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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知道来者不善,王梓明紧张地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满手心都是汗水。《 书.M .o纯》他从猫眼里观察着门外这两男一女,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发出一点点响动而暴露了自己。他敢肯定,那两个缩着脑袋的家伙袖筒里掖着的,不是刀就是枪。至于那个穿着黑皮衣有着黄色波浪卷发的妖冶的女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这哪像是来和他做交易的?这不明显是想要他的命吗!王梓明这时候才开始后悔自己此行真的是太鲁莽了些,要是能有个人照应多好。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没有把真实的房间号告诉对方,否则后果就无法想象了。
那女人敲了一会门,见没有反应,竟然模仿起酒店服务员飘着嗓音说:服务员,请开门!一连说了两遍。王梓明听得心惊肉跳,心说这些家伙还真是训练有素啊,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么好听的声音,还模仿的这么逼真,谁会对她有防备呢?喊十个门十个都得开呀。
女人又敲了一会,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片刻,朝两个男人摇了摇头。三人嘀咕了一阵,转身走了。
王梓明着他们从猫眼里消失,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里,仍旧不放心,又观察了足足有十分钟,确认他们已经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离开房门往里走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的双腿软绵绵的。
仍旧不敢开灯。在黑暗里坐了,王梓明觉得这个夜晚危机四伏,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诡异的味道。从笑笑提供的那段录音,可以听出那个神秘人物好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起码也有四五十岁吧,而今晚来的这三个人都很年轻,显然他们中间并没有此人。既然神秘人让带着钱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为什么躲在暗处不出面呢?从这三个人的人员构成,神态动作,模仿服务员骗门等一系列套路来,业务娴熟,手段老道,很有点职业杀手的风范。类似的镜头,王梓明只在电影里过。难道神秘人物是以提供录音为诱饵,把他骗到此地,然后像杀死雷黑子一样要了他的小命?王梓明有点不寒而栗了。
可自己明明是来送钱的呀,这些人这么**,放着真金白银不要,却要他的命?王梓明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忽然有了答案:会不会高洪又和这个神秘人做了一笔交易?
王梓明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感觉自己如一只早就被盯上的掉队的驯鹿,在荒原上如履薄冰地走着,前面遍布陷阱和猎人的枪口。怎么办怎么办?他在房间里困兽似的踱着步,心里一遍遍地追问自己。恐惧攫住了他的心。如果真如自己所料,这帮人的目的是要他的命,那么继续在此呆下去,显然是凶多吉少。故意报错房间号的伎俩,只能骗过一时,自己的身份信息都在服务台存着呢,很容易查出来。这个时候,王梓明倒怀念起张晓卉来。如果把此行的目的告诉她,她肯定会有更多的办法和手段。王梓明这才知道,和这些黑道人物打交道,自己显然还嫩的很,甚至连一只菜鸟都算不上。
三十六计走为上。王梓明意识到逃跑是当前唯一的出路。他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刚拿起那部小手机,它竟然刺耳地响了起来。王梓明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一甩手,手机啪嗒掉到了地上。这诺基亚手机真耐摔,不但没散架,还躺在地上一个劲地叫。王梓明犹豫片刻,捡起来,一来电号码,正是那个神秘人物的,毫不犹豫地按了拒接键。哪料不到秒钟,铃声再次野蛮地响了起来。王梓明想道,海中乌贼遇到天敌的时候都要放出一瓶墨水再逃,自己何不也放个烟雾弹再全身而退呢?想到此,他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依旧是呼哧声,好像对方有哮喘病似的。{免费 .o}紧接着就是阴森森的质问声:为什么不开门?
王梓明抑制着紧张情绪,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对不起大哥,我刚才报错酒店名字了,我在泰悦豪庭。钱我带来了,要不我去找你吧,你在哪?
