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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章 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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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红听从王梓明的指示,把笔记交给绑匪后,坐在家里苦苦地等崔晚庭的消息,但一直等到凌晨两点,望眼欲穿,崔晚庭仍然是音讯全无。{免费 .o}安红隐隐感觉不对劲,回拨绑匪的手机,那手机早已经关机了。安红知道被骗,又担心崔晚庭的安危,真个是心如刀绞,欲哭无泪,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天快亮的时候,勉强上床躺了会,刚合上眼睛,就梦见崔晚庭回来了,衣衫褴褛,遍体鳞伤,躲在门后不敢见她。安红扑上去抱住说,晚庭,你可回来了!却抱了个空。醒来才知道是南柯一梦。心里缭乱起来,慌慌的如丢了魂魄,坐在床上眼睁睁等到天明。白沙湖酒店还在施工中,有很多事情要**心,安红强迫自己吃了点早餐,下楼开车的时候,发现那些“保护”她的便衣都没了踪影,一切都显得很平静。然而这种平静却让安红的心紧紧揪成了一团。因为这很可能预示着某些事情的结束,也预示着她不再有被人“保护”的价值。这种感觉很可怕。
到公司处理了一些必须处理的事情后,安红呆坐在办公室里,想起生死不明的崔晚庭,不觉又掉下泪来。好像世界一下子离她远去了,她变得身如浮萍,无依无靠。崔晚庭是生是死?那些人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会不会开恩放了他?他们不会杀人灭口吧?安红不敢想下去了。犹豫再三,还是给王梓明打了电话。正如她所说,王梓明现在是她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了。
王梓明一大早去了广林,广林县今晚举办传统水灯节,借庆祝节日邀请方宾朋,其实也是招商引资的一种形式。县委县政府今年下了大钱,邀请了几位明星助阵,晚上要举办大型晚会。白天安排的是一些参观、签约项目。王梓明是受广林县县长姚元元邀请前往的。这也是姚元元出任县长后的第一个大动作。姚元元在广林群众中口碑极好,被群众亲切地称之为“闺女县长”,意思是说她就像老百姓的亲闺女那样可亲。
王梓明到了县政府,见到了久未见面的姚元元。姚元元的披肩长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齐耳短发,配上蓝色的职业装,上去很干练。她的身材稍显丰腴,皮肤保养的极好,泛着玉石般的光泽。笑起来时,那双闪烁着智慧和坚毅的大眼睛里还流露出一丝丝的孩子气,依稀还能到当年那个刚刚进入机关开朗活泼的女大学生影子。她和王梓明简短握手说,梓明,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两个人,她们刚才还在问你呢。王梓明说是谁呀,这么神秘?好奇地跟着她到了一间小会客室,到尹红妹和蔡小菲坐在里面喝茶。王梓明猜到尹红妹会来,但没想到蔡小菲也被邀请,多少有点吃惊。大半年不见,蔡小菲好像有些消瘦,皮肤也黑了点,更像是个乡干部了。可能是基层工作太辛苦的原因吧。王梓明握了她的手开玩笑说,没想到我的父母官也来了,昨天还在日报上到蔡乡长的大名呢。蔡小菲的手绵软无力,扬了扬细细的柳眉说,怎么,你以为姚县长只邀请了你这个大主任?鲜花还需要绿叶衬嘛,我们都是绿叶。王梓明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你们才是鲜花,我是牛粪。惹得三个女人都笑起来。尹红妹扶着大肚子说,梓明你真是变得官僚了,太不关心基层同志,小蔡现在已经是乡党委书记啦,你还一口一个蔡乡长。王梓明说好啊小蔡,高升了也不说一声?也好给你庆祝啊。蔡小菲谦虚地说,立足未稳呢,我要学习姚县长和尹县长,干出成绩了再喝庆功酒。王梓明说,听说咱乡里已经有大动作了,率先执行县委决定,已经开始平坟了?我家的祖坟不会被你铲平吧。蔡小菲说,哪里会啊,领导例外,平的是百姓的坟。姚元元笑着说,好了好了,有话留着晚上说,现在你们三个都帮我去礼堂接客去。
