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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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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55章 断桥
    省委主要领导说是下去转转真的是下去转转,也没有通知当地市领导,倒像是去游车河。李向东坐省委主要领导的车,他的秘书与文仔坐李向东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前行。
    李向东第一次与省委主要领导这么没目的似地在一起,显得很有些拘束,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谈工作的事嘛,谈得不得要领,既浪费领导时间,也有可能会让领导认为,你这个人太普通太没层次,而且,你越想表现自己,又越会让领导觉得你轻浮。谈生活上的事嘛,李向东这才发现,自己对领导生活上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甚至于说,根本不知道。
    这一路上,他便始终保持一种被动的随从。
    还没到那两个市的时候,省委主要领导说的话题主要还是围绕青山市,偶尔,也会谈谈地级市的情况。这都是李向东熟悉的地方。李向东谈青山市的发展路向如数家珍,谈下一步的发展目标,着重谈青山市在全省的定位,实事求是地说,目前,对青山市还不能有太高要求,争取在附近几个边远市处于领先地位是近期的目标。
    省委主要领导问:“你是不是太低调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这人不会唱高调,只会踏踏实实地工作。”
    谈地级市时,他说,目前,地市级遇到了新的发展机遇,但是,要想抓住这个机遇,也不容易,像二河市,也处于这么一个阶段,但二河市集中的是全青山市的力量。因此,地级市必须更新观念,必须解决小富则安的思想。他谈这两个市之间的区别,除了地理位置的不同,经济发展具备的客观优劣条件,也谈到了人在观念上的差异。他说,一个地区的发展,最主要的因素还是人的观念更新。人的观念更新,取决于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也取决于传统文化的影响,地级市是有想法,但未必敢干,大家更沉溺于过一种安逸的日子。青山市是敢干却未必会干,由于身处边远地区,接触新事物相对弱一些。
    最后,他补充说,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不一定对!
    车驶进那两市的地界,先是进入了一个市区,省委主要领导问,二十年前,你来过这里吗?李向东说,没有,省委主要领导说,二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小城镇,主要建筑物只是沿着公路两旁修建,大概只有两万人口吧!他说,那时候,我在这里当县委书记。他说,那时候,这里只是一个县,后来才升级为地级市。李向东说,这里的人都很勤劳,经济意识也相对比较强。他说,二十年前,这里的人骑单车去市县购卖他们的农产品,都说,市县的人有汇侨钱多好赚,但二十年后,真正有钱的却是他们这些勤快人。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说对了,勤劳是他们的特点,经济意识强是他们的特点,两者缺一不可。”
    他说,但是,发展到一定的程度,这两者之间就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勤劳未必还是传统观念上的勤劳,苦心经营,不断发展壮大自己的企业也是一种勤劳,经济意识强,也有可能演变成一种不择手段。
    他说,当然,大多数人还是好的,但我们又不能不承认,往往就是因为少数人的行为不检点,破坏了本来应该遵循的游戏规则。为了提高产品的竞争力,他们往往会降低产品成本,甚至于降低产品质量,失信于消费者。
    他说,人的素质提高是非常重要的,而在人的素质还没有提高,最有效的办法,还是要严格依法经营。这就要求我们的有关部门要严格执法,认真履行职责。
    车缓缓停了下来。这是在一条河的河边,风有点大,吹得河旁的树枝叶不断舞动。省委主要领导没有下车,只是指着前方的一座桥说,你看看这座桥。李向东坐在后排,不得不弯下腰才能透过车的前档玻璃向外张望,只见那是一条断桥,中间一段空缺,截断部分露出参差不齐的钢筋。
    半年前,李向东就听说了这座断桥。这桥的桥龄不到二十年,但半年前一个雾多的晚上,一艘运沙船老大喝了酒,迷迷糊糊地竟驾船撞中了第三个桥墩,“轰”地一声,桥板折断,正在桥上行驶的五辆车即时坠入河里,由于是晚上,又是大雾天气,坠河人员无一幸免。当时,断桥事件成了非常注目的一大新闻。
    船老大被拘留,船老板被起诉,市委书记被调离。
    官方的解释还是无懈可击,当初设计建造这座桥梁时,未能预计到近些年发展的迅猛,导致了桥梁负荷过重,桥梁专家们也早就提出了警告,有关部门也采取了相应措施,因此,在有序使用中,这座桥还是能够应付每天的繁忙,只是运沙船的撞击才缩短了它的寿命。
    然而,在向船老板提出索赔时,辩护律师却语出惊人。
    他说,内河的运沙船有多大?冲击力有多强?不说大家也清楚,真就能把一座符合质量使用还不到二十年的桥梁撞断吗?而且,它撞的只是桥墩,并非桥面。
    他说,这座桥梁其实是一项豆腐渣工程,只是豆腐渣得没有那么烂,还勉强可以使用。
    他说,他尊重每一位参与鉴定的桥梁专家,但是,他不得不怀疑,那些鉴定数据的可信度,现在的专家,就一定尊重现实吗?何况,这些专家都是政府邀请的。如果,由我们被告方邀请专家对桥梁进行测定,不知法庭会不会认可?
    当然,这次开庭是非公开的。或许,有关部门已经意识到会涉及到一些敏感问题。
    李向东得知的消息是,这次事故有点不了了之,虽然,船老板向遇难者给予了赔偿,却有人说,那钱并不是船老板出的。而且,船老板既然给予遇难者赔偿,也就承认了自己的过失,那么是不是也应该出钱修复桥梁?不管他出得起出不起?但他应该面临的是破产,绝对不可能还像没事样依然经营他的水上运输。
    其中的猫腻,李向东不可能不清楚。于是想,那市委书记下台也就不可避免了。
    如今,省委主要领导带他来看这座断桥意义何在?
    省委主要领导说:“潜在的问题我就不说了,但是,他们却能够巧妙地化解公众舆论的关注,如果拿你们青山市发生的作弊事件相比较,我想,你们是小巫见大巫。”
    李向东忙解释说:“我们的作弊事件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潜在问题。”
    省委主要领导笑了笑,说:“我并没有说你们有潜在问题。”
    他说,我能够批字发内参,说明我相信你李向东不会干那种虚假的事。
    他说,在我的印象中,你李向东还算是一个老实人,除了有时候会闹一些关于女人的桃色新闻,其他还没见有什么虚假。开始,我也认为你在选举市长时,对组织阳奉阴违,现在却觉得,这或许是人民代表的心声。
    他虽然没有肯定那是人民代表的心声,李向东却听得出,他已经完全改变了因选举市长对他李向东抱有的成见。
    这时候,他们已经下了车,站在河边,让河风很有力地吹,吹得头发乱了,衣服飘扬了。秘书想要过来扶省委主要领导,却被他甩开了。他站在那里迎着风,看着那桥的截断处。
    他对李向东说:“如果,让你来处理这一事件,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李向东马上意识到,这是省委主要领导要他现场答题了。
    ..
正文 第1756章 团结有力的班子
    “查出事实真相,铲除。”是最简单的回答。但是,别人就不会想到这个答案吗?如果,省委主要领导要的是这个答案,他就不会带你跑到这来了。如果,你李向东这么回答,你李向东也就平庸得不是李向东了。
    他说,据我掌握的信息,是存在的,否则,那船老板不会那么容易过关,但是,真要铲除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甚至于你也不得不有所顾虑。不要怪我话说得太直。如果,你下决心,要一查到底,这案件不可能不查个水落石出。
    他说,真要我来处理这事,我想,不能就事论事。只要那些涉及到这一事件的人,他们的就不可能仅限于此,他们还有可能在其他方面干出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会采用旁敲侧击的办法,用另外一个理由,把他们一个个拉下来。
    他说,干这种事,靠旧人是不行的,旧人多多少少都会与他们有关联,或许,在什么地方得过他们的好处,在处理他们时,就有可能手软,就有可能隐瞒一些什么?新人主政,就能避免这些,就能做到实事求是。
    李向东通过现场答题,把自己推了出来。谁是新人?他李向东就是新人,如果让他当这个市委书记,他就能够实事求是地处理这个问题。
    省委主要领导问:“单枪匹马吗?”
    李向东笑了笑,说:“必须依靠其他人的力量。”
    他说,首先,要有一个团结有力的班子。如果班子内部有分歧,就会寸步难得。比如,党政一把手都不齐心,只想着谋权夺势,工作就很难开展。
    他开始向省委主要领导暗示,他李向东要来当这个市的书记,至少市长要和他齐心。现在的市长会不会跟他齐心呢?很显然,有可能不齐心,如果,你省委主要领导只是要他李向东来发展经济造福一方,他李向东可以慢慢经营班子的团结,但你想要他来解决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必须在他到任那一天,就给他搭建好党政一把手团结一致的平台。
    他说,其次,要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一事件涉及的人毕竟有限,本单位外单位的人,只要与此事件无关,都是可以团结的对象,甚至于,也可能团结与此事件相关的人,毕竟我们的切入点并不是这一事件。
    他说,再次,就是进行一次轮换调整,用工作的名义把那些人调整到其他单位任职,这样进行调查就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一些被询问人也会放下说了实话被打击报复的包袱。
    李向东笑了笑,说:“当然,整个行动都要得到你的支持,特别是这样大张旗鼓的行动,很容易会被人抓住把柄,认为这是在否定上任的成绩。”
    他在市县可是犯过这个的错误,他一当市县书记,就否定了上任“打造航母”的发展构思,大书记曾警告他,你可以否定上任,但不能摆上桌面来否定。如果把一个个涉及到断桥事件的人揪出来,虽然用别的理由,但人家不可能看不出来,不可能不会用你否定上任的话柄来阻止你。这时候,你就必须依靠上面的力量。这力量当然是省委主要领导。
    省委主要领导说:“方法不是不可以,但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你就不担心他们死到临头,把断桥事件公诸于众?要死就死一大片。”
    李向东说:“我想,应该不会。”
    他说,我们查的不是断桥事件,我们可以要他避开这个问题,与在查事件无关的话题,可以不予理睬,其实,这对被调查人也有好处,至少可以减轻他们的量刑。
    他说,断桥事件牵扯到的人,那些不主要的人,得过小恩小惠的人,明白我们这一态度,也会放心,或许还会支持我们。毕竟,这也是为他们解除了心腹大患。
    省委主要领导问:“你好像早就有准备了?”
    李向东摇头,说:“没有,我只是信口开河。”
    省委主要领导说:“我不相信你这是信口开河。”
    他看了看自己的秘书和文仔在一边嘀咕什么,时不时响起一阵阵笑声。李向东说,老实说,我本也想事先知道,你这次带我出来的目的,但我怎么打听,也没打听到。或许,省委主要领导意识到自己这次行动是暂时决定,除了自己,也没人知道,于是说,你想留在青山市,还是想到这来啃硬骨头?
    李向东沉默了好一会。
    他不是不想来,他是要让省委主要领导认为,他需要思考。他李向东在青山市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到这来啃硬骨头?
    他说,这是很招人嫌的事!
    他说,我在青山市的发展构思才实施了一半,真舍不得离开。
    他说,我对这里一点不了解,更没有威信和基础,他们会服我吗?
    省委主要领导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是实际问题,如果,不是让你来干这么一件事,我想,不用征求你的意见,你也同意来当这个书记,但是,要你动那么一批人,你有各种顾虑也是正常的。”
    李向东心里一凉,想自己这么装模作样不会把到手的好事给弄丢了吧?他说:“我最担心的主要是辜负了你的期望。”
    省委主要领导笑了笑,说:“我对你的确有点不放心。”
    他说,把你李向东调到青山市去,你可以在那边干得有模有样,因为,你毕竟是从一个相对富裕的地方去一个边远贫穷地区,你只要把原因的经验与当地实际相结合,就有可能取得成绩。你在青山市搞得那一套,就是这么搞起来的。但是,让你到一个更富裕的地方,你的观念是不是跟得上?这是很值得斟酌的。
    他说,何况,你首先要干的事又是你并非擅长的,虽然,你说得头头是道,但真干起来,能不能干好?我也有几分担心。
    李向东“嘿嘿”地笑,想自己真把自己给耽误了。
    回到车上,省委主要领导对司机说,我们回去吧!司机问,回省城吗?省委主要领导说,回省城。李向东知道省委主要领导很不满意他的态度,正在生他的气,于是,不敢正眼看他。
    他说:“可以,可以让我考虑考虑吗?”
    省委主要领导说:“没那个必要了。你还是回去当你的市长吧!”
    李向东故着惊讶地问:“这就撤了?”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刚才还说,你们市县人,小富则安思想严重。这一点不假,你就是典型的市县人。”
    李向东说:“总得给我机会改变改变吧?”
    省委主要领导说:“机会已经给你了,但你不要,我只能收回,只能另找能人。”
    李向东笑着说:“这么说,本来,我在你眼里,也算是一个能人?”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自己是不是太抬举自己了?本来,我还想让你与这个市的市长对调呢!现在,只能是让他去青山市当书记了。”
    李向东抓住了这句话,说:“如果,对调的话,我不用考虑就答应你。我担心的就是那市长跟我会存在分歧,一时半会处理不好党政一把手之间的团结。把他调到其他地方,我的信心就更足了,而且,他到青山市去,抓经济发展会比我更有办法。”
    省委主要领导“哈哈”笑了起来,说:“你李向东跟我玩小心眼?你还不够班!”
    李向东也笑了,说:“我不是想谦虚一点吗?”
    省委主要领导说:“谦虚也不看跟什么人?”
    他对司机说,按原计划去某市吧!司机也没说什么,倒车调头往回走。去某市已经意义不大了。
    ..
正文 第1757章 去啃硬骨头
    不管别人感觉如何?杨晓丽却实实在在感觉到了李向东的强势,这种强势,让她且惊且喜,惊得是表妹和李向东碰到一起,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魔力?看表妹纤细孱弱得像是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喜的是那种承受强势的感觉虽然让人死过去,但那死过去的一刹那,那苏醒过来的感觉却那么让人迷恋和不舍。
    她问自己,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组合啊!
    她想,表妹跟李向东碰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死过去?
    她又想,应该不会吧?这对狗男女在那个时间段一定如鱼得水,表妹让李向东越发强势,定是自己也得到了某种补充,否则,她怎么就越发显漂亮和滋润?
    那个米米也问:“表妹应该才刚毕业吧?”
    杨晓丽气得脸一阴,说:“你什么眼神?”
    米米说:“我眼神是不好,但她那张脸,嫩得像剥了壳的煮鸡。”
    杨晓丽说:“我就比她差吗?我就不是剥了壳的煮鸡蛋吗?”
    米米“丝丝”笑。
    杨晓丽问:“你笑什么?”
    米米说:“其实,你们两姐妹都漂亮,脸上都很剥了壳的煮鸡蛋,但是,当官的不是总有当官的样吗?你跟你表妹站在一起,一个强,一个弱。我不是说强不好,不是说弱就一定好。强有强的好,但女人还是弱一点更有韵味。”
    杨晓丽说:“你连讨好人的话也不会说了。”
    米米笑着说:“我没有想要讨好你,我说的是实话。”
    她已经当群众艺术科的科长了,杨晓丽把表妹调到青山市就放在她手下。表妹不是也跟人家学过几下舞蹈吗?跟米米也算沾点边。跟米米去指导那些企业或社区的业余文艺团体,也不一定就要说什么?
    表妹说:“我哪会那些啊!”
    杨晓丽说:“不会就不能学吗?谁天生就什么都会的?米米也不是天生就会吧?人家的舞蹈怎么跳得那么好?还不是练出来的。”
    表妹说:“人家那是从小练的。”
    杨晓丽说:“那你到我办公室来吧!来坐我的位好不好?”
    表妹说:“你还是叫我去办公室冲茶倒水吧!”
    杨晓丽说:“我叫你去拖地洗厕所好不好?”
    表妹就不敢说话了,就每天米米姐长米米姐短地跟着她转,叫她教跳舞蹈的基本。米米姐让表妹摆弄几个姿势给她看,然后说,你还是有一定可塑性的,不过,你这年纪还是学着玩玩吧!她说,以后,你跟着米米姐就行了。
    表妹不听米米的,想我跳不好总可以欣赏吧?想在文联工作就一定会写会画会唱会跳吗?表姐会哪一样?她还不如我呢?我说好说坏也还上过舞台表演过。但她不一样领导着这帮会写会画会唱会跳的人吗?她想,只要识多见广,再有米米言传身教,提高自己的欣赏能力,看出指出那些业余文艺团体的不足,不也一样能达到指导的作用吗?指导不一定就要像米米那样亲自跳给人家看吧!这么想,表妹就发现,其实,她到青山市不当老师,却还是在干老师的事,只是以前教的是孩子学生,现在却指导大人家长。
    为了识多见广,表妹就从米米那借了好多舞蹈影碟,上班的时候看,下班回到家里也看。上班看舞蹈影碟是学业务,而且还可以跟米米交流体会和感受,别看米米没有凑过来看表妹看那张碟,但只要表妹能说清楚哪一个动作,哪一个场景。米米基本就能谈出个一二三,可见米米对她那些舞蹈影碟的熟悉程度。表妹再看打扮很另类,色彩很鲜艳,走路一跳一跳也像在舞蹈的米米,心里不禁也生发出一种敬重。
    米米说:“好多人都说我这打扮轻浮。”
    她说,这是轻浮吗?
    她说,其实,这叫艺术。那些不懂艺术的人,才把艺术当轻浮。
    表妹不敢不懂装懂,只是对她傻笑。
    下班回家看影碟,反倒多少有种加班的意思了。表妹没有这种感觉,米米却有。每次表妹打电话像她讨教,她就说,下了班,你还看那些影碟干什么?还加班干什么?你要自觉加班我不管,但你别拉我下水,别拉我一起跟你加班。表妹就在电话里笑,说,我不是也想点懂艺术吗?米米说,艺术不是加班加点弄出来的。艺术是日积月累的沉淀和积累,就像慢火煲靓汤,大火烧是浇不出来的。
    杨晓丽也很不喜欢表妹下了班就守着电视看那些舞蹈影碟,把客厅的电视占了不说,还一坐下就不动,家务活也不干。
    她说,你想当舞蹈家啊!
    她说,你跳一个给我看,看你能不能跳得米米那么有韵味?
    表妹说:“你别打击我好不好?我这不是不想让人家说我什么都不懂吗?不是也是为你好,不想让人家说你滥用职权把我调进文联吗?”
    杨晓丽说:“你可不要太迷那个米米。成天跟着她,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一点防备也没有,随口就把不该说的话说了。”
    表妹知道杨晓丽话里的意思,忙为自己辩护说:“我才不会那么傻,才不会什么话都跟她说,什么事都都告诉她。”
    杨晓丽就对李向东说:“你自己可得留着个心眼,下次再出什么事,肯定还是出在她身上。”
    表妹说:“你怎么这么肯定呢?怎么就肯定还出在我身上呢?”
    李向东便说:“她不会没分寸的。”
    杨晓丽说:“你就护着她吧!哪一天,你想哭都来不及了。”
    表妹说:“你那么担心,那么害怕,还调我来干什么?”
    她还想说,你那么担心,那么害怕,还要给我和李向东创造机会干什么?还要我跟你们住在一起干什么?但她不敢说。她知道,表姐听了一定会发火,一定会嚷嚷着赶她出去。虽然未必真要赶她出去,但那些话听了心里不舒服。
    李向东对表妹说:“你就少一句吧!”
    表妹喃喃:“我也没要跟她吵。”
    杨晓丽说:“你就会扮可怜,就会扮可怜搏同情。”
