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61章 上面人
    老董对贾保焕的作法却不以为然。说他那是搞花架子，雷声大雨点小。他说，这修路是他的强项，路一修，他还能有什么招？他说，我只服你李常务市长，你那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是调动大家积极性的最好方法。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同心协力，青山市才能持续有效地展。
    李向东听了心里当然舒服，嘴上却说：“你这话可不能对其他人说。”
    老董笑着说：“我对谁都这么说。我对他，是旗帜鲜明的反对派。不像一些人，平时骂得口响响，他一回来当这个贾市长，一个个就围着他说好话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成见还很深嘛！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老董说：“提现在的事，也够说个三天三夜。”
    李向东说：“不会吧？”
    老董说：“你问问，哪个县（市）委书记对他心里不憋着一肚子气？”
    李向东说：“没那么严重吧？”
    老董说：“别看那木书记尽说他好话，其实，心里窝得火一点不少。
    他说，为那近十公里路段，他没少找过贾保焕，没少要他支持家乡建设。那时候，人家是副厅长，约他都约不到，厚着脸皮去他办公室堵，堵住了，他也常常像见鬼似的，丢下一句话就躲得不见影。
    他说，哪一天，他心情好了，要跟你说几句，那也是顶心顶肺的话，总跟你提过去，说他是被青山市人赶到省城来的，说他那会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们一个个都躲哪去了？现在好了，手里有点权财了，你们青山市人却一个个像乞丐，跑来认我这家乡人了。你们也不想想，我会认你们吗？
    老董说：“钱没弄倒，反被他喷了一脸屁。”
    他说，青山市是一个边远地方，经济欠达，公路建设也相对滞后，市（县）委书记都找过他，希望能得到他这个家乡人的支持，但一个个抱着莫大的希望，又灰溜溜地回来。
    他说，这么些年，当县（市）委书记的，勾指算算，也有好几十人，有的退下来了，有的还在部委办局的位置上，大家聚在一起，提到他，没几个说好的。
    李向东说：“过去的事应该与你们没多少干系吧？”
    老董说：“那时候，我刚当二河，县委书记，正好那届入选市委委员，投票选常委的时候，可是投他一票的。但他没选上，一竿子把这一船人都打落水里了。”
    李向东说：“想不到，还有这种事。我只知道，他觉得青山市的人对不起他，却没想到，他竟对不起那么多青山市人。”
    老董说：“所以，他一回来，就要给青山市这么厚的见面礼。”
    李向东半开玩笑地说：“你可得小心，小心他给你小鞋穿。”
    老董笑了笑，说：“我倒不怕这个。我这年纪了，上是上不去了，他还能把我弄下来？他总得过大书记那一关吧？你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李向东说：“这很难说。我还自身难保呢！”
    老董说：“你不会吧？你是大书记的人，又是常务副市长，还怕他？”
    李向东说：“不扯这些了，扯这些也没意思。不过，你老董可以放心，我李向东搞这个异地招商，还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
    老董说：“不会吧？你这是安慰我吧？”
    李向东笑着说：“你自己去理解吧！”
    两人去看工业园区。工业园区一块块整齐得火柴盒般的厂房，倒看得很让人开心。老董说，每次到这里来，看到这些厂房，我心里总觉得，在我当书记期间，能建成这规模的工业园区，这辈子也值了！李向东笑着说，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太低了吧？再过两三年，你那东、西、北三大工业区连成片，二河市城区成为大型工业园，那时候，你可能就会说，死而无撼了。
    吃饭的时候，老董提到出国考察的事，李向东说，再说吧！老董说，再不去，接下来就忙了，全会召开，过了年，两会马上又召开，怎么也得拖到两会以后了。李向东说，两会以后再说吧！老董说，当时说去就去，现在也回来了。李向东笑了笑，说，这不是红颜祸水吗？老董便定定地看着李向东。
    李向东问：“你这是怎么了？”
    老董说：“结束了？”
    李向东说：“还不是被你教唆的？”
    老董说：“你还真够坚决！”
    李向东说：“我李向东办事，哪一次不果断？”
    老董说：“一个男人，干大事果断，一点不奇怪，处理这种事，也那么果断的却不多见。”
    李向东说：“你好像还遇过不少这种人嘛！”
    老董说：“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说着，他又叹道，那倒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李向东说，你这什么意思？我像还没你那么多感慨。老董说，你的心肠也真够硬的。李向东说，你可别再说那么多，再说，我可能就反悔了。老董忙说，不说了，不说了。
    手机响了起来，李向东一看显示屏，忙站起来，说你好！说是的，是的，我是李向东。他说，你在省城？在我们的省城吗？一边说着电话，他一边往外走。
    打电话给李向东的是那位中组部的领导。虽然，省里派贾保焕到青山市来当市长了，但李向东并没有就此放弃与那领导的联系，不同的只是，他不必那么急了，不必赶着进京城了。他打电话给那位领导，说他去看过张志东，说张志东要他代他向领导问好。他说，张志东虽然犯了事，但还是很记挂领导的。
    那领导似乎吓了一跳，问：“张志东有什么说的？”
    李向东说：“也没说什么，就是记挂着领导。”
    怎么个记挂法呢？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李向东希望他意识到，张志东记挂着曾经给过领导的好处。
    那领导便问：“你是谁？”
    李向东这才介绍自己，说自己原来是市县的市委书记，是张志东的大学同学，是张志东一手提拔上来的，说他现在在青山市任常务副市长。说领导如果有时间来我们省，希望能到青山市来走一走。他说，我们青山市虽是穷地方，但山好水好人也好。
    那领导应该想起李向东是谁了，问：“他进去了，你倒升了？”
    李向东笑着说：“很多人都说，张志东是个好人。”
    这话里还是有话。
    那领导问：“还有事吗？”
    李向东说：“没什么事，就是代他向你问个好。”
    他的确没事。当初，急着要见这位领导，想要人家帮忙，李向东就有一种临急抱佛脚的感觉，如今，他要未雨绸缪，给自己找这么一条上线，没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有机会大家见见面，聊工作以外的事，处得久了，融洽了，有那么一天，真有事需要人家帮忙，再开那个口，也就不唐突了。但怎么才会让人家记住你呢？李向东想戳戳他的痛处，会让他更记住自己，甚至于，还会见自己。
    李向东说：“我这就省城。”
    那领导说：“不用了。我就是这么一说，明天就要回去了。”
    李向东说：“你都到我们省了，说什么我也要去见见你。”
    他说，不远，两个小时就到了。
    这么说，李向东就回房间，对老董说，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要去省城见一位领导。他说，我李向东从来没跟你老董提过工作以外的要求，这次，你想办法给我弄点钱。
    老董问：“多少？”
    李向东说：“十万。”
    老董说：“现在就要吗？”
    李向东说：“马上要。”
    老董不是不懂游戏规则，也没问，便拿起手机叫人把钱送过来。
    李向东话说得很有底气，心却是虚的，虽然，想老董应该不会拒绝，但这面对面的，还是有些尴尬。于是，在心里想，这身边人还是应该快点物色好
正文 第1462章 关系拉近了
    李向东赶到省城，来到那领导下住的酒店，已经九点多了。那一刻，他想，幸好司机回来了，如果，自己开车，进了省城，就不识路了。省城的路几乎是一天一变样，昨天还可以右拐，今天就不能拐了。今天还是双行道，明天就改单行道了。
    他在车上便打电话给那领导，他说，他在房间里。李向东松了一口气，以为接待单位晚上会给他安排节目的心放了下来。敲开酒店房间的门，那领导一眼就认出李向东了，笑着说：“原来是你啊！李，李书记，应该是李市长了。”
    李向东笑了笑，心里却很有点悲凉，想自己跟他打了那么多次电话，敢情他一直都没想起自己是谁，或许，记忆里早就没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影像了。
    这是一个套间房，客厅的电视开着，想李向东没进来前，那领导就坐在沙上看电话。他也没叫李向东坐，甚至没让李向东进门，就站在门口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像他等李向东等得不耐烦才看电视的，好像他早想好了，李向东一来，就出去走走。
    等电梯的时候，正在上行的电梯，似乎会在他们这一层停下来，那领导便说：“我们走楼梯吧？”
    说着，他已经走进了离电梯不远的安全通道。
    李向东迷惑地跟了过去，在安全通道口消失前的一刻，果然有人从电梯里出来，听到有人问那领导的房间是不是多少多少号？也没回头，但听脚步声，来找那领导的人还不少。于是，李向东明白那领导为什么不乘电梯？原来，他是在躲这拨人。他想，幸好自己先到一步。又想，那领导竟这么重视他的到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他们在下一层乘电梯到楼下，一直都没有说话。但一出酒店大堂，那领导便像是迫不及待地问：“是张志东叫你来见我吗？”
    李向东说：“不是。”
    那领导说：“应该是他把联系方式告诉你的吧？”
    李向东笑着说：“前一阵，我计划去北京，告诉他想去拜访你，他就把怎么与你联系的方式告诉我了。”
    他问：“经常去看他吗？”
    李向东说：“一年有三几次吧！”
    那领导看了李向东一眼，问：“你就不怕影响？”
    李向东笑了笑，说：“应该没什么！大家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我觉得，如果不去看他，人家反倒对我会有看法。”
    那领导问：“他跟你提起我了吗？”
    李向东说：“提起过。”
    那领导停了下来，眼光一刻不移地看着李向东。虽然，他们走在一条幽静的小径，光线有些阴暗，但李向东迎着光，从那领导的角度看他，却还是能看到他的脸上的表情变化。
    李向东笑着说：“他告诉我，说你们很早就认识了，虽然交往不多，但感情很深，每一次关键时候，你都很愿意帮他，且都成了事，因此，他非常感激你。”
    他说，张志东说，你是一个好领导，是一个很热心帮助下面人的好领导。说他现在不能帮我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你，说你也会像帮他一样帮我。
    他说，我并不是想要你帮我什么？只是听了张志东这么评价你，觉得你是一个很讲情义的领导，是一个可以深交的领导。老实说，现在，在官场上没几个是真正讲情义的人，特别是一些官当到京城去的人，所以，我非常敬佩你！
    那领导问：“他没要你转话，没要你转告我，需要我帮他什么吗？”
    李向东说：“没有，一句这方面的话也没说。”
    他说，现在，他这种状况，谁也再不能帮他了。如果，他需要帮的话，应该在还没定罪前，还没有判刑前。现在，罪也定了，刑也判了，他也知道，找谁也帮不了。可能他也一直没想过要找谁帮他。
    那领导似乎悠悠舒了一口气，又继续向前走。李向东也偷偷松了一口气，想那领导应该没有怀疑他李向东耍的小聪明。他想要那领导见他，略施小计让那领导误以为张志东要找他的麻烦，否则，他怎么会接他李向东的电话？怎么会躲开那些人见他李向东？
    那领导问：“他在里面还好吧？”
    李向东说：“很多事情都想开了，已经逐渐适应里面的环境，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了。”
    他便把张志东在监狱里的表现告诉那领导，当然，他只是说重点，尽量用最简短的话概括张志东的心态和现状。
    那领导似乎感慨地说：“他也算是一个讲情义的人。”
    李向东说：“是的。他周围的人都这么说。他把责任都揽了，只说自己太放任小倩，就是他那个小情人。整个事件，就只是他包养*，放任包屁*收敛钱财，没有涉及其他人。”
    那领导问：“你现在在哪工作？”
    李向东说：“青山市。”
    他忙掏出名片递过去，那领导接了名片，也没看，问，在哪个方位？李向东说，如果领导有时间，去我们那住几天，好好休息休息！那领导说，这次就不去了。他说，还有很多人在等我，你都看见了，我还要回去应付他们。
    李向东说：“我就不打扰了。”
    那领导问：“你今晚住省城吗？”
    李向东说：“住。”
    他以为，那领导忙完后，还会再找他，便脱口而出。
    那领导点点头，便转过身来往回走。
    他问：“青山市的经济怎么样？”
    李向东说：“实事求是地说，在省里排名比较靠后。”
    那领导问：“怎么从珠三角地区调到一个落后地方来了？我记得当时，你已经是地级市的常委了，也是副厅了。这平调不往好的地方调，却调到这么个地方？”
    李向东笑着说：“地级市的大书记调过来了，把我也拉了过来。”
    那领导笑了笑，说：“应该是叫你来改变青山市的落后面貌吧？”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影。
    李向东说：“大书记可能觉得我这人好使唤吧！”
    那领导说：“你这个人不简单！”
    李向东愣了一下。
    那领导说：“你是张志东的人，大书记也喜欢你，党政一把手都那么看重你，不容易啊！”
    李向东“嘿嘿”笑了笑，也不好说什么。
    一直跟着那领导回到酒店大堂，等电梯的时候，李向东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提高到胸前，说，来的时候，买了点水果，还请领导笑纳。那领导说，不用了，房间里有。李向东说，总不好让我又拿回去吧？他说，来得急，也没带些土物产，只是随便买了点水果。
    他说的一点不假，刚才经过一个街边水果摊，就下车买了几斤新奇士橙，然后，把那扎得方方正正的钱也放了进去，提在手里，就只见那塑料袋左鼓右凸的，表面怎么也看不出里面暗藏有机关。
    那领导说：“你不是要在住省城吗？留着自己吃吧！”
    李向东说：“就只是几个橙，我看挺新鲜的。”
    说着，他拉开一道口，让那领导看，这一看，就看见塑料袋里的馅了。李向东说，吃橙好，吃橙对身体益处多。那领导摇头笑，说，你想得真周到。说我就不客气了。上次去市县，他也接过李向东的礼物，现在拿在手里，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两人的距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
    电梯下来的时候，他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握着李向东的手说，以后多联系。说这次太匆忙，下次一定去青山市看你。他说，有时间进京，别忘了来找我。
正文 第1463章 后来居上
    李向东在那领导下住的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又等了大半个上午，然而，快十点，司机在停车场打电话上来，说，那领导坐的车已经出酒店了。他们拿了行车，还有好多人来送，想应该是去机场乘飞机了。李向东这才确定领导不会召见他了。
    虽然，领导没召见，李向东还是感觉，这次见面是非常成功的，至少，他已经向李向东伸出了手，愿意让李向东攥紧他的手。李向东想，有机会，再特意进京拜访他，把这关系再系紧一点。
    于是，物色一个人跟自己的事，更显得刻不容缓了。
    副书记不让文仔跟他时，曾向他推荐林业局的一位年青干部。搞论证会的时候，与那干部接触过，人倒挺精灵，口齿也利索，但不知为什么，李向东总觉得有什么不妥。
    到底哪里不妥呢？
    他问过杨晓丽，杨晓丽说，那人我见都没见过，哪有言权？李向东说，撇开人不说，说说副书记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他真的是为我好吗？不我好为什么又推荐一个人给我？他推荐的人，我会要吗？那还不等于在我身边安插耳目？
    杨晓丽说：“如果要在你身边安插耳目，他侄子不更好吗？还是你自己挑的。”
    李向东说：“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至少，对他侄子是百好而无一害的。”
    杨晓丽说：“只能说，你想的太复杂了。”
    李向东说：“我倒想不要自己想得复杂。”
    杨晓丽笑了笑，说：“什么也别想，你自己再找一个。”
    但是，重新找一个容易吗？找一个已经显示出能力的年青人，他很难一心一意跟你，因为，大家有事都找他干，他当然谁都不想怠慢，谁交代的事都想干好。你只能找一个有潜质，能力还没被挖掘出来的年青人。这种人，没有一段时间的接触，是很难看得准的，而且，还是可遇不可求的！
    小郝记者的电话打了进来，说要告诉李向东一个好消息。
    他问：“什么好消息？”
    小郝记者说：“真让你给说对了，当初，如果宽县跟外商老板签订全面开宽县的旅游资源，真就误事了。这才多久啊？还不到一年，你的预言就得到证实了。”
    她说，宽县来了好几个大老板，考察宽县的旅游资源，准备开休闲山庄、瀑布和深山探险。
    她说，这两个项目一旦谈成，宽县的旅游资源就全面开了，明年宽县的人气就旺起来了。
    李向东问：“那些老板都是哪来的？怎么还一下子来了几个？”
    小郝记者说：“你还真没听到风声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李向东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郝记者说：“都是市长引回来的。”
    大家似乎都觉得那个市长前面不能冠那个“贾”字。
    她说，今天，我跑来宽县采访，刚好遇到他们，听说，他们已经在宽县考察好几天了。现在正准备去看瀑布，我觉得这新闻比我采访的新闻更有价值，就扒到他们车上来了。
    她说，这宽县的旅游能在那么短期内开出来，立头功的应该是你！
    李向东忙说：“你可别这么写！”
    小郝记者说：“这不是事实吗？”
    李向东说：“人家看了，会以为我抢功。”
    小郝记者笑了，说：“明白，我明白。其实不说，青山市的人都知道。”
    李向东心里却想，老董还说贾保焕没后续新招呢！这扩建公路才铺开，他又出新招了，又把老板引到宽县来了。虽然，老板来考察还说明不了什么，但贾保焕这一个个大举动却肯定会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先，大书记就会对他更有好感。
    一个扩建公路，就已经让大书记心里喜滋滋的了，再来一个旅游大开，大，贾保焕这一系列大举动都是围绕“三足鼎立”展开的，也就是说，他在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拥护和支持大书记的决策，完全跟大书记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李向东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有一种就要失宠的感觉。车驶上二河桥，进入青山市的地界，他已经没有了离开省城的那种好心情。