安红打来电话的时候,王梓明正和尹红妹站在政府礼堂外说笑着。笔记已经回到了崔定手里,警报解除,尹红妹可以高枕无忧了。她还不知道王梓明为她做出的努力和艰难的取舍呢,王梓明也不打算对她说破。暗中帮助这个曾经委身于己的女人,感觉还不错。着尹红妹甜美的笑容和将要做妈妈的幸福,王梓明觉得自己昨晚做出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起码就目前来说,也算是保住了一头。至于崔晚庭的命运如何,也只有听天由命,他的造化如何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王梓明和尹红妹的谈话。王梓明拿着手机往一边走了几步,接通了电话。其实他现在心里很有些发虚,有些怕安红的电话了。这种愧疚的心情难以言表,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昨晚交警队长赵铁接到王梓明的电话火速赶回万川,安红已经把笔记交出去了。赵铁在路上就已经安排自己的人赶往安红的住处布控,但还是晚了一步。他心有不甘,以查酒驾为名,安排人员去市区各个路口盘查出市车辆,但与那辆三菱帕杰罗失之交臂。因为那辆车非常狡猾,远远到前方有情况,关了大灯往南拐上了乡间土路,绕过了岗哨。赵铁忙活大半夜一无所获,又得知崔晚庭并未被放回来,非常懊丧,向远在外省的肖国华汇报了情况。肖国华顿足道,崔晚庭这回恐怕性命不保了。
安红在电话里那声可怜兮兮的梓明哥,让王梓明刚才在尹红妹笑容里找到的些许平衡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这个失势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做值得信赖的人,而自己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呢?在她面前,王梓明觉得自己就是个伪君子,简直是无地自容。正如他所料,敌人是凶残的,他们吃人从不吐骨头,所以一手交货一手放人那种传统的交易规则简直就是一种幻想。
安红在电话里说,她感觉崔晚庭已经不在人世了,因为昨晚那个梦太诡异。王梓明此刻心里也没有谱,安慰她说,崔晚庭不像是无福之人,说不定福大命大造化大,出现奇迹呢。安红说,不管等多久,我一定要把他等回来!崔晚庭要是回不来,我就去和崔定拼命!王梓明担心她把事情闹大后把她自己也置于危险境地,说,安红你冷静些,再等等吧。安红坚持了一番,后还是那句话,我听你的。
挂了安红的电话,王梓明又拨了张晓卉的号码。张晓卉答应帮忙救崔定的,不知道她有什么动作?王梓明这两天一直想问问,但又怕张晓卉认为是在催她,所以迟迟没打这个电话。安红刚才的话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他决定问问张晓卉。
都快中午了,张晓卉竟然还在睡觉,声音都是黏糊糊的。接通电话就说,哎呀困死了,昨夜一夜都没睡觉。梓明你在哪呢,上班了吗?王梓明说,我在广林呢,参加水灯节。张晓卉带着鼻音说,给我打电话,不是叫我去陪你吧?王梓明说,晓卉,别说笑了,我问你,救崔晚庭的事情怎么样了?张晓卉说,对不起梓明,我没有能力救他。确切消息,崔晚庭昨天夜里就遇害了。王梓明惊叫一声,什么?崔晚庭被害了?!他的声音太大,惹来了好几双疑惑的目光,赶紧又往一边走了走。
张晓卉说,是的。安红手里的东西不交出去的话,崔晚庭就一直能活着,交出去的同时,就等于是宣判了崔晚庭的死刑。在这个事情上,安红是有点糊涂了。王梓明手握电话,无言以对,只好沉默。张晓卉继续说,梓明,请原谅,我不是没有努力,但这次不是一般的对手,他们的缜密谋划和凶残出乎我的意料。王梓明双眼直直的,失魂落魄,半天都没有说话。安红那双泪眼浮现在他眼前,好像是在谴责他的自私。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这个噩耗告诉她,安红已经有了身孕的身子能不能承受这沉重的打击。有一瞬间,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继而又嗡嗡作响,如一台失控了的发动机。好半天,他才梦呓般地说出一句话来:崔晚庭不再了,安红可怎么办啊……
张晓卉忽然咯咯地笑起来,把王梓明笑糊涂了,说晓卉,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可乐的?张晓卉说,咳,我心软,不得你难过,性还是告诉你实情吧,我昨夜才对人发誓不把真相说出去,可在你面前,我连一点原则都没有了。实话告诉你吧梓明,崔晚庭他没有死!
