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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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寒风起,初霜至,冬已到。进入腊月以后,整个帝都的天气便一天寒过一天, 乌云厚厚,终日不见阳光,隔三差五便有一场冬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今日也是 如此,从清早起就一直下到了午后,绵绵如丝,使我没来由心中一阵烦躁不安, 总觉得会有事发生似地。现在我上身穿着件绣有四爪黑蟒的灰色绸缎唐装,脚蹬 千层底黑面布鞋,没有撑伞,独自在阳台上吹着这寒风冷雨。可那一双眼睛,却 频频盯着正门,等着某位贵客到来。
我所站的地方,便是那幢耗用三月之时,花费上亿钱财建造的“皇家”别墅 了。此建筑始于初秋,深冬方竣,占地百顷,屋有千间,其内亭台楼阁无所不有, 石柱尖塔无所不包。主宅一层选取是学古希腊神庙那般立柱结构,到二层处就硬 生生换成了哥特式尖型拱顶建筑,四方各有一宽敞阳台,供我观赏庭院风景。其 上还安置有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大型卫星锅,和一个给自动喷水灭火系统供水用 的储水器大桶,甚是怪异。
但是更奇的是,从头至尾我没在此宅上面花费一分钱财,其上亿支出皆是靠 我勒索之得,使用起来,当然是毫不心疼,出手阔绰。尽管如此,竣工前我手中 依然还剩了些余钱出来,便将这庭院中每寸土地皆铺上大理石板,远远望去,整 整齐齐,方方正正,铺张浪费,招摇之极。
这时,正好有一阵大风,裹着些许雨点刮人了我的脖颈之间,我急用手将这 水迹抹了,同时将衣领拉高,脖子缩低,皱眉抱怨道:“什么鬼天气,连吸气都 像是吸冰渣似的让人难受,而其天气已经是这么冷了,却又不下一场雪来,真是 奇怪……”正在我渐渐不耐之时,正门那里终于传来了一阵整齐马蹄声响,六匹 纯白骏马,拉着一架金色车鸾缓缓而来。我一见,便乐的眉角轻扬,忙笑着蜷身 回屋去了。
只见这屋装饰奢华,却将家电古董,书法油画等散杂放置其中,处处透出爆 发户般的庸俗,毫无一点贵族底蕴可言。而在这寒冬腊月里面,又无壁炉等取暖 之物,使这屋里屋外气温相仿,只如冰窖。再加上屋外那些奇形怪状之景,可以 说我虽花费不菲巨资,却只是造了一幢不中不西,不今不古,不伦不类的怪物出 来。
从冰箱中取了一瓶冰水倒于杯中,我用手微热片刻便赶紧喝下,方觉得胸口 寒气稍稍散去一些。又到衣橱中取了一条毛巾出来,好将衣上雨水细细擦去。当 我发觉发间竟然已经有了些许薄冰之时,只能苦笑着望着墙壁上挂着那长达三米, 绘有一千零一夜故事的古波斯壁毯;桌上陈列那两柄装饰奢华,镶嵌有摩谷鸽血 红宝石的大马士军刀;南墙上那幅宋徽宗手书《草书千字文》,北墙上那幅荷兰 梵高所绘之《向日葵》:地上铺着那整张北印度白老虎皮;卧室正中矗立那一樽 商周青铜龙纹四足方鼎等等物件,对这些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暗暗伤神。心想这 异能那里都好,就是不能使我自身暖和。现在这些个稀罕昂贵之物,还不抵一小 小暖炉有用。早知如此,便晚些日子住进来了。
呼出一口白色哈气,我使劲搓着双手,想了一下,走到衣橱那里又取了一件 貂皮大氅披在肩上,身上方才有了些暖意。这时,墙上的时钟“铛铛铛”响了三 声,我一听,不自觉摸了摸衣袖内所藏硬物,沉吟片刻,喃喃自语了句“时间到 了……”就推门迈步走了出去。
出门后,我先是过了一条长长走廊,之后一路从主卧室,书房,展览室接连 穿过,这才顺着环形阶梯下到一楼大厅那里。之后又走了大概十分钟,才终来于 到了庭院中的那间玻璃房外。
在我到达以前,这里就已经置好了一桌酒席。上面鸡鸭鱼肉,山珍海味,琼 肴美酒,汤盏甜品满满摆放在十几米长的方形餐桌上面。推门进去后,我见餐桌 东西两向各备有一套餐具。西向配的是套纯银碗筷和张黑漆四爪玄蟒椅,而东向 配的则是套纯金碗筷和张鎏金镂雕五爪金龙椅。
我便安然于那西边坐下,不敢妄动勺筷,安静等着贵人到了。此时,一缕阳 光,猛透过我头顶上面的彩色玻璃,化为五彩披洒下来。我忙抬头远眺天边,发 觉不知不觉之间就已雨停风歇,一轮红日悄然从云层中露出来个尖尖小头来,将 光辉独独照耀在了我的身上。这时,我听背后有人踩着极为自信的步伐,向我缓 缓走来。
此人人还未到,笑声先到:“哈哈哈!这天地间的光芒,几时轮到被你一人 占了!”