    他对自己说，李向东，你遇到对手了，自从踏入青山市，你一直都走得很顺，虽然，你有这样那样的磨难，但一直没有遇到对手，石市长也好，副书记也好，他们都阻止不了你向前迈进的步伐，准确地说，你大步向前，根本就没有遇到阻力，你的威信始终是直线上升的，但是，贾保焕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种局面，他完全有一种后来居上的趋势，或者，已经后来居上了。
    他对自己说，你一直以为，省委亏待了你，一直以为，让本地人当青山市市长，是对你不公，但事实证明，贾保焕并不比你弱，就像大书记说的那样，你有你的长处，贾保焕有贾保焕的长处。你在青山市的风头一缓，他就扑上来了，就像从后面扑上来的巨浪，一下子把你盖住了。
    他对自己说，你能让他盖住你吗？你应该再想办法，再掀起一次*，否则，你们就不是各有各的长处，而是你根本不如他了。
    车颠簸了一下。
    司机说：“有一个小坑，没躲开。”
    李向东又闭上眼睛想自己的心事。这一次，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问自己，你这是怎么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常务副市长，怎么就跟市长比高低呢？你比得过吗？你比这高低干什么？你比过他又怎么样？
    他告诫自己，你可别忘了，你以前能够如鱼得水，那是因为石市长不理你，任你挥，你才有可能又是宽县，又是二河市的奔波，又是抵制外商老板，又是再创辉煌，又是异地招商。现在，贾保焕肯定不会给你这么松宽的环境，肯定不会让你的风头盖过他。
    他告诫自己，你可别忘了，你虽然是大书记的人，但在目前这种贾保焕与大书记一条心的状况下，大书记更注重维护与贾保焕的关系，即使怠慢你，也不会怠慢贾保焕。如果，现你有什么异样，只会制止你，而绝对不会支持你！
    他告诫自己，你别忘了，你李向东好斗的臭名声还没散呢！你再挑起什么事端，与贾保焕较真比高低，只有更证明实你李向东好斗的本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危险分子！
    他想，目前，你只能低调！
    他想，人总是有起有落的，你在青山市近这一年来，一直都在走上坡路，现在，应该下坡了，应该沉寂了。你沉寂并不说明你无能，你干的事一样样摆在那，是无法抹杀的，如果，你不沉寂，还左冲右突，反而让人觉得你还不够成熟。
    他想，目前，沉寂对你李向东来说，应该是一种成熟的表现。你应该退一步，你的威信已经建立了，应该把风头让给贾保焕。毕竟，他是市长，他更需要提升自己的威信！
    大书记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在电话里问，你跑哪去了？这一个上午都在找你。李向东知道这个找是什么意思？如果真有什么事找他，像现在这样，拨打手机就找到了。大书记是要他汇报他的行踪呢！
    李向东说：“我在二河市，昨天跑到老董这来，晚饭有点喝多了，就在这边过了一夜。”
    李向东不能说跑了一趟省城，即使你不说去见中组部的领导，大书记也认为，你去找省领导了。你找省领导干什么？总应该向他汇报吧？
正文 第1464章 你快帮帮我
    杨晓丽的电话打进来，李向东的心情反倒轻松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听到她的声音，感到非常非常亲切，本来，主持人出身的杨晓丽就有一个很亲切的声音。
    她问：“什么时候回来？”
    李向东说：“快到了。”
    她问：“回来吃午饭吗？”
    李向东说：“回来。”
    杨晓丽笑着说：“心情好像很好嘛！”
    李向东说：“一直都不怎么好，听到你的声音，心情变好了。”
    杨晓丽说：“鬼才相信你的话。”
    她已经知道李向东见过中组部的领导了，也知道中组部领导对李向东的态度，因此，她认为，这才是李向东心情好的原因。
    李向东说：“真的，我说的是心里话。”
    杨晓丽说：“我怎么觉得你有一种干了坏事的感觉？”
    李向东说：“我怀疑我昨晚呆在省城干了什么坏事？”
    杨晓丽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干了坏事的男人，嘴总会那么甜，总要把老婆哄高兴了。”
    李向东说：“看来我不能对你太好。”
    杨晓丽说：“我不习惯，我觉得肉麻，太不真实！”
    李向东问：“怎么才真实？”
    杨晓丽说：“狠才真实！”
    李向东当然知道她那狠的意思，说：“我在车上呢！”
    杨晓丽笑了笑，说：“我也不说了，到家了。”
    李向东听到开门声，想杨晓丽下班到家了，抬头看了看车窗外，车也驶进了市区。进自家院门的时候，杨晓丽迎了出来，她说，这么快就到了。李向东说，你给我电话的时候，已经进市区了。她站在门边让了让身子，李向东进门时也没在意，碰了她一下，她却“唉哟”地叫了一声，李向东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红着脸说，你是故意的。李向东这才意识到碰到她什么地方了，心里想，这也没什么吧？你那么大呼小叫才是故意的。就觉得杨晓丽今天有点怪怪的。
    岳母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说：“洗洗脸吃饭吧！”
    岳父岳母到青山市后，李向东已经不在市府食堂吃饭了，但每天午饭的时间并不比市府食堂晚点，只要李向东和杨晓丽都到家了，就可以开饭了。他们知道，女儿女婿有午休的习惯，总就做着时间做好饭菜等他们回来。
    午饭吃得也简单，三菜一汤，李向东十几分钟也就吃饱了，因为这大半个上午都在车上闭目养神，也不觉得困，就在一边逗女儿说话。杨晓丽吃饱了，也过来逗了一会儿女儿，见李向东还没回二楼的意思，就轻轻推了他一把，说，我上去睡了。李向东明白她的示意，便也跟了上来。
    一到二楼，杨晓丽的脸就皱了起来。
    李向东问：“生什么事了？”
    杨晓丽反问：“你不知道吗？”
    李向东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杨晓丽说：“你当然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做女人有多难。”
    李向东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扯这话题，便问：“有什么难的？”
    杨晓丽问：“怀孕的时候，挺着大肚子难不难吗？”
    李向东说：“难！”
    杨晓丽又问：“生孩子的时候，痛得要生要死难不难吗？”
    李向东说：“难！”
    杨晓丽说：“给孩子戒奶难不难吗？”
    李向东迷惑了，貌似还没听说这也难的。
    杨晓丽说：“胀得难受你知道吗？胀得痛你懂吗？你刚才碰了一下，都痛到心里去了，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她可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说得那么难受，定是真有那么难受了。李向东便“嘿嘿”笑，说：“我不是故意的。”
    杨晓丽说：“你快帮帮我。”
    李向东问：“我怎么帮你。”
    杨晓丽也没说什么，“呼”一声把上衣撸了起来，两个很膨胀的巨峰便弹了出来，李向东明白了，头一低就衔住了一个，狠狠一吸，就听见杨晓丽舒畅地呼出一口气。她抱住他的脑袋说，我昨晚就想了，就想要你帮我了。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好，越静越躺在床上，就越胀得痛。她说，昨晚，你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留在省城。她示意他换另一边，便又是一声很舒畅的呼气。后来，她就站不住了，就想李向东还有更多的举动。李向东也不迟疑，衔着吸着，就狠狠地把她钉在床上了。
    她说，这样真好，真的很好！她说，再没有比这样更好的了。她说，其实，我觉得做女人真的很好！她抱着他，让他吸得更有劲，让他钉得更加狠。
    这阵，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度蜜月的感觉。认真说，他们并没有度过蜜月，没有像一些新婚夫妇那样，避开亲朋戚友去旅游去度假胜地玩“两人世界”。他们的婚假期是短暂的，且还渗杂了许多公事的打扰。
    结婚不久，他们又因为不能在一个班子里，杨晓丽被调到江边市。因此，朝夕相见，对他们来说，便显得奢侈了。
    如今，杨晓丽调到青山市，重新住在一起，每天晚上能坐在一起说话，坐在一起看电视，那种感觉便很温馨和甜蜜。做那种夫妻之间的事，也有一种和风细雨，水到渠成的感觉。
    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生了孩子这方面的需求强烈了，还是因为总要李向东替女儿完成每天的任务，有太多暧昧，杨晓丽每一天，都要李向东把她折腾得欲生欲死。她想，好像还不止是每一天吧？
    她曾问他：“你累不累？”
    他说：“不累，怎么会累呢？”
    她说：“你累就说，别硬扛着。”
    他说：“你看我像硬扛了吗？哪一次，我的表现不如你意了？”
    她说：“每一次都那么好。”
    他说：“我是不会嫌多的。”
    她笑了起来，说：“你真还行了？真还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他说：“我是不是天下无敌不知道，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杨晓丽就不愿意了，就要他表现给她看，看看他到底绰绰有余，还是两败俱伤？这天中午，李向东才让她欲生欲死了一回，晚上，她又要他表现给她看。她说，其实，她一点也不怕他，只是心痛他。她说，没听说过女人不行的，只有男人招架不住。说着，她却躺着不动，说，要保存实力！
    开始，她是真想保存实力的，但李向东一把她的火点起来，她就全忘得干干净净了，李向东用劲的时候，她也用劲，李向东不用劲的时候，她还是用劲，且像是要证明她根本就不怕你李向东。轰轰烈烈倒在下去时，她说，不行了。不行了。她说，这不是你更行，是你太狡猾，把我的心火烧起来了，把我的劲都耗尽了。她说，你来吧！我不动了，我再也不动了。
    李向东动起来，她还是拼了最后的力气迎合他。她说，我不用劲不行，我就是想用劲！你就是把我绑起来，我也要动也要用劲！他疯狂起来，她喜欢他疯狂，喜欢看着自己的男人对自己疯狂。看着他那眼里喷射出野兽般的光芒，感觉他把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在某一个点，她就欢快得想叫，就随着他的节奏，欢快地叫起来。
    最后，也不知道是他的节奏加快了她的欢叫，还是她的欢叫加快了他的节奏，他不动了，她也不叫了，便都瘫软得只有喘气声。他趴在她身上，她喜欢他趴在她身上，喜欢他在她身上喘气，喜欢他烫烫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这时候，她感觉，自己是幸福的，最最幸福的！
正文 第1465章 入乡随俗
    李向东喘顺气，说了一句吓了她一跳的话，还要不要？她不示弱地说，要就要，谁怕你！想不到，李向东还认真了，又衔住了她的巨峰。她问，你说真的啊！他没办法答她的话，但那吸劲却让她心儿慌慌的。她说，你还要吗？你还行啊？她真不该说这话，每一次这么说，李向东肯定不会放过她的，然而，她又总是一次次犯傻这么说。
    她不是不想动了，她是真的动不了了。她说，你别怪我，别怪我不配合你。她说，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把我弄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又说，下次，下次我一定保存实力，把力气留到这第二次。
    李向东只是缓缓推进。他不是没有疲倦的感觉，但那只是体力上累，动力却依然十足。他想，来到青山市，就一直没有好好地锻炼了，或者说，离开临市那游泳池后，就没有好好锻炼了，只要体力跟上来，他李向东可说是金枪不倒。杨晓丽却惊讶不已，想这么狂轰滥炸，李向东怎么还那么精神抖擞，还那么无坚不摧？她突然笑了起来。
    李向东问：“你笑什么？”
    杨晓丽说：“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强了。”
    李向东问：“为什么那么强？”
    杨晓丽说：“肯定是吃了我的奶。是我的奶把你奶得那么强的。”
    李向东说：“以前不也一样吗？”
    杨晓丽说：“再怎么样也没有现在这么厉害。”
    谁能比她更清楚？他的强是在她这里体现的。她说，以后，我还继续奶你，把你奶得更强更壮。他说，你这有科学依据吗？她说，要什么科学依据？事实不是最好的证明吗？理论还要与实践相结合呢？事实已经证明的东西，是最科学的。李向东说，谬论，你这完全是谬论！杨晓丽说，你说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是谬论吗？李向东说，我说吃人奶有变得更强壮是谬论。他觉得还不准确，说，那方面变得强壮是谬论。
    她说：“我不管，我只相信事实。”
    她彻底放软了自己，就有了一种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以前，总是要抗争，总是要与李向东拼个高低，似乎不想让他进来，不让想他在她这里逞能，那时候，感觉到的是一种矛与盾的进攻与防御。虽然，总以她的失败而告终，却轰轰烈烈。这会儿，感觉却是一种享受，仿佛自己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李向东这船便在她这海上航行，一会儿顺水推舟，一会儿逆水而退。这一进一退，便激起一层层涟漪，拍打着她的心岸，便拍打出一阵阵的荡气回肠。
    她说：“这样也很好，真的很好！”
    他看了她一眼，见她闭着眼睛像在梦呓。他抱紧了她，双手像捆棕子样，却依然保持缓行的度和节奏，她呻吟起来，轻轻地呻吟，合着他的度与节奏。他开始吻她，吻她的脸，吻她的眼睛，不想停了她的呻吟，只是轻轻地吻她的下嘴唇，她整个人就都酥了。
    说心里话，他从没这么吻她。以前吻得都太强烈，狠不得吮出血似的，狠不得把她舌头搅麻似的，因此，让她感觉到的是一种强悍，或者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强悍。
    她便是在这飘飘渺渺的温柔里迷失了自己。
    杨晓丽睁开眼睛，水一样温柔地看着他笑，软软地说：“你又让我那个了。”
    他感觉得到，不管她怎么瘫软无力，飞起来那一刻，整个人都是绷紧的，尤其是她的大腿，她那厚实的臀肉。
    她问：“我能干点什么？”
    她知道，他还没有结束，她想让他结束，他不结束，他就得不到最完美。不是每一次都能同时达到沸点，然而，彼此却都要感受沸点的震撼。
    他问：“你还能动吗？”
    她说：“动还是可以的。”
    她让自己趴在床上。她太知道李向东喜欢的姿势了，于是，他便趴在她的背上走到了沸点。他没有强求自己，没有奢望杨晓丽会有表妹那样的表现。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杨晓丽不同于表妹，杨晓丽就是杨晓丽，杨晓丽能承受他的更多。
    这晚，两人睡得都很沉。
    醒来的时候，李向东还趴在她背上。她想，这一个晚上，怎么也没感觉到他的沉？她问，睡得好吗？他说，一觉睡到天亮。她说，我也是。说着，感觉他的沉了，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他也感觉到了，从她身上翻下来。
    她问：“还要不要？”
    他说：“当然要，怎么不要？”
    她笑着说：“没完了？上班了，起床吧！”
    她又说，晚上再给你！这么说时，脸上泛着透亮的红晕。
    照镜子的时候，杨晓丽脸上的红润还没有散。
    这些天，她自己也感觉自己肤色红润，光彩照人。开始，她以为，那是因为又能上班不用成天闷得慌，心情好了，脸色也好了，渐渐地，她觉得并非那么简单，应该还有李向东给予的滋润。
    记得那一年春节，在家里休长假，也没日没夜地跟李向东缠绵，自己脸色就红润得像抹了胭脂。好多人都羡慕她，虹虹羡慕她，表妹羡慕她，那个不知羞耻的枝子也羡慕她。
    她想，这会儿，不也像那次春节休长假一样吗？想以后，她总能像休长假一样了，总能让李向东给予她无休无止的滋润了。于是，便信心满满地上班了。
    杨晓丽在青山市的职务是文联党委书记。
    在县（市），文联与文化局是合署单位，属两个牌子一套人马。在地级市却是两个几近平行的单位。文联貌似还属文化局管，但都是正处级单位。文联的主要职责是团结本地的文艺家，繁荣本地文艺事业。可想而知，文联是艺术家聚集的地方，是俊男靓女汇集地。
    杨晓丽并不与他们比专业知识，比艺术才华。那不是她这个领导干的事。她的职责是如何团结这些人？如何聚集这些人的力量？如何让这些人挥他们的艺术才华？
    然而，她迈进这门坎时，还是有些儿心虚。看着那一个个漂亮的女孩子，即使是四五十岁的女同志，也一个个光艳夺目。她不与她们比艺术才华，多少还是在心里跟她们争妍斗艳的。
    谁叫她是女人呢？
    谁叫她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人家都说她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女领导干部呢？
    然而，她渐渐现，从那些女同胞面前经过时，她们眼里总流露出一种惊讶，总背着她说些悄悄话。有一天，一位教舞蹈的年青女干部来敲她的门。
    杨晓丽抬起头说：“进来吧！”
    她办公室的门是那种磨沙玻璃门，有人站在外面敲门，基本能看得见是男是女，熟悉的话，应该还能从身段辨认出是谁敲门。同样地，在走廊上经过，也可以透过这个门，看到办公室里的动静。杨晓丽很不习惯这种半透明的门，总感觉自己在众目睽睽下办公，找个人来谈话，也像是外面能听到里面谈些什么？
    文联主席老胡曾摇头说，我也没办法！搞艺术的人嘛！总有许多怪毛病，也总让人家觉得风流成性。找个女同志来办公室谈工作，关门闭户的，保不准哪天就传出什么风言不语。还是这磨沙门好避嫌！
    杨晓丽觉得这老胡太可笑，想这老胡是心里有鬼吧？找个女同志进办公室就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了？你身正还怕影子歪？当然，她更懂得入乡随俗。不习惯就慢慢习惯吧！
正文 第1466章 改变与被改变
    杨晓丽站起来，示意那女干部坐在沙上。她说，你是叫*吧？那女干部点点头，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杨晓丽说，记得，怎么不记得呢？记人名是杨晓丽的一大特点，见过某一个人，听过他（她）的名字，第二次再见面，就能准确无误地说出对方的名字。因为这个，许多人被杨晓丽叫出名字的人都很敬重她，因为，她一个当领导，还记得你的名字，显然是尊重你了。
    *有点受宠若惊，许是搞舞台表演的，表情喜欢夸张，一双大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似乎就只看见眼白了。
    杨晓丽背过身去给她倒水，*刚坐下，忙又站起来，说，不用了，不用了。见制止不了杨晓丽，就急走过来，想要拿过那杯来自己给自己倒。杨晓丽说，你坐吧！*说，一个单位的，你还这么客气。杨晓丽双手端着杯递给她，她也双手接了说：“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现自己说错了，脸便红了起来。
    杨晓丽说，你坐啊！。自己先坐在一张单人沙上。*说，听说你当过副市长，还过常委宣传部长？杨晓丽笑笑说，那都是县级市。*说，看不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杨晓丽问，不像是不是？她说，哪里不像？
    *说：“那些女领导，一个个都像男人婆，满脸横肉，一说话就板着面孔，双手卡腰。”
    杨晓丽说：“我骂人也很凶啊！也满脸横肉，板起面孔，双手卡腰。”
