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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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仅是我,同样看清了这片区域具体地形的萧肃言的脸色也颇为难看! 原因很简单,这一眼望去,凡是和森林接壤的区域几乎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而唯一平坦能够沟通外界的通道,此刻就只能看到我们进入的山谷那一条路而已。这几乎跟当初夏禹城那座山谷的情况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还有一条山谷能够连接到外面,而夏禹城的通道则是隐秘的…… 「严兄弟,你怎么想的!现在看来,这里根本就是一处绝境!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那条山谷了,想逃出去的话,我们应该回头去靠近那边的林子边缘埋伏……」萧肃言皱着眉毛,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某种凶狠的表情,这让他原本英俊的面庞显得有些狰狞。很显然,他此刻看清了眼前的地理环境之后,似乎打算直接依靠自身的武力去硬闯唯一的山谷出路了。 调头硬闯山谷? 当萧肃言的言语中明显流露出这种想法之后,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再一次将视线转移到了山谷那边的方向。 此刻我们距离山谷的距离已经很远了,直线距离目测足有三、四公里以上,因此,山谷那边的情况看的并不是特别的清晰。但即便如此,那边影影绰绰密集的黑点足以证明,此时此刻正有大量的人员在山谷出口处聚集…… 我摇了摇头道:「你自己看看那边多少人?就我们这几个人,几条枪,去了就是个死!你别告诉你能刀枪不入!」 「可除了那里,我们难道还能找到其他离开这鬼地方的方法么?你别跟我说你打算就呆在这里,而不打算逃出去啊!」萧肃言并未否认我对形势的判断,但显然并未放弃冒险的打算。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应该冒险去闯山谷!我们现在看见的,只是周围这一片区域的情况而已,你看看那边,这森林无边无际,延伸下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后面还有其他的通路能够让我们脱离这些家伙的围堵也说不定!而且眼下我们还需要先找到孙家兄弟他们设法汇合了。」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丘陵后方广阔的区域…… 我此刻说的是实话,在无法确定那条山谷是逃离这里唯一通道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我们这些人冒险去反攻山谷的。何况此刻对我而言,尽快和周静宜汇合才是当务之急,其他的事情,在找到周静宜后再去考虑了。 萧肃言和宋奎等人自然不知道我的真实打算,但也最终认可了我此刻的说法。毕竟,反过去闯山谷绝对是九死一生,而要沿着森林继续前进或者真能找到其他的出路也说不定了。 而接下来宋奎的建议则让我们这些人燃起了更多的希望之火。 「这森林我是第二次进了。两个月前我就参加了关总指挥的第二次搜救行动。朝着这林子往里再前进个十多里地,应该能够找到我们上次搜救行动中在林子里建立的一个简易宿营地。我记得那营地里还有储存的饮水和罐头等少量物资。队伍内讧前关总原本就是打算带领大家先去哪里的!现在队伍散了,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关总应该还会继续带着两位孙总还有其他剩余人员前往那个临时营地的。毕竟我们之前都只顾着逃命,几乎没有任何的准备,要想深入并寻找其他出路的话,首先去哪里获得补给应该是他们必然的选择了。」 「那你还记得那个营地的位置么?」萧肃言立刻开口问道。 宋奎肯定的回答道:「上次进入,一路上的记录和定位工作都是关总和其他人做的,我只记得大致的方位。不过多花点时间的话,我想带着大伙找到那里应该还是可以的。」 听到宋奎如此说,我和萧肃言彼此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那现在休息一会儿,大家喘口气。然后就出发去找哪个临时营地。」说罢,我再次将视线转移到山谷那边的方向。 萧肃言从摩托车上下来,走到了我的身边,观察着山谷那边的动静开口说道:「他们好像没有派人继续进入森林追击了。」 「嗯,忙忙碌碌的好像在搭建新的栅栏和帐篷。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彻底把山谷那条口子给封死了,断掉我们的这条退路。」我看了一阵对方的大致行为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切,这些家伙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真打算把这里的人都给赶尽杀绝不成?」萧肃言咬牙切齿的说道。 「谁知道了?一开始我以为是百惠集团里有人想干掉孙家兄弟。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推测靠不住了。毕竟,要目标是孙家兄弟的话,刚才在山谷那边,那几个喇嘛和保安队的人就能动手杀人了。可那几个家伙并没动手,堵在谷口的目的倒像是专为抓人一样。要说那几个喇嘛不认识孙家兄弟不知道杀谁的话,那三个保安队的家伙可是应该认识孙家兄弟的啊!」我一边摇头,一边说明着,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也没弄清这些武装分子的种种行径的实际目的是什么。 「公司、集团什么的我不是太懂了。不过我也知道就算孙家父子兄弟都死了的话,怕也不是什么人那么容易就能把百惠集团拿到自己手上的,毕竟这年头还有法律这玩意儿在起作用的。从这点来看,他们没立刻对孙家兄弟动手也不奇怪,可能是想着挟持两人把法律程序什么的走完吧?」萧肃言推测道。 「你说的也在理,但我不明白的是,他们搞这么大阵仗,真以为能把什么事情都摆平么?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要传出去点风声?再大的靠山或者背景恐怕都瞒不下来吧!」我皱起眉头,到现在为止,这些武装抢手们恐怕已经杀了不少人了。这可和当初达耶。仁波切在下水道里积累干尸的行为不一样。这个国家太大了,几乎每座城市,每天甚至于每小时都有人意外死亡或者是消失失踪。要没发现尸体或者证据什么的,就算警察也只能对各种意外失踪或者死亡事件登记备案以待处理。