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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是荷园村项目开标的时间。《 书.M .o纯》早晨刚到班上,图画就把王梓明叫到了自己办公室。王梓明知道她要问银河公司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很是惴惴不安,心怦怦地跳着,怀里像揣着只兔子。果然,图画说,王科长,银河公司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情,你没有走漏风声吧?王梓明心中有鬼,不敢抬头她,说没有,我没对任何人说起过。图画他目光躲闪,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说王科长,有些事情虽然我没告诉你,但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荷园村项目,按照市领导的意思,是坚决不能让银河公司中标的。这个银河公司仗着背后有人给它撑腰,胆大妄为,“桃园豪宅”就是一个很生动的例子。别它现在换了老总,其实还是瓶装老酒,社会上的各种关系并没变化。这个经济适用房项目如果实打实地开发下来,并没有什么利润,但银河公司急于跳出来,估计是中了那4多亩地皮。荷园村是姜书记要为低收入家庭办的一件好事,我们万万不能为虎作伥,把好事办成坏事,受市民的唾骂。去年市政府出台有文件,凡是拖欠农民工工资的开发商,记入诚信档案,在工程投标时候实行一票否决制。今天,荷园村项目就要开标了,咱们就硬起手腕,贯彻落实一下这个规定,在关键时刻,把银河公司挡在市场门外。这样吧,你那里不是有那些农民工的电话吗,你马上去给他们联系,要他们上午点准时赶到单位大门口,来的人越多越好,声势越大越好。
王梓明木然地答应着,回到自己办公室,心里知道图画的这个招数虽然厉害,但早已经被自己在一气之下透露给了张晓卉,肯定已经被对方化解了。以张晓卉这个女人的精明,是不难猜测到图画的意图的。其实王梓明如果不提到图画要把这个事情压到月日再处理,也许不会引起张晓卉的警觉,关键是这个日期对她来说,太重要,太敏感了。王梓明可以肯定,张晓卉早就把这些农民工的工资解决了,说不定还给的有封口费呢。他知道于事无补,还是拨通了那几位农民工代表的电话,对方果然改口说,银河公司不欠我们的工资啊!早就解决了,还给的有利息呢,这个公司真是一家既诚信又厚道的好公司,俺们以后还要跟着它干哩!
王梓明默默无言,颓然地放下电话,感觉身上没有了一点力气。他现在才体会到,“管住自己的嘴”这句话在官场上有多么重要。可以说官场那些翻船的人,好多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张嘴惹的祸,正所谓祸从口出。就今天这个事情来说,如果按照图画的安排,当银河公司以为志在必得来投标时,建委的大门却被农民工堵了,并且拖欠他们工资的正是他们银河公司,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效果!毋庸置疑,银河公司就可以老老实实地拿着自己的标书打道回府了。可是现在,图画的这张底牌早已被张晓卉**了,在这个事情上,她已经变被动为主动了。
王梓明再到图画办公室时,到招标办主任冯永也在。王梓明进来,图画和冯永都很期待地着他,但他脸色阴沉,预感到了不妙。图画说,王科长,出了什么问题?
王梓明少气无力地说,那些农民工说他们的工资银河公司早就结清了,并且给的还有利息……
王梓明低着头,等图画发火。其实他心里盼望着图画能把他吵一顿,因为这样自己心里才会稍微好受点。但图画依然很沉着冷静,不出有要发火的迹象,只是皱眉思考着。王梓明进门前,冯永正拿着去年市政府出台的那份文件,在和图画商量着在把银河公司轰回去的时候,应该怎么说才更有说服力。听了王梓明的汇报,冯永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图画,再王梓明,说,怎么会这样?难道银河公司事先听到了风声?
王梓明想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但脸上火辣辣的,自己感觉到自己已经很失态了。
好在图画没再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只是说,既然我们不能阻挡银河公司参加投标,那就只有想别的办法了。她沉思一阵,转向王梓明,很严肃地说,王科长,你今天的任务是和工程科的罗科长一起,作为咱们甲方的评委参加评标,在评分上尽量向宏业公司倾斜,但也不能留下太明显痕迹,适可而止。同时要时刻关注其他评委有没有反常现象,及时处理评标过程中出现的不利因素。
王梓明抱着立功赎罪的态度,赶紧答应说,请图主任放心,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图画又转向冯永说,冯主任,你今天作为咱们委里的监督人员,也参与评标的全过程,做好监督工作。如果按照正常的评审程序,凭实力、凭业绩、凭信誉,宏业公司中标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我现在担心的,就是银河公司会在评标过程中做什么手脚。我已经请示了田市长,今天的程序我们这样走:在开标的同时,通知评标专家到场,待开完标专家到齐后,评标委员会人员和代理公司相关人员、监督人员立即上车,带上标书,去外地评标。这样能尽可能避开外界对评标专家的干扰。再说这个荷园村是个大项目,评标任务重,一天时间肯定下不来,我们这里又不具备住宿的条件,异地评标是必须的选择。
冯永说图主任,去外地评标是个好办法。只是我们这次去哪里评标?如果太近的话,很容易被投标企业发现。根据以往的情况,这些开发商们为了中标,什么下作的手段都能使出来,尤其是善于跟踪,往往是评委们刚到宾馆,他们后脚就也赶到了。宾馆不可能只对我们开放,谁都有入住的权力,我们阻止不了的。在接下来的评标过程中,虽然我们一再强调专家要严守纪律,不能和外界接触,但专家又不是犯人,我们也不能步步跟着,所以留给这些投机钻营的企业机会很多。有些专家前一天还对某个投标企业意见很大,第二天立场就忽然改变了,开始大力鼓吹赞美起来,其中的猫腻可想而知。我的意思是这次我们既然要出去评标,就不要在县区等地方打转,跑的远一点,越远越好。
图画说冯主任,你错了。这些开发商们坐的车哪个不比咱的车好?你跑的再远,他们也能追上,也能找到你。他们不是喜欢跟踪吗?这次咱们就来个出其不意,声东击西。具体路线我已经想好了。你们上车后,直接上宁元高速,做出去元河市的声势,车速不必过快,这时候后面肯定会有尾巴,不要管他,让他跟着就是了。到青龙县的时候,你们下高速,直奔青龙宾馆。青龙宾馆有后门,正开在它的北环路上。你们进了青龙宾馆后,装作去楼后停车场的样子,直接出后门,走北环折回来再上高速,这样就可以把后面的尾巴通通甩掉了。
王梓明和冯永都没想到图画竟然把这个事情安排的这么细致,这么用心,在心里暗暗佩服她的精明和果敢。王梓明说图主任,您这像是拍反特片似的,让我听得惊心动魄的。
图画轻轻叹口气,说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如果这些投标企业都能遵纪守法,公平竞争,还用得着我们再这么处心积虑吗?