对方一言不发,卡擦挂了电话。王梓明的后半句话是他临场发挥的,意图是打探一下对方对自己的话的信任程度。可对方半个字都没多说,这让他又惴惴不安起来。会不会他们已经查到了自己的真实房间号,知道自己在说谎?王梓明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再也不敢怠慢,干脆关了手机,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确定安全后,拉开门闪身走了出去。
他的直觉是,刚才那三个人并未走远,很有可能在什么地方潜伏着。所以他不敢乘电梯,害怕和他们狭路相逢。走楼梯下到一楼,他也没有去办理什么退房手续,而是躲在一个廊柱后面观察了一番。大厅里有几个人在办理入住手续,其中还有两个黄毛老外,一男一女,女的身材高大,****,一匹大洋马似的。休息区里,有个女孩在沙发上坐着杂志,书遮着脸,不清面目。不过王梓明从衣着上判断,她不是刚才敲门的那个女人。
来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王梓明刚想迈步走出去,见从旁边小门里走出一男一女来,连体婴儿似的搂抱着,上了电梯。这会不会是酒店的后门?王梓明试着从这扇门出去,原来后院是停车场。他沿着墙根向停车场大门口走,心里暗暗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妈的幸亏过几部系列的电影,学到了一些基的反特技能,要不早就成了别人碗里的菜了。
出了大门,街上车水马龙。北京就是比万川大啊,这么晚了街上还这么多车这么多人,难道首都的人民晚上都不睡觉?还有,北京的女人是很耐冻的,这么冷的天还有人穿裙子,露着大腿。
王梓明站着想了想,算了,别欣赏风景了,还是赶紧到火车站,买张票逃回万川吧,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有性命之忧。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在万川,在槐河有那么多亲人,生活真的很美好啊。他有点归心似箭了。
酒店离火车站并不远,但他还是决定打的,这样安全些。刚有这个想法,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就缓缓开了过来。王梓明到是个女司机,就放心地扬起了手。
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来,女司机朝他微笑着,探身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王梓明坐出租车是从来不坐前面的,但不想冷落了首都人民的热情,就在前座坐了下来,模仿者京片子说,去火车站。
女司机说,不好意思,我刚从车站过来,前面发生交通事故堵车严重,我们只能绕道。王梓明料她一个女人也耍了不了什么奇的花招,大不了兜个圈子多收点车费,再说女人长相也不错,车里的空气也很好闻,就说,绕吧。
女司机的车技相当了得,擅长的是急加速和急刹车,车子如条凶猛的鲨鱼游弋在车流中。王梓明怀疑她有可能是f退下来的赛车手,心里暗暗佩服。悄悄去观察她,她侧脸相当漂亮,高鼻梁红嘴唇,眼睛亮闪闪的着前方,很有气质。心想这么漂亮的女人开出租车,真是屈了才了,应该去拍av嘛。女司机感觉到王梓明在她,回眸一笑,王梓明就觉得这车租车上的旅程要比火车上强好多倍。
穿过几条街,上了一座高架桥。王梓明肚里的那包康师傅被女司机激烈的驾驶搞的有点蠢蠢欲动,开始反胃起来。就对她说师傅你开稳一点。女司机又是一笑,说怎么,胃里不舒服了?坚持一会,马上就舒服了。王梓明有点转向,问她说火车站还有多远?女司机说,马上到。
其实王梓明的意思是多转一会也行,不一定非得马上到。车子下了高架桥,驶上了一条修的柏油路。走了一阵,王梓明觉得路上的车子和行人越来越少,往车窗外了,可以到田间农舍里的灯光。心想这个弯子绕的也太大了点吧?根据这个车速,这一会起码走出有三十多公里了。女司机说他们是在往东走,但王梓明觉得车子明明就是在往西开。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女司机,说师傅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女司机说你别叫我师傅,难听,叫我美女,现在这个流行。
王梓明有点傻了。这都是哪里的事啊,在北京打个出租车都要发生点什么事情?他想这个女司机已经兜了自己多少钱了,却吃惊地发现,这辆车并没有计价器!再刚才的空车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没了。天,这是一辆**!
王梓明又麻了。眼见得路上已经没了行人和车辆,眼见得车速越来越高,他再也沉不住气了,说停车停车,我要在这里下车。女司机他一眼,说帅哥,难道你不想和我多呆一会?你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这夜色多美好,多浪漫啊。
女司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尾音有点往上飘,很像酒店服务员。也很像那个模仿服务员叫门的女人。
什么?那个模仿服务员叫门的女人?王梓明脑海里电光石火地一闪,出现了那个一头黄色波浪,穿着黑皮衣的**女人。猛侧身一,我靠,不是她是谁!
王梓明被这个发现吓坏了。就觉得身上的血液都结了冰,流不动了,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女人转过脸朝他笑笑,笑的很好,眨下眼睛说,你真帅。王梓明却没有心情和她调情,感觉她是只母猫,而自己只是只老鼠,在被吃掉之前被迫和猫做着后的一场游戏。
但王梓明不愿意就这样被吃掉。他要做后的努力,即使是徒劳的,也不能坐以待毙。女人应该比男人好对付些吧。想到此,他又重鼓足了勇气,对女人说,我见过你,就在刚才,在格林豪泰。
女人呵呵地笑了。她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放肆地伸过来,在王梓明脸上摸了一下,说好孩子,眼神真好。你还挺聪明的,知道故意报错自己的房间号,让我好敲门,手指都敲疼了呢。
女人说着,撅着嘴巴了王梓明一眼,很委屈的样子。
事到如此,王梓明反倒不害怕了,说,我有一点不明白,我是来和你们做交易的,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感觉你们就是想要了我的命。
女人哈哈地笑了,说,我就说吗,王先生是个聪明人。做交易不假,不过你可知道,你就是这次交易的标的?
