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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卷 | 第三章 扑朔迷离

韩闯隔远便向俩人施礼逍:“凤菲小姐好,沈良兄好!”项少龙放下心事,如韩闯由龙阳君处得到消息,有备而来,不虞会泄漏自己的秘密。凤菲大讶道:“侯爷也认识沈良吗?”
  韩闯大步走来,笑道:“当年在邯郸,沈兄还曾帮了我几个大忙,怎会不认识呢?”凤菲倒没有怀疑,但项少龙在她心中显然大大加重分量,欣然道:“那凤菲须否避席让侯爷先和老朋友叙旧呢?”
  这当然只是客气说话,岂知韩闯猛地点头道:“凤小姐真懂体贴我们。”凤菲为之愕然,似乎项少龙在韩闯眼中比她凤菲更重要,但话已出口,再收不回来,与上来侍候的小屏儿一齐退出厅外。韩闯坐到项少龙身旁,喜道:“得知少龙无恙,我高兴得整晚都睡不着!”
  项少龙听得呆了起来,一向以来,他都不大喜欢韩闯。却想不到他对自己的交情,竟超过了对国家的忠诚。苦笑道:“别忘了小弟乃贵国要除之而后快的人啊!”韩闯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大家各为其主,异日说不定尚要在沙场上见个真章。但现在又不是打仗,我们自然仍是肝胆相照的朋友!”
  苦笑一声,韩闯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缓缓道:“当日我战败遭擒,自忖必死,岂知少龙想也不想就放了我,我韩闯一生里从未试过那么感动。现在就算有人拿剑威胁我,我也总不肯做任何对不起少龙的事。”项少龙低声道:“政储君正式登基之日,就是我离秦远赴塞外引退之时,所以侯爷该不会再有与我对阵的机会。”
  韩闯一震道:“嬴政怎肯放你走?没有了你,秦国就等若断了一只臂膀。”项少龙道:“这是我和政储君的约定,但你绝不可因此而疏忽大意。秦国猛将如云,王剪、桓齮、蒙武、蒙恬无一是好惹的人。”
  韩闯晒道:“我才不信有人及得上你。”项少龙失笑道:“别忘了我给李牧打得灰头上脸,要落荒而逃。”
  韩闯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你败得漂亮,保存了主力,故未算真败。事后我和李牧谈起此事,他也表示佩服。他本有把握尽歼你们深入境内的孤军,岂知硬给你牵制着耆他,累得他无法在滕翼大军回到中牟之前衔尾穷追,致痛失良机。否则说不定我们可乘势组成另一支合纵军,直杀到咸阳。唉!胜胜负负,就只这么一步之差。”项少龙笑道:“那你该恨我入骨才对。”
  韩闯尴尬道:“少龙勿要耍我。这已是既成事实,我今天能在这里风流快活,全拜少龙所赐。”项少龙点头道:“大家既是兄弟,客气和门面话不要说了,你今趟来临淄,不只是贺寿那么简单吧。”
  韩闯笑道:“少龙最明白我。否则齐王寿辰关我屁事,但我却绝不介意来这里。你试过齐女没有,真是精采。”项少龙失笑道:“你是死性不改,到那里就胡搞到那里。”
  韩闯老脸一红道:“莫要笑我。这叫得快活时且快活,异日若你秦军东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们韩国。那时我想胡搞亦不成呢。”项少龙道:“我只是说笑吧。”
  韩闯松了一口气适:“说真的,我确有些怕你,或者该是尊敬你吧:所以你说话最好留情些,若吓得我再不敢去鬼混,那就糟了。”两人对望一眼。忍不住开怀大笑,感受到两人间再无半点隔阂。韩闯想起一事道:“你知否郭开那家伙将你的怪兵器献了给齐王作贺礼,累得齐王接既不是,拒绝更不是。最后不知是谁出的主意,齐王把那东西赐了给曹秋道,供奉在樱下学宫的大堂里。”
  项少龙恨得牙痒痒的道:“今晚我就去把我的百战刀偷回来。”韩闯骇然道:“千万不可。曹秋道这老头儿愈老剑法便愈出神入化,少龙虽是厉害,但遇上他绝不能讨好。”
  项少龙笑道:“我只说去偷,并非去抢,怕什么呢?”斡阅仍是担心,提议道:“少龙回秦后,只要求赢政修书,请齐人把刀归还。保证齐人乖乖从命,何用去冒这个险?”
  项少龙道:“让我自己来想想,嘿,能活动一下筋骨也不错。是了,你是否和凤菲有密约?”韩闯尴尬道:“原来你知道了,是否有什么问题?”
