都处理的井然有序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到了处世不惊境界，那想到，这世事如棋局局他打电话给小军问他是不是还在家？叫他在家里等自己他说，我有事要跟你谈杨晓丽说，你注意自己的态度李向东说，会的，我会的会跟好好跟他谈杨晓丽还是不放心，说，我跟你一起回去李向东摇头说，不用了还是我单独跟他谈回到家，小军已经坐在沙上等李向东他问：“生什么事了？”
    李向东说：“你会不清楚吗？”
    小军说：“因为我吗？”
    李向东说：“不是因为你还因为谁？”
    小军愣了一下，问：“还是谈我跟美玉老板搞房地产的事吗？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你不会反悔？”
    李向东一进门见小军穿戴整齐的样子，心里就来气了，想这小子一定是不耐烦在家里等自己，想早点去找那个美玉老板了那个美玉老板就那么大魅力？那对膨胀有那么大的吸引？现在，见小军拿话来堵他，气就冲了他说，我就是反悔，就是不同意你跟她在一起他说，当初，我不知道你跟她有那么一种关系，想让你去碰碰钉子好回头，现在，你竟跟她有那种关系，你就别想我会同意你跟她搞到一起他说，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你今年才多大？那美玉老板多大？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她当你妈都可以，你竟然跟她生那种事？你不丢人，我还替你丢人小军这才明白老爸跑回家跟他谈什么事，满脸涨得通红，大声说：“这不关你的事我要跟她好，你管不着我不在乎她年纪大，我就是要跟她在一起”
    李向东一掌拍在沙背靠上，说：“你反了？你瞪大眼睛看看，我是你老子”
    小军说：“老子又怎样？老子也不能一手遮天”
    李向东哪遇过这种状况，有谁敢这么对他使横？就算省委主要领导，省政府主要领导不满意他李向东，也不会这么面对面跟他吵何况，你小军还是他儿子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对别人可以客客气气，但对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对晚辈，一旦现他们干了错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出，就狠着劲儿希望他们马上听自己的话即使李向东是市委记，他也不例外，也一样控制不住这种恨铁不成钢的亲情他说，你今天哪也不准去你就呆在家里，给我好好反省他说，你想想，这事你干得对不对？你想想，这事有多丢人？一个小年青，竟跟个老太婆子搞到一起他说，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比婊子好不到哪去？你倒把她当宝了这世上没有女人了？我还把她当宝了？就是女人死绝种，这种女人也不能要李向东在沙上坐了下来，很有一种我今天就守着你，你哪也别想去他完全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只记得自己是父亲，不能让儿子跟一个老太婆玩暧昧他说，你必须马上跟她脱离关系他说，明天，你就回市县，后天，就回美国这么说了，他觉得自己的话一点威力也没有你能控制他吗？你叫他回市县，就能避免他见美玉老板了？那个美玉老板就不会跑到市县去？那时候，搞得全市县满城风雨，你李向东就没面子了他拿起手机拨打老许的电话，他说，你找几个人，去美玉老板的娱乐城，给她找些麻烦他说，她的日子过得太舒畅了，竟敢跟我李向东叫板老许刚到东江市，好些事情都不懂，美玉老板是谁还不知道，不知道什么娱乐城的就问他生什么事了？这一问，倒把李向东问住了虽然，老许与自己交情多年，但要李向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还真开不了口目前，在东江市，他还不能把小军的事告诉任何人他只要说：“再说”
    老许见他欲言又止，便问：“你就那么信不过我？”
    李向东说：“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不好意思跟你说算了，我另想办法放下手机，李向东瞪了小军一眼，问：“你说说，你想怎么样？”
    小军一点不示弱，反问道：“你想把我怎么样？想把美玉老板怎么样？”
    李向东说：“你竟然站到别人一边去了？你怎么就不问问，那个美玉老板想怎么样？你认为，她对你有感情吗？她那是在玩你？像有钱人玩小靓仔一样？还不仅是小靓仔，还是市委记的儿子”