王梓明彻底明白了。来自己真的是中了高洪的圈套,千里迢迢来自投罗网了。高洪这一招也真是高,不在槐河对他下手,而是让他心甘情愿地跑到北京,自动跳到别人的案板上被宰,正好可以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高洪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在翘首企盼,等着他的好消息?
绝对不能让高洪这个兔崽子得逞!王梓明愤愤地想到,哪怕是死,也要拉上他来垫背!
可是当务之急不是对付高洪,而是如何脱身。打开车门跳下去?车速这么高,跳下去等于是送死。抢过方向盘?王梓明刚想到这里,那女人忽然对他笑着说,你可别打算抢方向盘啊,那样咱们都得死,我还没活够呢。女人说着,从皮靴里抽出一把带着锯齿的匕首来,放在了驾驶台的左角。
王梓明知道,来武力好像已经不行了。这个女人别外表挺温柔,说不定是身怀绝技,自己根不是她的对手。你的那些女搭档,哪个不是杀人机器。想到这里,就想和她交流一下,有没有什么希望。他了一眼那把匕首,说,既然你们的目标是要我的命,你干脆现在把我杀了得了,还要把我往哪里带呢?耽误功夫。
女人说,想杀你的话,在酒店就能搞定。我们已经查到了你的房间号。不过老大临时改变了主意,想见见你。王梓明说,那个总是呼哧呼哧的就是你们老大?女人说,你真的很聪明。王梓明趁他说话的当儿,悄悄用手拉了一下车门拉手,发现车门已经被锁上了。
汽车拐上了一条没有路灯的路,四周一片漆黑。王梓明眼睛着前方,余光却落在驾驶台左角的匕首上,计算着抢到它的可能性。女人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回头了她一眼,说老实点,你不是我的对手。
再这样走下去,显然是死路一条。必须采取点行动了,王梓明想。
车子开始颠簸,路面变得坑洼起来。女人不得不放慢了车速。王梓明觉得,机会来了。他暗暗运气调息,右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想象着女人被揍得满脸开花的惨象。要说打碎这张漂亮的脸蛋也真是可惜了点,他还真有点下不去手。但现在的斗争很残酷,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容不得怜花惜玉了。趁着车身的一次颠簸,王梓明忽然爆喝一声,用浑身的力气挥起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女人右太阳穴打去!
女人早有防备。头一偏,躲过王梓明的拳头,伸手叼住了他的手腕。王梓明觉得她的手不是手,而是一把钳子,要把自己的骨头都捏碎了。他疼得紧咬了牙关,脸都变了形,身上的汗水忽地冒了出来,刚刚积攒起来的力量瞬间化为乌有了。女人哈哈地笑着,说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你非得亲自试验一下啊。手一推,把王梓明又推倒在了座位上。王梓明变成了一头困兽,又是一声怪叫,扑上去伸手去抢那把匕首。女人开着车,也不他,右手一挡,王梓明的手离匕首就差几厘米远了,就是够不着,急得直叫唤。女人的手一翻转,扑拉一声,准确地锁住了他的喉咙。王梓明像一台断了油的发动机,浑身瘫软下来。女人冷冷地说,你太不老实了,睡一会吧!说着松了手,没等王梓明喘口气,就在他脖子上猛劈了一掌。王梓明就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王梓明觉得耳朵里奇痒,想睁开眼睛,又觉得眼皮像大山似的沉重,只是眼珠骨碌了一下。听得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醒过来了吧,我这个方法绝了!有两个男的随声附和道,波妹果然厉害,还以为你出手太狠把他报销了呢。
王梓明费力地睁开眼,先到是一张笑脸,像没对好焦似的,不太清晰。渐渐清晰了,是刚才那个女司机,笑靥如花,很漂亮。她手里捏着一根头发,在他耳朵里捻着,趴在他脸上说舒服吧?给你免费掏耳朵呢。王梓明动了动嘴唇,没吱声。那女人说好了,既然你醒过来了,服务结束。
王梓明发现自己靠着墙坐在地板上,头昏昏沉沉的,浑身像是散了架。他抬眼了,到了在酒店猫眼里到的那两个男人,不过帽子都摘掉了,一个光头,一个留着寸发,两人脸上都是笑眯眯的表情,这与王梓明想象的有点差距。职业杀手都应该很冷酷的,这三个人怎么上去儿儿戏戏的?又觉得两条胳膊很疼,想活动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牢牢地铐在墙壁里突出来的一根钢管上。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听得其中一人说,大哥上来了。王梓明打起精神,到两条汉子抬着一张轮椅进了门。轮椅上,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还未说话,先听到了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TOP Posted: 03-31 14:43 #27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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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明万万没想到,电话中那个阴森恐怖的声音原来就是这个耄耋老头发出的。{免费 .o}他年纪至少在六十岁以上,下巴很短,长着一个硕大的酒糟鼻,眼皮似乎有点抬不起来,但就是那双半睁不睁的眼睛里,射出的光却贼亮贼亮,有点像猫头鹰,让人不寒而栗。
这老家伙显然有哮喘病,即使不说话,喘气的声音也很响,就是王梓明在录音听了百遍千遍的呼哧声。他用手转动轮椅,逼近王梓明,车轮几乎上到了他身上。王梓明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他这副尊荣吓到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老头双眼刀子似的逼视着他,也不说话,好像在认真研究他。半天才用发自地狱般的声音说,很高兴见到你,年轻人。
这句话来应该是很客气的,却让王梓明觉得毛骨悚然。他心里清楚,他也可能是受欢迎的,但却不是这帮人请来的客人,而是他们捉来的一条鱼,鱼鳍什么的都已经被剪掉了,鱼鳞也刮了,就等着开肠破肚了。此时此刻,任何胆怯或懦弱的表现,都会让对方更加鄙视自己,认为他们杀死只不过是头贪生怕死的猪狗而已。既然站着跪着都是死,何不表现得有气节些?想到此,王梓明坐直了身子,很轻蔑地冷冷一笑,说,我还以为你们道中人都是讲义气的,没想到竟然也是些鸡鸣狗盗之徒!
