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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太阳高高地升起来了。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袁芳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化着淡妆。虽然是周末,她却穿着奶白色的真丝长袖衬衫,灰色的西服套裙,和肉色的长筒丝袜:中央商贸区办公室小姐的标准打扮。袁芳没有睡好,很早就醒来了。她心烦意乱,充满恐惧,因为重大的事情就要发生,即将改变她的整个生活。

  自从裁员的风波乍起,袁芳没有几乎睡过一个好觉。失业的危机,像梦魇一样,紧紧压在她的心上。不错,袁芳是新婚,没有子女,老人也还健康,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经济的压力。房贷,像一把尖刀,始终悬在头顶。老板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就是要她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职业和收入的稳定。袁芳知道,在外资企业,性骚扰已经司空见惯,在自己供职的公司,也可以说是屡见不鲜,但是,昨天晚上老板办公室里那一幕,还是让她震惊了。假如那个趴在桌上,高撅屁股,任凭老板欺凌的女人是徐倩,袁芳也许会感觉无所谓,因为徐倩本来就开放,前卫,甚至还有点卖弄风骚,可她亲眼看见的是雅琴,是被她视为楷模的端庄贤淑的雅琴!怎么办?连雅琴姐都屈服了,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芳儿,快吃早饭!」已经是吴彬第三次催促了。「你先吃吧,我不太饿,一会儿在路上买点儿。」袁芳依然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她的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头绪。袁芳的家境不算太好,她从小是个独立的女孩儿,但是今天她感到从没有过的无助。她现在需要的是决定,可这个决定实在是太难。坚贞还是屈服,生存还是毁灭,就是这个问题。袁芳想到过去在小学里做事,虽然清苦,可大家都差不多。因为年轻的女老师不多,大家对自己甚至还很照顾,不像现在公司里,你争我斗,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狠。要么,回小学做事?总比无事可做强,说不定课后还可以辅导几个学生,多少也算一份收入。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十点。

  袁芳缓缓地站了起来,穿上外套和高跟皮鞋,拎了一只包,和吴彬招呼了一声便走出家门。普通人家,最不愿意招惹麻烦,可麻烦找上门来,也只能去面对。或许,自己可以主动要求减薪?或许,老板并不是那么不通情理?

  站在地铁车厢里,袁芳的头脑慢慢清醒起来。地铁,对于袁芳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几年来,她几乎每天都要在这里捱过一两个小时,当然,节假日除外。在这狭小拥挤的空间里,伴随着一个个疲惫的,无奈的,麻木的,而又顽强的面孔,她成长起来。对于平民百姓,生活和坐地铁没什么两样,都是在黑暗的隧洞里随着潮流往前奔,既不能改变方向,也无法控制进程,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不要提前被别人挤下车。袁芳就是这样一个平民女儿,从远郊考进城里,又找到了令人羡慕的工作,然后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这一切都是那么来之不易。每个人有生存的权力,和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权力,这就是神圣不可剥夺人权。每个人都不应该轻易放弃自己奋斗的果实,哪怕付出巨大的代价。

  当袁芳走出地铁,再次沐浴在阳光下,她的脚步已经不再那么沉重。天空是蔚蓝色的,紫红色的杨花已经落尽,鲜艳夺目的迎春正在怒放,和暖的微风拂过柳梢,也拂过姑娘的脸颊。袁芳已经做出了决定:雅琴姐能吃的苦,我也能吃,雅琴姐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回头路是走不通了,城外的小学实在太苦,冬无暖气夏无空调,城里的小学要文凭还要关系,而自己两样都没有。往前走,只能往前走。袁芳下定了决心,她要捍卫自己的工作,捍卫自己的家,捍卫自己来之不易的一切。

  如同杰克所说的那样,他的公寓不难找。几个黑人住户走过楼道,看到站在杰克门前的袁芳,做起了鬼脸,其中一人还冲她吹起口哨。袁芳没有理会他们,这种骚扰,每个白领小姐几乎每天都会遇到,然而,今天的,并不是出于对美貌的欣赏,而是一种嘲弄,因为最近他们看到太多的女人出现在这里。他们知道这些女人敲响房门的目的,也知道房门关闭后,她们将自愿地或被迫地做些什么。这些女人的年龄,容貌,衣着和气质各异,而结果却都是一样的。当她们走进房门时,也许还是清白的,而当她们走出来时,她们的身体,绝对已经被玷污了。可怜的外企白领丽人,合体的西服套裙和高跟皮鞋,脸上挂着职业而矜持的微笑,不菲的收入还有出国进修的机会,看起来是那么风光,那么令人羡慕。人们哪里知道,作为称职的职业女性,她们当中多少人的日常工作,竟然还包括宽衣解带,爬上软床,把宝贵的贞操和美妙的肉体,奉献给强壮而好色的老板。袁芳不是不了解这些,可是她没有更多的选择。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梢,平静地按响了门铃。

  吴彬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到了。今天他邀请了研究生时期的同学和系里几个谈得来的年轻教师。大家一直吵着要来看新娘子和新房子。袁芳推说老板要和她单独加班整理文件,趁着没有其他人,还可以探询些公司裁员的内幕消息,吴彬也就没有勉强。吴彬向大家介绍着他的新居,虽然不很大,却被袁芳布置得舒适而温馨。想到自己的妻子,吴彬的内心充满温暖和骄傲。一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吴彬冲进地铁站,车厢的自动门正在关闭,一个姑娘伸手为他挡住了门。那是个清纯的姑娘,明亮的眼睛充满善良,白色的真丝短袖衬衫,扎在刚刚及膝的黑色绸裙里,白皙匀称的双腿没有着丝袜,脚上是一双普通的黑色平跟搭袢皮鞋。那个姑娘现在是他的妻子。

  袁芳端坐在杰克的对面,讲述着她的职位对公司的重要性。她的西服外套已经脱掉,搭在沙发背上。袁芳没有能够讲得太长,因为杰克打断了她。「芳,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向总部递交了报告,中国的通讯业市场比我们预想的大得多,一年以后,你能想像新增多少手机用户?这不是幻想,我有全面的数据和图表。七天!我整整准备了七天!没日没夜!」杰克挥舞着双臂,「我成功了!我说服了那些老顽固!服务部的规模,要能够应付两倍,三倍,甚至五倍于今天的客户量。我的人,一个不能少!」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袁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望着这个有些激动的健壮的男人,心里满是感激和钦佩,眼睛也变得无比柔和。觉察到这些微妙的变化,杰克站起来,拥坐在袁芳的身边,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芳,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不知什么时候,杰克的另外一只手搭上了袁芳的膝盖,轻轻抚弄着。「芳,换个轻松的话题吧。今天要你来,不是因为工作。我们相处得很好,你知道,我希望和你有更亲密的关系,对,就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那种关系。」袁芳只感到身体软绵绵,头脑晕乎乎的,没有听清楚耳边低沉的声音到底说了些什么。