    表妹说:“你想我怎么样吧?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杨晓丽说:“以后,上下班就回家,少点跟外面人接触。”
    表妹说:“下了班我也没去哪啊?除了上班要接触的人,我也没跟什么人接触啊!”
    杨晓丽说:“又顶嘴了。”
    表妹说:“我没有啊!我说的是事实。”
    杨晓丽就对李向东说:“我不管了。你自己的事你搞定吧!不要说我不提醒你。”
    李向东便笑,说:“你管得也太多了,都把她当三岁小孩了。”
    表妹说:“她一直都这样,一直都当我没长大什么都不懂,没她指点,好像连家也不识路回了。”
    李向东说:“你表姐也是为你好。你到青山市,好多人都盯着的,有的人未必是为你好。”
    杨晓丽上二楼洗澡的时候,李向东态度就变了,说,你别总跟她吵,她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顺着她,什么事也没有了。表妹说,我不是不知道,但她也太那个了。都把我当白痴了。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是想在她面前当白痴,还是想要她发脾气赶你走?表妹说,我才不怕她赶我。她把我调到青山市,还能把我赶去哪里?赶到街上让我流浪啊!她说,其实,你也看到的,我那么研究舞蹈,也是不想丢她的脸。李向东说,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正文 第1758章 先抓几条小鱼
    不管别人感觉如何?杨晓丽却实实在在感觉到了李向东的强势,这种强势,让她且惊且喜,惊得是表妹和李向东碰到一起,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魔力?看表妹纤细孱弱得像是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喜的是那种承受强势的感觉虽然让人死过去,但那死过去的一刹那,那苏醒过来的感觉却那么让人迷恋和不舍。
    她问自己,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组合啊!
    她想,表妹跟李向东碰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死过去?
    她又想,应该不会吧?这对狗男女在那个时间段一定如鱼得水,表妹让李向东越发强势,定是自己也得到了某种补充,否则,她怎么就越发显漂亮和滋润?
    那个米米也问:“表妹应该才刚毕业吧?”
    杨晓丽气得脸一阴,说:“你什么眼神?”
    米米说:“我眼神是不好,但她那张脸,嫩得像剥了壳的煮鸡。”
    杨晓丽说:“我就比她差吗?我就不是剥了壳的煮鸡蛋吗?”
    米米“丝丝”笑。
    杨晓丽问:“你笑什么?”
    米米说:“其实,你们两姐妹都漂亮,脸上都很剥了壳的煮鸡蛋,但是,当官的不是总有当官的样吗?你跟你表妹站在一起,一个强,一个弱。我不是说强不好,不是说弱就一定好。强有强的好,但女人还是弱一点更有韵味。”
    杨晓丽说:“你连讨好人的话也不会说了。”
    米米笑着说:“我没有想要讨好你,我说的是实话。”
    她已经当群众艺术科的科长了,杨晓丽把表妹调到青山市就放在她手下。表妹不是也跟人家学过几下舞蹈吗?跟米米也算沾点边。跟米米去指导那些企业或社区的业余文艺团体,也不一定就要说什么?
    表妹说:“我哪会那些啊!”
    杨晓丽说:“不会就不能学吗?谁天生就什么都会的?米米也不是天生就会吧?人家的舞蹈怎么跳得那么好?还不是练出来的。”
    表妹说:“人家那是从小练的。”
    杨晓丽说:“那你到我办公室来吧!来坐我的位好不好?”
    表妹说:“你还是叫我去办公室冲茶倒水吧!”
    杨晓丽说:“我叫你去拖地洗厕所好不好?”
    表妹就不敢说话了,就每天米米姐长米米姐短地跟着她转,叫她教跳舞蹈的基本。米米姐让表妹摆弄几个姿势给她看,然后说,你还是有一定可塑性的,不过,你这年纪还是学着玩玩吧!她说,以后,你跟着米米姐就行了。
    表妹不听米米的,想我跳不好总可以欣赏吧?想在文联工作就一定会写会画会唱会跳吗?表姐会哪一样?她还不如我呢?我说好说坏也还上过舞台表演过。但她不一样领导着这帮会写会画会唱会跳的人吗?她想,只要识多见广,再有米米言传身教,提高自己的欣赏能力,看出指出那些业余文艺团体的不足,不也一样能达到指导的作用吗?指导不一定就要像米米那样亲自跳给人家看吧!这么想,表妹就发现,其实,她到青山市不当老师,却还是在干老师的事,只是以前教的是孩子学生,现在却指导大人家长。
    为了识多见广,表妹就从米米那借了好多舞蹈影碟,上班的时候看,下班回到家里也看。上班看舞蹈影碟是学业务,而且还可以跟米米交流体会和感受,别看米米没有凑过来看表妹看那张碟,但只要表妹能说清楚哪一个动作,哪一个场景。米米基本就能谈出个一二三,可见米米对她那些舞蹈影碟的熟悉程度。表妹再看打扮很另类,色彩很鲜艳,走路一跳一跳也像在舞蹈的米米,心里不禁也生发出一种敬重。
    米米说:“好多人都说我这打扮轻浮。”
    她说,这是轻浮吗?
    她说,其实,这叫艺术。那些不懂艺术的人,才把艺术当轻浮。
    表妹不敢不懂装懂,只是对她傻笑。
    下班回家看影碟,反倒多少有种加班的意思了。表妹没有这种感觉,米米却有。每次表妹打电话像她讨教,她就说,下了班,你还看那些影碟干什么?还加班干什么?你要自觉加班我不管,但你别拉我下水,别拉我一起跟你加班。表妹就在电话里笑,说,我不是也想点懂艺术吗?米米说,艺术不是加班加点弄出来的。艺术是日积月累的沉淀和积累,就像慢火煲靓汤,大火烧是浇不出来的。
    杨晓丽也很不喜欢表妹下了班就守着电视看那些舞蹈影碟,把客厅的电视占了不说,还一坐下就不动,家务活也不干。
    她说,你想当舞蹈家啊!
    她说,你跳一个给我看,看你能不能跳得米米那么有韵味?
    表妹说:“你别打击我好不好?我这不是不想让人家说我什么都不懂吗?不是也是为你好,不想让人家说你滥用职权把我调进文联吗?”
    杨晓丽说:“你可不要太迷那个米米。成天跟着她,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一点防备也没有,随口就把不该说的话说了。”
    表妹知道杨晓丽话里的意思,忙为自己辩护说:“我才不会那么傻,才不会什么话都跟她说,什么事都都告诉她。”
    杨晓丽就对李向东说:“你自己可得留着个心眼,下次再出什么事,肯定还是出在她身上。”
    表妹说:“你怎么这么肯定呢?怎么就肯定还出在我身上呢?”
    李向东便说:“她不会没分寸的。”
    杨晓丽说:“你就护着她吧!哪一天,你想哭都来不及了。”
    表妹说:“你那么担心,那么害怕,还调我来干什么?”
    她还想说,你那么担心,那么害怕,还要给我和李向东创造机会干什么?还要我跟你们住在一起干什么?但她不敢说。她知道,表姐听了一定会发火,一定会嚷嚷着赶她出去。虽然未必真要赶她出去,但那些话听了心里不舒服。
    李向东对表妹说:“你就少一句吧!”
    表妹喃喃:“我也没要跟她吵。”
    杨晓丽说:“你就会扮可怜,就会扮可怜搏同情。”
    表妹说:“你想我怎么样吧?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杨晓丽说:“以后,上下班就回家,少点跟外面人接触。”
    表妹说:“下了班我也没去哪啊?除了上班要接触的人,我也没跟什么人接触啊!”
    杨晓丽说:“又顶嘴了。”
    表妹说:“我没有啊!我说的是事实。”
    杨晓丽就对李向东说:“我不管了。你自己的事你搞定吧!不要说我不提醒你。”
    李向东便笑,说:“你管得也太多了,都把她当三岁小孩了。”
    表妹说:“她一直都这样,一直都当我没长大什么都不懂,没她指点,好像连家也不识路回了。”
    李向东说:“你表姐也是为你好。你到青山市,好多人都盯着的,有的人未必是为你好。”
    杨晓丽上二楼洗澡的时候,李向东态度就变了,说,你别总跟她吵,她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顺着她,什么事也没有了。表妹说,我不是不知道,但她也太那个了。都把我当白痴了。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是想在她面前当白痴,还是想要她发脾气赶你走?表妹说,我才不怕她赶我。她把我调到青山市,还能把我赶去哪里?赶到街上让我流浪啊!她说,其实,你也看到的,我那么研究舞蹈,也是不想丢她的脸。李向东说,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正文 第1759章 意见分歧
    李向东从衣柜拿了换洗的内衣裤,再顺手从衣柜边的衣架上取下睡衣,准备进洗澡间时,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与省委主要领导分电话给省政府主要领导。既然,你要表现得与他更接近,他又知道你和省委主要领导在一起,你不可能不向他汇报一下今天与省委主要领导在一起的情况。虽然,未必会汇报得很详细,大概意思却是要说的。
    当时在车上说话不方便,李向东想到了家才和省政府主要领导通电话。但一进门,杨晓丽急得要知道调任的事,就把汇报的事给忘了。李向东看了看时间,感觉还不算太晚,就拨通了省政府主要领导的手机。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还没休息呢?”
    李向东忙说:“还没有。我刚回到青山市。”
    他说,早就想给你电话汇报今天的事,但一直在车上,所以,回到家才给你电话。不影响领导休息吧?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怎么这么晚才到家?”
    李向东说:“跟省委主要领导跑了两个市,吃了晚饭才回来,晚饭吃得又晚。”
    他说,简单向你汇报一下吧!
    他说,听省委主要领导话里的意思,好像想要调我去其中的一个市工作。”
    省政府主要领导问:“担任什么职务?”
    李向东不想说,又知道不说不行,省委主要领导是一定会找省政府主要领导谈的,不可能不说,他已经征求了李向东的意见。既然意见都征求了,怎么可能不谈担任什么职务?
    李向东说:“去当书记吧?”
    省政府主要领导问:“没说去哪个市的可能性更大吗?”
    李向东说:“可能是东江市吧?那边缺书记。”
    省政府主要领导沉默了一会,说:“缺书记可能性就大了?你们青山市不也缺书记吗?”
    李向东说:“这只是我的猜测。”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你是什么态度?”
    李向东咬了咬腮帮,牙痛似地说:“我还能有什么态度?只能顺他的意思了。”
    省政府主要领导问:“你还是想留在青山市吧?”
    他补充了一句,如果,让你当书记,拿东江市和青山市相比较,你是不是更愿意留在青山市?
    李向东说:“不好跟他提这个。”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能理解,你担心他一个不高兴,就不提拔你是不是?”
    他说,东江的条件是不错,但情况也很复杂。你应该也能想得到,如果,从另一个市把一个市长提拔上来当青山市的书记,你心里会怎么样?我不敢说,你李向东会不尊重对这书记,但心里总会不自在。东江市的市长也会有这种心态。
    他说,我不肯定他会跟你闹不团结,但如果真要闹,你李向东会很麻烦。从两个方面说,你李向东不一定会让东江市的人服气。第一,你是从一个边远贫穷地区调过去的,那些人会不会说你没有经济头脑呢?就算你以前在市县工作过,但相对而言,那也是欠发达地区,让一个经济头脑不如他们的人领导他们发展经济,显然是不能服人的。
    他说,第二,你这市长当的也有点让人不服气,不是组织意图选举上来的。虽然,省时调查过,与你本人无关,但总是是留下了阴影。而且,当市长时间也不长。东江市的市长当市长至少也有五年了,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留在青山市当书记。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这些,你不会没有考虑过吧?”
    李向东说:“考虑过,也提过一下。”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这就好,只要你表达过这个意思就好。我再跟他谈谈。”
    李向东说:“他会不会认为,我背着他向你汇报了今天的情况,希望通过你改变他的主意?”
    省政府主要领导在电话里笑,说:“这一层你放心,我不会找他谈。等他找我谈的时候,我再跟他说,我会从有利于工作出发,有利于班子团结出发,谈你留在青山市当书记更合适。其实,你留在青山市当书记也的确更合适,更有利于延续你那个三足鼎立的发展思路。”
    李向东不知道,省政府主要领导能不能改变省委主要领导?但他能意识到,他并不希望他李向东去东江市。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心里跳了一下,问自己省政府主要领导是不是在帮东江市市长?他更希望提拔东江市市长当东江市委书记。
    他想,自己真有点天真了。你以为自己是省政府主要领导的人,那东江市市长就不能也是他的人吗?或许他们的关系更铁,在你李向东与东江市长之间选择该帮谁的话,他更愿意帮东江市市长。很显然,他就是这么选择的。
    李向东发现,自己想当东江市委书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想,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不必到东江市去招惹太多麻烦。自己留在青山市也未必就一事无成。大书记提醒他最好不要留在青山市当书记,并不说明,他就一定要离开,遇到东江市这么复杂的情况,留在青山市也应该是一件好事。
    表姐妹俩说着话,见李向东手里拿着手机,心事重重地从卧室走出来,对视了一下。杨晓丽问:“你在里面干什么?怎么没洗澡?”
    他说,刚跟省政府主要领导通了电话。
    他说,先别考虑那么多了,能不能去东江市还没定!
    他说,目前,这种状况,我倒觉得还是留在青山市更好一些。
    表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说:“你改变主意了,不去东江市了?”
    杨晓丽拉了她一把,说:“你懂什么?”
    表妹问:“我怎么又不懂了?”
    杨晓丽说:“不是他不想去,是别人不想他去。”
    表妹问:“谁不想他去?”
    杨晓丽说:“看不出来吗?他跟谁通电话,谁就不想他去。”
    表妹问:“到底是省委主要领导说了算,还是省政府主要领导说了算?”
    如果,别人问这句话,应该是反问句,表示省委主要领导说话的分量比省政府主要领导说话的分量更重,但表妹问,就完全是没搞清楚的疑问句了。
    杨晓丽说:“两个人都重要。他不想顾此失彼。”
    李向东对杨晓丽笑了笑,说:“我担心的正是这个。”
    他说,开始,我只是担心,我去当东江市委书记是不是可以压得住那个市长,虽然,我也像省委主要领导提出,我跟那市长对调,让他来青山市当书记,但不知省委主要领导会不会这么考虑?如果,他不考虑这个问题,只是让我过去当书记,遇到的困难就更大了。
    他说,我感觉到,省政府主要领导与那市长的关系更铁,他帮他更多于帮我,他或许会帮那市长当书记,也不会帮我去东江市当书记。就算他帮不成,最终我去当了,对我以后的工作开展也非常不利,那市长如果不服气我,要和我做对,省政府主要领导会帮谁?
    他说,他谁也不帮,也不是我希望的。我当然希望他像省委主要领导那样支持我,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都支持我,我去哪去干多棘手多麻烦的事都不怕!但也有可能,省政府主要领导表面谁也不支持,暗地里却支持那市长。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这个晚上,表妹遇到的都是很让她费解的事?不是省里安排李向东去东江市当书记吗?怎么又不支持他支持别人?都是的官怎么就分彼此,怎么帮谁不帮谁?
    ..
正文 第1760章 人心无厌足
    杨晓丽说,现在的问题是,省政府主要领导未必能说服省委主要领导。她说,目前,最希望出现的状况是,应该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们对调,那市长来青山当书记,你去东江市当书记,这样,就不矛盾了。她说,以后在各自的岗位上,省政府主要领导既会支持那市长,也会支持你,而且,还有可能出现一种良性循环,你与那市长成为好朋友,你们互相帮扶,他在青山市遇到难题,你可以给他出出主意,你在东江市遇到困难,他也可以帮帮你。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这话说得让我一下子亮堂了。”
    杨晓丽瞟了表妹一眼说:“什么叫贤内助?这就是贤内助。”
    李向东不知她的用意,说:“而且,还不只是做饭干好家务活搞好后勤工作的贤内助。”
    杨晓丽就对表妹说:“听到了吗?”
    表妹说:“听到听不到与我什么干系?这是你们两公婆的事。”
    杨晓丽说:“就仅仅是我们两公婆的事吗?”
    她说,好,好。不关你事,你是外人。这是你自己说的。
    她说,你是外人,还想要跟我们去东江市干什么?当初,我还把你调到青山市来干什么?你自己承认自己是外人了,我们可以不管你了,把你丢在青山市了。
    她说,哪一天,你自己找个什么人,把自己嫁出去好了,别再来麻烦我们。
    表妹被呛得满脸通红,低着头喃喃:“你把我丢在青山市就丢了?我自己不长腿啊?我自己不能去东江市啊?”
    李向东笑着说:“你别吓她了。找市县的副书记帮帮忙,调她回市县并不难。”
    杨晓丽说:“怎么说她也不回市县,一定要跟我们,说我们去东江市,她也去。”
    她对表妹说,你说去就去啊!我们不调你去你能去吗?表妹说,你别管,我不要你们帮。杨晓丽说,不帮,我才不帮呢!回市县可以帮你,但去东江市绝对不帮你。道理都跟你说清楚了,不是我们不想调你去,的确是那边的情况复杂。她对李向东说,你也不能帮她。
    李向东对表妹说:“你应该听话,东江市离市县又不远,一个小时的车都不用,你要想过来,随时可以过来,也很方便。”
    表妹还是说:“反正你们别管,反正不要你们管。”
    杨晓丽说:“听听多固执?没见有这么固执的?”
    她问表妹,你到底想怎么样吧?一定要为难我们是不是?
    表妹说:“没有,我没有。”
    李向东知道表妹不是一个固执的人,想她可能也有自己的理由,只是不说而已。他问:“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想的?”
    杨晓丽说:“她怎么想的还不知道吗?以为,我们把她调回去市县就不管她了,死都要缠着我们。”
    表妹说:“才不是呢!”
    杨晓丽说:“你说不是就不是了?鬼才相信你的话。”
    她说,反正我们是不会调你去东江市的,你要是听话,我们调你回市县,你要不听话,我们就把你丢在青山市。
    李向东说:“你把你表姐惹急了,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杨晓丽说:“她就是以为,我不敢,以为有你给她撑腰,我们不会丢下她不管。”
    表妹说:“你不要把我想成那样好不好?我没那么想。我只是想靠自己调去东江市。”
    杨晓丽冷笑了一下,说:“你能耐那么大?”
    表妹说:“你不能阻止我,我靠自己调去东江市,你们不能阻止我。”
    杨晓丽愣了一下,不止杨晓丽,李向东也觉得有些荒唐,一个人工作调动那么容易?而且,还是跨市调动。
    杨晓丽问:“你要辞职去是不是?”
    表妹笑了笑,说:“不是。”
    李向东问:“你在那边有熟人?有人愿意接收你?”
    这是先决条件,没有接受单位你在哪落脚?
    杨晓丽说:“就算有人接收你也不行。就算你不是我们调去的,只要人家知道了你与我们的关系,别有用心的人也会认为,我们向接收单位打过招呼。”
    表妹说:“不说了。我不跟你们说了,回去睡了。我知道怎么说你们也不会让我去。”
    说着,她就站起来,想回楼下。杨晓丽说,你别走,把话说清楚。表妹说,还有什么说的?我都说了,不用麻烦你们也不行。你根本就不是怕我麻烦你们,你根本就是不想要我去。杨晓丽说,我就是不想要你去。你就是不能去,不管是不是我们调你去的,你自己有办也不行。表妹说,你总是那么霸道,你以为你是表姐很了不起啊!我就是要去,你管不着。杨晓丽说,那你看着吧!看我管得着管不着。表妹说,所以,我不告诉你,不要你知道。她急急下楼了。
