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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门紧闭着,显得很神秘。门把手上挂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很客气地拒绝着来人。不过咪咪这会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她来就是要来打扰展宏图的。她决心已定,不管结果怎样,都要见见他,探探他的口风。为了救小陶,哪怕是挨展宏图的一阵熊,也得忍着。
轻轻敲了敲门,毫无动静。难道展宏图睡着了?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反应。咪咪有点着急了,犹豫着该不该离开。照这样的情况,即使敲开了门,展宏图说不定也会很生气。市委书记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也许不听她说什么就下逐客令了。不过见不着他的后果更严重,咪咪深知其中利害。所以她在心里快速地权衡了一番,心想豁出去了,又抬起了手准备敲门。这时候在楼上担任守卫工作的两个便衣开始往这边了,王队长好像在怀疑这个女人刚才是不是骗了他,满腹狐疑地向这边走来。情急之下,咪咪伸手握住门把手,用力一转,房门竟然开了。她朝走过来的王队长笑了一下,点点头,很轻盈地打开门进去了,又随手把门关上。
这是一个很大的套间,房间里装修的十分豪华,基上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了。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上去像踩在了云朵上,无声无息。东边一个巨大的落地窗,被一帘薄薄的轻纱遮挡着,柔和的光线照在天花板上那复杂的水晶吊灯上,熠熠生辉。家具都是红木的,墙上还挂着印度壁毯,很有些王室的味道。咪咪站定脚步,抬眼快速地打量着这一切,感觉有点晕眩。不过她没有更多的心情欣赏这些,她有正事要干。扫视一周,客厅里并没有到展宏图的身影。西边套间的门虚掩着,有低低的声音传出来,像是电视的声音。咪咪走过去,敲了两下门,听不到回应,就轻轻推开了门。推门的同时叫了声展书记。
然后,咪咪就在刹那间石化了。
里间是一个很大的卧室,靠北的整面墙都是一个巨大的飘窗,光线很足,窗帘是红色的,很火热,很暧昧。醒目的莫过于卧室中央那张圆形的大床,碧绿的颜色,像是一片巨大的荷叶。荷叶上,是两具白花花的一丝不挂的肉体,正纠缠、嵌合在一起,激烈地**着。下面躺着的肚子鼓的像青蛙似的是展宏图,他身上坐着的挺着一双硕乳长发如瀑正在上下大幅度地做着活塞运动的是市电视台的美女主播小美。那圆床的床头是一个宽屏的液晶显示器,此刻正在播放着一男一女两个老外大力**的画面,女人的叫声如野兽般骇人,嘶嘶地吸着凉气说:欧也,发克!
如果只是这个场面的话,对于见多识广的咪咪来说也并不算什么。这场面她也多次体验过,不足于让她石化。让她石化的是展宏图和小美的装扮,太扎眼,太狗血,太让她震撼了。但见**裸的小美挺着一双洁白如玉的大胸,在展宏图身上深深地坐着,双手被一副明晃晃的手铐铐在背后,那手铐散发着金属冷冷的光泽,一就知道是真家伙。她细腻的背上和**上全是细细的鞭痕,隆起着,有几处还向外渗着血,红白相映,如雪地梅花。小美的嘴吧上,像装了嚼铁的牲口似的,勒着一根黑色的皮带子,这让她上去非常野性,和牲口无异。牲口的,是她细嫩的脖子里竟然套着一条铁链,链子的一端抓在展宏图手里。圆床上,散乱着一些器具,皮鞭眼罩什么的,还有一个电动的黑色**,在兀自嗡嗡地蠕动着,想必刚从一个安乐窝里出来。
咪咪的目光和小美的目光对接的一刹那,如电光石火,轰的一声响,两人都呆住了。当时小美正在卖力地运动着,身子像是坐在了弹簧上,滚圆的**把展宏图的大腿砸得啪啪直响。到突然出现的咪咪,小美嘴里发出哇啦一声惊叫,顺着惯性又砸了两下,停住不动了。舒舒服服地躺着的展宏图还以为她偷懒,伸出巴掌左右开弓啪啪地扇着她的大胸,说你这条**狗,一会不挨打就不老实,继续动,继续!用力之大,让咪咪觉得自己的咪咪也阵阵发痛。小美痛苦地呜呜叫着,眼睛着门口。展宏图又啪啪甩给她两个耳光,说着我!贱人!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忽地坐起来,到了门口站着的咪咪。
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善于应付各种大场面,此刻的展宏图丝毫没有预想中的慌乱和尴尬,而是像在办公室正在办公似的,板起脸说咪咪,怎么这么没礼貌?