  项少龙定神瞧了他好半晌,微笑道:“看来你真有点怕我。”韩闯苦笑道:“现在连李牧都有些怕你,何况是我。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从来都猜不透你的。”
  项少龙道:“凤菲今次请你帮忙,许给你什么好处呢?”韩阅叹道:“这本是公平交易。不过看在少龙分上,我惟有忍痛放弃一亲凤菲香泽的机会。”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韩阅奇道:“你竟不知此事吗?早知如此我就不说出来。”
  项少龙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一直以来,无论他或董淑贞等,都被凤菲骗得深信她要把董淑贞等送与韩闯,以换取韩闯的帮助,此事合情合理,故项少龙采信不疑。怎想得到只是凤菲放出的烟幕。她为何要说谎?这三大名姬之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当日凤菲说过奉了某人之命来毒杀他,后来又放弃了。这幕后的指使者说不定就是它的真正情郎。他项少龙仇家遍天下,太多的可能性使他无从猜估。
  好半晌后,项少龙深吸一口气。好令头脑清醒点,低声道:“凤菲要你怎样帮她的忙呢?”韩闯道:“她说要在我韩国的一所别院躲上三个月,待别人都淡忘了对她的事后,她就会离开。”
  项少龙道:“她是否讲好要和你一起离开临淄?”韩闯道:“当然是这样,有我护她谁敢不卖账。”
  项少龙又多发现凤菲的另一项谎话。因她曾表示过须项少龙送她离开临淄,再与韩闯会合。她究竟在玩什么手段。韩闯叹道:“唉!想不到会有少龙牵涉在其中,我和龙阳君的好梦都要成空!”项少龙一震道:“你们都不是真心帮她的吗?”
  韩闯惋惜的道:“这种世所罕有、色艺双绝的大美人,谁肯放她归隐。唉!其实我和龙阳君约好了先由我享用她一段时间,再由龙阳君接她到魏国献给魏王,现在当然不敢这么做,龙阳君都正为此很苦恼哩。”项少龙倒吸一口凉气,问道:“你知否凤菲的秘密情郎是谁?”
  韩阅愕然道:“她竟有情郎?难怪变得这么风情撩人的!”项少龙心中一动道:“你何时感到她有这转变呢?”
  韩闯思索了一会后,缓缓道:“该是她咸阳之行后的事。”项少龙拍案叫道:“那她这情郎必是在咸阳时认识的,亦因此动了归隐嫁人之心。可是她为何要来到这里才退走?以她的才智,难道不知你们所有人都对她有不轨企图吗?”
  韩闯苦笑道:“我也给你弄得糊涂,现在你要我怎办才好?”项少龙沉吟道:“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照以前般与她虚与委蛇,不要泄漏任何事,迟些我再和你商量。”
  韩闯道:“好吧:现在我去和她说两句话就离开。你可知我落脚的地方吗?就是隔两问的听梅馆。有什么事随时可来找我。”
  韩闯到后院找凤菲时,项少龙仍留在厅中沉思。假若凤菲的情郎是在咸阳结识的,且又是那情郎指使她来害项少龙,那她的情郎便极可能是属于吕不韦集团的人,那究竟是谁?能令凤菲倾心的人,绝不会是平凡之辈。会否是管中邪,又或是许商?但细想又不大对。因为若是如此,吕不韦就不用收买张泉来查采凤菲的情人是谁了。且无论管中邪或许商,都不会为凤菲舍弃大好的前途。若非是吕系的人,究竟会是谁?
  项少龙想得头都大起来时,小屏儿来请他去见凤菲,他方知韩闯走了。凤菲在闺楼上的小厅见他,小屏儿退往楼下后,这口不对心的美女美目深注的瞧着他道:“看来各国有头有脸的人,都是你的老朋友。如此我就更是奇怪,凭你的交游广阔,为何要落魄大梁两年之久,最后竟沦落至当了个小御手?”
  项少龙心中笃定,因为张泉确是从大梁的官家马廊把他“聘”回来的,淡淡道:“正因为他们是我朋友,我才不想他们为难。”凤菲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项少龙正容道:“因为我和赵相郭开势成水火,若非有我居中奔走,廉大将军亦难以安然离赵。所以若任何人收留我,就会成了郭开的仇人。”凤菲呆了半晌,幽幽道:“你和各国权贵有这么多不清不楚的关系,教人家怎能信任你?”
  项少龙晒道:“那又有什么分别?你根本从没有信任我。”凤菲俏脸转寒,不悦道:“除了开始的一段时间,我怎样不信任你了。”
  项少龙把心一横,冷然道:“大小姐的情郎究竟是谁?”凤菲愕然道:“人家不是说了给你知吗?”
  项少龙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双日寒芒大盛,缓缓摇头道:“那只是你用来敷衍我的手段吧!否则大小姐就不会不去中牟,而要到咸阳了。”凤菲没好气的道:“就凭这点便指我骗你,沈执事是否太过鲁莽?”