啊?真的?王梓明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声音都高了度,语无伦次地说,晓卉你不是耍我玩吧,你刚才不是说崔晚庭昨晚已经遇害了吗?张晓卉说,我说的也是实情,昨天夜里安红把笔记交出去后,有人就亲自监督要把崔晚庭送上路。要是你不来请我出面,崔晚庭这会早就做了冤鬼了,正因为我答应要帮你,要救崔晚庭,他才假死了一次,骗过了几乎所有的人。
假死?王梓明更加糊涂了,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崔晚庭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张晓卉说,我张晓卉做事,向来都是有把握的。崔晚庭要是死了,我怎么向你交差?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崔晚庭没死,我已经连夜把他送到了外地,至于是哪里,你暂时也没必要知道。崔晚庭现在不能出现,其中原因你也能猜出一二。至于安红那里,你可以把这个消息透漏给她,免得她急出病来。但一定要交待她千万千万要严格保密,这是大事,不能走漏任何风声。如果有人发现崔晚庭还活着的话,肯定会孤注一掷地再次追杀他!到那时我张晓卉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无能为力了。
王梓明听说崔晚庭不但活着,并且已经得救,心里的石头扑通落了地,顿感浑身轻松起来。虽然他暂时不能出现,那有什么关系,早晚有见天日的时候。所以他的声音有些激动,说晓卉啊,你果然有手段!不可能的事情到了你那里都变得可能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张晓卉说,这个嘛,电话里说不清楚。梓明你今晚回来吗?王梓明说,参观完水灯展,还有晚会。这样吧,晚会我就不参加了,我大概点半回去。张晓卉说,好,如果到时候你还不太困的话,就找个地方喝茶,我把事情详细给你讲一遍,保准让你拍案惊奇。王梓明说,我当然不困,晚上见吧,晓卉,还是你厉害!张晓卉笑道,哪有你厉害。
挂了张晓卉的电话,王梓明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安红,向她报告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安红在电话里喜极而泣,哭出声来。说梓明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还是你对我好!没有人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有你!我,我该怎么感谢你呢?王梓明说,应该感谢的不是我,崔晚庭能得救,全亏了一个人出手相救。不过这个人是谁,现在不能说,我以后再告诉你。安红说,嗯,我听你的。王梓明放严肃了点说,安红你听好了,因为特殊原因,崔晚庭现在不能在万川出现,已经被安全护送到了外地,要在外地呆上一段时间。你呢,就装作他还一直失踪,甚至还可以隔三岔五地到公安局闹一下,向他们要人。当然了,这期间你和崔晚庭也不是不能见面,但恐怕得学学地下党接头了。安红说,只要崔晚庭还活着,什么困难我都不怕!梓明哥,晚上咱们喝一杯,庆祝一下!王梓明说,不行,低调,知道吗?安红的语调欢快起来,说,梓明哥,我听你的。王梓明哈哈笑着说,安红啊,也不要总听我的,我有时候也会有私心啊。
当天晚上,安红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当然,不是绑匪的,而是崔晚庭。历经生死磨难,两人在电话里都哭了。崔晚庭说,安红,我现在不能回去照顾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咱们的孩子。安红说,放心吧晚庭,只要你还在,我就有天大的勇气!
崔晚庭被绑架案就这样成了悬案,慢慢的被人遗忘了。但该来的迟早要来,今年的秋天,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TOP Posted: 03-31 20:24 #612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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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 平坟运动

    一层秋雨一层凉。[` 书.M  .o`]进入月份以来,接连下了几场秋雨,天气眼着一天比一天凉爽起来。到了月份,气温更是随着几股冷空气降下了不少。由于墒情好,今年的冬小麦长势不错,走出城外放眼望去,原野如铺上了一块块绿色的地毯,一派生机盎然。
    省长古松到万川调研农业工作。这是他一年内第二次到万川调研了,他好像对这个小城情有独钟。青龙县有景区有温泉有野味,吃住玩条件得天独厚,再加上有直达景区的高速公路,基上是上级领导视察工作的必去之地。市民们都说,青龙好山好水净出美女,谈起来都比较向往。
    在县城北郊的麦田里,古省长背着手走在田埂上,身后跟着崔定、图画以及青龙县县委书记刘云、县长尹红妹等一干人。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古省长的心情似乎也不错,脚步轻快。他指点着江山,大谈农业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地位,偶尔开上一两句并不可笑的玩笑,惹来一阵阵夸张的笑声。自侄子崔晚庭从南方回到万川并结实安红之后,市委书记崔定好像很久都不会笑了,但今天他脸上也很灿烂,笑得如同一朵开败了的菊 花。不怎么笑的人笑起来,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上去并不让人感到愉悦。尹红妹紧跟着图画,在和她低声交流着什么。这两个女人走在这个小队伍中,绝对是一道风景。
    古省长下到松软的麦田里,慢慢弯下腰去,薅起一棵野燕麦苗来。市电视台的摄像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镜头,几乎匍匐在地上,录下了这个很有闻价值的特写。野燕麦的幼苗几乎和麦苗一模一样,就连一般的庄稼汉都分辨不出来,古省长竟然火眼金睛一下子就准确地出来了,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古省长是真正懂农业的,懂农民的,是扑下身子真抓实干的好省长。这是件小事,但却能折射出很多很多的东西。
    古省长把燕麦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对着阳光了,然后招手叫过来刘云,问他,刘云同志,你们青龙县是农业大县,你给大家讲讲,这燕麦和麦苗有什么不一样?