咪咪很佩服展宏图的淡定。或者说是不要脸。事已至此,道个歉退出去就显得太平庸,太没有想象力了。并且咪咪也知道,从展宏图的角度出发,他也不希望自己就这样一走了之,那会令他惶惶不安的。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特别是以他的身份,竟然玩**,传出去的话是很有杀伤力的。咪咪毕竟是咪咪,特殊时刻,她天生的随机应变的能力又展现出来了。只见她灿烂地一笑,扭着身子说我的大老板啊,你不知道我咪咪有时候是瞎子、聋子、哑巴?说着,款款地走到床前,伸手搂住了小美的脖子,在她绯红而发烫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小美啊,我嫉妒死你了。好好做,老板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我也跟着沾沾你的光啊。小美傻了,机械地点着头。展宏图还是一脸严肃地说,咪咪,别闹了,去外面等着我。虽然严肃,但脸上分明有一种释然的神态。
咪咪拍拍小美的脸蛋,笑笑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她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坐下来,打开电视,把音量开大着。这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跳动的很厉害,手心里也满是汗水。不过她很满意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事情的处理确实是不能用常规思维的,出其不意的举动往往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她心里清楚,她刚才的这个举动,等于是强行让展宏图和小美把她当做了自己人。跟着领导干一百件好事也不如跟着领导干一件坏事,领导洗澡一百次也不如他正在操女人。咪咪深知今天这个事情的分量,她信心倍增。
过了半个多小时,里间的房门一响,展宏图穿着睡衣走了出来,手里端着自己的杯子。咪咪赶紧起身帮他添上热水,笑嘻嘻地说展书记,切记,完事后要喝热水啊,否则很伤肾的。展宏图接过杯子,挨着她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说,咪咪啊,你这个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连门都不敲啊。咪咪听到“妮子”这两个字,知道他并没有怪罪自己,心里胆大了好多,故意撒着娇说,展书记还不了解我啊,我要是口风不紧,你就亲手掐死我好了。展宏图哈哈笑了起来,说掐死你,我可舍不得。咪咪呀,这么着急来见我,有事?
咪咪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就把小陶的事情说了,说情愿说服小陶把手里的东西全部交出来,让他远走高飞,不再回万川半步。展宏图装迷糊,说小陶贩毒,并不复杂的案子啊,怎么会牵扯到什么“东西”呢?又是老平在瞎说的吧。再说公安机关独立办案,市里不能干预的。
咪咪知道他装糊涂,又使出撒娇装嫩的领来,帮展宏图捶着大腿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天天来给你捶腿,直到你答应为止。展宏图刚刚落下把柄在咪咪手里的,手腕想硬又硬不起来,装作推心置腹地说,咪咪啊,平市长对你那么好,你干嘛总去关心那个什么小陶呢?穷小子一个,又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样的人肯定是要碰壁的。
咪咪说也不是关心,小陶有些愣头青,心眼其实不坏的,他留下那些录像可能也是出于好奇,从来没有想着去利用它做些什么的。再说同事一场,我也不忍心着他为了自己的幼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啊。我是女人家,心软,哪像你们男人心肠那么硬。
展宏图被咪咪缠得没法,再说他的目的还是要把小陶手中的录像收回来,就说,好吧咪咪,在你的份上,我就给那小子一次机会。不过这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如果他不愿意抓住,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咪咪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赶紧答应着说放心吧展书记,我肯定说服他,绝对不会让他给您添什么麻烦的。展宏图嗯了一声,点点头,说,晚上吧,我安排你去守所见见他。
说着,掏出一根烟来,咪咪知趣地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给他点上。展宏图深吸了一口,又徐徐吐出来,说咪咪,你以后要多带带小美啊,她年轻,没什么经验。咪咪心想你这指的是哪方面呢?床上功夫小美可是不差的啊。不过她只是这样想想,嘴上说,没问题的,小美人很机灵,台里我就喜欢她一个。展宏图说,我听小美说过了,你们关系不错,以后更要互相关照。这时候里间的门开了,小美娇羞羞地走了出来,脸蛋像盛开的牡丹。展宏图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过来坐吧。小美就走过来挨着他坐下来,做出小鸟依人的样子。展宏图左拥右抱,右手是万川鼎鼎大名的大美,左手是生力量小美,可是美岔气了。