  项少龙心念电转,淡淡道:“不如让小人来猜猜大小姐肯与之共效于飞的情郎是谁好吗?”凤菲一派安详的道:“嘴巴长在你身上,你爱怎么猜怎么说都可以。”
  项少龙知她根本不认为自己可以猜中的。而事实上自己确是不知道,只是作势恫吓,笑着道:“大小姐以为很难猜吗?”凤菲白了他一眼通:“再说废话,我就把你赶下去。”
  项少龙满怀信心道:“大小姐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最爱玩游戏手段,有我这么一个对手,你不知多高兴。”凤菲嗔道:“你竟敢这样看人家!”
  项少龙好整以暇道:“大小姐自己是鸡吃萤火虫,心知肚明。我这话是对是错。”凤菲一呆道:“鸡吃萤火虫?那会有这样的虫,真亏你想出来。”
  接着苦恼的道:“快说吧!不要再兜兜转转。”项少龙大乐道:“这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是你这句话,已知大小姐的情郎非是项少龙。”
  凤菲小嘴不屑的一撇,淡淡道:“我只是好奇你胡思乱想出什么东西来。我何时作过这样的承认或否认。”项少龙移到她身后,伸手揽着她没有半分多余赘肉的动人小腹,略一用力,凤菲娇声呻吟,软倒在他怀内。项少龙咬着她的小耳珠,嗅吸她安发的香气柔声道:“你的情郎定是秦人,却绝不是项少龙,而且是他的对头。”
  凤菲娇躯猛颤,仍坚持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有什么根据?”项少龙贴上她嫩滑的脸蛋,笑道:“道理很简单,因为那时你以为我和张泉有勾结,故想借我之口,使吕不韦误以为你的情人是项少龙。”
  凤菲道:“可是你又凭什么指那人是项少龙的对头?”项少龙这才知自己露出马脚,暗骂自己求胜心切,太好逞强。因为凤菲奉命害项少龙一事。只他项少龙知道,当然不可说出来。眉头一皱,胡诌道:“因为这等若加深吕不韦对项少龙的仇恨,若非你的情郎是项少龙的死敌,你怎会这样去害他。”
  凤菲嗔道:“不要胡说,首先我从不怀疑你会和张泉勾结。而我的情郎亦真的是项少龙。唉!不过现在我也有点糊涂了,先不说这些,你来亲亲人家好吗?”项少龙淡淡道:“大小姐是否害怕我说下去?”
  凤菲猛地挣脱他的搂抱,别转娇躯向着他道:“说吧!看你还说出其么荒诞的想法来?”项少龙用指头逗起她的下领,在她唇上蜻蜒点水的轻吻一口,微笑道:“那就很易猜哩!在咸阳能与项少龙一系为敌的只有吕不韦和嫪毒两大集团,而此人能令大小姐倾心,必然是既有身分地位,又是智勇双全的人物,吕不韦和嫪毒可以不论,因若是他们,大小姐就不须左瞒右骗。既是这样,此人是谁,可呼之欲出。”
  凤菲露出震骇的神色,转瞬又回复平静,垂首道:“不要胡猜了,凤菲依从了你便作算吧!”项少龙晒道:“是害怕了吗?否则何用说这种违心之言。”
  凤菲气道:“人家这是真心话,不信就给我滚。”项少龙霍地站起,再唬吓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凤菲平静地道:“我很累,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都只想静静的休息一会。”项少龙朝楼梯走去,忽然剧震转身,回头狠狠盯紧她道:“他是韩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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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卷 | 第四章 恶煞临门

凤菲虽不肯承认,但项少龙几可肯定她的情郎必是韩竭无异。可以想像凤菲在咸阳认识韩竭,两人热恋起来,但却明白若让吕不韦或嫪毒知道的话,必会从中阻挠。最糟是吕不韦和嫪毒暗中勾结,那就算嫪毒点头也没有用处。所以两人相约来齐,进行例如私奔等诸如此类的大计。因为韩竭乃曹秋道的得意弟子,放大条道理可陪吕不韦前来临淄。
  在这种情况下,项少龙这执事的作用就大了。因为凤菲需有人为她安排和掩饰。以使她能安然离齐。既然凤菲的情人是韩竭,那当日凤菲要杀他就该是嫪毒和吕不韦联合策划的阴谋。凤菲临时改变主意,皆因生出要与韩竭远走高飞之意,故犯不着冒这个杀身之险。再往深处推想,凤菲说不定是奉田单之命。再由吕不韦安排她以毒指环来加害自己,只要是慢性毒药,多日后他项少龙才毒发身亡,又或毒盲眼睛诸如此类。阴谋得逞之后,那时凤菲早安然离开了。
  项少龙虽仍未清楚其中细节,但有信心把握了大概的情况。尚未步出前厅。碰上来找他的肖月潭,两人避到幽静的东厢去。项少龙道:“有没有办法给我弄一分稷下学宫的地形图?”肖月潭吓了一跳道:“你要来作什么?曹秋道可不是好惹的。”
  项少龙道:“我只是去把自己的东西偷回来,齐王将我的百战刀赐了给曹秋道。挂在稷下学宫的主堂裹。”肖月潭道:“我正想来告诉你这件事,谁说给你知的?”