  当杰克的手伸进女人的裙子,触摸到丝袜和内裤间裸露的凝脂时,袁芳清醒过来,她拨开那只手,猛然站了起来。「杰克,我不是那种女人!」也许是起身太快,袁芳有点儿站立不稳,杰克用力一揽,她便倒进男人宽阔的胸怀里。头枕着结实的胸肌,娇小的女人徒劳地挣扎着。她咬着嘴唇,紧紧夹住双腿。杰克亲吻着奶白色真丝衬衫绷紧的双峰,一只手慢慢抚过柔软的高跟鞋面,薄薄的丝袜紧裹着的脚背,和同样是薄薄的丝袜紧裹着的光滑匀称的腿。这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的装扮!在他的家乡已经愈来愈罕见的那种!「芳,我不会强迫你,我不会伤害我热爱的女人。你知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太深,他只有进入女人的身体,才能把爱全部交给她。芳,我就是那个男人,你就是那个女人。」受用着甜言蜜语,袁芳感觉自己仿佛是飘在云端。不知何时,一只男人的大手,已经伸进套裙,从腰间探入她的内裤,抚弄着白皙的后臀。说不清是为什么,恍恍惚惚间,袁芳轻轻地抬起了下身,小巧的蕾丝边内裤便被褪到了膝弯。紧接着,一只温暖的手掌,顺势按住了湿漉漉的阴户,老练地揉搓起来。袁芳扭动着,抗拒着,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

  已经是酒饱饭足,吴彬在厨房里切着水果。当年的下铺老大走进来,一面剔着牙一面说:「老三啊,这么好的弟媳妇儿,你可得给我看紧了。这两年去外企的多了,那里面啊,不说了。」吴彬一愣:「你说的是港资台资吧,小芳是美资的,国际大企业,很正规的。」「这年月,什么猫资狗资的,」不知何时,老四踱了进来,「我们科工委,怎么样?纯正中资。孟书记孟老头儿,女大学生来一个玩儿一个,来两个玩儿一双。还有,咱学校那帮头头脑脑,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还知道怎么样呢。」看到吴彬脸上有点难看,老大用眼神制止了老四的进一步发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小芳是规矩人家出来的,跟她们不一样。」吴彬辩解着,心里隐隐约约开始不安起来。

  吴彬绝对不可能想到,他的新婚妻子今天的加班,竟是在建国门外那幢高级公寓的一个豪华套房里。套房内间的卧室,暗红色的落地窗帘挡住了午后的骄阳,也挡住了整个外面的世界。宽大的席梦丝床上,是柔软洁白的厚厚的纯棉布被单,刺绣的白色牡丹花依稀可辨。床头的壁灯已经被调到最低,柔和的光线温暖而又暧昧,注视着床上赤裸的男女,也注视着地上零乱的男人的衬衫,长裤,三角内裤,短袜和皮鞋,还有女人的真丝衬衫,西服套裙,镂花的胸罩和蕾丝边内裤。男人的身体是强壮的古铜色,更衬托出女人的娇柔和洁白。一根粗长的阴茎直撅撅地,在女人的两腿间荡来荡去,紫黑色的龟头已经渗出黏液,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亮。那女人是吴彬的新婚妻子袁芳,而那男人则是袁芳的老板杰克。

  杰克记不清是如何把袁芳弄上床的,也记不清两人是如何宽衣解带的。也许,象征性的推搡之后,女秘书便放弃反抗,半推半就解除了自己的束缚。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而现在的结果就是:吴彬的妻子已经放弃自我,心甘情愿地扮演了一个称职的女秘书。她双腿分开仰面平躺,几乎一丝不挂,只剩下黑色的高跟皮鞋和肉色的长筒丝袜。老板和女秘书,本来就说不清,更何况是壮年的老板和年轻貌美的女秘书?杰克半跪在女秘书的双腿之间,俯视着少妇那神秘而诱人的阴阜:淡淡的纤毛中,粉嫩的肉唇依稀可见;细细的褶皱间,晶莹的爱液熠熠泛光。杰克的双手,嘴唇和舌尖,已经一遍遍地耕耘过女人的身体,每一个山丘,每一块平野,和每一道沟谷;而女秘书的呻吟,也从低沉和压抑,过渡到婉转和悠扬。杰克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新婚的小妇人,已经屈服,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自己长驱直入。别人漂亮的妻子,这是第六个,可以开始了,不知道比起昨晚的雅琴,是否更加销魂。杰克直起身,深深一次呼吸。他扶着粗壮滚烫的阳具,分开两片娇嫩的阴唇,准确地抵住了女秘书的桃源。杰克俯身抱紧袁芳光滑的身体,然后,结实的臀部猛地一沉。

  「啊!」迷离间,袁芳觉察到那顶在胯间滚烫的东西,已经挤入自己的身体,正蛮横地向里硬闯。她颤抖起来。「不,不要,我有丈夫。」仿佛恢复了理智,袁芳的双手抵住老板的肩,像是在试图推开,可又像是在试图拉近。「亲爱的,现在,我就是你的丈夫。」杰克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一顶到底。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反抗又能如何?袁芳没能逃脱一个美貌女秘书的宿命,啵滋一声,老板粗壮的阳具,终于进入了她的身体。又一个别人美丽的妻子,臣服在杰克的胯下。哦,第六个,温暖,湿润,紧密!杰克已经玩弄过五个中国女人,但是,随着噗的一声,他还是感到了胯下这个女秘书的与众不同:娇嫩的花心,竟然会一缩一放,好像在吮吸男人的龟头。好舒服!杰克感到一种别样的畅快淋漓,从阴茎,到小腹,再传遍全身。而此时的袁芳,却正经历着人生最大的嬗变:痛楚和充实同时袭来,说不清是失身的羞愧,还是偷情的愉悦,占据了整个身心。袁芳知道,该来的终归要来,该来的已经来到。她只能咬紧嘴唇,抬高下体,迎接陌生的挑战和命运的安排。老板在抽送,女秘书在迎合。随着一次次的探索和包容,陌生的肉体渐渐相互熟悉。痛楚在消失,留下的只有全新的刺激和无比的欢愉。

  恍惚间,吴彬的身影从袁芳面前一晃而过。

  斜阳挂在西边的树梢上,电报大楼拖着长长的阴影。吴彬的客人三三两两地离开了,他的心渐渐紧张起来,老大和老四所提及的话题使他非常不安。他知道,老同学们所讲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是一个大变革的时代,也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旧的道德正在破碎,新的道德还不知何时成型,可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无道德的时代。诱惑,无时不有,无处不在,有人随波逐流,有人洁身自好。生活的重压之下,人们抵御诱惑的能力,到底能持续多久?吴彬清楚地知道,有些职业关系,生来就暧昧,比如,导演和演员,医生和护士,老板和秘书,特别是最后一种关系,常常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称职的女秘书,是两个男人的妻子:在家里,是丈夫的妻子;在单位,是老板的妻子。结婚前,吴彬曾有过相当的顾虑。袁芳多次解释,说她是行政助理,不是秘书。吴彬当然知道,两者其实是一回事,但是爱,使他最终接受了未婚妻的一切。毕竟,行政助理也好,秘书也罢,都是正当的职业,无数的女性正从事着这样的职业,难道说,她们都不是好妻子好母亲?