那老头丝丝拉拉地笑了,痰气很重。笑罢,向王梓明翘起大拇指说,小子,有种。我纵横江湖几十年,如果不讲道义的话,早就被对手吃掉了。正是因为我讲道义,所以才要抛出诱饵,把你这条鱼引诱到这里----我得完成雇主的委托啊。
王梓明在来北京的火车上就曾有这样的疑问:自己这次千里走单骑,是钓鱼呢还是被鱼钓呢?目前来,答案已经有了。他想验算一下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就哼了一声,说,我没猜错的话,你那卑鄙的雇主就是高洪,他对你的委托,就是要我的命。
老头又是一阵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被称作“波妹”的女人赶紧上来给他捶背。王梓明了她一眼,她正着自己笑,胸部果然够大,把皮衣撑出了两个鼓鼓的大包,难怪被叫做波妹。老头笑足了,咳出一口痰来,一个汉子刷地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来,跨上一步,放到老头的嘴巴下接了,又拿出另外一方手帕给他擦嘴。王梓明得直恶心,心说你这个老不死的猫头鹰。
猫头鹰收住笑,不紧不慢地说,来你是我办过的聪明的人了。我来以为这个道理还要向你解释半天呢,没想到你悟性这么高,一点就透。老头说着,伸出一根干枯的指头,那指头上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戒指。他用这颗红宝石指点着王梓明说,告诉你,你的命肯定是没了。到我这里的客人没有一个是走着出去的。我不妨在一个死人面前坦白一点,我这人有时候也确实挺卑鄙的。比如这次,我就想两头夹菜,雇主的钱我要,你的钱我也要。
王梓明心想,来这就是他们要把他带到这里的目的了。这些家伙说的再冠冕堂皇,还是脱不了一个钱字。他尽量学着革命党人就义之前的神态,朗声说道,要命拿去,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做梦!
老头晃着红宝石说,o,o,o,o。年轻人,我劝你先不要过早下结论,说不定明天你还会求着我把钱拿走呢。现在我稀罕你的钱,说不定改天我就不稀罕了。说着,转脸波妹。波妹拿出一张银行卡来,说大哥,他只带了这张银行卡。
老头结接银行卡把玩了一番,掂了掂说,挺有分量的嘛。告诉我,卡里有多少钱?我听听,够不够买你的命?
王梓明不他,把脸转向一边,没好气地说,卡里一分钱都没,是张空卡,我的命也一文不值,你着办吧。
老头的那张老脸耷拉下来,说,我还没见过要钱不要命的主。你是聪明人,这个道理你应该能想明白的。给你一夜的考虑时间吧,明天早上我过来听你一句话----我对你已经很仁慈了。老头说完,扬了扬手,上来两条汉子,把他连轮椅扛起来,出门下楼了。
老头出去后,王梓明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是汗水。不过他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起码给人的感觉自己是条汉子吧。这个“人”,主要指的是波妹。男人都是死爱面子的,特别是在美女面前,王梓明也不例外。他搞不明白的是,像波妹这样一个有着漂亮脸蛋和诱人身材的女人,竟然会从事这种打打杀杀的职业,和这些垃圾们为伍,也真是明珠暗投了。去做个二奶多好,两腿一张,无限风光。正这样想着,光头上来踢了他一脚,恶狠狠地说听见了吧?我们老大说话算话的,明天早上再不说出银行卡密码的话,你就可以带着这些钱进坟墓了。
王梓明这也不是第一次被绑架了,所以他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知道不要轻易去激怒对方的道理。虽然这一脚正踢在他小腿上踢的生疼,他并没有叫出声来,只是咬着牙,冷冷地着光头。光头显然不喜欢他的目光,说你丫还挺来劲啊,信不信我让你跪着叫我大爷?说着就要再次动手,被波妹制止了,说算了算了,别在他身上练手了,你俩下去睡觉吧,今晚我着他。光头坏笑着说波妹,不是你上这小子了吧,临死还要抽他两管子?波妹瞪着眼睛说,滚你妈的蛋!