    李向东多少有些责怪杨晓丽,说:“你就不能平和一点?就不能好好跟她说?每一次,跟她说话,没三几句,你就会激动就会发脾气。”
    杨晓丽说:“能好好跟她说吗?越想好好跟她说,她越不听。”
    李向东问:“你说她能有什么办?看她那样子,好像很有把握。”
    杨晓丽说:“我怎么知道?”
    李向东说:“如果,她真有办,不用靠我们,我们就别阻止她了。”
    杨晓丽说:“当然了,你当然希望她去了。当然天天都想跟她在一起了。如果,没有办,你也会暗中帮她是不是?”
    李向东说:“你怎么把话扯到我身上了?”
    杨晓丽说:“还不都是你招惹的麻烦?”
    李向东说:“好了,好了。先别谈这事了。这事以后再谈。”
    他知道,这时候越说这事越说不清,何况,这是下一步考虑的问题,目前,他更关心的是怎么向省委主要领导摊牌谈对调的问题?让你李向东当书记已经够抬举你了,你还关心别人的事?还要求省委主要领导把那市长也提拔当书记?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杨晓丽说:“你自己当然不能提。最好让省政府主要领导提。”
    李向东摇头说:“他应该不会提,他更希望东江市市长当东江市的书记。”
    杨晓丽说:“当他改变不了省委主要领导的时候,知道那市长还当市长的时候,或许会提。”
    李向东说:“我担心,省委主要领导也特色好青山市委书记的人选了,如果,他向省政府主要领导谈这事时,两个书记一起谈,那市长就更没希望了。”
    杨晓丽问:“你有什么想?”
    李向东说:“只能进一趟京城了。”
    他说,不是谈晋升的问题,而是谈工作很难开展的问题。
    他说,希望中组部的领导给想想办,他应该还会像上次留我在青山市当市长一样,跟省政府主要领导谈,这样,省政府主要领导就不得不考虑自己是不是能够说服省委主要领导。当意识到自己改变不了省委主要领导,或许会提前主动提出让我跟那市长对调。
    杨晓丽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觉得,还是有点难,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就那么多要求,中组部领导会怎么想呢?”
    李向东苦笑了笑,说:“当然不能硬来。看他态度怎么样?如果谈得下去就谈,谈不下去就不谈了。”
    有些事就是这样,人心无厌足,没当书记想当书记,有机会当书记了,就想是不是能到一个好地方,就想怎样才更有利于自己开展工作。
正文 第1761章 不相信你
    不管别人感觉如何?杨晓丽却实实在在感觉到了李向东的强势,这种强势,让她且惊且喜,惊得是表妹和李向东碰到一起,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魔力?看表妹纤细孱弱得像是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喜的是那种承受强势的感觉虽然让人死过去,但那死过去的一刹那,那苏醒过来的感觉却那么让人迷恋和不舍。
    她问自己,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组合啊!
    她想,表妹跟李向东碰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死过去?
    她又想,应该不会吧?这对狗男女在那个时间段一定如鱼得水,表妹让李向东越发强势,定是自己也得到了某种补充,否则,她怎么就越发显漂亮和滋润?
    那个米米也问:“表妹应该才刚毕业吧?”
    杨晓丽气得脸一阴,说:“你什么眼神?”
    米米说:“我眼神是不好,但她那张脸,嫩得像剥了壳的煮鸡。”
    杨晓丽说:“我就比她差吗?我就不是剥了壳的煮鸡蛋吗?”
    米米“丝丝”笑。
    杨晓丽问:“你笑什么?”
    米米说:“其实,你们两姐妹都漂亮,脸上都很剥了壳的煮鸡蛋,但是,当官的不是总有当官的样吗?你跟你表妹站在一起,一个强,一个弱。我不是说强不好,不是说弱就一定好。强有强的好,但女人还是弱一点更有韵味。”
    杨晓丽说:“你连讨好人的话也不会说了。”
    米米笑着说:“我没有想要讨好你,我说的是实话。”
    她已经当群众艺术科的科长了,杨晓丽把表妹调到青山市就放在她手下。表妹不是也跟人家学过几下舞蹈吗?跟米米也算沾点边。跟米米去指导那些企业或社区的业余文艺团体,也不一定就要说什么?
    表妹说:“我哪会那些啊!”
    杨晓丽说:“不会就不能学吗?谁天生就什么都会的?米米也不是天生就会吧?人家的舞蹈怎么跳得那么好?还不是练出来的。”
    表妹说:“人家那是从小练的。”
    杨晓丽说:“那你到我办公室来吧!来坐我的位好不好?”
    表妹说:“你还是叫我去办公室冲茶倒水吧!”
    杨晓丽说:“我叫你去拖地洗厕所好不好?”
    表妹就不敢说话了,就每天米米姐长米米姐短地跟着她转,叫她教跳舞蹈的基本功。米米姐让表妹摆弄几个姿势给她看,然后说,你还是有一定可塑性的,不过,你这年纪还是学着玩玩吧!她说,以后,你跟着米米姐就行了。
    表妹不听米米的,想我跳不好总可以欣赏吧?想在文联工作就一定会写会画会唱会跳吗?表姐会哪一样?她还不如我呢?我说好说坏也还上过舞台表演过。但她不一样领导着这帮会写会画会唱会跳的人吗?她想,只要识多见广,再有米米言传身教,提高自己的欣赏能力,看出指出那些业余文艺团体的不足,不也一样能达到指导的作用吗?指导不一定就要像米米那样亲自跳给人家看吧!这么想,表妹就发现,其实,她到青山市不当老师,却还是在干老师的事,只是以前教的是孩子学生,现在却指导大人家长。
    为了识多见广,表妹就从米米那借了好多舞蹈影碟,上班的时候看,下班回到家里也看。上班看舞蹈影碟是学业务,而且还可以跟米米交流体会和感受,别看米米没有凑过来看表妹看那张碟,但只要表妹能说清楚哪一个动作,哪一个场景。米米基本就能谈出个一二三,可见米米对她那些舞蹈影碟的熟悉程度。表妹再看打扮很另类,色彩很鲜艳,走路一跳一跳也像在舞蹈的米米,心里不禁也生发出一种敬重。
    米米说:“好多人都说我这打扮轻浮。”
    她说,这是轻浮吗?
    她说,其实,这叫艺术。那些不懂艺术的人,才把艺术当轻浮。
    表妹不敢不懂装懂,只是对她傻笑。
    下班回家看影碟,反倒多少有种加班的意思了。表妹没有这种感觉,米米却有。每次表妹打电话像她讨教,她就说,下了班,你还看那些影碟干什么?还加班干什么?你要自觉加班我不管,但你别拉我下水,别拉我一起跟你加班。表妹就在电话里笑,说,我不是也想点懂艺术吗?米米说,艺术不是加班加点弄出来的。艺术是日积月累的沉淀和积累,就像慢火煲靓汤,大火烧是浇不出来的。
    杨晓丽也很不喜欢表妹下了班就守着电视看那些舞蹈影碟,把客厅的电视占了不说,还一坐下就不动,家务活也不干。
    她说,你想当舞蹈家啊!
    她说,你跳一个给我看,看你能不能跳得米米那么有韵味?
    表妹说:“你别打击我好不好?我这不是不想让人家说我什么都不懂吗?不是也是为你好,不想让人家说你滥用职权把我调进文联吗?”
    杨晓丽说:“你可不要太迷那个米米。成天跟着她,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一点防备也没有,随口就把不该说的话说了。”
    表妹知道杨晓丽话里的意思,忙为自己辩护说:“我才不会那么傻,才不会什么话都跟她说,什么事都都告诉她。”
    杨晓丽就对李向东说:“你自己可得留着个心眼,下次再出什么事,肯定还是出在她身上。”
    表妹说:“你怎么这么肯定呢?怎么就肯定还出在我身上呢?”
    李向东便说:“她不会没分寸的。”
    杨晓丽说:“你就护着她吧!哪一天,你想哭都来不及了。”
    表妹说:“你那么担心,那么害怕,还调我来干什么?”
    她还想说,你那么担心,那么害怕,还要给我和李向东创造机会干什么?还要我跟你们住在一起干什么?但她不敢说。她知道,表姐听了一定会发火,一定会嚷嚷着赶她出去。虽然未必真要赶她出去,但那些话听了心里不舒服。
    李向东对表妹说:“你就少一句吧!”
    表妹喃喃:“我也没要跟她吵。”
    杨晓丽说:“你就会扮可怜,就会扮可怜搏同情。”
    表妹说:“你想我怎么样吧?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杨晓丽说:“以后,上下班就回家,少点跟外面人接触。”
    表妹说:“下了班我也没去哪啊?除了上班要接触的人,我也没跟什么人接触啊!”
    杨晓丽说:“又顶嘴了。”
    表妹说:“我没有啊!我说的是事实。”
    杨晓丽就对李向东说:“我不管了。你自己的事你搞定吧!不要说我不提醒你。”
    李向东便笑,说:“你管得也太多了,都把她当三岁小孩了。”
    表妹说:“她一直都这样,一直都当我没长大什么都不懂,没她指点,好像连家也不识路回了。”
    李向东说:“你表姐也是为你好。你到青山市,好多人都盯着的,有的人未必是为你好。”
    杨晓丽上二楼洗澡的时候,李向东态度就变了,说,你别总跟她吵,她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顺着她,什么事也没有了。表妹说,我不是不知道,但她也太那个了。都把我当白痴了。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是想在她面前当白痴,还是想要她发脾气赶你走?表妹说,我才不怕她赶我。她把我调到青山市,还能把我赶去哪里?赶到街上让我流浪啊!她说,其实,你也看到的,我那么研究舞蹈,也是不想丢她的脸。李向东说,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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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62章 虚张声势
    不管别人感觉如何?杨晓丽却实实在在感觉到了李向东的强势,这种强势,让她且惊且喜,惊得是表妹和李向东碰到一起,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魔力?看表妹纤细孱弱得像是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喜的是那种承受强势的感觉虽然让人死过去,但那死过去的一刹那,那苏醒过来的感觉却那么让人迷恋和不舍。
    她问自己,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组合啊!
    她想,表妹跟李向东碰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死过去?
    她又想,应该不会吧?这对狗男女在那个时间段一定如鱼得水,表妹让李向东越发强势,定是自己也得到了某种补充,否则,她怎么就越发显漂亮和滋润?
    那个米米也问:“表妹应该才刚毕业吧?”
    杨晓丽气得脸一阴,说:“你什么眼神?”
    米米说:“我眼神是不好,但她那张脸,嫩得像剥了壳的煮鸡。”
    杨晓丽说:“我就比她差吗?我就不是剥了壳的煮鸡蛋吗?”
    米米“丝丝”笑。
    杨晓丽问:“你笑什么?”
    米米说:“其实,你们两姐妹都漂亮,脸上都很剥了壳的煮鸡蛋,但是,当官的不是总有当官的样吗?你跟你表妹站在一起,一个强,一个弱。我不是说强不好,不是说弱就一定好。强有强的好,但女人还是弱一点更有韵味。”
    杨晓丽说:“你连讨好人的话也不会说了。”
    米米笑着说:“我没有想要讨好你,我说的是实话。”
    她已经当群众艺术科的科长了,杨晓丽把表妹调到青山市就放在她手下。表妹不是也跟人家学过几下舞蹈吗?跟米米也算沾点边。跟米米去指导那些企业或社区的业余文艺团体,也不一定就要说什么?
    表妹说:“我哪会那些啊!”
    杨晓丽说:“不会就不能学吗?谁天生就什么都会的?米米也不是天生就会吧?人家的舞蹈怎么跳得那么好?还不是练出来的。”
    表妹说:“人家那是从小练的。”
    杨晓丽说:“那你到我办公室来吧!来坐我的位好不好?”
    表妹说:“你还是叫我去办公室冲茶倒水吧!”
    杨晓丽说:“我叫你去拖地洗厕所好不好?”
    表妹就不敢说话了,就每天米米姐长米米姐短地跟着她转,叫她教跳舞蹈的基本功。米米姐让表妹摆弄几个姿势给她看,然后说,你还是有一定可塑性的,不过,你这年纪还是学着玩玩吧!她说,以后,你跟着米米姐就行了。
    表妹不听米米的,想我跳不好总可以欣赏吧?想在文联工作就一定会写会画会唱会跳吗?表姐会哪一样?她还不如我呢?我说好说坏也还上过舞台表演过。但她不一样领导着这帮会写会画会唱会跳的人吗?她想,只要识多见广,再有米米言传身教,提高自己的欣赏能力,看出指出那些业余文艺团体的不足,不也一样能达到指导的作用吗?指导不一定就要像米米那样亲自跳给人家看吧!这么想,表妹就发现,其实,她到青山市不当老师,却还是在干老师的事,只是以前教的是孩子学生,现在却指导大人家长。
    为了识多见广,表妹就从米米那借了好多舞蹈影碟,上班的时候看,下班回到家里也看。上班看舞蹈影碟是学业务,而且还可以跟米米交流体会和感受,别看米米没有凑过来看表妹看那张碟,但只要表妹能说清楚哪一个动作,哪一个场景。米米基本就能谈出个一二三,可见米米对她那些舞蹈影碟的熟悉程度。表妹再看打扮很另类,色彩很鲜艳,走路一跳一跳也像在舞蹈的米米,心里不禁也生发出一种敬重。
    米米说:“好多人都说我这打扮轻浮。”
    她说,这是轻浮吗?
    她说,其实,这叫艺术。那些不懂艺术的人,才把艺术当轻浮。
    表妹不敢不懂装懂,只是对她傻笑。
    下班回家看影碟,反倒多少有种加班的意思了。表妹没有这种感觉,米米却有。每次表妹打电话像她讨教,她就说,下了班,你还看那些影碟干什么?还加班干什么?你要自觉加班我不管,但你别拉我下水,别拉我一起跟你加班。表妹就在电话里笑,说,我不是也想点懂艺术吗?米米说,艺术不是加班加点弄出来的。艺术是日积月累的沉淀和积累,就像慢火煲靓汤,大火烧是浇不出来的。
    杨晓丽也很不喜欢表妹下了班就守着电视看那些舞蹈影碟,把客厅的电视占了不说,还一坐下就不动,家务活也不干。
    她说,你想当舞蹈家啊!
    她说,你跳一个给我看,看你能不能跳得米米那么有韵味?
    表妹说:“你别打击我好不好?我这不是不想让人家说我什么都不懂吗?不是也是为你好,不想让人家说你滥用职权把我调进文联吗?”
    杨晓丽说:“你可不要太迷那个米米。成天跟着她,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一点防备也没有,随口就把不该说的话说了。”
    表妹知道杨晓丽话里的意思,忙为自己辩护说:“我才不会那么傻,才不会什么话都跟她说,什么事都都告诉她。”
    杨晓丽就对李向东说:“你自己可得留着个心眼,下次再出什么事,肯定还是出在她身上。”
    表妹说:“你怎么这么肯定呢?怎么就肯定还出在我身上呢?”
    李向东便说:“她不会没分寸的。”
    杨晓丽说:“你就护着她吧!哪一天,你想哭都来不及了。”
    表妹说:“你那么担心,那么害怕,还调我来干什么?”
    她还想说,你那么担心,那么害怕,还要给我和李向东创造机会干什么?还要我跟你们住在一起干什么?但她不敢说。她知道,表姐听了一定会发火,一定会嚷嚷着赶她出去。虽然未必真要赶她出去,但那些话听了心里不舒服。
    李向东对表妹说:“你就少一句吧!”
    表妹喃喃:“我也没要跟她吵。”
    杨晓丽说:“你就会扮可怜,就会扮可怜搏同情。”
    表妹说:“你想我怎么样吧?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杨晓丽说:“以后,上下班就回家,少点跟外面人接触。”
    表妹说:“下了班我也没去哪啊?除了上班要接触的人,我也没跟什么人接触啊!”
    杨晓丽说:“又顶嘴了。”
    表妹说:“我没有啊!我说的是事实。”
    杨晓丽就对李向东说:“我不管了。你自己的事你搞定吧!不要说我不提醒你。”
    李向东便笑,说:“你管得也太多了,都把她当三岁小孩了。”
    表妹说:“她一直都这样,一直都当我没长大什么都不懂,没她指点,好像连家也不识路回了。”
    李向东说:“你表姐也是为你好。你到青山市,好多人都盯着的,有的人未必是为你好。”
    杨晓丽上二楼洗澡的时候,李向东态度就变了,说,你别总跟她吵,她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顺着她,什么事也没有了。表妹说,我不是不知道,但她也太那个了。都把我当白痴了。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是想在她面前当白痴,还是想要她发脾气赶你走?表妹说,我才不怕她赶我。她把我调到青山市,还能把我赶去哪里?赶到街上让我流浪啊!她说,其实,你也看到的,我那么研究舞蹈,也是不想丢她的脸。李向东说,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
正文 第1763章 意犹未尽
    争执还不仅限于两人之间。富财的老婆是文联干部,以前,老胡还不是副主席,彼此也没什么工作交往。老胡当了副主席,富财的老婆就是他的分管范围了,那自恃有个区长哥哥的富财老婆进文联多少有照顾性质,成天又上班迟到早退,举行个什么活动,大家都忙专业的事,她帮不上忙不说,非专业的事又不干,一不留情,影子都找不到了,因此,大家对她很有意见。
    老胡新官上任,就想管理好自己的团队,没少跟她谈话。开始,老胡还没跟富财吵翻脸,她还所顾忌,虽然谈话收效甚微,也要摆出一副很虚心的样子,更不会跟老胡吵。后来,她就一点面子也不给老胡了,骂老胡忘恩负义,骂老胡公报私仇。有那么些年,老胡躲她远远的,话都不跟她说。
    有一年,市区委区政府赞助文联搞了一次大型文艺竞选活动。富财夫妻俩成了大赢家,先是富财出的书被评为特等奖,再就是他老婆当上了艺术科的科长。原来的文联主席为了向已经当市区委书记的大舅哥请功时,大吐苦水,说他为了办成这两件事,顶住压力,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这得罪的人中,首当其冲的便是老胡。
    富财拿了特等奖,见仕途不顺,又走路了,挑灯夜战,写了许多“四不像”的文章,反正出书容易,也不一定都要登报刊,把工作的心思放在弄赞助出书上,陆续又出了几本书,很让一些青山市人羡慕了一把。年底,那位稍懂点文艺的领导也退休了,副主任升上去当主任,富财有大舅哥帮忙,就占了副主任的位,也捞了个副处。
    当了副处的富财也算有点身份了,省作协有人下来,原来的文联主席不叫老胡陪,反倒打电话叫富财过去陪。陪得多,又有大舅哥这坚强的经济后盾支撑,有一本书便评了个省作协举办的新人新作入围奖。那虽算不上是什么奖,青山市却还没人拿过。原来的文联主席要讨好大舅哥,便把这事写进文联的工作总结里,誉富财为青山市的第一人,第一笔。
    富财让原来的文联主席捧得喜孜孜的,头脑发热,真就认为自己是青山市的第一笔了,那年,文联主席退下来,就想从市委机关这边晋升过去当文联主席。他还要大舅哥帮忙,但这次,大舅哥帮不上忙了,分管文联的市委常委说什么也要让老胡当文联主席。
    大舅哥拼不过市委常委,就退了一步,等老胡坐上那主席位后,提出让自己的亲妹妹接替老胡原来的位置当副主席。大舅哥毫不含糊地说,以前,我每年都支持你们文联二十万,从今年开始,我支持你们三十万。老胡不是不想拿那三十万,但心里直嘀咕,拿了这三十万能不能服众?老胡脑子不会拐弯,把大家对富财老婆的意见如实说了。
    大舅哥便像生意人似的,很豪爽地说:“五十万怎么样?”
    很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架势。老胡虽也算是官了,但还是太文气,只是答应回去找几位副主席商量商量。哪曾想,那几个同样搞文艺出身的副主席身上的清高劲比老胡还浓,坚决不同意富财老婆进领导班子。
    五十万看着就这么没了,老胡心痛了好几个月。
    后来,文联领导班子一致同意提拔年青有潜质,在美术界崭露头角的肖副主席,老胡便彻彻底底成了富财一家人的死对头。
    当了主席的老胡还做了一件事,把原来的办公室主任换了。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不平常的是新主任是女同志,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单位里就传出了关于老胡与新主任的风言风语。说他们是初恋情人,说他们一直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关系,说有一个周末,两个人关在老胡的办公室里好半天没出来。说上一次,两人去省城,说是去省文联,其实也没办什么大事,但两人竟在省城住了好几天。