  吴彬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夫妻间最忌讳猜忌,要相信妻子,不要捕风捉影,但是,他还是止不住地心慌。这些天来,妻子的情绪一直有些反常。为什么,早晨出门时,妻子似乎非常不情愿?平时她都是高高兴兴上班的呀,难道,今天的加班,有什么特殊的隐情?」老三啊,这么好的弟媳妇儿,你可得给我看紧了。这两年去外企的多了,那里面啊,不说了。」老大的话在浮响。「我们科工委,怎么样?纯正中资。孟书记孟老头儿,女大学生来一个玩儿一个,来两个玩儿一双。」老四的话在回荡。吴彬更加慌乱了,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拿起电话,拨打妻子办公室的号码。一遍,没有人接听,再打,两遍,三遍,还是没有人接听。老板和女秘书,女秘书和老板。吴彬的心里,像开了锅的热粥,七上八下地翻腾着。他知道,妻子是美丽的,他也知道,妻子的老板是好色的。这么久了,美丽的妻子和好色的老板单独在一起,会发生些什么?吴彬的心越来越慌乱,他变得不知所措。突然,眼前一亮,对,妻子出门都是带手机的。

  一阵阵手机的铃声在客厅里执着地响起来,席梦丝床上激烈交缠中的赤裸男女,一个老板,一个女秘书,是不可能也不情愿注意到的,因为在这间密不透风的卧房里,人世间的其它一切都不再存在,潮湿的空气中只回荡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娇媚的呻吟,软床不堪重负的吱吱嘎嘎,和湿漉漉的肉体磨擦撞击的声响。世界上很少有真正的捕风捉影,吴彬的猜忌已经成为现实,他的新婚妻子那美妙的肉体,正被好色的老板尽情享用着。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就是吴彬亲自赶过来,也已经为时过晚。就在吴彬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的时候,他的妻子和妻子的老板,正紧抱在一起,享受着第一波性爱的高潮:喷射,吸纳,颤抖,喘息,疲惫不堪,意犹未尽。老板和女秘书相拥而卧,一个壮汉,一个妙龄,小憩片刻,半个多小时以后,又恢复了体力。老板动作起来,女秘书也动作起来:拥抱,接吻,爱抚,然后,是再一次性器的交合。

  噗哧,噗哧。

  杰克抱着吴彬的妻子,不紧不慢地动作着。女秘书的阴道,已经灌满了精液,抽插起来,格外滋润。六个女下属当中,现在胯下的这个,技巧最生涩,但温顺体贴,性欲强,也容易调教。也许是头晚和雅琴太过销魂,降低了敏感,杰克今天特别持久,而胯下的女秘书,也同样耐久,而且配合得非常努力。嘴贴着嘴,舌尖纠缠着舌尖,小腹撞击着小腹。一个美国中部的红脖子乡巴佬,能走到今天,是多么不易。杰克心中充满了对命运的感激之情。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十六岁的那个夏天,一个雷雨天的傍晚,在家乡老宅闷热的阁楼上,他,和邻居十八岁的爱玛,何等的柔情,何等的温存,只是,时光流逝,青春不再。他又想到了那些美丽的女下属们,她们都是普通的女人,和自己的乡下妻子没有本质的不同。本来,她们应该相夫教子,平静而安稳地度过一生,可是,世道变了,女人们走上职场,她们必须去奋斗,有时,也必须去牺牲。

  袁芳已经被老板彻底征服,她紧抱着杰克宽厚的臂膀,隔着薄薄的丝袜,双腿死死缠绕着男人的腰身。一只高跟皮鞋还勉强挂在紧绷的脚趾上,随着交媾的节奏晃动着,而另一只早已不知去向。袁芳没有过任何艳遇,她的初夜,她的童贞,完完全全地奉献给了丈夫。她甚至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洋老板完全不同于中国丈夫,也许这就是人种间的差异。身体里的这根肉棒,粗长,硕大,撑开了自己的身体,也撑开了自己的思想。原来,自己的身体和心灵,曾经是那样的空虚,也许,自己本来就不是甘于平淡的女性,也许,自己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一次放纵。袁芳感到自己仿佛化作了身下一朵绚丽的牡丹。男人每一次的冲撞和自己每一次的迎合,都催开一片花瓣,而每一片花瓣的绽开,又使自己更加绚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

  吴彬的汗水在流淌,因为紧张和焦虑。

  袁芳的汗水在流淌,因为屈辱和满足。

  杰克的汗水也在流淌,因为征服和狂野。

  丈夫还在焦虑。

  妻子还在呻吟。

  老板还在享受。

  终于,梅开二度的时刻来到了!杰克不再能够控制自己。这些日子里,他所得到的,超过了过去四十年的总和。别人漂亮的妻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足够了,杰克开始加速,动作越来越急,越来越烈。这是最后的冲刺,毫无保留,毫无悬念。迅猛,激烈,像野马脱缰,更像洪水漫顶!终于,女秘书脚上的那只皮鞋被抛起,翻落,在地毯上滚了几滚,停在了主人的镂花胸罩边。一瞬间,袁芳看到所有的花瓣一齐绽放,美丽的光彩照亮整个房间。伴随着体内深深的一次悸动,一股滚烫的浓浆直射进来,而自己的爱液,也汹涌澎湃,逆势而出。杰克继续奋力抽动着,狂喷!猛射!而女秘书则抱紧老板,任凭一股股精液,注入自己的花蕊。

  最后的冲刺,最后的疯狂,最后的的喷射,最后的吸纳。

  世界安静了,只剩下老板和女秘书,紧抱在一起颤抖和喘息。

  还有女秘书的丈夫,在焦急不安地等待。

  当疲惫不堪的袁芳回到自己的家中,外面已是华灯初放。她不记得是怎样推开压在身上沉重的男人,也不记得是怎样坚定地回绝了那个男人再一次的邀请,更不记得是否又遇到过那几个黑人邻居,她只记得,自己在空旷的街道上游荡了很久,她不敢回家,她害怕面对自己的丈夫。

  袁芳躺在浴缸里,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自己。她的身体没有变化,似乎更加饱满。袁芳感到自己什么也没有失去,又好像失去了很多很多。

  吴彬没有察觉到妻子的变化,他靠着门框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听来的小道消息。「你知道吧,机械系的王博士,就是前年在亚运村买房的那个,老婆丢了工作,现在别说房贷,连物业都快交不上了。」吴彬的声音骄傲起来,「我跟他们说了,我就不怕。我老婆,本事大着呢!」

  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袁芳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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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7-08 09:36 #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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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结构重组的风波终于过去了。雅琴升为销售部副经理,其它一切照旧。除了销售部,其它部门都被砍去百分之二三十。沈芸离开了,她决定去闯海南。沈芸是苏州女孩儿,上学早,又跳过一级,二十岁就大学毕业了。本来就年轻,再加上江南女子的身材,沈芸特别显小,像是个中学生。袁芳结婚的时候,是她做的伴娘,所以她们的关系非常好。袁芳送她上飞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芳儿,千万别哭,我胆小。」沈芸搂着袁芳的肩,「唉,我算看透了,这世上的老板,绝大多数都是欺下媚上保自己的,你们杰克属于稀有动物。不过,芳儿,不是我打击你,杰克干不长,他得罪人太多,还是上边的人。」见袁芳有点怔怔的,她俯到袁芳的耳边,悄声问:「哎,他把你弄上床了没有?」

  袁芳心里一慌,赶忙岔开说:「去你的,你才被弄上床了呢!」

  两个女孩儿都笑起来。笑过之后,沈芸看着袁芳,充满羡慕:「芳儿,你多好啊,有人疼有人爱,不像我,我妈死得早,我爸也不太管我,出了事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你们家当家的是个贵人,别看他现在拿死工资,好歹也是旱涝保收。你等着瞧吧,金融管理类的,将来不得了,和他好好过吧!」袁芳故作姿态地想了想,笑着说:「好啊,你这么欣赏他,回头我烦了,就让给你!」「去你的,我才不要你吃剩下来的!」两个女孩儿拉起手,欢笑起来。