我循声一看,原是皇帝陛下亲临,忙离座站起,九十度鞠躬欢迎。起身时还 不小心撞了桌角一下,将两三把刀叉震落在地,恭顺说道:“臣那敢,此霞光明 明是在欢迎陛下到来,臣只是恰好候在这里,得以沾染上了些龙气罢了。”这时, 皇帝已脱下外衣,将内里穿的黑色西装露了出来,正一脸玩味的注视于我。他一 边将外衣递到赵雷手中,一边让其和一干护卫全数退下。虽然我很是诧异皇帝为 什么穿了这等便装前来赴宴,但不敢问,亦不能问。只是趁其不备,偷偷同赵雷 打了个眼色,瞬即一路小跑到皇帝身后,为其将椅子拉出少许小心服侍其坐下。
饶是我伺候的如此的小心,皇帝依然是头也不抬,眼睛似闭非闭,似睁非睁, 对我慵懒问道:“龙气岂是你能沾染的东西吗!”皇帝此话明显是话中有话,意 有所指,我见势头不妙,慌忙跪地磕头求饶,以表忠诚。只是那垂头脸上,满是 倨傲神采,颤声道:“臣只知道陛下乃是真龙化身,臣天天见陛下,如天天见真 龙,沾染些许龙气也是难免。如今陛下怪罪,罪臣恳领死罪!”
皇帝瞧我吓得浑身发抖,惶恐之至,面色稍霁,也不理我,使金筷夹了一小 块牛肉送人口中。略一咀嚼,面色突又阴沉下来,一挥手只将面前全部菜肴“乒 乒乓乓”扫落地上,愠声骂道:“狗奴才!朕来特此来瞧瞧你的新宅,你就用这 些残肴冷饭待朕!简直不知死活!”
我顿时就傻了,忙快速随便舀了一勺饭菜吞下,这才发觉这菜早已失了温度, 冰冰凉凉,实在使人难以下咽。霎时间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四肢并用爬到皇帝身 边,紧紧搂他右脚,哭诉道:“陛下!我……”
我此时爬姿如狗,皇帝此刻瞧我也如瞧狗,只鄙夷一笑,立刻便用左脚将我 口中哭诉揣回胸中!这狠狠一脚下去,疼得我是眼泪狂飙,肺部就像是浇入了一 盆沸水似的,火辣辣,生刺刺,呼气吸气,皆痛的厉害!尽管这样,他任不解气, 又用鞋底碾踩我脸,缓缓叙道:“这天下万物,都是朕的,朕想品尝什么珍味而 不可得,那里是稀罕从你这里吃点东西!这顿饭你置办的很是不好,朕可是听说 昨日那场乔迁宴会,办的甚是豪华啊……说说,你都请了些什么贵客?”
我讪讪陪出个笑脸,诚实答道:“帝国凡是有名望的贵族,除了林夫人以外 都来了……”皇帝对我所答很是满意,笑着将脚挪开,道:“很好,你很聪明, 但是聪明人往往都会动些不该动的脑筋,朕希望你不是其中一个。你再说说,为 什么独独没请林夫人过来?”
