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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圣女盟主

  虽然很想,但我还是克制着,没有立刻就冲动地要去救芸儿。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次入定调息,以便完全恢复自己的战斗力。
  我明白,在目前的环境之下,我每增加一分战力,做事情便会多增加一分成功的可能。如果不了解情况就贸然去救人,是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一次,我战能的损耗确实出乎了自己的预料。虽然很努力,但混沌原力的自疗异能对伤势有效,对损耗战能的恢复却没有太大效果,我竭尽全力调息,仍然无法完全达到原本的五成混沌原力上限。
  不过,能恢复到四成左右,只要不是面对士卒口中的圣女或者圣王,在这偌大匪巢里也是足堪使用、难有对手的了。
  刚刚收功站起身,德鲁埃将军已经带着卫兵亲自来找我。
  “小费啊,你这次可走运了。我向圣女呈上了你带回来的雪狼大将军雷德的人头,圣女看后居然表示要亲自接见你哩。”德鲁埃将军脸上笑意盈盈。
  确实,对于职位低于将军的战士,要看到圣女的倩影并不难,但要想得到她的亲自接见,却着实不易。每一个战士都会将得到圣女和圣王的接见视为一种荣耀!
  我有些意外,回头一想,觉得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我取回了敌人主将的首级哩。就算不颁发个勋章给我,用接见的方式表示一下鼓励也是应该的嘛。
  随着引领的德鲁埃将军一行,我来到了圣女坐镇的临时中军大帐。
  尚未进入中军大帐内,我已经吃了一惊。
  这里的防卫可谓森严,虽然战役已经取得近乎决定性的胜利,守卫在大帐周围的女兵依然十步一岗,没有丝毫懈怠。
  这些身穿天青色铠甲的女兵,想必就是圣女的“青鸾卫”了。
  我猜测她们总人数大概在三十人左右,平均年龄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岁,乍眼看去,我已经大致估出她们的实力:几乎都达到了大剑士甚至大剑士以上的级别。
  这些少女虽然并非人人貌美如仙,但却全都正值花季,那股子逼人而来的青春气息,让我不期然产生心跳加速的感觉。
  站在大帐门口值勤的两个漂亮“青鸾卫”美眉见到我们,一个上前示意我们留步,另一个则未待德鲁埃将军搭话,已经径自入帐通报去了。
  站在帐外等待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进去通报的“青鸾卫”便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却告知圣女只要单独接见我一人。
  虽然大家同感讶异,德鲁埃还是不得不听命留在了帐外,目送着我随“青鸾卫”之一步入大帐。
  整个中军帐宽达两丈有余,深约四丈,顶部边缘处离地近一丈,最高处有一丈五六尺高,空间甚是广阔。
  营帐中央铺着一条长毯,毯子上左右各有两条长几。
  毯子两边各有四名女兵侍立着,女兵皆身着天青色战甲,腰系长剑,显得英气勃勃。
  毯子的尽头,是一张横置的长几,几后正中坐着一个身穿淡青色琉璃战甲的将领,稍往右侧,则是一个身着玄色战甲的女子。
  鸯那间已经判断出谁才是圣女,我不敢多看,未等对方发话,立刻低下头半跪于地,向坐在长几正中的琉璃战甲女将,行了军队中的最高礼节,大声道:“费林格参见圣女。”
  一个清冷的女声传了过来:“免礼。”
  我应了一声谢,然后直起身,向正前方望去。
  迎上的,是一道明亮的目光。
  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强光照射,我忽然感到一阵目眩,然后全身一热,体内那股不知名的火性战能竟仿佛忽然从沉睡中苏醒,在我体内疯狂滋长,并开始往四肢百骸里乱窜,真气的流动速度甚至比平时快了一倍还不止。
  丹田气海的混沌原力自发性地壮大,并以水性原力与之抗衡,于是,再次成为两股不相容战能之战场的我的丹田部位,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好厉害!怎么一瞥之下,居然能引动我体内的能量起这么大反应?”
  这道目光令我感到亲切却又心惊肉跳,虽然丹田剧痛,还是不期然启动了鬼灵印记的查探功能,小心翼翼地释放丝丝缕缕含有鬼灵印记探测信息的气束,查探对方的气机反应,但鬼灵印记的探测信息到达圣女身前一丈之处,便仿佛碰到了一层气壁,再无法寸进,最后是无功而返。
  只有拥有强大到超过我的战能气机,才有可能将我的鬼灵印记探测信息阻截于一丈之外。
  “竟拥有比我还强的战能气机?这怎么可能?!”
  我无法相信身为“叛匪”首脑人物之一的“圣女”,战力竟然高到如此程度,额间不禁沁出了冷汗。
  楞神间,丹田部位如被针扎一般,痛得更厉害了。
  用无人可及的顽强意志强自忍耐着疼痛,我猛然加强了混沌原力的“控制力”,顾不得爆血管甚至筋脉尽碎的危险,我强行将不知为何被诱发了野性的异类火性战能,压伏了下去。
  疼痛稍减,我暗中松了口气,随即发觉那道明亮的目光此刻似乎已暗了许多。终于可以顺着目光向正前方望去了——只见大帐尽头,长几之后坐着两位女子,正中那位有着一头亮丽的金红色秀发,秀发如温柔的波浪微微起伏着,写意地披散在螓首两侧。额际与颈项那裸露不多的肌肤,每分每寸均白晰如玉,找不到一丁点的瑕疵。
  身上,那乍眼看去略显淡青之色的琉璃战甲,在烛光里闪耀着美丽的凤羽彩纹。蒙着白色丝巾的俏脸,露出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在帐内烛光的映照下,这双眼睛美如梦幻、亮如寒星,充满着睿智和超脱凡俗的光彩,仿佛两泓深不见底的清潭,蕴藏着数不清的甜梦;又像无穷无尽的漆黑天幕,闪耀着两颗最最明亮的星。
  “我是在作梦吗?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我为何竟会觉得如此的熟悉,仿佛恒久以来就存在于我的脑海,仿佛是一直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颗最明亮的宝石……为何……为何我竟仿佛感应到丝巾下的那张俏脸……有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美丽?”
  感受到心灵的震撼,我呆呆站立着,浑然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我甚至产生了幻觉:隐约看到一个骑在七彩凤凰身上的红发天使,浑身散发着七彩的绚烂,正向我冉冉飞来……
  “你就是费林格队长吗?”
  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将我飘飞的魂魄拉回本尊。
  这一次开口的,是坐在圣女身边的玄衣少女。我听到耳中,却浑如未觉,依然没将目光从圣女的身上收回。这一次,我的目光自然下移,停留在了她散发着光彩的铠甲上。
  我不知道圣女这副淡青色的铠甲,和美女战神苏菲那独一无二的凤纹琉璃铠有什么不同,但是我知道,这样的一套铠甲,穿在眼前这个气质超尘脱俗的圣女身上,衬托出的那种天使般的气质,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人——包括曾被我视为偶像的“不败名花”苏菲。
  “喂,我在问你话呢!”声音里已经含着不满,我终于将目光移到了开口的少女身上。
  坐在圣女身边的少女一身黑衣,确切地说,是一套玄色的皮质软甲,衬托着身材无比的玲珑曼妙。
  虽然她的脸上戴着一副蝴蝶形的面具,但露出的娇俏下颔与美丽小嘴,已经足以证明她是个少有的美人胚子。眼神清冷中带着几分热切,因为我的反应迟钝,小妮子眸中已经有了怒意。
  我不敢太过张扬,避开了玄衣女的目光,我低头道:“属下正是费林格,刚才禀报时不是说过‘费林格参见’了吗?抱歉,不知是否属下的声音太小了……”
  “这位是我们的盟友,来自地下城联盟的艾琳郡主。费林格队长,是郡主说要见你的,她有话想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明白了吗?”不是严肃的发号司令,圣女的声音听来清朗悦耳,甚为动听。
  但此刻的我已经因她的话,再次引发了脑中的混乱。
  天啊!这玄衣女竟然是琳儿,怪不得戴着面具我亦觉得有些眼熟。如果不是因为圣女给我的震撼太过强烈,想必刚才我已经认出她了。
  可是,怎么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那个可恶的蓝衣人呢?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她的伤显然全好了,否则不会像现在这样神定气足地坐在这里。
  该为芸儿高兴吗?可是,芸儿现在却成了自己妹妹的盟友的俘虏。
  琳儿难道不认识自己的姐姐了吗?还是尚未有机会与芸儿见面?