    他说，你想到这一层没有？
    他说，我敢保证，像她这样的女人，身边不止你一个，还不知有多少男人你竟然把她当宝贝他说，我告诉你，你给我记清楚了，前几天，她还跑到我办公室来呢还想来勾引我呢我要像你那么混蛋，上了她的当，我们李家还有脸见人吗？
    李向东不得不狠心说出他很不想说的话但他想都没想到，小军却笑了起来，说：“我真佩服你，真佩服你会说出这种事，你不就是想说美玉老板贱吗？不就是想说美玉老板谁都可以上吗？你应该想个好的理由，应该编一个好的故事”
    李向东立时气得脸都紫了，指着门口大声叫：“你滚，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你们李家没你这个不孝子孙”
    小军也不急，说：“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别怪我”
    说着，他还真就开门出去了当门“嘭”一声关上时，李向东也瘫软地倒地沙上他想，自己一世英明，竟败在小军手里想自己一直强调要管好自己身边的人，现在却连儿子也管不住于是，心里狠狠地想，那个美玉老板到底有什么可稀罕的？往我李向东面前送都不要，怎么就把小军迷得神魂颠倒？他又想，小军还是年青太没经验，不知道什么人可以亲近？什么人亲近不得他打电话给远在青山市的黄，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他说，我是劝不了他了你帮我劝劝他毕竟，除了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只有黄与小军的关系最密切了黄是下午到青山市的，并没急着见李向东，直接就找小军谈那会儿，小军刚从美玉的床上爬起来，黄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也说服不了他，只是黄要比李向东冷静得多，两人还能谈到一块他也没说要小军离开美玉老板，只是要他理解李向东，他为什么这么反对他与美玉在一起呢？自然有他的理由他小军与美玉一起为的是什么？是感情还是性？
    美玉又为什么跟他在一起？难道没有因为他是市委记的儿子？
    黄还是他一贯的作风，只是提出他的疑惑，说出他的理由，要小军回去好好想一想这个晚上，小军并没有回家，杨晓丽打地电话给他，劝他别怪李向东，说李向东也是为他好说再怎么说，李向东也是他父亲，有些话说重了，你当儿子的也别太往心里去说她已经批评李向东了，有事为什么不好好说，为什么就要骂，而且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她说，有杨阿姨在，他不会再敢那么凶对你了小军也不是好赌气的人，但还是他像一个人静一静，说好多事，他们都不能理解他，所以，他也要想一想，到底谁是谁非他想，黄叔叔跟我谈过了，有些事也怪不得他老爸他现在坐这个位置，作为他的儿子，确实是不能与普通人家的儿子一样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失去自我，自己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他说，你们总说我与美玉老板不合适，但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合适？主要还是你们的观念问题，总觉得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在一起，就一定要有结果，一定要结婚生活在一起？但他并不这么认为，他想，美玉老板也不这么认为只要他们在一起开心就行，目前开心就行，以后是以后的事为什么就一定要想着结婚想着以后在一起过日子呢李向东问：“他不回来住哪？”
    杨晓丽说：“我没问”
    李向东说：“肯定是住美玉那”
    杨晓丽说：“是你把他赶到她那去的这种时候，你对他凶，只能适得其反，等于把他往美玉那边推”
    李向东咬着牙说：“美玉老板是向我宣战了”
    杨晓丽问：“你想干什么？”
    李向东说：“我要对付她还不容易吗？”
    他还没动手，就生了另一件事，有人先他一步动手了
正文 第1986章 案情分析会
    李向东还没睡，手机就响了，市委秘书长在电话里说，洪常委出事了。李向东心跳了一下，问什么事了？秘书长说，被人打了。李向东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原来，洪常委每天晚饭后有散步的习惯。这天有个应酬，吃完饭有些晚了，却依然叫司机把他送到文化广场，说是要散一会儿步再回家。洪常委住的地方离文化广场不远，司机也知道他经常在这里散步，也是习惯了，把他载到文化广场就开车回去了。