冯永说是啊,在房地产这个领域,想要维护公平,匡扶正义,太难了,所以我们也不得不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了。图主任,我们从青龙上高速后怎么办,加速去元河吗?
图画说你如果继续去元河的话,那我们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半。因为你既然做出了去元河的态势,这些尾巴失去目标后,一定不会死心,也会去元河碰碰运气的。他们都有猎犬一样的鼻子,无论你呆在元河的哪个地方,他们都能把你们找出来。
冯永瞪大眼睛说,你是说不去元河?
图画微微一笑,说当然不去,不是说了要声东击西吗。
冯永不解地说那我们去哪里?
图画说你们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王梓明也觉得有点出乎意料,忍不住叫道。
图画说是啊,如果每步行动都能让对方猜得到,那就注定了我们要失败的。
冯永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挠着头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来还是图主任您考虑的周密。图主任,回到市区后,我们去哪个宾馆?
图画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冯永,说,答案就在这里面。但现在你们都不能,暂时保密。你们回来后不是还要走咱单位门口过吗,到门口时你再打开。
冯永接过信封,很激动地说图主任,您真是神机妙算,来我得好好向您学习了!
图画说神机妙算称不上,但要明白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道理。
图画说着,有意无意地了王梓明一眼,把王梓明出了一身冷汗。
图画好像忽然记起了什么,神情严峻地说冯主任,王科长,有个问题你们得注意一下。这次参与监督的,除了我们自己的监督人员,还有市财政局的徐秋科长和市纪委监察局的侯金平主任。财政局的徐科长以前是团市委的,是跟着我当兵的,后来才调到财政局,她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这个侯金平可就不太好对付了。他是展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平时目空一切,说话非常难听。在查处“桃园豪宅”的案子时,他就上蹿下跳地极力为牛彬开脱,张晓卉做了银河的老总后,仍然和他保持着密切联系。以前纪委参与我们的工程招投标监督,一般只派个科长过来,这次侯金平亲自参加,肯定也是怀着一些目的来的,我们必须得引起重视,不能掉以轻心。
王梓明敏感地意识到,展宏图市长的触角已经伸过来了,这个侯金平就是他派出的一个卒子,他是为了银河公司,为了张晓卉而来的。王梓明越来越意识到,一场暗涛汹涌的斗争正在悄悄逼近,虽然自己只是处在斗争的边沿,但已经感受到了那种紧张压抑的气氛,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关键是自己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所处的位置太过尴尬。他多么希望,图画要面对的,不是银河公司,不是张晓卉,但偏偏就是这两个和自己都有关系的女人,死死地掐在了一起。当然她们的背后,是更高的权力之争,从某种意义上说,图画和张晓卉,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两颗棋子而已。
这个侯金平果然是来者不善。王梓明和冯永从图画办公室出来,下到六楼小开标室时,他已经到了,尖嘴猴腮的一个小老头,正坐着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委副主任宋敬山在一旁陪着他,和他说着什么,但侯金平的双眼盯着天花板,好像在研究上面是什么造型。财政局的徐科长也到了,她身材高挑,不胖不瘦,打扮地很有品味,气质优雅地在那里坐着,面带微笑地听宋主任说话。
点整,四家投标单位全部到齐了。宋敬山主任把侯金平和徐科长都请到了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了,王梓明和冯永、工程科的罗天增科长也围着桌子坐定,开标会议准时开始。开标会议由代理公司的女经理林智慧主持,这个姓林的女人非常能干,建委的活基上都是她的公司代理的。这次投标因为只有四家单位参与,所以参加开标会议的人并不多。王梓明注意到,省宏业集团参加开标会议的并不是安天邦和白玲,而是两位陌生的年轻人,就猜想这会安天邦和白玲可能正在五楼的某个房间等着,准备各个击破地做评标专家的工作。银河公司来参加投标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张晓卉人也没有亲自参加。想到张晓卉,又想到了她把手表按在自己胸上的那一幕,王梓明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左手腕上的手表,心很快地跳了几下。
开标会议的议程其实很简单。首先请宋敬山主任代表甲方介绍了荷园村工程概况,对参与投标的企业进行感谢。然后是请监督人员检查企业所投标书的密封是否完好,接着就是开标了。开标的同时,专家抽取室里开始抽取评标专家,通知专家到场。
开标会议在继续,代理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大声地宣读着每个公司的投标报价。冯永在圆桌旁坐着,有点心不在焉,坐的很不安稳,身子不停地在凳子上扭来扭去,不时抬腕表。按照事先策划,这会省宏业集团安天邦的人应该呆在五楼一个隐蔽的房间里,等着五位专家一个个去他那里“签到”,同时招标办的工作人员应该在楼梯口做“引导”。这个计划似简单,实际执行起来却是危机四伏,非常冒险。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抽到的五位专家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个人不为钱财所动,站出来揭露这个卑劣的行径,或者向上级部门举报,那事情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因为这不是简单地违反纪律的事情,这是违法啊,是要追究责任的。冯永知道,评标专家里面,不为钱财所动,坚持正义的人并不少。以前就多次出现有专家坚决不配合甲方和代理公司,后拒绝在评审意见上签字,甚至连辛苦费都不拿的,表现出的一身正气很让人钦佩。今天抽到的位专家里面,会不会有这种人呢?如果这事被捅了出去,自己会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呢?想到此,冯永出了一身的冷汗,后悔这个计划太冒险,太不周密,太不考虑后果了。他有点坐不住了。
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冯永的反常。谁?市纪委监察室侯金平主任。侯金平今天是带着使命来的,他知道自己工作重点在哪里,也知道自己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谁身上。他一双眼睛暗暗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出了身旁招标办主任冯永的不安。他合上面前的笔记,拍了拍冯永的肩膀,低声说冯主任,咱们去专家到场情况吧。