达耶。仁波切那帮人只要小心行事,把犯罪的区域范围扩大,逃避警方的注意是有可能的。而现在这种情况,就算百惠集团的搜集行动是私下进行的,但数百名集团公司职工的去向和生死这些根本是盖不住的。那些枪手的疯狂行为让我难以理解。 「嘿嘿,那可不一定了!」萧肃言冷笑着。「这是啥地方?是雪域高原!看看那些雪山,一次雪崩,别说几百人,几千人都能瞬间报销!他们要想隐瞒并不难,把这里的人都杀光,然后人为制造一次类似雪崩之类的灾害什么的!再花钱把调查人员给收买了,然后调查结果一公布,外头谁他妈的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萧肃言的说法令我冷汗直冒,这样恐怖的事情,他也居然能想的出来。再联想到之前他杀人的干脆利落,我禁不住对他多少起了几分警惕的心思!毕竟,除了他是孙明聘请来的驱魔高手之外,他的背景和来历这些我根本就一无所知。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了! 萧肃言自然不知道我具体的心理变化,依旧自顾自进行着推测。 「……不过从你之前说的那些情况来看,他们似乎也没打算真把这里的几百号人都给杀光!否则的话,刚才在山谷那边,死的可就不止你说的那么点人了!他们围堵、驱赶营地里的人看上去倒是想把所有的人都生擒活捉一网打尽一般。他们抓人的目的是什么呢?」萧肃言左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起来。 萧肃言思考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忽然让我想起了学宗那些人在凤凰山坑道的图谋和计划。我想到这里,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他们抓人的目地莫非是打算让这几百号人在进入森林后,替他们滚盘子,踩地雷?」 萧肃言眨了眨眼,跟着用力点起了头。「很有这种可能了……这林子里脏东西不少!要想顺利深入或者通过,除了做好充足的准备和防范措施之外。找一群替死鬼开道的话,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这帮狗娘养的……想的倒是挺美!」 说到这里,指着山谷方向的动静补充道:「现在他们围栅栏,建营地,打的就是要把进来的人都堵在里面的打算!不出意外,没有吃的、喝的,再加上林子里脏东西的袭击,最多两天,这里的人要还想活,就只能回去找他们!一帮杂种啊!」 「用不着两天,要他们能给我吃的东西的话,我现在就想回去找他们了!」道士站在我们身边,小声嘀咕着。萧肃言听到了,转身踹了道士一脚,叫骂道:「你个没骨气的家伙,老子就算饿死,也绝不会受制于人!」 我苦笑着解下了身后的背包,拿了一袋食品递给了道士,转身又注意到宋奎和张露几个人看上去似乎都很口渴,跟着又拿出了之前搜集的矿泉水分给了众人。 宋奎和朱钰三人拿到饮水的时候都对我露出了万分感谢的态度。而张露接过矿泉水后却表情冷漠,一言不发。对她的态度,我虽然有些不满,但却也没太在乎,给他们食品和饮水,原本就是出于基本的人道。我只求问心无愧,也不会去想太多。不过这样一来,我在逃离营地前搜集的饮水也就分发一空,再无留存了。 宋奎注意到了这点,一边喝水一边开口说道:「大家喝了水,都最好把瓶子留着。」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宋奎进行了解释。「我毕竟进去过一次,我记得这森林深处溪流还有小型湖泊什么的都有,瓶子留着可以装水了!」 就在此刻,远处森林靠近山谷的边缘出现了一小片的黑点,这些黑点朝着被武装分子控制的山谷出口营地前进,营地内有人涌了出来,最终和黑点汇合到一起后,一道进入了营地…… 看到这一幕,萧肃言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没猜错了!已经有人主动向那帮家伙求助投诚了。」 我对此倒觉得非常正常,回应道:「也怪不得他们,求生是人的本能!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进入这森林天知道活不活的下去了!向对方投降,被挟持是肯定的,但至少用不着担心在林子里活活饿死。」 「你是这么想的?呵呵,看不出来呢……我萧某人就不会有这种念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死也不能向任何人屈服!」萧肃言说着,又瞟了一眼在一旁吃的狼吞虎咽的道士,鄙夷的神情溢于言表。 正说着,张露的儿子刘睿从不远处的一处树木后方转了过来!我们停下休息后,这孩子就自顾自的在周边附近到处张望和查看,此刻出现后,指着自己过来的方向开口向我们说到:「叔叔,那边有个东西,你们不过来看一下么?」 「东西?」因为知道他和张露母子间的事情,我对这孩子没有任何好感!但另一方面,又因为我接触过好几对乱伦的母子了,所以对他的所作所为似乎也谈不上什么厌恶或者反感。总之,就是冷漠而已。不过当他示意他在附近有所「发现」之后,我和萧肃言还是立刻紧张了起来。 「不会又是什么脏东西吧?」萧肃言和我当即朝着刘睿指示的方向跑了过去,而宋奎等人也立刻跟了过来。不过绕过了几株树木之后,我们这些人当即又放下了心来。因为刘睿发现的并非什么妖魔怪物,而是一座用乱石堆成的玛尼堆! 萧肃言一马当先来到了这座玛尼堆旁,一边观察着,一边自言自语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座神堆?这倒有些少见了……不、不对,这不是神堆!是魔堆……」 听到萧肃言说出魔堆二字,我有些诧异!因为按照韩哲留给我的那本笔记记录。魔堆因为数量少,不太容易碰上,所以即便是在驱魔师这个行当当中,知道的人也不是太多。而萧肃言却显然很清楚魔堆的存在。 我走到他身边开口问道:「你也知道魔堆么?这可不多见。据我所知,清楚神堆和魔堆之间的区别的人现在可不多了。」 「有什么难区分的!有佛家造像或者符号的就是神堆,没有的就是魔堆!知道魔堆的人少是因为这东西现如今不是太容易见到!早在佛法传入东土之前,魔堆这玩意儿就被行当里的人普遍用于各种镇魔压邪的用途之中了。而神堆其实是佛门弟子在魔堆的基础上,加入佛门秘术而创造出来的新玩意!就历史而言,魔堆比神堆要久远的多了!不过后来各种宗门术法层出不穷,加之佛门密宗创造出来的神堆驱魔祛邪的效果比之魔堆更明显,魔堆这东西才逐渐淡出了各大教派宗门的视线而不为人所知罢了!」萧肃言平淡的解释着,同时来回查看着这座魔堆的状况。 「基座四固,五势具存!这魔堆完好无损,应该还在发挥正常的作用了!不过奇了怪了,魔堆的基本功能应该是吸鬼诱魔才对了。正常情况下,魔堆周围应该是最容易聚集阴魂鬼气的地方,而这座魔堆却没出现这种情况。这怎么回事?」