  青春是多么美好!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沈芸哭了起来:「芳儿,回头我给你联系!别忘了我!」

  袁芳也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北京的春天是短暂的,迎春花很快就谢了。槐花开了,槐花又落了,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唱起歌来。销售部的业务果然多起来,连家里的姑娘们也要开始跑外勤了。这天晚上,吴彬帮着妻子收拾好行装,两人洗洗便上了床。黑暗中,小夫妻俩亲吻着做起爱来。最近袁芳要的特别多,弄得吴彬有点力不从心。袁芳全身赤裸,躺在床上,亮开白嫩浑圆的屁股,两条玉腿高高抬起,搭在丈夫的肩头。吴彬双手撑着身子,摆动腰胯,不住地撞击着妻子。

  「啊!哦!啊!」袁芳呻吟着,渴望着,双手紧紧地扒着丈夫的臀部,娇媚而急迫。吴彬知道,妻子是想要更加深入些。他卖力地动作着,很快便一泄如注。

  两人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芳儿?」

  「嗯。」

  「你真的是和徐倩一起陪你们老板出差?」

  「当然,怎么啦?不放心了?」袁芳笑着安慰丈夫,「徐倩那种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会给别人机会的。」

  「不,不,」吴彬忙不迭地解释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徐倩就是说话比较不注意,你别跟她计较,伤着自个儿。」

  吴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袁芳尽力忍让,她和徐倩的矛盾还是在最后一天的上午爆发了。事情的起因不大,无非是关于文书上的一点纰漏,徐倩便不依不饶起来。

  「就你那点儿本事,谁不知道啊?也就教教小学四年级。整天假模假式的,蒙谁呢你?」

  袁芳不喜欢别人提过去的经历,她有点生气地反问:「我教过小学怎么了?也是凭本事吃饭!不像有的人,整天往老板跟前凑!」

  「你要是凭本事,早就裁了你了!我看恐怕是那种本事吧?」徐倩的嘴是有名的尖刻。

  「你胡说!你出去!」袁芳气愤至极。

  「你才该出去!你出去!」

  窗外的知了还在叫个不停。望着僵持中的两个女人,杰克不知所措。「好了好了,女士们,你们都不必出去,我出去。」他马上就后悔莫及,因为,两个女人都转向了他。

  「杰克,你今天要说清楚,你是要她出去,还是要我出去?」徐倩首先发了难。

  「对,说清楚,到底是谁的错。」袁芳已没有退路。

  两个女人倔强地对峙着。

  袁芳的信心其实并不足,想着工作已经结束,今天她随意地穿了件白色碎花连衣裙,脚下是白色的皮鞋。反观徐倩,白色的衬衫领口打着丝结,深蓝色的西服短裙,黑色的丝袜与高跟皮鞋,气势显然胜出许多。杰克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然后又望望这个,再望望那个。终于,他慢慢走到徐倩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袁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羞愧得无地自容。她不恨徐倩,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记住吴彬的话,非要和徐倩计较。她感到旋晕,一秒钟也撑不下去,她要离开,然而,真正离开的却是别人。「倩,你太激动了,这对你不好,你暂时离开一会儿,可以吗?」是杰克充满歉意的声音。片刻的沉寂。高跟皮鞋愤怒的踏地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留在房间里的一对男女同时扑向对方,久久地拥抱着,亲吻着,仿佛世间的其它一切都已消失,直到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们惊醒。

  「是我的。」袁芳红着脸推开老板,走到窗前,打开手机。

  吴彬今天起得很晚,学校已经放暑假,不用去坐班。他坐在床上,拿起了电话,打给妻子,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在南方身体适应不适应,有没有和徐倩闹别扭等等,最后顺便问问天气如何,晚上的飞机会不会晚点。

  袁芳应付着吴彬,想到刚才的失态,她愧疚万分,多亏了丈夫的电话,否则,她不敢想下去。到此为止,必须到此为止了。自己和徐倩不一样!自己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裁员的风波过去了,屈辱的一页已经翻过,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自己还是那个清纯的小妇人!然而,杰克的想法不一样,不知何时,他已经立在了袁芳身后,双手抱住小妇人的蛮腰,轻轻地吻着女人的耳垂。他知道,女秘书正在和她的丈夫通话,这使他格外兴奋。杰克自认为搞女人已经到了高等的境界,他注重的不是相貌,不是身材,更不是什么风骚不风骚。杰克所追求的,是精神层面上的东西。他认为女人一生有两个贞操:一个是少女时代的贞操,一个是少妇时代的贞操。对于大多数女人,少女的贞操总归要失去,婚前也好,婚后也好,在美国还是在中国都一样;而少妇的贞操就截然不同了,美国人看得也许比较淡,而大多数中国人却看得很重。杰克一面思想着,一面贴紧女秘书的后背,暗暗用力。渐渐地,袁芳不得不伏在桌上,撅起的臀部,不可避免地顶住了老板的下体。

  吴彬感到电话中的妻子心不在焉,呼吸也开始不流畅起来,他关切地问:「芳儿,是不是空调太凉,伤风了?」

  「嗯,可能是,我想歇会儿了。你放心吧,天好着呢,飞机不会误点。嗯,你来接我,晚上见。」

  袁芳放下电话,撑着桌子想直起腰来,但是没有成功。老板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袁芳正要开口喝斥,眼前一暗,裙子被掀开蒙在了头上,紧接着,下身一阵清凉,镂花内裤被褪到了膝盖。袁芳非常恼怒,她扭动身体挣扎着,可是,双腿悬在桌边,只有鞋尖勉强着地,她完全用不出力。如果女人坚决反抗,高声呼救,男人是无法得逞的,然而,一番挣扎之后,袁芳放弃了抵抗。几个月前老板公寓里的那一幕,又闯进脑海,那么不堪回首,又那么摄魂夺魄。袁芳的勇气在一瞬间全部消失。她没有再做什么,也不想再做什么,她只是在等待。谁又能说,她的心里没有一丝主动和渴望?身后传来悉悉疏疏的声音,袁芳知道,老板正在解开皮带,褪下裤子,亮出那根粗壮的东西,下一步,还能是什么?

