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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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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6.人非

  九月二十六日,武林发生了一件打破平衡的事,那就是武林盟声称芙蕖门妖女作乱,要铲除邪教,拯救鄂南无辜信徒,於是发动了对芙蕖门的剿杀令。

  原本沈默的四大世家纷纷表态,站在了武林盟一边。

  原本皇帝杜宇担忧的蛮族力量并没有成为阻碍,而恰恰因为逐波收归不久,蛮族难驯,竟然在打杀中反叛,芙蕖门腹背受敌很不乐观。而鄂南也乱作了一团,处於英雄狗熊混乱厮杀的阶段。

  而此时,媸妍正第二次赶往定苍山。

  两女连赶了半日路已经累极,便往林中深处走了几步,见到一座隐蔽破旧的猎人小屋。媸妍暗暗觉得好像自己来过这里似的,但是偏偏记忆里有一处空白,想要想起什麽,就生生的疼。

  她觉得,一定是有什麽不愉快的经历,已经不愿去想起。联系到自己过去多舛的经历,想不起便想不起吧!

  二人走了进去,只见屋里用具一应俱全,而且干净利落并无灰尘,正奇怪着,门砰的一声闯开,一个布衫男子进来就问,“谁让你们进来的?”

  只见那男子跟媸妍一般年纪,肤色是猎户那样健康的发暗,长得原本很清俊,可是脸颊上不知为何划了两三道深浅的刮痕,加上来者不善,看起来有些凶狠。

  那男子一进来就死死地盯着蒺藜的眼睛,眼神像是烧着熊熊大火,又像是千年寒冰。

  媸妍一时情急出口,“对不住小哥,我上次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人的,我们这就走。”

  她一说出口自己也愣了,那男子更是眼神鹰鹫般盯上了她,比刚才还要热切,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音,“你……来过?”

  媸妍带着蒺藜便要离开,可是走到门口,那男子竟然一双手铁钳似的向她面纱拉过来,媸妍本没料到他有武功,仓促之下应对不及,但以她如今的身手也鲜有躲闪不开,而更奇怪的是那少年竟然似乎也会剑仙门的无上剑法,虽然不似岳洛水剑术出神入化,却也看得出内力大成,返璞归真。

  媸妍不防就被他扯下了面纱,惊怒交加,那少年却还不收手,又扯了蒺藜的面纱,表情一下扭曲之极,在媸妍和蒺藜之间徘徊不定。

  媸妍见他如此反应,只怕他必然跟她过去有什麽不好的恩怨,可是为什麽她什麽都想不起来呢?

  “我们走!”媸妍脸色铁青,携起蒺藜疾奔而去。

  站在山顶,看着远处平静的池水,媸妍眼神朦胧了,好像又看见那眉眼清秀的少年悄悄地下水,以假乱真的跟他梦想成真的“媳妇”欢爱。

  她的眼神飘远,穿过来处的树林,好像凭空看见他死前乖乖的叫她“大嫂”,将她和大哥的发小心结上的那个晚上……媸妍犹豫了一下,终究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扉。

  一个酒坛子“砰”的在她脚下开花,溅了她一身酒渍。

  “滚!──”

  媸妍皱皱眉,走进去,只见屋里摆设一如往昔,只是地上歪三倒四摆满了酒坛。

  不大的空间里本就没吸收到几缕黄昏的光亮,而且香炉中烟雾缭绕,让人什麽也看不真切。

  “你怎麽还不滚?!”那满脸胡茬子的人早已看不出什麽风度来,凄凄笑了两声,颓废的摆摆手,“让郭禾告诉那帮狗日的,我不需要女人,不要再送来了。”他的眼光像是穿透了什麽地方,呢喃着像是吟唱,“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女人,并不是什麽好东西。”

  “我回来了。”

  夜色渐渐袭来的黄昏里,不知道女子到底说些什麽,最终,女子成功结下盟约,潜入夜幕离开,孙伯荞看着她下山的背影,一时不知心里什麽感觉,惊喜?希望?懊悔?失落?