萧肃言查看完毕后,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从萧肃言的言谈之中我意识到,他对魔堆的了解远在我之上。也因此我闭上了嘴巴,只是默默的等待着他此刻对眼前这座魔堆的推测和判断。 「……嗯,不对不对!这魔堆看来并非是用于囚鬼锢魂之类的用途,看上去倒更像是作为某种大型迷阵或者幻阵的阵眼而布置在这里的!等、等……」萧肃言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道士一边嚼着面包就着饮水,一边发出了杂音。 因为想通了某些事情而欣喜之下的萧肃言此刻彻底忽略了道士的存在。扭头望着我说明了起来。「我昨天过来山谷这边之前,关总曾经跟我谈起过孙成章孙先生失踪这片区域的古怪!照她的说法,孙先生追踪考察项目的线索发现这里之前,外面的湖泊,山谷,还有山谷这边的密林根本就无人知晓,如今被她们发现,就如同忽然间冒出来的一般!当时我还觉得她说这话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不过现在我想我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了。」 「哦,那具体缘由是什么?」因为关悦然也曾经跟我提起过此事,所以此刻我对萧肃言的推测充满了期待。 「是巨型迷阵!这片区域并非突然间冒出来的,而是有人利用魔堆布置下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迷阵。这迷阵将我们眼下所处的森林、山谷还有外面相当大的一片区域都覆盖在了其中!在迷阵的作用下,加之昆仑山区本来就人迹罕至。所以这片地区很长时间都未曾被人发现!如果我没猜错,之后我们应该还能见到很多类似的魔堆!毕竟,想要布置下这样巨大的迷阵,需要魔堆的数量恐怕得好几百座才够……」 萧肃言说到这里,跟过的朱钰想到了插嘴道:「很多这样的魔、魔堆?我记得到营地前我和刘敏就发现了一座,里面还埋了一具死人骨头!对了,严先生当时也在的,他说那东西已经丧失了功能什么的。」 听到朱钰的话,萧肃言再次朝我望了过来。这事没什么可隐瞒的,所以我点了点头回应道:「没错了,那座魔堆的位置应该是位于昆仑山口到这边营地中间的某个位置。发现的时候,作为奠基压胜的尸骸暴露出来了,所以我判断那座魔堆已经丧失了功能!」 萧肃言抿嘴想了一下,开口道:「如此就说的通了!这里原本在魔堆组成迷阵的作用下一直不曾为外人所察觉,但因为近期外围你们发现的那座或者还有其他部分魔堆损坏,造成整座迷阵的效果丧失。孙先生他们才得以发现外面的湖泊以及入口的那座山谷然后进入这里的!对了,严平,那座魔堆损害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主体构造破损严重,尸骸小半截从基座底部冒了出来。看上去像是什么野兽之类的刨开了基座下面的碎石然后把尸骸给拖出来的样子!」我回忆着那座魔堆的具体状况说明着。 「野兽把奠基的尸骸刨出来了?这不大可能啊!据我所知,作为迷阵或者幻阵阵眼的魔堆即便弱化了聚阴诱鬼的功能和效果,但也不会有什么野兽会主动接近并破坏它的,毕竟,魔堆天然能聚集阴气,而动物什么的,在很多方面比人要敏感的多,对于动物而言,魔堆是危险和可怕东西。避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敢于接近和破坏?一般情况下,魔堆损坏若非是因为地震、塌方之类地理变动的话,基本上就只可能是人为的破坏了!甚至一般的魔堆即便因为地质灾害什么有所破损,但只要没有彻底损坏,因为其天然聚集阴气调节阴阳的能力都能够在漫长的时间当中逐渐自行修复其功能的!可以说,要没人刻意去弄的话,魔堆这东西是很难毁坏的。」萧肃言说着,眉头皱了起来。而我也在听到了他的讲解后,从自身此前的经历之中意识到了某种类似于阴谋的感觉…… 「……魔堆遭人故意破坏,巨型迷阵因此而失效,孙成章和他的考察队才发现并顺利进入这片区域,跟着失踪!我怎么感觉这一切是有人在其中刻意为之呢?」萧肃言思考了一阵后,说出了这样的话语。而我在听到他的话后,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因为他居然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或者我和姓箫的之间真的存在某种默契,接下来我和他的视线在不经意间又一次对到了一块……十几秒后,我和他在远离其他几个人的某颗树旁彼此嘀咕了起来。 「你这次接受孙明他们的雇佣,孙明有告诉你孙成章失踪的具体原因和他们搜救孙成章的真正目的么?」我向萧肃言试探着。 「明面上说是搜救失踪的考察队,不过我猜测他们兄弟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打算继续孙成章未完成的工作,就是寻找九鼎吧!」萧肃言清楚,这种时候彼此保留毫无意义,意识到我在试探之后,非常干脆的向我透了底。 「原来你知道九鼎的事情,那接受他们雇佣的真正原因能告诉我么?」见到他摊开了说,我也不客气的询问起了他参与此次行动的真实目的。从他之前显示出来的手段和能力,我可不认为他这样的高手会真的单纯为了金钱而接受孙家兄弟的雇佣的。 「嘿嘿,原来你看出来了!你说的没错了,我接受他们的雇佣不是为了钱……」萧肃言倒也干脆,承认了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另有所图,但说到一半却又迟疑了起来。 「……那为了什么?难不成也是为了九鼎?」我低声追问道。 面对我的追问,萧肃言沉默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不是为了九鼎,而是其他的东西!」 「其他的东西?孙成章进入这里是为了寻找九鼎,孙家兄弟现在来说白了也是为了九鼎。这里除了九鼎难道还能找到其他什么东西么?」我楞了楞。 「乾坤合极纹……也叫天妙随心纹」萧肃言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出了一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物的名称! 「乾坤合极纹、天妙随心纹?那是什么东西?」我有些莫名其妙。 「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纹路图形!怎么说呢,其实跟各宗门教派里流传的各种秘图案或者秘符有些类似,不过很早以前就已经彻底失传了。我是从某个古代文献中了解到,昆仑山这边的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境当中似乎还保存有这种铭纹的完整纹路。因为这个原因,才接受了雇佣,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这种铭纹的图样,然后拓印回去!」