    *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说，板起面孔可能会，双手卡腰可能会，但满脸横肉绝对不可能。
    她说，你第一天来上班，我还以为听错了，我还以为，你是新来的辅导老师。
    杨晓丽问：“你觉得我像吗？我有那些艺术细胞吗？”
    *说：“你怎么也不像当官的。”
    杨晓丽说：“当官的还看得出来啊！”
    *说：“怎么看不出来？人还没走近，就能感觉到一股杀气！”
    杨晓丽说：“你认为我没有杀气吗？是不是认为我以前干得不称职？”
    *直摇头直说：“不是，不是。”
    她问，你以前不是当官的吧？你没当官的时候是干什么的？
    杨晓丽笑了笑，也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底子，说：“以前，我在电视台当过主持，不过，那是县级的电视台。”
    *笑了起来，说：“我说嘛，我就说嘛！杨书记这么漂亮，以前肯定也是干我们这行的。”
    她说，电视台也算是我们这行的，也是搞艺术的。
    她说，他们好多人都不相信，还说要跟我打赌，赌一顿饭。我说他们输定了，他们却不认输！
    杨晓丽问：“你就是为这个进来的？”
    *愣了一下，没想到杨晓丽脸色变得那么快，但杨晓丽马上就意识到了，放松了脸上的肌肉。她知道，这班搞艺术的人，一个个清风傲骨，可不像以前自己的手下，视领导的指示为圣旨。他们一个不高兴，跟你玩清高，你对他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说：“还有别的事。”
    杨晓丽恢复了笑脸，问：“不会又是什么八卦事吧？”
    *笑了，说：“也是也不是，但跟工作完全有干系。”
    杨晓丽便说：“你说吧！”
    *说：“漂亮对我们也是一项工作内容。”
    她说，我们不是要辅导基层开展文艺活动吗？不是要辅导基层唱歌跳舞举办文艺演出吗？如果，我们自己都没有展现出一种美，没有让人家有一种美的感觉，谁会听我们的？谁还会要我们辅导？
    她说，我看出来了，你没有抹胭脂水粉，你脸上都是天然的红润。我想知道，你平时都用什么护肤霜，都用什么美容液？你护肤有什么秘诀？
    杨晓丽很开心，但脸上没有流露出来。她说，没有，我什么都没用。只是用一些清洁液之类的东西，牌子也很普通。心里却想，你学不来，你没那福份。我们家李向东是我哺育的美容师，是我一个人独享的最好的美容师。
    *不相信说：“你告诉我，我绝对不告诉其他人，绝对保密。”
    杨晓丽说：“没什么保密不保密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难道她还能把实情告诉*吗？
    这以后，回到二楼，杨晓丽就叫李向东美容师。李向东以为听错了，问，你叫我什么？杨晓丽说，我叫你美容师。李向东说，我怎么成美容师了？杨晓丽说，你就是美容师，是我的美容师！于是，就叫他给她美容。她还是先让他帮她解决胸部引的痛苦，然后，让他把她钉在床上。她已经懂得应该节省力气了，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有时候，明白道理，却未必就能很好地运用。
    杨晓丽还是到后悔不已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不该第一次便把力气都耗尽了。
    李向东反过来问她：“你累不累？每天都这样，你不累吗？”
    杨晓丽说：“说不累那是假的，但我喜欢。”
    李向东说：“我担心会影响你工作。”
    杨晓丽问：“你会影响工作吗？”
    李向东说：“我倒没什么？”
    杨晓丽说：“没什么才怪呢？你消耗的体力比我还大，我知道，每一次，你动不了了，才那么趴在我身上睡了。”
    李向东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我一觉醒来，便什么事也没有了。”
    杨晓丽说：“我不信。我都累得不行了，你为可能没有事。你是不是怕我制止你，不想你那么多，才这么说的？”
    李向东说：“我问你呢，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
    他说，你不是相信事实吗？事实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如果，我应付不来，还会这么连续作战吗？还会屡战屡胜吗？
    杨晓丽便说：“我没事，累一点也没事。”
    她说，你不知道我那是个什么单位？每天的事不多，但八卦却不少。
    她说，你知道我们那的门为什么都是玻璃的吗？那是老莫担心封闭的门会让人猜测，会传出八卦新闻。
    她说，你知道第一个主动到我办公室来的人来干什么吗？是来证明她跟其他人打的赌，是赢还是输，来问我到底用什么护肤霜美容液。
    李向东问：“你不是说很了解那个单位吗？”
    杨晓丽说：“远远出了我的想像。”
    有一句话，杨晓丽没告诉李向东。那天*离开时，告诉她，你不应该穿这种套服。你应该穿得松宽点，飘逸点。杨晓丽想了好久，也没想出其中的奥妙。如果说她穿这种太职业化的套服不看好，那穿得松宽就好看吗？不让人觉得她不够庄重吗？她可是更在乎她的形象是否庄重。
    她打电话把*叫了进来，要她说清楚为什么要穿得松宽点飘逸点？*憋了好一会，才说，我说了你别不高兴？杨晓丽说，只要你说得有道理。*便说，你不宜穿得紧绷。她说，她个子也不矮，穿得松宽点，也不会让人觉得臃肿，矮短。然而，却能掩饰你的丰满。她说，你穿那种质地松宽的衣裤，颜色上浅下深，一样会显得庄重。
    杨晓丽便提出，要她下班或休息日带自己去挑一身这样的衣服试试，她说，下班和休息日是她的私人时间，不想被外人支配。她说，她只能上班的时候陪杨晓丽去试服装。她说，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也是他们这个职业的一部分，上班去试穿衣服，也是工作内容。
    杨晓丽没她办法，又想看看效果，上班时间就跟她溜出去了
正文 第1467章 推卸责任
    哪想，这一试，还真像*说的那样。
    杨晓丽初到新单位，没给单位带去新气象，反倒被新单位的风气感染了。她自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人不可能完全改变新环境，只能在适应与改变中寻找最佳的支点！
    也是这天，李向东接到刘书记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了？李向东说，你这是从何说起？刘书记说，那次，你偷偷跑来宽县，我没去见你，你往心里去了，不再来我们宽县了。李向东“哈哈”笑，问，你想要我去你们宽县是不是？他说，你要真想要我去，就说实话，别把我说得那么小气！
    刘书记说：“我们这来了好几个老板，来搞旅游开的，你应该听说了吧？怎么也没见你过问一下？”
    李向东说：“那些都是市长的熟人朋友，我掺和进去干什么？”
    刘书记说：“这怎么是掺和呢？招商引资不是你分管的吗？”
    李向东笑着说：“你又跟我兜圈子。”
    刘书记说：“我不是不相信市长，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
    他说，虽然，那些老板是市长带来宽县的，但也不能保证他们就会投资和开宽县的旅游。怎么争取？还需要我努力，当然，也需要你这分管招商引资的常务副市长努力。
    他说，你现在却甩手不管，好像说不过去吧？
    李向东知道他在电话里怎么也不会跟自己说实话了。
    很显得，刘书记应该从那些老板那看到了什么不妥，自己把握不定，或者觉得自己力量有限，想要把他李向东帮忙，想要拖他李向东下水。
    李向东很不想管这事，但又觉得，人家信任你，才要你帮忙，如果，你甩手不管，以后，谁还信任你？有什么事，谁还告诉你？
    帮忙有很多种，可以想想办法出出主意，未必就要面对面与贾保焕过不去。
    于是，李向东就去宽县了。
    见到刘书记，李向东开门见山地问：“你可以说了吧？你对那几个老板的投资有什么看法？是怀疑他们的诚意？还是怀疑他们的实力？还是怀疑他们的投资力度？
    刘书记“哈哈”笑起来，说：“你就那么相信我？我说了，你就不怕先入为主？就不深入调查一下？”
    李向东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先入为主？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深入调查？要你谈谈看法，也是深入调查的一部分吧？”
    刘书记缓了一口气，说：“我叫女副县长过来，让她先谈谈全面情况吧！”
    说着，就打电话给那位女副县长，李向东想制止，也来不及了。
    女副县长很快就过来了，跟李向东握手，说几句客气话。
    坐下来，刘书记便开了个头，说李常务市长很关心我们宽县，听说我们宽县来了几个老板搞旅游开，百忙之中，特意过来了解情况。他说，这方面的情况你了解得最全面，你说谈谈吧！不但谈情况，也谈谈你对整个事件的看法。
    事先，刘书记应该打过招呼，女副县长已经做好了汇报准备，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来看了看，然后说，本来，那几个老板只是想住一天就走，但县委县政府非常重视这项工作，组织他们参观了同学外商的宽县旅游展规划后，他们对宽县的旅游资源便非常感兴趣，想了解得更深入，因此，一住就住了好几天。这几天，我一直陪他们，先后参观考察了宽县的几个重点旅游资源。
    她说，从他们的言谈中可以看出，他们对瀑布景点那一块特别感兴趣。
    她说，他们准备合资开瀑布这个景点，初步计划投入一个亿。
    她说，我个人的看法是，这项大工程，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效，先应该归功于李常务市长，如果，不是李常务市长坚决不同意把宽县的旅游资源开权交给同学外商，我们就没有今天的主动权了。
    刘书记脸色有点不好看。
    李向东想，她只顾讨好他李向东，却没忘了当初，刘书记是极力主张把宽县旅游的整体开权交给同学外商的。
    女副县长继续说：“其次，是市长对我们宽县非常关心。那几个老板都是他介绍来的，他们都很有实力，几千万的投入，对他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李向东问：“他们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女副县长说：“都是搞路桥建筑的。”
    这么说，李向东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然而，女副县长还画蛇添足，说：“以前，市长在省厅的时候，给过他们不少关照，所以，市长一回来我们青山市当市长，就把他们拉到青山市来了，希望他们能为青山市多做些好事实事。”
    刘书记说：“这只是你的猜测吧？”
    女副县长看了一会刘书记，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想你不是要我谈自己的看法吗？这猜测不就是我的看法吗？
    李向东说：“有些话心里清楚就好了，不要说出嘴，更不能到处说。”
    女副县长这才明白过来，脸红了红，辩解道：“我没向外人说啊！我只是向你们汇报才说的。”
    李向东说：“继续吧！”
    女副县长说：“虽然，他们对开宽县的旅游资源非常感兴趣，也提出了投入一个亿的初步设想，但这并不能说明这个项目就一定能成功，因此，我们还要加倍努力，多做工作，争取早日与他们签合同，把这个项目定下来。”
    李向东想了想，问：“同学外商有什么看法？”
    女副县长愣了一下。
    李向东说：“开宽县的旅游资源，他最有言权。你没有听听他的意见吗？”
    女副县长有点尴尬，说：“我跟他，好长时间没联系了。”
    李向东说：“你不要因为有什么误会，或者会造成什么误会，就避而不见。那同学个商，只要是为了工作，你就不应该担心会有什么风言风语。”
    女副县长的脸更胀得通红。
    刘书记询问似地说：“我这就给他电话，找他过来谈谈？”
    李向东说：“不用了。”
    他对女副县长说，今天就谈到这吧！女副县长也会意，知道两位领导要说的话不便让她听，便站起来告辞了。
    李向东说：“情况已经了解了，该你谈自己的看法了吧？”
    刘书记“嘿嘿”笑，说：“我的看法并不乐观。”
    李向东说：“我知道，如果乐观，你会叫我跑到宽县来吗？你怎么会不乐观的看法？说具体一点。”
    刘书记说：“我对他们能否合资开瀑布这个景点是执怀疑态度。”
    他说，暂且不说他们的财力，就说他们能不能抱成团？就值得商榷。
    他说，我认为。他们完全是因为面子过不去，才到宽县来的，更像是给市长壮势的，跑了这么一圈，住了那么几天，回去后，可能就无声无息了。
    李向东说：“不会这么简单吧？如果那些老板一走了之，不但壮不了市长的势，反而会影响了他的声誉。我觉得，后来怎么也得有点动作！”
    刘书记说：“我说的无声无息，并不是一走了之，他们还会继续与我们联系，还会继续假戏真作，跟我们谈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两会’一结束，市长那个代字摘下来，他们就完成任务了。”
    李向东说：“你是说，这是一种假像？”
    刘书记说：“你想想，他们都是干什么的？建桥建公路的，这些人一直干的都是回报丰厚来钱快的项目，有必要跑到宽县来搞旅游开吗？搞旅游投资，没个三五年经营，未必能出效益，未必能赚钱。”
    他说，他们这些老板过去跟市长有交情，这个不假，但生意人有几个不把效益放在第一位？市长离开省厅，对他们还有什么价值？他们有必要把钱投到宽县来吗？
    他说，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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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68章 我就是幕后策划
    李向东说，现在，也有人开始转移投资方向嘛！搞农业投资，搞旅游投资，也是一些生意人转移投资方向的选择。刘书记说，我总觉得这些人投资搞旅游有点玄。李向东问，你的意思是……刘书记说，这些情况应该及时向大书记汇报。
    李向东说，怎么向大书记汇报？汇报什么？你没根没据的，凭什么说这项目不可能？就算这项目是假的，目前大书记也会要你当真老虎打！
    李向东说，这事真也好，假也好，还不到汇报的时候。
    李向东说，怎么应付这事？你刘书记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吗？当初，你对付同学外商，不也采用过应付的办法？你可以让女副县长去争取嘛！让她跑前跑后地忙嘛！
    刘书记直摇头说“这不合适吧？”
    李向东问：“有什么不合适？”
    刘书记说：“此事非彼事。那同学外商是女副县长引来的，交给她跟踪，也合情合理，但现在这几个老板是市长带过来的，这吃啊住啊，全由县政府接待。不能不重视啊！还让女副县长出面，人家一眼就看出我没上心这事。”
    李向东“哈哈“笑了起来，终于明白刘书记的真正目的了。
    他说，你这心里打的是自己的小算盘。
    他说，现在，这个项目很多人都知道了吧？在宽县应该家喻户晓了，在青山市头头脑脑都知道了。
    他说，你担心，一旦谈不成，这责任就落到你身上了，大家并不认为这其中有诈？只责怪你的工作没做到家，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了，你没能抓住机遇，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从你手指间溜掉了。
    刘书记“嘿嘿”笑，说：“是这个意思，李常务市长就是有水平。”
    他说，不就是没法向大书记解释，这才找你帮忙吗？你接触大书记的机会多，哪一天，大书记心情好，你给解释几句，比我郑重其事向他汇报的效果要好得多。
    李向东沉默了好一会，说：“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你也要为我想想。”
    他说，我向大书记汇报这情况合适吗？我现在不宜插手市长的事，更不宜说市长的不是！
    他说，本来，以为这市长是我李向东的，现在来了个贾保焕，我说他的不是，大书记会怎么想？会认为我是客观反映问题吗？应该更多地认为我是在说他的坏话吧？
    刘书记想起自己也曾跟老董一起向大书记推荐过李向东当市长，想李向东不宜向大书记汇报，自己也一样不宜了。于是，苦笑了笑，说：“看来我只能背这黑锅了。”
    李向东说：“你是不是跟同学外商沟通一下？”
    刘书记问：“让他跟大书记说？”
    李向东说：“这似乎是最好的人选了。”
    他说，你可以和他一起去向大书记汇报，当然，主要还是以他汇报为主。
    他说，虽然，他没能承办宽县的旅游大开，但你不是一直都支持他的吗？他不能得到承办权，那完全是我李向东的反对，他对你应该还是不错的。
    他说，他对生意人的心态了解会更透彻，你刘书记能从官界的角度分析贾保焕的假像，相信他也早就研究过那几个老板，他们会不会投资宽县的旅游？能不能搞到一起合股投资？他用生意人的角度分析会更有说服力。
    刘书记采纳了李向东的意见，第二天就向大书记汇报了。他不能不抓紧，那几个老板刚离开宽县，向大书记汇报他们的情况，也是最佳时机。
    同学外商像李向东说的那样，也在关注那几个老板，也觉得那几个老板根本不可能在宽县投资。刘书记找到他谈这事，要他向大书记说清楚他的想法，他很有些不愿意，但又觉得在争取宽县旅游的承办权时，刘书记帮了自己很大的忙，虽然，这事没成，但还是欠了他一个人情。这会儿，也该还他这个人情了，因此，便把自己的看法一五一十地向大书记说了。
    大书记只是听，没有表意见。他不能说外商老板说得对，也不能说外商老板说得不对。他只是握着外商老板的手说：“非常感谢！感谢你这么关心宽县，关心青山市的旅游，为我们提供了这么有价值的参考意见。”
    刘书记却感觉到，大书记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心里不禁跳了跳。
    两人一离开，大书记便把李向东叫到了他办公室。他说，刘书记和外商老板刚来向我汇报了宽县的情况。他问，你知道这事吗？
    李向东想说不知道，但又觉得不合常理，只好说：“知道一点。刘书记在电话里谈过。”
    大书记说：“你别跟我玩小聪明。一看就知道是你的主意。找个外商老板来跟我谈，就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的意思了？外商老板说的那些话，还不是你李向东想要跟我说的话？”
    李向东愣了一下，忙说：“我承认，是我叫刘书记向你汇报的。他在电话里向我汇报这事，我觉得，我不宜插手，那几个老板去宽县，我就一直没过问。我强调过，市长的事，我不宜插手，所以，就给他出了这主意。但没想到他会带那外商老板来主讲。”
    有时候，还真得假话真话一起说。如果，承认带那外商老板去见大书记也是他李向东的主意，这汇报就变味了。
    大书记果然说：“你认为，我会相信吗？会相信你没过问这事吗？”
    李向东说：“我确实没过问。刘书记向我汇报，我才略知一二。”
    大书记还是按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你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他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保焕同志来青山市任市长，不是某个人的意见，是省委常委的决定，是不能改变的。现在更不能改变。
    他说，你这样说他的不是，反映他的问题，明智吗？是非常不明智的，其结果，只能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说，不管那几个老板是什么态度？投不投资？与保焕同志有什么关系？他只是牵线搭桥的，成不成事，是宽县和那几个老板的事。说媒的，还包成功，包生孩子了？