  ──他也说不清,但是不管她要什麽,他都愿意给她。何况,他也想拉下那高高在上的人……鄂南因为芙蕖门和闵佑圣女多年经营,女子的地位比其他地方都高许多,也因此娼馆很少,倌馆却多。

  媸妍踏入如意的鸳鸳馆,可算大开了眼界。她很费解,龙霖国男子个个眼高於顶,竟然也有人倒霉不得不做小倌,只见那些男子大多斯文清秀,体格相对“窈窕”,媸妍见几个较为眼熟,蹙眉,“这几个……”

  如意笑道,“宫主认出了?正是莲华阁早先的‘药渣’罢了,当初云英她们功力还低微,这些男人身子耗损不大,她们又够浪费,我就把这些‘药渣’转到我这里了,好歹生些银子给我吧。”说着凉笑道,“要知道,龙霖最不缺的,不过是男人罢了。”

  媸妍微笑看她,“你真是会生财。”她叹口气,这里也算是男子的噩梦,不过,那些色欲熏心的男人,个个也不值得怜悯。她突然觉得鸳鸳馆这名字很是耳熟,“天都有名的鸳鸯楼,难道也是你的?”

  如意点头叹息,“那也是我当初卖身所在,如今是我当家。”

  媸妍正想问她八卦些当初一代名伎丁凤君的旧事,就听见路过间厢房传出女声,忍不住戳了窗户纸偷看,只见云英在里面借地跟两个小倌玩了起来,她还穿着几乎透明的薄纱,身上做了麻花捆绑,敏感处还挂着几个铃铛,三人情状很是不堪,看来玩的很high。

  如意怕她恼怒,“是云英说想看看这里小倌对女人还有没有兴趣,所以要来贪玩。”

  媸妍不知想到什麽,脸色怪怪的很是不平,“她干吗穿成这幅样子,不是自降身价?”

  如意笑道,“男女合欢,哪里那麽多说道,所以说为什麽娶了闺秀的男子还是要去青楼贪吃一口,女子时时换个模样,男子也多些情趣,并没有什麽大道理吧,不过助助兴而已,男子总是喜欢有些新奇的趣味。”

  媸妍皱眉,“那如果是你的夫君,你不会介意他希望你打扮成另一幅样子,就不是你吗?”

  如意惊讶,“太杞人忧天了吧,交欢时玩些花样,男子是会痴迷些,但是平时待自己如何,嘘寒问暖,哪会有不明白?”如意其实直到媸妍纠结什麽,不由感慨这宫主也不过是寻常女人心,“换句话说,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凭宫主会觉察不出?”

  媸妍一言惊醒,突然笑道,“你说的对,是我钻了牛角尖。”与其天天较真那些虚的东西,不如抓住实的,以心易心,如果不得也不用强求。何况她现在几个男人,怎麽都算不上吃亏。

  媸妍正开朗中,见蒺藜风尘仆仆的进门,眼神一亮,“不是该在莲华阁里好好把你的功夫赶上?楚荀不叫你满意?”

  蒺藜眼神一闪,“是花月使说,天都传来消息,皇帝要御驾亲征了,声势凌厉,恐怕是看鄂南乱套要来收黄雀之利,所以要我过来提醒宫主早做防范。”

  如意神色一凛,对媸妍点头道,“是了,若是算着日子,天都的御林军也就是这一两日来到,只不知道竟然还是御驾亲征。看来,这皇上可是存了始皇帝的一统之心,野心不小。”

  媸妍淡淡笑道,“来呀,就怕他不来呢。”她摸摸被她揣在胸口的一块可以调动五万禁卫私军的白玉虎符──那东西不知哪里来历,她查出用途时也是吓了一跳,可是如果到了杀伐时刻,她不介意调动那在京师的力量逼宫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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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7.破菊

  随着鄂南混乱的升级,鄂南的动荡俨然从江湖门派之争导致了教众离心和蛮族叛乱,武林盟前所未有的团结在一起──但这事付出了代价的,之前有过反对的几位武林人士先後被暗杀,这让田天齐嗜杀的“仁义”被心照不宣的摆到了明面上,但事实上他很冤!