萧肃言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向我解释。 「听你这样说,那不就是纹章师使用的纹章图形之类的东西么?」我想起了林默湘那个家伙。 「有些类似了,但又不完全一样。」萧肃言摇了摇头。「纹章师用以施法借力的纹章也可以算一种铭纹了。不过还是有差异,纹章需要镌刻在某种法器上,然后借助法器作为媒触才能发挥出纹章的效能。而铭纹则可以镌刻在任何物体甚至于人的身体上,一经镌刻无需媒触就可以激发效能。」萧肃言立刻解释起了纹章和铭纹之间的差异。 「哦,我认识一个人,胸口纹了个白虎图案,利用那个图案能够瞬间强化自己的速度和力量这些……」我跟着又联想到了蔡勇。 「哟,行当里你接触的人还真不少呢……不过那也不是铭纹!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家伙应该是兽化师,使用的是兽化术……将某种神兽铭纹化后的图像镌刻在身上,用自身精血加以献祭,能够短时间获得传说中那种神兽的某些力量。」萧肃言意识到我还是不太明白后,更加深入的进行起了说明。 「纹章、神兽图还有常用的符箓符号这些其实都是在铭纹的基础上发展变化而来的。说它们是某种类型或者说简化、进化后的铭纹也不算错了。但我要找的这个天妙随心纹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因为这种铭纹出现的很早,据说是伏羲和女娲两人共同创造绘制而成!这种铭纹由阴阳两幅铭纹组成,一副叫做天乾阳纹,一副叫做地坤阴纹,两副合起来才叫做天妙随心纹。传说中这种铭纹拥有遮蔽、隔绝各种气息的能力。听说最早用于丧葬、祭祀方面的用途,镌刻在棺木或者墓穴之中可以安定死者灵魂,隔绝阴气、魔气入体,防止死者尸变等等效果。用于祭祀方面则拥有改易风水,引导龙气流向等等作用。结果很自然的就犯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们的忌讳,而遭到了全面毁禁!毕竟要真正掌握并正确使用了这种铭纹,就足以改变一个家族或者个人的气运,对统治者的地位造成威胁。所以在上古时期就差不多失传了。而现在还可能找到这种铭纹图案的地方就只有昆仑山这里的某处隐秘场所。据说那地方和寻找九鼎的线索之间有所关联,我是因为这个原因觉得他们要找九鼎,我没准能顺道找到这个铭纹才接受了他们百惠集团的雇佣。」 「原来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对萧肃言的警惕心理有所缓和。这家伙的目的只要不是九鼎就好,要不,凭借他的身手,我自认未必就有阻止他的能力和信心。在多少放下了对对方的担心之后,我低头掏了根烟放到嘴里,用手打燃。 萧肃言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我指尖一闪而灭的火苗,但却并未表露出太多诧异。而是接着继续发表着他对如今遭遇的看法:「古往今来,找九鼎的人多了去了,甚至包括很多帝王豪强!他们穷其一生都没能找到这里。我之前真没想过孙成章真能找到或者说发现这九鼎的线索了。不过……」说到这里,萧肃言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道:「我倒是从其他渠道听到过一个有意思的消息。」 「什么消息?」我扬了扬眉毛。 「据说孙成章寻找九鼎的过程中,似乎得到了某个不明身份者的协助和指引。」萧肃言的语气也不是太确定。 「协助和指引?怎么个说法?」我楞了一下。 「从他决定开始寻找九鼎之后,有个来历不明的人就开始不定时的给他邮寄与九鼎下落有关的线索和资料!所以与其说是孙成章自己在寻找九鼎,倒不如说孙成章这几年来,一直都是依照着那个来历不明者的有意引导在寻找九鼎了……」 「有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孙家兄弟告诉你的?」我一下瞪大了眼睛。 萧肃言靠到了身后的树干上,双手一摊。「他们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个。其实是我的介绍人私下给我透露的这个情况!他是百惠集团北方地区的部门高管,和孙明走的很近。而且他是孙家父子兄弟三人一手提拔起来的,算孙家在集团公司里的嫡系。大学时候学的是文史专业,所以正常工作之余也多少参与了一些孙成章在寻找九鼎过程中一些外围资料的整理和查询工作,一半算个人兴趣,一半算讨好老板吧!因为他也算参与者之一,所以知道一些孙成章寻找九鼎的具体细节和过程了。我几年前欠过他一个人情,要不是这个原因,就算听说在昆仑山这边能找到天妙随心纹,我也未必会跑这一趟的。找铭纹算附带,还那家伙的人情才是最主要的……可现在看来,这人情他妈的还大了。闹不好命都得搭上……他娘的点儿背啊!」 我听着萧肃言的解释,用力的吸着香烟滤嘴。 「阴谋!果然是人为设计的阴谋……给孙成章提供资料和线索,让他按图索骥般的找到现在这个地方,接着主动破坏了作为迷阵阵眼的外围魔堆,让孙成章得以率领考察队顺利进入这个区域……这个幕后操纵者好深的心机!就不知道现在发生的这一系列变故,还有出现的达耶。仁波切这些人是不是也是这个操纵者刻意安排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灵光一闪,脸上接着就变了颜色。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在狮子山观风亭和母亲见面时的交谈内容!「给孙成章提供资料,破坏外围魔堆方便孙成章进入,暗中操纵引导着孙成章寻找九鼎的那个人,难不成就是她?」 作者:漂泊旅人2016年8月18日首发于SIS字数:19042
第一百四十四章
萧肃言发觉到了我表情上的突然变化,开口问道:「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事情了么?」 「没、没什么……只是担心我们眼下的处境而已罢了!」我有些慌张的收敛起了脑中的思绪,随口敷衍着。不管眼下的情况是否跟母亲对九鼎的图谋有关,我也不愿意将这种事情告诉萧肃言了。毕竟,我认识他才刚刚个把小时而已。 「哦,那现在该怎么打算?这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山谷那些家伙也没安排人出来追击,我们是不是让宋奎带路,去找那个营地!」萧肃言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我的表情,他应该清楚我对他有所隐瞒,但却并未说出来。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询问起了我们这几个接下来的行动。 「嗯,没错,立刻出发!去找那个营地,希望像宋奎说的那样,能弄到一些补给物资了。另外说不定在哪里就能和孙家兄弟他们那些人碰上头呢!」 