我摸着红肿脸庞,眼神飘移,吞吐答道:“初秋时,臣同林夫人狠狠吵过一 架,之后就再也不曾互相走动了。”同时暗暗将右手背于身后,手腕只轻轻一抖, 便从袖口中滑落了一个无针注射器握于掌心之中,突然跃起,刺入皇帝脖颈之中! 皇帝只“哎呦”大叫一声,引得赵雷等人冲来救驾,就“扑通”一声倒地不醒了。
见皇帝已落入我手,赵雷等人立刻便将玻璃房团团围住,拔枪向对我吼道: “大胆狂徒!快快放了陛下!”被几十把枪指着额头,我丝毫不惧,只微微一笑, 猛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顶着皇帝的额头,道:“想开枪就开吧,随便你们。不 过我死了当然是无甚紧要,还能让你们得个天大功劳。但是要是有某颗不开眼的 子弹,将陛下弄伤了一星半点,这黑锅也不是你们所能背的……”
屋外众人一听此言,皆不敢轻举妄动,齐齐望向赵雷。赵雷也不含糊,只略 一沉吟,便果断下令道:“不管今日此事如何收场,责任都由我扛。现在诸守卫 皆听我命令,把枪收了!”
不过他人收枪,赵雷却是不收,悄悄退后数步,突然从背后开枪将同伴全数 击毙!只可怜了这些护卫们身经百战曾百胜,杀敌千人抵千军,本应该杀身成仁, 壮烈而死于才对。没想最后竟被身边人暗放冷枪害了,真是徒争一世英名,一朝 付之东水。
如今,这诺大庭院中就只遗剩我同赵雷两人还能好好站着。如今护卫已然尽 死,皇帝也成了一瓮中之鳖,欢喜的我是“哈哈哈”纵声狂笑不止,只将心中积 攒许久之忿恨全部嘶吼出来!接着双膝一跪,面朝东方重重磕三响头,泪流满面, 朝天大喊道:“林家列祖列宗在上,孙儿林凡今日为你们报仇了!”这时,赵雷 也已经小心查完几人心跳,确定都死干净了,才进入玻璃房内中我跪在一起,含 泪吼道:“胧爷!您的仇赵雷帮你报了!”
两条汉子,两个泪人,两份悲愤。或许有人会说,男儿自古便是流血不留泪, 痛哭流涕,成何样子。我却要说男儿也是肉体凡胎所造,虽重情重义,但也有爱 有恨。今时悲泣,只因是:
多年夙愿今夕成,恩怨情仇此时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昔日恩情犹在耳,今朝已是人士非。忠魂渺渺踪难觅,生死茫茫徒奈何。
祭拜过后,我俩人便一左一右架起皇帝胳臂,搬到椅上坐好。我仰头冷冷瞧 着这个毁家灭族之仇敌,右手紧握手枪,同时伸出左手拇指,在那金龙龙睛上轻 轻一按!只听“咔咔”几声,机关响动,便从椅中弹射出四道钢箍,锁住皇帝四 肢,使他动弹不得。
我喜不自胜,双眼微眯,用右手紧紧掐住皇帝脖子,逼他醒来,怒问道: “你可想过会有今日!”皇帝醒后丝毫不急不惧,平静答道:“朕只知今日死的 必定是你。”我一听,怒极反笑,猛将手枪枪口抵在其天灵盖上,大声喊道: “现在,你再给我说说今日死的将会是谁!”
皇帝笑看于我,道:“你死。”我听后,笑的几近癫狂起来,侧头直勾勾盯 其双眼,杀机怒现,道:“我好怕啊,我真的好怕啊……”就想扣动扳机,毙了 此人!没想到皇帝此时猛然变了摸样,倨傲深沉,沉言道了声“起!”,就将四 道钢箍生生扯断!接着右掌探手一抓,握住枪膛反手一拧,就将其弄成一团废铁, 远远丢在一边!