  “遵命!”我点头应道。
  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我知道自己的真正身分现在还不宜暴露,这个费林格的身分还要硬着头皮强装下去。
  抬头再次望向琳儿,我内心忽然兴起造化弄人的感觉,但心情已经在极短时间内恢复了平静。
  “不知郡主有何见教?”我落落大方地问道。
  “你,这个雷德大将军的首级,真的是你带回来的吗?”琳儿有些急切地问道:“是你亲自击杀他的?你是在哪里寻着他的?为何不将他生擒回来?你不知道圣女说过要活捉他的话吗?”
  一连串的问话像鞭炮般在耳边炸响,我不明白小妮子为何如此激动,不卑不亢地答道:“这个首级确实是属下带回来的,我们带着循味兽追了一个晚上,才追上受伤的他,在一个水潭内展开激战,我和麾下二十几个好手全力围攻,死了十几个人,才凭运气让这位雪狼大将军伏诛,属下实在是无力将其生擒了。如果圣女和郡主要责怪,请责罚我一个人好了。”
  “我的问话完了。”琳儿听完了我的叙述,忽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在了座位上。好半晌才打起精神对一旁的圣女道:“菲姐姐,谢谢你!”
  “你确定死去的这个雷德,就是你欲杀之而后快的大仇人了吗?”圣女转头向她问道。
  琳儿眼中露出一丝茫然,道:“是他没错,虽然面目已模糊,但紫银色的头发是很少见的,而且,照费林格队长所说,应该他没理由弄错。只是,大仇已报,琳儿反而不知该做什么了。”
  “不知道该做什么,那就先谢谢费林格队长吧。虽然没能生擒敌方首领,但能取回首级,也是大功一件哩。”
  圣女语气中含着一丝遗憾,同时也有一丝轻松。毕竟,这个死去的雷德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她总算能够长吁口气。
  “今晚不是有个庆功宴吗?到时再谢吧。”琳儿听了圣女的话,终于展露笑颜,对圣女道:“费林格队长不知道级别够不够哩,他会去吗?”
  “你可以称呼他费林格将军了。”圣女语气里含着笑意,向琳儿解释道:“我们绿林盟的职级系统是参考圣光王国的,但却多了个特殊的军种编制——特种部队——又叫特种大队,专职负责追踪和刺杀工作。特种部队共有两百人左右,分成八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由一个分队长带领,下辖约二十到三十人。费林格队长是分队长之一。目前,特种部队的大队长之位是空悬的,总指挥之责暂时由德鲁埃将军兼领。”
  顿了顿,见琳儿点头表示明白,圣女才转面向我道:“费林格队长听令:从现在开始,由你担任特种部队的大队长,职级相当于偏将军。正式任命会在今晚的庆功宴上宣读。现在,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出帐后请帮我把德鲁埃将军叫进来。”
  “是!”我领命而出,步出大帐时脑中仍然处于一片空白状态,只因为琳儿的那一句“菲姐姐”,这个“菲”姐姐,是阿菲的那个“菲”吗?那个我心中一直牵挂着的红发天使?
  将这个“菲”圣女,和那个曾经撞入我怀中的美丽天使联想起来,是荒谬的。
  阿菲是何等的温柔可人,虽然有着同样的红发,阿菲的深红显得美丽而含蓄。“圣女”呢,阳光下灿烂的金红,是那样耀眼,那样的骄傲不可一世!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们的眼睛,都是那样的明如秋水,亮如寒星?
  那种仿佛空山灵雨的韵味,牢牢地吸扯着我的灵魂,我知道自己有一天如果要堕入地狱,就必定是被这对黑宝石般的眼瞳所引领,纵使会万劫不复,亦无怨无悔!
  “满贴切啊!”否决了“菲”圣女就是阿菲这个煞费心力的问题。我在马上反复念叨着“绿林盟”这个名称,心道这帮“叛匪”很会给自己取名字哩,出没在绿色山林之间,不叫“绿林盟”叫什么?
  不过,既然名叫“绿林盟”,是不是应该还有个盟主呀?
  “圣女”和“圣王”在这个“绿林盟”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还有,他们的地位谁更高一些呢?
  回到自己的寝帐,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如果不能尽快弄清楚芸儿被关押的营帐,势必不能在今晚展开救人行动。
  可是,现在能做些什么呢?自己的部队被人给灭了(全军覆没啊),可是我对于敌人的主将——圣女却恨不起来。
  其实,我刚才是有机会出手刺杀“仇人”——对方这个美女主将的。
  只是,不知为何刚才在她面前时,却丝毫兴不起当刺客的念头?真是不可思议。
  是怜香惜玉的心理作怪?还是因为对方气机的强大,导致我心怯不敢动手呢?
  想到琳儿,我不由一阵心痛,为何她看起来好像完全忘记了过去一般,居然成了沙迦的地下城联盟的郡主,失散后的日子,她遭遇了些什么事情?居然认敌做父,并且和蓝衣人一起暗算我?
  难道她完全不记得杀害她自己爷爷的元凶,就是那个可恨的蓝衣人吗?
  心中颇为烦躁,我尝试着跨出营帐,立刻有巡逻经过的士兵远远向我敬礼,看来,取回敌人主将首级,并得到圣女接见的事已经在军营里传开了。
  现在还是白天,如果我这个样子就想偷偷行动,去摸清芸儿被关押之处的情况,看来是不切实际的了。既然晚上有庆功宴,那么,我还是趁着庆功宴期间的混乱,再溜出来行动会比较合适。
  回帐小憩片刻后,天色已黑了下来。
  我抖擞精神,招来“曾经出生入死”的一名手下,旁敲侧击地询问起盟主的情况。谁知对方一句话却让我差点下不了台。
  “老大,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老盟主不是早就死在‘圣王’手里了吗?现在,‘圣女’就是我们的盟主,‘圣王’就是我们的副盟主兼总军师。你不会是因为和那个雷德搏斗时伤了脑袋,失忆了吧?”
  “后脑确实被那个家伙狠狠的敲了一下,害得我好些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呵呵,兄弟千祈勿怪!”我打着哈哈意欲蒙混过关。
  见我这个样子,对方除了摇头外,一时倒不知再说些什么好了。
  打发了手下士兵,我忍不住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虽然并非害怕穿帮,但说假话还是有些心虚——看来我“魔鬼”的天性尚未完全苏醒。
  搞清楚了“圣女”和“圣王”在这个绿林盟里的真实身分地位,我内心于是有了不同的打算,今晚的行动该如何实施,绝对不能仓促决定了。
  正洗着脸,却听到帐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出帐方知是德鲁埃将军再一次来找我。这回他是来邀我一起赴宴的。
  他已经从“圣女”处知道我已担任特种部队大队长的职位。这样我的职级几乎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大队长相当于副将职级)。
  “恭喜啊。小费,你真是太争气了。部下里有你这样的杰出人才,我真是与有荣焉啊。”德鲁埃只带了一个近卫,他在帐外老远便甩镫下马,握住迎出来的我的双手,兴奋地摇晃着。
  德鲁埃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身材略微有些发福,脸偏圆,唇上蓄着八字胡须,嘴边总是挂着笑意,怎么看也不像威严的将军级人士。
  不过,那双老是半眯着的小眼睛,偶尔间闪露出来的熠熠精光,却能让人心头凛然,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此时,无须多说,我已经猜到德鲁埃将军兴奋莫名的原因:多半是受到了“圣女”的夸奖。
  客气一番后,我整束衣甲,跨上手下牵来的战马,和德鲁埃并骑驰往庆功宴会的所在地——蛇盘关。
  蛇盘关建在阿罗蒙山主峰的半山腰上,说白了,不过是一座类似城隘的山寨。这里,卡住了通往山顶之城“忠义山庄”的咽喉要道,而这个“忠义山庄”,就是布鲁克尔口中的“叛匪”,“圣女”口中的“绿林盟”的大本营所在。
  通向它的大路虽不止一条,但蛇盘关却是必经的咽喉,蛇盘关大寨的两边全部是高达百丈的笔直峭壁,根本非人力可以攀登,据守蛇盘关,几乎可以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效果。
  由于蛇盘关距离“圣女”所率领的主力大军驻地,只有盏茶时间的路程。我和德鲁埃聊得几句,战马已经跑到了栅栏高矗、守卫深严的蛇盘关寨门之前。
  离鞍下马,在守卫的引领下,我们攀上依山壁而建的通道,来到了举行庆功宴的祈福大殿。
  这大殿利用山洞改造而成,宽敞足以容纳五六百人聚会。当我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时,原本冷清的大殿内,人开始逐渐多了起来……
  庆功宴并非如我想象的热闹,参加者只有参与对雷德一役的将军以上级别将领、以及地下城联盟的参战将领,总共还不到百人。
  鉴于战事尚未结束,只是取得初步胜利,圣王所率击溃了莲那一路骑兵的部队依然驻守在阿罗蒙山的东麓。这个庆功宴只是因首战告捷为了鼓舞士气而开,其实不如说是动员会要更恰当。
  会上,我终于见到了众人口中所说的,身分来历和“圣女”一样神秘的“圣王”。
  “圣王”身穿一袭雪白长衫,头戴高高的君王冠,手中握着几片用红绳串起来像龟壳状的东东。
  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人长得甚为颀长高大,样貌儒雅不说,天生就有种王公贵族的气质。
  看年纪,我知道“圣王”应该不会是“圣女”的父亲,“圣女”虽然我仍没看到她的脸,但凭直觉我已经可以断定她年纪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据此推断,“圣王”和“圣女”如果不是夫妻,多半就是兄妹关系了。
  当然我宁愿相信他们是兄妹而不是夫妻,圣女给我的印象通常是不会嫁人的,如果这个美得像天使的“圣女”已经嫁为人妇,那是我肯定不愿接受的!