冯永正在想着事情败露后的严重后果,想得心里霍霍乱跳。被侯金平拍了下肩膀,吓得身子猛地一震,显得有点惊慌失措。他这一反常早被侯金平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转脸侯金平,侯金平正在笑眯眯地着他。他只好站起身,跟着侯金平往外走。
侯金平果然是老奸巨猾。冯永以为他要到专家休息室等专家到来,没料想侯金平领着他下了楼,径直走到了大门口的门岗那里。那里放着一张桌子,保安正在对每个出入建委机关大门的人进行登记。侯金平拉着冯永在桌子后坐了,说冯主任,咱在这里等专家。冯永只好附和着说,还是侯主任想的周到,脸上的表情却是很不自然。
不一会,五位专家就陆续到齐了。侯金平不让他们上楼,说为了做好保密工作,专家都在传达室等着。这样,冯永和安天邦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冯永在懊丧的同时,又暗暗舒了一口气。只是心想宏业集团究竟能不能中标,接下来就是个未知数了。
开标结束后,一行人全部上了一辆代理公司的依维柯,出城上了高速。上车前,所有人都交出了手机,关机后被监督人员统一保管了。评委们知道自己又能赚到一笔辛苦费了,再说没了手机了无牵挂,心情很好,在车上说说笑笑。侯金平上车不久就闭着眼睛假寐了,财政局的徐科长也和代理公司的林智慧聊上了,唯有王梓明和冯永两人心事重重。因为他们两人目前对自己能否完成图画的重托,心里实在是没底。王梓明耳边似乎还响着图画的话:你们千万不能低估了银河公司的能量,这次招标,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这时司机忽然大声说,林经理,好像有车在跟踪我们,还不是一辆!
王梓明在后排坐着,透过后玻璃一,果然有一辆奥迪和一辆丰田跟在车后,紧紧地咬着依维柯不放。冯永回身了,果断地交待司机,不要管他,加速!
其实跟在后面的,不单单是银河公司的车,还有省宏业集团的。安天邦在五楼房间里做好了准备,却没等到一个评标专家来“签到”,知道事情有变,但想再做其它的工作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也跟在了依维柯的后面,准备到了地方再想办法。
快到青龙县的时候,冯永指挥司机下了高速。在县城里绕了一圈,进了青龙宾馆的大门,旋即就从后门出来,折回头又上了高速,原路返回万川市。在高速上跑了一阵,果然发现后边的尾巴已经没了。
依维柯进了市区,到建委门口时,冯永打开了图画交给他的那个信封。信封上是五个字,森湖度假村。
森湖度假村在市区南郊,位于一座小水库岸边,环境非常优雅、僻静。载着评审团的依维柯刚进度假村的大门不到分钟,一辆黑色凯美瑞就飞速到达了。凯美瑞上,是银河公司的一位副总和财务人员。评审团在三楼包了个房间,刚把标书什么的搬到房间里,银河公司的人就也在他们隔壁住下来了。
准确指引他们的,是王梓明手腕里的那块表,因为这块表里面暗藏有卫星定位系统。
月日,荷园村项目的中标公示在《万川日报》刊登出来了,银河公司以微弱优势中标。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斗争中,张晓卉胜利了。她的胜利,从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的情人,王梓明。
官场女强人图画这次失败了。她的失败,王梓明也是主要原因。
TOP Posted: 03-31 13:31 #72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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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梅离开那个令她伤心的家后,只身一人住进了单位的单身宿舍里。三年前,还是懵懂少女的她,怀着一颗青春萌动的心,从这里搬出去,义无反顾地投入王梓明的怀抱,做了他的娘。那时候的唐小梅,满以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快乐得像一只小鸟,不停地歌唱,根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欺骗和痛苦,还有冷酷和无情。三年后,她又带着简单的行李回来了。她孤单地站在宿舍门口,感觉自己似乎只是出了趟远门,从起点又回到了起点。她人上去好端端的,但时过境迁,她的心早已经是支离破碎,伤痕累累了。她所有的行囊,只剩下了一张贴着自己一个人照片的离婚证。生活好像是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它恶作剧般地把单纯的唐小梅带到幸福的巅峰上,让她美美地吃了几口甘甜的果子,然后又趁她不注意,一脚把她踢了下来,让她跌入了痛苦的深渊,饱受身心的折磨。如果她不曾有过那些甜蜜,也许生活对她的伤害还不会那么大,正因为自己曾经拥有,失去的打击才让她更加难以承受。在岁月无情的煎熬下,她那颗曾经向往美好爱情的心,渐渐变得脆弱不堪,不堪一击了。忧愁笼罩着她那张依然美丽的脸,她的酒窝还是那么深,睫毛还是那么长,身材还是那么**,但她的一双大眼睛里,却没有了往日那种调皮,那种活力四射的光芒。她脸蛋上的红晕也慢慢褪去了,变得苍白干涩。她那颗依然需要呵护的心,完全没有了爱的滋润,她的整个生活已经失去了阳光,只是机械地活着。无情的生活和多桀的命运,迫使她成熟起来,不过这种成熟的过程,太过痛苦,太过漫长,她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了。
但工作和生活中的唐小梅,仍然是坚强的。她是一个非常要强的女人,不愿意让别人出自己的不幸和悲哀,不想得到别人的同情和怜悯。因为那些同情和怜悯对她来说,只会增加她的痛苦,使她渐渐丧失生活的勇气;或者让她那颗还残存着一丝希望的心,彻彻底底死去,再也迸发不出一丁点的**。她当然不愿意到这样的结果,她把这一切都作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她不怨恨王梓明,即使是王梓明把女人领到了家里。她还在执著地等待着他原谅自己的那一天。是的,在王梓明回心转意之前,她不能让自己垮下去,所以她还得强颜欢笑,鼓足勇气,去勇敢地面对一切,等待着时间和岁月的大手,抚平心中的累累伤痕。她把自己的不幸和痛苦深深埋藏在心底,只是在漫漫的长夜里,才拿出来慢慢咀嚼着,回忆着,用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狠狠地惩罚着自己,让那种深入骨髓的苦楚,来麻木自己的神经,以求得到片刻的解脱。然后,她又回忆起了那些恋爱时期的甜蜜时光,河堤上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槐树,那串串飘香的槐花,淙淙流淌的洛河水,以及倒映在河水中的蓝天白云。她到自己还在槐树下的石凳上坐着,等待着王梓明从后面上来悄悄蒙住她的眼睛。她还到,王梓明从怀里掏出带着体温的矿泉水,着她喝了一口,突然叫道:别咽!在嘴里暖一会再咽!还有……很多很多。这些往事像一部老电影,萦绕在她的梦中,一遍一遍上演着,挥之不去。冥冥之中,她似乎听到王梓明在叫她:小梅!回来吧,我们重开始……于是她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侧耳倾听。但她只听到了夜的寂静,只听到了自己怦怦的心跳。等她再失望地躺下去,两串泪水也随之滴落在枕头上。这些梦境,这些幻觉,让清醒过来的她马上就陷入更深的失落和痛苦之中,愈演愈烈。但她又渴望着这样的梦境和幻觉,她沉浸在那些回忆里,不能自拔。可怜的唐小梅,她生活在自己的过去中。