咪咪坐着,脑海里总浮现出小美刚才那疯狂的样子,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心想她这是来受罪呢还是来享受的呢?玩这些变态的***,真的有那么刺激吗?听说有好多人太变态没掌握好尺度送了命的,但愿涉世未深的小美不要这么倒霉。
又说了些闲话,咪咪先告辞。走到楼梯口,站岗放哨的王队长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想出点什么,点头哈腰地说,走了?咪咪嗯了一声,没和他说什么。王队长在后面抽着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味。咪咪想起来时他脸上闪现的一丝坏笑,忽然明白过来,妈的这家伙还以为展宏图召来两个玩双飞呢。
王梓明在车上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咪咪刚上车就问,怎么这么长时间?咪咪了她一眼说,放心,没和他上床。王梓明一阵脸红,说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咪咪呵呵一笑,说,你就是这个意思。王梓明她笑了,知道有戏,说展书记开恩了?咪咪就把见展宏图的情况说了,但没有说小美那一节。说,展书记说了,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行以后他就不管了。晚上我要亲自去见小陶,务必要说服他。王梓明说,应该不成问题,小陶是明白人,会知道孰轻孰重的。先要保存有生力量啊。
从会议中心出来,两人的心情稍微好点。不管怎么说,小陶有得救的希望了,这是两人都愿意到的结果。至于他手中的录像,没了就没了,以后再找机会。
表,不到两点半。王梓明给尹红妹打了个电话,说建委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要过两天才回槐河。尹红妹说有事情你就处理吧,农历十五之前,乡里还基处于放假状态呢。
王梓明问咪咪,离天黑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我们去哪?咪咪说,昨晚没休息好,身上又酸又疼的,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又说,去青年酒店好了,那里的钟点房挺干净。王梓明嗯了一声,调转车头,朝着青年酒店方向驶去。
青年酒店位置稍微偏僻点,在洛河北岸,紧邻着河堤,站在窗前,河堤上的风光尽收眼底。咪咪现在也开始谨慎起来,让王梓明先去登记了房间,自己先在车上等着,等王梓明用短信告诉了她房间号,才上了楼。
房间里很暖和,两人脱了衣服,只穿着内衣,各自躺倒了床上。咪咪昨晚被吃了药的平原蹂躏的够呛,身上多处受伤,躺下去的时候忍不住呻吟起来。王梓明不经意间到她胸上都是乌紫的痕迹,惊叫了一声,走过去查着,说天啊,怎么会这样?咪咪苦笑一声,说,有什么办法呢,身上还多着呢。说着,把胸罩脱掉了。王梓明到她光溜溜的身上到处布满这样的牙印,特别是两个**都被咬的发肿了,心如刀绞,狠狠地骂道,平原这个老畜生,简直是禽兽不如!如果他真喜欢你,会舍得这样伤害你吗?咪咪悲哀地说,喜欢什么啊,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玩偶罢了,根不在乎我的感受。王梓明把手放在她胸上,轻轻地按摩着,咪咪闭着眼睛,又呻吟起来。王梓明发现,她紧闭的眼角慢慢渗出了泪水。咪咪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说梓明,不要按了,你也休息下吧,我们一起好好睡一觉。王梓明听话地躺下来,着咪咪一双大胸就呈现在自己眼前,感觉很温暖,很踏实,闻着她身上热乎乎的味道,一会就睡着了。
一阵手机铃响,把两人惊醒了。睁眼一,窗户上映照着夕阳的光辉。不知不觉,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了。王梓明连梦都没做一个,醒来后感精神饱满,浑身都很轻松。咪咪也睡的很爽,两人脸对脸躺着,咪咪仔细地着他,脸上的笑很动人。
电话是守所所长苟国安打来的,通知咪咪晚上点半在第二提审室会见小陶。苟国安讲话很客气,说咪咪啊,要不要我派个车去接你?咪咪说,不用了,多谢苟所长。苟国安说,不谢,不谢,晚上见。
王梓明忍不住笑了,说真**有意思,狗所长,好一条走狗啊。咪咪说,苟国安这个人我了解,还真是有些狗性,翻脸不认人,一会伸出舌头舔你的手,一会就是猛咬一口。王梓明说,和狗打交道,还是要做好被狗咬的准备啊。
穿好衣服,王梓明说咪咪,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咪咪在镜子前补着妆,说,想吃烤肉,近馋死了。王梓明说不减肥了?咪咪说不减了,你不是说过,男人就喜欢女人身上的肉吗?王梓明说,是这个道理的,那你就多吃点。咪咪说烦死了,别的女人胖的话先胖脸,我是先胖胸,感觉越来越大了,气球似的。王梓明说,那太好了,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咪咪说好什么呀,累赘。
韩国烤肉的生意很好,座无虚席。王梓明想换一个地方的,但咪咪执意要吃,说不行,我闻到这香味,口水都快出来了。好吃的女人是能打动男人心的,王梓明当然无法拒绝。想想吧,一个漂亮的女人撅着红红的嘴巴说想吃肉,哪个男人能说不?