  单单从外表,我还无法断定这个“绿林盟”(或者该称之为“叛匪联盟”)的副盟主兼总军师“圣王”,战力到底到什么程度?
  他那双看起来略显土黄色的眼睛,锐气完全被收敛起来,使得我根本无从揣摩其深浅。
  只是凭着鬼灵印记的探测,大致得出了如下结论:“圣王”的战力低于“圣女”甚多,和我相比可能在伯仲之间,搞不好还不如目前只恢复了四成混沌原力的我。
  当然,我这里所说的战力并不等于获胜能力,只是指战能气机的强弱。战力即使低一个级别,如果战斗经验较丰富的话,获胜机会同样会很大的。
  主持庆功宴的“圣王”,给予了手下的一众将领们(包括前来支持的地下城联盟的人)极高的评价,并进行了颁奖。
  然后是听“圣王”宣读关于本次战斗立功并被提拔的将领的任命书,这之中当然也包括了我的任命。
  而“圣女”在做最后的总结时,只说了寥寥几句话:“今晚醇酒、美人将陪伴着各位,希望大家尽兴,但不要玩过了头。明天,会有更艰苦的战斗等着你们。”
  只是这简单的几句,却换来了众人的欢呼。没人能想到一向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圣女”,竟会说出这种类似调笑的话语,众将领霎时的惊愕过后,是兴奋欲狂的欢呼。
  “圣女万岁!”我跟着众人起哄欢叫着。内心真的很有股想上前去掀掉“圣女”那覆面白纱的冲动,不过,为了不被众人的乱刀砍成肉酱,我还是将冲动忍了下来。
  看着星眸放光,眼含笑意环视着殿内众人的“圣女”,我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全心全灵都为之震撼的悸动。这种悸动,竟然使我的心感觉到既甜蜜又害怕。
  老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不敢深究。但是,我的心底已经在暗暗发誓:我不但要将芸儿救出去,我还要将“圣女”也带走——无论用何种方式!
  我的部队已经全军覆灭在“圣女”的手中,但我并没有被宣告彻底失败。现在,能混入敌方的队伍,出现在对方首脑人物的眼皮子底下,我已经可说是找到了反败为胜的契机。
  假如能逮着机会将对方的首脑人物刺杀。嘿嘿,形势毫无疑问将会完全逆转。
  没有了“圣女”和“圣王”领导的“绿林盟”士兵,将会是一帮乌合之众,再无力与莲的部队抗衡。
  “对,不惜代价,杀了‘圣女’和‘圣王’。这是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
  我脑海中反复翻腾着这样的念头,但——我真的能做得到吗?我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过一厢情愿?刺杀“圣王”也许真的能够做到,可是杀人后如何逃走?还有芸儿该怎么办?
  要顾虑的事情太多:“圣女”我是舍不得杀的。可是,我凭什么能够制服她——制服这个战力明显高我不止一倍的“圣女”?
  对于这样级别的对手,如果短促的偷袭不能完全制住她,摧毁她所有的战斗力,就唯有杀死她一途。不然,最终死的那个人必定是自己。
  这是一步险棋,我该走吗?
  就目前来说,我首先要做的事情,毫无疑问是想方设法找到芸儿并救她脱离囚笼。暗杀“圣王”之事,风险高,对救人却没太大作用,实属吃力不讨好,可以先行否决。而对于暗算“圣女”,虽然所要冒的风险可能更大,但如果成功,却是一举数得的事情,芸儿被她的青鸾卫看押着,制住了她就等于找到了芸儿。
  并且,在形迹暴露之后还可以挟持她为人质离开,幸运的话,我甚至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个美人儿俘虏回去……
  并非见到美女就精虫上脑,贸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对于行险一搏的成功机会,还是做过认真衡量的。
  出于对自己的信心,我觉得:“圣女”战力虽然比我高,但双方差距未必如想象的大。而且,我的身分没有人能够识破,敌明我暗,是我最大的优势。只要设法获得“圣女的信任,找到机会和她单独相处,我相信暗算成功的机会是很大的。
  被身边的自己人猝施暗袭,就算战力高到“大魔神王”的程度都无法防范!
  “圣女”能强得过“大魔神王”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想到美如天使的“圣女”迟早要落入我的魔掌,我内心隐约感到了热血沸腾:嘿嘿,让我全军覆没,你会付出代价的!——到时候,我不会介意如当初对冰儿一样,和“圣女”美人儿也订上一个“鬼仆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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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3-22 17:41 #9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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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以身相谢

  胡思乱想间,晚宴已经接近尾声,我草草吃了几口饭菜,便失去了品尝佳肴的兴致。
  左右顾盼,发觉“圣女”和“圣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正失望之际,原本“圣女”所坐位置靠近的山洞壁正中,忽然缓缓滑开了一扇石门。
  二十几个青春貌美的女郎穿着漂亮的衣裙,花蝴蝶般从石门里鱼贯而出,使得整个山洞大殿立时增色不少。现场气氛变得更加热烈了。
  停止了用餐,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些女郎的身上。
  众女在石门前靠中间的空地上搔首弄姿,用曼妙动人的身体款摆着各种不同造型。掌声、口哨声于是响成一片。
  未几,两侧再有两扇石门滑开,一边各有一队十余人的乐师走了出来,其中过半是身披薄纱内里仅着亵衣的美女乐师。琴、笛、箫、鼓等乐器或执于手中,或挂在腰间,她们一边款款而行,一边演奏着自己的乐器,给人们带来赏心悦目更悦耳的视听享受。而随着音乐节奏的逐渐增强,最先出来的那些穿着亮丽衣裙的女郎们,开始翩翩起舞,尽情展露其曼妙身段与动人舞姿。现场气氛也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最后,当演出结束,众人以为节目已经到此为止时,真正的高潮才终于出现。
  所有现场演出的女郎,包括舞女、女乐师全都大方地走到了观众席中,开始向观众们邀舞。而剩下了十几个男乐师,则开始演奏节奏较鲜明并带着鼓点的舞曲。
  兴奋无比的将领们纷纷应邀进入临时开辟的舞池,搂着艳光四射的舞伴旋转起来。这种双人舞蹈可谓异界最流行的“情人舞”,据说来源于克利维拉洲的翼风一族,名字叫做“比翼之舞”,跳时男女面对面贴身而立,男子左手与女子右手伸展开并互握,男子右手则搂住女子细腰,同时右肘撑起女子左手,两人姿势仿佛天使展翼一般。跳时则双方根据舞曲的鼓点,依靠脚下默契配合,盘旋飞舞,展现出一种亲昵无间,宛如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会跳舞的将领不在少数,很快,大殿里一对对男女就相拥着轻舞飞旋起来。
  “可以请将军跳个舞吗?”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乐师来到我的面前,语笑嫣然地向我发出邀请。
  虽然泽林的记忆里对这种舞并不陌生,可是,我自己还真的没跳过,行吗?