    刘云对省长的到来做了充分的准备,在哪下车去哪块地在那吃饭在哪休息都有详细规划,就是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因为完全没有准备,就有些紧张起来,说话也有些结巴,说,这,这燕麦比小麦长的高吧?幼苗不好分辨,成熟时候老远就出来了。
    古省长显然对他的回答不满意,说,要是等到成熟了再去分辨它,还有什么意义?小麦早就减产了。刘云脸刷地红了,连声说,古省长说的对,古省长说的对。一旁的崔定也紧张起来,害怕古省长再转而提问他,脸上的笑容很僵硬。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好在古松自己开讲了:这野燕麦和麦苗是不好分辨,但只要留心,是完全可以找出不同的。( 书.M 。co纯文字)第一,燕麦的叶片比小麦窄、细;第二,燕麦的叶茎处发红,而小麦发绿;第三,咱们迎着阳光,燕麦叶片上有绒毛,而麦苗是没有的。
    古省长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崔定带头鼓掌,笑着说古省长,您果然是农业方面的专家啊,这等于是现场给我们上了一课。古松摆摆手说,专家谈不上,我也是农民的儿子嘛,侍弄庄稼是老行。说罢,脸色放严肃了点,说,同志们啊,我们不要就事论事,而是要善于联想和引申。从燕麦和小麦的分辨当中,我们要悟出一些道理。我们党的干部,大部分都像这麦苗一样,是为人民做贡献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其间也有一部分燕麦,乔装打扮隐藏在我们队伍中的,并且隐藏的很深,危害很大。像刘云同志刚才说的,等成熟了再去分辨,再去铲除,就为时已晚了。这就是我平时说的要未雨绸缪,警钟长鸣啊。要把一些不好的思想,不好的言行和苗头消灭在萌芽状态,要连根拔起,不留后患,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方法,才能适应形势,做出发展……
    古松打着手势,神态坚定地说着,出口成。如众星捧月,一行人呈扇形包围着他,洗耳恭听,脸上的表情都很虔诚。崔定站的离他近,频频点头,不时地做深思状;图画个头高,目光越过古松毛发稀疏的头顶,眯着眼睛着远处的群山。刘云和尹红妹以及跟随的几个秘书们都捧着笔记沙沙地做着记录,生怕漏掉一个字,好像古松吐出的是珠玑。日报社的美女记者胡燕把一部小巧的录音笔伸到古松面前,向省长展现着甜美的笑容。胡燕身段惹火,故意露着雪白的乳 沟,身子也往前倾着。但古省长并没有她,目光也并没有在谁身上停留,好像是在着每一个人,又好像谁都不。
    发表完演讲后,古省长又顺着田间小路往北走了走,走的很快。不过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环顾四周,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崔定心里有些惴惴不安,顺着他的目光过去,到了散落在麦地里的一堆堆坟包。这些坟包或大或小,有单个的,也有三三两两的,也有成片的,各各都是满头杂草,静卧在绿油油的麦地里,显得很不协调,如同一块高档地毯被烟头烧了一个个的疤。古省长咂了下嘴,面色严峻地说,死人与活人争地,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啊。这得损失多少良田?农民兄弟得减少多少收入?一些陈规陋习,我是该改改了。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死人与活人争地,确实是个很突出的问题。不单单是万川,全国也是如此。有人算过一笔账,如果把全万川境内可耕地之中的坟都平了,可以增加良田4万亩。展宏图在位的时候,就提到过这个问题,但也只是说说,没敢去改变什么。毕竟中国的传统文化中,修坟祭祖是重要的一项,再说历朝历代,也没有哪朝官员去强行扒老百姓祖坟的,这简直就是逆天而为,肯定是要受到口诛笔伐的。所以古省长说到这个敏感的话题,大家都沉默起来,有意回避,没人敢接他的话。
    崔定往前走了一步说,古省长,您的指示是绝对英明的。死人和活人争地这个陋习一定得破除。平坟复耕,是我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基上已经是深思熟虑了。这件事似不讲人情,其实是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宏伟大业啊!我认为,只要我们市委市政府有信心有决心,没有什么可行不可行的,事在人为啊。