    新主任的丈夫跑来单位吵,跑到让老胡当主席的市委常委那去吵,吵得市委常委心烦,就叫老胡注意点影响。老胡注意影响了,把办公室的门改成磨沙玻璃,把新主任换成秃顶主任了。
    还没平静两天,检察院的人突然大驾风临,且有一种直捣黄龙之势,一下子就把文联的小钱柜封了。各级三令五申不准私设小钱柜,但还是有不少单位偷偷摸摸自搞一套。
    老胡开始还乱了阵脚,打电话给检察院的熟人,希望能通融通融。人家说,你们先自查自查吧!设小钱柜不止你一家吧?人家怎么没事,你倒有事了?你们文联穷得当当响,小钱柜里有几个钱?不就圈点小钱给那些辅导老师下基层发补贴吗?不是有人举报,我们还懒得理你们呢!
    老胡这才如梦初醒,想这阵发生这么多事,都是知情人所为。
    谁是这个知情人呢?
    这念头一闪,老胡就锁定嫌疑人了。
    老胡拿起电话把富财臭骂了一通,说毕竟大家还算是好朋友好兄弟一场吧?真没想到,你们要这么对我,要致我于死地!不就是一个副主席吗?她要早听我的话,至于领导班子里的人都反对她吗?
    他哪知道还有个主席呢!你把人家两公婆的升官梦都堵死了,人家不要你的命才怪!
    老胡告诉杨晓丽,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就经常收到一些骚扰、恐惑、诽谤的手机短信。
    老胡告诉杨晓丽,那富财在文联混不到位置,就想抢市作协主席的虚名。找了些作协理事换届时投他的票,据说,还跑到省作协去找来几个人助威,答应谁投富财的票,以后都能在省作协主办的报刊上刊登至少一篇以上的文章。
    他说,省作协怎么会让他当那主席呢?他一个新闻办副主任,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人家省作协有个什么需要,找他能解决吗?虽然,他有个大舅哥,但那毕竟只是大舅哥!
    杨晓丽问:“肖副主席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掺和进去了?”
    老胡说:“他那是气不过,替我出气。”
    他说,我接到手机短信的事,他也知道,那次,听说富财的儿子差点被车撞了,他灵机一动,就也学他们发短信过去了,警告他们小心点,天是有眼的,他们干了那么多坏事,可别让下一代遭罪!
    他说,后来,就你来我往地在手机短信里对骂起来了。
    杨晓丽问:“为什么你们不报警?反倒让人家找上门来了。”
    老胡说:“肖副主席也不知会这么严重,他们一直用的都不是自己常用的那个手机卡,以为他们也查不出是谁!”
    杨晓丽说:“你们怎么就那么无知呢?”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言重了,但也不想道歉,有必要像这么无知的人道歉吗?她叉着腰站在那喘气。
    老胡说:“这事我们做得欠考虑了。早报警,警察抓的就是他们了。”
    杨晓丽说:“现在不是汲取教训的时候,现在要搞清楚,他们到底想怎么样?他们仅凭这一条,就可以把你告上法庭。”
    老胡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杨晓丽说:“富财的老婆呢?哪个是富财的老婆?现在在哪个科?我找她谈谈。”
    老胡说:“她调走了。上个月她已经调走了。”
    杨晓丽说:“你们怎么就那么无知呢?”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言重了,但也不想道歉,有必要像这么无知的人道歉吗?她叉着腰站在那喘气。
    老胡说:“这事我们做得欠考虑了。早报警,警察抓的就是他们了。”
    杨晓丽说:“现在不是汲取教训的时候,现在要搞清楚,他们到底想怎么样?他们仅凭这一条,就可以把你告上法庭。”
    老胡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杨晓丽说:“富财的老婆呢?哪个是富财的老婆?现在在哪个科?我找她谈谈。”
    老胡说:“她调走了。上个月她已经调走了。”
    杨晓丽说:“你们怎么就那么无知呢?”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言重了,但也不想道歉,有必要像这么无知的人道歉吗?她叉着腰站在那喘气。
    老胡说:“这事我们做得欠考虑了。早报警,警察抓的就是他们了。”
    杨晓丽说:“现在不是汲取教训的时候,现在要搞清楚,他们到底想怎么样?他们仅凭这一条,就可以把你告上法庭。”
    老胡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杨晓丽说:“富财的老婆呢?哪个是富财的老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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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64章 任命还没下
    争执还不仅限于两人之间。富财的老婆是文联干部,以前,老胡还不是副主席,彼此也没什么工作交往。老胡当了副主席,富财的老婆就是他的分管范围了,那自恃有个区长哥哥的富财老婆进文联多少有照顾性质,成天又上班迟到早退,举行个什么活动,大家都忙专业的事,她帮不上忙不说,非专业的事又不干,一不留情,影子都找不到了,因此,大家对她很有意见。
    老胡新官上任,就想管理好自己的团队,没少跟她谈话。开始,老胡还没跟富财吵翻脸,她还所顾忌,虽然谈话收效甚微,也要摆出一副很虚心的样子,更不会跟老胡吵。后来,她就一点面子也不给老胡了,骂老胡忘恩负义,骂老胡公报私仇。有那么些年,老胡躲她远远的,话都不跟她说。
    有一年,市区委区政府赞助文联搞了一次大型文艺竞选活动。富财夫妻俩成了大赢家,先是富财出的书被评为特等奖,再就是他老婆当上了艺术科的科长。原来的文联主席为了向已经当市区委书记的大舅哥请功时,大吐苦水,说他为了办成这两件事,顶住压力,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这得罪的人中,首当其冲的便是老胡。
    富财拿了特等奖,见仕途不顺,又走路了,挑灯夜战,写了许多“四不像”的文章,反正出书容易,也不一定都要登报刊,把工作的心思放在弄赞助出书上,陆续又出了几本书,很让一些青山市人羡慕了一把。年底,那位稍懂点文艺的领导也退休了,副主任升上去当主任,富财有大舅哥帮忙,就占了副主任的位,也捞了个副处。
    当了副处的富财也算有点身份了,省作协有人下来,原来的文联主席不叫老胡陪,反倒打电话叫富财过去陪。陪得多,又有大舅哥这坚强的经济后盾支撑,有一本书便评了个省作协举办的新人新作入围奖。那虽算不上是什么奖,青山市却还没人拿过。原来的文联主席要讨好大舅哥,便把这事写进文联的工作总结里,誉富财为青山市的第一人,第一笔。
    富财让原来的文联主席捧得喜孜孜的,头脑发热,真就认为自己是青山市的第一笔了,那年,文联主席退下来,就想从市委机关这边晋升过去当文联主席。他还要大舅哥帮忙,但这次,大舅哥帮不上忙了,分管文联的市委常委说什么也要让老胡当文联主席。
    大舅哥拼不过市委常委,就退了一步,等老胡坐上那主席位后,提出让自己的亲妹妹接替老胡原来的位置当副主席。大舅哥毫不含糊地说,以前,我每年都支持你们文联二十万,从今年开始,我支持你们三十万。老胡不是不想拿那三十万,但心里直嘀咕,拿了这三十万能不能服众?老胡脑子不会拐弯,把大家对富财老婆的意见如实说了。
    大舅哥便像生意人似的,很豪爽地说:“五十万怎么样?”
    很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架势。老胡虽也算是官了,但还是太文气,只是答应回去找几位副主席商量商量。哪曾想,那几个同样搞文艺出身的副主席身上的清高劲比老胡还浓,坚决不同意富财老婆进领导班子。
    五十万看着就这么没了,老胡心痛了好几个月。
    后来,文联领导班子一致同意提拔年青有潜质,在美术界崭露头角的肖副主席,老胡便彻彻底底成了富财一家人的死对头。
    当了主席的老胡还做了一件事,把原来的办公室主任换了。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不平常的是新主任是女同志,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单位里就传出了关于老胡与新主任的风言风语。说他们是初恋情人,说他们一直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关系,说有一个周末,两个人关在老胡的办公室里好半天没出来。说上一次,两人去省城,说是去省文联,其实也没办什么大事,但两人竟在省城住了好几天。
    新主任的丈夫跑来单位吵,跑到让老胡当主席的市委常委那去吵,吵得市委常委心烦,就叫老胡注意点影响。老胡注意影响了,把办公室的门改成磨沙玻璃,把新主任换成秃顶主任了。
    还没平静两天,检察院的人突然大驾风临,且有一种直捣黄龙之势,一下子就把文联的小钱柜封了。各级三令五申不准私设小钱柜,但还是有不少单位偷偷摸摸自搞一套。
    老胡开始还乱了阵脚,打电话给检察院的熟人,希望能通融通融。人家说,你们先自查自查吧!设小钱柜不止你一家吧?人家怎么没事,你倒有事了?你们文联穷得当当响,小钱柜里有几个钱?不就圈点小钱给那些辅导老师下基层发补贴吗?不是有人举报,我们还懒得理你们呢!
    老胡这才如梦初醒,想这阵发生这么多事,都是知情人所为。
    谁是这个知情人呢?
    这念头一闪,老胡就锁定嫌疑人了。
    老胡拿起电话把富财臭骂了一通,说毕竟大家还算是好朋友好兄弟一场吧?真没想到,你们要这么对我,要致我于死地!不就是一个副主席吗?她要早听我的话,至于领导班子里的人都反对她吗?
    他哪知道还有个主席呢!你把人家两公婆的升官梦都堵死了,人家不要你的命才怪!
    老胡告诉杨晓丽,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就经常收到一些骚扰、恐惑、诽谤的手机短信。
    老胡告诉杨晓丽,那富财在文联混不到位置,就想抢市作协主席的虚名。找了些作协理事换届时投他的票,据说,还跑到省作协去找来几个人助威,答应谁投富财的票,以后都能在省作协主办的报刊上刊登至少一篇以上的文章。
    他说,省作协怎么会让他当那主席呢?他一个新闻办副主任,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人家省作协有个什么需要,找他能解决吗?虽然,他有个大舅哥,但那毕竟只是大舅哥!
    杨晓丽问:“肖副主席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掺和进去了?”
    老胡说:“他那是气不过,替我出气。”
    他说,我接到手机短信的事,他也知道,那次,听说富财的儿子差点被车撞了,他灵机一动,就也学他们发短信过去了,警告他们小心点,天是有眼的,他们干了那么多坏事,可别让下一代遭罪!
    他说,后来,就你来我往地在手机短信里对骂起来了。
    杨晓丽问:“为什么你们不报警?反倒让人家找上门来了。”
    老胡说:“肖副主席也不知会这么严重,他们一直用的都不是自己常用的那个手机卡,以为他们也查不出是谁!”
    杨晓丽说:“你们怎么就那么无知呢?”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言重了,但也不想道歉,有必要像这么无知的人道歉吗?她叉着腰站在那喘气。
    老胡说:“这事我们做得欠考虑了。早报警,警察抓的就是他们了。”
    杨晓丽说:“现在不是汲取教训的时候,现在要搞清楚,他们到底想怎么样?他们仅凭这一条,就可以把你告上法庭。”
    老胡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杨晓丽说:“富财的老婆呢?哪个是富财的老婆?现在在哪个科?我找她谈谈。”
    老胡说:“她调走了。上个月她已经调走了。”
    老胡说:“她调走了。上个月她已经调走了。”
    ..
正文 第1765章 晚了一步
    副省长先打电话给东江市的市长,假仁假意地恭喜他就要荣升了。他说,你应该知道这事了吧?应该跟你谈过话了吧?那市长在电话里“嘿嘿”笑,说,副省长的好消息总是第一时间掌握的,我们这些小官儿,哪有那么快。副省长说,不要跟我装了,不可能没找你谈过话,征求意见性质的谈话部总会有吧?那市长就模棱两可,不说谈了,也不说没谈。
    副省长就说:“我是非常希望你能服从组织安排的。”
    他说,你可不要说我自私,不要说我只想着青山市。
    他说,毕竟,那是我的故乡,我对那里有着深厚的感情,当然希望你到那里发挥你抓经济的特长,把青山市带上经济发展的快车道。
    那市长似乎马上明白过来了,说:“能去青山市是我的荣幸,做到副省长工作地过的地方工作是我的光荣,能为副省长的家乡建设一点力,我感到无比自豪。”
    如果,仅知道自己能够当市委书记,自然是一件开心的事,不管去哪里?然而,知道青山市那位主持工作的李向东却到东江市来当书记,心理马上就不平衡了。副省长要的就是他的这个不平衡。
    他说,你应该也知道李向东同志到你们那去吧?这么对调,对青山市是一大利好。当然,李向东同志也是一位优秀的领导干部,在青山市工作期间,也为青山市做出了许多贡献,但是,我个人认为,在抓经济,促青山市发展这方面,还是你更有水平和能力,毕竟,你一直都在经济发达地区工作。
    他说,这可是青山市的一大福音。一知道你到青山市来,我非常激动,相信在短时间内,青山市的老百姓一定能够摘掉贫穷落后的帽子。相信在短时间内,青山市的一定能够大跨步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
    那市长还在电话里笑,但副省长明显感觉到那笑带有一种苦涩。他愿意跟李向东对调吗?答案是明显的。接下来,他就有可能会调动他所有的力量改变这种可能,反正都是提拔当书记,是不是各自留在各自的地方更有利于地方发展呢?毕竟大家对本地区情况都熟悉,更有利于本地区的持续发展。
    副省长相信,只要那市长调动起所有的力量,一定比李向东的力量更强大。他想,你李向东不就只是有一个省政府主要领导给你撑腰吗?那市长当了五年的市长,而且是在富裕地区,占有许许多多你李向东望尘莫及的优势,接触的高层比李向东更多更高。
    其次,副省长找省委主要领导谈了一次话。
    他说,他有点沉不住气才来找省委主要领导谈的,主要谈青山市的问题。目前,青山市这种状况应该尽快结束,不能总缺一把手,总由市长主持工作。
    他说,他并不是不相信李向东同志的工作能力,但是,书记一天不定下来,他总会缩手缩脚,许多想法施展不开,许多工作开展不起来,毕竟,都知道主持工作是暂时的,随便什么时候,一把手都会到任,书记施政时,自己的那一套或许会半途而废。
    他说,他也不是来帮李向东同志说情的。他自己也觉得李向东同志担任市长的时间还不长,提拔他当书记还需要有个过程,何况,他那市长还不是组织意图晋升的。他的真正目的是,希望省委能够当机立断,特色一位有能力的同志去青山市当书记挑大梁。
    他只字不得对调的事,也一口否定李向东晋升当青山市委书记,如果,他连青山市的书记都不够资格,还怎么可以到富裕地区的东江市当书记?
    省委主要领导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副省长一脸茫然,反问:“你指的是哪些方面?”
    省委主要领导说:“关于李向东的任职问题。”
    副省长摇头,说:“没听说过。”
    省委主要领导含意很深地笑了笑。
    副省长愣了一下,马上就后悔了,想自己怎么不说真话呢?想省委主要领导是不是只跟李向东谈过这想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副省长这么快就知道这消息,那就一定是李向东把消息泄露出去了。要知道,这种泄露天机的行为,每一个领导都非常不高兴。
    省委主要领导说:“青山市的情况很快会有所改变。”
    他说,省委不会让这种现状保持太久,省委也非常清楚,这对地方发展非常不利,至于由谁当这个书记,常委会会认真研究决定。
    他说,我不认同你的一些观点,认为李向东同志当书记一把手还不够资格。什么是资格?难道当市长的时间短,就不能当书记吗?这应该不违反组织原则嘛!你说的不是组织意图晋升是什么意思?组织不认可李向东当市长,他能当吗?他那市长不是人大代表选举的吗?人大代表选出来的市长怎么就不是组织意图?
    他说,还有一种可能,李向东同志要调离青山市,调到组织上认为更适合他的地方,不仅仅是让他去当市长,不仅仅是让他去边远贫穷地区。很有可能会到富裕地区。
    副省长马上意识到机会来了,只要他插上一句“是不是让他去东江市当书记?”就能巧妙地让省委主要领导意识到,他到这来并不是信口开河,他的确是听到了风声,听到李向东向他透露了风声。然而,他迟了一步。
    省委主要领导,只是缓了一口气,又说:“很有可能,让他去东江市当书记。”
    副省长的路竟被省委主要领导堵死了。
    他哪里知道,省委主要领导与省政府主要领导谈过有关这方面的话。东江市那位市长也比他早一步从省政府主要领导那里得到了对调的信息。
    像李向东估计的那样,省政府主要领导更偏帮东江市市长,省委主要领导向他征求对调的意见时,他便提出了反对。他反对李向东的理由与副省长的理由大致相同,只是省政府主要领导说得更合情理。他认为,让李向东当青山市的书记比东江市的书记更合适。他说,他在青山市搞得也不错,如果,按他的思路发展下去,青山市的经济发展完全可以再向前跨出一大步。他说,虽然,他当市长的时间不长,但在青山市非常有威信,当书记问题不大,只是到其他地区当书记倒有点让人不放心。
    省委主要领导没有反驳他,只是说:“那我们就放到常委会上讨论研究吧!”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他也相信,他一把手的意见在常委会上的分量能在常委会上发挥什么样的威力。
    这会儿,他怀疑省政府主要领导离开他这里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副省长,希望副省长以青山市老行尊的身份阻止这次对调。
    他说:“我和省政府主要领导已经交换过意见,他不能改变我,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改变我了。”
    副省长心里跳了一下,莫明其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向东不是靠上省政府主要领导了吗?他怎么会反对这个对调?而省委主要领导又为什么那么坚决果断?
    离开省委主要领导办公室好一会,他也没有想清楚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和李向东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当他想明白时,大叹李向东不可貌相,他竟把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都耍了。他不仅靠上了省政府主要领导,还靠上了省委主要领导,然而,这两人都蒙在鼓里。
    (!)
    ..
正文 第1766章 机场相遇
    李向东那里估计得到,在省一级领导中会发生这种阴差阳错的事情?那里想到这种阴差阳错却让省委主要领导更加坚信李向东只是他的人,只为他办事。而且,这时候,他更希望李向东去东江市当书记。
    省政府主要领导为什么反对对调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东江市的市长更熟悉东江市的情况,当了书记后,更利于东江市的持续发展吗?
    他认为,这可能只是一个借口。
    李向东就不能熟悉东江市的情况?李向东到了东江市就不能沿着更有利于东江市的经济发展的路子走下去?要知道,两年多以前,李向东对青山市的了解几乎等于零,但他不是很快就熟悉了吗?不是很快就找到了发展青山市的路子了吗?一个领导干部连这点素质都不具备,还怎么立足?
    虽然,省委主要领导只是这几年才认识李向东,但是,他清楚他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基层干部一步步走到地级市市长、书记的位置非常不容易,如果,没有真本领,根本不可能上到这台阶。现在,没在省里呆过的地级市主要领导有几个?且不满五十岁的更是凤毛麟角。