服务生说,二楼包间里有两位客人快要吃完了,你们可以先去等着。王梓明带着咪咪刚到包间门口,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和一个矮个子西装革履的老头。王梓明还没出是谁,就听到那女人惊叫,梓明,真巧啊。原来是叶欢欢和老公山口。王梓明很不想在这样的场合碰到她,但叶欢欢热情的很,仔细打量他身边的女人,说,呀,咪咪小姐,名人哦。咪咪很大方地笑笑,说,你好。叶欢欢又着王梓明说,难怪你那晚要当逃兵呢,原来是……王梓明怕她说出什么来,打断她说欢欢,别乱猜了,我们是朋友。
山口到活色生香的咪咪,眼睛都不够用了,目光在她高耸的胸上和紧致的腰间转了好几圈,弯着腰伸出手说,幸会幸会。咪咪只得伸出手来勉强和他握了一下。山口以为她是王梓明的太太,眯着眼睛说王先生,好性福,好性福啊。王梓明不想和他们多说下去,拉着咪咪往包间里走,说山口先生,后会有期啊。山口很不甘心地说,王先生,我说的俱乐部的事情,请考虑一下,等着你的好消息啊。王梓明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好的,你等着吧。
坐下来,咪咪问,这一对老夫少妻是谁啊?王梓明说,女的是我大学同学,这老头是日人。咪咪哦了一声,说好白菜被日猪拱了。又问,他说的俱乐部是怎么回事?王梓明笑着说,日人变态,爱玩**游戏,可能是上你了。咪咪笑道,可我也不是你妻子啊。
吃过饭,王梓明开车把咪咪送到了市第一守所。守所就在市区,隐蔽在一片居民楼中间,很不显眼,但一样有高墙电网,一样是让人胆颤心惊之地。王梓明把车在大门外停了,着咪咪在门岗登记了之后,走了进去。
王梓明满以为以小陶的牛脾气,这场劝说起码得持续一个多小时,没想到不到半个小时,咪咪就出来了。王梓明她脸色有点不大对劲,上车好大一会都没敢问她是啥情况。车走到洛河大桥上时,咪咪抽抽搭搭地哭了。王梓明问她说咪咪,怎么了,小陶不愿意和他们讲条件?咪咪说,小陶说他手里根没有什么东西,任凭我怎么开导,就是死咬着这一句话。王梓明急了,说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他如果不放聪明点,很有可能会死于非命?咪咪说,我告诉他了,可小陶说,死就死,要什么东西,没有。
王梓明心想,坏了。
小陶和咪咪的谈话是在一个提审室里进行的,苟国安亲自把戴着手铐的小陶带到了咪咪面前,笑着说你们好好谈谈,根据领导指示,你们单独谈,并且不限制时间。咪咪说谢谢苟所长,让你费心了。苟国安往咪咪的胸上了一眼,说,应该的,应该的,我很乐意为大美女服务。说完,关上房门出去了。咪咪小陶已经被剃成了罪犯头,面色苍白,胡子拉碴,一阵心酸。小陶却还是宁死不屈的样子,说咪咪姐,别为我担心,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把我怎样。
咪咪以为她和小陶之间的谈话是很私密的,殊不知正有不止一颗的摄像头对着他们,把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录了下来。会谈结束后,这段录像马上就被送到了熊怀印手里,熊怀印又亲自去送给展宏图。展宏图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和熊怀印一起在电脑上了这段录像后,慢慢吐出了一个字,杀。
TOP Posted: 03-31 15:20 #36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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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贩毒案人证物证俱全,公安机关很快就调查完毕,提请检察院正式逮捕了他。{免费 .o}小陶也早就结束了单间待遇,和一帮贩毒杀人的恶棍们关在了一起,在煎熬中等待着奇迹的出现。他在守所不停地写上诉材料,但递上去之后就如石沉大海了。咪咪这几天心急如焚,再去找展宏图,展宏图避而不见;求平原,平原装聋作哑。原来积累的社会关系也都找遍了,但都无济于事。有那想帮她的,一打听这个案子是市委书记挂牌亲自监督的,也就知难而退了。咪咪东奔西走,心力交瘁,一下子瘦了好几斤。
星期一上午,王梓明来到了江波的律师事务所。江波正要去省城参加一年一度的律师协会年会,“秘书”柳含韵挺着大肚子在帮他整理生活用品。两口子对王梓明的到来很感意外,江波说梓明你不是走错门了吧?王梓明笑着说,当然没走错,我就不能来含韵么。江波说你孕妇空着手来啊,好意思不?王梓明嬉皮笑脸地说,中午请你两口吃饭好吧?江波说免了吧,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啥事直说吧。王梓明也不再绕弯子,坐下来喝着茶,说了小陶的案情,说他是百分之百被人陷害的,我们一定要帮帮他。江波听完,说梓明啊,你老老实实在乡下呆着就好了,干嘛要管这么多闲事?与你有一毛钱关系吗?王梓明说是没什么关系,但你我都是嫉恶如仇的人,不知道这个事情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哪有不出手的道理?再说你向来以正义之剑自称,在整个万川律师界大名鼎鼎,你就忍心着这种千古奇冤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如果小陶被判极刑,对你们这些律师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江波说嘿,你把我抬的挺高,激将法运用的也很到位。梓明,以前听你说话挺实在的,怎么现在也学会唱高调了,是当官人的通病吧。王梓明说你先别说通病不通病的,说正经的,你就说这个事情你愿不愿意帮忙吧。江波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说,郑律师你过来一下。