  项少龙把今早韩闯来找他的事说出来。肖月潭眉头大皱,沉吟良久。道:“少龙勿要怪我多言,韩闯这人我知之甚深。既好色又贪心,自私自利,为求目的,做事从不讲原则。就算你对他曾有大恩,亦毫无分别。”想起今早韩闯诚恳的样子。项少龙很难接受肖月潭这看法,但肖月潭又是一番好意,一时使他说不出话来。
  肖月潭语重心长的道:“少龙万勿松懈下来,你现在只是由一极险恶形势,转到了另一种险恶形势里。若我是你,就绝不相信三晋的任何人,反是李园较为可靠,说到底楚人都没有三晋人那么感觉到嬴政的威胁。”项少龙苦笑道:“现在我孤身一人,韩闯或龙阳君要对付我还不容易。”
  肖月潭摇头道:“你太易信人,首先韩闯等都知此事绝不可张扬。若让齐人知道真相,说不定齐王会把你奉为上宾,还恭送你返回咸阳。”顿了顿又道:“又或者干脆下毒手杀了你灭口,道事谁都不能确定。”
  项少龙默然无话。肖月潭续道:“现在谁敢担当杀害你的罪名。今天杀了你,明天秦国大军兵临城下,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一回事。”项少龙道:“秘密杀了我又谁会知道呢?”
  肖月潭道:“起码会有李园知道,韩闯和龙阳君岂无顾忌?”再笑道:“要杀你是那么容易吗?谁不知项少龙剑法盖世,而且一旦让你走脱,这处又非三晋地头,哪个人有把握可再度擒杀你?若我是他们,首先要教你绝不动疑,然后把你引进无路可逃的绝境,才以卑鄙手段。教你在有力难施下中伏身亡。”
  项少龙出了一身冷汗,但心中仍不大肯相信,口上敷衍道:“我会小心。”肖月潭只是以事论事,点头道:“或者是我多虑吧!但小心点总是好的。照理龙阳君已害了你一次,很难再狠下心肠下第二次手。但人心难测,尤其牵涉到国家和族人的利害,少龙好好的想想吧!”
  项少龙拍拍肖月潭的眉头,感激道:“在这里老哥你是我唯一完全信任的人,凤菲的问题现在更是复杂。”肖月潭忙问其故,项少龙说出心中的推断后,肖月潭眉头紧锁道:“我虽不认识韩竭,但观他不远千里到咸阳追求荣华富贸,真肯为了个女人放弃一切吗?”
  项少龙同意道:“据说韩竭乃韩国的贵族,在韩时早和嫪毒认识。既肯和嫪毒这种人相交,很难会是个好人,若他是骗凤菲而非爱凤菲,问题就更严重。”肖月潭笑道:“这种事我们作外人的很难明白。凤菲确是那种能使男人肯牺牲一切的女人。少龙不妨一试,好过白白便宜韩竭。”
  项少龙晒道:“知道了她的情郎是韩竭后,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了。”肖月潭拍案道:“我想到哩,凤菲必是打算潜返咸阳,作韩竭的秘密情人,而此事已得嫪毒首肯,只是要瞒过吕不韦。”
  项少龙叹道:“凤菲真个狡滑,当日我告诉她说张泉背后的主子是吕不韦时,她还装出震骇不已,慌张失措的姿态表情,骗得我死心塌地,原来我竟是给他玩弄于圈套之中。”肖月潭道:“我还探听到另一件会使你头痛的事,你要知道吗?”