    他认为,省政府主要领导反对让李向东去东江市当书记,可能还有一种担心,他担心的不是李向东不能推动东江市的经济发展,真正担心的是,李向东会拨开迷雾,让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他一直没想过要在东江市弄出什么真相把省政府主要领导怎么样?他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是,又希望他有某种牵连,一旦拨开迷雾,你在他面前还抬得起头吗?说话还硬朗吗?比如,像这次遇到两个市的市长对调,你还会提出反对意见吗?他省委主要领导要的只是这个,只是自己能够一锤定音的权威。
    因此,省政府主要领导越反对,他就越发坚定信心让李向东去东江市。
    当你静下心来,撇开青山市发展经济这一条,再看看李向东这两年还干了什么?石市长倒下去了,贾保焕倒下去了,班长也倒下去了,还有那个隔着那么老远的地级市赵书记也倒下去了。这一个个倒下去的人,都与李向东有关,而且,这一个个人都比李向东的官还大,但最终,还是一个个倒在李向东手下。
    在官场,看到这一个个倒下去的人,你感觉到的不是李向东的阴险可怕。你感觉到的恰恰是他的某种智慧和力量。如果,一个官人,不能让一个个绊脚石倒下去,你能有多少竞争力?而你的智慧也只能被日复一日的停滞不前所埋没。一个官人,要有与众不同的智慧,同时,也要具有推动自己不断向前的力量。
    这种力量不可能与生俱来,但你必须拥有的,比如,你要得到上面人的支持,你要得到身边人的配合,你要得到下面的人拥护。这三方面的力量缺一不可。省委主要领导很清楚,只要自己支持李向东,他就具有这上面的力量,凭借李向东多年的经验和能力,到了东江市,他一样能够聚集另外两股力量。
    此时的李向东正在京城机场等回来的班机。
    这次京城一行,再次顺利得让李向东感慨自己与中组部这位领导有缘。每一次,他到京城来,总能见到这位领导,总能自然而然地说清楚自己的意图。当然,更主要的是,总能得到这位领导的默许。
    他说,省委主要领导的意见怎么能够改变呢?
    他说,这种对调也是合理的嘛!一个人在某一个地方工作的时间长了,往往就会推动某种敏锐,对一些事物的看法就会公式化经验化,适当地交流是非常有利的。
    他说,一个人从发达地区到一个边远贫穷地区,是一件好事,他往往能带去发达地区的许多好东西,往往能打破一种循规蹈矩的旧模式。边远贫穷地区需要什么?需要的就是一种清新气息,一种观念更新。但是,发达地区正好倒过来,他们不缺拼搏精神,不缺大胆创新,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他们甚至会闯红灯。那么,你从一个边远贫穷地区到一个富裕地区,就能清楚地看到一些不合理的东西,就能够采用一些相对规范的手段加于约束。
    那领导说,省政府主要领导是什么想的?从私人感情来说,人也应该关心你吧?也应该让你去先进发达地区吧?难道那个市长的交情比你和他还深?
    那领导说,仅从这一点,他更应该同意这次对调。与自己交情深的人更不能宠着,更应该让他去吃苦头。他不吃点苦头,怎么就知道甜头有多甜?怎么就知道你是怎么对他的?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再让他尝尝甜头吗?那时候,他才懂得价值,才知道应该怎么珍惜!
    那领导说,你放心回去吧!我会让他知道省委主要领导的意见不是二把手可以改变的,与一把手较劲,到头来吃亏的只是自己。很简单的道理,往往就会忘记,往往有了一定的根基,有了一种的资历,听到周围的人说些奉承话,就迷失了方向,轻飘飘的就要争取民主了。
    李向东似乎心情很好地离开了这位领导。
    在机场候机时,杨晓丽的电话打了进来,问,还顺利吧?李向东说,说不准。杨晓丽问,还没见领导吗?李向东说,见了,而且他支持我的态度很坚决。他说,正因为他太坚决,我才担心他是不是在应付我?
    杨晓丽说:“如果,他应付你,你也没办法。”
    李向东说:“现在,我倒已经有一种白跑一趟的感觉,早知道,只跟他通通电话就算了。”
    杨晓丽说:“怎么说你也尽力了,只要尽力就好,别太在乎结果。”
    李向东笑了笑,说:“如果,真出现不想见到的结果,也只能接受了。”
    杨晓丽说:“我认为,省委主要领导的决定应该不会轻易改变。”
    李向东说:“如果,他遇到压力呢?”
    杨晓丽说:“你是说,那位市长除了省政府主要领导,还会找其他人?也会进京找上面人?”
    李向东说:“完全有这种可能。谁也不知道,他上面的路通到哪里?我找的只是中组部的领导,这领导最多也只能说服省政府主要领导。但是,他找的人可能可以说服省委主要领导。”
    杨晓丽说:“留在青山市也没什么不好。我和表妹也不用那么麻烦,其实,这对我和表妹来说,是个好消息。”
    她只能这么说,毕竟李向东的对手也不简单,完全有可能比李向东更强势。
    李向东笑了,说:“你不用安慰我。我又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说着话,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心跳了一下,忙掉过身去,也用背影对着那个背影。
    他悄声说:“我看见他了。”
    杨晓丽问:“谁?”
    李向东说:“那个市长。”
    彼此不可能不认识,经常在省里开会,又都是以市长的身份主持工作。有一次,省里召开书记会议,书记们轮流发表意见,轮到他们市发言时,他们还自嘲自己名不正言不顺。
    杨晓丽问:“在京城机场吗?”
    李向东说:“他好像也跟我一样,谈完事也赶这班机回去。”
    他虽然背对着那位市长,却还是时不时侧脸用眼角的余光注视他,看他那神情,似乎没有发现李向东,很有些大摇大摆地向规定的候机区走去。李向东突然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想那市长是信心满满地离开京城的。
    (!)
    ..
正文 第1767章 误点
    候机的时间不同于其他,如果不是太急,总是要提前很多进机场的。这会儿,离起飞的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李向东不好到指定的候机区候机,就站在离候机区较远的地方打电话,却又时刻关心上机的时间,好在候机大厅没遮拦,一眼就能看清楚,只要看到那一块的人涌向登机口,再慢吞吞走过来也不迟。
    他看到那市长站了起来,四处张望,忙又背过身去。杨晓丽在电话里笑着说:“你真像做贼的。”
    李向东说:“如果,他先看见我,也会像我一样鬼鬼祟祟。”
    杨晓丽说:“你就认定他没看见你吗?”
    李向东说:“应该没有,否则,他不会一点顾忌也没有。”
    他看见那市长走进吸烟室。
    杨晓丽说:“你们总会碰面吧?我就不相信,同乘一班机就能装没看见,如果,你坐在他前面,或者他坐在你前面,上厕所怎么办?难道就一直忍着?”
    李向东说:“你倒提醒我了,我先上一上厕所。”
    杨晓丽又笑起来,说:“如果,有那么巧,你们刚好坐在一起,看你们怎么样?”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就别总往那方面想好不好?越想越有点不靠谱了。”
    杨晓丽说:“怎么会不靠谱。你可千万不要被我说准了。”
    说着话,李向东抬头找洗手间在哪?找到了也没挂电话,一边说着一边走去。反正候机是一个很烦人的时候,电话聊天时间好打发。
    他问:“你耳朵没什么事吧?”
    杨晓丽说:“你说呢?”
    他说:“下次一定注意点。”
    杨晓丽说:“会吗?你会注意吗?你能注意吗?”
    李向东就“嘿嘿”笑。
    杨晓丽说:“反正以后是不会再让你咬了。”
    李向东说:“可以吗?别到关键的时候,不咬你,你还急,还嚷嚷着要我咬!”
    杨晓丽说:“你别再想有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李向东说:“我倒想看看你能有什么办不让我咬?”
    杨晓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向东说:“你不会像表妹说的那样,先把我的嘴堵起来吧?”
    杨晓丽在电话里笑,说:“亏她想得出来。”
    她说,表妹比我还尴尬,跟着米米学舞蹈,米米要她把披散的发扎起来,她就是不敢扎。米米说,你不把发扎起来,怎么跳?也跳不出美感。她说,跳不出美感就跳不出美感,又不是上舞台。米米认真起来是一个很固执的人,特别是认为艺术需要的时候。刚才,她还跑到我这来告状,说叫表妹把头发扎起来比什么都难。说想不到表妹是一个这样的人,开始的时候,为学舞蹈,不分上班下班的时间,还以为她是一个肯为艺术牺牲的人,现在才知道,她那是三分钟热,一时心血来潮。
    李向东问:“你是怎么给她打圆场的?”
    杨晓丽说:“我怎么打圆场?我只能说,你对她不要要求太高,她不扎起来就算了。艺术这东西,有人愿意为它牺牲,但也有人不愿意为它牺牲,你不能对每一个人都那么苛求。米米说,我也就是看在你杨主席的面子上才对她不那么苛求她,换了别人,我才懒得指导她,早把她赶出练舞厅了。”
    李向东说:“没想到,这也影响了工作。”
    杨晓丽说:“是影响了我们的工作。”
    李向东说:“应该只是影响了表妹的工作吧?”
    杨晓丽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就不影响我了?我成天这么披着发,也不方便吧?”
    李向东说:“也没什么不方便吧?好像应该更方便,至少不用多花时间梳理。”
    他解了手,还用脖子夹着手机,准备去洗手,一回头,却看见那市长走进洗手间,两人四目相对。李向东忙伸手拿住手机,“哈哈”笑,说,怎么在这也碰到你了?那市长说,就是,就是,太巧了。他伸出手来,李向东便把拿手机的右手换到左手,也把手伸出来,半途却缩了回来。你小便还没洗手,怎么好意思跟人家握。
    那市长也明白了李向东把手缩回去的意思,就笑了笑,问:“你这是去哪?”
    李向东说:“赶回去。”
    那市长说:“也是这班机吗?”
    李向东说:“是这班机。过来办点私事。”
    那市长说:“一样一样。孩子在这边读书,有点事一定要我过来处理。你说,现在的孩子,离开父母就寸步难行,一点小事,也要父母飞过来处理。”
    他问,你也是为孩子的事吧?
    李向东说:“我是来忙亲戚的事。他来旅游,惹了点麻烦,非要我过来。你也知道的,我们青山市那黎钢事件正在节骨眼上,所以,飞过来处理了,又要急着赶回去。”
    彼此都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一通,便分开各取所需了。洗了手出来,李向东才发现手机还没挂线,对着手机问,还在吗?杨晓丽说,在。又笑着说,听到你们说话了。一个个都那么虚假,假话编得那么顺口,有理有据的。李向东说,挂了,回去再说吧!既然碰面了,彼此都知道对方知道自己在机场,再躲避是不可能了。李向东便在洗手间门口等那市长。
    那市长出来,彼此才握手。
    他问:“你也是一个人?”
    李向东说,这私事回去又不能报销,能省就省。那市长“哈哈”笑,说,看来我们还有许多共同点。李向东问,孩子多大了?那市长说,去年才毕业上大学,所以,什么都不懂。现在的孩子,独立能力太差了。李向东笑着说,生活条件好了,环境不一样了。不像我们那时候,背着包袱就出门了,家长也不怕就这么走掉了。
    那市长问,你那亲戚的事处理好了吗?怎么没跟你一起回去?李向东说,他晚上坐火车回去。那市长说,怎么就在京城惹了事呢?惹的什么事?李向东“哈哈”笑,说,男人嘛,还能惹什么事?那市长说,李市长真是神通广大,京城的事也能搞定。李向东说,那里,那里,我在这是举目无亲,一个熟人也没有。公事公办,交了罚款放人。
    也不知什么心态,明知道对方来京城干什么,但还是想让对方露出破绽当面出丑,但一番火力侦察之后,彼此打个平手都拿了满分。
    回到指定的候机区,见有一个位置,那市长就谦让地说,李市长坐吧!李向东说,你坐吧!我站着行了,等一会还要坐两个多小时。两人谦让着,却有人从后面钻出来,把那空位占了。两人对视一眼,那市长说,看来是不能谦让的,这一谦让,位置也被别人抢了。李向东也说,就是,就是。该要抢先一步还是要抢先一步。说着话,看看时间,也该登机了,但还是没有动静。
    一个说:“不会误点吧?”
    另一个说:“可别遇到这种麻烦事。”
    两人东张西望,一时找不到话题,就那么无言地站着。
    果然,播音器里传出播音员的声音,说他们这班机误点。于是候机区里的人一阵骚动。
    那市长说:“看来我们的运气都不怎么样!”
    李向东笑着说:“运气好就不会这么大老远往京城跑了。”
    那市长愣了一下,心照不宣地笑了一笑。他摸出香烟问,吸烟吗?李向东说,不吸。或许,那市长也知道李向东不吸烟,找了个理由往吸烟室走去。
正文 第1768章 躲也无法躲
    然而,那市长总不可能呆在吸烟区里不出去。他出来的时候,李向东也没呆站在原处,他又拿着手机打电话。借此避开与那市长再呆在一起。他问副书记,黎钢的案子怎么样了?副书记说,结案了。在事实和证人面前,那个举报人不得不认罪。官问黎钢,事实已经清楚了,你们是不是可以庭外解决?那举报人当然乐意,主要还是看黎钢的态度。黎钢说不是不可以庭外解决,但举报人要满足他的要求。他说,黎钢的要求也简单,一、那举报人必须以他的真实姓名在各大网站发帖赔理道歉,并希望到庭记者事实求是地反映事实真相,二、那举报人必须补偿他的名誉损失,索要经济补偿款,一块钱。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这个黎钢,有时候,觉得他还挺可爱的。”
    副书记说:“这可不是他的本意。如果按他本人的意思,他希望庭按情节轻重给予举报人应有的判罚。”
    李向东明白了,说:“你做了不少工作,费心了。”
    副书记说:“应该的。”
    李向东便说:“说心里话,我也很不愿意离开青山市,虽然,我在青山市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是,大家对我都非常敬重,特别是你副书记。可以说,没有青山市党员干部的支持,就没有我李向东今天取得的成绩。没有青山市人大代表的拥护,就没有我李向东的今天。当然,你是最大臣。”
    副书记说:“你是实至名归。”
    李向东说:“非常惭愧。”
    副书记便问:“你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李向东说:“说不好,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就等结果了。”
    副书记没说他上午就跑省城跟副省长谈了自己的事,只是说:“你神通广大,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李向东说:“但愿如此。”
    他也没告诉副书记,在机场遇到了东江市市长。本还不想挂电话,但跟副书记毕竟不能胡乱吹水什么闲话都聊,就说,回去再详细谈吧!
    再拨打电话,这次是打给表妹的。问她有时间上网吗?他想知道网上对黎钢一案的结果有什么反映。表妹说她正在看呢!说网上一片叫骂声。她说,你别紧张,骂的多是那举报人,骂得多狠有多狠,骂得多难听有多难听,骂他是叛徒,一定被政府收卖了。骂他践踏了正义,出卖了关心他的广大网民。有人直接叫他去死,活在这世上污染环境!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些人也太无情了。”
    表妹说:“一个个都是愤青,看着不顺眼就骂。”
    李向东说:“骂吧!别骂政府就好。”
    表妹便问:“你的事办好了吗?”
    李向东说:“也好,也没好。”
    表妹说:“怎么这么说。”
    李向东说:“自己该干的事干了,别人会不会按自己的意思去办就难说了。”
    表妹说:“顺其自然吧!”
    李向东说:“你表姐也这么劝我,说我留在青山市更好,你们都不用跟着我到处跑。”
    表妹说:“其实,我早就想劝你了,早就不想你去东江市。在青山市多好,大家都习惯了,见我们三人住在一起都见怪不怪了。如果,到了东江市,也不知会不会有人说怪话。”
    她说,再说了,这别墅怎么办?就这么丢在这里啊!
    她说,你调到东江市,也不知会不会有那么好的居住环境。
    李向东笑着说:“这居住应该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把别墅卖了,再去东江市购弄幢新的。”
    表妹说:“楼价不一样吧?东江市的别墅价应该比青山市高很多。”
    李向东说:“买不起别墅,就住公寓吧!”
    表妹说:“我总觉得,你这么跑来跑去挺那个的。人家购一套住房,可以享用一辈子,你却这里购一套,那里购一套。挣那点钱都给房地产商赚了。”
    李向东笑着说:“也不能这么说。我到一个地方,购一套住房,不也是搞房地产投资吗?”
    表妹说:“有你这么投资的吗?卖了别墅住公寓。”
    李向东说:“其实,还不是为你,如果,我真调去东江市,也不一定就要购买住房的。我和你表姐弄个简单的住处就可以了。但你也跟过来,住得太拥挤,人家没有想也有想了。”
    表妹问:“应该是你的心里话吧?其实,你很不想我跟你们去东江市吧?”
    李向东说:“没有,你别误会。我就只是随便说说。”
    表妹说:“你才不是随便说说,你是很用心的。”
    李向东说:“你不要冤枉我。”
    他说,你现在为什么跟你东扯西扯啊?因为,我在机场遇到不想见的人,如果,不打电话,就找不到理由不和那个人呆在一起。
    他说,刚才我就跟你表姐扯了一大通,以为上机的时间快到了,那想到飞机却误点,所以,又打电话给你,一边扯一边消磨时间。表妹问,你遇到谁了?你不想见的人是谁?李向东说,东江市的市长。表妹说,怎么这么巧?李向东说,虽然有点偶然,但也潜藏着必然。他也是进京城跑关系的。表妹就“噢”了一声。
    李向东说:“你别对外人说。”
    表妹说:“为什么不说?我就是要告诉外人,我看见谁就告诉谁。”
    李向东愣了一下。
    表妹继续说:“我要到处跟人说你去京城了,说你去京城跑关系,想去东江市当书记,说你在机场遇到东江市的市长了,他也是去京城跑关系的。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知道你们的丑事!”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说吧!你想怎么说就说吧!”
    表妹说:“我最不高兴你和表姐总这样,有点什么事总怕我到处乱说,总要吩咐我要告诉外人。我真的就那么傻吗?真的就分不清哪些话可以对外人说,哪些话不能对外人说吗?”
    李向东说:“有一个事你是可以向外人说的。”
    表妹问:“什么事?”
    李向东说:“你耳朵的事。”
    表妹就骂了起来,说:“你讨厌不讨厌?”
    她说,好,好。我听你的话,我告诉别人,说这耳朵是你咬的,本来是应该咬表姐的,你却咬到我这里来了,还不止是你咬,表姐也帮你一起咬。
    李向东问:“你应该说得更更清楚,告诉人家,我为什么咬你。”
    表妹说:“你以为我不敢啊?等一会,米米科长叫我把头发扎起来的时候,我就扎起来,让她看让她主动来问我。”
    李向东还想说什么,却见指定候机区那边的人一个个站了起来,拿着行车往登机口走向,一下子排成了长队。播音器也发出了请某某班机的乘客在多少多少号登机口验票登机。那市长朝李向东招手,李向东连连点头示意,挂了电话,看一眼时间,这才误点半个小时,根本不算什么事。
    两人站在一起慢慢随着排队的队伍向前走。那市长说,李市长真是大忙人。这电话就一直没有停。李向东笑着说,没办,公事私事都碰到一起了。一边说,就一边把手机关了。
    本以为,左藏右躲的总能避开那市长,那想到,真还就被杨晓丽说中的,他们就紧挨着坐在一起。李向东先说,我的位置就是这。那市长一愣,也说,我的位置也在这。于是,两个便“哈哈”笑。后面有人叫他们快一点,别拦住道了。他们都没有大行李,只拎一个手提包,忙就走进自己的位置,李向东靠窗坐,那市长就坐在李向东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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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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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69章 信心满满