  杰克盯着女秘书白嫩的屁股,继续思考着少妇的贞操。他曾经和中国男同事们探讨过,是否可以接受妻子婚前婚后有其他的男人。同事们几乎异口同声:婚前也许可以原谅,婚后绝对不能容忍。试想,一个传统的中国女人,被丈夫以外的男人插入,该是多么异乎寻常的体验:新鲜,刺激,羞愧。同样,一个传统的中国男人,妻子在另一个男人胯下呻吟,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又该是何等超出想象的经历:悲愤,无奈,耻辱,或许,还有一丝刺激?杰克想到这里,再也无法忍耐。他双手扶住女秘书的腰肢,挺起粗长的阳具,啵滋一声,一捅到底。哦,好舒服!夺取少妇的贞操,特别是传统的中国少妇的贞操,是多么具有挑战性!而自己是一个外国人,竟然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地占有中国男人美丽的妻子!杰克的心里,充满了自豪和成就感。他踌躇满志,得意忘形,不再顾及什么九浅一深,上来便全力以赴,大力抽插。

  袁芳大声地呻吟起来。

  放下电话,吴彬百无聊赖。他望着摆在床头的小镜框,镜框里的妻子身着白色碎花连衣裙,脚下是白色的皮鞋,甜甜地微笑着。那是去年夏天,吴彬在颐和园拍摄的。在那里,吴彬第一次吻了心爱的姑娘,也第一次抚摸了姑娘的腿。姑娘娇嗔地埋怨着跑开了,吴彬赶紧追上去,百般抚慰,千般哄劝,姑娘才不再生气,然后,松树底下,微风清凉,一对恋人搂抱成一团。吴彬微笑着,他感到小腹阵阵发热,手情不自禁地伸向下体,掀开短裤,握住自己的男根,轻轻套弄起来。

  袁芳不喜欢后进的体位,她曾经告诉吴彬,说她需要看得见爱人的面孔,可是今天,一波波的快感很快便冲淡了被征服的屈辱。想到徐倩也许就在门外,也许随时都可能闯进来,袁芳感到格外的兴奋。她半张着嘴,驱动雪白的屁股,奋力迎接着男人的撞击。袁芳仿佛看见徐倩正幽怨地站在旁边,满眼寂寞,满脸哀伤,满身失落。想到这里,袁芳异常兴奋,她努力地踮起脚尖,配合着老板的抽插,时而高低俯仰,时而左右摆动。呻吟,一声高似一声;悸动,一阵紧似一阵。袁芳的身体,好像山间一口间歇的清泉,愈积愈满,即将喷发。

  太阳悄悄躲进一片云彩,仿佛也羞见这对激情中的男女。

  杰克不需要爱人的面孔,他只要看见女人白嫩的屁股,丰腴的大腿,肉色丝袜根部的花边,和白色皮鞋中踮起的双脚。肉体的撞击和摩擦,心灵的遐思与臆想。杰克完全失去了自控,眼前,一会儿是褪到膝下的灰色制服套裙,一会儿是卷在腰间的白色碎花连衣裙。雅琴,袁芳,袁芳,雅琴,谁更风流?谁更销魂?不好说,最好再干雅琴几次,还要用不同的姿势,才能比较。杰克疯狂地冲刺着,好像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攀登一座高峰。天渐渐亮了,而顶峰似乎还那么遥远。他奋力攀登着,终于冲上了巅峰。伴随着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胯下的女秘书大叫一声,然后双目紧闭,两颊潮红,不住地喘息,颤抖。

  暑假中的校园,是都市里的桃源仙境,安静,幽雅,与世无争。清爽的微风,掀开窗帘的一角,送来小鸟欢快的叫声。吴彬凝视着镜框里的妻子,飞快地套动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射了。一道白色的弧线,从吴彬的手中划出,飞溅在洁白的床单上。

  隔着万水千山,吴彬和他的妻子,还有他妻子的老板,同时达到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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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一夜西风,地上便满是金黄色的落叶。沈芸的预测准极了,杰克接到调令,要他转去加拿大的马尼托巴省。大家都很惋惜和惆怅,杰克反到安慰大家,说上面这样做也是为他考虑,让他和老婆爱玛靠得近一些。他默默地收拾行装交接工作。圣诞节前的机票早就没有了,徐倩帮他弄了张十二月二十五号的票。有人说雅琴要扶正了,也有人说总部会另派人来,对于这些传言,雅琴都是付之一笑。

  北京的冬天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就是腊月了。一个星期天的晚上,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妞妞玩了一天,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早早地睡了。雅琴洗过澡,换上白色的睡裙,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这时,门铃急促地响起来。雅琴从猫眼望出去,是杰克。

  「杰克,这么晚了,有急事吗?」

  「有,很急!」

  雅琴怕吵醒孩子,也怕吵着邻居,她披上一件衬衫,打开了大门。

  此时此刻,地球的另一端,佛吉尼亚州的黑堡城,正是阳光明媚的初冬。学校边上的一家广东餐馆里,一群中国人正聚在一起吃早茶。这些人大多是中年人,也有几个年轻的,都是博士生或博士后,高科技人才。坐在首座的是文若,也就是雅琴的丈夫。今天是他请客,因为三喜临门:一,顺利毕业了;二,移民纸下来了;三,找到工作了,是教授推荐的,加拿大卡尔加利一家石油公司,做输油管线探伤。

  文若的情绪很高,不住地左右招呼着:「来,来,来,吃菜,吃菜,今儿个豆腐炖肉,管够!」

  「老文,够意思,你丫真顺,吃喝不愁了!老哥我,没出息,两期博士后了,还他妈找不到工作,没绿卡,老婆探亲,三次拒签,这叫他妈什么事儿!」一个秃顶的老家伙忿忿不平地说。

  「唉,别这么丧气,熬吧,熬出头,什么都有了。」文若安慰着老博士后,「老婆嘛,早晚得过来,人权嘛!就怕到时候老兄你发达了,当陈世美,娶洋妞儿!」

  「老文,你真会说话!老哥我六四就出国了,眼瞅着咱国女,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上了洋人的床。」老博士后摇摇头,啃了口凤爪,叹口气,说,「国人娶洋妞儿的,还真少见!」

  「操,咱国人少了哪样东西?不就是穷吗?等老子发达了,也要开洋荤。」一个不秃顶的小家伙忿忿地说,「洋妞儿怎么啦?我拿钱砸死丫挺的!」

  「雅琴,我有一个坏消息,总部决定再派一个经理来。」杰克接过雅琴递上来的一杯水,「那个家伙我熟,也是我们学校工商行政管理硕士班出来的。有些话公司里不好讲,所以我到家里来给你透个底,那家伙人品很有问题!雅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心里在说,还有比杰克人品更坏的吗?告诉你,有,而且还是你们自己人!」

  杰克一五一十地讲起来,雅琴听着,只觉得寒气逼人。她拉紧衣服,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那家伙名叫王彼得,原名王跃进,当过知青,七八级老三届,学生时就入了党。八五年公派美国进修,赖到六四之后拿了血卡,就是特批的那拨儿绿卡。他老婆到美国不久就跑了,于是他托人在国内征婚,号称有房有车,搞了个上海小姐。人家到了美国,一看,房是租来的,车是自行车,又跑了。中国人都瞧不起他,叫他搬运工。王彼得发愤了。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他贷款读了个二流工商行政管理硕士,又考了一堆六西格码黑带什么的,四十多岁竟然时来运转,混进了大公司,还是管理层。

  「雅琴,这个人你得特别小心。他喜欢耍花招,会察言观色,擅长溜须拍马,而且报复心特别强。当然,他的实际工作能力比不上你,我觉得你还有机会。」杰克终于讲完了。

  雅琴靠在椅背上,浑身直冒冷汗,呆了好半天才慢慢地回过神:「杰克,谢谢你!我没想和别人争什么。我丈夫办加拿大的移民,进展还算顺利。不过,我还是谢谢你。天这么晚,你也辛苦了,请回吧!」

  杰克起身放下茶杯,欲言又止。

  雅琴问到:「杰克,还有事吗?」

  扑通一声,杰克跪下了,抱住雅琴的双脚:「雅琴,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心里放不下啊!」