唐小梅搬回到了医院的单身宿舍,实际上等于向同事们宣布了自己的婚姻出了问题。其实同事们早就猜测出了她的不幸,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因为在两年多的时间里,王梓明从来没有来接过下夜班的唐小梅,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这些对于曾经幸福得让她们嫉妒的唐小梅来说,显然是极其不正常的。护士长罗娟早就觉察出了唐小梅的变化,对她深表同情,说小梅,我知道你很坚强的,你放心吧,属于你的幸福,别人是夺不走的,终究还会回来。你要相信我的话,世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唐小梅咬着嘴唇不说话,依然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于是罗娟的泪水也出来了。她很想抱抱可怜的唐小梅,但唐小梅没有让她抱的意思,擦干泪水就去忙碌了。《 书.M .o纯》罗娟意识到,自己无性的婚姻和唐小梅的不幸比较起来,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再后来,同事们发现,已经有男人在追唐小梅了,并且是两个男人,一个是英俊威武的军官,一个是身材高大,开着帕萨特的律师。因为这两个男人,总是交替在二院的门口出现,等待下班的唐小梅。但同事们也发现,唐小梅的脸上,还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愁,完全不出恋爱中女人的那种幸福和喜悦。
除了同事们的关心,还有一个人也在不怀好意地关注着唐小梅。谁?干部病房主任石元。石元因为在心脑血管方面的权威,为二院赢得了不少声誉,当然也为医院带来了很好的效益,现在他已经升为二院的副院长了,但还兼任着干部病房主任。他舍不得走。确切地说,他还有任务没完成,还有计划没落实,他不甘心自己的失败。
欲望的盒子一旦被打开,就会滋生出无限的疯狂。对于石元这个白衣色魔来说,天天面对着唐小梅这个让他血脉喷张的**,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心理和生理上的折磨。如果他没有欣赏过唐小梅那**白皙,地肥水美的**,可能占有她的欲望还不会如此强烈,关键是去年年末的那个夜晚,她把酒醉不省人事的唐小梅剥了个精光,唐小梅那完美的女人身体已经让他彻底疯狂了。当时他只是贪婪地了一会,就已经忍不住泄在了裤裆里。从那以后,他对罗娟和科里的另外两个女人兴趣大减,还她们做的时候,眼前总是晃动着唐小梅的影子。想起唐小梅那让人销魂的玉体,他马上就变得斗志昂扬,把身下的女人当作了唐小梅,动作格外有力,充满**;待清身下的女人不是唐小梅后,马上就变得垂头丧气了,心中懊恼地不行。每每到身着护士装的唐小梅那轻快的身影,走起路来微微晃动的一双结实的胸,活泼地扭动着的腰身,圆鼓鼓的**,石元的心,早已经乱七糟,像猫在抓,像狗在舔。他盯着唐小梅的背影,在心里狠狠地说,这辈子如果不把这头小母鹿压在身下,那就是白活了一世!
为此,他记下了两大有关唐小梅的日记。日记里详细制定了征服唐小梅的计划,从各个方面制定了一套套方案,威逼利诱,甚至关于如何**她的方案就制定了四五套。石元基上处于变态的边缘,既然暂时不能得到唐小梅的身体,就在自己的日记里发泄一番,意淫一番。他把每套方案实施起来的可行性都做了深入细致的分析,反复推敲,精益求精。除了计划,日记里还有大段大段的心理描写,基上全部和唐小梅的身体有关,内容极尽卑鄙无耻。例如今天到唐小梅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啦,今天装作无意碰了她高高的胸了,很柔软很有弹性;今天用下体蹭了她的**等等,内容龌龊到了极致。其中写到:其实女人在例假期间,**才是旺盛的,这时候的**才刺激,达到**也非常容易。只是女人这个时候都有心理负担,才错过了享受美妙**的机会。据我的推算,唐小梅现在已经正处在例假期间了,如果能在这个时候上了她,那种带血的场面,一定会让我发狂,让我终生难忘的!小梅我的心肝肝,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乖地从了我!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石元实施了几套自己的计划,但都没有成功。因为唐小梅总是躲着他,对他的警惕性很高。石元很少值夜班,但只要是唐小梅的夜班,他一准很敬业地来到科里,陪着唐小梅值班。但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孜孜不倦地写着日记,性意盎然。他侧耳听着唐小梅的脚步在走廊里来来去去,心痒的只想掏出来挠挠。
石元为了吃到唐小梅这棵嫩的滴水的水**,真可谓是绞尽脑汁,费尽了心思。他是学医的,知道像唐小梅这样年龄段的女人,**旺盛,对***其实有很大的兴趣和渴求。只要能想个办法让她动情,让她春心萌动,自己才可能有机会。从罗娟口里,他打探到唐小梅的婚姻出了问题,很可能事实上已经离婚了。石元一分析,才想起唐小梅那个以前经常来接他的老公,两年时间都没再来过一次了,立即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因为他也了解唐小梅的个性,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尤其是男女关系上。这就是说这两年来,她是没有过过***的!这对一个年轻漂亮,精力旺盛,身体**的女人来说,那简直是不敢想象,不能忍受的啊!石元知道了这个秘密后,暗暗观察唐小梅,果然发现她的脸上的红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皮肤似乎也没有以前滋润,还出现了痘痘;在对待病号时候虽然还是非常的热情和周到,但时不时也会流露出急躁情绪。石元不是妇科专家,也不是心理专家,但他敢肯定,唐小梅此刻正患上了一种心理和生理上的疾病,那就是----性压抑。
石元在日记里写到,这是上天赐给我的良机,我坚决不能再错过了。他知道,这个时期的女人由于遭受了生活的打击,心里脆弱,很容易自暴自弃。同时也更需要男人的呵护。于是石元抖擞精神,开始努力地关心起唐小梅来。他以汇报工作为名,把唐小梅叫到自己办公室,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后,从自己的皮转椅上站起来,也坐在了沙发上,和唐小梅挤的近近的,带着钩子的眼睛盯着她高耸的胸,没头没脑地说,小梅……你不要太委屈了自己呀!