两个家伙好像挺怕波妹的,悻悻的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了波妹。王梓明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点,毕竟这个女人虽然有两下子,不像其它汉子那么凶,说动手就动手。波妹走上来,在他面前蹲下来,研究外星人似的他,说,可惜了。王梓明也不接她的话,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波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笑嘻嘻地说,你这张脸,女人一定喜欢的,估计没少糟蹋女人吧?王梓明被她摸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想一把推开她,无奈手被结结实实地在背后铐着,动弹不得,只好愤愤地盯着她说,可惜没机会糟蹋你了!波妹哈哈地笑,说,这不会是你后的一个心愿吧?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满足你呢。王梓明没心情想那个事情,着活色生香的波妹,心想现在正是个策反的好机会,有没有用言语打动这个女人的可能呢?说不定这真是他后的机会了。想到此,就摇头叹息一声,说,波妹,我真为你惋惜。波妹说哎呀,你怎么也叫我波妹啊,你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吗?王梓明往她胸上了一眼,说当然知道。只可惜你这么漂亮一个人,却……
波妹伸手堵了他的嘴,说我的宝贝,留口气暖暖肚子吧。能策反我的人还在娘胎里呢。王梓明一听,有点泄气,心想这女人也真是猴精,一张嘴就知道要说什么,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波妹却有点淫性大发,竟然伸着舌头舔他的耳朵,说,我要是你,就不说出那张银行卡的密码。王梓明被她舔得半边身子麻酥酥的,说,为什么?波妹说,你不说还能多活两天,说了马上就得死。
其实这个情况王梓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既然进了这个魔窟,活着出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猫头鹰之所以没杀他,是惦记着他卡里的钱,只要拿到这些钱,马上就会对他痛下杀手。来要想暂时保命,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守着不说出那组数字,那个和张晓卉初次相识的日子。
不过波妹为什么要对他说这话呢?难道是她不想让自己早点死?王梓明觉得,唯一的希望还在波妹身上。不过很显然,在她面前使用武力,那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他已经领教过了。王梓明在大学的时候也是练过拳击的,没想到在一个女人面前竟然递不上招,这让他感到很憋屈。
从金庸的武打来,再厉害的高手都有命门,只要找到了他这个命门,就能轻易地置他于死地。那么眼前这个女人的命门在哪里呢?
波妹像条发情的母狗似的,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王梓明的耳朵,又去舔他的耳根。王梓明被她舔的难受,感觉自己正在遭受着奇耻大辱,猛一摆头,用额头狠狠地撞了她的脸,怒斥道,母狗!波妹被撞了个趔趄,忽然柳眉倒竖地发怒起来,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说让你小子不知好歹!王梓明只觉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地疼,嘴角马上有咸咸的东西流出来。妈的这娘们下手太重了。他此刻真想把这个**人剥光了,野蛮地摧残她一番,把她摧残致死!
波妹杏眼圆睁地盯着王梓明,到他嘴角的血,眼睛忽然发出奇异的光来,双手捧了他的脸,拿嘴巴去嘬那血,吸血鬼似的。王梓明被她这个动作弄得浑身发麻,想躲开,但她的两只手力大无穷,牢牢地固定着他的脑袋。正当王梓明觉得自己快要失去力气了,波妹又忽然用双唇堵了他的嘴,没头没脑地用力地吮吸起来。王梓明像一个遭到**的**似的,紧闭着牙齿,阻挡着她舌尖的入侵。波妹却伸手抓了他的头发,狠劲地扯。王梓明觉得自己的整个头皮都要被撕裂了,痛得忍不住要叫,刚张开嘴,波妹的舌尖就已经开始在他嘴里搅拌了。虽然是被动的,王梓明还是被刺激得有了反应。又想起那句至理名言:生活就像**,既然不能反抗,那就试着去享受吧。想到此,就门户大开了。波妹显然很满意他的这个动作,手往他裆上一抓,准确地抓住了他那物件。王梓明心想,来这个女人的名门,就在她两腿之间了。
在波妹的刺激下,王梓明的身体很配合地有了反应。女人抓了他的物件,惊叫道,哇,帅哥,你好厉害。说着,撕拉一声拉开他的拉链,把手伸进去握了,说,好烫。
王梓明眼这个**人已经发情,忽然产生了一个非常大胆,非常狗血,非常卑鄙的想法。那就是和她**,在**的过程中寻找脱身的时机!