    开始大家在翻看报纸,似乎这天的报纸没有什么太吸引眼球的新闻,扫了几眼标题,感觉没意思就看窗外的云。李向东对云并没有太大兴致,只是不好回过头来。他感觉到那市长像是也在看窗外的云,其实,更多的是看他的脸,便想是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他想,你能看到你要看到的东西吗?你要有这能耐,就不会看那么久了。他收回窗外的目光,脸也转了回来,就见那市长也匆匆收回了目光。

    飞机上已经有人走动,要么是漂亮的空中小姐在提醒乘客什么,要么就是乘客上厕所。

    那市长问:“从机场回青山市要多长时间?”

    李向东说:“两个小时。”

    那市长又问:“跑高速吗?”

    李向东说:“全程高速。”

    他笑了笑,说,抽个时间多到我们青山市走走,不要总呆在有钱的地方,也应该去我们这些边远贫穷的地区看一看嘛!

    没想到这句话却刺激了那市长,他嘴角挂起一抹冷笑,说:“那地方,我或许呆不习惯。”

    李向东马上意识到了,接了他的招,说:“那可是山好水好的地方,长期住在那边,保你健康,延年益寿。”

    那市长笑了笑,说:“还是你李市长住吧!我想你也习惯了。我还是喜欢热闹,喜欢呆在那些环境污染严重,空气污浊的地方。”

    李向东说:“我刚从市县去青山市的时候,也很不习惯,虽然,市县没有东江市那么喧哗。”

    他说,在一个地方住的时间长了,总会适应那的环境。我想,你也不会例外。

    那市长说:“我倒觉得,我是无适应的。”

    他还击,不能总处于被动,在李向东话中有话含沙射影里挣扎。他说,老实说吧!我觉得你们那个黎钢事件非常可笑。他说,一个局长利用特权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考取公务员,这出手也太低了。既然要利用特权。我说的是既然要。怎么也得来点上档次的,让他干点什么不好?让他做生意赚钱,干得好,三几年比干一辈子公务员要好得多。他说,很显然,青山市那些人,观念还太陈旧,还只是想着当官是最好的出路,还觉得当官是一种荣耀。如果在东江市,绝对不会有人说自己的老爸是局长,因为,根本没人羡慕。

    李向东一个侧身,想突出重围,说:“今天,黎钢事件已经有结论了,黎钢本人跟那事件一点干系也没有,有关不利于黎钢的传闻都属诽谤。”

    那市长本想大声笑,才笑了两声,意识到是在飞机上,便收敛了。

    他说:“你就别跟我说什么有干系没干系了,彼此心里都很清楚。”

    李向东笑了笑,问:“你认为,我们掩盖了事实?”

    那市长说:“我可没说。”

    他说,不过,我觉得,你们这事也闹得太长时间了。你们还是不够果断,让那些网民又是在网上发帖子,又是跑到青山市去查找事实真相。

    他说,我们那个断桥事件,不也闹上网了?事情应该严重得多,但三几天就刹住了,就风平浪静了。

    李向东说:“真该向你们学习。”

    那市长说:“哪有什么好学习的。如今,你们摆平了黎钢事件,说明你们也找到了处理这种事件的真谛。哪一天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再处理就不会那么摇摆不定了。”

    李向东说:“你怎么就一直认为黎钢有问题呢?”

    那市长说:“你把人家从局长弄到一个非领导职务的调研员,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向东说:“把他调离领导岗位,是因为他没管好身边的人,因为我爸是黎钢影响确实太大。”

    那市长说:“我们不要争论了,撤他的理由当然不能那么死板。”

    李向东也觉得没必要跟他争论这个问题,再怎么争论,你也很难改变他的看。他说:“按你这么说,你们在处理断桥事件,也做了一些技术处理?”

    那市长说:“看了省委主要领导批字的内参,我是非常不服气的。”

    他说,拿断桥事件与黎钢事件对比,不说严重的程度,仅说处理的方,我们应该更到位,但为什么省委主要领导没重视呢?很简单,那是一个涉及到经济利益的事件,如果省委主要领导拿这事当典型,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大家有可能就往省委主要领导身上推责任了,因为,省委主要领导都承认了,都认同可以那么处理了。

    他说,黎钢事件是一个相对个体的事件,又与经济挂不上,拿他来做典型,要大家借鉴借鉴,既能让大家以后处理这类问题时,能够掌握某种规律,又避免引起一些不应该有的误会。

    他说,领导的高明就高明在这里,因此,不是每一个典型都是最好的,只能说是最对领导口味的。

    李向东淡淡地笑了笑。

    那市长又说:“最后解决问题的方还是上庭。你们应该是到了最后才想到利用庭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我们一开始就已经想到了,就已经知道,只有庭做出裁决,才能让所有人服气!”

    李向东说:“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说,你是说,政府怎么说别人都不会相信,因为,这问题本来就是政府搞出来的,自己裁定自己,并不能服人,只有拿起律这个武器,由律裁决,才能服人。

    他说,那律往往是人掌握的,我们就可以用律隐瞒某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那市长似乎愣了一下,说:“你对断桥事件很感兴趣嘛!”

    他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黎钢事件怎么处理,断桥事件就怎么处理,但是,断桥事件比黎钢事件复杂得多,也严重得多,我们却比你们处理得更及时果断更有成效,一下子就平息了,几乎没有多大影响。

    虽然,李向东很清楚这两个事件性质并不一样,但他倒承认那市长掩盖事件真相的本事。他想,如果,黎钢事件也存在什么黑幕,他想要掩盖也没那能耐。他又想,也正因为你这种自作聪明,才让省委主要领导对你不放心。

    表面上看,你似乎是胜方,胜我李向东一筹,但实际上,你却失去了你最不应该失去的东西,失去了省委主要领导对你的支持!

    那市长应该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仿佛还在沾沾自喜,因为,在这一次交谈中,他认为自己盖了李向东一头,你那个黎钢事件算什么?你摆平了黎钢事件,根本无与我摆平断桥事件相提并论。

    你李向东想到东江市来当书记,还差那么点火候。因为,你今天干的事,我早干过了,且比你干得还精彩。

    李向东不再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没有反戈一击的理由,最好的理由不是信口雌黄乱说一气,最好的理由就是拿出事实,去东江市当书记,你怎么能断定自己能去东江市当书记呢?换言之,那市长也应该没有十足的把握留在东江市当书记吧?虽然,他信心满满,认为比李向东技高一筹。

    那市长说:“我总觉得,你们青山市与我们东江市比,总慢了半拍,不管干部队伍的素质,还是老百姓的思想观念。经济发展就更不用说了,慢好几拍都不止。”

    李向东笑了笑,像是默认了,不仅默认了他话里的意思,也默认了自己不如他这个东江市的市长。让他信心满满不好吗?让他自我感觉良好不好吗?当他认为即将大获全胜的时候,或许,他就放松了对你李向东的戒备。

正文 第1770章 欢送礼炮

    京城一行对李向东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不管李向东一行,还是那市长一行。对于李向东一行来说,至少中组部那领导向省政府主要领导提了醒,让他谨慎了许多,他不得不考虑,中组部领导是不是知道了他的态度,没好意思直接要他帮李向东?只是婉转地要他摆正自己的位置?或许,他也跟省委主要领导谈过这个事,当然是坚决拥护省委主要领导的决定。虽然,他与中组部那领导交情多年,但还是不清楚他与李向东的关系去到哪里?

    在省委常委会上讨论李向东和那市长的任免问题时,省政府主要领导不得不察颜观色,不得不斟酌自己反对对调能得到多少支持票?当省委主要领导询问他的意见时,他发现,省委主要领导已经做足了会前准备工夫,他还执意反对,也很难扭转局势,于是,他只能顺势而行。

    省委主要领导正式与李向东谈话,传达常委会的任免决定时,感慨地说:“你想象不到,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李向东很清楚,省委主要领导承受的是上面的压力,承受的是那市长京城一行带来的压力。

    然而,正是这个压力,才促使省委主要领导下决心快刀斩乱麻,立即召开常委会,马上把这事定下来。这次常委会不仅讨论决定了两位书记的任免,还讨论决定了两位市长候选人名单,青山市的市长候选人是副书记,东江市的市长候选人是常务副市长。

    这一切完全与李向东所希望的相吻合。

    在青山市,他还了副书记一个心愿,在东江市,那个新市长怎么也得忌讳他几分。没有想到的是,省委主要领导还给了他一个人情,把那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留给他,由他决定谁来当这个常务副市长。

    李向东心里一琢磨,这可是两个人的位置。如果由现任的某一个常委或副市长担任这个常务副市长,又会空出一个常委或副市长的位置。这就是说,他李向东到东江市后,可以物色提拔两个市一级领导,虽然,提拔常务副市长也是副厅,但还是小小地向前迈了一步。至少,常务副市长可能直接当市长,副市长或常委却很难能一步到位。

    拿着这两个任免权,李向东就可以在东江市物色两个忠实的追随者。

    高兴之余,李向东也意识到省委主要领导对他寄予的厚望,在东江市,他可不能马虎了事,你不能只是把水搞混抓几条小鱼。

    省委主要领导却说:“你别忘了,你是去当市委书记,不是去当纪委书记。我不仅要你治理好东江市,让断桥事件得益的人一个个倒下去,更希望你把东江市的经济再向前大迈一步。”

    此时,李向东想到了陈坚的那个项目,十个亿的投资,对东江市来说,只能算是一个中小型企业。这种贺礼对他李向东来说,根本无济于事,甚至于还会让一些人笑话。你一个大书记竟引来了一个中小型企业,看来还是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还是适合呆在那些边远贫穷地区。

    离开省委主要领导办公室时,他打电话给陈坚,问他那个项目选中了青山市什么地方?陈坚说,你留在青山市吗?你留在青山市,我明天就去签合同。他说,你喜欢放在什么地方就放在什么地方。放在远县我也没意见。

    李向东说:“你还是放在二河市吧!也算是我为青山市做最后一次贡献。”

    陈坚说:“你的觉悟怎么突然高起来了?”

    李向东说:“我就是让你放到东江市来,你也不会来吧?这里寸土寸金,你可别想我会给你任何土地优惠。”

    陈坚叫了起来,说:“不会吧?你是去当书记还是市长?”

    李向东笑了笑,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青山市是正厅,东江市也是正厅,为什么我就不能到东江市来当书记?”

    陈坚说:“你李向东真让人不得不刮目想看。”

    李向东说:“你以为我是来当官老爷的?我是来担挑重担的。”

    陈坚说:“你就别在我面前打官腔了。你留在青山市是挑重担,你到全省最贫穷市去也是挑重担,但你到东江市,只是混日子,那经济指标也会突飞猛进。”

    李向东会不清楚吗?他甚至想,把班长那一套促进文化大发展的理念搬到东江市来倒是挺实际的。

    陈坚说:“你不留在青山市就算了,我还是另找地方吧!”