我把烟屁股朝地上一扔,踩灭之后从树后绕到了魔堆这边,挥动双手示意众人行动,向宋奎说道:「现在出发,去找那个临时营地。一会上车之后,奎哥,你打头了。」 宋奎答应了,随即转身领着众人朝停放摩托车的位置走去。 驾驶着摩托进入森林更深处的区域之后,林中的地表地形逐渐开始发生变化。不再都是平坦的土地,出现了岩石、沟壑以及各种茂密的蕨类和藤类植物。不仅如此,随着不断深入,连森林的主要树木种类也都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高大的针叶类树木开始减少,而出现了一些低纬度或者低海拔的树种,这其中尤以拥有火红色枫叶的枫树为主…… 我身后的朱钰注意到了这点,在我耳边询问道:「严哥,看样子我们好像一直在下坡啊!」 「为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因为一直在专心驾驶,同时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对于朱钰的这一说法有些莫名其妙。一路过来,我并未感觉到地势上有什么明显的落差。 「我大学学的是农业科技,对于植物这块是比较熟悉的。山区因为气候和海拔高度的变化,常常会分成不同的动植物圈,山脚下是某种区域类型的植物,半山腰是一种,山顶区域则又是一种。你看周围的树木,它们正常情况下生长的环境温度要比我们出发哪里的那些植物要高,而且海拔高度也更低一些。从这一点推测,我们应该是从高海拔的范围进入了更低海拔的区域了。」朱钰认真的解释着。 我听后,点了点头,跟着抬头观察起了远处的清晰可见的那些雪山山峰,正如朱钰推测的一般,那些山峰看起来比之之前更加遥远了几分,看来我们这个车队确实正在不知不觉当中向着群山环绕区域中的低位前进了。 地形的复杂化压低了我们这个摩托车队的行进速度。宋奎虽然之前就有过深入这一区域的经历,但实际上根本就谈不上对这里有任何的熟悉。只是凭着个人的模糊记忆和远处山脉的大致走向这些引导众人朝着某个区域前进。这期间,为了避开不易通行的地形复杂地段,我们进行了多次大范围的绕行。不过即便如此,车队中还是有车数次差点陷入了被各种植被覆盖的隐蔽沟壑当中……这消耗了我们大量的时间。 天空中以及周围光线的变化意味着时间的流逝。也让我感觉到了忧虑!当然,我并未怀疑宋奎带错了路,因为在前进过程中,宋奎成功的带领我们找到了他记忆当中一处从森林中流经的清澈溪流,由此补充了饮水,这让大伙都有了坚持下去的信心和毅力。 终于,又继续开行了半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处丘陵缓坡。此时我们四周的林木已经彻底变成了成片的枫叶林。带头的宋奎猛的停下了车,指着远处出现在我们视线当中的一处林间湖泊欣喜的叫喊了起来。 「终于找到了,就是哪里!那个湖……我没记错!营地就在湖边的某个地方!」 「找到了就好,奶奶的,再找不到,老子都要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带着我们兜圈子了!」萧肃言嘿嘿一笑,想要加速从宋奎身边越过,但摩托车前进了数十米后却自然的缓慢了下来。他踩了两下发动机引擎,又低头瞅了瞅摩托上的仪表盘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接着扭头朝我们说明道:「老子车没油了,你们呢?」 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三辆摩托纷纷开到了他的身边,作为驾驶人员的三人也都低头观察起了各自的车况和剩余油量。检查的结果无一例外,油量表都到达了最低的红线之下…… 我随即从车上爬了下来,目测了一下和湖泊的距离,推测只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后跟萧肃言商量道:「……把剩下三辆车的油匀出来分配,估计也不够支持四辆车一块到达湖边!这种地方,集体行动才是最安全的。要不就都在这里下车,步行到湖边,然后去找那个营地?」 萧肃言抬头看了看天色,点头同意了我的建议。「你说的对,这种地方不适合分散前进了。不过我们动作要加快。要是不能在天黑前找到营地,恐怕就只能野外露宿了。」 一路过来,我和萧肃言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其他人眼中的领导者。此刻我们两人达成一致,其余人员自然也都没有异议。大伙随即抛弃了摩托车,整点起了现有物资。 宋奎在自己驾驶的那辆摩托车的后备箱中翻出了一根塑料管子,我看见后计上心来,用管子将剩余三辆摩托车油箱内的仅存的一点汽油都给抽了出来装进了一个矿泉水瓶。往日两次的险境求生经历让我再一次不得不未雨绸缪的去考虑遭遇各种情况的可能性。这小半瓶汽油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目标明确且目的地在望的情况下,众人多少有些兴奋,几乎都是一路小跑着的冲到了湖边。宋奎跟着再次朝远处一指,兴奋的提示道:「看,营地就在那边!」 林中出现的这片湖泊严格的说只是一片面积略大一些的水潭而已,水域面积可能只有三、四亩地大小。顺着宋奎手指的方向,我们一眼就看见了湖泊对面湖岸边的林子内露出的帐篷边角…… 几分钟后,沿湖绕行的我们终于看清了宋奎所说的这座临时营地。正如宋奎所说的,这确实仅仅只是一个临时构筑的小营地。整座营地不过百余坪米的范围,里面分布着五、六顶帐篷!除了一座最大的军用野战帐篷之外,其余的帐篷根本就是一般的户外运动型的小型帐篷。营地三面使用了尼龙网作为遮挡障碍,可以防止一般的野兽。朝向湖泊的一面则作为营地的出入口。 「……关总第一次带队进入搜救的时候听说是直接带人深入到了极深的区域。遭遇突发事件撤离回来的过程非常艰难。所以带我们二次进入的时候改变了策略,采取了步步为营的方式!每隔一段距离就建立一座这样的临时营地,用作补给站或者人员跟外面大本营联络交替时的休息点!那座最大的帐篷就是用来储备物资的仓库,上次撤退的时候,我记得补给站仓库内的多数物资都没有来得及带走的。」 宋奎之前因为记忆误差,带着我们走了不少冤枉路而多少感到了一些心虚,此刻营地在望,心情轻松后更是主动介绍起了关于这座营地的具体情况来。 「像这样的临时补给营地你们上次进来建立了多少座?」我开口问道。 「我记得一共有三座,这是第一座,也是距离那边山谷出口最近的一座。从这里出发,继续朝西南方向前进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有第二座,那一座我记得是建立在一处巨型岩石的旁边。因为到达那里时,我们在那处岩石周边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为了搜集失踪考察队的线索搜救队在哪里停留了一整天的时间,搜索附近区域的同时也就搭建了第二座临时补给营地。