  雅琴吃了一惊:「杰克,过去的事我都忘了。天不早了,回去吧!以后好好和爱玛过日子。」

  杰克不放手,捧着雅琴的赤足吻起来。雅琴生气了,一脚把他踢开:「滚!我要喊人了!」

  「别,雅琴,别,」杰克跪着爬过来,又紧抱住女人的脚,「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补偿!」

  雅琴再去踢他,踢不动了,她愤怒地喝斥道:「补偿?怎么补偿?告诉你,我现在很缺钱!你有几个钱?」

  「我没有钱,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我可以给你服务!主人,让我给你服务吧!」

  雅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杰克已经捧着她的脚,一个一个舔起脚趾来,先是左脚,然后是右脚。看着曾经的老板跪在自己的脚下,雅琴心里很是受用:「这蠢货倒还有点儿良心。」就这样,杰克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由下至上,由表及里,舔弄着修长的小腿和大腿,然后,叼住蕾丝边内裤,轻轻地试图拉到膝下。雅琴哼了一声,不怒自威,杰克赶紧停下来,退回到女人的脚趾,吧匝,吧匝,继续吸吮起来。

  雅琴冷眼看着男人卖力地表演。

  「妈妈!妈妈!」

  是妞妞!

  雅琴踢开男人,一跃而起,冲出客厅。

  谢天谢地,雅琴在过道里截住了睡眼惺忪的女儿。

  「妞妞,怎么啦?」

  「妈妈,外面风太大,把我吵醒了,妈妈,你陪妞妞睡,好不好?」

  「好,好,妞妞乖,妈妈陪一会儿。」

  佛吉尼亚州,黑堡,广东餐馆里,不秃顶的小家伙还在忿忿不平:「咱中国男人怎么啦?比洋人少哪样东西?不就是嫌咱穷?嫌咱矮吗?唐人街那帮老广东老福建,确实上不了台面,可咱不一样,咱是高科技,博士博士后!」

  「得了吧,高科技?高科技就上台面了?那是咱自认为的。」老博士后还是摇摇头,又啃了口凤爪,再叹口气,接着说,「咱中国人过去那是体力劳工,就是唐人街那帮,现在算是脑力劳工,包括你我,还有老文。洋人看咱们,其实跟农民工没两样儿!你看看学校里,公司里,白人呵斥咱也就算了,连老印也折腾咱,咱敢放一个屁么?就咱这操性,洋妞儿傻啊,上赶着傍咱?」

  不秃顶的小家伙无话可说了。

  「吃菜,吃菜,别凉了!」文若一面打着圆场,一面给秃顶老博士后使了个眼色。老博士后也自觉无趣,猛吃几口,抬起头,对着文若,讨好似地换了个话题:「老文,听说你好福气,弟媳妇儿漂亮,是你们工大当年的校花?」

  「是,是,我见过老文宿舍里的照片,我嫂子那叫一个漂亮!那叫一个气质!」不秃顶的小家伙来了精神,不等文若答话,就抢过了话题,「老文,我说你这么好的艳福,出什么国呀,把嫂子一人儿搁国内你就放心?」

  「放心,有什么不放心?」文若也来了精神,放下筷子,说,「当年我那研究生导师,女的,老太太见的世面多,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让我先把孩子生了,再出来。你们想啊,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屁孩儿,能整出什么事儿?」

  「高,实在是高!」

  「操,这才叫是导师!」

  妞妞终于睡熟了。

  雅琴回到客厅,却不见了杰克的人影,找了一圈,原来在卧房里,毛绒绒地光着身子,只剩一条短裤,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影集。

  「杰克,你怎么还不走?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穿上衣服,快走!」雅琴把脸一沉,喝斥道。

  「主人,你刚才没说让我走啊!」杰克放下影集,站起来,毫无遮掩地脱掉短裤,扔在地上,说,「再说,咱们的事儿不是还没完吗?」杰克一面嘻皮笑脸,一面晃动着胯下那东西。雅琴厌恶地扭过脸,眼睛却盯着男人的裆部,没有移开。半年前,雅琴被这个男人侵犯过,但当时心慌意乱,悲愤交加,没有留意细节,现在看来,还半软着,就已经这么大,雅琴不由得暗自感叹:到底是吃肉喝牛奶长大的,确实不一样,还把毛剃得这么干净,看着倒也利索。杰克壮起胆子,一步步凑近过来,还张开了双臂,像是要拥抱女人。雅琴本能地伸手去挡,不料,男人一低头,把雅琴拦腰抱起,紧走几步,扔在了床上。床很软,雅琴一下子陷了进去,又弹起来,紧接着,男人的身体压上来了,还有嘴巴,也恬不知耻地靠过来。雅琴又气又急,还不敢太声张,怕吵醒孩子。她扭动着,推搡着,猛然腾出右手,一巴掌扇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杰克侧过身,一把握住女人的手腕,毫不迟疑地向自己的下身引去。雅琴当然不肯就范,死命挣扎,可哪里拗得过红脖子乡巴佬。雅琴的手被引导着,一点一点地,探进了男人的两腿之间,最后,被压在了软耷耷的阴嚢上。机会来了!雅琴知道,阴嚢是男人的软肋,只要用力一捏,轻则满地打滚,重则彻底废掉。雅琴停止挣扎,放松下来,显出有些羞涩的样子。不出所料,杰克也放松下来,放开了雅琴的手腕。雅琴顺势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一左一右,握住了杰克的两只睪丸,慢慢地揉搓着。

  杰克得意忘形起来。

  雅琴揉搓着,慢慢地,增强了一点力度,可就是下不了狠手。

  雅琴,你怎么了?千万别犹豫!只要再用一点力,你的污秽,你的耻辱,就全部洗刷了!然而,雅琴犹豫了。她想着,自己一加力,杰克肯定会是一声惨叫,然后呢,孩子醒了,邻居们也醒了,他们开始砸门,让不让他们进来?进来以后怎么解释?更重要的是,怎么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解释?再然后呢,杰克滚了,邻居们回去了,孩子又睡了,二十四小时之内,谣言传遍了整个社区,七十二小时之后,自己的公司,孩子的学校,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还是添油加醋的增强版。半年前的那件事,弄不好也会被捅出来。父母那里,肯定是瞒不住,公婆那里,也瞒不住,最后,文若那里,怎么办?只要自己脸皮厚,公司还可以呆下去,毕竟是外资企业,这种事情不稀罕,过不了几个月,别的什么事情出来,大家也就忘了。婚姻是保不住了,妞妞不能放弃,得跟着自己,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雅琴心里犹豫着,手上自然松懈下来。不知不觉间,紧握睪丸的双手,一只还搭在阴嚢上,轻轻摩挲着,另一只,不自觉地握住了男人的阳具,缓缓套动起来。这根阳具,对于雅琴不算陌生,她惊疎过,承受过,体验过,享用过,也比较过,硕大,粗长,坚挺,滚烫,耐久。和半年前不一样,雅琴不再是普通的妻子和母亲,她有了新的阅历,也有了新的体会。她懂得,忠诚,往往意味着自虐;而屈辱,也可以带来快感。毕竟,身上这个男人,是强壮的,他带来了屈辱,也带来了欢愉,还有,晋级加薪,也一一兑现。这些好处,都是实实在在的,至于丈夫和孩子,只要他们不知道,又有什么呢?妞妞的钢琴,已经可以弹简单的曲子,文若的移民,也大功告成。难道,这些不都是我的功劳?难道,我就不能偶尔放纵一次?