唐小梅不明白石元这话是什么意思,把身子往一边撤了撤,说石主任,我没有委屈自己呀,你我不是好好的吗?
石元把磨盘似的**往唐小梅这边追了追,假惺惺地叹口气,说唉,我也听说了,你的家庭和婚姻出了问题,我这个做主任的,缺乏对你的关心和爱护呀!
石元说着,抬起右手,似乎想揽住唐小梅的肩头,但他还是有点惧怕唐小梅的倔脾气,就把胳膊放在了沙发的靠背上,虽然没挨着她,但上去还是揽着她的姿势。
唐小梅就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说石主任,我的家庭和婚姻都很正常,谢谢您的关心。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去忙了,今天科里来了好几个病号呢。
石元摆摆手,说,不慌,有罗护士长她们在嘛。我今天就想和你谈谈心,交流一下感情。去年年终测评上,就有职工说我不关心群众,缺乏和同志们之间的交流,我这是有错就改吗。小梅,你正是青春年少的年龄,在某些方面,可不要太压抑自己呀!女人如花,如果没有男人**的浇灌,是很容易枯萎的!
石元说着,身子又往唐小梅身旁靠了靠,一双小眼色迷迷地在她身上舔来舔去。
唐小梅闻到了石元身上一股腥臊的味道,厌恶地皱了皱眉。她隐隐觉察到了石元的不怀好意,为了让他死心,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说石主任,您说的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我和丈夫感情很好,很幸福,我们一切正常。
石元摆摆手,说小梅,不用瞒我,我什么都知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吗?你你的脸色,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泽,还有你脸上的痘痘,你眉梢上带着的焦虑,以及你的情绪和心态……小梅,你这是一种病啊!
唐小梅有点生气,哼哼地冷笑一声,说,石主任,我有没有病我自己清楚,怕是你自己有病吧!
石元不计较唐小梅的这些难听话,说小梅,你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吗?你这是缺少***而导致的典型的性压抑啊!
唐小梅霍地站了起来,只觉得血往头上涌。她气的浑身发抖,双眼冒火地盯着石元那张胖脸,声色俱厉地说石主任,请你说话注意点,我的私生活还用不着你来关心!唐小梅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石元却像弹簧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说小梅,你别不承认,你真的是性压抑,我着你这样,我心疼啊!说着,两只粗壮有力的胳膊牢牢抱住了唐小梅的腰。
唐小梅感觉自己是被一条吃人的蟒蛇缠住了身体,身上的汗毛忽地直立起来,她啊地尖叫一声,双手用力地去推石元厚实的肩膀,说石主任,你再不放开我就叫了!
唐小梅不该说“我就叫了”,她应该说“我就喊人了”。男人谁不喜欢听女人叫呢?她这句话不但没有起到什么震慑作用,反而在石元已就熊熊燃烧的**上又泼了一桶油,让他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发出一阵恶魔般的狞笑,吞着口水说小梅,我太喜欢你了,你叫吧,我喜欢听你叫呢,不过现在先别叫,一会到床上再叫吧,我会让你舒服,会让你叫得像唱歌一样好听呢!
石元说着,轻轻一用劲就把唐小梅抱离了地面,向自己办公室那张单人床上移过去。唐小梅双脚乱踢,双手死死掐住石元油粗的脖子,用尽力气大喊,护士长!护士长!
门外果然想起了咯咯的皮鞋声,接着门被砰砰地敲响了。罗娟在门外叫道:石主任,小梅,有什么事吗?
原来罗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石元,保护着唐小梅。她到唐小梅进了石元的办公室,好长时间都不出来,心里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他知道石元是个贪得无厌的色魔,早就对单纯的唐小梅垂涎三尺了。罗娟知道唐小梅的倔强,要她屈服于猪头似的石元,除非让她死。唐小梅婚姻的不幸,让罗娟这个护士长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她不忍心唐小梅再受到任何伤害了。今晚不是她的班,但她到石元来值夜班,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就和另外一个护士换了班。她正在为唐小梅担心,忽然隐隐听到从石元办公室传来唐小梅的叫声,心里说声不好,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听到敲门声,石元懊丧地放开了唐小梅这块差点到了嘴里的肥肉。唐小梅脚一沾地,就敏捷地从他办公室冲了出去。罗娟疑惑地站在门口,问石元,石主任,发生了什么事?
石元一挥手,气急败坏地说,什么事都没有,滚!