想到此,他也开始主动配合起来,伸出舌尖在波妹嘴里一阵狠搅。波妹脸色开始潮红起来,把王梓明紧紧抱在了怀里。王梓明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烫,呼吸也粗重起来,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是不可名避免的了。到房间的东边靠墙放着一张床,就吐了她的舌尖,说,波妹,没想到我临死之前还有这样的艳福。你为什么不把我铐到那张床上去呢?这样你我都舒服点。
波妹这会竟然上去更漂亮了,完全像个女人了。她眼睛水湿地着王梓明说,你想开了?王梓明点点头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波妹在他嘴上又啄了一口,说,你是个聪明人。说着,从腰里掏出钥匙给他打开手铐,把他拉到床边,一把推倒在床上,捉了他的双手要往床头上铐。王梓明故意做出急不可待的样子,喘息着说波妹,不要铐我!你情知道我在你这里逃不出去的,我要放开手脚痛痛快快地做我今生的后一次!
波妹手里拿着手铐,显然有点犹豫。王梓明趁她犹豫的当儿,伸手抱了她,把她按翻在床上,双手直接捉了她的一双大胸,用力揉搓起来。波妹兽性大发,主动把拉链拉开,说我的乖,我们小声点,别让楼下的老大听见。王梓明捧着她的一双硕乳亲着,眼睛的余光却落在床头的手铐上。
王梓明是有着明确目的的,那就是把这个女人操个骨软筋麻,在她****的当儿对她下手。这就是她的命门所在。只不过高手较量的是盖世武功,他们的较量是男女床事。所以他抖擞精神,亮出手段,把这个女人插了个娇喘连连,身子软的像根面条,大呼过瘾。眼她已经吃不消了,王梓明还不放过她,把他双手捉了按在床头,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璀璨。波妹此刻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闭着眼睛说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王梓明时机已到,在**的当儿,悄悄拿了手铐,卡擦卡擦两声,把她的一只手铐在了床上。极度满足波妹这时候的反应已经迟钝了,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擒。王梓明抽身出来,腾地跳到了地上,迅速穿好裤子。波妹这才醒悟过来,猛地坐起身来捉他,无奈手被牢牢地铐在床头。她大惊失色,开始尖声大叫起来。王梓明推开窗户,也不管下面是什么情况,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
还好,他所在的只是二楼,窗户下竟然是松软的麦田。王梓明站起身,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北边远处灯光比较集中,撩开长腿向北跑去。刚跑出几十米,后面就有三四条黑影追了上来。
王梓明害怕他们有枪,尽量冒着腰,迂回着跑。果然不出所料,听得后面砰的一声,紧接就是啾啾鸣叫着的子弹从他身旁飞过。这应该是猎枪的散弹吧,王梓明这样想着,跳进一片小树林里,借着树木的掩护,狂奔起来。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树枝给扯掉了。
跑出树林,前面是一条公路。王梓明刚翻上路基,身后就又响了一枪。他感觉右手有点麻木,抬手了一下,满手掌都是血,显然被散弹击中了。
一辆汽车亮着刺眼的大灯开过来,王梓明飞身冲到路中央,张开了双臂。汽车的速度太高了,司机虽然来个急刹车,但强大的惯性还是把王梓明撞飞起来。王梓明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很舒服的感觉,然后世界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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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明真的飞起来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团空气,随心所欲地漂浮在这座城市的上空,自由自在地俯瞰着这大地上的一切:城市的灯火,马路上的车流,急匆匆往家赶的人们,以及一间间亮着灯光的窗户。他发现自己的视力竟然出奇的好,虽然是暗夜,却可以清清楚楚地到躺在马路上的自己。那家伙正朝天舒舒服服地摆着一个大字,头部正在往外冒血。他到,撞倒他的,是一辆崭的宝马越野车,无牌照,大概还没来得及上牌吧。司机并没有下车,而是在短暂的犹豫后,后退几米,打转方向从他身边疾驶而过了。王梓明并不怨恨这个逃逸的司机。明明是自己往他车上撞的,怎么能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呢?那太不厚道。
他还到,刚才追赶他的几个家伙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光头手里是一支雷鸣登猎枪,枪管被锯短了。几个人并没有靠近,而是远远地伸着头了躺在地上的他,转身逃走了。
走吧走吧,不管怎样,总算摆脱了你们这些杀人恶魔了。还有那个呼哧呼哧的猫头鹰。妈的那张银行卡就送给你这个怪物玩吧。哈哈,也不知道这会赤身**铐在床上的波妹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没完全褪下去呢?王梓明这样想着,不禁哑然失笑了,很满意自己的恶作剧。
有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有人走上来弯着腰他。渐渐的,他被好几个人围了起来,好几辆车停下来,人越来越多,这个路段有点塞车了,司机们滴滴地鸣着喇叭,显得很焦急很没耐心。王梓明觉得有点惭愧,耽误大家出行了。有个中年男人掏出手机,拨打了,对着话筒说,对对,马连道路,驾校这边。流了好多血,可能已经不行了。