  一件女式衬衫,飘落在地上,然后,是真丝睡裙,和蕾丝边内裤。

  雅琴痛苦着,纠结着,也快乐着。双手,分开了,合上了,搂住了男人的臂膀;双腿,也分开了,也合上了,盘住了男人的腰身。

  女人的贞操真是奇妙,只有质变,没有量变。它好像处女膜,破了就是破了,没破就是没破。一次是失贞,一百次也是失贞,没什么区别。雅琴本来是良家妇女,结婚后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丈夫外出后独自支撑家庭,任劳任怨,生活虽然清苦倒也平静,然而,半年前那场变故打乱了一切。开始时,到了约好的通话时间,雅琴甚至不敢去接丈夫的电话。她反覆对自己讲:自己没有去勾引谁,自己完全是被逼迫的。心理上的创伤慢慢愈合了,可身体却起了微妙的变化。本来,四年都熬过来了,雅琴已经习惯了没有男人的生活,可是那一晚,精神的屈辱伴随着肉体的愉悦,唤醒了她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本能。雅琴不得不承认,在男女关系上,性,有时候是非常重要的。她开始失眠了,身体似乎变得格外敏感,也格外渴求。杰克当然是个混蛋,不过身体挺结实,特别是那东西,确实又粗又硬,技巧也不错,拿他当个工具,倒也未尝不可。

  「主人,我可以进来了吗?」

  「轻点儿,别把孩子吵醒。」

  夜,已经很深了。楼群里的窗户,一一暗了下来,最后,只剩下一扇,还透着些光亮。

  窗内,昏暗的灯火摇曳着。双人床上,一男一女,赤身裸体,正拥抱在一起做着爱。男人,四十出头,正值壮年,孔武有力;女人,年方三十,成熟妩媚,风韵乍现。如果他们是合法夫妻,那该是多么和谐的一幅画面:劳累了一天,孩子睡了,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也有了自己的空间,浓情蜜意,百般温存,既增进感情,又消除疲劳,可惜,他们不是夫妻,他们是老板和女下属。现代都市里,老板和女下属,在床上交流生活经验,探讨人生意义,顺便做些交易,也算不上什么罕见的事,最初是外企和私企,后来蔓延到国企,机关,学校,乃至整个社会。不过,这种事,一般发生在办公室,宾馆或老板家里,而眼下这一幕,竟然是在女下属的卧房里。虽然,女下属的丈夫不在现场,可是,她的女儿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安睡。孩子的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她一定是在睡梦中,飞越千山万水,见到了亲爱的爸爸。可怜的孩子,哪里知道,就在一墙之隔,爸爸妈妈的婚床上,一个外国叔叔,正代替爸爸,和妈妈玩着大人的游戏。

  假如小女孩此时醒来,悄悄推开妈妈的房门,她会看到,那个外国叔叔,脱得精光,压在妈妈的身上,而妈妈,也光着身子,抱紧叔叔,腰下,还垫着一个枕头。外国叔叔的两腿中间,伸出一根长长的,粗粗的肉棍棍,插在妈妈腿间的那个缝缝里。叔叔的棍棍,一下又一下,伸进去,退回来,又伸进去,又退回来,而妈妈,也随着叔叔,迎上去,收回来,又迎上去,又收回来。爸爸也有一根肉棍棍,也喜欢和妈妈玩游戏,不过,爸爸的棍棍没有这么长,也没有这么粗,而且,爸爸玩一会儿就不玩了,经常是爸爸玩够了,可妈妈还想再玩一会儿。这个外国叔叔不一样,他好像特别爱玩,妈妈想玩多久,他就能玩多久,弄得妈妈可开心啦。每次打电话,爸爸都嘱咐妞妞好好学习,其实,爸爸才该好好学习,向外国叔叔学习。嗯,看样子,妈妈挺喜欢这个叔叔的,要不然,她怎么老是在那儿哼哼,再深一点,再深一点,还使劲儿扳叔叔的屁屁,真是的,要是叔叔的棍棍再长一点就更好了。

  要是小女孩不困,再多看一会儿,她还会看到,玩着玩着,外国叔叔停了下来,妈妈睁开眼睛,挺失望的样子。叔叔拔出肉棍棍,俯在妈妈的耳边,说了点什么,好像是说,想换一种玩法。开始,妈妈不高兴,一个劲儿摇头,后来,叔叔又说了点什么,大概是,要是妈妈不想玩,就不玩了。妈妈听了就翻过身,趴在床上,撅起了屁屁,好像上次妞妞不乖,妈妈打屁屁。妈妈很乖,很听话,还把腿分得开开的,好让那个缝缝对准叔叔,连妞妞都看清楚了,缝缝中间,有一个洞洞,水淋淋的,还流着白乎乎黏渍渍的什么东西。外国叔叔喜欢妈妈,没有打妈妈的屁屁。叔叔扶着肉棍棍,一下子插进洞洞,伸进去,退回来,又伸进去,又退回来,妈妈也迎上去,收回来,又迎上去,又收回来。这回,叔叔和妈妈越玩越高兴,一下又一下的,没完没了。叔叔喘着粗气,妈妈嗯啊嗯啊的,也不怕把妞妞吵醒。叔叔一面弄着妈妈,还一面抬头在墙上找着什么。后来,叔叔的动作可大了,啵滋啵滋,噼啪噼啪,一个劲儿猛插妈妈的洞洞,快得连妞妞都数不过来了。再后来,叔叔还大喊大叫,妈妈也大喊大叫,肯定是妈妈痛了,可不是吗,连床都疼得吱嘎吱嘎叫个不停。

  黑堡,广东餐馆里,早茶已经到了尾声。

  秃顶老博士后对着不秃顶的小家伙,正在做总结性发言:「小兄弟,老哥劝你一句,毕业了赶紧海归,捞一票!洋妞儿就别做梦了,刚才说的钱呀社会地位呀,还是小事,关键是咱家伙事儿不行,人种不一样。我们系有一哥们儿,早先考大学,还是体育加分儿的,实在熬不住,花钱叫了只洋鸡,你们猜什么感觉?他自个儿说的,小虾米游西湖!你看咱中国人,天天念叨什么九浅一深,为什么呀?因为咱先天不足,所以要靠后天技巧弥补,对不对?」

  大家哄笑起来。老家伙自以为得意,转过头,又对着文若说:「老文啊,去了加拿大,别的不说,先把弟媳妇儿办过去,好好儿看着,别大意。我们系还有一哥们儿,媳妇儿找了个工,沃尔玛收银,不知怎的,被洋人小经理干了一炮,那个后悔,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那哥们儿心一软,认了,接着过日子,后来怎么着?不到半年,跟小洋经理跑了,为什么?尝过甜头,下边撑大了,再用国货就不得劲儿了!」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文若却怎么也笑不起来,隐隐约约地,他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头。