  项少龙苦笑道:“我早麻木了,说出来亦不会有太大的不安。”肖月潭道:“仲孙何忌照我的话去找仲孙龙打听消息,原来这吸血鬼暗中派人通知稷下那班狂人,说你自恃剑法高明,不把齐国剑手看在眼内。唉!这人如此卑鄙。因怕开罪李园和解子元,故此要暗里施展卑鄙手段。”
  项少龙耸肩道:“早有人来找过我,还吃了暗亏。若是明刀明枪,倒没什么可怕的,总不会是曹秋道亲来找我吧!”肖月潭道:“你要小心麻承甲和闵廷章这两个人,他们最爱撩事生非,一副惟恐大下不乱的性子,但确有真实本领。”
  话犹未已,家将费淳慌张来报:“执事不好,有群剑手凶神恶煞的来了,指名道姓的要见执事。”两人愕然互望,暗忖又会这么巧的。项少龙不想肖月潭卷入这种麻烦事里,更不欲暴露两人的亲密关系,坚持一个人去应付来闹事的人。
  自于今早与韩闯的一席话推断出凤菲一直在骗他后,他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大感心灰意冷。对韩竭这堪与他项少龙匹敌的剑手,他虽无好感亦无恶感,但若要归类,此君应该是“好人有限”之辈。但凤菲却被他英俊的外表迷倒。他本对凤菲没有野心,总希望她托付终身的是个有品格的人。现在他心情大改,决定先把董淑贞等人的去路安排好,顺便透过凤菲与韩竭、吕不韦等大干一场,带着小屏儿功成身退,返咸阳去与娇妻爱儿相会,再耐心等待小盘的登基和与吕缪两大集团的决斗后,到塞外与娇妻美妾俏婢们共度余生。
  肖月潭虽指出韩闯不太可靠,但他却有信心韩闯对他的交情是超越了人性卑劣的一面。直到此刻,他仍对人性的善良有近乎天真的信念;因为他自己正是这么的一个人。没有人比他更痛恨仇杀和斗争。但在这时代里,这一切平常得就像呼吸的空气。
  左思右想间,项少龙跨过门槛,踏入前院主厅。五名高矮不一的齐国年青剑手,一字形的排开在大厅正中处,十道目光在他甫进来的刹那,射到他身上去。他们穿的是贵族的武士服,只看他们华丽的佩剑。便知若非公卿大臣之后,就是富商巨贾的儿子。张泉的亲信昆山和家将冯亮、雷允儿等一脸愤然之色的站在一旁,显是被这些傲慢无礼的人激怒了。
  说实在的,项少龙现在心情大坏,很想找这些送上门来的人开刀。但却知如此一来,只会把事情愈闹愈大,最终就是惹来像仲孙玄华、旦楚、麻承甲、闵廷章那种高手的挑战。眼前这五人绝没有这类级数的高手,这从气势神态便可断定。但也不宜太过忍让,否则对方会得寸进尺,使自己在临淄没有立足之处。如何在中间着墨,是最考验功夫之处。
  其中最高壮的青年冷喝道:“来人可是自夸剑无双的狗奴才沈良。”项少龙冷哼一声,直迫过去。五人吓了一跳。手都按到剑把去。项少龙在五人身前半丈许处止步立定。虎目一扫,霎时间把五人的反应全收入脑内,微笑道:“这位公子高姓大名,为何一言便犯下两个错误?”
  那高壮青年显是五人的头领,双目一瞪,声色俱厉道:“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快剑’年常就是本公子,我犯的是什么错?”只听他的语气,便知他给自己的气势压着,心中好笑淡淡道:“首先我从没有认为自己的剑术有什么了得,其次我更不是狗奴才。”
  另一矮壮青年嘲笑道:“歌妓的下人,不是狗奴才是什么东西?”其他四人一起哄笑,更有人道:“叫你的主子来求情,我们就放过你吧!”
  崑山三人和随项少龙进来的费淳都露出受辱的悲愤神情,但又如这些人是惹不得的,无奈之极。项少龙从容自若,装作恍然的“啊!”一声道:“原来替人办事的就是狗奴才,那齐国内除大王外,不都是狗奴才吗?”这五人都是有勇无谋之辈,登时语塞,说不出辩驳的话。
  项少龙语气转趋温和,施礼道:“敢问五位公子,何人曾听沈某人白诩剑法无双,可否把他找出来对质,若真有此事,沈某就叩头认错。”五人你眼望我眼,无言以对。昆山乘机道:“小人早说必是有人中伤沈执事哩!”
  年常有点老羞成怒的道:“横竖我们来了。总不能教我们白走一趟,沈执事露一手吧!”项少龙笑道:“这个容易,沈某的剑法虽不堪入五位大家之眼,但却有手小玩意,看刀!”猛喝声中,左右手同时扬起,两把早藏在袖口内的匕首滑到手里,随手掷出,左右横飞开去,准确无误的分插在东西两边的窗框处,高低位置分不差。包括昆山苦在内,众人无不骇然色变。最难得是左右开弓,都是那么快和准。
  项少龙知已慑着这几个初生之犊,躬身施礼道:“沈某尚有要事办理,不送了!”从容转身,离开厅堂。
  项少龙藉肖月潭马车的掩护。离开听松院,往找“最可靠”的李园。肖月潭赞道:“少龙真懂齐人爱面子的心态,这么一来,这五个小子还那敢说出真话,只会扬言你向他们认错,弄到谁都再没兴趣来找你。”项少龙摇头叹道:“仲孙龙既是爱面子的齐人,怎肯罢休。”
  肖月潭道:“你今趟找得李园出马,仲孙龙怎都要忍这口气的。”顿了顿低声道:“知否刚才凤菲和小屏儿在几个心腹家将护迭下由后门离开了呢?”
  项少龙愕然道:“你怎知道?”肖月潭答道:“云娘见到嘛!是她告诉我的。”
  项少龙皱眉道:“会否是去见韩竭?我若可跟踪她就好了。”肖月潭道:“你在这里人地生疏,不给人发现才怪。”
  此时蹄声骤响,数骑从后赶来。项少龙探头出去,原来是金老大和几名手下策马追来,叫道:“沈执事留步。”肖月潭吩咐御手停车。金老大来到车窗旁,道:“沈执事有没有空说几句话?”