三天后,唐小梅把一份申请调动工作岗位的报告塞到了二院郑院长的办公室里。她没有让石元和科里的任何人知道。她去意坚决,在报告里写到,不管去什么岗位,都不愿意再在干部病房呆下去了,哪怕是让她去收费,或者跟着急救车出诊都可以。二院的郑院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唐小梅这个小护士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说别的,就是几乎每月都有的大红感谢信,就让他对这位漂亮的姑娘刮目相了。在今年的护士节上,院长亲自给唐小梅颁奖,握着她的手说了很多鼓励的话,让唐小梅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在晚上的庆功宴上,郑院长专门让唐小梅坐在自己身旁,给她夹菜,对唐小梅疼爱有加。接到她申请调动工作岗位的报告,郑院长吃了一惊。他从唐小梅的字里行间,感觉到在这份报告后面,肯定隐藏着唐小梅的苦衷。因为干部病房是二院好的科室,许多医生护士都挤破头地往那里挤,还没听说谁不愿意在那里呆下去,主动申请调离的。郑院长仔细把唐小梅的报告了两遍,打电话叫来了唐小梅。唐小梅进了院长的办公室,还没说话,眼泪就落了下来。任凭郑院长怎么询问,都一口咬定是自愿调离干部病房的,和其他人无关。郑院长当然不相信,问的急了,唐小梅只是个哭。郑院长心里的疑惑就越来越重了。她对唐小梅说,小唐,你的报告先放着,我们会研究的,你先回去吧,安心工作,有什么困难,你直接打我电话,我给你作主!唐小梅拿泪眼望着慈祥的老院长,点了点头,出了院长办公室。
唐小梅刚走,郑院长就叫来了石元。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唐小梅的事情肯定和石元有关。石元的好色和**在全院是出了名的,郑院长一直不起他的为人,只是碍着他确实是业务骨干,才没怎么着他。石元院长脸色不好,心里多少有点不安,说院长你叫我有事?郑院长盯着面前厚厚的医学书不吭声。石元就有点发毛。郑院长的脾气全院的人都知道,公正不阿,嫉恶如仇,奖罚分明,对待犯了错误的同志毫不留情。郑院长是政协委员,人大代表,还是市委书记姜爱民的座上客,二人私交甚厚。所以他在二院德高望重,人人都怕他三分。
石元局促不安地坐着,如坐针毡。等了半天,郑院长终于开口了,面无表情地说石主任,你把你们干部病房近的工作给我汇报一下。石元就开始呱嗒呱嗒地说干部病房如何落实院领导的指示,工作取得了多么大的成绩等等。郑院长却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说不说这个了,科里的职工情绪怎么样,稳定吗?
石元没料到郑院长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眨巴着一双小眼睛,结结巴巴地说职,职工情绪?很稳定呀!
郑院长突然提高声音说,我是很不稳定吧!石主任,你现在也是副院长,是院领导,在有些事情上,更要注重自己的言行,不能丢了咱们二院的脸!我先把话说到前面,咱们二院的医生护士,包括我们班子成员,不论是谁犯了错误,一律严肃追究责任,构成犯罪的,追究刑事责任!
郑院长的一番话,让石元听得心惊肉跳。他虽色心重,人却不傻,马上就猜测到这事肯定和唐小梅有关。他以为是唐小梅到郑院长这里告了他的状,其实唐小梅根就没提到他。
郑院长找石元谈话后,石元果然收敛了许多。唐小梅申请调离工作岗位的报告当然也没被批准。她到石元和她说话的时候客气了很多,也不再和她一起值夜班了,心里慢慢懈怠下来,以为狗真的改了吃屎了。她不知道,狗永远是狗。石元正在酝酿着一个针对她的,更加精密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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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明在唐小梅离家的第三天,到底是放心不下,打算去二院偷偷她。下午下班后,他开车去了二院,把车远远地停在二院大门西边的人行道上,车头冲着二院大门,眼睛盯着出出进进的人们,等待着唐小梅身影的出现。唐小梅已经有三个晚上没有在家住了。这三个晚上,家里是很清静,但静得有点瘆人,让王梓明很不习惯,怎么都睡不踏实,昨晚竟然还失眠了。尽管两年多来,他和唐小梅一直分居,各睡各的床,各关各的门,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但一旦唐小梅真的离开了这个家,王梓明还是不能很快就适应,觉得心里像被掏空了似的,无依无靠,连吃饭都是没滋没味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每天都能听到唐小梅的声音,到她的身影的。只要她在这个家,听着她在客厅,厨房的走动,甚至听着电视机传出的声音,王梓明的心理才算是踏实的。当这种很奇妙的牵挂和孤独感越来越浓地漫上他的心头时,王梓明不禁在心里问自己,难道自己一直都还爱着唐小梅,唐小梅一直都在自己的心里?这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王梓明不加任何限制地放纵着自己,没少和女人上床。但他心里清楚,他对这些女人感兴趣的,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迷恋她们的身体,至于感情,倒是其次,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心理上,他需要对唐小梅的“出轨”进行报复,对生活,对命运进行报复;生理上,他需要发泄自己旺盛的精力,把征服女人作为自己的乐趣。当然,前提是,这些女人也需要他的身体。他在和这些女人的交往中,实事求是地讲,还是有一些感情的成分的,但那只能称得上是感情,不能算**情。感情和爱情,是两码事,是有质区别的。正所谓爱之愈深,恨之愈切,王梓明现在正是这个心理。只不过他的行为,有些极端,甚至多少有点心理扭曲。唐小梅的“出轨”对他的打击之所以如此之大,他对那个晚上自己到的一切之所以如此难以释怀,他之所以如此狠心地对待唐小梅,除了用太爱她,太在乎她来解释,似乎没有其它更好的,更有说服力的答案。当有一天他真的都觉得这些都无所谓的时候,可能已经对唐小梅完全没有感觉了。
唐小梅的身影终于出现了。她窈窕结实的身材,白皙的脸庞,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王梓明到那熟悉身影的一刻,心竟然莫名地狂跳了几下,很有点当年恋爱时在这里等她的感觉。只不过那时候他骑着自行车,今天是坐在车里。唐小梅走出大门,稍微停顿了一下,好像是眯起眼睛了西边烧得通红的天空,就转身向王梓明所在的方向走来。王梓明的心怦怦跳着,做好了下车的准备。他早就想好了,这次是要请唐小梅回家的。毕竟就这次发生的事情来说,唐小梅是没什么错的,错明显在于自己。他不应该把叶欢欢领到家里来的。好在唐小梅是在他们完事后才进门的,不过王梓明也知道,叶欢欢那刚刚享受过多重**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一切。况且女人对这种事情是非常敏感的,唐小梅完全能够猜测出他们做了什么。不过唐小梅的情绪严重失常,是在王梓明的意料之外的。因为在他心目中,唐小梅一向温柔,即使偶尔发发小脾气也是一会就过去了,从来不会像那天一样,变得那么疯狂,那么可怕,像一头发疯的母豹。她因为极度气愤而扭曲的脸,颤抖的身体,深深刺激了王梓明,使他对这个女人有了重的认识----她是那么的在乎自己!为了不让别的女人把王梓明夺走,唐小梅会拼命的!