  媸妍说了叫四大世家来协助他,但那四人信誓旦旦声援他,却又不完全听从他的指挥,他只是有所保留的要他们让那几个老家夥噤声,毕竟他盟主做了十来年不想晚节不保,真仁义也好假仁义也好,做戏做全套吧,可是那四个家夥竟然罔顾他的交代,直接暗地里痛下杀手……而这一切都被算到了田天齐头上,引人侧目。田天齐这才冷汗,媸妍要麽是要借手除掉他,要麽是想逼他像条死狗一样完全匍匐,但是他做不到!就算是狗日的皇帝,当初也是给他留足了面子,哪里这样逼他过甚?他一时後悔当初为何没第一时间把此事像皇帝求援,反而屈从了把柄,现在倒是想要墙头草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拧了拧眉,目中泛出冷光:如此,他也要为自己早做打算了。

  在鄂南乱成一团,甚至连芙蕖圣殿都被乱军占据之後,果然,天都的御林军终於姗姗来迟。

  孙玉龙一身紫色锦袍,看起来志得意满,但是心里却阴晴不定:他有把握皇帝应该还没发现他私藏了虎符之事,但是杜宇也够谨慎的,竟然借着此次镇压鄂南大乱的机会,索性将京畿天山王原有的一半私军都拨出来让他“御驾亲征”,既将京师的威胁找了由头驱除出去,又能借机会耗损一二,反正这支军队不听杜宇的号令,无论是鄂南消耗,还是天山王私军消耗,都是杜宇乐见其成的。这也是他等不及“坐收渔翁之利”而早早遣了他过来的原因,恐怕怎样的结果都是他愿意看到的。

  而且,最该死的是,那“御驾亲征”的消息,还不是那死皇帝放出来的?这是想把他当靶子吗?

  孙玉龙一路杀过来,进展的十分顺利,他之前曾派人趁乱潜入散布言论瓦解这些愚民,芙蕖门都靠这些愚民支撑,瓦解的很快。

  见手下已经剿清了芙蕖圣殿,他便吩咐军队现在附近外围驻扎下来,先带着一支队伍护送他杀上大殿。最後众多原来的信徒和教众都被赶到大殿中心聆听教诲。

  “众位鄂南龙霖子民,想必各位已经受够了芙蕖门惹来的连月动乱!”孙玉龙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蝼蚁,心里很是不屑:这些底层的小人物就是这样见利忘义,就跟他的过去一样,你对他好时就俯首帖耳,而一旦带来战争动荡就是反叛的武器。不过,他真的很享受这样王一般宣言的感觉,这让他有些陶醉於上位者的权利。“朝廷念在尔等只是被芙蕖门这样二流邪派所蛊惑,才身不由己被利用洗脑,因此不再追究以往的过错罪责,只要能脱离芙蕖门者,一概视为良民,田产受到朝廷保护。只要能奋起投入朝廷义军的,一概赐金二十两,一族同姓人家投义军足三户赐女官奴一名。”

  他视线不停扫视,见不到自己派出去混进去的几个探子,皱了皱眉,那几十人也是行伍出身,不会稀里糊涂死在混乱里吧?

  女官奴,可是很多出自罪臣的大家小姐,便是如意那般的,这样对於鄂南这帮山野村夫,实在够优待了。

  是以如意第一个皱了皱眉,懒得听他再说废话,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於是人群里突然有人阴阳怪气道,“朝廷就这麽抠?芙蕖门可是修了路又贩粮,你们给点小恩小惠银子女人,就想捡便宜吗?”