刚放下电话,就进来个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男人,西装革履的,分头,戴副无框眼镜,上去很律师。{免费 .o}江波简单介绍了下,说郑律师,你把陶哲案子的调查情况汇报一下。
郑律师打开手中的文件夹,有条有理地汇报起来,说根据这几天的调查得知,和陶哲进行毒品交易的,是一个叫做王小捞的人,绰号“瘦猴”,是个几进几出的惯犯,这两年又吸毒成瘾,被公安机关多次打击过。不过据可靠消息,王小捞目前是市公安局缉毒大队的线人,专门吃这碗饭的,不少警察对他都很熟悉。对其家庭情况也调查过,王小捞的父母姐妹早就不认他了,他和几个瘾君子在刘村合租一套房子。这家伙因为吸毒,欠了一**债,穷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根不可能拿出七万元去买那么多毒品。
郑律师说着,又掏出两条电话清单来,说,公安局机关发布的消息说,王小捞和陶哲交易之前,多次打电话联系,敲定交易价格和交易地点,但根据我们调取的这两个人的通话记录来,两人从来没有互相打过电话,或者是发过信息,王小捞甚至连陶哲的基情况都搞不清楚,这说明他们彼此之间根就不认识,更不可能从事什么毒品交易。
郑律师接着说,另外对陶哲的基情况也进行了调查。陶哲大学毕业后到市电视台工作,人一直老实分,从来没有沾染过毒品,这是同事们有目共睹的。通过暗访,他的同事们没有一个相信他会去贩毒,并且都怀疑他是故意被人陷害的。至于陷害的原因,普遍的说法是,他一直在追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张咪,而张咪据说是某位市领导的情人。
郑律师汇报完了,江波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房门刚关上,王梓明就激动地站起来,给了江波一个大大的拥抱,说江波,我知道你不会不管的,没想到你工作已经做到前面去了!江波笑着说,等你想起来找我,黄花菜都凉了。你以为就你自己有同情心,有正义感?实话告诉你,陶哲案发的第二天我就开始关注这个案子了,因为这个王小捞在这之前就曾经扮演过这个角色,这次只不过是故伎重演罢了。只是我不明白,陶哲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为什么市委书记展宏图要对他下那么大的力气呢?听说他多次批示要快办严办,显然是要陶哲的命的。我个人认为,这个贩毒案,并不是那么简单,其中必有蹊跷。
王梓明刚想把“合龙录像”的事情说出来,想了想,又咽了回去,说,蹊跷是肯定有的,不过只有救下了陶哲,才有可能进一步揭开事实的真相。江波沉吟一番,说,如果这个陶哲真的掌握有什么“真相”的话,救出他的可能性很小。现在人已经抓在了他们手里,他们随时可以找个借口把他整死的。王梓明说是啊,我担心的正是这个,所以我们要加快行动,争取抢在他们动手前面。江波拍了拍皮包说,我这次去省里开会,就是想把这个案子的疑点带到会上,引起律师界同仁的关注。我的计划是组成个律师团,免费为陶哲进行辩护,不管阻力有多大,也要尽全力而为。
王梓明着这个铮铮铁骨的好友,很感动,说江波,我很幸运你有这样的朋友。等救出了小陶,我连请你一星期,咱们天天喝醉!江波笑着说,那得含韵批准才行。一边的柳含韵说,恩准。
从江波那里出来,王梓明给咪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了这个消息,让她不要太担心。咪咪因为连日奔波,嗓子都哑了,说谢谢你梓明,知道你也在为这事操心。王梓明说,谢什么,小陶是咱们共同的朋友。
与此同时,关于陶哲贩毒案在网上和坊间也炒的火热。大家关心的不再是小陶,而是万川第一大美女咪咪。因为咪咪是平市长的情人这个事情,在万川几乎是妇孺皆知的。网友们的想象力都很丰富,普遍认为是这个叫做陶哲的年轻人动了市长的小蜜才遭此陷害的,并告诉人们要引以为戒,切记领导的小蜜动不得。
小陶的家人近也没停止过上访,到省里,到北京,状纸到处乱递。小陶家是农村的,父母都是农民,家里也没什么钱,但自从小陶出事后,他的父母不断得到匿名人士的资助,才得以有经费走上上访之路。的消息是,北京已经在申诉材料上批示了,要求省里督办,严查此案件是否存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问题。