  “这个……我……”
  我还在犹豫,旁边的德鲁埃已经在推我了:“我什么?费小子,还不快出去,美女邀舞怎么能拒绝呢?嘿,这小妞好像看上了你哩。”
  这个少女可能真的是专门冲我而来,因为我坐的位置并不靠前,如果她只是随便邀人共舞,是没必要专门走到我的面前来的。
  见女乐师眼中满含期待地看着我,我不再犹豫,笑着站起身,拖着美人儿的雪白小手走进了“舞场”。
  在人丛里旋转舞动,虽然没跳过,但泽林的记忆里对这种舞却一点都不陌生,我的舞姿虽然有些生涩,但并不影响与怀中佳人的配合。
  “跳得比以前好哩。费弟弟,恭喜你升上将军职位哦!”
  见我楞楞地未发一言,女乐师眼中露出埋怨之色,娇嗔道:“你怎么对姐姐那么生分呀?看到人家连一点惊喜的表情都没有。”
  女乐师幽怨的眼神里蓄含着绵绵情意,薄纱内的一双豪乳更借着相拥旋舞之机,肆无忌惮地紧紧抵在我的胸前。
  飞来艳福,我却大感吃不消,内心还在暗自叫苦。怎么这么倒霉?居然碰上了费林格的老相好?!
  这女乐师摆明了对费林格有情,而且似乎双方关系暧昧——否则不会有姐姐弟弟这样的亲昵称呼。糟糕的是,作为费林格替身的我却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要如何搭话才好?
  “哼,当了将军就了不起了是吗?也不第一时间来找人家,害得人家要主动向‘圣女’请求,才得到演出的机会,否则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这小冤家呢。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不想理姐姐这个‘旧人’了?”女乐师似乎越说越委屈,眼中竟隐现泪光,使得我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起来。
  “不……不是的……”我想安慰她,却找不到可以用来安慰人的词语。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女人尤其是美女的眼泪。此刻,真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
  “呀!痛哩。”女乐师忽然低声叫了起来,却是我慌乱之下舞步踏错,踩在了她纤巧的足背上。
  “对不起!”我一迭连声道歉,当真是狼狈万分。
  此时,恰好一曲结束。暗道声“侥幸”,我放开了搂着女乐师纤腰的手,匆匆道了声“谢谢”后,就欲离开她返回原位。
  女乐师见到我这甚为生分的应对方式,急了。一把扯住我衣角,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好弟弟,姐姐错了,不该埋怨你的,陪姐姐出去说一会儿话,好吗?求求你了。”
  我大感头痛,在这种情形下,却又不忍心拒绝。
  见女乐师已经开始向外走,我只好匆匆和德鲁埃将军打个招呼,快步跟了出去……
  “吻我!”主动靠入我怀中的性感女乐师微昂着头,秀眸紧闭,撅起了索吻的红唇。我心头不禁泛起啼笑皆非的感觉。
  现在,我置身之处,是蛇盘关祈福大殿外依山而建的洞窟式房舍,这些房舍数量多达数百间。功能就像普通的客栈客房,只是稍嫌简陋并且面积也小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凳、洗浴设施等却都配置得甚为完备。
  由于开庆功会的缘故,这些客房已无偿开放给参加庆功会的一众将领和美女使用。只要到指定的地点登记一下,即可得到房门钥匙。
  “吻我,好吗?”见我迟迟没有动作,女乐师再一次开口,声音有些发颤,眼泪却已簌簌而落。
  我靠!想不到这个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名字的女乐师居然爱费林格那么深。我该怎么办呢?
  看她的样子,摆明了是任我“鱼肉”的了,这送上门的艳福,我该坦然享受吗?算不算是乘人之危?
  我好色,我喜欢女人,尤其喜欢性感美丽的女人,可是,我并不喜欢做别人的替身,在自己胯下呻吟的女人口中却叫着别人的名字,对我而言实在是大煞风景。
  那么,我是不是该不顾而去,一走了之?可是这样做,对面前这热情如火的女孩子而言,显然是太残酷了!
  就算我能忍受女乐师失望的表情,我也不想这么决绝地刺伤她的心。
  我终于为自己找到再次放纵的理由,低头覆上了女乐师性感的唇瓣。
  怀中的女乐师年纪大约在二十二、三岁,正是如花妙龄,长得身段窈窕、细腰丰胸,整个人看上去成熟而性感。
  她的红唇柔软馥郁,身上不知为何竟有种栀子花的芳香。我贪婪的吸啜着美女檀口中的芬芳甘露,心神俱醉,不知不觉间,一双“魔掌”已隔着薄纱在她丰满性感的胴体上游走起来。
  情欲之火持续升温,原本以为自己不再得宠的女乐师,显然对我突然的热情有些意外,欣喜地用更大的热情回报着我,丁香小舌与我尽情纠缠着,鼻中发出了情动的喘息。
  “人家好想你啊……费弟弟……”女乐师终于耐不住挑逗,主动扯脱了我的衣服,双手急切地抚摸着我强健的肌肤,纤白柔荑更是毫无顾忌地滑向我欲望的中心点。
  我的欲望之源被她柔滑的小手一握,鸯那间就变得雄壮坚挺起来。
  口中发出一声快乐的轻吟,我放下了一切顾忌,“魔手”不客气地钻入到了她的亵衣之中,握住两只浑圆饱满的豪乳肆意揉捏起来。
  “啊!不要……”不知是被我捏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本来面色酡红,身子软绵绵如醉酒般瘫在我怀中的女乐师陡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鸯那间竟变得清明起来。握住我分身的纤手慌不迭松开,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满脸骇异地望着我,道:“你……你不是费林格,你到底是谁?你把费弟弟他怎么了?”
  女乐师眼中的骇异逐渐变成了愤怒,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但我的气机感应告诉我,小妮子后退之际,已经在催运战能,如果我一语回答不当,她必定要向我出手了。
  “我不是费林格?你开什么玩笑?”不知自己何处露出破绽的我硬着头皮问道。
  “哼,费林格绝对没有你那么强壮的体魄,那里更没有你的那么大……”
  说到这里,女乐师忽然醒觉失言,俏脸涨成了猪肝色,说不下去了。
  我内心念头急转,一边想着对策,一边故意发怒道:“你搞什么鬼?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多久没见我了,我不会变的吗?”
  “摘下你的面具吧,不要以为我好骗的。如果你觉得戴了面具就可以瞒得过我,你就太天真了。你肌肤的结实和健壮程度,费弟弟和你根本无法相比。就算我们月余没见,可是肌肤相触时那种微妙的感觉,你和费弟弟是那样的不同。作为和他关系密切的女人,我没可能感觉错误的。说,你到底将他怎样了?”女乐师掌上战能的光华在闪动,房间内顿时变得杀气弥漫。
  我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有欠考量,稍微动动脑筋,便当明白和费林格的女人上床十有八九会泄漏身分,却因为见到女人的眼泪一时心软,才导致现在场面难以收拾。
  “奶奶的,看来要不得已辣手摧花,杀人灭口了。”心念电转间,我呵呵笑道:“你对自己的感觉那么有信心,大可以过来摸摸我的脸,看看我有没有戴面具啊?”
  “用不着这样麻烦,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在‘绿林盟’中的真正身分是什么?你如果是费林格,就应该知道的。”
  见我哑口无言,女乐师俏脸霎时覆满寒霜,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还不肯露出真面目吗?”