    古省长转过身来,向崔定投来赞赏的目光,说,崔定同志,你就按照你的思路往下说。崔定受到了鼓舞,又从移风易俗、利国利民、甚至站在增加鸡的屁等高度阐述了一番,那意思是不平坟就对不住全万川人民,对不住老祖宗。古省长边听边点头,还不时点拨两句,崔定就顺着他点拨的意思继续往下说,两人几乎是达到了高度的默契。崔定后说,市里有这个决心,但还需要省里在政策和资金方面的支持。古省长说,这个你放心,只要是正确的、有创造性的、改革性的利民举措,省政府是绝对支持的。这样吧,我回去后就把这个事情在政府工作会上议一议,拿出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在全省推广一下。你们万川,要当好火车头啊。
    图画咳嗽了一声,好像嗓子有点发痒。崔定敏锐地意识到这又是一个出政绩的好机会,慷慨激昂地表态说,感谢古省长对我们万川的厚爱,只要有省里的政策,我崔定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们万川必定要做平坟复耕的先进典型!古松伸出手来和崔定握了,说,好啊崔定同志,我等着你的了。崔定脸放红光,腰微微躬着,双手摇着古省长的手说,请古省长放心,我们万川坚决贯彻落实好您的指示精神!
    古松回到省里后,立即召开了政府工作会议,研究全省的平坟复耕工作。他在会上说,这项工作当然有难度,但如果什么工作都一帆风顺,还要我们党员干部做什么?也有人提出老百姓在心理上会难以接受,包括舆论都会有很大压力。古松说,只要做好宣传,做好引到,补偿到位,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政府工作会上把方案初步定下来后,又到了常委会上。常委会整整开了一天,还是定不下来。省委书记邓锦江不同意同时在全省铺开这项工作。他的意见是,平坟涉及老百姓民心所向,不能不慎重。省委不提倡也不反对,下面地市可尝试下,试探下各方反应。如果不同声音太多,就要慎重行事。
    不提倡不反对就是好政策。崔定立即行动起来,成立了平坟复耕领导小组,并召开了全市动员大会。他在会上说,老百姓说这是运动也可以,说是革命也可以,咱们就是要坚决打破死人占地这种陈风陋俗,还地于民。会后有人说,革命革命,都革到死人头上去了。
    方案层层下达后,平坟运动在全市展开了。然而工作开展一个星期,毫无进展。崔定发怒了,要求基层领导干部率先平自己的坟,要么选择平坟,要么辞职,二选一。老百姓有抵触的,取消救济款。在高压政策下,各县区开始动了起来。青龙县成立了平坟突击队,推土车整天在麦地里吼叫,把一座座坟头夷为了平地。有几个在中央部门工作的万川人给崔定打电话,要求保住祖坟。崔定无奈,口头出台了个不成文的规定,县级以上干部的祖坟暂时不动。老百姓来就怨声载道,这样一来,抵触情绪更大了。与此同时,强大的舆论压力也压得崔定透不过气来。他和市长图画再一次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图画提出暂停平坟以平息舆论,但崔定不同意。先后有几家很有影响的媒体来万川采访,并做了详尽报道,万川成了众矢之的,老百姓提起崔定,都要把他祖宗代的女人问候个遍。崔定怀疑这是图画暗中请来的媒体故意和他作对,在会上旁敲侧击,图画并不为之所动。开弓没有回头箭,崔定连续召开会议,强调大家不要管网上的骂声,改革总会有阵痛的,生下孩子就好了。
    万川的五县一区中,青龙的平坟动作大。尹红妹不顾自己已有身孕,亲自下到田间地头指挥平坟,赢得了不少骂声。而槐河乡的党委书记蔡小菲力度也很大,先带头把自己家的祖坟平了,一周之内,所有乡干部家的祖坟也全部平完。由于工作积极成绩突出,蔡小菲受到了崔定的高度赞赏,崔定还带着工作人员到槐河实地观摩,总结出了一种“槐河精神”,让各乡镇学习。
    王梓明接到不少老家人打来的电话,请他出面向蔡书记说情,别拆自己家的祖坟。还有老乡袋子装着活鸡活鸭找到家里的。在乡下人来,拆了祖坟,坏了风水,几辈子人都是倒血霉的,说不定要断子绝孙。这还了得?给多少补偿也不能干这对不起先人的缺德事啊。王梓明自知自己说不动蔡小菲,还是当着老乡的面给她打了电话。蔡小菲那边推土机轰轰的响,王梓明刚说到能不能照顾下,她就大声说,喂,你说什么?我听不清!王梓明只好挂了电话。心想好你个蔡小菲,学会打官腔了。