而第三座的位置应该是位于第二补给点正西方十多公里的一条小溪旁。那时我没有留在营地参加营地搭建工作组,而是被安排进了搜索组,搜索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了枪声,跟着工作组有人就过来通知我们,说留在营地的工作组遭到了不明生物的攻击,关总下令全体撤离。事后我问过工作组的人员,他们说那座营地好像只搭建了一半的样子……」 不知不觉中,宋奎带着我们来到了这座营地的出入口。营地内寂静无声,出入口的沙土地上分布着许多杂乱的脚印。脚印非常清晰,有些甚至还存在着少量积水。看到这个情况,萧肃言皱起了眉头道:「看来我们晚到了一步,已经有人先来过这个营地了。」 萧肃言不说,其他人也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宋奎连忙跑进了营地,一头钻进了最大的野战帐篷当中,片刻之后探出了脑袋,略带庆幸的向众人告之:「确实有人先到了一步,不过堆放的罐头和其他物资他们没有拿完,还剩下了一些!」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萧肃言等人当即松了一口气也步入了这座大型军用帐篷当中。帐篷内光线黯淡,摆放着几张马扎,角落四周散落着罐头和一些工具、杂物,显得格外凌乱。我一边弯腰捡拾物品的同时一边向宋奎问道:「知道这个营地的人多不?你猜测先来的会是那些人?」 「参加过上次搜救队同时又留下参加这次搜救的人并不多了,我想想……包括关总在内也可能不到二十个人吧!其中有好几个上次也都是留在大本营那边负责后勤保障工作的,并未跟随队伍进入到搜索区域的。他们知道营地的存在,但估计找不到这里来。至于先到的,我觉得只可能是关总和两位孙总他们那批人了。毕竟关总对于到达这里的路线比我熟悉的多,她带路的话,走最近路线,就算徒步,也必然会比我们先一步到达了。」宋奎回应着。 「她们为什么没有在这个营地休整逗留?」萧肃言把捡起的两听罐头摆放到帐篷中间的一张马扎上后接着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宋奎直起身子,摇了摇头,脸上同样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到达的。要到的比较早的话,搜集了足够的补给物资后立刻继续前进很正常了。毕竟,后面那些家伙之前可是撵着我们的屁股一直在追的,在天黑之前,出于安全考虑,当然是跑的越远越好了!他们不知道那些家伙后来并没有继续派出人员追击,也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会过来寻找他们。这样想就一点也不奇怪了。」我把怀里搜集来的罐头同样放到了马扎上后进行了推测和分析。 宋奎听了我的分析后连连点头,同时进行了补充。「很可能是这样了,到第二营地哪里距离虽然很远,但在我印象中有好几处地方完全可以野营露宿的。关总她们即便来不及赶到第二营地,也可以在那几个地方临时过夜。」 「那我们呢?需不需要立刻出发去追他们?」萧肃言找了张马扎坐了下来,一边对众人找到的东西收拣分类,一边征求着大伙的意见。 我起身来到门边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后摇了摇头,否定了萧肃言的这个建议。「这天很快就要黑了,夜间行进太危险。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主意。」 萧肃言望了望其他人,确认他们和我差不多的看法之后点了点头,摸着下巴说道。 「我们出发后,估计山谷那些人后面也不大可能又派人追过来!那这样,我们就在这里过夜,明天一早再出发去追孙家兄弟他们那批人。」 坐在湖畔的树下,我眯着眼望着西方天空最后的亮光,检查着手中的枪支状况。朱钰拿了一听萧肃言用剑切开的午餐肉罐头来到了我的身边,连着一双用不规则树枝做成的筷子递到了我的面前。在我伸手接过后,抬头望着眼前的湖光山色感叹了起来。 「这里真美啊……我从来没想到在昆仑山里头,能有这样美丽的一片地方呢!」 清澈的湖面环绕在一片火红的枫叶林中,配上远处巍峨而神秘的雪峰,确实能够让人产生心旷神怡的感觉。不远处的道士听到了朱钰的感叹后,笑眯眯的溜达了过来,站到朱钰身边说道。「朱女士说的不错了,这里山清水秀,灵气充沛,乃是修行的最佳场所!我看朱女士你根骨不凡,不知道有没有兴趣修习我道家法门呢?」 朱钰五官端正,基本也够的上「美女」的级别。道士之前看见她后,隐约露出了几分兴趣,此刻觉得是个机会,便主动凑过来试图搭讪。不过还没等朱钰有所反应,站在不远处拿着罐头充饥的萧肃言便冷冷的开了口。 「死牛鼻子,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又是什么处境?我奉劝你一句,顾好自己的性命就好,少他妈的打什么花花主意!你还以为这是在外面,你有精力和时间勾搭女人么?」 朱钰噗嗤一笑,摇头走回了营地,没有理会道士。道士自然是非常尴尬了,扭头便向萧肃言嚷道:「姓箫的,贫道怎么就在勾搭女人了?贫道是看朱女士身具灵根,想要引她步入无上仙道……」 「仙你妈个头了……少在我面前胡吹乱扯!道门宗人,我接触的多了。正一道、全真道里有点本事的,我认识的可不少。想唬人,那也得有点本事才行!因为有本事的自然可以屌,要没本事也屌的话,那叫傻屌!听明白没有!」萧肃言头也不抬的嘲笑着道士。 道士涨红了脸,厉声喝道。「你欺人太甚了!贫道可是已经成就了金丹大道,且是你这样的无知小辈所能理解的!」 「你成就了金丹大道的话……那我老婆现在就是已经元婴大成了!」 「什么?你老婆也是道门中人,而且已经结婴了?」道士大吃一惊的望着萧肃言,满脸的难以置信。 萧肃言此刻吃完了罐头,随手朝地上一扔,走到道士身边,拍了拍道士的肩膀。「我老婆怀孕六个月了,你说是不是元婴大成!当然,前提是你肚子里那几颗胆结石也算金丹的情况下……」 道士愤怒了,但看见萧肃言冷酷的表情后,最终选择了退缩。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返回了营地。待得萧肃言走到身边后,我摇头劝解了起来。 「知道你看他不顺眼,不过也用不着这样让他难堪啊。如今大伙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彼此之间多少留点脸面了。」 萧肃言侧靠在树上低声回应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屁本事没有,一天到晚只知道招摇撞骗的神棍了。许多宗派道门的名声就是被他这种家伙给败坏的。现在碰上了,忍不住的就想给他上点眼药。」 我扒拉着罐头里的午餐肉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地方随时都会有脏东西出没,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恐怕需要轮流提防着一下了。