王梓明很感谢这个打急救电话的男人,虽然他上去并不富裕,只骑了一辆自行车。这是他这次来北京,唯一感到欣慰,唯一感到温暖的事情。这世间,还是好人多啊。他感叹道。不过那些为非作歹之徒,可能也是为了生存吧,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法则,说到底,大家都不容易。王梓明这样想着,忽然间好像大彻大悟了。哈,这世间的恩恩怨怨,纷纷扰扰,其实都挺无聊的。太多的人,只是在和自己过不去。所谓的心结,只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首都人民的办事效率真高。不到十分钟,警车就呼啸而至。警察吆喝着人们后退,然后很熟练地拉起警戒线,有人上来查他的伤情,有人忙着对他拍照,闪光灯很亮很亮。王梓明借着闪光灯,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肤色竟然这么的白,真的就像一张纸。
很快,救护车也乌拉乌拉地鸣叫着,闪着红蓝的灯光急速赶到了。车辆和人们都主动为救护车让道。到这些,王梓明有些感动。对于这个偌大的城市来说,他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外乡人,在午夜时刻,喋血在这冰冷的街头。但此时此刻,显然有很多陌生人都在关注着他的命运,尽管其中不乏一些热闹的。热闹就热闹吧,自己不也做过这样的客吗。
王梓明不想再警察如何处理事故现场了,他对救护车更感兴趣,很想这些急救人员是怎么处理伤员的。
救护车在离他七米的地方停下,车灯直直地照着大大咧咧地躺着的自己。从车下来四位穿着亮绿工作服的救护人员。其中两位是女性,一个带着手套和口罩走在前面,可能是医生吧;一个护士提着两个急救箱跟着她,那箱子亮闪闪的,很漂亮。她们身后,是两个帅气的小伙子,手里拿着蓝色的担架。
女医生不慌不忙地在他头部蹲下来,左手从兜里掏出一小手电,右手翻了翻他的眼皮,用手电照了照。然后凑到他耳朵旁,大声说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标准的北京口音,很好听。
地上的王梓明显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空中的王梓明不想让女医生失望,大声说,我叫王梓明!但女医生好像没听到,又问了他两声。王梓明提高声音回答了,但下面的人好像耳朵都突然失聪了,没有一个人听到他说话。这让王梓明感到自己很孤单很无助。女医生招招手,两个小伙子把担架在他身旁放了,然后一个抬头一个抬腿,女医生很熟练地抓了他的皮带。三人喊个,王梓明就从地上到了担架上,地上只留下一滩粘稠的血。王梓明仔细了,和猪血差不多。
其实说实在的,此刻,王梓明对那个躺在地上的自己已经失去兴趣了。就像一条蛇面对自己褪下的皮,虽然依旧华丽,但一眼也不愿多。他无动于衷地着自己被抬上救护车,救护车急速地调头,呼啸而去了。
警察勘察完了现场,撤了警戒线。热闹的人们也渐渐散了。他们都有去处,自己呢?王梓明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有点无所适从。到东边远处高楼林立,灯火通明,天空里还有彩色的激光束在晃动,知道那里就是市中心了。心想在空中欣赏这座城市的夜景,一定会别有一番韵味吧?王梓明这样想着,身子早朝着那个诱人的都市飘然而去了。
他飘过了自己昨晚入住过的格林豪泰。停车场的大门已经关闭了,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他就是在那里被冒充出租车司机的波妹骗上车的。呵呵,这个波妹,挺有意思的。如果没有这样的敌对局势,他倒是真想和这个女人做朋友。不知道她自己是否知道,她真的有点像詹姆斯邦德那些性感的女搭档。
他飘过一条宽阔的街道,路灯辉煌。虽然是后半夜了,街道上依然车流不息。忽然到从街道一边的地下冒出好多人来。哦,原来是地铁站。这些人从地下走到地面上,脚步匆匆,马上就走散了,像一把沙子撒入了大海。她们是急着赶回家吧。王梓明想到了万川自己的家,想到了槐河那间自己的宿舍,他也很想回家。但他现在甚至连家在哪个方向都搞不清楚。
他飘过一家夜店,到店里的商品虽然琳琅满目,但没有一个客人。收银台里,一个胖胖的姑娘正坐在电脑前,痴痴地盯着屏幕,双手在键盘上运指如飞,显然是在热聊。呵呵,这深更半夜还聊着的,应该是在网恋吧。王梓明想起了夜莺,想起了千千。真没想到呀,千千就是杨秋香。不知道她现在在遥远的南方过的好吗?董钢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吧。
王梓明这样想着,离开了夜店。忽然到自己的身下出现了一座医院,红十字的霓虹在夜幕里很醒目。仔细一,哈哈,真巧啊,刚才去救自己的那辆救护车竟然就停在停车场里。别人虽然记不住它的车号,但王梓明记下了,他这时候好像对数字的东西特别敏感。不管怎样,都要感谢这座医院的医护人员啊,但愿好人都有好报吧。王梓明感慨一番,正要飘走,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了重力,再也不是身轻如燕了,而是急速地向地面坠去。他惊叫着,开始害怕起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眼就要砸到医院大楼的楼顶了,他做好了迎接撞击的准备,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如穿甲弹似的,没有任何感觉就穿透了楼顶,然后是一层一层,快速向楼下落去。每一层他都到了不同的场景,有病人,有医生,有护士,有医生和护士。