  我暗暗提聚混沌原力,却控制着气机不向外发放,让对方感觉不到我的敌意,然后故作轻松地缓步上前,对女乐师笑道:“你真的想看我的真面目吗?我长得很丑的,怕吓坏了你哩。”
  “你如果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圣女’青鸾卫的第十三号卫士,相信你不会再说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蠢话。”
  先前的温柔妩媚一扫而光,虽然仍然是穿着薄纱,裸露大部分的雪肌玉肤,但女乐师此刻的表情已经是不怒自威。眼中的杀气告诉我,她如果出手,是绝对不会温柔的。
  “青鸾卫的卫士?”我听了这话,内心不惊反喜,看来“杀人灭口”的计划又要改变了。
  我侧过脸,低头摘下面具,然后猛地转面抬头,对正了面前的女乐师。
  女乐师未敢大意,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男子,看到对方摘下了面具,将脸转了过来,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吃了一惊。
  不是因为对方的丑,而是因为对方的俊美。
  银发金瞳,鼻如悬胆,俊逸的面容透出几分刚毅,嘴角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这张近乎妩媚的脸却又充满了张狂的魔力。
  她一时间竟有种意乱情迷的感觉,尤其当接触到那双金色的睛瞳。她无法想象在摘下面具之后,对方竟会展现这样一双令人心神悸动的眼睛,如激情不灭的火焰,如金色梦幻的漩涡,她感觉到对方眼底那一抹暗红,正在隐隐约约吸扯着她的灵魂。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情火中燃烧,纵使眼前是万劫不复的漩涡,也渴望立刻跳进去。女乐师一鸯那的失神,使得她忘记了出手,也暂时忘记了眼前之人的危险。
  当女乐师彻底从失神中回醒过来之时,她已再次躺倒在我的怀中。
  在我的猝然袭击之下,她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半秒钟便失去自由成了我的俘虏。刚才的一瞬间,我第一次使用了“鬼灵印记”中的“迷魂法眼”,对于战力明显低于我的敌人,只要我的“法眼”运用得当,成功率是几乎可达百分之百。
  “你……你会妖法?你抓住我,到底想怎样?”回复神智,察觉自己战能已经被封印,女乐师脸色大变,道:“你这么年轻,却这样厉害,难道,你就是那个雪狼骑兵团的雷德大将军?是你杀了费弟弟,然后化装成了他?”
  “你很聪明,不过,聪明的女孩子通常会比较倒霉。”我嘿嘿邪笑着,得意地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拒绝合作;二是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你希望选择哪条路?”
  “费弟弟死了……你这个恶魔,你杀了他……”
  女乐师眼中泪光又再浮现,愤怒和悲伤使得她神情有些不正常。
  我却并不在乎,依然冷冷道:“拒绝合作的结果唯有死亡,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你才有机会获得生机。”
  “魔鬼,你杀了我吧!既然不能将你千刀万剐为费弟弟报仇,我不如随他而去。”女乐师看着我的眼神丝毫没有惧色。
  我并未感意外,面不改色地道:“想死?好吧,让你选择个死法。第一种:把你的雪白肌肤一寸寸割开,然后逐块剥下来,让你鲜血流尽而死。怎么样?”
  顿了顿,见对方面色微变,但仍未说话,又道:“不喜欢?那试试第二种吧:将你的漂亮脑壳敲开,我去找些滚烫的香油淋进去,做一份‘人脑羹’,让你尝尝自己脑髓的味道,好不好?”
  女乐师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咬牙道:“你……你这个恶心加变态的恶魔,我才恨不得生吃你的脑髓。”
  我并不生气,继续威胁道:“那给你一个最痛快,也是最实际的选择:让我来个先奸后杀,然后将你的裸尸挂到关隘寨墙上去示众,好吗?”
  女乐师气得浑身簌簌发抖,见我一脸邪笑地上前欲待撕扯她身上那不堪蔽体的薄纱,终于认输道:“住……住手……我选择合作了,你要问什么问题就问吧,是不是回答了问题你就会放过我?”
  “我只问几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令我满意,我就放过你,绝对不伤害你一根头发。”我认真地道。
  女乐师松了口气,道:“那你快问吧。”
  “第一个问题,那个被你们捉住的女孩被关在哪里?”
  “就关在‘圣女’主大帐东面约三十丈的一座帐顶有黄色孔雀翎的营帐里,由四个青鸾卫姊妹轮流看管着,据说圣女很欣赏她的魔法能力,希望招降她。”
  我表示满意地点点头,道:“‘圣女’是什么来历?”
  “‘圣女’和‘圣王’来到‘绿林盟’还不足一月,大家都只知道他们很厉害,至于来历,就真的没有人清楚。”女乐师有些不安地答道。
  “青鸾卫们的战力是否都和你相当,共有多少人?”我继续提问。
  “青鸾卫共有不到二十个姐妹,各人战力大致相当,只有几个战力特别高些。我自己属于普通水准。”女乐师对这种没难度的问题回答得更是迅捷。
  “好了,你的回答虽然没有完全令我满意,但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在放过你之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姓名?”
  我凑近了女乐师的脸,使得两人几乎呼吸相闻。女乐师脸忽然红了起来,咬了咬嘴唇,才低声答道:“我叫丽莎,琼尔斯·丽莎。”
  我恶作剧地抬起丽莎的下巴,在她那鲜艳的红唇上轻吻了一口,才道:“可惜啊!我的丽莎姐姐,刚开始的气氛多好,你如果一直都乖乖的,那么现在是不是会快乐得多?”
  女孩子的矜持使得丽莎拧开了脸,生硬地答道:“是!如果你真的是费林格,我一定会快乐得多。你刚才问我姓名的时候不是说是最后一个问题的吗?现在,你是不是该遵守诺言放过我,并解开对我战能的封印了?”
  “言词满锐利的嘛!放心,我会遵守诺言的。”
  我微笑着,却突然出手,一掌印在了她的头顶百会穴位置。承载着鬼灵印记信息的战能骤然涌出,使得丽莎张口娇呼一声都来不及便晕了过去。
  我松手退后,方对着晕倒在地的丽莎嘿嘿冷笑道:“可惜不是现在。五个时辰之后,你体内的封印会自动解开。不过,那时候,我可能早已不在这个鸟地方喽!”
  心急着要去救芸儿,我将昏迷的丽莎放倒床上,并为她盖上被子。然后,我便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离开了房间。
  倒不是心软,在这种情况下,没必要杀人灭口了,毕竟,我已经不再是前前世那个将血腥杀戮当作乐事的“森罗魔鬼”。
  一路经过的几个相邻的房间,都隐约能听到从门内传出男女交合的喘息和呻吟声,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朝不保夕的战争期间,男女之间的肉体交欢不仅是欲望的发泄,更是减轻精神压力的有效手段,试想:明日可能就在这个世间消失,谁不愿意及时行乐一番呢?
  差一点没能和性感迷人的丽莎合体交欢,我有一点点遗憾,但并没有后悔,被囚困着的芸儿兴许此刻正在望眼欲穿地等着我去救呢?我怎么好和别的女人胡天胡地,却让我的芸儿独自在囚笼里捱苦受难?
  担心被认识费林格的人看到,我一边匆匆而行,一边左右顾盼,在一个廊道的直角转弯处,我差点和某人撞个满怀。
  “是你?!”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面前的少女俏丽迷人,上身穿了件月白色的布质束腰短衫,下身则是一条浅蓝色的折叶长裙,衣着朴素得可以,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显得淡雅纯净,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以及阳光般的活力。
  是琳儿,芸儿的孪生妹妹艾琳。
  “费林格将军,人家正找你呢,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人家听说你随一个女乐师出去了门口,才找出来的。你的那位乐师舞伴呢?”