  然後人群里各种叫嚷声此起彼伏:

  “就是,女官奴,别是你们皇族玩剩下的吧,还是从什麽鸳鸯楼发配出来的啊,就想‘赏赐’给我们了?”

  “这朝廷还真是讲笑话,想不费一兵一卒把咱蚕食回去呢!”

  “绝不当朝廷走狗!”

  “狗皇帝滚出鄂南!”

  ……

  底下的抗议声从挑拨到叫嚣,已经越来越失控。孙玉龙不由退了两步,手掌握成了拳头,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想到,原先得到的武林盟可靠消息说,芙蕖门的势力确实已经溃败了,蛮族也已经反叛,但是眼下那些原本蝼蚁般的愚民,无一不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声讨者,而那些中气十足的声音更无疑都是练家子!

  他脸色苍白:恐怕杜宇也早就预料到可能发生这种危险情况吧,所以丢他出来探探路?想到这底下可能是圈套,他不由脸更白了……他揪紧了袖中的虎符:想叫我好看,哼,若是平安回去,可要早些发动了。

  他那边悄声叮嘱近卫出去外围调动驻军平乱解围,这边厢冷汗涔涔的周旋,装作不知,“各位,请相信我,待朝廷收复鄂南,必定会更好的解决民生问题,给大家一个有诚意的交待!”

  他话音未落,底下的人已经躁动了起来,压过了他的声音,台上他和几名近卫军狼狈的应付着,可是那台下逼近的铁塔般的汉子是怎麽回事?那一个个胸口纹的图腾是怎麽回事?

  他越想越乱!那不是西南蛮族人麽?这假消息……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芙蕖门的阴谋,还是田天齐的异心,抑或是皇帝下的狠手?

  他武功本就低微,左支右绌,又分心胡思乱想,一队人马跟底下一窝蜂来的人打了起来,而刚才那些频频示弱的“愚民”不知混进了多少蛮族人,如今以一当十,不多时就冲垮了他身边的精兵,最後竟被个大块头蛮族人老鹰捉小鸡似的揪了起来扛在背上一路颠簸。

  等他被扔到地上,能清醒的打量周围,差点没气死,这里竟然是倌馆鸳鸳馆!而他即使身在厢房里,也听见男子互相调笑调戏的声音,怎让他不屈辱?

  媸妍推门进来,见到是他,也惊了一跳,“什麽皇帝,竟是你?”

  孙玉龙瞳孔骤然紧缩,泛上杀意,“你认得我……”

  媸妍蹲下,用手掐住他高傲又狼狈的下巴,“你是好了不起的人物?我要认识你?”

  孙玉龙挑眉思索,不发一言。

  媸妍加重了指力,捏的他下颌骨咯咯作响,“不过,你龌龊的事我却是一清二楚,啧啧,”她坏心挑唆道,“什麽御驾亲征,我道怎麽回事呢,我就说狗皇帝放着田天齐那麽大一个内奸,怎麽会这麽快就上钩,却原来派来个替死鬼!”

  孙玉龙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虽然对皇帝没什麽忠心,但也不容许动手前就被人视若弃子,他实在不明白,他是哪一点招来了杜宇的不满!

  其实他从没暴露,只是从他叛出定苍山进贡账册之後,杜宇对他不耻,从未真的当他亲信过。

  “想不想报仇呢?”媸妍怜悯的看着他。

  孙玉龙忿忿道,“好,你我不如结盟如何,我会让你看到我存在的价值!”

  媸妍讥笑道,“价值?还真看不到,我只看到差点被别人踩死的丧家犬一条。”

  孙玉龙轻笑,“我可是有天山王驻军的半枚虎符,足够调动狼虎之师的五万大军,而我作为小王爷,要收归那另外的五万旧部听令与我也是早晚的事。怎样?”