    那会儿，广场还是挺热闹的，有好几拨跳舞的人，只是洪常委散步总避开人多的地方，绕着人工湖走一圈。平时，绕着湖边散步的人也不少，但这天他来得晚了，好些散步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要么回家，要么坐在广场边上看那些人跳舞，因此，阴暗的地方便显得静。洪常委也没有想到会出事儿，还像以前那样，一边走，一边摇摆着手臂，还一边想着工作上的事。
    这些天，与公安局的副处级干部谈话，效果很不好，尽管他们也还尊重他，但实际问题还是提了一大堆。说他们工作了几十年，特别是干公安这一行，不说生命有危险那么恐怖，但日夜不分，顾及不到家庭却是众所周知。几十年*劳，临近退休或离岗了，组织上总得有所照顾吧？有的还说，三十多岁就已经是副局长副处了，干到这年纪，还是原地踏步，组织上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大道理大家都懂，也不是没有觉悟，但道理归道理，觉悟归觉悟，组织上不能只要他们当老黄牛却不喂他们吃草。
    还有那么两三人，当副处的时候，洪常委还是科级干部，倚老卖老，说洪常委不该管这事。公安不是还有常委局长吗？市委安排他来处理这事，很显然是不满意他们公安，很显然，常委局长是帮他们说话的。有人说得还难听，说洪常委太好管闲事了，这大半年来，都快成东江市的常委局长了。他们说，你来破案我们没意见，但你不体恤我们，我们就不欢迎你。
    洪常委听得心里闷闷的，想这些人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遇到那些话说得难听的，就也不给他们面子，跟几个人吵了起来。说他们工作了几十年，受党教育了几十年，怎么就没有一点大局观念，怎么就只盯着自己那点小利益？正处和副处对你们就那么重要吗？目前，公安队伍这般没有战斗力，跟你们这些人的思想都很有关系。
    此话一出，好些人就不愿听了，更难听的话也说出来了，说洪常委就是个拍马屁的人，就是一个抢功抢劳的人。几届班子领导都看中他，还不是善于讨好领导屁马拍吗？公安局的事公安局自己不能管吗？要你来查什么假球案？要你来查交通局那班人？很显然，就是想把老刘副书记做掉好自己往上爬。
    洪常委见他们话越说越难听，便知道要做通他们的工作难度非常大，便与方明商量，是不是应该向李书记反映实际情况？
    洪常委还是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说是小事，其实也是小事，然而，却完成不了。心里就很不好受，走到没人的地方，觉得从湖面吹过来的有些湿润清新，不禁停下来做深呼吸。连做了数十下，心里似乎好受许多，冷不丁，有三个人从暗处闪了出来。
    他以为遇上劫贼了，正想总听说有人散步被抢劫，现在竟被自己碰上了。就听见闪出来的人说，就是他吧？有人答，肯定是他。洪常委便意识到他们是有目的的。
    有人便问洪常委：“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吗？”
    洪常委说：“不知道。”
    那人说：“因为你太爱管闲事。”
    洪常委问：“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说：“这个你就用知道，只要知道以后别管闲事就是了。”
    洪常委哪想到他们与公安的事有关？那都是领导之间的谈话，这么些混混怎么可以知道，因此，他还是没弄清楚自己到底管什么闲事了。
    有人说：“你别装糊涂！”
    有人说：“最近干什么了？你最近都管什么闲事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洪常委还是没有往那边想，怎么也说不通啊！公安竟会卖凶叫他洪常委别管闲事？
    有人就说：“看来得让他清醒一下才行了。”
    洪常委一点不怕，说：“你们想怎么样？”
    有人说：“他倒比我们还厉害了！”
    有人说：“看来不给他点教训不行，得让他吃点苦头！”
    话音未落就有人扑上来，踢了他一脚。那一脚踢在洪常委小腹上，他哼也没哼出声，腰一弯就蹲下去了。有人却说他装死，便又扑上来踢了他几脚，因为洪常委蹲着，有一脚踢中脑袋，人就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那几个人早没影了。