  快到午夜了。

  杰克和雅琴并排躺着,身上盖着被单。他们都很疲惫,已经躺了一会儿了。

  现实生活中,不道德的行为,往往只能满足肉体,不能满足精神,而且常常是肉体越满足,精神越空虚。现在,雅琴的肉体很满足,精神自然空虚起来。她陷入了自责和懊恼之中:上一次就不说了,是因为丈夫和孩子急需用钱,毕竟还升了职,这一次算什么?身边这个男人根本就过气了,什么好处也拿不出来,自己怎么还那么贱?雅琴从小就是公主,漂亮又高傲,别说婚前,就是结婚以后,身边还围着很多男生,死缠烂打,雅琴不得不一次次解释,自己已是罗敷有夫,只能相逢恨晚。至今想起来,雅琴还觉得蛮好笑的。有一次,公司里新来一个大学生,很阳光的,对雅琴又是一见钟情。那时雅琴已经有了女儿,她告诉小男生,自己不仅早就结婚,连女儿都快能走路了。阳光小男生怎么也不肯相信,雅琴只好拿出了妞妞的百日照。小男生从此不阳光了,变得沉默寡言,半年以后辞职走了。雅琴回想起来,一直觉得怪过意不去的。后来,丈夫出国了,雅琴看上去也成熟了许多,纯情小男生没有了,花心臭男人多了起来,有邻居,有客户,当然也少不了公司里的同事,特别是那些外籍管理人员。不过,雅琴还是能够对付他们,甚至还游刃有余,比如说,那一次在汽车上对付杰克。有时候,雅琴甚至感觉,这样似乎也蛮有趣的。

  雅琴不是那种特别封建的女人,她有自己的需求,也有自己的渴望。在丈夫离开的岁月里,夜深人静的时候,雅琴会情不自禁地幻想,有一个男子,走进她的生活,帮助她,爱护她,但是,不是鹏程那样的。那个男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成熟稳重,像自己早年留苏的父亲。他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而且是成功的,懂得艺术,喜爱绘画和音乐,对了,还有诗歌。有时候,雅琴甚至想到了出轨,没错,是出轨。那应该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夜晚,爱的小屋里,有摇曳的红烛,有轻柔的音乐,当然,还有一张温暖舒适的床。是啊,有爱,怎能没有床?那男子和雅琴,靠在床边,执手而坐,相视无语。该说的话,已经说过,该做的事,似乎还没有做。爱,就要勇敢,爱,岂能只说不做?郎情妾意,你侬我侬,那男子与雅琴,越靠越近。雅琴羞涩地闭上眼睛,微微抬起下颌,宛如少女一般。终于,两人的嘴唇,接触了,炽热,滚烫,迅速分开,片刻之后,再次贴在了一起。这一次,不再分离,张开,吸吮,搅动。雅琴的双手,勾住了男子的脖颈,而那男子的双手,则搂住了女人的腰肢。

  雅琴知道,接吻之后,应该是宽衣解带,相互抚摸,然后,就是做爱,难道不是吗?爱,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的,然而,每次幻想到这里,雅琴都会戛然而止,无法继续下去。为什么?因为雅琴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结婚前,雅琴恋爱过很多次,她和男朋友们接吻过,也爱抚过,但从来没有上过床,除了最后一任男友文若。雅琴不知道,和丈夫以外的男人上床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脱光衣服之后,男人和男人有什么区别。她本能地猜测,不同的男人,应该有所差别,但是,具体到器官有何不同,长,短,粗,细,软,硬?动作是否各异,快,慢,持久,短暂,激烈,舒缓?一概不知,直到半年前和老板发生了性关系。雅琴纵有千般想像,也不可能猜到,自己的第一次出轨,竟然会是那个样子!骄傲的公主,贤淑的妻子,端庄的母亲,屈从于老板的淫威,宽衣解带,趴在桌上,高撅屁股,任人抽插。那一次也就罢了,毕竟得到了好处,而这一次呢?过气的老板亮出生殖器,用最原始的方式,自己就被勾引了,而且又一次撅起屁股,用最不浪漫的姿势,被最下流的男人狠狠地干了。耻辱啊,雅琴越想越恼火,越想越气愤。

  杰克也在思想着,不过,和雅琴完全不一样,他可以说是心满意足,好像刚刚品尝了一道大餐。他本来没抱多大希望,试一试而已,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杰克不由得得意起来,虽然仕图不顺,可这此中国之行,收获真大,连着玩了六个高素质女人,够本儿了,可惜时间太短,要是再有几个月,连徐倩那个丫头片子也收了,对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明天得跟老约翰表表战绩,玩良家妇女,真是带劲儿。杰克愈发飘飘然:说什么这个女人无懈可击,真是一帮笨蛋!我杰克这次可是一没威逼,二没利诱,全凭个人魅力,上床,脱衣,抚摸,拥抱,接吻,然后做爱,就像正经夫妻一样,可怜她的丈夫,恐怕不会料到自己的妻子,刚刚被另一个男人狠狠地干过。想到这里,杰克情不自禁开了口:「雅琴,你们家墙上怎么没挂婚纱照?刚才看了你的影集,是结婚的时候照的吧?很好,你先生很有风度,你也很年轻,很漂亮,不过,你现在的样子,光着身子,更迷人。」雅琴没有答话,她还在懊悔中。杰克心里念着找老约翰吹牛的事,便坐起身,继续说:「雅琴,谢谢你,给了我弥补错误的机会。我想,我得走了,万一让孩子或邻居看见,对你不好,这毕竟是在中国。」杰克边说边掀开被单,准备下床穿衣。雅琴忽然醒悟过来,一下子也坐起身,直直地瞪着杰克:「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饶过你?躺下!把你那玩艺儿自己弄硬!」杰克一愣,一时间不知雅琴要做什么,又好像大致明白一些。他握住自己软耷耷的阳具,心不在焉,半心半意地套弄起来。

  外国人毕竟是吃肉长大的,那玩艺儿很快又有了起色。

  「停!把手拿开!」雅琴命令着,翻身骑到杰克身上,捏着肉棍,不由分说套坐下去。「啊!」杰克叫了出来。雅琴双手扶着床杠,撑住身体,用力地上下摆动,狠狠撞击着男人的下体,发出阵阵啪啪的声响。床,天摇地动起来。杰克的欲火也在窜升,没想到女人竟如此主动!他不甘示弱,伸手握住雪白的乳房,用力揉搓着。雅琴的血液都快爆炸了,她闭着眼,张着嘴,呼吸越来越急促,冲击的频率也越来越快!杰克挺动腰部,摇摆下体,凶猛地反撞着女人的胴体。

  啪!啪!啪!啪!

  噗!噗!噗!噗!

  激烈的搏击声,在夜空中格外清晰。吱嘎!吱嘎!大床随时可能散架。终于,男人不行了,渐渐败下阵来:「主人,饶了我吧!我会脱阳的!」女人却越战越勇:「蠢货!你不是喜欢玩女人吗?今天玩死你!」

  滴嗒,滴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

  噗哧,噗哧,男女一迎一送地交媾着。

  雅琴记不清高潮的次数,她只知道,快感,越来越强烈!身体,越要越想要!她套弄着,撞击着,无休无止,无穷无尽,直到最后,耗尽气力,滚落下来。

  「主人,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趴下,给我舔!」

  雅琴仰躺着,双腿分开,满脸陶醉。杰克跪伏在女人的胯间,深埋着头,卖力地动作着。

  「用点力!蠢货!再用点力!」

  星期一,杰克没有去公司,打电话说是病了,头昏耳鸣,行走不便,要休息一周。大家都说他是对公司不满,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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