    周五下午,王梓明接到财政局长叶菡的电话,问他周末有什么安排。王梓明说,打算回老家,我家的祖坟还能不能保住。叶菡说,唉,市里一意孤行,来是一点阴德都不积了啊。王梓明说,有什么办法呢?他来就是个听不进去不同意见的人。两人谈论了几句,王梓明问,叶局长有什么事吗?有事的话我下周再回去。叶菡说,是这样的,省里的江总打来电话吗,明天要去山上玩,还想请你作陪。王梓明说,没问题,几点出发?叶菡说,你等我电话吧。王梓明说,好。叶菡挂电话的时候说,梓明,江总非常好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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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章 意外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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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是个好天气。一大早,王梓明接到叶菡的电话,说江总已经在省城来万川的高速上了,一个小时候后到青龙西部景区下高速。“我不开车了,梓明你来接我吧,我们直接到青龙高速口接江总,我已经和他约好了。”叶菡在电话里说。王梓明答应着挂了电话,赶紧收拾行装。边收拾边对小梅说,省里来了个朋友,要去老家山上玩,去陪一下。唐小梅对王梓明的行动历来都不干涉,也不多问,帮他收拾衣服。知道他所说的“玩”就是打猎,交待他千万要小心。“山上不定什么地方都有人呢,你闻上有不少打猎误伤人命的。”唐小梅关切地说。王梓明哈哈一笑,说,放心吧,我打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经验丰富的很呢。
静静已经是小学一年级学生了,听说爸爸要回老家,跑过来缠着不放,也要去,说是要回去爷爷奶奶。王梓明有些愧疚,好久都没带孩子们回老家了,父母催过好几次,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还得去陪客人。就承诺静静说,静静乖啊,爸爸回来给你带只小白兔怎么样?静静大喜,和爸爸拉钩说,爸爸说话要算话!王梓明抱起她亲了一口说,爸爸啥时候说话不算话过?静静毫不客气地说,爸爸经常不算话。弄得王梓明一脸尴尬。小梅过来拉开静静,让她去洗脸。宁宁一声不响地拆卸自己的玩具手枪,对妹妹这么大了还缠着大人嗤之以鼻。王梓明觉得这孩子性格越来越内向了。
单身的叶菡在财政局小区里有套房子,在偏僻的嘉园也有一套豪宅,但很少有人知道,她也不怎么去住。嘉园已经建成好多年了,位置偏僻房价又高物业也贵的要命,所以入住率一直不高。虽然住户少,小区里的香车美女倒是不少,全市仅有的一辆宾利和玛莎蒂拉都在这个小区。市民将嘉园称之为二奶园,雀园,意思是说那里是富豪和高管包养二奶的乐园。这种说法也不完全正确,多少包含一些仇富心理。现如今社会财富分配严重不公,普通老百姓的仇富心理非常严重。其实这也是导致社会不稳定的一个大因素。
还在旧城改造指挥部那会,有天晚上叶菡破例喝多了酒,让王梓明把她送了回来,并且送上了楼。那以后王梓明才知道她在嘉园有房子。叶菡的房间和张晓卉家隔着两栋楼,房间比张晓卉家更大,更奢华,但也更显得空旷和孤寂这是王梓明进入叶菡房间的第一印象。那晚叶菡到家以后,进洗手间就吐了,吐的天翻地覆。王梓明轻轻给她捶背,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倒在地上。叶菡吐完,接过王梓明递过来的水漱了口,勉强站起来,但又站不稳,软软地倒在了他怀里,顺势抱了他的腰。好在王梓明并未喝多,所以并没有做出什么荒唐事。两人唯一的一次身体接触,可能就是那晚了。叶菡抱着王梓明的脖子,用自己**而柔软的身子紧紧偎着他,身子扭动着,嘴里发出呻吟声,不知道是难受还是饥渴。过了好几分钟,王梓明没有什么反映,她才放开了他。那以后,叶菡不管在什么场合见到王梓明,眼神里总有一种特别的意味,这种意味除了王梓明,谁也不出来。现在,建委和财政局的关系一直很密切,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两个单位的一把手关系密切。其实王梓明也不是不明白叶菡的心思,当时他也差点把持不住,因为叶菡的身子实在太诱人。不过和一个醉酒的女人发生关系,很有点乘人之危趁火打劫的意思,甚至是有些卑鄙。再说王梓明也不想再造下一份孽债,他今生欠下的情已经很多很多了,多的下辈子都不一定能还完。现在来,他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