你看怎么分配好?」 我明白萧肃言此刻的意思。在暂时没有追兵威胁的情况下,对于我们而言,最可怕的就是这里随时可能碰上的像那只巨型蜘蛛一样的妖鬼魔物。而眼下看来,真正有能力对抗这些东西的就只有我和他两人而已。如此一来,要想熬过这个夜晚,我和他就需要轮流值守警戒了。 「你先睡吧,我守上半夜!困了,撑不住再换你。你看这样可以么?」我想了下回应道。 「那成,就你先多担待一下了!」萧肃言也不跟我客气,随即转身朝营地内的帐篷走去。 众人进入最大的帐篷内没多久,夜幕彻底笼罩了整片森林。我拖了张马扎,然后在营地朝向湖面的出口边坐了下来。依仗着天空中微弱洒下的星光警惕着四周的环境,同时考虑起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关悦然他们带着受伤的孙明,想必走不了太快。抢在我们前头抵达营地这里主要是因为宋奎那家伙带错了路,还有就是我们过于依赖那几辆摩托车。因为这一路过来很多地方徒步可以穿越,但我们却都贪图摩托车省力便捷,所以反而绕了大圈子耽误了时间。明天出发后,要宋奎不犯太多错误的话,追上静宜她们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宋奎也说了,从这个营地到第二营地之间有一条比较明显的狭长丘陵山脉一直延伸,依照山脉走势前进的话像今天这种走错路的情况很大程度上可以避免。」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关悦然和孙家兄弟接下来具体的打算?她们会不会继续前进按照上一次搜救的前进路线向这片区域的深处挺进?这很难说……她们前来这座营地的原因是因为要获得这里的物资补充,现在她们已经得到了补给。如果只是考虑从这里逃出去的话未必就会沿着之前的路线继续深入,也有可能中途改道,转向其他地方并寻找脱离的方法。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我们明天向第二营地进发,也不大可能沿着那条路线追上她们。如果那样的话就麻烦了。唉,也是我考虑不周,遇事慌乱,没想到会跟静宜分开。从大本营往这边跑过来那么长的时间里,居然都没想过给静宜或者关悦然还有孙家兄弟那几个人身上植入一两株红莲火苗什么的。要当时给其中一个人植入了火苗,又怎么会需要去猜测她们下一步的行动路线呢?王烈那家伙把我可害惨了,先是让我接了这趟委托,现在又因为他当初的告诫,弄的我对使用火苗这方面慎之又慎,造成了如今这种状况。奶奶的,以后不能这样了,就算火苗对植入者身体有所伤害,但那伤害若非长期累积,其实也谈不上有多严重。我又不是神经病,没事找事固定朝一个人身上植火苗。何必那么在乎这种事情呢?」 我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漫天星斗不自觉的发起了呆。不知道为什么,我此刻居然又想起了妖精老娘,想起了在观风亭中她肆无忌惮对我的诱惑和勾引…… 「她现在会在这片区域的什么地方?……她说的那些难不成都是真的?为了达成目的,甚至不惜于用色相勾引自己的亲生儿子?」 「母子乱伦?哼哼……想想都刺激呢!到现在,我见过几对乱伦的母子了?路姨和李老板,林美美、何艳秋母子……对了,还有现在帐篷里的张露跟她那个叫小睿的儿子,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有没有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但恐怕距离实质性的东西也不远了……看到她们几对沉湎其间的那种样子……我还真有些好奇这种禁忌的性交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虽然没看到妈妈的样子,可她的嘴唇,真的很诱人,还有那异常丰满的胸部,绝对不是什么假胸了……」 想着想着,我居然产生了生理上的反应,体内涌起了一阵欲火!我连忙用力的狠狠摇了摇头,努力的想把这种念头和生理上的冲动给压制下去。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隐约听到了一丝极为轻微的声响…… 「……从营地大帐篷里传出来的?有人醒过来出来找地方方便么?」 天黑后不久,帐篷里便传来了不同的鼾声。从中午到抵达营地,众人几乎都是在不停的奔跑和逃亡中渡过的。因此当找到眼下这处可以稍微安心休息一下的场所之后,疲惫不堪的几个人都迅速的进入了梦乡之中,甚至连萧肃然也不例外。而此刻帐篷那边传来声响明显说明里面有人起身,来到了帐篷的外面…… 「不、不对,这家伙似乎在竭力抑制着自己发出的声响。出来找地方方便有必要这样轻手轻脚么?要不是我现在的听觉极为灵敏,未必就会察觉到他的动静……嗯,等等,我还是装着没发觉的好,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干些什么?」 我随即一动不动保持现有的姿势,聆听着身后传来的细微声响。 帐篷里出来的人小心翼翼的逐渐接近了我的身后,就在他到达足以接触到我距离的时候,我猛的转身把手里步枪的枪口抵上了对方的身体! 借着微弱的星光,我认出了来人。竟然是张露!此刻的她赤着双脚,右手拿着一把之前搜救队遗落在帐篷里原本用于固定帐篷基座的大号钢钉,对于我的反应,一脸的惊恐…… 望着她手中的钢钉,我皱起眉头,眯着眼睛低声开口道。「你拿这东西干什么?你想杀我?」 张露喘息着,凝视着我的双眼,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点了点头。「你、你说对了。我现在过来,就是想杀你!」 「为什么?能告诉我理由么?」我手臂上抬,将枪口抵到了她的下颚处。 「理由?你自己心里清楚!」张露显然豁出去了,面对我的枪口,竟然没有任何的畏惧。 「我心里清楚?开什么玩笑?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得罪过你的地方?值得你来杀我!当初我们分手,也算好聚好散,这么多年,我没找过你,更没骚扰过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此刻到真有些迷惑了!因为我真不明白张露怎么会突然动起了想要杀我的念头。 或者是意识到偷袭我的行为已经失败,而我很快就会对她报复,张露心下一横说道:「那天在蓝色慢摇吧,男厕所里的人是你吧?」 听到这话,我随即反应了过来。「什么?你是为了这个想要杀我?」 张露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压制着自己的声音道:「难道还不够么?你什么都听到了……」 「……切!听到了又怎么样?那是你们母子两个人的事情,关我屁事了!」我一边说,一边垂下了手上的步枪。