  媸妍眼睛一眯,想不到那半块竟然在他那里,蹲下身在他身上一通乱翻,却什麽都没有翻到,不由蛾眉倒竖,“你信口开河吧?就凭你?你真以为你那卑鄙的来历我不知道麽?卖友求荣卖妻求利,你还有什麽做不出来?”

  孙玉龙被她揭了老底,浑身冰冷,眼色几经变换,“定是定苍山的贼寇和孙绍文告诉你的吧?我真不该留下他的性命!大男人做事各凭本事,我不觉得我有过错!成王败寇,看谁笑在最後。”

  媸妍见他恼羞成怒,也懒得跟他说教,只冷笑一声,摸索他的袖笼胸口,还是一无所获。

  孙玉龙戏谑道,“这位姐姐,你找不到的,我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将它交给亲信藏起了,我也不是迟钝到猪一样的人吧?”他见她垮了脸,调笑道,“还是说,你看上我了,所以假公济私,想要摸我?”

  他恼怒她刚才说话毫不留情,於是便越发无耻,他自己做了小人,也想让别人不堪起来。

  媸妍讥笑道,“公子真是好心情,是,不止我摸你呢,待会,会有好多人摸你的,别忘了这是鸳鸳馆,公子就好好享受吧!我想公子这般高傲卑鄙的人,应还是未开苞吧?”

  她说着就转身离去,孙玉龙吼道,“喂!喂!是我呈口舌之快!我已有喜欢的人,哪会特特调戏你?刚才说的合作之事,你考虑的如何?”

  媸妍冷笑,“快别这麽说,小叫花子,就凭你也配和我谈交易?快别侮辱了我,也别侮辱了人家姑娘,你真的不配!”

  平心而论,和他合作只有好处,而且必要时做掉他就可以了,可是媸妍真的完全无法做到。至於他说那跑掉的亲信,她自会派人去搜查,但凭她这里逐波留下镇守的蛮族士兵,想必也打得过那些人。

  孙玉龙狠狠盯着媸妍的背影:他从未被一个人如此惨痛如此彻底的扒皮羞辱过!而且他对这蒙面女一无所知!他有一种无法遁形被扒皮抽筋的惨痛,让他有一瞬恨不能死去,但他发誓,定要不惜代价,将这女人施以最惨烈的刑罚!

  华灯初上,正是倌馆青楼的好时光。

  孙玉龙被灌了一碗小倌破菊的春药,丢到了一名脑满肠肥的富商的房里。

  媸妍在隔壁屋里等着听那亢奋的戏码呢:他不是把她卑劣的威胁了一回之後,也丢给别人卖了一回吗?还没等她涂完丹蔻,突然听见隔壁尖叫一声,那富商气急败坏的闯了进来,还拎着孙玉龙的领子拖行过来,“这,这贱人,竟然,竟然踢伤我的命根子!我,我要把他带回家好好惩罚!”

  媸妍见到死狗样的孙玉龙,笑道,“大爷,我们要给他点穴了给您,是您说没意思非要灌药的,这可不能怪我们,不如换个哥儿玩玩?”她凌厉的扫了孙玉龙一眼,“这贱人,还是我来亲自调教好了!”她眼中闪出嗜血的快感!

  那富商自知理亏,也就就势换了个人。媸妍刚关上门,就见孙玉龙喘息着,撕扯开自己的衣服,抱上了她的腿,“救……救我……”

  媸妍不由嗤笑,“你真以为换成个女人就行了嘛?”

  孙玉龙只觉得身体燥热,可是等脱光了衣服也目瞪口呆,他发现前面竟然不硬,而奇怪小腹里的燥热丝毫不减!难不成,难不成他真要把那男人叫回来满足他?不,还是让他死了吧!