王梓明刚将车停在叶菡家楼下,叶菡就脚步轻快地下楼了。一身户外打扮,帽子口罩墨镜一样都不少,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阿富汗妇女似的。王梓明上次提醒她到了山里好穿醒目的衣服,以免被当做猎物,叶菡来是把他这句话记在心上了,今天穿了件粉红色的冲锋衣,起来很靓丽,也很女人。王梓明探着身子帮她推开车门,叶菡上了车,带着一种成**人的气息,很好闻。上车就说,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梓明。王梓明边调头边说,叶局长你客气了,咱们谁跟谁啊?江总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再说天气这么好,我也想去爬爬山呢。刚好你给我了这个机会,我求之不得呢。叶菡笑笑说,梓明你总能给我好心情。说完可能觉得不妥,赶紧说,咱们路上快点吧,别让江总等我们。
对于江总的真实身份,王梓明一直弄不明白。不过凭直觉,猜测这人来头不小。叶菡只是说他是位企业老总,但王梓明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去年秋天到观音台,江总关于农村建设的一番论调听起来就很不一般,并且有着很高的高度。还有一个细节王梓明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说散弹猎枪难以对付野猪,江总说,下次来带枝冲锋枪。冲锋枪会是一班人随便玩的?这只能说明,江总的老总身份真的值得怀疑。或许他是哪个军区的人物?王梓明开着车想着这个问题,忍不住问叶菡说,叶菡你说老实话,江总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并且见的不是一次两次。叶菡呵呵笑道,他就是江总,梓明你总纠结这个问题干嘛。王梓明说,还不是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江总太神秘了。叶菡剥了一颗糖放在自己嘴里,又剥了一颗从后面递到王梓明嘴边,王梓明张嘴咬住了。叶菡说,吃糖吧,别问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会让你知道的。现在嘛,保密。
车过槐河,王梓明又有了近乡情怯的感觉。到街道两边树上、电线杆上都是花花绿绿的标语,仔细一,全部是宣传平坟复耕的。来蔡小菲的力度真是不小,难怪是全市的“平坟先锋”。“平坟先锋”这个称号是崔定来槐河视察的时候亲自送给蔡小菲的,当然了,只是口头表彰,没有奖牌。想想吧,一个乡党委书记办公室里挂着这样一面奖牌,不说别的,起码有些晦气。
刚走到乡政府,到两辆警车鸣着警笛从大门里窜出来,折上大路往西疾驶而去。可能哪里又有什么纠纷了。王梓明放慢车速,往院子里张望,想多两眼自己奋斗过的地方,却发现满院的参天白杨树不见了,吃了一惊。猛想起在广林参加水灯节那天,听蔡小菲说,要用乡政府院里的大树修建公墓。当时以为她只是说说,现在来,她是动真格的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那些大杨树下,留下了多少美好回忆啊,现在,不单是物是人非,物也不是人也非了。叶菡王梓明有所感慨,就说,梓明,是不是在怀念你的挂职生活呢?王梓明叹口气说,时光荏苒啊。叶菡说,你们槐河乡的蔡小菲现在成了全市的名人了,这个女人年纪不大,魄力不小,就连崔书记提起来都赞不绝口呢。王梓明说,槐河山水好,尽出厉害的女干部。叶菡说是啊,青龙县长尹红妹也是从槐河乡党委书记的位子上上去的吧?风头健的很呢,将来进市政府班子都有可能。王梓明没吭声,心想,想当年尹红妹是靠用重典抓计划生育出的名,若干年后,她的继任者蔡小菲又以平老百姓的祖坟出了名,来女人没有狠心是做不了大官的。
一路走,一路回忆。走到廊桥的时候,不禁又想起了风情万种的笑笑,想起了那场廊桥遗梦。转过一个小山脚,发现路边麦田里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吵闹声,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放慢车速仔细一,麦地中间一辆推土机冒着黑烟,正向地上的几个坟包推去。十来名乡干部正死死拉住几个大哭大叫的农民摸样的男女,有个女人已经扑到了推土机的铁铲上,又马上被拉了回来。刚才从政府院里窜出的两辆警车也停在地边上,几名警察簇拥着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女人,那女人正站在推土机边指挥着推土机往前冲。