    李向东说:“这可不行,你说过这项目由我说了算,我叫你投资二河市,你就必须投资在二河市。”

    陈坚说:“你都不在青山市工作了,我把项目投到那里去,遇到什么麻烦,我去找谁解决?”

    李向东说:“黄不是还在青山市吗?”

    陈坚说:“一个副秘书长能帮我多大忙?再说了,你迟早是要把他调到东江市的。”

    李向东说:“还有老董啊!他不会亏待你。”

    陈坚说:“算了算了,这事先放一放吧!”

    李向东说:“你对二河市委市政府就那么不相信?就算我留在青山市,你把项目投进去,我也有走的那一天吧?”

    陈坚说:“这可不一样,企业上了正轨,在哪里都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是非常需要得到帮助和扶持的。”

    李向东说:“二河市就不会帮助和扶持你?别说你与我有什么关系,就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十个亿的投资,也足以引起二河市,甚至青山市的重视。”

    他说,你就不要再找理由拒绝我了。那项目就放在二河市,就当是欢送我的礼炮?

    他说,明天吧!趁我还没离开青山市,带你认识一下老董书记。

    这么说了,李向东便想起像老董、刘书记这么一层支持自己的人,想自己虽然在青山市工作不到三年,跟他们接触并不多,也没有给过他们什么,他们却给予他李向东太多太多,于是就想到那个一直空着的副市长位置,他这一走,由东江市市长来接任,不知他会叫谁坐那位?

    有一点,李向东是清楚的,他不会让那些曾经与他李向东关系很铁的人坐,第一个不可能的肯定是老董。于是,他便感到歉疚,想自己离开青山市,其实却背着一身无偿还的人情债。

    李向东还去见了省政府主要领导,即使知道在这次对调中,他并没有帮自己多大的忙,甚至有可能反对,但还是要感谢他,还是要当他出了很大的力。由于对调既成事实,支持李向东和支持那市长已经不矛盾了,省政府主要领导还是非常乐意接受李向东的感激之情。

    他说,到了新岗位要好好干,要拿出你在青山市的干劲。你能把一个较贫穷的青山市发展成全省经济增长幅度最快的市,相信你在东江市也能取得骄人的成绩。

    他说,哪一天,找个机会与东江市市长聚一聚,目前,你们很有必要多见见,多谈谈。他可以向你了解青山市的情况,你也应该向他了解东江市的情况,这对你们都有利,对青山市东江市都有利。

    他说,就这两天吧!我看哪天有时间,或到你们青山市,或到东江市。

    李向东觉得,自己倒无所谓,怎么说自己也是胜的一方,那市长倒是败的一方。从来都是胜方无所谓,败方却无颜见人。于是,李向东想到那天在候机大厅和飞机上,那市长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笑了一回。

正文 第1771章 我有那么阴险吗

    第二天与陈坚约好下午去二河市看工业园区,人还没到,省政府主要领导的电话却打进来了。他说,我已经跟东江市约好了,今天去他们那边吃晚饭。李向东心里很有些不快,想你这明摆着在帮那市长,明明他是失败者,大家要聚,你省政府主要领导愿意走动,也应该是青山市来。

    现在倒好,要他李向东去东江市。

    不过,李向东还是敢怒不敢言。他先打电话给陈坚,说明了情况,说你还是不要变了,还是按计划到二河市来吧!我让黄和副书记去见你。于是,他又打电话给副书记,他没说自己要去干什么?只是说自己暂时有急事要离开青山市,所以,要他和黄去陪一陪陈坚。他说,这可是给你新市长的一个见面礼,别怠慢了我这个同学。

    副书记说:“我这还不是市长,只是市长候选人。”

    李向东“哈哈”笑,说:“这还能跑了你的?”

    副书记说:“这可说不定。”

    李向东就说:“你就别跟我打哈哈了。”

    他说,你可不是贾保焕,青山市也不可能有人步你后尘,大公无私要人大代表选别人当市长。再说了,到目前为止,青山市还没有谁当市长的呼声比你更高吧?就是让人大代表自愿投票,选的也是你。

    他说,如果,真再闹出指定市长候选人落选的事,最倒霉的还不是你,那市长也就别想当书记了,不接受前车之鉴重蹈覆辙的人,省委是不会放心使用的。

    他说,不仅那市长会慎重认真对待,省委也不敢掉于轻心,在一个地方连续出现两个市长候选人落选,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都会承受上面的巨大压力。

    李向东说:“你这市长是当定了,你这市长还没完全坐正,就把一个十个亿的项目引回青山市,谁还舍得不选你?”

    副书记说:“这可是沾了你的光。”

    李向东说:“你不要这么说,我李向东又沾了谁的光?”

    两人便都笑了起来。

    笑毕,副书记说,这项目我就不客气了,就笑纳了。李向东说,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副书记说,你李书记可真是没得说,在我们青山市工作期间,做了不少好事实事,这要离开了,还想着青山市,还留给青山市这么一份大礼,留给我这么一份大礼。李向东说,老实说,我是很舍不得离开的,这一切都上轨道了,可以松一口气了,却要到一个新岗位,又要重新开始。他说,虽然,东江市是一个富裕市,但越富裕就越复杂,至少,很多人都不服气我,一个在边远贫穷地区任职的人去管他们,首先就怀疑你的观念够不够更新,怀疑你的思想解放不解放。他说,当初,我来青山市,大家虽然也有些不服气,但有一点,却是承认的,说我是从珠三角地区过来的,搞经济有自己的一套,因此,在发展经济方面,除了大书记的信任,大家也给予了足够的信任。现在去东江市却倒过来了,本来的强项变成弱了。

    副书记说:“你可是去当一把手,还担心他们不团结在你周围?”

    李向东说:“这正是我担心的。”

    副书记说:“我倒不为你担心。老实说,我这人不会轻易佩服谁,但我还不是被你征服了死心塌地为你做事?你到了东江市,也一样能发挥你的魅力,征服身边的人,让他们也像我一样死心塌地。”

    李向东说:“人不一样,你副书记是高风亮节,没有几个人能有你这样的修养和素质。”

    他心里想,这只能说,你副书记依然保持一种山里人的纯朴,一种实事求是的态度。在富裕地区,这种本质还保存有多少?这么想,李向东便不知自己是在褒副书记,还是在贬副书记?现在,说一个人纯朴貌似就是观念陈旧,思想不够解放。

    李向东还打电话给老董。本来说好自己带陈坚去的,你不能一个招呼也不打就不去了。这或许会让老董觉得你这人无情无义,是不是不在青山市呆,无需靠他给你在经济这条道上冲杀了,他就失去价值变得可有可无了?

    老董说:“你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你现在是真空期,青山市的事可以不管,东江市的事还管不着,你不来二河市似乎说不过去吧?”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这是有意退出,让副书记介入。”

    老董说:“这不矛盾吧?”

    李向东说:“不矛盾,不矛盾。不过,还是由副书记从头到尾跟这事更好一些。”

    老董问:“你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李向东愣了一下,自以为自己给了一个很充足的开脱理由,怎么就变成别有用心了?他问:“你想哪去了?”

    老董笑着说:“你这是不是想给新书记一个下马威?副书记一确定为市长候选人,就给青山市引进了一个十个亿的项目,他却两手空空过来。”

    他说,这也是给副书记一个定心丸,让他对自己更有信心,不要以为新书记从经济发达地区过来,自己就低他一等。

    他说,如果,把话挑明,就是你想把副书记的自信鼓足,让新书记不要太张狂,不要太自以为是。

    李向东笑了起来,摇着头想,一件很简单的事,因为每一个人理解的角度不同,却可以生发出各种复杂。

    他说,我会是那么阴险的人吗?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阴险?”

    他说,我可没那么想,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双赢。我那同学能够得到更多的投资优惠,青山市也可以得到一个大项目。

    他说,他那十个亿的投资项目放在东江市,根本算不了什么,去东江市投资,别想能得到多少重视多少优惠,所以,我才肥水不流别人田,让他到青山市来投资,让副书记来跟这事。

    老董说:“你怎么解释都没用,反正你不来,我就觉得你别有用心。”

    李向东知道,自己怎么说,老董也将信将疑,便说:“你怎么想就怎么想呢?别以为,你说我别有用心,我就会去二河市洗清自己。”

    这时候,李向东的车正好经过二河市,一拐弯,便轰隆隆驶上二河桥,出了二河市也是青山市的地界。李向东想起了什么,问司机,我就要离开青山市了,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司机还是很少话,只说了两个字,没有。这两年多,李向东对司机是非常满意的,如果,他不是已经结了婚,他会让他跟自己去东江市。

    李向东问:“你想继续留在市府车队开车,还是想调去其他单位?”

    司机说:“是不是可以跟你去?”

    文仔也在一旁帮司机说好话,说司机的责任心是信得过的,司机的技术是无可挑剔的,而且,司机还有一身过人的武艺。

    这些李向东都给予肯定,但他不能不考虑更多。如果,让司机跟自己去东江市,总不能把他老婆留在青山市,这样,你就不仅仅是调他一个人了。他说:“给你换一个单位,总不能这辈子都开车。去干交警怎么样?可以说,也还和车有干系,你那身武艺或许还派得上用场。”

    他很清楚,司机不再跟他还留在市府车队,以后就很难再跟那位领导开车了。在车队不跟领导的司机是没多大意思的,因此,跟过领导的司机,领导离开时,总会重新给司机安排一个比较好的工作。他李向东怎么能例外呢?怎么能让人家说他不关心自己的司机呢?

    他关心每一个人,包括他的司机。

    ..

正文 第1772章 低水平

    说心里话,李向东是很不想见那市长的。他李向东去东江市,还要请教你?就算真虚心得一点自尊也没有,想那市长提出的建议也不会出于好心。赴这个约完全是碍于省政府主要领导的面子。他想,那市长更甚,他曾经信心满满,一点不把李向东放在眼里,自认为京城一行能击败李向东,如今事与愿违,他应该连见李向东的颜面都没有。

    约定的地点在东江市区边的一家园林式大酒店,李向东到的时候,已经六点了,也不知省政府主要领导到没有,李向东告诉文仔,如果省政府主要领导还没到,你就不要离开,一直跟我在一起。他可不想跟那市长单独在一起,那家伙,你怎么知道没外人时他会怎么表现?知道你是碍于省政府主要领导的面子才来的,老羞成怒给你几句,想你也不会离开,说不定,还真会吠那么几句难听的,让你不舒服不自在。想他不会当着文仔的面太过放肆,怎么也会顾忌文仔把他的丑态传回青山市。

    走进酒店房间,却见省政府主要领导已经到了,文仔把李向东让进去,就退了出来,去另一个秘书和司机吃饭的房间。李向东见房间里还有一位不认识的人,正很友好地冲着他笑,就也对他点点头。那市长像是不想把那人介绍给李向东的,却又出于礼貌不得不介绍,就有些生硬地说,这位就是东江市的新市长。那人忙补充道,应该是市长候选人。李向东很热情地握住他的手,说,幸会,幸会。因为,还没有正式报到,便不好说“希望以后合作愉快“之类的客气话。

    李向东说:“我叫李向东。”

    那人愣了一下,马上意会,说:“小姓戴,名水平。”

    李向东很自然地在心里串了一下这个名字,差点没笑起来。

    那市长很别有用心地说:“李书记似乎没发现其中的玄机啊!”

    他故意不说那市长候选人的名字,就是要他自己说,就是想看李向东的反应。然而,他有点失望,他想的不是李向东忍住不笑,而是李向东反应太迟钝,因此,特别强调了一下。

    李向东却说:“水平同志,不错嘛!和小平同志差不多。”

    戴水平似乎已经习惯了,笑着说:“姓戴就没水平了。”

    省城话,甚至于包括全省大部分地区的土话,这“戴”的读音几乎与“低”同音,稍一绕舌,就会说成“低水平”了。

    李向东认真地说:“同志之间直呼其名,就叫水平同志。要连着职务称呼,就叫戴市长,这姓和名是分开的。”

    那市长脸色阴沉了,本想阴李向东一下,想让他第一次见戴水平就流露出对他的不尊,没想到,李向东不仅不是没听出其中的玄机,而且反应敏锐,一下子就化解了自己的别有用心,这反而凸现了自己对戴水平的不尊了。

    戴水平这边很有几分感动,想李向东是个颇有分寸颇顾大体的人。首先,那市长没介绍他姓名时,李向东就先自报门户,提醒他,也是给他一个自报门户的台阶,接着,他又不是没有听出那姓名的玄机,却很尊重地把那姓名拆开来,要么叫水平同志,要么叫戴市长。很显然,李向东事先并不知道他叫这么个姓名,这完全是一种临场发挥。什么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就是临场发挥的表现。

    相比之下,他就觉得那市长比李向东低了一头,想自己以后跟李向东搭档当他的市长,应该比当那市长的市长要自在些。这么想,就有意无意地坐在李向东身边了。

    那市长也不放过他,说:“你本来不是坐在这边的吗?怎么坐到那边去了?”

    戴水平笑着说:“以后,我是要跟李书记混饭吃的。”

    那市长也笑里藏刀,说:“你这种人养不熟,靠不住,有奶便是娘。”

    戴水平还顾忌你吗?你都滚出东江市了,还轮到你在这指三道四?他也不示弱地说:“这只是你的理解问题,向李书记靠拢,团结在李书记周围,这本身就是党性原则问题。”

    省政府主要领导不可能听不出话里的火药味,插话说:“点菜了吗?先点菜吧!”

    四人之中,戴水平的职务是最低的,因此,他便站起来,向外走去。

    有省政府主要领导在场,那市长是不敢对李向东放肆的,便摆出一副大家都是省政府主要领导的人自己人的样子。他说:“李书记可要有心理准备,东江市是经济发达地区,人的观念不一样,不一定都钻进钱眼里,但唯利是图却非常严重。”

    李向东笑着说:“其实,哪都有这种人,严格地说,每一个人都有唯利是图的思想,青山市的人非常纯朴,但纯朴并不说明他们就不考虑自己的利益,就看怎么利用和发挥了?我想,东江市也一样。”

    那市长说:“看来李书记很乐观。”

    李向东说:“困难哪里都有,但前途是光明的!”

    那市长说:“你可要知道,东江市虽然是富裕地区,经济发展有非常好的基础,但省委对东江市的期望也非常高,所以,李书记应该要有准备,到这来并不轻松,承受的压力会比青山市大很多。

    他似乎留了半句话,你别以为,你到了东江市就一好百好,还有你难堪的!

    李向东笑笑说:“你到青山市也一样不轻松,就拿招商引资来说,在东江市,投资商是主动找上门的,政府允许他们投资,他们还要千感谢万感谢。但在青山市,投资商就是上帝就是大老爷,市长也好,书记也好都要放低姿态,要尽量满足投资商,讨他们欢心。”

    他也留住了半句话,我怀疑你能不能改变自己放低姿态?

    省政府主要领导装迷糊,说:“很好,你们能这么摊开来说非常好,互相提醒,互相受益。”

    他说,其实,我对你们两人是最清楚的。你们都向我提出不想离开原来工作的地方,都希望就地提拔当书记。这是非常正常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从某些角度说,这也有利于地方的发展。

    他说,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对你们这次对调是持保留意见的,我也希望你们就地提拔,留在当地任职,但是,省委常委既然决定了,要你们对调到新环境工作,你们就要绝对服从,就要调整工作思路,适应新环境,不能有个人情绪。

    那市长说:“没情绪,我没情绪,绝对服从组织安排。”

    李向东说:“到那都是工作,我也跑惯了。”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向省政府主要领导提出就地提拔留在青山市当书记。省政府主要领导这么说,是想解开那市长心里的结,想让他知道,这次对调与他李向东没有干系,他也不愿调来东江市。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我这次约你们见面,是希望你们不要左猜右想,希望你们解除误会,既然省委常委会已经决定了,就要放下一切,甩掉包袱,以一种崭新面貌投入到新的岗位。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以后你们要多接触,多向对方学习。你们各自都有各自的长处,李向东有在边远贫穷地区工作的经验,你有在富裕地区工作的方式方,大家应该多交流多提醒多借鉴。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为一点小事,搞得彼此不愉快,这值得吗?总得给我一点面子吧?你们都是我喜欢和器重的下属,为一点小事闹成这样,很让人心寒啊!

正文 第1773章 又玩了我一把

    虽然话说得隐晦,李向东还是听得出省政府主要领导在劝谁,他更清楚目前谁更不想跟谁沟通,于是,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想你到底还是分清了那市长心里的不忿,真要闹得彼此不欢而散,责任应该在他那边。

    那市长说:“我听领导的。”

    省政府主要领导就看着李向东,等他表态。

    李向东笑了一笑,说:“我就不用表态了,看实际行动吧!”

    他要表现得有别于那市长,让他意识到,你才是需要表态的人,省政府主要领导不放心的是你。

    省政府主要领导却说:“我很清楚你在想什么?”

    他说,你认为,自己从一个边远贫穷地区到一个富裕地区来任职,多少有一种优势感,彼此之间不沟通也不会是你的责任,只要别人不介意,你也无所谓。但是,别人为什么就要主动与你沟通?你李向东就不能主动吗?

    他说,现在,我最不放心的不是别人,却是你。青山市那么个地方,谁去任职都应付得来,东江市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好这个书记的,以后,遇到更多麻烦的应该是你,更需要别人给予帮助的是你,所以,你不主动沟通,还要人家主动与你沟通?

    那市长马上摆出了姿态,说:“这不怪李书记,问题主要在我这里。”

    他说,其实,李书记不主动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调到青山市心里不自在是不言而喻的,这时候,李书记不主动是担心我会误会,误会他小人得志,落井下石。

    他说,我在这里向李书记也表明态度吧!我去青山市工作,心里的确有想,我想,在这里,也没必要隐瞒自己,没必要说什么豪言壮语。但是,我心里清楚,这是省委常委会的决定,与你李书记一点干系没有,所以,我心里再怎么不自在也不会怪你。

    他说,刚才省政府主要领导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我们不能让领导失望,以后,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我能帮一定帮,无条件地帮!