    李向东还是喊冤，说：“你真误会我了。”
    他说，这事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不会那么不明智啊！省委主要领导都找我谈话了，如果，我还干傻事，连省委主要领导也得罪了。我还不会傻到那种程度吧？
    他说，刘书记担心的就是这个，担心的就是那几个老板根本没有诚意，回头会被人倒打一耙，认为宽县在争取那几个老板时没有尽力，没有抓住这个机遇。所以，我要他向你汇报。只要跟你大书记说清楚，你大书记没有这个看法，别人怎么认为反倒不重要了。
    大书记说：“以后少招惹这种事。”
    李向东想，是我招惹的吗？我是躲了，是不想插手了，但躲得开吗？不插手行吗？你大书记也真是，那眼睛雪亮得什么都别想能蒙混过关！
    大书记看了他一眼，问：“不服气是不是？”
    李向东笑了笑，说：“是有点不服气。”
    大我是为你好吗？不知道我是担心你干傻事吗？”
    李向东连连点点，说：“知道，当然知道。”
    大就好。”
    他说，你还要知道，你干傻事，还不仅仅影响你自己，人家不会孤立看问题，人家会把你和我联系起来。
    他说，你当不了市长，我推荐你当市长不成，这性质是一样的，你不服气，我也有可能不服气，在青山市生对保焕同志不利的一切事情，都会归结到我和你身上，你是在前面冲杀的马前卒，我就是那幕后策划。
    他说，省委完全会有这种看法！
    李向东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
正文 第1469章 第三把火
    或许，太想出政绩了，宽县那几个老板刚离开，贾保焕又推了一个新方案，计划在市区兴建一座体育场馆。这是青山市人好多年的愿望，人大代表已经连续两届都提这个议案了。
    明眼人都知道，他这么做，是要讨人大代表的好。
    他说，这不仅是人大代表的意见，也是提高青山市区品位的一项标志性工程。一个中等城市，连一座像样的体育场馆也没有，的确说不过去。
    他说，这个体育场馆不能只是单纯的体育场馆，还要与文化联系起来，要设计成既能举办大型的体育盛事，也可以举办大型文艺活动。应该说，更多的时候，是为文化服务的，除了举办大型文艺晚会外，还要考虑到一馆多用，没有大型活动时，能够一分为几，同时还可以举办一些小型的书画展，群众论坛等。
    他说，我个人认为，叫“体艺场馆”更合适。
    贾保焕是在常委会上提出这个方案的。很显然，他的作法也得到了大书记的认同，否则，不会摆到常委会上来讨论。
    方案已经在会议前两天就到各位常委手里了，会议通知写得很清楚，希望大家就这个方案多提宝贵意见。
    李向东接到这个方案时，再次感觉到贾保焕的咄咄*人，这应该是他回到青山市后，除扩建公路，开宽县旅游，推出的第三个工作思路。也可以说，是他新官上任烧的第三把火。
    李向东不得不佩服贾保焕的冲天干劲，想自己跟贾保焕还是存在一些差距的。你李向东属于那种慢热型，干什么事似乎都要一步三回头，看准了，想清楚了，才一步步实施。贾保焕却风风火火，一上来就轰轰烈烈地往前冲。
    这种作法，是很得人心的！
    谁不想立竿见影呢？老百姓就希望新领导一上任，就干出一系列让他们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老百姓就想，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干了这么多事，在那位置上多呆些时间，这一方水土还不生翻天覆地的新变化？
    副书记却说：“这也是最能迷惑人的大动作。”
    李向东知道他对贾保焕的成见很深，想贾保焕干什么事，他都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然而，不管贾保焕的动机是什么？这让地方得益让老百姓得实惠的事也确实一样样摆在大家面前。
    再说了，贾保焕讨好大代表也好，迷惑人也好，这有什么不对？他不是要摘掉那“代”字吗？讨好人大代表有什么不对？他不是要建立自己的威信吗？迷惑老百姓有什么不对？只是，这“迷惑”一词太贬意，应该改为“得人心”，或“得民心”。
    副书记说：“我始终觉得，他没法跟你比。”
    他说，你看看，他干的都是什么事？用花拳秀腿来形容一点不过，都是些表现工夫，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这些招数早就想好了，没回青山市就计划轰轰烈烈干一场了。
    他说，不能说他这么做对青山市的展没有作用，但我觉得作秀的味道太浓。我认为，你的再创辉煌，异地招商对青山市的展才是起决定性作用的，才是实在在的展路子。
    李向东说：“各人有各人的方法嘛！说不定，这轮轰轰烈烈一过，他接着就推出一些实在的东西。”
    副书记笑着说：“我比你更了解他这个人。”
    李向东记得，老董也说过类似的话，想青山市的人对贾保焕怎么就那么多偏见？这个贾保焕不多干点实事，还真难让大家改变他的看法。这会儿，他用已经意识到，副书记会在常委会上，在讨论建设那个体艺场馆的方案上向贾保焕难。
    他说：“你可不要乱来。大书记也同意这个方案。”
    副书记说：“我会掌握分寸的。”
    李向东说：“你别想我会在会上支持你。”
    副书记说：“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你要支持我，我还不要你支持呢！这种事，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李向东问：“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副书记笑了笑，说：“很简单，希望你不要掺和进来，不要在会上支持我。”
    李向东说：“我在点搞不懂。”
    副书记说：“你没必要搞清楚。你不清楚会更好些。”
    李向东想，这个副书记，似乎从贾保焕一回到青山市，就处处与他作对，有这个必要吗？他可是市长，你斗得过他吗？难道你还想把他从市长的位置上拖下来？这么想，李向东吓了一跳，他不会真想把贾保焕拖下来吧？不会想让他李向东上去吧？副书记也曾想让他李向东当市长，但目前这种状况已经是不可能了，你怎么可能把贾保焕拖下来？也太有点不自量力了吧？
    他觉得自己太想当然了，副书记根本不可能做这种傻事，他应该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怎么可能拿鸡蛋去碰石头。
    他想，了不起就是因为看他不顺眼，不想他把自己的威信树得太高。
    在常委会上，副书记果然向贾保焕难了。
    建体艺场馆的关键是资金问题。为什么两届人大代表提出的议案市委市政府都没能兑现呢？就是因为资金问题。
    这笔资金从哪来？
    青山市的财政收入用于支付日常开支已经捉襟见肘，哪还能应付这笔开支？大书记刚到青山市上任，就曾考虑过这个问题，明摆在那的一大政绩，谁不想做成它？然而，粗略预算了一下，建造一座大型体育场馆不少于一个亿。当然，那时还没考虑搞多功能的体艺场馆。
    常委会讨论的焦点也集中在这资金问题上。
    贾保焕的设想是，多方筹资。
    他说，争取上级支持是一个筹资渠道，市财政拨出部分资金也是一个渠道，其他各县（市）再上调部分。
    他说，我们还可以向外地的青山市人提出倡议，让他们支持家乡建设，筹集一部分资金。改革开放这些年，青山市人在外地做生意的人不少，也有很成功的，我们可以动他们捐助。
    副书记提出疑问，这种筹资途径能筹集多少？一两百万应该了不起了吧？一两百万相对一个亿而言，算得了什么？何况，现在的预算还不止一个亿。
    贾保焕笑着说：“你是不是太保守了？”
    副书记说：“可能我太保守，但我还是觉得，这不能作为筹资的主要渠道，或者说，这种筹资方法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李向东对青山市人了解不多，但在市县，或者说在地级市，每一次搞这种大型建筑项目，总能得到海外乡亲的支持，海外乡亲捐资的金额总能占一定的比重。如果是一两千万的工程，也会出现好几个海外乡亲乐于独自捐建的竞争局面。
    大书记支持贾保焕，说：“我们不能忽视这种筹资途径。”
    他列举了地级市的情况，并说，在这方面，向东同志最有言权。他们市县的许多公益建筑项目就是动在外乡亲捐助的。他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向东同志在市县当书记的时候，轻松得很，搞这种建筑项目，寄寄倡议书，动动华侨，那钱就从国外飞回来了，市财政几乎就没在这方面化过一分钱。
    副书记说：“那是海外华侨，听说，市县的华侨多是在美国加拿大的，用的都是美金加币，一块钱等于人民币好几块。”
    他说，我们青山市在外的人，了不起也就在深圳，用的也是人民币，这一块钱还是一块钱。
正文 第1470章 按市场规律办事
    大书记说，保焕同志也没说要把这种筹资方法放在太重要的位置，动民资建设一些公益建筑项目，也不失为一种好途径，但这不是唯一的，也不是主要的。能动多少，就动多少。他说，这个问题没必要讨论。他对贾保焕说，你继续往下说。
    贾保焕说：“还有一种筹资办法就是认购座位的形式。”
    他说，我们将部分比较好的座位推向市场，以五到十万元的价格进行认购。谁认购某一个座位，就终生享用这个座位，以后，不管是体育赛事也好，文艺晚会也好，都可以免费享用。
    他说，当然，这些座位相对普通座位要宽一些，可以坐两人，就相当于一些咖啡厅里的包厢吧！又比那些咖啡厅里的包厢要窄一点。
    他说，我们暂计划特设一千个这样的座位。如果，认购得好，这将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资金来源。
    这可是贾保焕自认为最得意的构思，也是解决体艺场馆资金的最好办法，如果，保守地按五万元计算，认购一千个座位，那就是五千万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环视到会的每一个人，场会很静，没有出现他预料的热烈气氛，多少让他有点失望，转而又想，这方案提前两天下去的，大家要议论，私底下也早议论过了。
    他说：“现在是市场经济了，我们就要按市场经济的思维考虑问题，按市场规律办事。”
    大书记说：“这种方法不是我们创，有些地方也运用过这种形式。实践证明，这种形式是可行的，成功的。”
    李向东看了副书记一眼，只见他稳坐着，嘴角挂一丝冷笑，并没有要插话的意思。李向东想，或许，因为大书记一锤定音，他才没提反对意见。然而，他猜错了。副书记改变了策略，不想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反驳，如果，这一次大书记再制止他，下一个问题，他就不好再开口提反对意见了。他在等贾保焕把整个资金运作设想说完。
    贾保焕说：“可想而知，青山市要建这么个体艺场馆，一定有许多建筑老板来竞争这个项目。不管是青山市的建筑商也好，非青山市的建筑商也好，我们都要提出一个附加条件，就是让承建商带资承建。”
    大书记说：“这个想法特别好。我们不是干了活才拿工资吗？我们也要让承建商干了活才给钱。”
    贾保焕说：“当然，我们不是等承建商把工程建成了才付款，这也不实际，谁会背着一个亿来给我们建这个场馆？但我们可以等他们建到五分之一后，再付第一笔工程款。这样，也能缓解我们的资金困难。”
    副书记问：“那是不是就可以指定承建商呢？指定由某一个承建商承建这项目工程。”
    贾保焕笑了笑，说：“如果，常委会决定指定承建商。我当然服从。但是，我个人认为，还是要搞招标，除了按质按量完成整个工程，带资承建，也是条件之一。”
    副书记笑着问：“有这么好的事吗？”
    贾保焕说：“为什么没有？一个亿的工程是一个不小工程，没一定实力的承建商，揽不下这工程。有一定实力的承建商也有办法解决这预支的二千万。”
    他说，我说的是解决，不是要他们先从兜里掏出两千万。一些有实力的承建商，信誉摆在那，也有较固定的提供建筑材料的渠道，他们完全有能力不必付款就赊料开工。
    副书记说：“你以前那些关系户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吧？”
    贾保焕脸色一沉，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他说，我可以事先申明，我以前的关系户也好，非关系户也好，都是平等的，想要得到这个工程，都是经过竞争，经过投标。
    他说，这项工程主要由分管城建的副市长负责，我贾保焕只是履行市长的职责，不具体管这事。
    副书记见在这个问题没有空子可钻，话题一转，说：“我对认购座位的作法有不同看法。”
    大书记说：“就你意见多。”
    副书记笑了笑，说：“我想，应该也有人有看法吧？只是我开了个头，大家就不开腔了，指望我来当唱这个红脸了。”
    大书记说：“说吧！有什么不同看法都提出来。本来这个会就是征求大家意见的。保焕这个方案也有不足之外，所以，才要大家讨讨论论，进一步修改完善。”
    副书记说：“我们这个体艺场馆……是这么个叫法吧？一共有五千个座位。我不知道，这五千个座位是一个什么概念？保焕同志说，要特设一千个座位，这特设的座位占用了多少普通座位？”
    他说，是在这五千个座位里特设呢？还是特设以后还有五千个？如果是前一种，那这五千个座位就要打折扣了。
    大书记问：“这重要吗？”
    贾保焕说：“如果，就在五千个普通座位里特设，又怎么样呢？”
    副书记说：“如果，在五千个普通座位里特设，特设的座位比普通座位要宽一些，一千个特设座位就要占一千多个普通座位了。完工后的场馆，普通座位应该只有三千多个了。”
    他说，我们想一想，算一算，三千多个座位，能举办多大的体育赛事？能举办多高水平的文艺晚会？
    他说，邀请两支有一定水平的球队来青山市比赛需要多少钱？邀请一个高水平的文艺团体，或者有点名气的歌星来演出需要多少费用？把这些费用都摊到三千多个普通座位上，票价是多少？票价太高，能吸引观众吗？
    他说，不是说要走市场经济的路子吗？我们也应该算一算这笔帐，不要只想着把场馆建起来，却不考虑以后的经营管理。认购座位的形式，其实，是提前预付了以后的票房收入。
    副书记说：“没有足够的票房收入，谁来经营管理都成问题。”
    此话一出，大家便都议论起来，不知大家事先有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即使没考虑到，副书记提出来，就不得不重视了。分管文体的常委宣传部长说，这问题必须考虑进去。这个问题不处理好，以后的确很难举办高水平的文体活动。他说，现在，我们总想举办一些高水平的体育赛事和文艺晚会，就是因为受现在的体育馆座位限制，票价太高，估计观众难于接受。
    有人说，如果不能举办高水平的文体活动，搞这个场馆也没多大意义了。
    有人说，按农民老百姓的说法，这认购座位，等于吃了过头粮！除非市财政每年都垫付这笔收入。这似乎不实际吧？
    有人说，不搞终生享用呢？一年或者两年，或者斟情给予半票优惠？
    大书记咳了两声，把大家的议论压下去了。
    他说，有什么意见，一个个提。
    他说，这么大的事，靠一次两次会议要解决问题也不实际。
    他说，保焕的这个想法很有创意，但还需要集中大家的智慧不断完善。
    李向东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大书记宣布散会，他也一言不。但他心里却暗暗庆幸，想如果，常委会通过这事，这笔钱就化得冤枉了。体艺场馆建好了，摆在那里并非形同虚设，但也会引出许许多多麻烦和后患。这么想，他倒不觉得副书记是故意与贾保焕作对了。其实，他是为青山市做了一件大好事。
    有的人，不一定要做出什么政绩摆在那里让人看，他阻止了某一个非科学的决策和作法，也是为地方展做出了贡献！
正文 第1471章 微妙关系
    会后，大书记找贾保焕谈了一次话，他不得不指出他的急进。他说，我知道，你的出点是好的，想为青山市多干些好事实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考虑问题要周密，有时候，不能只凭一时冲动。某一个构思，某一个想法，形成方案前，还必须放到下面征求一些大家的意见。比如，你的这个方案，有没有征求文化部门和体育部门的意见呢？他说，我想，应该没有吧？否则，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大书记说：“开宽县旅游的事，进展得怎么样？那几个老板回去后，有什么新想法？你应该跟踪下去。做事要做一件成一件。”
    他巧妙地把这事提了出来，让贾保焕意识到，他大书记也在关注这事，而且，担心这事未必能成。但大书记马上又肯定了贾保焕，说，扩建公路这事，你就做得很好。希望每件事，你都能像扩建公路那样一抓到底，取得实效。
    贾保焕连连点头，说：“是有点急于求成了。”
    大书记说：“你越急于求成，就越欲不达。”
    他说，想改变大家对你的看法，还是要踏踏实实做事，不要求一时的轰轰烈烈。他再提出了另一件事，暗示贾保焕，你以前被赶出青山市的事，我大。他说，有时候，沉默低调并非一件坏事。当大家以为你做不出什么事的时候，你突然作出一件实实在在的事，反而会让人觉得你有一种沉淀后的爆感，这样，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想说，这一点，你应该向向东同志学习。他就不在乎一时半会的得失，就经常给人一种沉淀后，爆的奇效。然而，这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了。你怎么知道，他听了以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还不是认为你在肯定李向东，否定他贾保焕？
    大书记不能让他有这种感觉，毕竟，他是市长，他又没表现对你大书记不尊，不能说他不如某某某。这会起反作用，会让他认为你大书记小瞧他这个市长，或许，就会更要表现自己。
    你反对，他也要表现。
    一而再，再而三，彼此间就会出现分歧了。
    大书记也就这次会议，与李向东谈了一次话。他说，你都看到了，青山市人对贾保焕还是有看法的，当然，这些看法很不应该，但又能说人家什么呢？副书记说得不对吗？只能说贾保焕确实存在问题。他说，别人怎么对他，那是别人的事，你不能掺和进去，毕竟，贾保焕回青山市当市长是省委常委会的决定。你掺和进去，味道就变了。
    李向东点头说：“我听你的。”
    大书记说：“这次会议，你表现得就很好。”
    他说，我相信，副书记一定找过你，一定劝过你站在他那边反对这个方案。我认为，这个方案大方向是对的，只是一些细节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他说，有一些人，就是想利用你不服气贾保焕回青山市的心理，把你拖下水，让你也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的旋涡。
    李向东没有向大书记解释什么。他想，自己怎么解释，大书记也不会相信副书记曾劝他不要掺和这事。这太不可理解了！
    这些天，他总在思考这个问题，想副书记不让文仔跟他，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难道副书记始终认为李向东当市长更合适，对青山市展更有利，因此，想方设法要把贾保焕拉下来？
    别说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可能，他贾保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相信他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副书记也太伟大了！
    李向东想，除了伟大，再没有什么词可以概括他的所作所为了。