江波在省律师协会年会上通报了这起案子后,在律师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全省七位知名律师组成律师团,进驻万川,正式接手了小陶案子的辩护工作。公安局长熊怀印对别的什么都不担心,对这个精英律师团却是不敢掉以轻心,以种种理由阻挠律师见当事人。但毕竟有法律,律师们据理力争,终还是见到了小陶,从小陶那里得到了很多重要信息。整个案子好像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晚上十点,市委六楼的两面窗户还亮着灯,市委书记展宏图和代市长平原、公安局长熊怀印正在秘密召开会议,分析研究陶哲一案目前所面临的形势。三人人手一根中华烟,房间里烟雾缭绕,烟灰缸里满是烟蒂。
展宏图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份加密电报,是省领导对陶哲案子的批示。省委书记明和平的字迹苍劲有力:宏图同志,这个案子请你亲自督办,对每个细节都要反复核查,在没有形成证据链条之前,不要过早定案。
省委开始关注这个案子了,这就很不好办。展宏图深感压力,再加上现在的舆论一边倒地认为是陶哲被诬陷,以江波为首的律师们欲欲跃试,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不好收场。所以展宏图得重考虑这个事情,就叫来了自己的两个心腹,征求他们的意见。
平原是杆老烟枪,把手里的香烟吸的吱吱响,说,省委不是要证据链条吗?我们就在这个上下功夫,把各个环节的工作再做扎实些。我想是不是这样,我们再找两个瘾君子站出来指认嫌疑人,就说曾经买过他的毒品,这样的话证据更充分些。
熊怀印说,恐怕不好办。这些瘾君子们毒瘾犯了亲娘都不认,现在我们是对王小捞采取了“保护”措施,才防止了他乱说,如果再找出来两个证人,被那些鬼精鬼能的律师们盯上,很可能要露馅。
展宏图听着他们两个的议论,眉头紧皱,默默无语。熊怀印善于察言观色,暗暗观察展宏图,他牙关紧要,眼睛里射出的光很冰冷,又他拧灭烟蒂的动作像是在捻死一只蚂蚁,知道他动了杀心了。刚好展宏图问他,熊局长,你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熊怀印顿了顿,狡诈地说,我认为我们还得保护好姓陶的这个小子,万一他被狱霸什么的弄出个意外死亡就不好办了。
展宏图心领神会,说是啊,得保护好他。熊局长,这个任务你去落实。熊怀印也学着展宏图的样子狠狠拧灭了烟**,说,没问题。
TOP Posted: 03-31 15:22 #36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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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在和咪咪谈话,拒绝交出“东西”的当晚,就结束了单间待遇,重和一些重刑犯关押在了一起。{免费 .o}以为像他这样的“鬼”,进号里之后肯定是要被松松筋骨的,他也做好了挨揍的准备,没想到大家对他还算客气,想象中的牢头狱霸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刑事拘留期间,不允许放风,所以除了提审,他每天都要盘腿坐在“龙铺”上,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腰酸背痛,没几天**上就起了茧子。守所的日子是非人的,人一旦失去了自由,就没有了任何尊严,更别说什么人权了。小陶之所以甘愿“以身试法”,是因为他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手中的东西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把万川的这些垃圾铲除干净,让万川的天空更明亮。其实,他还有一个更坚定的精神支柱,那就是要把平原这个老流氓拉下马,让自己心爱的咪咪彻底恢复自由自在的生活。小陶觉得,为了咪咪,他受苦受难,哪怕是付出生命,也无怨无悔,在所不惜。
    自古到,邪不压正。小陶也坚信这个道理。共产党的天下,朗朗乾坤,会容这些败类们胡作非为?人在做,天在,他不相信老天不开眼。所以他在守所里,并没有感到绝望,而是时刻等待着奇迹的发生。提审他的警察都是带着一定的政治任务的,对他谆谆教导,循循善诱,反复劝说要他放明白点,老老实实把手中的东西交出来,但都遭到了小陶的严词拒绝。我手里没任何东西,你们这样诬陷我就是对法律的践踏!他总重复着这一句话,很愣头青。软的不行来硬的,在阴森的审讯室里,小陶第一次领教了电棍的滋味,并且连续蹲了两夜的马步,手腕和脚腕肿的像大萝卜。但他以超乎常人的毅力忍受着,受尽折磨而始终意志坚定。近一次,守所长苟国安亲自提审了他,给他下了后通牒,要么把东西交出来,要么等着判死刑吃枪子。简单的选择题,二选一。小陶不假思地说,我选择后者。气的苟国安脸色发青,说好吧,那你就等着。走到时候又交待审讯人员,上白炽灯。但白炽灯也没让小陶崩溃,用警察的话说,这家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等到第十天晚上,小陶正在和号子里的其他人一起电视,监舍的铁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两名警察站在门口叫陶哲的名字。这样不分黑天白夜的审讯对于小陶来说,已经习惯了,所以他二话不说跟着到了提审室,做好了受折磨的准备。苟国安也在,还有一名检察院的人。但这次不是提审他,而是宣布了对他的逮捕令。小陶不签字,被烫了几棍,软瘫在地上,有人拿着他的手签字按了手印。