  项少龙那能说“不”,点头答应后。对肖月潭道:“老哥记得给我弄稷下宫的图则,我会自行到李园处。”
  步下马车时,金老大甩蹬下马,领他到了附近一间酒馆,找了个幽静的角落。坐下道:“沈兄!你今趟很麻烦呢。”项少龙苦笑道:“我的麻烦多不胜数,何碍再多一件。”
  金老大竖起拇指赞道:“沈兄果是英雄好汉。我金老大没交错你这朋友。”项少龙心中一热道:“金老大才真够朋友,究竟是什么事?”
  金老大道:“昨晚田单为吕不韦举行洗尘宴,我和素芳都有参加,我恰好与仲孙龙的一个手下同席,闲聊中他问我是否认识你,我当然不会透露我们间的真正关系。”项少龙笑道:“不是悬赏要取我项上的人头吧!”
  金老大哑然失笑道:“沈兄真看得开,但尚未严重至这个地步,你听过‘稷下剑会’这件事吗?”项少龙摇头表示未听过。金老大道:“每月初一,稷下学宫都举行骑射大会,让后起者得有显露身手的机会,今天是二十七,三天后就是下月的剑会,照例他们会邀请一些宾客参加。嘿!那只是客气的说法,不好听点就是找人来比试。”
  项少龙道:“若他们要我参加?我大可托病推辞,总不能硬将我押去吧!”金老大叹道:“这些邀请信都是通过齐王发出来的,沈兄够胆不给齐王面子吗?听说仲孙龙的儿子仲孙玄华对沈兄震怒非常,决定亲身下场教训你。他虽不敢杀人,用的亦只是木剑,但凭他的剑力,要打断沈兄的一条腿绝非难事。”
  项少龙立时眉头大皴,他怕的不是打遍临淄无敌手的仲孙玄华,而是怕到时田单、吕不韦等亦为座上客,自己不暴露身分就是奇蹟。
  金老大低声道:“素芳说不用替沈兄担心,你必有应对之道。但我仍力劝沈兄应漏夜离开临淄,凤小姐必不会怪你。”项少龙大为意动,这确是最妙的办法,但董淑贞她们怎办呢?如此一走了之,日后会成一条梗心之刺,休想心中安乐。金老大再怂恿道:“仲孙龙势力在此如日中天,连有身分地位的公卿大臣都怕他,沈兄怎都斗他不过的。”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多谢老大的提点,这事我或有应付之法。”言罢拍了拍金老大肩头,往找李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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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卷 | 第五章 同游牛山

项少龙来到李园客居的听竹别院,与听松别院只隔了两个街口。由此可见凤菲的地位竟可比得上贵为相国的李园。他在门官处报上沈良之名,那人肃然起敬道:“原来是沈大爷,相爷早有吩咐,不过相爷刚出门,沈爷有没有口讯留下呢?”项少龙很想说着他来找我吧,但想想这似非自己目下的身分该说的话,遂道:“烦先生你告知相国我来过便成。”
  此时中门大开,一辆华丽马车在前后十多名骑士簇拥下驰出大门,但因车窗被垂帘阻隔,看不到裹面坐的是什么人。马车远去后,项少龙压下询问门官的冲动,踏上筛途。
  这日天朗气清,寒冷得来却很舒服,项少龙虽在人车争道的热闹大街信步而行,心底却感到孤单寂寞。在逃亡途中,他所有精神时间都用在如何躲避敌人的思量上,反是到了临恼,遇上这么多新知旧友,他竟会有寂寞的感觉。他溜目四顾,看着齐都的盛景,深切体会到“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意境滋味。除了肖月潭外,他再无人可以信任。
  最痛苦是他根本无可用之兵,否则只要派人密切监视韩闯,便可知他会否出卖自己。例如假设他不断去见郭开,便可知道他对自己是不忠实了。三晋关系一向密切,郭开的老板娘更是韩闯的族姊韩晶,若要对付项少龙,两人必会联合在一起。在那种情况下,龙阳君怎敢反对。他们唯一的阻碍可能是李园,但他肯否冒开罪三晋来维护自己,恐怕仍是末知之数。
  想得头都大了时,心中忽生警兆,只见一骑迎面而至,马上骑士俯下来道:“这位兄台怎么称?”项少龙愕然望向对方,肯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戒心大起道:“有什么事呢?”