  此刻的琳儿一脸天真烂漫,再没有在“圣女”大帐见到她一身玄色战甲时的冷酷样。
  “哦,她累了,去休息了哩。”我有些冷淡地应道。我一心想甩脱她的纠缠,赶去救人,可是琳儿却似乎不愿意就此放过我。
  “那,将军愿不愿意接受琳儿的邀舞呢?离终场还有一盏茶时间,够跳两支舞哩。”
  “啊,不必了,谢谢郡主,我也累了,想自己开个房间休息。”
  我婉言推拒,希望对方能知难而退,但琳儿显然是那种不达目的不死心的人,听了我的话,反而喜笑颜开地对我道:“将军还没开房啊,那更好,不用麻烦了,干脆到我的房间去休息吧,我住的是套房,有两个单间哩。”
  说完,也不等我答应,立刻主动上前牵起了我的手,带着我往她的房间方向行去。
  “怎么竟碰上这种事?”看出琳儿明显有向我(其实是费林格)示好的倾向,我内心不禁暗暗叫苦,可是却无法拒绝。
  如果是平时,我会很享受琳儿的邀舞,毕竟,不管她现在是什么状况(失忆?还是被人洗脑?),我内心早将她视同芸儿一样,看成我未来的小妻子。
  可是,现在,我必须抓紧时间去营救芸儿,在确知芸儿没事之前,我可没有心情和她“谈情说爱”。
  虽然内心着急,一时却也想不到好的方法,只好听天由命,任凭琳儿拉着,前往她地下城郡主专用的高级套房。
  这套房是两房一厅,琳儿拉着我,直接进入了她自己睡觉的房间。
  进到房中,琳儿放开了手,见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楞楞站着,才噗哧一笑,道:“费将军是不是很意外呢?琳儿居然将你带到自己的房间里来。”
  我顺着她的话头答道:“确实意外呢,不知郡主有何指教?”
  琳儿依然笑容满面,俏皮地向我眨了眨眼睛,柔声道:“你过来呀?人家要贴着耳朵告诉你哩。”
  我心头大觉好奇,立刻来到小妮子的身边,侧着头,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幽香扑鼻,琳儿已经将脑袋凑到了我的耳边,闻着这颇为熟悉的体香,我油然而生陶醉的感觉,也许因为是孪生姐妹之故,琳儿的体香和芸儿的是如此的相像,连嗅觉分辨力自认超强的我都无法区分。
  正想入非非之时,胸腹间陡然一痛,一股冰凉的气劲涌入,我全身仿佛突然麻痹一般,变得动弹不得。睁开眼,眼前依然是琳儿如花的笑靥。
  “琳儿郡主,你这是干什么?”我知道自己一时大意,已经着了暗算。
  但幸运的是,这股冰凉的、似乎是水性战能的气劲涌入,却只是暂时封印住了我的混沌原力,体内那股莫名其妙的火性战能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产生了缓慢的化解作用,麻痹的感觉逐渐消退,照情形,用不了一个时辰,这股封印我战能并且禁锢我行动能力的入侵气劲就会被完全化解。
  我内心第一次为这不屈的火性战能喝采,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不到这个我深恶痛绝的异类火性战能,此刻竟会帮上我一个大忙。
  我内心松了口气,却装作完全受制的样子,对琳儿道:“为何郡主要制住在下啊?难道在下做错了什么吗?”
  琳儿收起笑容,有些抱歉地望着我,幽幽道:“请将军原谅琳儿的冒昧。琳儿曾经发过毒誓,谁能够杀死我的大仇人,我愿意以身相谢。
  “现在,为我杀了大仇人的是将军你,琳儿打算今晚便履行誓言,将女儿家的清白之身献给将军。
  “不过,我听说男人很容易被欲火烧昏头,然后变得像疯子一样。为了安全起见,琳儿才打算自己采取主动,所以不得已制住将军,请将军原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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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美丽的赌注

  “以身相谢?”
  仿佛被霹雳击中,在我惊讶得无法置信的目光中,琳儿缓慢却坚定地脱去了身上的衫裙,露出一具欺霜赛雪的美妙胴体……
  我思维霎时进入停顿状态。怎么会这样?这样的艳福我不要哩,琳儿是我未来的小妻子耶!怎么能随随便便向别人“献身”呢?
  更让我受不了的是,原因居然是我帮她杀了大仇人雷德——也就是我本人——简直太荒谬了!
  “郡主,你……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发那样的毒誓?那个雷德和你有什么血海深仇?”
  我内心十分的不甘,虽然事实上她要“献身”的对象是我,但在她的眼中和心中,我却是费林格的形象。如果让小妮子“献身”成功,虽然享受快感的人是我,可我仍然会有种脑袋绿油油的感觉出现,我必须阻止她。
  琳儿并未理会我的发问,转眼已经脱得只剩一条仅够遮羞的亵裤。
  青春的女体散发出圣洁的光泽,象牙白的肌肤晶莹温润、通透如玉。胸前两只骄傲挺翘的椒乳,虽然并不很大,但形状和弧度却极为优美,甚至比丽莎的豪乳更要吸引人。
  我感觉到喉咙发干,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琳儿毫无羞涩地走到我的面前,也不急着脱我的衣服,反而将玉手深入我的衣内,在我的胸腹间摩挲起来。
  “你真的想知道雷德和我有什么仇吗?在和我欢好之前?”琳儿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难道不怕破坏了气氛?”
  我哑然失笑,道:“现在很有气氛吗?你最好还是先解除我的好奇心吧,不然,我如果因此分心,会更加破坏气氛哩。”
  琳儿也笑了起来,道:“想不到你还满有幽默感的。我才不信你在我的抚摸下还会分心呢,看,你那里已经开始有反应了。还不承认自己是大色狼?!”
  这是我熟悉的琳儿的风格,她和姐姐芸儿的性情相差甚远,丝毫不懂得羞涩,虽然同样是纯洁的处子,她对男人的身体却似乎一无畏惧。
  我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被一个近乎全裸的美女伸手到你身上乱摸一气,你的身体如果没发生任何变化,那只能说明你不是男人。
  我无奈地道:“我的身体是受到你的玉手引诱才有反应的,它并不听我的脑袋指挥哩,你可不能这样就冤枉我是色狼。否则,你要先承认自己是母色狼才行。”
  琳儿咯咯娇笑道:“好厉害的词锋,人家真是败给你。”忽然又收起笑容,幽幽地道:“人家有点后悔了,怕献身给你后,会爱上你哩!”
  我听她这样说,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如果她真的爱上了我假扮的费林格怎么办?不敢再和琳儿调笑,我肃容正经地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琳儿也恢复了认真的神情,眼中旋即燃起了仇恨的火焰,看着我,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吗?雷德·龙羽欠我的血债,就算他再死十次都无法偿还。”
  “不会吧?这么严重?”我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晕倒!什么时候我竟和琳儿结下如此的深仇大恨,自己却毫不知情?
  “你不信吗?我并没有骗你,雷德·龙羽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不但引来海水,毁了我自小长大的海之森地下城,使无数的族人被淹死。他还残忍地杀死了我的爷爷,并且……并且还奸杀了我的姐姐。我……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琳儿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我却听得头皮发炸,再没有什么比听到这样的指控更令我意外和震惊的了。难怪琳儿要刺杀我,难怪她要对杀死雷德·龙羽的人以身相谢。
  可是,她所知道的一切与事实怎会完全偏离呢?
  当初她的爷爷梵多尼长老怎么死的,她可是亲眼目睹的啊。
  她现在不但不知道那个蓝衣人才是真凶,并且还和凶手一伙走到了一起,这其中有些什么隐情?经过一番推测,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琳儿在历劫余生之后,失去了记忆,后来碰到沙迦和蓝衣人(或许被对方所救),反而视对方为亲人,对方趁机灌输了“雷德是凶手”的意识给她。
  二是琳儿根本从一开始就落在了沙迦那伙人的手中,被他们用特殊方法洗脑,而我则成了替罪羔羊。
  但不管哪种可能,现在琳儿是地下城联盟郡主身分,与沙迦一伙是肯定脱不了干系的,而且最让我气愤的是这伙人无耻的造谣中伤,将他们所犯下的罪行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别的也就算了,居然还加上一条:奸杀了她的姐姐……夫妻行房如果也算“奸”的话,我承认。可是,后面加个“杀”字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可是我最深恶痛绝的行为——虽然我有时也很变态地喜欢用这两个字来威胁女性,但从来都是仅限于“威胁”而已。
  “不要哭了,那个禽兽不是死了吗?你该高兴才对啊?对了,恕我多嘴问一句,你爷爷和姐姐死的时候,你都在场亲眼看到吗?”