唐小梅一怒之下离开家后,王梓明第二天醒来就产生了悔意,开始为她担心起来。他甚至担心起唐小梅的承受能力。他知道,唐小梅的脾气和性格,还很不成熟,更多的时候,她还像是个孩子。因为太过善良,她甚至还有点分不清好人和坏人。今天,王梓明做好了准备,心想无论如何也得把她哄回去。
唐小梅朝着王梓明的方向走了过来,越来越近。忽然,一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王梓明心里一惊,以为是她遇到了什么坏人,仔细了,原来是个穿着军装的军官,正是那晚唐小梅领回家的那个姓高的。王梓明马上就觉得心里酸酸的,把身子往下缩了缩,不忍心又想。
高国定手里捧着一束盛开的玫瑰,脸涨的和玫瑰一样通红,激动地向唐小梅说着什么,好像是在表白自己对她的热爱。唐小梅面对他的热情,却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像高国定那样激动,脸上也没有什么羞涩,笑笑地着他,向他说着什么,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束花。高国定似乎有点尴尬,脸红的像块红布,上前一步,把花往唐小梅手里递。由于紧张,再加上是个军人,他的动作非常僵硬。双臂向前伸着,好像是仪仗兵在交接国旗似的,非常庄重。唐小梅又把身子往后撤了撤,连连摆着手,好像在说,请原谅,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花。她虽然还在微笑,但脸上的表情带着无奈,甚至还有点怜悯,有点歉意。在她心中,高国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但她绝对不会把他装在心里的。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的位置,那就是王梓明。
高国定捧着鲜花的手定格在了空中,不知道该不该缩回来。这个高大的军人,窘迫地站着,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这时候好几个路人都停下来围观,因为这种马路求爱他们见的还不多,况且男的还是个军人,女的又长的这么漂亮,确实是很有一的。
望着这个痴情的高国定,唐小梅的心好像软了下来。她垂下长长的睫毛,好像在思考着该不该接受他。过了一会,她抬起头,慢慢伸出手,去接那束火焰似的玫瑰。王梓明像在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电影,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手心里全是汗。眼唐小梅就要把那束玫瑰抱在怀里了,王梓明再也坐不住了,伸手去开车门。
王梓明刚把车门打开了一半,就听到耳边响起吱----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吓得他赶紧又把车门关上了。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一辆帕萨特几乎擦着他的车身飞驰而来,一个急刹车后,停在了他的车前。
车还没停稳,驾驶室的门就打开了,下来了五大三粗一个人。王梓明一,吃了一惊。原来此人正是自己的同学,唐小梅的前恋人,江波。刺耳的刹车声也吓着了正要接过玫瑰的唐小梅,她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当她到江波从车上下来时,更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江波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原来江波也在等唐小梅。只不过他把车停的更远,在王梓明的车后。他们因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等待唐小梅上,谁也没有注意到谁。这可真算得上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只不过江波的反应要比王梓明快的多。当唐小梅软下心来,去接高国定的玫瑰时,江波飞车赶到了。
江波走上去,大声说小梅!我来接你了!一把拉起还在眯瞪着的唐小梅。唐小梅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似的,懵懵懂懂的,就坐到了江波车上。高国定正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对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直到唐小梅坐到了车上,他才发出一声喊----小梅……等等!
唐小梅可能是想把玻璃摇下来和他说什么,但江波的起步也太快了,唐小梅刚把玻璃摇下个缝,帕萨特就已经窜出好远了,留下了茫然失措的高国定,抱着一大束玫瑰呆呆地站在街边。
帕萨特转眼就不见了。有两个人在痴痴地望着唐小梅消失的方向,一个是苦苦追求唐小梅的高国定,一个是唐小梅的前夫,王梓明。从法律角度来说,现在的唐小梅,并不是他王梓明的,唐小梅是自由的,她完全可以有自己的恋爱。
王梓明望着一脸委屈,似乎要哭出来的高国定,真想走上去安慰他一番,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你我都没戏了,该忙啥忙啥去吧,啊?
原来,今天是唐小梅的生日。江波和高国定这两个男人都记得非常清楚,唯有唐小梅爱的人把她的生日忘了个一干二净。
王梓明近和江波从不联系。原因是两人也闹翻了,甚至打了起来。原因,当然还是因为唐小梅。王梓明还在工业园路工地的时候,一个下午,接到江波的电话,邀请他晚上坐坐。江波这样的电话已经给王梓明打了好多次,但王梓明猜得出他为什么要坐,知道他要说什么,总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每次都找借口推脱掉。这让江波非常生气。因为他是着王梓明和唐小梅恋爱,结婚的,他绝不允许他们的婚姻就此结束。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不忍心到唐小梅受委屈。在江波的心里,疼唐小梅胜过疼自己。一直以来,江波在心底里深深爱着唐小梅,但他对唐小梅的爱是无私的,是高尚的,没有任何私心杂念。只要到唐小梅幸福,就是他大的心愿。江波早已加入了大龄青年的行列,虽然事业有成,但至今还是孑然一身。其实喜欢他的女人大有人在,但江波好像对女人根不感兴趣,以至于他身边的女人都开始怀疑他的性取向了。这其中的原因,恐怕除了江波自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明白了。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江波之所以直到现在还是个单身汉,是因为世上没有第二个唐小梅。但他心里也非常清楚,唐小梅虽然喜欢他,但并不爱他,因为她的心太小,装不下两个人。唐小梅又何尝不知道江波的心思?只是这世界上的事情,特别是爱情,没有多少是两全其美的。
所以江波绝对不能容忍唐小梅受到任何的委屈。所以他要找王梓明,问问清楚。这次王梓明又推脱说晚上还要加班,江波就生气了。 在电话里咆哮道:王梓明!今天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否则我去工地把你捆来!