  那人非常客气,微笑道:“敝主人是清秀夫人,小人奉她之命,前来请先生往会,因夫人没有把先生的高姓大名告诉小人,才会冒昧相询。”项少龙恍然刚才离开听竹别院的正是清秀夫人的座驾,暗忖若非李园曾告欣她自己来了临淄的事,就是自己的装扮糟透了。于是报上沈良之名,随这骑士往见这曾受过婚姻创伤的美女。
  项少龙登上清秀夫人恭候道旁的马车,这个把自己美丽的玉容藏在重纱之内的美女以她一贯冷静的声音道:“上将军你好!请坐到清秀身旁来。”项少龙知坐到她身旁的邀请,非是意欲要亲近一点,只是为要说密话,忙收摄心神,坐了下来。
  一股女儿家的芳香沁入心脾时,马车开出,在繁荣的古都大道上缓缓前进。忽然间,他再不感到寂寞,当因马车摇晃使两人的肩头碰在一起时,不由想起了当年在大粱时,与纪嫣然共乘一舆的动人情景,还有与李嫣嫣那一段深刻难忘的缠绵悱恻。滑秀夫人淡淡道:“上将军的装扮很奥妙,若非清秀从李相爷处得知上将军来了临淄,恐怕认不出来。”项少龙心下稍安,苦笑道:“希望李相爷不会逢人便说我来了齐国才好。”
  清秀夫人不悦道:“李相爷怎会是如此不知轻重的人,只因清秀乃琴太傅及嫣嫣的至交好友,所以才不瞒人家吧!”项少龙冲口而出道:“我还以为夫人与李相爷的关系不太好哩!”
  清秀夫人隔帘望往窗外,默然片晌,柔声道:“又下雪了,只不知牛山现在是何情景,上将军有兴趣陪清秀到那处一游吗?”项少龙想不到她竟突起游兴,还邀自已相陪,讶道:“牛山?”心中涌起受宠若惊的滋味。
  天色暗沉下来,朵朵雪花,瓢柔无力的降下人间。清秀夫人若有所思的凝望窗外,轻轻道:“牛山春雨乃临淄八景之首,不过近年斧斤砍伐过度,致有牛山濯濯之叹,幸好经过一番植树造林,据说又回复了佳木葱郁,绿茵遍地的美景,现在隆冬当然看不到这情况哩!”项少龙这才知道“牛山濯濯”的出处,点头道:“夫人既有此雅兴,项某敢不奉陪。”
  当清秀夫人发出开赴牛山的指示后,以充满缅怀的语气道:“清秀少时曾随先父到过牛山,时值阳春三月,淄水湍湍,泉水从山隙间流泻而出,潺流跌岩,水气蒸腾,如雨似雾,望之宛若霏霏烟雨,到今天仍印象深刻。”项少龙听她言谈高雅,婉转动人,不由一阵迷醉。暗忖她的脸纱便等若牛山的烟雨,使她深具朦胧的迷人之美。清秀夫人续道:“清秀很怕重游一些曾留下美好印象的旧地美景,因为深怕与心中所记忆的不符。”
  项少龙讶道:“那今趟为何又要重游旧地呢?”清秀夫人缓缓摇头道:“我自己都不明白,或者是因有名震天下的项少龙相陪吧!”
  项少龙道:“原来项某在夫人心中竟亦有点分量。”清秀夫人朝他望来,低声道:“刚才妾身见上将军只影形单的站在府门处,比对起上将军在威阳时的前呼后拥,竟生出沧海桑田,事过境迁的感触。最后忍不住停下车来与上将军一见,上将军会因此笑人家吗?”
  项少龙愕然道:“原来夫人竟对项某生出同情之意。”清秀夫人摇头道:“非是同情,而是怜惜,上将军可知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
  马车此时穿过城门,朝南驰去。项少龙苦笑道:“夫人此话必有依据,少龙洗耳恭听。”清秀夫人淡淡道:“上将军的洒脱和不在乎己身安危的态度,乃清秀生平罕遇,就算不看在琴大姐与嫣嫣的面子,清秀也要助你。”
  项少龙压低声音问道,“你这些侍卫靠得住吗?”清秀夫人道:“上将军放心吧!他们都是随了妾身十多年的家将,况且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你是项少龙哩!”顿了顿后,凑近少许,在他耳齐吐气如兰,脸纱一颤一颤的道:“昨天李相爷入宫找我的妹子宁夫人,神情困苦,在妾身私下追问,才说出你的事来。”
  项少龙一震道:“那就糟了,他还有什么话说?”清秀夫人道:“他那会真的向妾身倾吐,但妾身可肯定他确把上将军视为肝胆之交。问题是他身为楚相,很多时都得把个人得失爱恶抛在一旁,处处以国事大局为重,否则也不须苦恼了。”似乎有点不堪与他距离太近般,别过俏脸遥望窗外,叹了一口气。
  项少龙陪她叹了一口气,一时找不到说话,暗想李园初见他时真情流露的情况过后,自会开始考虑到实际的问题。又或因韩闯的压力而烦恼起来。除了肖月潭外,自己还可信谁呢?