  骂自己是禽兽的感觉非常不爽,而且,我知道这样问可能会让琳儿更伤心,但还是忍不住想弄清真相。
  “我不知道,我在海之森城被毁的时候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发觉自己已失去了那一段痛苦的记忆。后来,我碰到了沙迦叔叔和蓝大哥,当时我已奄奄一息,是他们救了我,沙迦叔叔还认了我做义女,是他们告诉我这些事情的。”
  琳儿出乎意外回答得非常利落,说完才忽然醒觉什么,挤出一丝笑容,对我道:“说这些,你是不会明白的,不过我把这些说出来,心里不知为何反倒舒服了些。谢谢你了!”
  原来如此!我的推测得到了验证。
  现在,我该怎么办呢?琳儿失去的这段记忆,想将之唤醒还真的不容易,她这种选择性的失忆,是内心在下意识地躲避那一段悲痛记忆所致,没有足够强度的刺激,是没办法让她恢复记忆的。
  “有时候,痛苦闷在心里会更让人难受,想哭就尽情地哭吧!”此刻的我,发觉自己体内的火性战能已经将琳儿的封印力量完全化解,可以动了,我已经可以反被动为主动,出其不意将琳儿制住,但却没有这样做。
  我在想,既然走不了,我干脆再晚些才去救芸儿好了,午夜过后,看守她的青鸾卫是不是防备会更松懈呢?那么,现在我就看看琳儿的献身到底会怎么个献法吧?
  毕竟,无论她要做什么,此刻,我都有了足以制止她的能力。
  琳儿踮起脚尖,轻轻在我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将我的身上衣衫脱了下来。低头将螓首靠在了我赤裸的胸膛上,琳儿柔声道:“你是个好人,琳儿在重新得知自己和亲人的悲惨往事的那一刻,眼泪已经流干,现在再不想哭了。好人儿,来吧,来和琳儿欢好吧,琳儿是不是很漂亮啊?你真的不动心吗?”
  琳儿用柔软的两只玉球抵着我的胸膛,那挑逗的眼神,使得堪称花丛老手的我亦不自禁心跳加速。
  “这样做你会后悔的。”强自控制着没有伸手去搂抱对方。此刻,琳儿赤裸的上身已经贴上了我的胸膛,光滑的胴体因和我的肉体接触而轻轻颤抖。
  我内心暗叹,已无法控制沉睡欲望的苏醒……
  抚摸着这样光滑鲜嫩的女体,鼻中嗅着淡淡的处子幽香,我不知不觉已将小妮子视同芸儿。只是,由于我实在不想套着费林格的身分占有她,才勉强抗拒得住欲望浪潮的冲击。
  “能把第一次交给你,琳儿很高兴哩。”琳儿真的很大胆并且主动,整个人扑往我的身上,知道她是有意想将我扑倒,知道自己只能有普通人力量的我,只好顺着她的扑势向后倒下,最终两人相拥着一起滚到了床上。
  软玉温香抱满怀,我的脸竟被琳儿柔软的乳峰压在了下面,肉香扑面,使得我差点窒息,意识眼看就要被汹涌的欲潮所吞没。
  琳儿却顾不得那么多,咬着贝齿,三两下便脱去了我的亵裤,毫无顾忌地将我的“欲望兽”解放出来,她一边笨拙地用玉手套弄我早已坚硬如铁的宝贝,一边闭着眼睛将美丽红唇凑向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一咬牙,终于做出了对目前而言绝对痛苦的决定:悄悄聚起战能,早已能够活动的双手在琳儿后脑和背心一拍,带着鬼灵印记的晕眩信息的战能,瞬间涌入小妮子体内,完全没有防备的琳儿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人已经晕了过去。
  我松了口气,为琳儿穿好衣服,盖好被子,又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一记,我才披衣而起,简单拾掇了一下,便匆匆推门离开了琳儿的房间。
  凭着特种部队大队长的身分,以执行特殊任务为理由,我很容易就离开了蛇盘关,一路策马飞驰,到了原先驻扎的大营,和守卫大营的士兵打了个招呼后,我一无阻拦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帐。
  此时,明月已过中天,约是二更时分了,士兵们大都进入了梦乡。朦胧月影里,除了那些负责巡逻的士兵不时喊一两声对口令外,一切都静悄悄的。
  我翻找了自己营帐内属于费林格的衣物,不出所料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套黑色夜行服——连靴子和匕首都齐备。换上夜行服,再用黑巾蒙面,我整个人便成了黑衣忍者的打扮。
  看看已近三更,我悄悄离开寝帐,在整个营地范围内搜索起来。
  有了丽莎的提醒,我没有费很大的劲,就找到了她所说的那个帐顶有黄色孔雀翎的营帐。
  营帐很大,仅次于“圣女”的中军帅帐。此刻,已是深夜,两个青鸾卫显然也困了,正在营帐门口打着盹。
  我不想惊动她们,悄悄绕到营帐后面,打算用匕首划开帐幕钻进去。但划开厚厚的帐幕后,我却楞住了,这帐幕内竟然是钢铁搭成的骨架,帐内未点灯烛,昏暗无比,看不清芸儿在哪个位置,更无法知晓她是被绑着还是另有其它禁锢。
  我放弃了不惊动青鸾卫的计划。催起混沌原力,双足离地缓缓飘飞,无声无息来到其中一位青鸾卫的身后,一掌挥出,正中后脑,那个倒霉的青鸾卫已经软软地倒了下来。
  我扶着她,轻手轻脚将其摆放成靠壁(营帐的帐壁)而睡的样子。刚转身,另一个青鸾卫已经如有所觉惊醒过来,睁开眼睛,陡然看到面前陌生的脸,条件反射般就要张口叫唤,我出手如电,一掌正中其胸腹部位,另一手则第一时间捏住了她的下颔,让她叫不出声,在混沌原力强大的压逼之下,青鸾卫连呼吸都差点跟不上,知道对方和自己实力相差太远,根本无力抗拒,眼中不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雷德的妻子是在里面吗?”我低声问道,同时按在她胸腹的左掌输入鬼灵印记的恐吓信息。
  战力远逊于我的青鸾卫哪里禁受得起我这样的“压迫”,立刻连连点头,表示肯定。
  我立刻用混沌原力封印了她所有的战能,然后挟着她进入帐内。
  适应了帐内的昏暗黝黑之后,我看到了大帐一角正侧躺在床上,似乎好梦正酣的黄衫少女。
  俏美的瓜子脸,曲线玲珑的身材,不是芸儿是谁?
  我内心兴奋得差点欢呼出声,战能催动之下,手中的青鸾卫已晕了过去。
  “芸儿,我是大哥……你醒醒啊……”我在床边轻声呼唤着,看着芸儿带着几分童稚的脸蛋,内心充满了柔情。
  发觉芸儿并非想象中的狼狈,她呼吸均匀,面色红润,看不出有受伤或者曾经遭受过虐待的痕迹,我大大松了口气,对“圣女”不禁又多了一分好感。
  呼唤了几声之后,芸儿依然毫无反应,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妥,说不定,芸儿的昏睡也是对方的一种禁锢手段哩。
  如果芸儿不醒过来,我相信自己仍然有能力将她带离这里,但背着一个人,难度大了很多,后面的安排也会比较麻烦,因为,我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的身分。
  从公事方面来说,我现在的身分很有机会暗算对方的首脑,最终令我方获得反败为胜的转机。
  从私心来说,我希望将芸儿救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送到个安全的地方去躲起来后,还可以回来打“圣女”的主意哩。
  输入战能到芸儿体内,用鬼灵印记探查了一番后,我不得不摇头,因为,芸儿的昏睡,显然是因为对方向她施放了某种魔法。
  我对魔法的研究实在是太过肤浅,猜到可能是昏睡咒之类的低级魔法,依然没办法为之解除。
  我无奈之下,只好弄醒了那个晕过去的青鸾卫,先威胁她不许叫唤否则会被杀之后,我才问道:“说,怎么样能让她醒过来?”