正是斗志昂扬的蔡小菲。王梓明目睹此情此景,不禁暗自惊叹:历史果然是惊人的相似!若干年前,他陪着张晓卉第一次来槐河见尹红妹,当时到的一幕和眼前的几乎一模一样!不同之处在于,那时候尹红妹是“开路先锋”,在指挥着强拆农民的房子修路;今天蔡小菲是“平坟先锋”,在指挥着推土机平农民的坟。王梓明将车停在路对面,远远地着英姿飒爽的蔡小菲,着她在指手画脚。慢慢地,蔡小菲变成了尹红妹。王梓明的心里忽然堵起来,像是塞满了杂草。眼推土机巨大的铁铲就要落下,人群里忽然跑出个妇女,跌跌撞撞,一下子倒在了半人高的车轮下。围观村民一声惊呼,说时迟那时快,离推土机近的蔡小菲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把她拉了回来。那女人张嘴在蔡小菲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蔡小菲疼的叫了一声,抖了抖手臂,那女人竟然还未松嘴。敢咬乡党委书记,这还了得?立即上来几个警察,把咬人的女人塞警车上拉走了。蔡小菲左手托着右手,来是见血了。王梓明 心里一急,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去她的伤势,但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又犹豫着放下了。他启动车子重上路,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在观音台以西五公里处的高速路口,王梓明再次见到了江总。江总还开着那辆绿色吉普车,还是没用司机,亲自驾车。当然了,他也像叶菡那样,帽子墨镜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和上次不同的是,他和王梓明打招呼的时候,摘下了眼镜。王梓明到一双闪耀着刚毅光芒的眼睛和一双浓密的剑眉。江总和他握手的时候,左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下说,梓明,不错。王梓明说,江总,你来的正是时候,山上野物正肥呢。江总说好嘛,这次一定要有所收获啊。
王梓明在路上已经和观音台村支书梁子联系过,说要带朋友来玩,梁子此刻已经在桥头接着了。把车在院子里停了,江总没做停留,直接要求上山。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一米长的迷彩帆布袋子来,王梓明接过来,感觉挺沉,知道是枪和子弹了。依旧是从村后上山,走的也是去年的老路。进到山里,江总打开帆布袋子,里面赫然是两只微冲和两盒子弹。王梓明吓了一跳,江总,也不出他的表情。江总熟练地拿起一支枪,卡擦装上弹匣,说,梓明兄弟,这枪对付野猪可以吧?王梓明连连点头说,太可以了,只要碰见,必定拿下。江总呵呵笑着,把枪递到他手里说,咱们一人一枝。叶菡说,梓明你没上班之前玩的是土炮,今天正好可以试试这玩意。王梓明紧张地往四下,生怕被人见。好在天气已经很冷了,早就封了山,山上并无人影。
奇怪的是,有好枪在手,猎物却碰不到了。江总的目标是野猪,三人穿过一道沟翻过两座山梁,只到了几泡鲜的猪粪和几根猪毛,野猪的影子都没见着。好在叶菡眼尖发现了岩上站着的一只野鸡,江总枪法了得,一个点射,野鸡咕噜噜滚落到了山脚下。
到接近中午,也就只有这一只猎物了。叶菡跑不动了,坐在石头上不愿意再走。江总却不甘心,交待她原地歇着等,让王梓明带着他又上了一道山梁。这次果然有所发现,在半山腰赶起一只半大野猪,江总开了一枪,打在野猪后腿上,那野猪带着伤上了梁。江总来了兴致,紧追不舍,跑的比王梓明还快,硬是把他甩下一大截。王梓明还未上到梁上,就听到前面传来几声枪响,知道野猪这回肯定不行了。气喘吁吁地跑过去,却发现江总失魂落魄地站在一处干草丛旁,整个人好像呆住了。王梓明大声问他,江总,打到了吧?江总竟然好像聋了似的,眼睛直直地着草丛里。王梓明疑惑地跑过去,扒开草丛一,顿时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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