他甚至还砸到了一个值夜班的护士,他以为那姑娘肯定要被砸坏,但她竟然浑然不觉,毫发无损。很快,他就到了躺在手术台上的自己,无影灯下,一群医生围着他在忙碌着,他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场面血腥。容不得他多想,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一下子就把他吸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王梓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是在剧烈的疼痛中醒过来的,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碎掉了,整个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尤其是头部,只要自己想用一下大脑,回应他的就是钻心的剧痛,他只好什么都不想。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是闭着眼,颤动了一下眼珠。有个女人的声音说,他醒过来了!这个人真命大。声音很陌生,应该是个护士长吧。
随着这一句话,王梓明的听觉渐渐恢复了。房间里很静,他听到自己的床头不知道什么仪器发出的嘀嘀声。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啊,简直是奇迹。肋骨骨折刺穿了肺,颅内大出血,能活下来的,几乎没有----这位应该是医生吧。
不过王梓明觉得他们所说的好像与自己无关。什么命大,什么奇迹他不关心,当务之急,是首先要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这个简单的问题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很难很难。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对刚才自己在空中到的一切历历在目。他很迷恋那种感觉,可惜再也找不回来了,取而代之的,是肉体上无尽的痛苦。
他试着睁了下眼,感觉自己的眼睛肿的像个**,只能睁开一道缝。一丝光线钻进了他的眼球,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躺在山洞里向外。因为他到的那些迷糊的影子似乎离自己很远。他不知道,昨天夜里医院为他做了颅内清创手术,此刻他的头上缠满了纱布,像个栲栳。睁眼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太累,他只好又把眼睛闭上了。
护士长的声音凑到他耳旁,说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很温柔。王梓明忍着头部的剧痛,好不容易想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攒了攒劲头,但也只是动了动嘴,声音很微弱。护士长显然没听到,说你再说一遍,慢慢说。王梓明感觉她的耳朵几乎贴到了自己的嘴巴上。王梓明只好又攒了半天的劲,一字一顿地说,王,梓,明。这下护士长听清楚了,对一旁的医生说,高主任,来他的意识正在渐渐恢复,好现象。说着,在手中的一张表格上填上了王梓明三个字。又俯下身子问他,你能说说家人的电话号码吗?自己的也可以。
家人?谁算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手机号码?王梓明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他忍着剧痛,强迫自己撕开了一道思维的口子,于是一些人的名字陆陆续续地被他记起来了。
张晓卉。她应该是有能力来救自己的人。可她的电话号码呢?王梓明真的想不起来。每次联系的时候,都是直接查找名字,从未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拨号。别说是这个时候,就是平时让他说,他也说不出来的。
姚元元?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孩啊。如果她知道自己重伤的消息,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飞来北京。不过王梓明不想让她到现在的自己,再说,也真的记不起她的号码。
尹红妹?王梓明心想,来得给她请假了,恐怕十天半月是不行的。这次来北京是瞒着她的,因为他的整个计划都没让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计划惨败了,王梓明更不想让她到自己这悲惨的结局。她的号码?王梓明一点印象都没有。
护士长还在等着他回答,说,别着急,慢慢想。
王梓明的思维开始混乱了。一些人的名字在他眼前闪现,一些毫无法的数字在他眼前跳舞。他很想把它们清理一下归归类,但他做不到。他有点绝望了。
伴随着大脑的又一次剧痛,如两根正负极的电线忽然对接,轰地一声,一个名字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出现了。接踵而至的,还有一串清晰的手机号码。王梓明的心开始颤抖了。他的整个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他的眼珠动了几动,没有睁开,但眼角却出现了两滴晶莹的泪水。他鼓足浑身的力气,清晰地读出了那串数字,然后就又昏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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