    当晚,小陶就被转到了逮捕组。这次换号子之后,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先是被剥光衣服浇了个冷水澡,而后又吃了十来片“穿心莲”。[` 书.M  .o`]就是有两人架着他的胳膊,另外一人猛击他的胸口。按照行话说,这是见面礼,谁都跑不了了的。这里也没有牢头狱霸,但有“值日”,号子里的人一律称之为大哥。大哥姓刘,万川地人,是一位一脸横肉的壮汉,进来之前专门替人场子,讨债什么的,主要业务是向市区的各大娱乐场所输送摇头丸k粉。后因讨债力度过大,以故意伤害罪被抓,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因为在外面有人罩着,这家伙没去监狱服刑,而是留在守所做了值日。
    大哥在号子里的待遇基上相当于厅级干部。他手下有六七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家伙,前呼后拥的。吃饭有人端到面前,想抽烟只要用指头捻一下,就有人把点好的烟送到他嘴里。号子里近二十个人,只有大哥有专门存放个人物品的箱子,箱子也是有专人打理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叫小白,长的白白净净的,稚气未脱的样子,手上却有一条人命,是他的禽兽继父,在欺负小白的姐姐时被小白手起刀落,把喉管割开了。小白的姐姐开过照相馆,所以他也喜欢摄影,很快就和小陶熟络起来,向他请教一些摄影技术。
    很快,小陶到了希望。转到逮捕组没几天,他又被带到提审室,在这里,他见到了万川知名的江波律师。江律师详细了解了案发当晚的情况,并温和的鼓励他要坚强起来,要相信正义必胜,千万不要想不开。小陶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又连续写了几十页的申诉材料。江律师随后又会见了他两次,每次都能带来令人振奋的消息。小陶信心百倍地等着开庭,他等待着听到无罪判决的那一刻,等待着重回电视台,再次到自己思念的咪咪。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危险正悄悄逼近。
    监舍的外面有一个一二十平方米的空地,是供像小陶这样的未决犯放风用的。但这块地盘总被大哥和他的人霸占着,别人只有经过大哥的恩准,才可以出去透透气,天空,享受一下难得的阳光。监舍装有摄像头,值班警察可以在办公室监视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稍有差池就提着电棍过来教育一番。所以说大哥和他的人想在监舍里做些什么,很不方便。监舍门口,还有一个摄像头对着放风场,但角度不是很正,放风场的西南角有五六平方米的地方属于监控的死角,大哥教训人的时候就把他请到这里,可着劲地收拾。小陶亲眼到一个不听话的**犯被大哥的人带到这里打了个半死,牙齿都掉光了。值班警察发现后问他怎么回事,他不敢说出实情,而是说,睡一觉起来,牙齿自己掉了。有天到了放风时间,大哥的人把所有的人都堵在监舍内,只是把小白叫到了那个死角,大哥在那里等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小白的惨叫声和一帮人**的笑声。所以包括小陶,一提到西南角,都是闻风丧胆,两股颤颤。
    小陶第三次会见江波律师之后回到监舍,心情很不错。江波暗示他,案情的调查和社会舆论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那些陷害他的人马上就要承受不住巨大的社会压力了,他脱离这个是非之地指日可待。能恢复自由,能见到咪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是人生大的幸福了。
    刚盘腿坐下不久,来了两名警察,把“大哥”叫走了。这个姓刘的能做值日,就是有一定关系的,警察对他也很客气。有时候他被警察叫走后,回来身上还有酒味。这几年国家严厉打击牢头狱霸,牢头狱霸确实少了,但凡是关进这个地方的大都不是些善良之辈,没有一个更凶狠的人管着他们也是不行的。警察当然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所以这些“值日”们也可以说是警方用于管理的工具。