    开始，洪常委只是打电话给家里人，后来，觉得这事非同一般，不汇报不行，才打电话给市委秘书长。秘书长一定要他去医院，就算没什么事也要去医院检查。他说，你放心，尽量控制在小范围，不惊动太大就是了。要知道，一个常务副市长被人暗算，如果传出去，社会上便会编造出许多不靠谱的传闻，瘦肉精事件刚平息，刚离开的记者们又会杀回来，东江市马上又会成为新闻焦点。
    李向东连夜召开案情分析会，那几个人是冲哪件事而来？会是谁指使的？洪常委头上虽然扎着绷带，人还清醒，说，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他说，我总觉得这与公安的事应该无关。他说，或许是因打假球事件，或许是断桥事件。他们早就想报复，但当时就报复目的才明显，所以，才等到现在，才找了这么个机会，并且假言假语。希望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老许却不这么认为，如果，这事与前两件有关，卖凶的人不会那么仁慈，不会仅仅只是踢那么几脚，要他的命都有可能。这可是深仇大恨！
    戴水平今天才从上海赶回来，也参加了这个会。听了老许的分析，连连摇头，说：“那也太荒堂了，公安的人竟和黑社会搞到一起了？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他这话一出，其余人都沉默了。
    好一会，李向东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对老许说，还记得市县发生的事吗？公安的某些人就成了黑社会的保护伞，当公安的人遇到麻烦，自己不便出面，就会找黑社会的人出面。
    老许问洪常委：“一开始，他们没有动手吧？”
    洪常委说：“开始还挺客气，只是口头警告我，叫我不要多管闲事。后来，才动手的。”
    老许便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只是想警告你，认为你态度不好，才动手的。”
    秘书长问：“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要当调研员？卖凶的人就可以肯定自己能当调研员吗？”
    这似乎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大家便又陷入沉默。
    这是围坐在李向东办公室的小会议桌前，李向东、戴水平、方明、还有洪常委、秘书长和老许。
    戴水平说：“我偏向于与公安无关。还是以报复为目的。否则，公安太不像话了，不知烂成什么样了？”
    其他人都没有反驳他的话。
    李向东问方明：“谈谈你的看法？”
    方明说：“从表面上看，这事太不合常理，像老许说的那样，如果是复仇，他们下手会更狠，但如果是因为最近公安发生的事，又觉得太简单了，公安的人怎么会干出那么无知的事？他们肯定知道，这事一定要查到底，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秘书长问：“会不会以为，我们没线索查不出来？”
    老许摇头说：“应该不会有这种侥幸心理。我认为，有这样一种可能，原来没想要动手，所以，事情不会发展得那么恶劣，那些人便认为，洪常委不会张扬出去。只是收卖的人沉不住气，动了手，性质才变了。”
    戴水平说：“我希望还是慎重一些！”
    李向东说：“问题也并不复杂，只要找到那几个人，事情就清楚了。”
    戴水平问：“怎么找？不把他们的目弄清楚，从哪查起？”
    李向东看着老许。
    戴水平说：“我建议，还是由强哥来负责查这案子。一，他熟悉情况。不管是打假球案、断桥案，还是现在公安现在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二，他的能力也是不容置疑的。”
    李向东意识到，这个晚上，戴水平很有些异常。以前，遇事他总是处于一种被动，总要对李向东察颜观色一番才谈自己的看法，而且，尽量与李向东保持一致。但今天，戴水平却处处主动，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观点。
    他看了一下时间，说：“具体事情还是明天再商量吧！现在，我们先统一思想，一，今天这件事不宜太张扬。洪常委和秘书长就处理得很好。这几天，洪常委是不是不要露面？找个地方养养伤。二，先不要惊动公安那边，看看会有谁特别关心这事？三，这个案子暂由老许负责，毕竟，这事与公安多少有些瓜葛。”