却不曾想我这一松手,张露举起手中的钢钉就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时的松懈下,居然被张露扑倒在了地上,我和她随即扭打在了一起。不过很快,凭借着身体上的绝对优势,我轻松的将她压倒在了地面,并将她握着钢钉的手臂牢牢的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者我和她都不愿意此刻彼此间发生的事情被其他人所知晓,因此整个扭打过程中我和她都保持了沉默…… 张露确认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之后,闭上了眼睛,咬牙说道:「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语气固然凶狠,但却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 我压在她身上,把嘴凑到了她的耳边说道。「你说这话也不渗得慌?你很清楚我不可能会动手杀你的!」 「你现在不杀我,一旦有了机会,我还会继续对你下手的!」张露咬着嘴唇蹦出了这样的话语。 「嘿,你他妈的发什么神经!我不过就听到了你们母子的对话而已,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致我于死地呢?」我用手臂压着她的胸口,手上用力的把她的脸掰过来正对着我后,向她瞪着眼睛质问道。 张露在不敢面对我的双眼注视的情况下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抽泣着说道:「……你、你不止听到了对话,还知道了我和小睿……」 「切,不好意思说出来是么?要觉得害羞、见不得人的话,那时候你别做啊!现在既然做了就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在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张露也对我这样的话语感觉到了意外,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睛,盯着我的双眼,难以置信般的说道:「你、你说什么?」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后开口道:「你不就是跟你儿子有一腿了么?这算什么啊?屁大个事情。居然为这种事情就想着要杀我灭口?你他妈神经病犯了吧?」 张露听了我的话,脸上的表情彻底呆滞了!她可能怎么都想不到,我对于她跟她儿子之间发生事情,竟然是这样一种态度!过了半响她才用一种不可思议般的语气向我确认道:「你、你说什么?你说这是屁大个事情?」 我注意她双眼中已经缺少了之前的那种疯狂的眼神后,随即松开了压制着她身体的双手,跟着坐到了她的身侧,掏了一根烟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就是母子乱伦么?不是屁大事情还是什么?实话告诉你,最近这样的事情我见着好几次了。我他妈的压根就没把这当一回事儿!你倒好……就因为我知道你和你儿子的情况,居然就想杀我?我他妈的想着就觉得冤!」 或许是我谈及乱伦这个词语时那种慵懒的态度以及后面所说的话语在普通人看来过于难以置信的原因,张露愈发呆滞了,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我手指上闪现的红莲火焰。 「……是啊,不就是屁大点的事情么?法律甚至于都没有任何相关的规定!」我自己在脑海中是这样想的,同时口中喷出了一股烟雾!我虽然不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人,但也知道,这个国家是没有乱伦罪的。仅仅是在婚姻家庭法中规定有血缘关系的直系三代近亲禁止婚姻而已。要知道婚姻是一回事,可性交、做爱又不是婚姻!但从法律角度上讲,只要没有缔结法律效力的婚姻关系,一个人跟谁做爱,跟谁性交法律是没有任何禁止的!根据法无明文不咎的原则,就算是母子、父女、兄弟姐妹之间的性交也都是合乎法律的,前提是,别结婚就行! 我懒洋洋的靠坐在树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的星斗,有一句,没一句的说明着我对国内相关法律的理解和看法。而在讲解之中,母亲那妖艳火辣的身姿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并反复的萦绕旋转,我甚至于一时间都忘记了周静宜……张露仰面朝天躺在原地,一言不发,视线同样集中在了浩瀚的星空当中,静静的聆听着我断断续续的话语。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或许是此刻我说的话,对于乱伦行为的看法和理解在她看来,太过惊世骇俗了! 她开口低声问道:「除了我和小睿,你真的还见过其他有这种关系的母子?」 「啊……是啊。有好几对了……但是具体都是什么人,我不能告诉你!这里面有的人已经死了,有的人还活着!死者为大,死了的人我不会去说三道四;而活着的人,我更没有理由把她的私人隐私到处宣扬了。」一边说着,路昭惠母子、林美美母子以及何艳秋母子这些人的样貌在我脑中一一浮现。这让我再次产生了某种感慨的心理。在丢掉了手中的烟头之后,我紧跟着又叼起了一根香烟。 而此刻,在不知不觉当中,我已经抽了好几根了,左手边的地面散落了一地的烟蒂。 「我能理解你想杀我的念头……不就是觉得我知道了你和你儿子之间的隐私么?害怕我把这事情给宣扬出去,所以就起了杀人灭口的想法!可你想过没有,你就算跟你儿子做了又怎么样了?又他妈的不犯法!你还担心因为这事情进监狱坐牢么?倒是你要真的动手把我给宰了,才是真正犯了杀人罪!在我印象里,你一直都是非常理性的女人……怎么反倒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了?」 我说着这样的话语,但心里却没由来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曾几何时,我认为自己因为幼年的经历,是没有大多数男性都拥有的「恋母情节」的!可现在说着说着,我发现,我其实是有的!只不过,这种心理一直被我深深的掩埋在了内心的深处。因为我以前始终认为我的母亲早就死了……而对于死者,我只有怀念和想象而已!可当我那个妖精老娘现实出现在我面前之后,这曾经被掩盖,被忽略了的那种禁忌的欲望,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开始了隐隐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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