王梓明知道江波的牛脾气,也知道他的拳头又大又硬,脖子伸了几伸,才很不情愿地说好吧,去哪里?
江波没好气地说雕刻时光,还是那个房间,你知道的!撂了电话。
王梓明当然很熟悉这个雕刻时光。他和江波、唐小梅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他们就是在那里吃的饭。当时江波很是得意,很自豪地把水灵灵的唐小梅介绍给了王梓明,说,梓明,我女朋友漂亮吗?王梓明只顾欣赏唐小梅,竟然没听到江波的问话,半天才回过神来,说漂亮漂亮,我都被迷住了。江波端起一杯酒给他,说哥们,记住,只能,不能迷,知道吗?王梓明没回答他,用喝酒掩盖了自己的狼子野心。
王梓明和唐小梅结婚后,两人都觉得对不起江波,就又在雕刻时光请了他几次,每次都是二楼的那个房间,每次江波都要喝醉。但江波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即使喝多了酒,也从不失态。从这点来说,他真是个正人君子。
晚上,王梓明准时来到了雕刻时光,径直去了二楼的那个房间。推开门,竟然发现除了江波,唐小梅也在。王梓明的脚步就在门口停住了。不能不说,王梓明的心眼还是很小的,在感情这方面,他一点都不豁达。见唐小梅和江波在一起坐着,竟然以为是两人又走到了一起,好像今晚自己来是多余的,所以他的脚步就犹豫了。唐小梅也显得很紧张,显然,她也不知道江波还约了王梓明,所以她的脸马上就涨红了,又怕王梓明误会,一双大眼怯怯地着王梓明。
江波大声说进来呀!谁会吃了你?还是因为当官了,嫌这里档次低?
王梓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离开,就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笑的比哭还难,然后说,不……不是,江波,我是来给你说一声,单位晚上还要开重要的会议,我现在就得走,我是来……给你请假的。
王梓明这个谎撒的很没水平,谁都能出来。江波他这股怂样,气的只想上去揍他,说王梓明,你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啊,和我们一起吃顿饭你会死?过来坐下!
王梓明站在门口,没有挪步。
一直都在局促不安的唐小梅忽地站了起来,说,算了,我走。说着抓起包就往门口走。江波在后面大叫,小梅,你站住!唐小梅停下了脚步,去王梓明。王梓明却把脸转向了一边。于是唐小梅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咯咯的皮鞋声一直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江波气的呼呼只吐气,说王梓明,这下你高兴了吧?可以过来坐了吧?
王梓明不声不响地坐了,说江波,我也知道你是为我们好。
江波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喝酒吧。说着抓起酒瓶,把王梓明面前的高脚杯倒了个直往外漫,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来说,来吧梓明,像个男子汉一样喝酒吧!说完一仰脖,咕咚咚把酒撂到了肚里。
王梓明也有太多烦恼,正需要拿酒浇愁,不等江波督促,一杯接一杯就喝开了,一会就喝的晕乎乎的了,二人都是连筷子摸都没摸。
王梓明又倒了一满杯酒,正要喝,却被江波劈手夺了过去,说王梓明,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欺负小梅?
王梓明夺他手里的酒杯,说江波,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今晚咱们只叙兄弟之情,不提女人。
江波把手中的杯子狠狠地往桌子上一顿,说好啊,你是说你不需要衣服?那你明天光着身子去上班好了,你能做到吗?
王梓明还在嬉皮笑脸,江波却不容许他再装糊涂,拉下脸说梓明,过来,你坐得离我近点。你说吧,唐小梅哪点不好,哪点对不起你,哪点配不上你,你要这么无休无止地折磨她?你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苦吗?你知道她背着你哭过多少次吗?你有没有仔细,她的眼角都有鱼纹了!梓明,我们两个都比小梅大,小梅是你的妻子,也是我们的妹妹啊,她几乎还是个孩子,一个调皮的女孩子,需要的是我们的关心和爱护,而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就眼睁睁地着她这样枯萎,苍老下去吗?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现在马上打电话把她叫回来,当着我的面抱抱她,现在!
江波气愤地说着,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他把手机拿出来,拨了唐小梅的号码,递给王梓明,说,小梅还没走远,说不定就在楼下街边站着哭呢。你给她说,让她回来!快!
王梓明接过江波的手机,啪地扣上了。开始仰脸哈哈大笑起来,疯子似的。江波他疯疯癫癫的样子,搞不懂他发的什么神经。王梓明笑够了,眼泪却也出来了,说,江波,江波,如果你亲眼到你的老婆和别人上床,你会怎样?你还会原谅她吗?
江波呆住了。王梓明的话犹如当头给了他一棒。不过他马上想到,唐小梅决不是那样的女人,一定是王梓明喝醉了,说了胡话。于是他冷冷一笑,说王梓明,你就忍心这样往小梅身上泼脏水?他是你老婆啊,我了解她,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心里只有你!我不允许你在糟践她!
王梓明又是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他已经喝醉了。他打了个酒嗝,指着江波,说江……波,我知道你还爱着小梅,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把小梅从你手里抢了过来。现在,我把小梅还给你,好吧?你也用不着那么……
王梓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闪,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他脸上,力量之大,一下子就把他从椅子上掀翻到了地上,倒在了墙角。他就觉得天旋地转,用手一摸,鼻孔和嘴巴里都是黏糊糊的血。
江波有点不敢相信刚才是自己揍了王梓明。他把伸出去的大拳头收回来,好像不认识自己似的着,又王梓明。
王梓明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了起来,说,好……好…..好,江波,你打的好,从此以后,我就不欠你的了,咱们的兄弟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王梓明说着,东倒西歪地走出了房间的门。身后,五大三粗的江波突然趴在桌子上,发出了野兽般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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