    大家似乎没什么意见，便陆续站了出来。
    戴水平还坐着没动，说：“李书记，我有些情况向你汇报一下。”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都几点了？你今晚是不想让我睡了。”
    戴水平说：“反正也是睡不着。”
    其实，方明也是有话要说的，见戴水平先开了口，便也随大家出去了。老许和洪常委也没马上回去休息。老许邀了洪常委去他办公室谈案情。
正文 第1987章 把局搅乱
    办公室只剩市长书记的时候，李向东便示意戴水平坐到沙发这边来。戴水平笑了笑，先是问文仔的事，他还呆在市政府办那边吗？他说，你那秘书位不能总空着。这头头尾尾的事没个人搭理不行。要么把文仔再招回来吧！他跟了你那么些年，对你也熟悉，要么你物色一个新的。
    李向东问：“戴市长心目中是不是有好的人选了？”
    戴水平“嘿嘿”笑，说：“你要我帮你干什么事都可以，唯独这事是不能帮的，更不会主动去干。”
    李向东也笑了笑。彼此都知道，谁都不会让对方给自己物色秘书，这无异于让对方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一个卧底。即使对方未必有那个心，你也不得不那么提防。
    秘书是什么？几乎是最贴身的人。
    戴水平是没话找话说，说了文仔秘书，就转入正题了。他直言不讳地说：“我想，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在刚才的会上，我似乎在跟你唱反调。”
    他说，我是觉得，你处理这事有些失公允。常委局长、强哥没有参加这个会，你却让老许参加，而且，还执意要他负责调查这事。
    他说，我很清楚，在公安队伍，老许是你最信得过的人，不仅他对你的忠心，还有他的能力。这个我完全理解，但是，你也应该考虑到，大家会不会服气？我说的大家，主要是公安那些人。
    他说，洪常委这事多少也与老许有关，他也属当事人之一，在处理案件的过程中会不会带有个人感情呢？如果，把持不住，会不会有偏差呢？我相信老许会正确对待，别人却未必会那么想。
    李向东点点头说：“我倒把这事给忘了。”
    戴水平说：“信任自己的人也是人之常情。”
    李向东问：“你认为，谁负责这案子更合适呢？”
    戴水平说：“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让强哥负责。”
    他说，刚才我已经说了自己的道理，就不再重复了。当然，也不能完全相信他，到目前为止，我们谁都不能相信。
    说了这话，觉得似有不妥，又解释道：“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尊重你的意见，特别是在别人面前。这次，你或许会有些看法，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出发点是好的。”
    李向东说：“有时候，有分歧也是好事，能让我们从多个角度思考问题。这次就很好，至少，你提醒了我，还要考虑到其他的人感受。”
    虽然，他没有说是否采纳对方的意见，但戴水平还是站了起来，说，我主要就是想跟你说这些，至于这些天在外面忙的情况，改天再向你汇报吧！时间也不早了。
    离开李向东的办公室，戴水平看似回去休息了，但在回家的路上，他就有些迫不及待地的电话给强哥。虽然很夜了，强哥的手机并没关。
    戴水平说：“你还睡得着觉？”
    强哥问：“这都什么钟点了？”
    戴水平说：“你说，今天的事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强哥问：“什么事？”
    戴水平说：“你别跟我装。一看那作派，就知道是美玉老板的大哥干的事。竟敢以洪常委下毒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强哥说：“你怎么就肯定是我指使的？”
    戴水平说：“难道还有人比你们之间的关系更密切吗？他不帮你，还会帮别人吗？”
    强哥说：“说不定，洪常委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哥，大哥采用一些卑鄙的手段对付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说了，大哥那种人，有人肯花钱，什么事都会去干。现在，社会那么复杂，也不能肯定就一定是大哥干的啊！小混混多得是，花几个小钱，很多人都抢着干这种事。”