  媸妍啧啧叹息了两声,“既然如此,还是我帮你吧!也好叫我过过瘾。”她就势将他放到桌上,随手将他松散的衣服就扯得光光,他胸前两点樱红此时格外敏感,她用手粗鲁的揉搓了几下,就引得他发出满足又似索要的喟叹和呻吟。

  她低头观察他的贱样,似乎要将他每一个丑态刻在眼里。孙玉龙眼神有些迷蒙了,可是迷蒙中似乎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美丽眸子,那双记忆里秋水含露的眼……“是你……吗……”他迷蒙地呻吟,想要亲吻它们。

  可是媸妍很敏捷的躲开了他的亲近,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打的他嘶哑的哼了一声,却越发带着引人犯罪的暗示。

  “还真是下贱呢!”媸妍手指在他胸口划着圈,一路向下,摸索的他浑身酥麻,随着药性更加不清醒,只能狼狈的哼叫,她的手已经停留在他完全萎顿的命根子上,似嘲弄的随手揉握,“这玩意,还真是丑陋呢,还不知会如何祸害良家女子,不如我替你割了它可好?”

  孙玉龙小腹冲动,热流涌动,可是下身却完全不举:定是那该死的药!防着小倌不听话反攻了客人,可是,这该死的药不会有什麽後遗症吧?

  刚听到媸妍狠绝的话,还来不及反应,药性已经驱使他先一步做出了求饶和呻吟:“不,啊──不要……”

  那声音嘶哑中带着性感,无奈中带着索取,他快要疯了:他怎麽能发出这麽恶心的声音来?

  媸妍讥笑道,“如你所愿!”她突然把他身子粗鲁的翻转过来,他马上像母狗般跪趴,她的手指移动到他双股间的小菊花,来回用指尖挑逗了几下。

  孙玉龙已经吓坏了,这不是他认知世界的事了!他药性此时已经醒了一半!小腹一个激灵,那介於天地之间的刺激让他玉茎一柱挺起,他激动地扭动身体,“我,我,我……”媸妍笑道,“呦,本事不错呀,还能冲破这药性,不过……”

  孙玉龙被她凉薄残忍的声音激起了一身冷汗,狂躁的挣扎起来,被媸妍随手“哢吧”卸了膀子,两只膀子垂着,只能跪伏。他疼的大叫一声,险些昏了过去。

  媸妍已经拿起一根粗长的玉势,对准他的菊花,不做任何润滑,狠狠地捅了进去!

  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啊──”

  那声音尾巴变调,虚弱的拐了弯,能听出受害人已经遭受严酷的毒手……倌馆这事常有,但是叫的这麽凄厉的还是头一个。

  血已经从撕裂的後庭流了出来,孙玉龙感到怪怪的鼓胀感,可是他的药性已经被痛感惊醒了大半,哀求道,“我……我已经好了……快……放我下去!”

  可是媸妍恍若未闻,手下的玉势依然坚决的开始抽插,就着鲜血的润滑狠狠贯穿他紧涩的处男地。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粗暴的物事撕开了,那东西冰凉的,不带一丝温度。

  而媸妍看着他的鲜血和痛苦却越来越亢奋,手下的玉势进攻的越来越暴戾,直到他快要受不了,才俯身在他耳边道,“这才是开始呢。”她瞄见他坚挺的分身,一边加快捣弄,一边用沾满他後庭血的手摸上他亢奋的分身,她捣弄的越快,手就勒的越紧,孙玉龙在疼痛与快乐的两极间正要射出,只听她笑道,“不低头看看嘛?”