    大书记没想到副书记会主动找他解释这个事。副书记说，我提的那些意见，并没有针对谁，更不是针对你大书记，希望你不要误会。大书记说，我怎么会误会呢？你那是就事论事。他说，你谈得很好嘛！当时，我就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你提出来，我倒觉得是应该处理好这个矛盾。这是长远之计，我们不仅要把事做成，还不能给以后留下任何麻烦。
    副书记笑了笑，心里却没底。
    大书记说：“在一个班子里，就应该有你这样的人，敢于提出自己的不同看法。”
    他说，大家有意见，都不提，只是附和说好话唱赞歌，这还讲什么民主？这也不是一个团结有战斗力的好班子。
    他说，你不要有包袱，该说的话还是要大胆说。
    他说，今天，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你那跟你谈这事。我和保焕同志交换过意见，他对你也没有成见，也认为，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副书记很不得要领，大书记越说好话，他心里越没底。他打电话给李向东，问大书记对这事有什么看法？问大书记有没有误会他是在针对他？
    李向东笑着说：“大书记怎么会误会你呢？怎么会认为你针对他呢？你说得很对啊！大书记会议总结的时候，不是还表扬你了吗？”
    副书记说：“他越说好话，我才越觉得人心隔肚皮，觉得他没说真心话。”
    李向东说：“批评你才舒服啊？”
    副书记说：“也不是。”
    李向东说：“我认为，大书记并不是真心同意贾保焕兴建体艺场馆。他多少有些无奈。”
    副书记忙问：“这话怎么说？”
    李向东说：“你认真想想，大书记乐意他把那场馆建起来吗？书记和市长之间总是有些微妙的东西。这场馆建起来了，大书记的脸面有点放不下吧？”
    他说，只是，他又不好反对贾保焕提出这个方案，毕竟，他也不想这党政一把手有生什么分歧。
    他说，你提出反对意见，而且还句句在理，他应该是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
    副书记问：“你是说，他那表扬是由衷的？”
    李向东说：“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琢磨吧！”
    副书记又问：“应该是大书记跟你透的口风吧？”
    李向东说：“你别自以为是啊！”
    副书记却在电话里笑了，说：“是的，是的。你什么也没说，都是我胡乱猜的，自以为是的。”
    听到副书记开心的笑，李向东也放心了。这会儿，他有一种很不应该有的念头，非常希望稳着副书记，只要稳着他，让他觉得大书记对他没有看法，他才能自我感觉良好地继续干他想要干的事。
    他会不会干那种把贾保焕拉下来的事呢？
    李向东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会采用什么方法，但为什么就不能有这种奢望呢？真把贾保焕拉下来有什么不好？对他李向东是好得不得了的大好事！
    这天，贾保焕竟敲开了李向东办公室的门。
    李向东愣了一下，说：“你怎么到我这来了？有事应该不给我电话，应该我上你那才是。”
    贾保焕说：“我过来也一样。刚好有点事经过你这，顺便进来坐坐。你不会不欢迎吧？”
    李向东笑着说：“你这话说的……我是受宠若惊啊！”
    贾保焕也笑着说：“你不觉得这话太假吗？你可是常务副市长，我一个代市长到你这办公室来，你会受宠若惊？说出来谁都不相信。”
    李向东便“嘿嘿”笑。
    贾保焕第一次进李向东的办公室，坐下来便左右张望，说，你这布置得挺合理的。谁给你弄得？我那边跟你这一比，简单可以说是乱七八糟。李向东说，我以前分管过城建。搞大工程不行，但玩点室里装修摆布的，倒有点体会。那知，贾保焕却抓住这句话，谈了一个李向东始料不及的话题
正文 第1472章 我不介入
    贾保焕说，是吗？是吗？真看不出来。李向东说，我是个杂家，几乎什么事都干过。贾保焕说，难怪你那么有经验。他说，我不如你，这大半辈子就没离开过公路，除了搞公路，还是搞公路。
    李向东说：“互通的，许多工作都是互通的。共产党工作的方式方法，放在那个行业都适宜。”
    贾保焕说：“不能这么说，干过就有经验，有经验就能在经验的基础上寻求突破和创新。”
    他说，没进门前，我还在考虑这事呢，还有点担心，你不会接受呢！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了。
    李向东收敛了笑，问：“市长有什么吩咐？”
    贾保焕说：“也就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还没最后定。”
    他说，我考虑了一下，这体艺场馆的事，是不是让你来负责？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市长，忙他原来那一摊就够呛了，再让他负责，我有点不放心，担心他会顾此失彼。
    李向东说：“这事还没定，常委会还没通过，我这么迫不及待，有点不合适吧？”
    贾保焕说：“所以，我才说征求你的意见。等事情定下来了，一定是要成立一个筹建领导班子的，那时候，我再提出让你挂帅。”
    李向东说：“再说吧！招商引资这一摊，也挺够我忙的。这比分管城建那一摊的麻烦也少不到哪去！”
    贾保焕说：“提到招商引资，我倒真有事安排你去干了。”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意识到他可能要跟他谈那几个老板的事了，想这才应该是贾保焕来的真正目的吧？
    贾保焕说：“这事早该跟你说了，这阵不是忙那个体艺场馆的事吗？给忙忘了。”
    他说，有几个老板，以前关系也不错，听说，我回青山市当市长，也想跟我过来，说要在青山市搞投资，我对他们说，如果，你们真有那个心，就去宽县搞旅游开。宽县的旅游开已经规划好了，就等你们去投钱了。
    他说，那几个家伙，还真就跑到宽县去了，很像是那么回事地考察了几天。走的时候，本想去送送他们，正好有个会走不开，只好电话跟他们一一送行。从他们的言谈中，感觉他们对宽县的旅游开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我想让你跟跟这事。
    他说，招商引资嘛！大家都知道，除了给予投资者一定的优惠外，感情招商也是一项很重要的内容。既然他们来了，我们就要用感情这张牌留住他们。我这刚回青山市，千头万绪的，还没理清个思路，恐怕会怠慢了他们，你刚好也分管这一摊，就多费费心吧！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事，我也听说了。本来也很应该一开始就介入。为什么迟迟不介入呢？是有原因的。”
    他心里却在骂人，你个贾保焕真他妈不是人，竟想把我李向东当三岁小孩子耍，你那是要我打好感情牌吗？你是要我往你的圈套里钻！这会儿，李向东更觉得，刘书记的判断是正确的了，贾保焕搞宽县旅游开只是作秀炒作。刘书记都想办法往你那圈套外跳了，我李向东还会抱着脑袋往里钻？
    他不跟他打马虎眼。
    这事马虎不得，模棱两可，贾保焕也会装疯卖傻地硬把你拉进去。
    他说，你不会不知道，没确定你回青山市前，大书记曾向省委推荐过我。
    他说，组织上既然决定你回来，我们当然绝对服从。我相信，大书记对你的态度，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为这个，大书记多次提醒我，要我不能有情绪，要我放下包袱努力工作，特别是要处理了与你的关系。
    他说，大书记告诫过我，为避免误会，近期最好不要插手你的事。昨天常委会一结束，大书记又跟我谈了，说现在青山市有点复杂，要我能避免就避免，不要卷入这是是非非。特别还提到，叫我不要插手扩建公路的事，宽县旅游开的事，还有就是体艺场馆的事。我认为，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李向东不说大书记曾推荐他不行，反正贾保焕不可能不知道，有了这个提前，再把大书记抬出来就顺了。大书记不让我介入，我当然听他的，如果，你要我介入，你先去说服大书记。他想，大书记对宽县的旅游多少也有疑心，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李向东往那套子里钻。
    再说了，李向东也想把这水搅混，让贾保焕知道大书记不是不防他一手。他不敢说，这会挑起党政一把手的矛盾，但至少能让贾保焕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
    许你贾保焕设套子让我钻，就不准我李向东也给你布迷魂阵？
    贾保焕如梦初醒般，说：“还有这事啊！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李向东说：“那就算我多嘴了。”
    贾保焕说：“不，不。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说，如果，你不说，我还真会误会了！
    他说，我一直都在心里想，你李常务市长怎么就不关心宽县那边的事？这可是你分管的范围啊！刚才，要你跟踪这事，还多少有点忍无可忍了。
    说着，他便“哈哈”笑了起来。
    他说：“这事就不劳烦你了，还是让刘书记他们跟吧！你的苦衷我明白，完全明白！”
    李向东说：“等过了这一阵吧？稳定下来，我一定好好配合你工作。”
    他一直把贾保焕送到门外。本还想再刺激他一句，说体艺场馆的事也别考虑我了，但担心会画蛇添足，让他意识到自己在故意搬弄他与大书记之间的是非，便把到嘴边的话收回来了。
    坐回大班椅，杨晓丽却进来了，且还回身把门插上了。
    李向东问：“你要干什么？”
    杨晓丽笑着说：“这还用说？送贷上门啊！提供优质服务啊！你中午不是没回来吗？我不是胀得难受吗？”
    李向东说：“你就为这跑到我办公室来了？”
    杨晓丽说：“也是，也不是。”
    李向东便见她提着一个购物袋。他说：“上班时间又去逛市了。”
    杨晓丽说：“你要转变一下观念，不要总拿旧眼光看我好不好？现在，我这是工作需要，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漂亮，怎么能引领青山市的文化艺术的前进步伐啊！”
    李向东说：“这也不能用上班时间吧！”
    杨晓丽说：“我这不是闲着吗？等主席老胡给我排工吗？我现在不是一把手，总不能没事找事干吧？人家一把手可是会有意见的。这意见还不仅仅冲着我，还会说我耍常务副市长夫人的威风。”
    她在沙上坐了下来，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纸盒子，说，我给你买了双鞋，你试试。李向东说，你这像什么话？你自己逛市不说，还跑来叫我试鞋子。杨晓丽说，仅止一回，下不为例。李向东磨磨蹭蹭地走过来。杨晓丽说，你以为，我真是去逛市啊！我那是去熟悉青山市区的环境，指望你陪我啊！她说，有义务向导，我会放过那机会。
    见李向东试那新鞋很合适，她就站起来说，这些东西就放你这了。下班的时候记得拿回家。李向东问，你怎么不拿回去。杨晓丽说，你以为，我是特意拿这鞋来给你试的啊？我是来开会才顺便拿过来的。李向东松了一口气，说，你吓死我了。杨晓丽问，怎么就吓着你了？李向东“嘿嘿”笑着说，我还以为，你真是送货上门，提供优质服务的。杨晓丽说，你心里巴不得吧？她说，你不提还没什么，你这一说，我真就觉得胀了。她说，还有时间，你抓紧一下，应该还赶得及。
    李向东脸色一变，问：“你不是吧？”
    杨晓丽板着脸说：“为什么不？”
    说着，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见那胸很弹性地颤。
正文 第1473章 警察带人
    杨晓丽来市府参加的是一个短会。幸好。是短会。否则，真有
    点撑不住了。中午。李向东不是没有回家吗？没回家就说明，那奶
    水没清空，就胀得难受。在自己办公室里，还没什么，真胀得难受
    。可以操一操，可以挤一挤。虽然挤不出多少，但也不会胀得满满
    的。胀得往外溢又溢不出来隐隐作痛。
    刚才，急着跟去逛市，就没躲在办公室里挤一挤。这会儿
    静下来。坐在会议桌前，明显感觉胀了。且感觉是那种很有动静的
    胀。真担心坐前面坐左右的人也能意识到她那胸胀圆胀圆的。
    杨晓丽不得不把双手放在桌子上。借用这个认真做记录的动作让上身的衣物松宽点。有那么一刻。她真后悔没在李向东的办公室
    里多呆一会儿。想其实。当时自己说的对。李向东抓紧一点时间。也还赶得及，想就是没时间完全清空。也不会胀得那么难受，让人
    坐立不安。
    本来。她是可以借上厕所溜出去的。开会这会议室与李向东的
    办公室同一层，再回去也化不了多少时间。然而，会议一宣布开始
    。主持人就说是短会了。既然是短会。你还有什么理由出入走动？
    参加会议的就那么二三十人，谁都规规举举坐在会议桌前做记录。
    你怎么好走动？上厕所也可以忍一忍吧？
    会议一结束。杨晓丽偷们么了一口气，也没狼狈地往外跑。反
    倒神态自若坐在那里收拾自己的笔记本和笔。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
    。这才往外走。那想。主持会议的领导喊住了她。
    他说：“杨书记。你等一等。”
    杨晓丽脸上堆着笑，问：“你有什么指示？”      那领导说：“在我们这还习惯吧？”
    杨晓丽说：“很好。”
    那领导说：“有什么困难吗？”
    杨晓丽说：“暂时还没有。”
    那领导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杨晓丽说：“真有需要领导支持和帮助的时候，我一定不客气。
    她一边说。还是一边往外走。她可不想停下来站在那里。这么站。谁知要站到什么时候？说到什么时候？她感觉那胸还在殿胀。
    膨胀得像要破衣而出。真担心这一刻，那奶水就溢出来那么一点点
    。把衣襟弄湿了。她想。你想讨好我讨好李向东也不挑个时间。这会儿。你放我走，比说一千句一万句马屁话还都要强。
    到了门口，也不管那领导还要说什么，她抢先说：“我回去了
    ，回去布置任务了。”
    也没等他回话。就急急离开了。
    不知真膨胀得厉害，还是心理作用。走起路来，也感觉痛。
    经过电梯口。围了一大帮刚开完会的人在等电梯。有好几个人跟她打招呼，杨晓丽不得不放慢了脚步。让自己走得轻一点。别痛得脸儿一皱一皱的。有一个女领导干部。还很热情地向她扬手。说
    电梯就到了。杨晓丽笑着说。不了，我还有点事要办。那女同志就
    走过来，与杨晓丽站到一起。她说，哪天有时间，杨书记到我那去
    坐坐吧！她压低声音说，忙的话，快下班的时候来，跟局长打个招呼。然后，我们去吃饭，去做美容。杨晓丽当然知道跟局长打招呼
    的用意。这吃饭这做美容就可以当接待报公帐了。
    杨晓丽笑着，也悄声说：“一定，一定。”
    她也没真想去蹭饭蹭美容，但不这么说又怎么说？当然不能回
    绝人家。
    然而。杨晓丽白跑了一趟，李向东并不在办公室。打他手机，
    他说在开会。她只好说。你记住把那购物袋拿回家啊！放下手机，
    看看离下班的时间还早，就想还是回单位向主席老胡汇报今天会议
    的内容吧！
    有时候，不记挂某件事，就像没事似的，但记挂着。那事却显得迫不及待。这会儿。杨晓丽想着回单位，那胸似乎也没早先那么
    胀了。不过。她还是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想先把奶水挤出一点点
    。别向老胡汇报时。又有那种膨胀得厉害的感觉。
    一进办公室，回身插门时。却听见一串高鞋脚急急的“咯咯。
    声。就感党已经站在磨沙玻璃门外了。杨晓丽还没开门。她就挤
    了进来。
    蜕： “你上哪去了？单位出大事了      杨晓丽说：“我开会去了。出什么大事了？。
    蜕：“肖昏主席被警察带走了
    杨晓丽问：“怎么回事？”
    悦：“就刚才。来了三个便衣警察。直接就往肖副主席的办
    公室冲，大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警察就把肖昏主席磕起来了
    。
    杨晓丽问：“有那么严重吗？。
    她想，真要犯什么事，也没到上手销的程度吧？她来上班也有
    些天了。一切都风平浪静。怎么可能生上手销那么严重的事？
    蜕：“我也没看清有没上手销。他们说的。但大家都看见那
    三个警察把肖副主席带走了
    杨晓丽问：“知道为什么把他带走吗？”
    锐：“短信呗。”
    杨晓丽问：“什么短信？”
    蜕：“骂人的短信，咒人的短信。说是犯了骚扰、恐惑、诽谤罪。”
    杨晓丽觉得的话太多不靠谱。一个副处级领导竟玩这种小伎
    俩？这不是等着让人上门来抓吗？弱智得还不如三岁小孩！她打电
    话给办公室主任，叫他来一下她办公室。她要先把事情了解清楚了
    ，才去见老胡。自己一点底都没有，去见老胡干什么？老胡要你谈
    谈看法。你说得出来吗？说不出来，不就显得你杨晓丽太没水平了。
    放下电话，杨晓丽对说：“你回去吧！”
    根不愿意的样子，笑着说，你就让我听听是怎么回事吧！我不打扰你们。”
    杨晓丽横了她一眼。说：“有些事。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打听
    。不要知道。”
    头皮一阵麻。想不到杨晓丽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不敢说满脸横肉，但眼里却直射寒光。想这当领导的就是当领导的，平时跟你嘻嘻哈哈。跟你逛市买衣服买化妆品也平常人一样挑肥捡瘦
    。斤斤计较，但一遇到工作上的事，脸就绷起来了。就跟你讲职别
    尊贵了。
    主任是一个秃顶的老主任。办公室离杨晓丽不远，很快就到了。
    杨晓丽表情很严肃地对他说。你坐吧！又对下逐客令。说，
    你出去把门带”忙出去了。气呼呼地想，怪不得当官的都没深交
    的好朋友。他们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心根本就不是肉长的，硬起来就像块石头！
    杨晓丽山把门关上了，直截了当地问：“肖主席怎么回事？
    主任摇着他那秃头说：“人家是棋高一着啊！”
    杨晓丽问：“怎么棋高一着了？”
    主任说：“在这之前，人家也了不少短信。也一样骚扰、恐
    惑、诽谤。但人家没事，肖主席也这么反击了。人家却偷偷报警了
    。出动警察了。”
    杨晓丽已经感觉到主任是同情肖副主席的。她问：“对方是什
    么人？”
    主任说：“市委新阐办的副主任。”
    他说，那家伙自称是青山市第一笔，大家，前两年想到文联当主席，结果老胡坐正了。年前，他又想当青山市作协主席，大
    家投票，又是老胡当选。他就到处说文联的坏话，说文联都是些垃圾，一个个冒牌艺术家。
    他说，矛头直指老胡主席，说老胡主席写的几本书都是请枪手
    弄出来了，根本就不配坐郡主席的位置。      杨晓丽想，这老胡结的怨。肖昏主席怎么成了替罪羊？

正文 第1474章 文人相轻
    后来，杨晓丽知道是怎么回事时，心里想，这些所谓的文化人真够可以的。闹起来矛盾来。眼睛就只瞪着脚尖那么点地方。
    那市委新用办副主任叫富财，年纪与老胡相当，彼此，很年青
    的时候，都是文学爱好者，且还是朋友加兄弟的文学爱好者。他们每天都要见上一面，谈理想，谈文学，谈他们都在写的，某一
    天，谁在报纸上登了篇小豆腐块，另一人就会恭喜就是祝贺。稿费也就十块八块的，但拿到后。就要请吃夜宵，那时候。吃夜宵也简
    单，也就三几块钱，然而，这份情意却是金不换的。
    那一年，富财调进市委机关，老胡也进了市文联，彼此都感谢
    对方，说：“是你的鼓励，我才能坚持到现在，才能取得这一点点
    成绩，才进这机关工作
    这时候。他们还是好朋友好兄弟，但因为工作原因。不能每天
    聚在一起了。
    有那么几年，富财忙着熟悉业务。搁置了写文艺作品的笔，老
    胡却因为在文联工作。不拿出点东西来不行。就继续在一些报纸杂