    那市长的话得到省政府一阵赞许,但他也不再批评李向东,说:“很好,很好。你有这个态度,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李向东还是那么笑了笑。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这种表现,相比之下是逊那市长一筹的,省政府主要领导便又对那市长多了一分好感。他想,这谁更受宠不是争就争得来的,这谁更受省政府主要领导的宠对他李向东也不是那么重要,然而,这样似乎更好一些,目前,他李向东的确需要收收锋芒。

    当他对东江市的一切还陌生时,又何必急着要表现什么呢?后发制人才是他李向东一贯的风格。

    戴水平回来了,说一切都准备好了,说这就可以上菜了。李向东心里还在想,这戴水平怎么就那么自作主张,点菜也不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特别是省政府主要领导的意见,那市长便对省政府主要领导说,都是你喜欢的。省政府主要领导说,是吗?你们怎么就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我喜欢吃的,应该不是你们这的特产吧?那市长说,现在已经没有地域界线了,只要你喜欢,我们也可以从海边弄过来。李向东愣了一下,想这省政府主要领导原来喜欢吃海鲜。

    上菜了。服务员端上来的是一只袖珍的小木船,冒着一缕缕凉气。李向东瞥一眼就知道,那是刺身龙虾。

    那市长说:“这是澳大利亚龙虾。”

    省政府主要领导笑呵呵地对李向东说:“你是从海边来的,你给鉴别一下,这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的澳大利亚龙虾?”

    李向东摇着头说:“我哪有那鉴别水平?我们那小海域,近海地区产的龙虾都是劣等的,比虾大不了多少。”

    那市长说:“李书记吃生吗?”

    李向东低调地说:“还可以接受。”

    那市长便说:“以前,我是非常反对吃生的,现在,已经在省政府主要领导的诱导下,完全接受了。”

    说着话,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盘鲜蚝。那鲜蚝已撬开一边盖,蚝肉完整地摆放在另一边盖里,也完全是生的。李向东喜欢吃生却还从没想过吃生蚝。

    戴水平说:“这是新西兰产的,绝对是深海的,没有污染。”

    省政府主要领导笑着问李向东:“应该吃不惯吧?”

    李向东笑而不答。

    那市长就问:“是不是叫服务员端个酒精炉上来?”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不行,不行。这些好东西一见火就没有营养价值了。生吃,一定要生吃。”

    他说,特别是这鲜蚝,生吃才更好。

    那市长便对戴水平说:“李书记既然吃不惯,你就另点些别的吧!不要大老远从青山市跑到东江市来吃饭,却吃不饱。”

    这话里多少有戏谑李向东土包子的意思。然而,李向东已经夹了一块生龙虾肉,点了芥末,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本来,那芥末是点多了,一股劲辣直往天灵盖冲,但还是忍住不让自己表现出半点不适。虽然,这也属正常,但因为他们认为李向东吃不了,他只要有一点点不适,都会被认为,那是他不能吃生的丑态。

    省政府一边吃,一边看着李向东,说:“可以吗?还能吃吗?”

    李向东“嘿嘿”笑,说:“只能吃一两块。”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来,我们碰碰杯。”

    大家便都举起了酒杯。这第一杯下去,似乎就停不了了。不管大家私底下意见多大,到了餐桌,拿起酒杯,酒一样喝得豪气。

    那市长举着杯说:“李书记,我祝你步步高升!”

    李向东忙说:“我也祝你步步高升。”

    戴水平也敬李向东,说:“希望今后多多关照!”

    李向东说:“如果,能与戴市长合作,是我的缘分!”

    省政府主要领导问:“这怎么是如果呢?”

    那市长说:“李书记说错话,该罚酒!”

    李向东不做解释,说:“我认罚,认罚。”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我敬你们两位新书记一杯吧!”

    李向东和那市长便都双手举杯,半弯着腰说,还是我们敬你吧!如果,没有你的关心和支持,我们怎么能有今天!省政府主要领导说,不客气,你们没必要跟我客气。他说,只要你们解除误会,在新的岗位积极工作,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戴水平站在一边很有些不自在,也想说几句感谢的话,感谢省政府主要领导提拔他当东江市的市长候选人,但人家是两个书记同时敬,自己一个人敬是不是分量不够?于是,便左右为难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省政府主要领导说:“坐吧,坐吧!别只是喝酒,把好东西都浪费了。”

    说着,他就伸手从盘子里拿起一个生蚝,放进李向东面前的碟子里,说,你试试,一定很鲜美。而且啊!是最益男人的。说了,便“哈哈”大笑。

    李向东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尽管,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在省政府主要领导面前还是有些局促。

    或许,由于李向东的拘谨,接下来,就再没谈话有关这方面的话题。不过,这顿饭吃得还是很融洽,酒没多喝,好东西却吃了不少。省政府主要领导总结说,李向东并不是不能吃海生,他是深藏不露,其实,他一点不比我们差。戴水平说,是的,是的。只有那市长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你李向东又玩了我一把,竟弄得我差点叫服务员把酒精炉端上来了。

正文 第1774章 不谋其政

    李向东回到二河市的时候,打电话给黄,问他们是不是还没散?陈坚那家伙是不是还在嚷嚷着喝酒?黄说,你好像没喝酒吧?李向东说,喝了一点点。显然黄喝了不少酒,说话的声调都变了,舌头似乎也大了。

    他问:“你现在在哪?你那边散了吗?”

    李向东说:“我的车正在二河桥上。”

    黄问:“你过不过来?陈坚说,要等你回来。”

    李向东说:“我就不掺和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阵是能不喝酒尽量不喝酒。听说他要离开青山市,请他吃饭的人很多,比如林业局长这样的部门领导,比如老董、刘书记这样的县(市)领导。如果,平时交情不深,人家也不会请你,你就要离开青山市了,即使是升官,人家也没必要再巴结你。当然,交情不深的人请你,你也不会应承。

    因此,你答应去的饭局都是很有些交情的人。人家敬你酒,或许是最后一次敬你了,你不能不喝。

    李向东举着酒杯说,很感谢大家这几年对我工作的支持,也很感谢我离任后,你们还这么盛情难却。他说,这杯酒我喝了,感谢大家对我的这份情义。这酒一喝,大家就都踊跃起来,就都一个个轮着敬他,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总是人家喝一杯,李向东喝半杯,甚至浅浅抿一口,但现在这种离别酒,他也一口闷了。

    他说,这喝的是兄弟酒。

    他说,当官是暂时的,兄弟是长久的。

    他说,希望以后,我到青山市来,你们还记得我,还像今天这么盛情。

    不管是部门单位的领导,还是县(市)的领导都说,他们非常舍不得李向东离开,说改革开放了三十年,青山市真正发生巨大变化的是几年,再创辉煌,异地招商,三足鼎立,使青山市迈出了惊人的一步,李向东留下来,当一把手,再干十年八年,青山市一定能赶超经济发达地区。

    有人说,当初,省里下来征求意见,如果事先知道不是提拔李市长留在青山市当书记,说什么也会向省里提出把李市长留在青山市。

    有人说,我们不能太自私,李市长是去富裕市当书记,我们怎么能留他?到了富裕市,李市长取得的成绩更大,政绩更突出,我们不能因为青山市,耽误了李市长的政治前程。

    李向东说:“这是组织安排,我也没有办。”

    他说,我也非常希望能继续和大家一起工作,能在青山市工作是我李向东的荣幸,能为青山市发展做出一点点成绩,是我李向东的荣耀。

    他说,请大家放心,我虽然离开了青山市,但我不会忘记青山市,不会忘记这里有这么多支持和帮助过我的朋友兄弟,以后,有机会,一定还会为青山市多做贡献。

    他说,请大家相信省委常委会的决定,相信新书记会比我李向东更有办,在短时间内,一定能让青山市再发生一次巨大变化。

    青山市常委副市长们也搞了一个欢送宴。

    酒依然是必不可少的。

    大家一起敬李向东,预祝他在新的岗位工作愉快,希望他一如既往地关心青山市的发展,恳请他常回来看看。

    李向东说:“一定,一定。”

    他说,青山市就是我的第二个故乡。

    他说,我永远感谢每一个帮助过我的青山市人。

    这话说得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向东又回敬大家。他是一个个回敬的。女常委感慨万分,说我一直都很想跟李市长喝一场,想知道李市长能不能把我喝醉,看来这个机会是没有了。李向东笑着说,怎么就没有机会呢?你可以去东江市挑战嘛!女常委说,我可不敢,我这无缘无故跑到东江市找你喝酒,怕有人误会影响不好。

    有人说:“杨主席怎么也不会误会你?”

    女常委说:“杨主席当然不会误会我。我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我是担心东江市有人误会。

    有人就笑着说:“你不会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还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女常委就嚷嚷起来,说:“李市长,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多没正经?”

    李向东说:“我已经不是什么市长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要叫人管他们,就叫副书记管,等新书记来叫他管。”

    不知为什么,女常委的脸红了起来,许是想起自己与班长的关系了吧?

    李向东敬了大家一回,大家又单独回敬他,都说,你随意,你随意。但李向东没有随意,一一喝干了。

    他说,以后,你们多到东江市来。

    他说,东江市有许多地方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他说,虽然我离开了青山市,但还是希望青山市在你们的共同努力下,再大跨步向前!

    副书记说:“为这句话,我们再敬李市长一杯。”

    李向东笑着说:“你今天不会是想要把我灌醉吧?”

    副书记说:“这一杯是非常诚心诚意的。”

    李向东说:“前面喝的就有水分?不够诚意?”

    副书记笑了笑,说:“多少还有点客气吧!”

    他说,大家静一静,我像大家公布一个最新消息。

    他说,前两天,我接待了一位省国企的总经理,他有一个十个亿的项目准备在二河市投资,目前,已经达成了初步意见,如不出意外,这项目很快就能签订合同。

    他说,你们知道那总经理是怎么到二河市来的吗?是李市长推荐来的,虽然他知道自己离开青山市后,一听到这个项信息,就叫他大学同学,也就是那位总经理一定要把这项目放在二河市。

    副书记说:“大家说,是不是应该再敬李市长?”

    有人说,应该,非常应该!

    有人说,李市长虽然离开了青山市,但心还留在我们这里。

    李向东忙说:“我算什么?也就是引荐一下,主要工作还是副书记和老董做的。大家要敬还是敬副书记。”

    有人说,那就一起敬吧!我们同时敬你们两个人。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谁敬谁都一样,还不是大家一起喝?

    李向东问副书记:“你没有听到老董的谬论?”

    副书记问:“什么谬论?”

    李向东说:“就是给你鼓劲,让你信心与新书记作对的谬论?”

    副书记说:“我倒觉得没什么不正常的,虽然说是给他一个下马威,有点难听,但让他有点戒备也不是不好。至少,他想要改变三足鼎立,也要考虑考虑。”

    他说,到目前为止,我觉得,三足鼎立是最适合青山市发展的路向,如果,有人要改变这个发展路向,我是一定会挺身而出的。

    李向东心里不禁一跳,真正提出“三足鼎立”这个发展路的是副书记,现在,物归原主了。然而,他又不得不担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副书记斗得过那市长吗?别看现在这么一帮人一片赞扬声,到了关键时刻,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还会站在副书记这一边。

    李向东的担心并不是多余,陈坚那个项目最终还是没能在青山市落户。

    那市长到青山市当书记后,对这项目进行了诸多阻挠,直至陈坚忍无可忍离开青山市另选地方。按黄的说是,那市长不让项目在青山市落户的原因是希望副书记来个开门红,不想让副书记得到青山市人的喝彩,他两手空空过来,还没坐热,怎么能让副书记一当市长候选人就引进这么个项目?这不仅丢他的面子,也有失他一把手的威信。

    李向东自然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正文 第1775章 上任

    东江市的天空一直是灰蒙蒙的,或许是工业污染的缘故,即使有太阳光照射,也看不清太阳,只看到一个模糊的火球状。李向东上任那天,却出奇的晴朗,能看见蓝的天,白的云,太阳红红的散发着热。那市长也是同一天去青山市上任的。据说,青山市那天起了雾,十几米以外就看不清路了。这气候的变化是不是一种巧合?谁也说不清。

    李向东提前一天到省城过的夜,第二天一早,由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带去东江市上任。带李向东去的竟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常委部长似乎还担心大家看不出他的用意,在东江市的欢迎会上说,大家都清楚,今天,你们原来的市长也去青山市上任,我们组织部就不得不兵分两路,由我到东江市来,由一位副部长带你们的原来的市长去青山市。他说,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到,省委对向东同志到东江市非常重视,同时,也寄予殷切期望。

    期望什么呢?常委部长没说清楚。

    有些话说得太清楚就没意思了,最好让大家猜。有人就猜本来东江市在省里的位置就比青山市重要,不管从哪一方面。由常委部长带李向东来上任,也属正常。有人却猜,这李向东毕竟是从边远贫穷地区来的,省里对他似乎也没底,担心东江市的人不把他当回事,所以,才要常委部长给他压阵。

    欢迎会很简短,也没有劳师动众,只是市委、市政府两套领导班子成员参加,会议结束后,东江市安排了一顿午饭。戴水平说,欢迎会一结束,我就退位了,李书记就是东江市的主人。这顿饭就是李书记以东江市委的名义接待省领导了。

    常委部长开玩笑地说:“戴市长的水平一点不低嘛!至少,清楚自己的位置。”

    戴水平便也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最严肃的话题。他说:“这是组织上对每一位党员干部的最基本要求。”

    常委部长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戴水平说:“你不应该有什么担心,我们一定团结在李书记周围。”

    常委部长点头说:“这很重要,东江市要上新台阶,领导班子团结是最重要的。”

    李向东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心里想,这或许是你戴水平的心里话,但只能说是目前的心里话,如果,彼此有什么利益冲突,你还会这样吗?道理谁都懂,真的遇到矛盾就未必清醒了,或者,你总是责怪我李向东不给你面子故意刁难你了。

    午饭简单却价格不菲,毕竟是接待省委常委的规格。酒也不可少,因为,李向东需要酒举举杯表示一下心意,一是表示对领导委于自己重任的感谢,一是希望东江市各位同仁在以后的工作中,给予自己支持和帮助。

    并非所有参加会议的班子成员都参加午宴,但来的都是东江市几位关键人物,比如政协主席、副书记、纪委书记、市委秘书长,还有组织部长。李向东除感谢常委部长那杯酒喝见底外,其他人的酒都一视同仁,只是轻轻一抿。当然,他也不勉强其他人一定把杯里的酒喝了。他却要保持自己的权威性,也不失一种亲和力。

    于是,这顿饭吃得很轻松,一路欢笑声,是不是发自内心,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送走常委部长,大家散了,只有戴水平和秘书长带李向东去看他的办公室。自从前任离开东江市,那办公室就一直空着等它的新主人。李向东看了看,觉得也没什么需要大改的,只是提出粉刷一遍。秘书长连连说,这个一定。所有的设置都要更新,就是这窗帘,这些墙画也要更新,只是不知李书记喜欢什么样的画。他说,如果,李书记对办公设置没有意见,我就安排人安现在的尺度重新订做一套新的。

    这似乎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管在什么地方,到了某一个级别的领导,使用的都是新办公设置,反正不缺那点钱。为了省那点钱,让领导有某种不自在,对具体办事人有看就太划不来了。

    李向东说:“这事跟我的秘书商量吧!”

    这么说了,他就提出把文仔调到东江市来。李向东的秘书除了帮他整理一些必要的文字资料外,更重要的任务是代替他与上面加强联系和沟通。既然文仔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李向东当然不想另换一个不熟悉,或者未必信得过的人再重新开始。他是来当书记一把手的,提出把青山市的秘书调过来一点也不过分。

    戴水平见缝插针地对那秘书长说:“书记爱人的调动工作也必须抓紧。”

    虽然,这属组织部门负责的事,但组织部长没随他们来,他便向秘书长提出了要求。做为秘书长,也有职责关心领导,解除领导的后顾之忧。

    戴水平说:“这两件事一起办,你和组织部门协商,并督促他们尽快落实。”

    他问李向东,你还有什么指示?这指示当然是指李向东个人方面的。李向东说,暂时就这些吧!戴水平又对秘书长说,想办给书记弄个住的地方吧!李书记调来东江市,也算是东江市人了,在这里不能没有家。不能让人家两口子住在办公室。李向东没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不合适,说感谢吗?多少有一种私心杂念企图占公家便宜之嫌。说不要更不行。从某种角度说,你是不是没想要长期留在东江市?是不是只把自己当过客?只想着到东江市捞取政治资本,过个三几年又离开东江市?

    戴水平交代那秘书长,说:“车也要给李书记安排辆新车,也要尽快,标准和前书记的一样。如果,李书记不带司机过来,你必须挑选一位政治和技术都过硬的司机。”

    李向东很清楚,戴水平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向他表示亲近,表示非常关心你的一切,包括工作和生活方面。其实,这些问题不交代,相信秘书长也会考虑不周处理不好。

    戴水平笑着询问李向东:“你是不是休息几天?反正这办公室也需要时间装修一下。”

    其实,这话还是多余,只要不是临危上任,每一个到了新岗位的人报了到都要过几天才正式上班,一则以前的工作也需要交代交代,一则也想趁这个空档跑跑应该跑的地方。

    青山市那边的工作已经交代完毕,没必要向那市长面对面交代什么,相信那市长也不会厚着脸皮向李向东交代东江市的情况。毕竟,彼此原来只是担任市长职务,要交代工作也只是向市长交代,准确地说,向市长候选人交代。

    一个市长,尽管是主持工作的市长,向书记交待工作似乎也不合适吧?

    李向东是必须进一趟京城的,好好感谢感谢中组部那位领导。这一次,他多了一个心眼,担心又会在机场碰到像上次一样的尴尬场面,因此,离开东江市就马上赶往京城,而且,一办完事,就乘搭早班机飞了回来,想那市长如果也跑京城应该不会抓得那么紧。虽然,他也会进京城感谢需要感谢的人,但他上次进京城的目的并没有百分之百实现。

    去机场接李向东的还是青山市的司机,在东江市还没给他安排好专车和司机前,他还用青山市的车和司机。其实,那市长也一样这么做,也一样在等青山市购置了新车才正式把东江市的车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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