  清秀夫人一字一字地缓缓道:“若非是这等天气,妾身会以趁现在到了城外,劝上将军不如一走了之,干干净净。”项少龙想起到大粱时那场大病,兼之人生路不熟,犹有余悸的叹道:“我尚有些责任未完成,不过纵有人要对付我,我亦不会束手就擒。唉!在夫人警告少龙之前,我已想到有这种情况出现的。”
  清秀夫人点头道:“事实早证明项少龙是应付危险的能者,况且真正的情况如何,根本没有人知道,或者妾身只是白担心吧!”忽又欣然指着窗外远方一处山麓道:“看!那就是辅助桓公称霸的名相管仲埋骨之处了。”
  项少龙自然挨贴过去,循她目光往外望去,只见山野银霜遍地,树梢披挂雪花,素净纯美得使人屏息。这雪白的世界更似和天空连接起来,再无分彼我。不远处屹立了一座大山,淄河、女水两河缠绕东西,岸旁数百年树龄的松树、桦树直指空际,景致美不胜收。大山南连另一列层岩蛊蟑的山峦,景色使人叹为观止。
  清秀夫人垂下头来,轻轻道:“上将军,你……”项少龙这才发觉自己胸口贴紧她一边肩背,尴尬地挪开了一点,观左右而言他道:“没有舟楫渡河,恐怕不能登山远眺!”
  清秀夫人幽幽道:“我们要回去了!若妾身想找上将军,该怎办呢?”项少龙低声道:“夫人最好不要牵涉在这件事内,生死有命,若老天爷不眷顾我项少龙,我又有什么法子,人算那及天算。”
  清秀夫人轻颤道:“人算不及天算,上将军真看得开,妾身不再多事了?”
  回到听松别院,项少龙心中仍填满清秀夫人的倩影,挥之不去。他不明白为何她会对自己这么有影响,或者是因为她那种对世情冷漠不关心的态度,又或因她的酷傲矜持而使自己动心吧。幸好这时的他充满危机感,趁着有空闻,仔细研究了听松院的形势,以备有事发生时可迅速逃命,又把钩索等东西取出来,紧在腰间,才感到慌虚的心落实了点。处理了一些团中的日常事务后,又探问了卧榻养伤的张泉,便返回房间小息,快睡着时,董淑贞来了。
  项少龙拥被坐起身来,董淑贞坐到榻沿,吃了一惊道:“沈执事不是冷病了吧!”项少龙笑道:“老虎我都可打死两头,怎会有事呢?二小姐枉顾可是有何指教。”
  董淑贞惊魂甫定的拍拍酥胸道:“吓死人哩!”又横他一眼道:“定要有什么事才可来找你吗?来!让我为你推拿,包保你睡得好。”
  项少龙翻转身伏在榻上,欣然道:“让我试试二小姐的高明手法。”董淑贞脱下外衣,踢掉锦鞋,坐到他背上,伸手为他揉捏肩肌,低声道:“可找到是谁把曲谱偷龙转凤了?”
  项少龙想也不想的道:“是小宁。”小宁就是祝秀真的贴身侍婢。董淑贞大乐道:“沈执事今回错了,偷的人是张泉自己,小宁曾见过他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入房后又见有些东西摆乱了,当时不以为意,给秀真问起才说出来。”
  项少龙摇头道:“我才不信,那只是小宁诿过于人吧,噢!这处捏得真舒服,我要睡了!”董淑贞急道:“不要睡,你答应过人家的事有什么下文呢?”
  项少龙知她问的是凤菲肯否让她有独担一曲的事,心中叫苦,坦白道:“尚末有机会和她说,明天告诉你好吗?”董淑贞伏了下来,把他搂个结实,咬他耳朵道:“听说韩闻和你是老朋友,你会否帮他来害人家呢?”
  项少龙对韩闻再没有先前的把握,苦笑道:“和他只是有点交情吧!那谈得上是老朋友,二小姐放心好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都会为二小姐尽力。”董淑贞一颤道:“沈良你为何语调悲观,以前胸有成竹的定力到哪裹去了?”
  项少龙一个大翻身,把她压在体下,贪婪地吻她的香唇,揉捏着她丰满柔嫩的乳房,早已挺硬的龙茎在她胯间猛烈地磨顶着,直至她咿唔娇喘,裙摆濡湿,这才放开她道:“世事每每出人意表,谁能真的胸有成竹,只能尽力而为,所以我才需要你们的真心信任。”董淑贞媚眼如丝的瞧着他,秀目射出灼热的神色,哑声道:“原来你并不只是欢喜男人的,为何不继续下去?”
  项少龙苦笑道:“谁说我欢喜男人呢?”自知道有可能被韩闯等出卖后,他的情绪陷进难以自拔的低潮,很想找寻一些刺激,好转移自己的精神心事,而董淑贞正是送上门来的刺激,她动人的肉体,正可使他忘掉了所有不如意的事。董淑贞探手勾着他的脖子,同时一双修长的玉腿缠上腰际,软声道:“空口白话有什么用?用行动来证明你是喜欢女人吧。”
  项少龙的意志终于崩溃,正准备脱去衣衫,剑及履及时,有人在门外叫道:“沈爷,解子元大人来了,正在大厅等你。”项少龙脑袋才清醒过来,暗自庆幸差点又把事情搞复杂了。但同时也生出不妥当的感觉,现在离黄昏尚有个多时辰,解子元为何这么早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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