    志上看到他的和散文。再见到富财。就有些好心好意地说：”
    你放弃了吗？你可不要放弃啊”。
    富财笑笑说：“你别得意，别以为你多表那么几篇东西就爬头了。我这是蓄势待。突然有一天会吓你一跳
    老胡“嘿嘿”笑。说：“曲不离口。琴不离手，你再放几年。
    我怕你会手生脑锈了？。
    这话平时也说过，但这天刚好富财写了个材利，不合领导的意
    ，被领导元了一顿，还说他越写越差了，还说你看看老胡，进步多
    快？好像都进省作协了。于是，富财想，老胡算什么？我就是十年不写，你也别想赶上我。
    要知道。富财调进市委机关，自然是比老胡进文联高出一筹的
    。因此。他总认为老胡矮他一截。
    老胡那知他这变化，还在沾沾自喜，说报纸杂志的编辑如何如何评价他的，说他正如何如何地申请进省作协。富财哪看得他这小人得志的样，说明天还要早起下乡呢！就匆匆回家了。
    回到家，气得好久都睡不着，想当年，都是文学爱好者的时候。不是我富财帮你老胡修改那篇处*女作表在青山报上。你能坚持下来吗？你能有今天的成绩吗？现在在一些不三不四的报纸杂志了几篇文章，就在我面前扮老大了？
    一边气。一边想。我富财得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让那些看不起我富财的人知道我的厉害。这晚。他通宵写了一篇千字左右的短说。第二天就寄到省报去了。他想。我富财不写则不写。一写就要上省报。
    一个多月过去。那篇短，石沉大海。富财真就不服气了。一气连写了几篇，一气都寄给了省报。想这强烈轰炸，总该有那么一篇可以登吧？于是，便天天查看省报的文艺副刊，这一天，没看见自己的文章，倒看到老胡的一篇散文登了差不多半个版。    更气人的是。那稍懂点文艺的领导，很别有用心地说：“看了今天的省报吗？老肖又上报了。”
    富财装听不见。
    如果，此事就此打住，富财也不再想登报什么的了。写能拿几个稿费？写能当饭吃吗？他想。你跟老胡比什么？你们已经不再是文学爱好者了，你们现在走的不是一条路。你走的是官途。哪一天，在官途写得顺。比他老胡写好个十倍百倍。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省报一位记看来青山市采访。领导安排富财跟踪这事，全程陪同那记者在青山市的行程。每到一处，富财都要人家好好接待，因此。记者走时，行囊胀鼓鼓的。便拍着富财的扇膀说，你真够意思。说有机会来省城，一定要找我。富财便提出自己那些石沉大海的稿子，小心翼翼地问。不知你能不能帮帮我？
    那记者吃人的嘴软。拍着胸口说，文艺副刊有我一哥们，登篇稿子
    没问题。
    果然。富财的稿子就登出来了。
    富财要是等闲之辈就不是富财了。在官场混了这些年，知道这
    你来我往的交情，稿子了。就请那记者再来，还要他把那昏刊的
    编辑也带来。那记者尝过甜头。某一个周末就带着那副刊编辑来了
    。
    富财毕竟是在市委机关混的，认识单位的头头脑脑也不少。说
    省报记者要去采访他们，这接待的事根本就不算个事了。
    不久。那编辑当了副刊的副主编。富财也结婚了。富财的老婆
    划目很普通，却有一个在青山市区当副区长的哥哥。副主编再到青
    山市来。吃的住的。随手再拿点土特产什么的。大舅哥笔一挥就搞
    定了。      因此。好些年。富财的稿子总能上省报。虽然篇幅不长，但青
    山市能有几人是省报的常客呢？当然，富财利用职务关系，不仅认识省报的人。还认识了不少报刊编辑，依葫芦画瓢，搞好接待，人
    家当还你一个人情，登你一篇小文章也算不了什么？
    文章登多了。心气更高了。那年。青山市举行文学作品评比。
    富财便想。自己怎么也该拿一等奖吧？但是。公布结果。他只拿了
    个三等奖。他气得“哇哇。叫，见文联人就说。你们凭什么拿一等
    奖？你们那些东西有什么水平。有水平怎么不上省报？
    有人不屑地一笑。
    有人躲得远远的。
    也有人讨好似地说。本来也考虑过是不是让你拿一等奖的？但
    老胡说，你那些文章叫四不像，不是。不是散文。不是报告文
    学，也不是通讯报道。所以，就把你弄到三等奖去了。说这还是给
    面子了，如果。你不是市委的干部，鼓励奖也未必给你。
    富财就骂老胡不是人，外人不贬我，你反倒贬我了。原来你这
    家伙这么没良心！骂完了，又把以前的老底翻了出来，见人就说当
    年自己怎么帮老胡改处*女作。此时，老胡也算是有脸有面的人了，哪容得他数落自己。就拿他老婆说事，说他当初根本不喜欢他老婆
    ，因为她老婆是雷区长的妹妹才硬娶她的。想想。这么市绘的人。
    能写出好文章吗？
    两人的争执还在延续。
    老胡当了文联副主席。富财还是科级干部。原想自己在官场总
    比老胡走得顺吧？竟低了他一头，那年。老胡出了一本书，富财更是气不过，说他那书是别人帮他修改的。老胡堵在他办公室门口，
    叫他拿出证据。      富财说：“你敢说你出书的时候，编辑没帮你修改？”
    老胡说：“你懂个屁，编辑修改是应该的。是他的职责。”
    富财说：“没人帮你修改，你写得文章狗屁不通。”
    这话多少又老话重提了。又说到他帮老胡修改处*女作了。
    老胡气得脸青。说：“你有本事也弄一本我看看，也弄一本给编辑修改我看看？”
    富财说：“我要出，绝对不让人修改，编辑也不让。”
    其实，一听说老胡出书，富财也弄了一本。他把在报刊上的
    文章收集起来，准备出一个合成本。现在出书容易得很，只要有钱就行。
    老胡出书，多少是因为当了文联副主席。文联扶持作者出书。
    便把他捎带上了。富财出书。根本就不用你文联帮忙。他在新闻办
    工作那么多年，找三几个单位赞助容易得很。再说还有坚强后盾呢
    ！那当昏区长的大舅哥已经当区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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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75章 你们这是活该
    争执还不仅限于两人之间。富财的老婆是文联干部，以前。老
    胡还不是昏主席，彼此也没什么工作交往。老胡当了昏主席，富财
    的老婆就是他的分管范围了，那自恃有个区长哥哥的富财老婆进文联多少有照顾性质。成天又上班迟到早退。举行个什么活动，大家都忙专业的事，她帮不上忙不说，非专业的事又不干，一不留情，影子都找不到了，因此，大家对她很有意见。
    老胡新官上任。就想管理好自己的团队。没少跟她谈话。开始
    。老胡还没跟富财吵翻脸。她还所顾忌。虽然谈话收效甚微，也要摆出一哥很虚心的样子，更不会跟老胡吵。后来，她就一点面子也不给老胡了，骂老胡忘恩负义，骂老胡公报私仇。有那么些年。老
    胡躲她远远的。话都不跟她说。
    有一年，市区委区政府赞助文联搞了一次大型文艺竟选活动。
    富财夫妾俩成了大赢家，先是富财出的书被评为特等奖。再就是他
    老婆当上了艺术科的科长。原来的文联主席为了向已经当市区委书记的大舅哥请功时，大吐苦水。说他为了办成这两件事。顶住压力
    ，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这得罪的人中。当其冲的便是老胡。
    富财拿了特等奖。见仕途不顺，又走文学路了，挑灯夜战，写
    了许多“四不像。的文章，反正出书容易，也不一定都要登报刊，把工作的心思放在弄赞助出书上，陆续又出了几本书，很让一些青山市人羡慕了一把。年底，那位稍懂点文艺的领导也退体了，副主任升上去当主任。富财有大舅哥帮忙。就占了副主任的位。也捞了
    个副处。
    当了副处的富财也算有点身份了。省作协有人下来。原来的文联主席不叫老胡陪。反倒打电话叫富财过去陪。陪得多。又有大舅哥这坚强的经济后盾支撑，有一本书便评了个省作协举办的新人新
    作入围奖。那虽算不上是什么奖，青山市却还没人拿过。原来的文联主席要讨好大舅哥。便把这事写进文联的工作总结里。誉富财为
    青山市的第一人，第一笔。      富财让原来的文联主席捧得喜救救的。头脑热。真就认为自
    己是青山市的第一笔了。那年，文联主席退下来，就想从市委机关这边晋升过去当文联主席。他还要大舅哥帮忙。但这次，大舅哥帮不上忙了。分管文联的市委常委说什么也要让老胡当文联主席。
    大舅哥拼不过市委常委。就退了一步，等老胡坐上郡主席位后
    ，提出让自己的亲妹妹接替老胡原来的位置当副主席。大舅哥毫不含糊地说。以前，我每年都支持你们文联二十万。从今年开始。我
    支持你们三十万。老胡不是不想拿那三十万。但心里直嘀咕，拿了这三十万能不能服众？老胡脑子不会拐弯，把大家对富财老婆的意
    见如实说了。      大舅苛便像生意人似的。很豪爽地说：”五十万怎么样？”
    很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架势。老胡虽也算是官了，但还是太文气
    ，只是答应回去找几位副主席商量商量。哪曾想，那几个同样搞文
    艺出身的副主席身上的清高劲比老胡还浓，坚决不同意富财老婆进领导班子。
    五十万看着就这么没了，老胡心痛了好几个月。
    后来，文联领导班子一致同意提拔年青有潜质，在美术界崭露头角的肖副主席。老胡便彻彻底底成了富财一家人的死对头。
    当了主席的老胡还做了一件事，把原来的办公室主任换了。这
    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不平常的是新主任是女同志。也是四十好
    几的人了，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单位里就传出了关于老胡与新主任的风言风语。说他们是初恋情人，说他们一直还有一种说不清的
    关系。说有一个周末。两个人关在老胡的办公室里好半天没出来。说上一次，两人去省城。说是去省文联，其实也没办什么大事，但
    两人竟在省城住了好几天。
    新主任的丈夫跑来单位吵，跑到让老胡当主席的市委常委那去
    吵，吵得市委常委心烦，就叫老胡注意点影响。老胡注意影响了，把办公室的门改成磨沙玻璃，把新主任换成秃顶主任了。
    还没平静两天。检察院的人突然大驾风临，且有一种直捣黄龙之势。一下子就把文联的小钱柜封了。各级三令五申不准私设小钱
    柜，但还是有不少单位偷偷摸摸自搞一套。
    老胡开始还乱了阵脚，打电话给检察院的熟人，希望能通融通
    融。人家说，你们先自查自查吧！设小钱柜不止你一家吧？人家怎
    么没事。你倒有事了？你们文联穷得当当响。小钱柜里有几个钱？不就因点小钱给那些辅导老师下基层补贴吗？不是有人举报。我
    们还懒得理你们呢！
    老胡这才如梦初醒，想这阵生这么多事，都是知情人所为。      谁是这个知情人呢？
    这念头一闪，老胡就锁定嫌疑人了。
    老胡拿起电话把富财臭骂了一通。说毕竟大家还算是好朋友好
    兄弟一场吧？真没想到，你们要这么对我，要致我于死地！不就是
    一个副主席吗？她要早听我的话，至于领导班子里的人都反对她吗
    。
    他哪知道还有个主席呢！你把人家两公婆的升官梦都堵死了。
    人家不要你的命才怪！
    老胡告诉杨晓丽。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就经常收到一些骚扰、
    恐惑、诽谤的手机短信。
    老胡告诉杨晓丽。那富财在文联混不到位置。就想抢市作协主
    席的虚名。找了些作协理事换届时投他的票。据说。还跑到省作协
    去找来几个人助威。答应谁投富财的票。以后都能在省作协主办的
    报刊上刊登至少一篇以上的文章。
    他说。省作协怎么会让他当郡主席呢？他一个新闻办副主任，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人家省作协有个什么需要，找他能解决吗？
    虽然，他有个大舅哥。但那毕竟只是大舅哥！
    杨晓丽问：“肖副主席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掺和进去了？      老胡说：“他那是气不过，替我出气。”
    他说，我接到手机短信的事，他也知道，那次，听说富财的儿
    子差点被车撞了，他灵机一动。就也学他们短信过去了。警告他
    们小心点，天是有眼的，他们干了那么多坏事，可别让下一代遭罪
    。
    他说。后来，就你来我往地在手机短信里对骂起来了。
    杨晓丽问：“为什么你们不报警？反倒让人家找上门来了。”
    老胡说：“肖副主席也不知会这么严重，他们一直用的都不是
    自己常用的那个手机卡，以为他们也查不出是谁！”
    杨晓丽说：”你们怎么就那么无知呢？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言重了。但也不想道歉，有必要像这么
    无知的人道歉吗？她叉着腰站在那喘气。
    老胡说：“这事我们做得欠考虑了。早报警。警察抓的就是他
    们了。”
    杨晓丽说：“现在不是汲取教训的时候。现在要搞清楚，他们
    到底想怎么样？他们仅凭这一条，就可以把你告上法庭。”
    老胡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杨晓丽说：“富财的老婆呢？哪个是富财的老婆？现在在哪个
    科？我找她谈谈。”
    老胡说：“她调走了。上个月她已经调走了。”
    杨晓丽几乎不刻目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问：“什么？你说什么
    ？调走了？你竟然让她调走了？”阅读最新章节就选疤书吧细 肛昭披迅伽刷蜕齐全
    她跺着脚说，活该！你们这是活该！
    鲜花鲜花鲜荆
正文 第1476章 竟不会玩权术
    富财老婆不是文联的人，杨晓丽就没必要跟她谈了，既然都是外单位的，她就直接找富财谈。她可不会轻信文联这边的一面之词。虽然，感觉老胡和那肖副主席天真得犯傻，但事情闹到这地步，谁都应该有责任，孤掌难鸣，一个巴掌永远拍不响！
    其实，她并不想管这事，但遇到了，就不能不管。老胡是当事人，当然不便出面，现在这种状况，再理智的人都有可能犯错，何况那老胡。
    她说，你别管这事了。你只能越管越乱！
    她说，还有一点，你如果不想下台，就不要承认知道肖副主席短信的事。那只是他的个人所为。因为他感激你提拔他，擅做主张替你出这口恶气。
    她见老胡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便说：“你什么愣？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老胡连连说：“听见了，听见了。”
    杨晓丽说：“叫秃顶主任去公安那边打听一下肖副主席的情况。”
    说着，她推开了老胡的办公室。人只走出来一半，又退回去了。
    她关上门说：“我不是要显示自己的威风，也没想要跟你老胡争高低，只是从有利于工作考虑。这事，我出面是最合适的。”
    老胡还是连连说：“我知道，我知道。”
    这一刻，杨晓丽意识到自己想不压老胡一头都不行了。这个只懂搞专业的人，始终没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已经是领导了，你还搞什么专业？你都是文联主席了，你的任务是让你手下那些艺术家挥更大的潜能，而不是只顾自己埋头搞专业。你或许是一个称职的文艺家，但你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文联主席，连最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连最起码的权术也不会玩！
    你一文联主席，有必要跟那富财争高低吗？你摆在那里，就比他强，他不如你才丧心病狂。真是臭文人的臭毛病，一定就要跟他面对面干才痛快吗？他自称自己是青山市第一笔，你就不能把他那支笔掰断吗？
    你可以用你文联主席的名义，反映他的劣行嘛！建议省文联或省作协不评他的奖不他的稿嘛！这一点，你难道做不到？你可以控制青山市的评奖吧？每一次评奖，也不是不给他奖，永远就给他个鼓励奖，看他还能不能神气？
    你还可以赶尽杀绝，向他的顶头上司汇报他在文联都干了些什么？希望他的顶头上司好好教育教育他。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这是非跟领导说，就不是是非了，领导教育他也好，不教育他也好，但总会在心里记住他这污点。
    这那一点不够他呛？而且他还无力反击！
    还有他那老婆，你竟让她调出文联？你傻不傻啊？她就算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也要把她留下，你可以对所有人说，文联需要她，如果，文联没有她，文联这片天就要塌下来了。
    好话怎么说不行？
    只要她捏在你手掌心，她还能有好日子过？你不是怀疑她检举你的小钱柜吗？你就成天安排她下乡，一个补贴也不。她不是不懂专业吗？你可以安排她干粗重活，搬搬道具啊！扛扛音箱啊！越是人多的时候，越是让她去干，看她的脸往哪搁？
    这种身心的折磨不比拔掉眼中钉肉中刺更好吗？
    你要还够厚颜无耻，找她那区委书记的亲哥哥弄赞助啊！你给不给？你不给，就别怪我对你亲妹妹狠了。
    ……
    杨晓丽想，这老胡根本就不配在官场上混！
    李向东笑着说：“你还真够狠的！”
    杨晓丽说：“人家挑起事端，对我狠，我还对人家善良，我这不有病啊？人家打了左边脸，我还把右边脸送上去给人打啊？我可没那么高的境界。”
    这是在李向东的办公室。杨晓丽约富财来李向东的办公室谈。她不认识那家伙，但要借李向东的势压压他，否则，她一个破文联党委书记，未必能压得住这市委机关的副处，且还有一个当区委书记的大舅哥当后台。
    杨晓丽认为，没那大舅哥在后面撑着，他不敢那么猖狂。
    富财进来时，完全改变了杨晓丽对文化人的看法，他的黧黑让人更相信他是农民，准确地说，更像是成天走田埂的村长，村委会干部。
    杨晓丽问：“你就是富财同志？”
    富财“嘿嘿”笑，说：“是杨书记吧？幸会，幸会！”
    杨晓丽说：“我刚到青山市工作，不熟悉市府机关的情况，想去你办公室谈，又不知你办公室在哪？只好约你在这谈了。”
    富财便问：“不会影响李常务市长工作吧？”
    杨晓丽说：“不影响。他开会去了。”
    富财进来前，李向东已经回避了。
    杨晓丽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事找你了。”
    富财说：“知道，知道。”
    杨晓丽说：“我现在只想听你谈谈情况。当然，事情的大概我也知道了一些，但都是文联那边反映的，我不想偏帮谁，也想听听你这边的说法。”
    富财说，我和老胡曾经是好朋友好兄弟，同一年从大学毕业分配回来青山市工作，第二年，在一次文学爱好者聚会上认识的，以后，可以说是下了班就形影不离。但我心里清楚，他骨子里看不起我，在我面前有一种优越感。因为，我是乡下人，是农民的孩子。
    富财说，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我只要在文学方面取得一点成绩，在报纸杂志上表文章，哪怕是一个小豆腐块，他心里都不舒服。他就曾经说过，我那是运气好，与文学水平无关。后来，市委机关要在我和他中间挑选一个人，我因为成绩比他突出，就被选中了。没想到，这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总认为我背着他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天地良心，我完全是靠实力把他比下去的。