  他低头看见自己惊骇的鲜血淋漓的分身,吓得浑身一冷。

  “这可都是你自己的血呢……”

  再加上後穴中那破坏一切的绞痛,他竟生生刹住,只觉得像是有一根弦绷断了,小腹一阵锐痛,再也无法硬起了。

  是夜,鸳鸳馆发生了变数,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蛮族人这次竟然真的发生了暴动。

  连同驻守在鸳鸳馆的上百个蛮族刀兵在内,竟然脱离了逐波的掌控,再加上孙玉龙那近卫带兵赶来接应,竟然被他逃掉了,且走之前还想趁乱把媸妍掳走报仇,里应外合乱兵之下,再高的武功也插翅难飞。

  在猝乱之间,作为影子的蒺藜保证了主子的绝对安全,却不幸被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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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8.破戒1

  逐波叹息,“事情就是这样,本来好好的,我一向不想同蛮人闹得太僵,都用的痛心蛊,但这次不知怎麽,有人哄骗他们说蛊有解,你知道的,那些蛮子本来就头脑简单,加之这蛊并不十分厉害,这下竟然真的胆大包天。”

  “师姐,你真是太过手软,我对待那四子还用的噬心蛊呢,你对待暴烈的蛮族人却不肯下重蛊,要知道蛮族性野难驯,又脑子空空,你的心慈手软实在用错了地方!”媸妍又疑惑道,“不过他们的蛊是真的有解?”

  “我不也是想着尽可能笼络他们,不要闹得太僵麽。”逐波叹气,又冷哼道,“哪里有解,郎氏的蛊只有自己人才能解的出来,更不要说有的蛊甚至只有下蛊人才能解。那人分明是骗子,刚好借了时机钻了空子,这下就算蛮族人反应过来,他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媸妍想了想,冷笑,“我当是谁,恐怕是田大盟主吧!除了他,再无人对你我的布局如此熟悉,又恰好知道鸳鸳馆,这条狗恐怕是耐不得寂寞,以为我们把真的皇帝掳来了,我们之前的计划不就是如此麽?真的皇帝若是被掳来倌馆受辱,恐怕不会轻易饶了你我,所以这是想趁乱让我们两败俱伤,又或者借皇帝的手除了我,然後把他之前假情报之事再推到我身上。”

  逐波心惊,“他不是投靠了你吗?怎麽还如此摇摆不定?”

  媸妍微微摇头,“是我操之过急了,急着想要把他拖下水,所以让他狗急跳墙了,却忘了他最在乎名誉,有这样的反扑再平常不过,不过这次,我是不会再对他耽搁功夫了。”她叹了口气,“蒺藜那边,我已经捎信给逍遥侯赵丹元斡旋,过几日应该有办法。”

  “师姐,鄂南恐怕暂时兴不起什麽风浪了,我已经急招孔雀过来协助阿木帮你重新下蛊,我要去一趟白云寺。打蛇打七寸,他这次实在惹火我了,我与田单的账,也该算一算。”

  逐波略一迟疑,“那你要小心了,年前普觉大师辞世了,本来是想那位继任住持的,奈何年纪轻压不服,现今白云寺四大禅堂争斗不休,尤其以戒律禅堂的了情那恶僧嚣张的最为厉害。”

  媸妍对她暖笑,“放心吧师姐,几个恶僧,我还不放在眼里,何况我也不是要去挑战白云寺的,我若是除了了尘,他们只会谢我。”

  逐波点头,又关切道,“怎麽这几趟都不见了阿里?阿木还同我问起,你们不是闹了别扭吧?”

  媸妍的笑僵在脸上,“他……走了。”

  逐波皱眉,“他那性子,若不是你太过分,怎麽会走?师妹,这几个男子,我也看出了,都对你真情实意,只是,你周旋起来,少不得用些手段才是,不要太一味直白,是会伤人的!”

  媸妍点头,果然,齐人之福,不是那麽好享的呢……夜深人静,子时白云寺。

  了尘一向浅眠,听见动静便缓缓坐起,静静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

  灯火燃起,照亮了一室。

  那女子一身妖娆的红纱,随着夜风幽幽的飘,她镇定的关门,仿佛当他不存在,随手将个包袱扔在桌上,那隐隐的酒肉香味让他皱眉。

  “为什麽,要出家?”她解下面纱,转向他。

  她放肆的在他床榻边坐下,戏弄道,“和尚,我喜欢你,你还俗吧……”

  她用手指拂过他越发俊朗的面容,他的眉目,他的鼻梁,最後要停在他的唇上。

  他的眼神陷入她流转的眼波之中,无法自拔,喃喃,“为什麽要出家,为什麽要出家……”

  “因为我对不起她。”

  他终於能坦然说出这句话。

  她笑,“那你现在坐在庙里念经,就对得起她,能赎罪吗?”