    戴水平说：“你听听你这话，像是一个公安局的政委说的话吗？社会真乱成这样了？治安就那么糟糕？你这个政委都在干什么？还不跟不法分子同流合污了？”
    他说，我警告你，是你干也好，不是你干也好，你都跟那个美玉说，跟那个大哥说，别他妈的自找麻烦。
    他说，你以为，这样就会嫁祸常委局长了？就算这常委局长被你玩了，你也爬不上那个位置。别以为空出那个位置，我就会推荐你，你这种人，当个政委已经到头了。
    戴水平要把这条路堵死。
    如果，这事与强哥有关，他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想冤枉常委局长，还不是想趁这事作掉常委局长，然后，自己想坐上那个位置？
    只要他死了这个心，他就不会犯糊涂。
    这会儿，戴水平有一种危机感。强哥要有什么麻烦，必然会牵扯到自己，自己不能看着强哥越滑越深。只要强哥不往下滑，他就会制止大哥再干傻事。
    当然，这必须有一个前提，这事与强哥与大哥有关。
    无关当然最好！
    戴水平挂了强哥的电话，又打电话给常委局长。他说，你这觉还睡得踏实吗？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竟然还做呆在家里睡安稳觉。常委局长却说了一句让戴水平水平差点气死过去的话：“你的消息确凿吗？”
    戴水平叫了起来：“你还没睡醒吗？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我是戴水平。”
    常委局长说：“知道，知道，我听出来了。你现在在哪？”
    戴水平说：“我就是在地球以外的星球，也知道东江市发生了什么事！”
    常委局长说：“这种事，应该是我先知道向你汇报才合逻辑啊！”
    戴水平说：“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你不知道，就已经捅到我这里来了？为什么李书记召开案情分析会，却没有通知你这个常委局长？”
    常委局长说：“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李书记对我一直都有偏见，总安排洪常委管我们公安的事，总把强哥当宝贝，现在，又来了个老许，就更不把我当回事了。”
    戴水平说：“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仅凭你这几句话，我就可以断定，这案子是你指使的。”
    常委局长说：“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戴水平说：“一个人没有退路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现在就是这种处境，你不孤注一掷，就会从常委局长的位置上下来。所以，你想了这么个馅主意。”
    他说，既把洪常委打了，消了自己的气，又可以嫁祸强哥，让他惹一身麻烦，而且，还警示李书记，别那么不可一世，任意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哪里就安插到哪里。
    他说，你这是一箭多雕！
    他说，办法是够笨拙，但越笨拙越能蒙蔽人，越让人认为，你一个公安局长不可能干那么傻的事。
    常委局长问：“这是你们分析会分析的结果吗？”
    戴水平说：“这不是你要打听的？就是这么个结果我也不会告诉你。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别再搞什么花样，如果，你是清白的，就老老实实，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事情总是会查清楚的，总会还你清白的。”
    常委局长说：“我不可能坐视不理，这事让谁查，我都不放心。”
    他说，强哥查更不放心，他会往我身上栽赃，他早瞪着我这个位置了，早就想把我作掉了，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可能不会那么做。而且，我完全可以肯定，这案子是他指使的，除了他，没人干得出这种事。”
    他说，还有个事，我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前几天，我才跟强哥和老许商量过，彼此的分工，希望老许调来后，负责美玉娱乐城那一片，原来，一直是强哥分管的，他与娱乐城的关系也很密切，如果，他指使那个大哥干出这种事是完全有可能的。一则强哥不想娱乐城这块油水地让了别人，一则娱乐城也不想让一个陌生人接管，而且，这人还是李书记的人。