这番变故,只吓得我蹭蹭退后几步,颤声道:“这这这,这不可能!赵雷… …赵雷呢!还不快开枪杀了他,要不然你我两人谁也活不成!”可是那赵雷却对 我话充耳不闻,站于原地纹丝不动,神色怪异,冷笑看我。气的我当即便厉声骂 道:“赵雷!你想干什么!”赵雷闻言一把就将脸上泪水抹了,一脸正经,道: “干什么,当然是干我应该干的事情了。您说对不?陛下!”
陛下!这二字普一出口,我霎时间犹如被五雷轰顶,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六神无主,丧魂落魄。皇帝见我惊慌失措样子,嘴角轻扬,极是自傲,笑道: “朕刚才说过,今日死的必定是你……赵雷!”赵雷应声赶忙用一路小跑,恭顺 跪于皇帝面前俯身道:“臣在!”皇帝用手指向于我,平静说道:“你去给朕杀 了他。”
我一听,大骂道:“赵雷你这个畜生!你敢!”赵雷只回头鄙夷看我,反问 于我道:“我为什么不敢?”随之转身对皇帝重重磕一响头,献媚说道:“渣!” 便就此身形一晃,整个人消失于虚空之中,待我后脑生出一股凉意,这才发觉赵 雷已经悄然无息的到了我的身后。同时,房外那些护卫们也已经全都复活,站起 身来,将我重重围住。
事到如今,我已经能大概猜到自己下场,神情反而平静许多,幽幽对赵雷问 道:“为什么背叛我?胧的话你难道全数忘了?”赵雷用枪抵着我的后脑,冷嘲 道:“胧那老头早就死了,我会蠢的让个死鬼老头,依然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吗。同你造反,成功了也不过混个皇族身份当当,同时兼任日本特区的特首玩玩。 这些权势,皇帝已经暗中全部许给我了,我何苦还要同你一起提着脑袋玩命去?”
我一听此言,气的怒发冲关,大声怒斥于他:“为了重振五大家族昔日荣光! 为了拯救帝国万千被欺压的人民!我林凡!我赵雷!愿为此大义粉身碎骨,在所 不惜!若有谁违背此誓,定然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这苍天见证的凛凛誓言,你 全都忘了吗!”赵雷当即听的哈哈大笑起来,道:“五大家族?万千人民?五雷 轰顶?笑话!全部都是笑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那些遥不可及的大义,而 放弃这些唾手可得的权势,我留恋这大义干甚!”
可是赵雷此话余音任在,这天这地就忽然变了脸色,霎时间整个阴沉下来! 只见天空顿生黑云厚厚,浓浓聚成一团,重重压降下来!大地忽刮起狂风作作, 伴着道道闪电,滚滚响雷,遮天蔽日而来!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只听“噼啪”一声,一道闪电顿时狠狠劈落于庭院深处!只把赵雷吓得慌忙 叫道:“当真如此邪门?!”,就听“哐当”一声,手枪已是跌落于地,周围那 些护卫们也是满面惶恐,焦躁不安起来。可是皇帝却此天变丝毫不以为意,只仰 头望天,哈哈对我笑道:“云雨兴之,真龙现之。真龙现之,天下安之!这大风 大雨,真是个大大的吉兆!看来朕不着龙纹衣裳,依然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真龙天 子。你是穿了这四爪蟒袍,但还是那污泥之下井底之蛙。朕刚才提醒过你,不妄 动不该动的脑筋。你之所以败给朕,是因为你不明白龙蟒虽堪比真龙只少一爪, 凌驾万兽皆高一头。可是这小小一爪之别,便注定了是云是泥,是蟒是龙,是天 是地,此乃天意!你真以为在朕赫赫龙威面前,你这妄图吞天之蟒有机会成功吗?”