    富财说，从那以后，他到处说我不是，说我人品差，说我写的东西层次也低。后来，他调进了文联，只要有人提到我的文章，他总要诋毁一番。好几次评选活动，他都说我写的文章是“四不像”。我知道，自古就有文人相轻的说法，文联那些人，谁服气谁的？谁都说自己的文艺作品最好，不是一个艺术门类的，就比谁的作品在哪个级别主办的刊物、展览、晚会上表、展出和表演。省的比市级的高，国家级的比省级高，有个保送参展演出的名额，一个个都争得头破血流。
    他说，我不是文联的人，自认与艺术家的标准还差很远，但我知道，一个人有没水平，说什么也没用，最有说服力的是创作出好作品。那几年，我不但在省报省刊表民许多作品，还出了好几本书。有一本书还拿了省的新人新作入围奖。这反而把老胡惹急了，说不臭我，整不到我，却整我老婆了。
    他说，文联的人都知道，他是怎么整我老婆的，我就不多说了。幸好我大舅哥还有点人面，好不容易才把她调离了文联，要不，还真不知道会整到什么时候。
    他说，我真没法理解老胡是一种什么心态？他整人整不到了，就短信骚扰恐惑、诽谤。多难听的话都有，比街上泼妇骂街还难听。那一阵，我都不敢开机了，一开机就跳出十几条。关机吗？领导有事找又找不到。没有办法，我只好报11o让公安来处理了。
    杨晓丽说：“公安已经查了，短信的不是老胡。”
    富财笑了笑说：“那个姓肖的是老胡提拔上来的，是他的忠实走狗。”
    杨晓丽说：“这只是你的猜想，也有可能是肖主席的个人所为，他出于一种感激，做出这种傻事，也不是没有理由。”
    富财愣了一下。
正文 第1477章 普通公民的维权行为
    杨晓丽还想问关于老胡绯闻和检察院查小钱柜的事，但想想，自己能硬把短信的事说得与老胡无关，富财又为什么不能说那绯闻和小钱柜的事跟自己无关呢？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富财句句话都切中要害。
    他说，其实，我和老胡说什么都没用。我说我的理，他说他的理，这种是是非非的东西谁也分不清对错，也没必要去追究。现在我只追究短信事件，它已经影响了我的工作和生活，甚至于人生安全。
    他说，那些短信我没删，都保存着，都交给公安了，到底是姓肖的个人所为，还是老胡的指使，我交给公安处理，我完全相信他们的结论，他们说只是姓肖的所为也好，说是老胡指使也好，我听他们的。
    杨晓丽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她不怕富财大谈特谈他与老胡的纠结，这种事，越说越能暴露他的真实目的，越能分析出他的真正动机。然而，他只是引出短信事件，就抓住这一事件不放，只追究这一事件的责任。
    因此，她跟富财几乎是没话可谈了。短信事件明摆在那，还有什么可谈呢？短信事件，就是一个圈套，你老胡钻进去了，人家收网了，你被逮个正着，你还有话可说吗？
    她并不认为，富财会那么精明。精明的应该是他身后那个大舅哥。
    杨晓丽问：“你希望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富财笑了笑，说：“我相信事实，相信证据，如果公安那边证据确凿，我要追究当事人对我骚扰、恐惑和诽谤的民事责任。”
    杨晓丽说：“你要上法庭告他？”
    富财说：“这是唯一的途径，也是我一个普通公民维护自己权力的最好办法。”
    杨晓丽清楚富财的目的了，他要作掉老胡，如果，法庭判老胡有罪，市委市政府还会让这样的人担任领导职务吗？
    她问：“就不能私下解决这问题？”
    富财说：“我很理解你。你刚调到文联工作，就遇到这种事。”
    他说，我并不想为难你，也希望你不要误会。
    他说，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老胡处处为难我，我从没有为难过他，总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与他计较，但这次，我确实再不能不计较了。我再不计较周围的人会怎么看我？以后，我还怎么在青山市呆下去？
    他说，其实，像这种人，这种素质的人，也不配担任领导职务。
    杨晓丽说：“你有没有考虑到影响？你们都是政府工作人员，大小也是领导，搞到对簿公堂，组织上对你们会有什么看法？我相信，不仅市委办的领导，就是市长书记，也不愿意看到这种状况。”
    富财说：“我刚才说过，我这只是一个普通公民的维权行为，与组织没有任何干系。”
    杨晓丽说：“组织上不会这么认为！”
    富财说：“不想出现这种状况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老胡引咎辞职，给我一个交代，我可以不再追究。”
    杨晓丽说：“我们现在并不能断定这事与老胡有关。”
    富财笑了笑，说：“那我只能对你杨书记说，对不起了！”
    杨晓丽问：“这事没弯转了？”
    富财说：“能不能弯转不是我说了算。老胡能转这个弯，我也可以不追究，这完全看他的态度。”
    杨晓丽知道，现在，唯一能出现转机的关键，就是老胡不要承认自己知道肖副主席短信的事，富财的矛头并不是肖副主席，作掉肖副主席对他来说，意义并不大！
    她在这边绞尽脑汁为老胡开脱，哪曾想，老胡那边一听说肖副主席可能要承担民事责任，竟把杨晓丽的劝告忘得一干二净，跑到公安去领人，好汉做事好汉当地拍着胸口说，这事与肖副主席无关，是他要肖副主席干的！
    富财几乎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杨晓丽，他说，老胡都承认了，承认短信的事是他指使肖副主席干的。那些内容，也是他要肖副主席的。他说，杨书记，你还是别管这事了，我不想因为这事，弄得你对我有看法。
    杨晓丽差点没气晕过去，想那老胡真是没药治了，这是什么事啊？这是什么时候啊？你竟显摆高风亮节。
    你高什么风？亮什么节？不把你牵扯进去，你局外人似地活动，还有可能减轻肖副主席的责任。你把自己赔了进去，肖副主席就能推脱干系了？他一样罪责难逃！你们这是抱着一起死！
    杨晓丽真不明白这些文化人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维？
    很快，她又现，那富财真有点神，老胡那边刚承认，他就知道了，就打电话过来了。公安里有他认识人一点不难理解，但关系不是很铁，也不会那么及时吧？
    李向东笑着说：“你这是低估了你的对手。知道那大舅哥以前是干什么的吗？他曾在政法委工作过一段时间，当了科长才去市区当副区长的，所以，公检法的人都很熟。”
    杨晓丽便想到小钱柜事件检察院的直捣黄龙，想到富财誓言旦旦相信公安的结论，原来是这个原因。
    李向东说：“要解决这个事，重点在大舅哥那。”
    杨晓丽说：“我真不想管了！这些文化人，真不知该怎么帮他们。”
    她说，明知道人家布了圈套，还要往里钻。早跟老胡说了，不要牵扯进去，他偏不听，偏要逞英雄好汉！
    她说，很明显，老胡是弱势一方，虽然，他是一个单位的一把手，但外围没一个人帮他。
    李向东笑着说：“你不是在帮他吗？”
    杨晓丽说：“我帮他有什么用？”
    李向东说：“其实，大了也会帮他，市长知道了也会帮他。他们肯定不愿意生这种状况。不管老胡应对这事有多少不妥之处，但他的下台，很多人都会觉得没面子，这毕竟是个人战胜了组织。”
    他说，我并不认为，富财会告上法庭，那大舅哥还不会那么傻。他们的目的是要捅到大书记或市长那里去，只要大书记或市长要老胡认错，他们肯定就收手了。
    杨晓丽说：“那就让他们闹好了。”
    李向东问：“你真不想管了？”
    杨晓丽说：“不是我不想管，是没法管。老胡他们根本不配合，好像根本不想要我管。”
    李向东说：“这不像你的性格吧？”
    他说，这是你到新岗位遇到的第一件事，虽然，可以说与你无关，你可以袖手旁观，但你为什么不抓住机会证明自己？你可别忘了，你是常务副市长的老婆，你原来只是一个副处，调到青山市来当正处，有没沾我的光啊？很多人都会有这个疑问。
    他说，你把这事摆平了，一则大家会肯定你的能力，一则那老胡也会敬重你。你不是说，老胡成天就懂得搞专业吗？你不希望他继续搞专业，把文联这一摊工作全权交给你，让你当一个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杨晓丽心跳了一下，想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想真不该半途而废，想自己这么奔波也该为自己考虑才是，也该让自己得到好处才是。拿定主意，松了一口气，就觉得有更要紧的事要干了，她说，你别说了，说起来就没完，什么一把手不一把手的，我不在乎，我更在乎你不要说话，不许你说话。
    她撸起衣襟，让两座巨峰弹出来，说，你快帮帮我，我都胀得不行了。李向东一手捧着一个，轮番吸得“叭叭”响，最后，她被吸得站不住了，便示意李向东快点进来，他也有点迫不及待，把她推到墻边，便把她钉在墻上了。
正文 第1478章 别得了宝不当宝
    第二天一早，杨晓丽还没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分管文联的市委常委打来的电话。她叫杨晓丽去一下她的办公室。那会儿，杨晓丽就知道这位女常委叫她去谈什么事了。果然，一进门，就见老胡先她一步到了。
    女常委对杨晓丽很客气，说了很多客套话，然后，才说：“叫你来，想必你也知道什么事了。”
    杨晓丽点点头。
    女常委说：“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杨晓丽看了老胡一眼，只见他脸色憔悴，一副打了败仗的样子，想这会儿，他应该清楚自己牵扯进短信事件有多严重了。想他这会儿，是来寻找领导的支持了。或许，昨晚，他就向女常委求助了。
    她说：“还是老胡说吧？”
    她必须将他的军。
    老胡苦笑了笑，没说话。
    女常委说：“这事一定要妥善处理。老胡是当事人，不便出面处理这事。我想，这事需要你来处理。”
    杨晓丽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冷笑。
    显然，女常委还不想管这事，或许，以后也不想管这事。要知道，人家是有理的一方，女常委会低声下气吗？要知道，老胡的真正对手是大舅哥，谁知道大舅哥，每年往女常委掌管的帐上打了多少赞助啊？她想，你老胡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人家却根本不让你抓。
    杨晓丽说：“现在的问题是，人家让不让我处理。”
    女常委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目光转到老胡脸上。
    老胡“嘿嘿”笑，说：“我们还是听常委安排吧！”
    杨晓丽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想，只有常委出面才能处理了，只能走正常程序，通过分管市委办的常委跟富财谈了。”
    女常委听出了话里有话，问：“怎么回事？”
    杨晓丽头向老胡那边一晃，说：“你问他吧！”
    女常委问老胡：“你还有什么没说清楚？”
    老胡艰难地吞了吞唾沫，说：“这事，这事是这样的。”
    他说，杨书记要我说假话，叫我不要承担本应该由我承担的责任，我没听她的，她心里不高兴。
    他说，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事先我完全知道短信的事，而且，也默认了。我不能睁大眼睛说假话，不能让别人替我背后黑锅。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良心！
    杨晓丽对女常委说：“既然他要一人做事一人当，讲道德良心。骚扰、恐惑和诽谤是事实摆在那的，他就应该有被人家告上法庭的心理准备。我想，老胡应该已经做好这些准备了。”
    女常委看着老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老胡便把昨天杨晓丽劝他不要承认与短信事件有关的事说了。
    女常委好一会没说出话来，她问，原来当场被公安抓住的不是你？
    她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不听杨书记的话啊？
    她指着老胡说，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你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你还想要我帮你？我怎么帮你？你自己愿意往火坑里跳，谁也拉不住你，谁也帮得了你！
    女常委说：“这事我不管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们是坐在沙上谈事的。女常委说完这句话，猛地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大班椅上，摆出一副撒手不管的样子。杨晓丽没想到会出现这场面，也站起来，对女常委说，如果，再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她要抓住这个机会，也做出一副撒手不管的姿态。
    没等女常委点头同意，杨晓丽就对老胡说，你再坐一会吧！随手拿起自己的手袋，就离开了。她认定那女常委不会出面帮老胡处理这件事。到头来，还是要她杨晓丽出面处理。她可不想在这里像领任务一样接受这项工作。
    女常委有点始料不及，对着杨晓丽背影问老胡，这是什么态度？跟我耍常务副市长夫人的威风！老胡也在冷笑，说，当初，我就不同意让她到文联来。她懂什么艺术？她能干什么？这种女人，你不想让她管事，想把她闲放在一边，她还不愿意，还要什么都过问，什么都要管！
    女常委敲着桌子说：“轮不到你说她！”
    她说，你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了！
    她说，我觉得，她说得没错。如果，你昨天听她的话，今天会那么被动吗？
    她说，你怎么就那么糊涂？怎么就不理解我向大书记要她来，放到你们文联的用意呢？在青山市，有谁不给她几分薄面？有她给你当二把手，你能减轻多少负担？很多你处理不了的事，都可以让她去处理！
    女常委说：“你不是说文联没权没势，人家不把你放在眼里吗？现在得了这么个宝贝，你却不把她当宝？你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她？人家抢都抢不赢，你倒好，得了宝不当宝！”
    老胡似乎有点明白了，笑了笑说：“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呢？”
    女常委说：“说清楚，说清楚？你还要我画公仔画出肠吗？”
    她说，真不知你这脑子都想些什么？天天都想着写小说了？写小说也要分析人和事吧？人和事你都分析不清楚，你写出来的小说有谁看？
    她说，看你也不是那么傻的人啊！好多事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她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
    当初，她把老胡提到文联主席这个位置多少带有私人恩怨，想当年，还年青的时候，那大舅哥却拒绝了她对他的爱慕，因此，逮着机会，她总要出这口气，更别说会他妹夫当文联主席。哪想到，这个老胡，好模好样的，竟给她惹出这么多麻烦来，最后，还担心人家弄不死他，伸长脖子往人家绳索里钻！
    如今，她能向大舅哥低声下气吗？低声下气也没有用！左思量，右思量，还是觉得，杨晓丽是处理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女常委说：“你回去必须向杨晓丽认错。目前，只有她才能帮你！”
    她说，你跟富财的是是非非都不重要，别总纠缠着不放。现在，人家抓住你的把柄，仅这一样，就可以把你弄下去。你愿意被人家弄下去吗？
    她说，别再摆什么文人的清高。死到临头了，还清高什么？你自己愿意死，也要考虑那些你扶上来的人。你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有多少人扶你？先，你要对得起这些对你有恩的人。
    她说，知道你错在哪吗？知道你应该怎么向杨晓丽认错吗？要诚恳，要用真情打动她！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女常委把老胡训了一通，又打电话劝杨晓丽，说，还在生气呢？她说，我真不知昨天的事，真不知你为这事原来做了这么多工作。你一走，我就把老胡臭骂了一顿。他这人，也太不懂事了，太不知好歹了。她说，他已经承认错误了，跟我说了很多后悔的话。我对他说，你在我这说有什么用？你应该回去对杨书记，应该回去向杨书记认错。他向你认错，态度要不诚恳，你告诉我，我饶不了他。她说，不过，这事，你还是要帮帮他。他当那主席，怎么说也是市委常委任命的，怎么能随便什么人想把他弄下来就弄下来？这样的话，市委常委还有什么威信？以后，你们下面的领导还怎么开展工作？
    杨晓丽笑了笑，说：“我尽力吧！”
    女常委说：“你大胆去处理这事，我支持你！”
    杨晓丽在心里说，你算了吧！别在我面前摆常委架子。我要你支持？你支持能有多大力度？大舅哥未必会把你放在眼里？
正文 第1479章 夹起你的尾巴
    老胡知道他可能因此丢掉那顶乌纱帽，知道杨晓丽可以帮他摆平这件事，他就再也清高不起来了。他在杨晓丽的办公室里，哈着腰对坐在大班椅上的杨晓丽说，杨书记，这都怪我，怪我没听你的话。他说，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的错，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就被那富财给算计了？说到底，我这人就是老实心太诚啊！他说，以后，在工作中，你会更加了解我这个人，会知道我这个人非常好相处。以后，你有什么建议意见，我完全接受绝无二话。
    杨晓丽想，这老胡，你说他完全是书呆子不懂人情世故嘛！又还懂得孰轻孰重，懂得说自己是老实人，懂得说接受你杨晓丽的建议意见绝无二话。这不是也在玩你吗？让你以为你这二把手可以凌驾在他头上，忘乎所以地去帮他做事！
    她说：“这事我并不想管，刚才女常委又给我电话了，所以，看上常委的面子上，我暂且帮帮你，但是，现在是一种什么状况，你完全清楚。因为你不听我的劝，已经把自己*到绝路上了，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医好医不好就看你的造化了。”
    她叫秃顶主任进来，叫他约大舅哥。很快，秃顶主任就来回话，说大舅哥今天没时间。杨晓丽问，你没说是我约他吗？秃顶主任说，我说了，说是你杨书记要见他。
    老胡一直坐在那里，见秃顶主任约不到大舅哥，就说：“那就约约富财。”
    杨晓丽没理他，要秃顶主任拨打大舅哥的手机，说，我亲自约他。电话一通，秃顶主任便把话筒递给杨晓丽。杨晓丽接过话筒说，我是文联的杨晓丽。又补充了一句，刚调来的。李常务市长的爱人，应该听说过吧？
    大舅哥忙说：“听说过，听说过。”
    杨晓丽说：“有点事，想约你谈谈。你看我是现在过去你那谈呢？还是下午过去？”
    大舅哥说：“你杨书记定吧？你现在有时间，我们就现在谈，你下午有时间，我们就下午谈。”
    杨晓丽说：“现在谈吧！我现在在文联，这就过去。”
    大舅哥说：“晚半个小时吧！我现在在外面，这就回办公室。”
    放下电话，杨晓丽对秃顶主任说，你跟我一起去。也不看老胡一眼，就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杨晓丽已经不是以前的杨晓丽了。以前，她总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总担心人家说她因为李向东才怎么怎么样！现在，她认为，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利用不挥？有巨人的肩膀为什么不站上去？为什么还要傻乎乎地跟人家在起点线上赛跑？你杨晓丽不是李向东的老婆，女常委会要你处理这事吗？你杨晓丽不是李向东的老婆，那大舅哥会见你吗？秃顶主任为什么约不到大舅哥？那是要你杨晓丽亲自给他电话！