    他说，让那个老许查，也一样对我不利，他难道只想当个非领导职务的调研员吗？他难道不清楚，如果能把常委局长的位置空出来，将意味着什么？他是李书记的人，强哥资格再老，再得李向东宠，也不及与他那种十多年的交情。
    戴水平说：“这全是你的猜测。”
    常委局长说：“总之，洪常委的案子必须由我来查，否则，我冤死了，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冤的！”
    戴水平说：“你这什么意见？你可是局长，连自己人查的案都不相信了？”
    常委局长笑了笑，说：“我比你更清楚公安的内部的运作。”
    戴水平说：“你不配当这个局长！”
    常委局长说：“把案子弄清楚了，你怎么骂我都行。”
    他想，只要证明我是清白的，你们谁都不能撤我。骂几句又有什么？
    戴水平说：“我还是要警告你，不可擅自行动！”
    其实，他自己也清楚，常委局长不可能听他的。其实，他要的也是这么个结果。他就是要把公安搞乱，就是要让大家各管各的一起来查这个案子。事情搞得越复杂越好，要查清楚的难度就更大，何况，这种案子也不好查，即使是强哥指使的，以他的能力，早就把漏洞都堵上了，终是不能查出结果的。
    这样，李向东对常委局长更加没有好感，如果，再有他戴水平周旋，常委局长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或许，李向东还会让老许替代他的位置。戴水平清楚得很，强哥是不可能扶正的，首先，他这里就通不过。他可不想让强哥在公安长呆下去，有机会，还是希望把他挪开。
    今天这么一点小事，他戴水平就为强哥为大哥担惊受吓了，以后，他们的胆子练大了，什么事干不出来？只怕自己想要掩饰开脱也无能为力了。
正文 第1988章 最坏打算
    二天一早，老许就来找李向东了，很显然，他跟李向东一样都没睡好。昨晚，李向东回到家才有一个很不好的感觉，想这事与小军的出走是否有某种关系呢？如果，有某种关系的话，这事就直接是冲着他来了，就有可能是那个美玉老板所为了。他问自己，美玉老板有那个实力吗？敢与自己叫板吗？
    如果说，她在小军和文仔身上下了些许工夫，只能算是在暗处使劲，跟他李向东玩些小伎俩。正儿八经地跟他闹，也太不自量力了。就看刚才开会那个阵势，她美玉就跟东江市政府闹了。给她天大的胆，她也不敢闹！
    杨晓丽从房间里出来，显然是睡着了，只是没睡踏实，听到李向东开门声，又见他久久没回房间，便出来问他怎么还不睡？问他了发生什么事？李向东说，你去睡吧！杨晓丽虽然睡眼惺忪，却坐在沙发上。她知道如果不是大事急事，李向东是不会那么晚还没办公室的，不会弄得那么晚才回来的。
    李向东说：“算不得什么大事，都安排好了。”
    杨晓丽问：“安排好了怎么还不睡？”
    李向东站起来说：“听你的，睡了。”
    说着就回房间了。他觉得，也确是没必要想那么。然而，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这会儿，他想的是小军的事，想现在的年青人怎么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你就不怕那个美玉坏了自己的名声，就不怕以后与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人家会传闻你的闲话？现在的年青人，真是琢磨不透。文仔也一样，你跟小郝记者好端端的，突然移情别恋，又喜欢上了美玉的侄女，难道你就没想到这种行为会让多少人戳脊梁骨？至少，你也要考虑到我李向东的感受吧？我李向东可是可以决定你命运的人！
    现在的年青人，真不知是什么样的爱情观？谈恋爱似乎不是为了结婚？更多想到的是做床上的事。也不知要与多少人上了床才考虑结婚！
    他翻了一个身，感觉杨晓丽又睡了，许是因为李向东回来了，这次便睡得沉了。
    于是，他对自己说，睡吧！没什么好想的，洪常委的事自然有人去负责，自然有人会查得水落石出，小军的事急也急不来，而且，不让他吃点苦头是不会醒悟的。只是觉得文仔倒有些儿遗撼，毕竟，心里还是很希望他当自己秘书的。
    迷迷糊糊睡着了，但还是在每天该醒的时间段醒来了。
    杨晓丽说：“多睡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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