赵雷一干人等顿时激起了精神,皆请命要来杀我。皇帝只把手一挥,将他们 制止住了,道:“你在底牌尚未揭晓是便轻言胜负,着实显得太早太嫩。现在, 你手中筹码已然输完,该是时候让你看看朕手中的牌面了。来人啊,将朕的马车 弄来……”护卫们皆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那金色车鸾便缓缓驶于房外。皇帝对我微微一笑,抚掌“啪啪啪” 拍击三下,从那车鸾中便款款走出了两个身披斗篷的纤细人儿,一个着黑,一个 着白,身段苗条,玲珑有致,高矮胖瘦,无一不同。其中那着白衣的一见我便惨 戚戚长长哀叹一声,抬手将斗篷掀了。只见她上身穿一件白色高领呢绒长裙,脚 着金色彩带镶钻高跟鞋。天生一张淡雅荷花面,两弯远山横波眉。此刻正面含愁, 眉轻蹙,喃喃对我诉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此事不成的……”只将我说是黯然 神伤,哑口无言。
此时那黑衣的也悄然将斗篷掀了,我瞧她粉面薄罩一层黑纱,一身长袖象牙 黑过膝长裙,一双咖啡色针织半袜,一对黑色圆头羊皮细跟鞋,是凄凄惨惨一身 丧服,柔柔弱弱一股哀怨,在皇帝面前俯身盈盈一拜,泣道:“臣妾恳请陛下能 让奴手刃仇人!”
不必多说,这穿白衣的正是姑姑,穿黑衣就是妈妈了。
一见妈妈,我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神色,指着她大声问道:“她不是在被我留 在旧别墅那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皇帝答道:“这便是朕的第一张底 牌了……”说完便赶忙将妈妈从地上搀扶起来,沉声道:“当日王卿之死,朕甚 敢内疚。你作为王卿遗孀,所求之事朕怎会不允?还不快快起来。”
妈妈依然不肯起身,大哭不语,更显孤弱。姑姑却幽幽来到我的身前,从怀 中取出一方尚存温香之锦帕,叹息不语,细细为我将脸上乌黑擦了。这时,空中 那重重黑云终于受不住自身雨水之重,雨点大如滚珠,瀑布似倾盆而下!其中又 捎带些微小冰雹,啪啪啪打于玻璃之上,随这滴答雨点吵吵闹闹乱成一团,反将 可此刻玻璃房中妈妈这凄凉哭声,衬的而越发悲凉起来。
该到的演员都已经到齐了,这场残酷的戏剧也终于迎接到了其最高潮,也是 最后一幕的开端。此时皇帝眼光从我,姑姑,妈妈,赵雷身上依次快速扫过,最 后直直锁定在姑姑身上,道:“林夫人,还不快快过来帮朕安慰安慰你的姐姐… …”
我见姑姑瞬间就变了脸色,颤手于口袋掏了一个瓷瓶出来。我当然识得此瓷 瓶所装何物,怒视姑姑,当即就要出言提醒某人!普一张口,就顿觉口中被人塞 入了一冰冷坚硬之物。原是赵雷早在暗中时刻提防于我,见我神色不妙,马上便 枪强堵我口,探头在我耳边轻语道:“只要你敢说一个你不该说的字眼,我马上 就一枪打死你……”
姑姑心存愧疚之意,低头不敢看我,慢慢将那瓶塞拔了,来到桌旁将些许药 粉倒入一杯清水之中。待药粉全部融了,便举杯走到妈妈身边蹲下,道:“姐姐, 今日我终于将你救了出来,陛下也已经应允了你的恳求。现在大仇即将得报,你 应该高兴才对。”妈妈回身看向姑姑,双目红肿,凄然泣道:“只可怜我的铃儿, 月儿!就死在这个畜生的手里啊!”身子一软,便哭倒于姑姑怀中。
姑姑也眼中泛泪,强抑悲痛,紧抱妈妈柔声安慰道:“姐姐啊,铃儿,月儿 的仇当然要报!但是活着的更要为了她们好好活下去,不是吗?来,将这杯水喝 了,也将过去的恩恩怨怨一朝放下吧……”妈妈听后又大声痛哭了一阵,迟疑一 下,猛接过姑姑手中水杯一口饮下!我惊得双眼圆瞪,刚要开口,就听见“咔嚓” 一声枪栓声响,随即头顶剧痛,双眼一黑,便就此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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