    大舅哥比杨晓丽还晚一步回到区政府大楼。他是认识秃顶主任的，在后面见秃顶主任跟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在等电梯，便知道是杨晓丽了，急走几步，说，是杨书记吧？杨晓丽回过头来，见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很热情地伸着手奔过来，心里多少知道他是谁了。
    秃顶主任忙介绍道：“这是区委书记。”
    杨晓丽还没开腔，大舅哥就笑“哈哈”说，你怎么比我还先到了。杨晓丽半真半假地说，心急啊！她说，刚到青山市，屁股还没坐热，就遇到这种事，李向东昨晚还对我说，这是在考验我！看我能不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大舅哥装糊涂，问：“什么事啊？李常务市长也惊动了？”
    杨晓丽说：“进你办公室再谈吧！”
    进了办公室，让坐倒水冲茶，等大舅哥坐定了，杨晓丽才说，我们老胡主席和你妹夫富财主任的事你应该清楚吧？大舅哥说，这两个家伙，以前，好得像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又变得水火不容了。他说，杨书记是为他们的事来找我？这事连李常务市长也惊动了？他说，李常务市长工作那么忙，为他们的事劳心不值！他说，看来杨书记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人，这点小事都上心了。你是不了解他们，以后，你呆久了，就觉得正常了。这两个家伙，就像小孩子打闹一样，隔个三几天，总闹一闹，闹过又没事了，应该不会影响工作的！
    杨晓丽不让他打太极，直接问：“昨天生的事你不知道吗？”
    大舅哥愣了一下，问：“昨天生什么事了？”
    杨晓丽笑着说：“看来，你还真不知道。”
    他对秃顶主任说，你向区委书记汇报一下吧！简短一点，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秃顶主任直起腰，用二三分钟的时间把短信事件说了。大舅哥的脸色便凝重了。
    他问杨晓丽：“你的意思是……”
    杨晓丽说：“目前，这事还控制在小范围内，如果，传出去，影响非常不好。”
    大舅哥点头说：“是的，是的。”
    杨晓丽说：“他们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不说了，就这事而言，所有的错都在老胡这边。有什么恩怨？可以通过组织解决嘛！想不到，他竟采用这种莫明其妙的方法。”
    大舅哥说：“这个老胡也真是……太不成熟了！”
    杨晓丽说：“昨天，我就跟富财谈过了，他态度很坚决，绝不放过老胡，一定要把老胡告上法庭。都是政府部门的领导，闹起来影响都不好。听说，富财很尊重你，很听你的话，我们希望你帮着做做工作，就不要太认真了。”
    大舅哥说：“我尽量吧！”
    他说，这两个家伙，闹了十几二十年，真要化解，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这事又闹得那么严重，我可不敢保证能说服他。
    他说，富财那家伙，也不是什么都听我的。
    杨晓丽说：“那就劳烦你了。”
    大舅哥说：“怎么这么说呢！这是我应该做的，怎么说富财也是我妹夫，自家人。劳烦你才是真的！”
    杨晓丽笑着说：“我这是工作，受女常委的委托来处理这事。”
    她哪知道女常委跟大舅哥年青时的事，哪知道提拔老胡时，他们之间还有过争斗。
    大舅哥面色很平静，说，你们那边也做做工作吧！我们双管齐下。不过，这事老胡不认个错也说不过去。
    杨晓丽说：“当然，当然。”
    表面看，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但杨晓丽心里明白，大舅哥只是在应付她。本来，就没想这第一次见面就能解决问题，也想到大舅哥会装糊涂。因此，她只把这次见面当着打打招呼，下一次见面，才考虑如何解决问题。
    回到单位，老胡马上就过来了，显然，他迫切希望知道进展情况。他问，谈得怎么样？杨晓丽摇头说，不怎么样！老胡说，他一点面子也不给你？杨晓丽问，如果是你，你会给我面子吗？如果，被公安带走的是富财，你会放他一马吗？
    老胡哑口无言。
    杨晓丽说：“大舅哥完全愿意帮忙，但能不能劝得了富财，就不知道了。”
    老胡说：“还用劝吗？没有他撑腰，富财不可能那么猖狂！”
    杨晓丽说：“以后你说话注意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乱说。你有什么证据？你怎么知道他撑富财的腰？”
    她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说不定哪一天，我会放弃。
    她说，我不是危言耸听！
    她一点不给他面子，我杨晓丽办事，用不着你指三道四，有能耐你自己去办去找大舅哥？还有一点，她要让老胡夹起尾巴，我帮你办事，你不夹起尾巴，以后，那尾巴还不翘上天了？
正文 第1480章 谁败诉还不一定呢
    杨晓丽第二次见大舅哥还是在他的办公室，但这次是大舅哥主动约的她。他在电话里说，本应该到你那去的，想来想去，觉得你到我这来更好一些。我这边较安静。杨晓丽知道他说安静的意思，文联的人都在关注这事，大舅哥出现在文联太招耳目。
    大舅哥说：“我跟富财谈过了。”
    他说，他说了老胡许多不是。当然，那些是是非非的东西，各有各说法，我不评价谁对谁错，但这一次，老胡也太过分了。
    他说，他怎么可以叫人那样的信息呢？如果，不是公安证实是他们干的，我还真不敢相信。文联正副主席竟干出这种事！还是什么文化人，那素质比普通老百姓还不如。
    他说，我跟富财说了，要老胡向你认个错总可以吧？他说，老胡不会的，老胡不会向他认错。他说，他也不是真想告老胡，倒是希望老胡能向他认错，所以，知道他不会认错，才说要告他吓吓他。
    大舅哥说：“我跟你杨书记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富财的真正用意，希望你自己知道这个用意就好了，别让老胡他们知道。”
    他说，我知道你是真心要化解他们的矛盾，心里一定很焦急，才跟你说真话。如果，老胡知道了富财的真正用意，他就更不会向富财认错了。
    杨晓丽说：“谢谢！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大舅哥说：“当然，一开始，富财也没有跟我说真话，我也认为他真要告老胡他们，跟他说了很多道理，很多利害关系，他才把真正用意告诉我。”
    他说，这样看来，富财也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还是很明白事理的，但老胡这次做得太过分，他再不认错的话，以后，真不知还会闹出什么事。
    他说，我个人觉得嘛！老胡不认错也不行！
    杨晓丽有点不相信大舅哥的话，那天，和富财谈话时，他还誓言旦旦，还不上法庭誓不罢休，现在怎么就变味了？不像是一个人的思想和行为了？
    她问自己，有没有这种可能？大舅哥觉得富财这么硬撑下去，自己压力会更大，只得改变策略，选择退让一步，不再告老胡了，只要老胡认个错。当然，他不好明说自己退让了，就谎说，本来就没有真想要告老胡。这样，对富财似乎也好，说明他并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
    杨晓丽问：“你认为，老胡如何认错才合适呢？”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她要弄清楚怎么个认错法？这里面可能设有圈套，比如，要老胡在太公开场合认错，要老胡用书面认错。太过分也是不行的！
    大舅哥“嘿嘿”一笑，说：“当然是彼此都能接受的形式吧！”
    杨晓丽说：“你认为，什么样的形式彼此才能接受？”
    大舅哥也很狡猾，说：“你还是回去跟老胡他们商量吧！”
    他说，这事我只能管到这里了。为这事，我把家里人都给得罪了，我小妹，我父亲母亲都骂我，骂我手肘往外拐，不帮自己人不说，还帮外人。
    他说，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难处。
    杨晓丽说：“理解，我理解。”
    大舅哥转身退出了。他不但没得罪你杨晓丽，反而，还让你欠了他一个人情，他告诉你，富财不会告老胡。
    但是，真的就不会告上法庭吗？
    杨晓丽想，那也未必。在认错的形式上，不能达成一致，问题还有可能又回到最初开始那样！
    有一点却是清楚的，大舅哥又可以退到幕后，运筹帷幄地当隐形*手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大舅哥说的没错，认错是肯定的。”
    他说，你现在只强调占理的一方怎么怎么样？理亏的一方你要求过他们要怎么样了吗？先，你要要求理亏的一方，至少也要向人家认个错吧？
    他说，你连错都不认，你要人家原谅你？你说，可能吗？
    杨晓丽说：“我总觉得，认了错，他们也未必会放过老胡他们。”
    李向东说：“你们连认错的姿态都没有，就更理亏了。”
    他说，他们要求的形式太过分，组织就有理由介入了。
    他说，我说的组织不是你们文联。即使希望市委办去做富财的工作，市委办也会配合你们做富财的工作，现在这种状况，市委办是不会帮你们的。
    杨晓丽这才恍然大悟，想自己考虑问题怎么就没那么全面呢！还想着明天再找富财谈，向他了解认错的形式呢！要谈也是先跟老胡他们谈，看他们可以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向富财认错。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老胡时，他的态度却出乎她意料。
    老胡说，我绝对不会向他认错！他要告就告吧！告上法庭，还不定谁败诉呢！
    老胡说，法庭总得弄清前因后果吧？无缘无故的，我老胡会做出那种事吗？他不做初一，我会做十五？
    老胡说，他到处说我的坏话，很多人都听见的，要找证人，伸手就能抓一把。。检察院查文联小钱柜的事，我也要抖落出来，我要让他老婆现在的单位领导都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什么事都防住她不信任她。我还要把他想当作协主席，干的那些勾当也抖落出来，让组织上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知道他的奸诈和阴谋诡计。
    杨晓丽哑口无言。没想到，这才一天的时间，老胡变化竟这么大，从一个败下阵来的懦夫，突然变成骁勇且貌似善战的武斗士！
    她说：“好吧！好吧！”
    说着，甩门离开了老胡的办公室。那一刻，她现自己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在整个事件中，你好心好意苦口婆心为别人，别人为什么不领你的情？
    她想，你太急了，太上心了。人家还没有感到绝望的时候，你就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即使冲出一条血路，人家也觉得你多余，或许，还会觉得你那么冲，反而把人家弄被动了。
    她想，你要让富财把老胡*到悬崖边，*得不跳崖不行了，才出手相助，那才有价值，至于，能不能救过来？又关你杨晓丽什么事？救过来，他会感激不尽，救不过来，你杨晓丽几乎就没有损失！
    下午，女常委的电话打过来了，客客气气地问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杨晓丽却不客气地说，我无能为力。女常委笑着说，是不是老胡又招惹你了？杨晓丽说，没有。是我自己认为，我没能力处理这件事。女常委突然严肃起来，说，晓丽同志，有些话可能不好听，但我还是要说。她说，虽然，我知道，处理这件事很有难度，但既然要你处理，你就不应该讲客观，你就应该想办法处理好。有困难可以商量解决嘛！有什么困难不能解决的？只要你相信组织，相信自己，就没有不能克服的困难！
    杨晓丽说：“目前，我没法跟老胡商量。”
    女常委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什么原因了，似乎觉得刚才那番话多少让杨晓丽知道她的厉害了，便不再板着面孔了，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说：“我就知道老胡又招惹你了。刚才问你，你怎么不说？弄得我误会了你！”
    她说，说吧！老胡又怎么了？
    杨晓丽说：“老胡并不怕人家告他！他似乎已经做好了上庭的准备。”
    女常委骂道：“混帐！这个老胡真够混帐的！”
    她连最起码的礼貌都忘了，直接挂了杨晓丽的电话。
    放下电话，女常委急着想赶去文联，哪知一开门，却被富财夫妇俩堵在了门口
正文 第1481章 演戏
    富财老婆一进门，就不停地抹泪，说常委，你要给我们做主。说我们的儿子这几天都不敢让他上学了，成天关在家里，但是，关在家里也不一定就安全，说不定，就有什么人冒充自来水的上门查电表，送煤气的上门送煤气。她说，你们不处理老胡，我们一家也不得安宁。
    富财便很不耐烦地说：“你靠点谱好不好？少说几句好不好？”
    富财老婆说：“你就是窝囊，自己家出了那么的大事，你大气也不敢出。人家欺负你，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你还说人家是好兄弟！”
    富财说：“你要不要解决问题？你要解决问题就不要说话。”
    富财老婆说：“我为什么不说话？我像你一样，你儿子命都没有了。那次，在街上差点被车撞，我就怀疑是老胡干的，你说什么也不信，要不是我跑到文联去骂他警告他，说不定还会有第二次。”
    富财对女常委笑着说：“你别听她乱说话。她这是气疯了！”
    女常委说：“你们和老胡之间的矛盾，我清楚，也正在想办法处理。但是，我相信，老胡不会那么没有理智，不会干杀人的蠢事！”
    富财说：“有时候，也怪不了我老婆。老胡和肖副主席短信的事谁想得到？这么下三滥的事也干得出来？”
    女常委说：“这事我正在处理。一定严肃处理！”
    富财说：“刚才，我们向常委组织部长反映这事时，他也说，文联是你分管的，你一定会严肃处理。所以，我们才过来的。想知道，你应该怎么严肃处理。”
    他说，我老婆说一定要上法庭告他，我对她说，组织上会处理他的，但她说，组织上怎么处理也不会撤了他。如果不撤的话，还是上法庭告他，要告得他当不了那个文联主席。我怎么劝也劝不住。
    他说，这些年，很多人都知道，我和老胡闹矛盾。他管不了我，但我老婆在文联工作了好些年，他就找我老婆的麻烦，让她受了很多气。那次，小钱柜的事，他就怀疑是我老婆干的，找了许多借口，把她从科长的位置上撤了下来。所以，我老婆说什么也不放过他，一定要借这个事，出出气！
    女常委想，我老婆，我老婆的，别拿你老婆说事。其实，这都是你心里想的？你想把老胡弄下来，自己好坐他的位置。你把组织当什么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把你大舅哥当神仙了，就那么神通广大。
    然而，她又不得不顾忌几分，老胡错得也太离谱，做掉他也不是没有理由，那大舅也有些人面，主席的位置空出来，跟她也不是没得一拼。
    女常委先得把他们稳住。她说：“处理一个处级干部是需要许多程序的，需要许多部门的，不是我一个常委能说了算。再说了，这总得有充足的理由，理由不充足是不行的。”
    富财说：“这个我懂。”
    富财老婆说：“既然这么复杂，就不要劳烦你们了，我直接到法庭去告他。他已经危害到我儿子生命安全了，我作为一个母亲，完全有理由告他。”
    一进门就抹眼泪的她，呈一副软弱无助的她，此时却变得坚强起来。她对富财说，我们回去吧！不要浪费常委的时间，不要影响常委的工作。说着便站了起来，也不管富财，自己先开门出去了。
    富财很无奈地摇头跟了出去。
    女常委很清楚，这是一出戏！要把老胡告上法庭的是富财老婆，一个为了儿子生命安全的母亲。你能说她什么呢？谁也不能说她什么！而把老胡告倒了，大舅哥再出面，把富财扶上去。你又能说富财什么呢？谁也不能说他什么！
    很显然，这出戏是大舅哥精心导演的。更让女常委不安的是，这出戏不知演绎了多少次。刚才，他们说了，才在常委组织部长那演绎了一回，会不会在纪委书记那也演绎了一回呢？以后，还有可能跑到市长书记那去演绎！
    她突然现，富财并不一定会上法庭告老胡。要知道，他真要告的话，法院那边也会知会她，有了这个理由，她再找富财的顶头上司，分管市委办的常委交涉，那边自然会找富财谈话，会要他撤诉。有什么事不能庭外解决呢？
    富财总要顾忌市委常委们对他的看法吧？
    大舅哥再有人面，也不愿意让市委常委们对富财有看法吧？
    她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演绎的这出戏，你对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能说他们什么？你叫分管市委办的那位常委出面说富财什么？人家也未必出面。你分管的文联出问题，你自己不解决，为什么要我出面解决？万不得已的时候，谁又会责怪自己的下属，谁又会让大舅哥难堪？这些年，大舅哥支持各常委主管的部门还少吗？只是没有支持她主管的部门而已。
    她只能还要杨晓丽出面化解这事。她才不管她有没有办法呢！
    女常委来到文联，直接进了老胡的办公室。
    她说，你又什么神经？真准备跟富财打一场官司是不是？
    她说，好啊！好啊！你去告他吧！你去当原告吧！你这脑子怎么就少根弦！当初，我怎么就看中你呢？怎么就让你当这个主席呢？你啊你啊！
    她说，人家才不会那么傻去法院告你，人家要去告你，还不让领导都觉得他闹事捣蛋吗？人家要向领导告状，通过向组织反映情况，用一种正常的手段来处理你。你干得那么多事，撤了你都不嫌过分！
    老胡愣在那里，脑子似乎一下反应不过来。
    女常委说：“你又把杨晓丽给得罪了是不是？她又跟我说不管这事了！”
    老胡的思维还停留在告与不告的话题上，问：“富财怎么不告我了？”
    女常委说：“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这还想不明白吗？”
    她说，平时看你这人脑子还算灵活的，怎么一遇到事，就拐不了弯呢？怎么一遇到事，就像个白痴呢？
    她说，先不谈这个事，你先说说，你又怎么杨晓丽了？
    老胡说：“她，她不是真心要帮我。”
    女常委心里跳了一下，问：“她落井下石？”
    老胡说：“可以这么说吧！”
    女常委说：“说具体的。我现在不太相信你的话了。”
    老胡说：“她为什么这么热心帮我呢？她是有目的的。”
    他说，你不知道，你要我向她认错的时候，她是一种什么态度？她简直就当我是一个小学生。她去大舅哥那碰了壁，我给她意见，她理都不理。今天又向我提出要求了，叫我向富财认错。我能向他认错吗？了不起打官司，谁打赢还不一定呢！
    他说，现在，她对我是步步紧*了。她要借这件事打压我，她要借这个事件让我完全听她的，从而，达到凌驾于我之上。
    女常委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你说他傻吗？他一点不傻，你说他少根筋吗？他竟然还懂得自己是一把手，还懂得如果在杨晓丽面前维护自己一把手的尊严！你早干什么了？你不招惹这么多麻烦，会把自己弄得那么被动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一把手的尊严？
    她说，你现在要搞清楚，你自己是什么处境？
    她说，没有人帮你，别说什么一把手的尊严，你连这位置都坐不住！
    她说，我告诉你，没有杨晓丽帮你，你这一关就过不了。你不听她的，你就别想能把富财的事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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