  他疑惑,“她……”

  媸妍挑眉一笑,“你父亲可给她制造了很多麻烦,而且,永远不会消停。”

  了尘叹气,“我明天就动身,去阻止他。”

  媸妍忍不住笑得弯了腰,才道,“你真可爱。”

  “如果,除非你死,他都不肯安分呢?”

  了尘眉头一动,“你是来杀我的吗?”

  媸妍突然收了笑意,“你这麽可爱,我怎麽舍得杀你。我来找你,是问你讨一件东西。”

  “《天启剑诀心法》,必定在你那里吧?”

  了尘凝视她许久,收敛了情绪,“我不会给你的,而你也拿不走。”

  媸妍又打量他:她看得出,他眉目间安宁而祥和,他是真的沈浸在寺庙的生活里,不再是当年那个暴躁极端的少年了。檀香已经染去了他的血腥,让他如愿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浮萍,都有着不可隔断的过去。

  凭什麽他以为剃了头念念经就可以隔断?就可以安宁的享受如今的生活?就可以从田单变成了尘?

  想到袁彤术师兄,想到自己那时最黑暗的日子,她眉目变得狠戾,“你交是不交?”

  了尘静静扫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媸妍突然从包袱中拿出一只荷叶烧鸡,看得他目光一闪,骤的打量她,不知在想什麽。

  她笑着凑近他,“不要以为,有你爹给你遮羞,过去的事就无人知道。”

  “这世上,还未有我不晓得的事。你真的想叫我把你过去奸淫杀虐的事,都讲出来给世人听?”

  “还有个中细节……你真的确定要给别人知道?”她的声音显得邪恶无比。

  了尘面色变幻莫测:他早已看破身外物,也从不想争什麽。过去往事,他并不介意,也不会再给他什麽困扰,大不了像过去三年一样远行苦修。

  可是他并不想,那个女子的过去再被扒出来,受到任何猜疑和谈论。

  他身形微动,动了杀意,媸妍却是抢先,随手一招制住他的要穴处,她如今招式庞杂,信手拈来,正使的是天启剑诀中的手法。

  “怎样?如今我的身手可比你好,这剑诀心法给我,也才能物尽其用吧?要麽交出来,要麽吃了这些!”

  她完全可以直接逼他交出东西,可她完全像是要慢慢的折辱他,要他难堪!

  了尘拳头紧握,看着她目光恍惚,最终斩钉截铁,“不。”

  她突然动作,鲨鱼晾翅般将他手臂往後一扭,又对着他後心拍了一掌,他只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脊柱攀升,让他气息一寒,已经狼狈趴在桌上,整张脸埋进鸡肉中。

  鸡肉很香,可对修炼的僧人来说,只会感到反胃和抗拒。

  媸妍见他恶心作呕,想要躲闪,偏偏拿起酒坛拍破,对着他的侧脸浇了下去,“我一直质疑,你这等斯文败类,也能入住佛门,真是佛祖不幸,那便做个彻底的酒肉和尚吧!”

  了尘满口酒肉味,跟平素信念冲击,再加上脊柱那阴寒之气,心中滞涩,竟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只是侧头,目光纠结的看着她,带着一些莫名的情绪。

  “你看什麽?!”媸妍被他看得突然有些难受,不知为何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一般,“再看,我挖了你的招子!”

  了尘目光渐柔,却没躲闪。

  媸妍被他看得突然有几分心虚,竟然退了几步,踉跄仓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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