    不过这次大哥被叫去的时间虽然长,但身上并没有酒味。回来后好像有点一反常态,坐在箱子上一根接一根抽烟。小陶趴在床上写申诉材料,沉浸在即将获得自由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哥的反常。只是他无意间往那边了一眼,正发现大哥拿阴冷的目光盯着他。这个姓刘的天生凶残,眼睛大得牛蛋似的,布满血丝,像两个鬼灯笼似的吓人。小陶进来之后,是从来不敢和他对视他,偶尔碰到他的目光,也赶紧躲开,免得碰到大哥不高兴而惹祸上身,白挨一顿拳脚。不过这次让他吃惊的是,躲开的竟然是大哥!也就说在他和这个残暴之徒对视的时候,对方竟然先把目光躲开了!这个现象太不正常了,不知道为什么,小陶心里霍霍地跳了起来。大哥如果一直对他恶声恶气的,他心里会很踏实,现在大哥竟然不敢和他对视了,这说明什么情况?小陶写不下去了,坐起身,暗暗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大哥虽然侧着脸,好像能感觉到小陶的目光似的,又转头了他一眼,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上午放风的时间到了,大家都在等着大哥发话,让谁出去不让谁出去。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大哥竟然非常的开恩,宣布所有的人都可以出去,只是他自己和几名心腹留在了监舍内。这个现象也很反常,起码小陶头一次到。所以他在外面放着风,心里一点都不踏实,总觉得有一个针对他的阴谋正在秘密上演。
    小陶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重回到监舍后,他发现偷偷打量的他的人又增加了几个。其中受大哥器重,出手狠的光头,还主动坐到他铺上和他拉起了家常,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小陶转到这个号子里以后,吃的“穿心莲”就是这个家伙给的,差点把他打吐血。从那以后,小陶一句话也没和这个家伙说过,有次吃饭,光头往他碗里吐了口唾沫,硬逼着他喝下去,小陶也强忍着服从了。在他来,这个光头已经没有一点点人性了,他肚子里必定是一颗兽心,是人渣中的极品人渣。
    今天,这个人渣竟然变得如此和蔼可亲,就像一条刚吃完人的鳄鱼忽然朝他哈哈大笑起来,这让小陶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光头皮笑肉不笑地和他说着话,眼睛滴溜溜往他身上打量,似乎想要清楚他有几斤几两。小陶的后脊梁一阵阵的发冷,勉强答应着,魂不守舍。光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着离开了。
    守所的饭菜是没有肉的,想吃得自己掏钱买。小陶被抓后,咪咪通过熟人,给他送来了一些生活用品,但都被大哥没收了。咪咪又往他“卡”上存了不少钱。这种卡当然只在守所流通,可以买生活用品也可以买炒菜。小陶很少用,倒是买了不少肉菜来奉承大哥,才免受了很多皮肉之苦。
    开晚饭了,大米稀饭和煮白菜。大哥的伙食是好的,几乎每顿都有肉,今晚更是买了一整只烧鸡。小陶闻着那香味,暗暗吞着口水。不料想大哥竟然撕下一根鸡腿来,扔到他碗里说,吃下去。小陶受宠若惊,想把鸡腿还回去,大哥一声暴喝:让你吃就吃!小陶只好老老实实地吃了。鸡腿是很香的,但他并没有吃出什么香味,吃进肚里的只是满腹的疑惑,还带着心惊胆颤。他忽然想起那些临上刑场的死刑犯,都是要吃顿饱饭的,称作“上路饭”,难道大哥给自己的这只鸡腿,也带着这样的性质?小陶想到这里,忽然间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惧,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策划着一个共同的阴谋,而自己作为可悲的目标却一无所知。这种潜在的危险不到摸不着的,但可以感觉出来,正是因为不见,才让更更觉恐惧。
    吃过晚饭,还有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小陶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心砰砰地跳着,感觉身上很软,很凉。如果这些人真的对他下手的话,反抗根没有任何意义。他不可能打赢这些凶残的家伙。逃跑就更不用说了,身就在囚笼中,他插翅也难逃掉。求警察,换个号子?应该是很异想天开的事情。小陶又想到了以前和咪咪一起做过的一期节目,对县区一家守所的“喝茶死”进行了深度报道,但节目终没有播出。难道这些人也准备了一个很有想象力的死法等着他?
    小白今天负责打扫卫生,正卖力里拖着地。拖到小陶脚下时,小陶还在愣愣地思考着。小白大叫一声,抬起蹄子!小陶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抬起双脚。小白拖着地,身子靠近他,脸朝地地面说,注意,今晚他们要害你。
    马上就是放风的时间了。此刻,针对小陶的一场阴谋已经策划完成,就等着实施了。明天的《万川日报》将会发布这样一条闻:毒贩子在守所上吊自杀。用于套进小陶脖子的布带子已经准备好了,实施者也做好了分工,每个步骤都研究过了。再过十来分钟,放风场的西南角,那个监控检测不到的盲区,将会有人上吊“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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