  那个青鸾卫看了我一眼,惊惧之色未退,却老老实实地道:“这是圣女亲自施放的‘无意识疗伤法咒’,是专门为了替她治疗内伤的,明天天亮之后,法咒就会自然解除,她会自己醒过来的。现在,只有‘圣女’一个人可以唤醒她,其它人唤醒她是会让她内腑伤势加剧的。”
  听到这样的说法,我一时倒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了。
  帐外传来敲更的声音,已经是四更天了,不能再拖时间。我再次弄晕了那个青鸾卫,上前去将芸儿抱了起来,用力将床单抽起,撕扯成几条,将芸儿绑缚在了我的背上。
  虽然这样子将芸儿带走,被人发现的机率大很多,但我还是相信自己的能力,并且,只要芸儿明天(其实该说是今天了)天亮真的能如青鸾卫所言自己醒过来,我就没必要太担心。
  转身,迈步,我忽然心生警兆。护身劲气骤然绕体而生,我面对大帐入口,低沉而缓慢地开声道:“什么人?”
  “出来吧。”一个清亮的女声在帐外响起,这声音很温柔,但内里却含着无可抗拒的威严:“我等你很久了。”
  是“圣女”!是菲“圣女”的声音。
  我的心咯当了一下,醒觉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在这个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圣女”的掌握之中。
  甚至,我的真正身分,其实已经早就暴露,对方才能如此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这一刻,这看起来毫无防范的囚笼,不过是个等待我自投罗网的陷阱。
  这一刻,我所面临的凶险,要更甚于当日单骑突闯重围。
  解开了绑缚着芸儿的布带,将芸儿放回床上,我独自走了出去。如果带着芸儿,也许我自己活着逃离的机会连万分之一都不会再有;而选择将芸儿留下,至少我相信她不会受到“圣女”的虐待。我也有机会独自逃脱后再回来救她。
  营帐之外,冷冷的月光中,一个淡青色的影子正悄然伫立。虽然只有一人,可是这一个人所散发出的那种恍若无处不在的浩瀚气机,使得我感觉自己正置身于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中。
  混沌原力战能瞬间被我催运到了极限。虽然眼下的极限也不过只有四成多,但依然无人可以小觑。白茫茫的雾气逐渐在我身周出现,雾气里金芒闪烁,我的感知敏锐度也随着战能的提升成倍地增长。
  “还不显露你的真正身分吗?这张脸并不属于真正的你吧?”
  淡青色的影子踏前了数步,与我的距离拉近到了不足三丈,金红色的秀发在夜风中飞扬,如燃烧的火焰。
  我的视线与“圣女”那明亮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对上了,如黑宝石般深邃的睛瞳,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使我心头不自觉地感到莫名的震撼。
  我并未因此退缩,同样踏前了两步,目视着前方金红色的火焰,毫不示弱地道:“你不是也没有摘下面纱吗!”
  “那就算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该是那个雷德大将军吧?你能够化身成费林格,并且骗过了我,也算是不简单呢。如果你不急着来救人,我还未必能发觉你的真面目。可惜……”
  “圣女”说话不愠不火,语声也依然是那么的轻柔动听,但听到耳内的我却觉得不是滋味,尤其最后那句“可惜……”让我产生被戏弄的挫败感觉。
  “没什么好可惜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不会轻易认输的。真要说可惜,应该是我对你说这两个字才合适,本来你早有准备,大可以让部下将我包围后一举成擒,可惜……”我故意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看到我的表现,“圣女”的眼中有了一丝欣赏的意味。
  “可惜你只是一个人来。就算你的战力高我甚多,如果我一意打算逃走的话,我相信你还是无法留得住我的。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我说这话的同时,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我打算全力出手,一击无功的话,我就要放弃尊严,拼尽吃奶的力气逃命了。
  “你不会逃走的。”“圣女”眼波流转,整个人焕发出一种自信和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爽快地道:“你是圣光王国的军队里,除了莲之外,第二个被我看得起的将领,你难道希望从此以后让我鄙视吗?”
  “让你鄙视又怎么样?”这是我应该回答的话,但我却说不出口。
  被她看得起,这在我的内心真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老天,我疯了吗?不得不承认,虽然我也怕死,可是,如果被这个天使一般的“圣女”从此鄙视,我想就算顺利逃生,我也会觉得生不如死吧!
  “在没机会获胜的情形下,盲目地和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拼命,是不是也会被你看不起呢?”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回答。“圣女”眼中有了一丝笑意,蒙面白纱无风自动,悠然道:“我会给你机会的。随我来吧!”
  “圣女”说完,也不等我表示同意,身形已经离开地面,仿佛足不沾地般朝西而去,淡青色的琉璃战甲在月色里竟闪烁着美丽的霓虹辉光。
  我咬一咬牙,经过鸯那的犹豫之后,终于身形急展,跟了上去。
  “圣女”所走的路径,不但避开了巡逻的士兵,而且选择的是西面一望无际的黝黑山林。
  两人一前一后,纵跃如飞,很快便越过了几座小山岗,“圣女”却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再攀过一座陡峭的山峰崖壁,进入一个位于某山峰半山腰上的奇怪峡谷,前方飞驰的“圣女”才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峡谷两壁高达数十丈,几乎寸草不生,山壁石块呈现一片赤红之色。在数丈高的地方,能见到星罗棋布的许多巨大洞口,这些洞口全部都有一人多高,以及近乎椭圆的形状,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些洞口有部分竟会不时喷出赤红色的火焰。1208[天火凤凰身]“到了吗?为何带我到这里来?”我收住急冲的身形,望着尚未转身的淡青色身影,扬声问道。
  “这里,是绿林盟的禁地‘火焰谷’,我之所以带你来这里,是希望让你见见我的一个朋友,看你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可惜,你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她好像刚好不在。”
  “圣女”转过身来,面对着我,语气轻松地道:“不过,这里是个交手的好地方。你如果不想做我的俘虏,可要抓住机会了。”
  “抓住机会?我有什么机会可言吗?”我忽略了她所说的见什么朋友,诧异问道。
  “我说过会给你机会的。以十招为限,如果你能支持超过十招不败,那么,我不再为难你,放你离开。如果你十招内败在我的手里,你就必须脱离圣光王国,归附我‘绿林盟’麾下。”
  “这算是赌战吗?可是赌注不够吸引啊!”我的心怦怦地急跳起来:十招之内将我击败?我敢肯定“圣女”对我的实力估计错误了。
  以我超过四成的混沌原力战力,全力施为的话,除非是战力十足的大魔神王迪亚波罗,没有人能在十招内让我落败的。
  我掩饰着内心的兴奋,近乎急切地问道:“能否将限制放宽呢?如果我能支持超过二十招,你是不是能答应放我和我要救的人一起离开,并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咯咯,当然可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圣女第一次发出了娇媚的笑声,态度却随即由晴转阴,脸色一寒冷然道:“可惜,只有信心是不够的。别说二十招,如果你能支持超过十五招,别说看看我的脸,就算你要我解散‘绿林盟’都没有问题。”
  “这是个美丽的赌注哩!”我兴奋地想着,一时间头脑亦开始发热起来,并未体会到“圣女”话中的轻视,只顾着兴奋地道:“真的吗?你不会食言?不过,我还是坚持二十招之约,如果我真的能过关,我也不用你解散‘绿林盟’,只要你把盟主之位让给我,你自己做我的副手就行了。”
  “你……你……你要做‘绿林盟’的盟主?这样一来,你是不是等于变相收编了‘绿林盟’的所有部队?你的算盘打得很精嘛。我有些低估了你哩。”
  “圣女”的目光惊讶过后放射出几点兴奋,随即悠然接道:“我答应你的二十招之约,并且十招的赌注也同样有效。也就是说,坚持超过十招不落败,你将获得自由,当然仅限你本人,坚持超过二十招不落败你则可以得到一切,满意了吗?希望你不会令我太过失望才好!”
  “圣女”的声音悠闲平淡,似乎根本没考虑过她自己可能输掉赌战:“如果你真的能坚持二十招不落败,整个‘绿林盟’,包括我本人在内,都将成为你的下属,今后一切行动听你的指挥。如果你输了,结果也一样,不但你要归附于我,你还要负责劝降被俘的那些原本属于你的士兵,从此都要唯我之命是从。”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的斗志陡然变得高昂起来。虽然从一开始,“圣女”的说话和行事就有些让我摸不着头脑,包括这赌战在内,赌注实在是太“优惠”我了——虽然原因可能是出于“圣女”对她自己战力的绝对信心。
  虽然实力明显逊于对手,可是我还是认为“圣女”对她自身战力的估计过分托大了。如无意外,我觉得自己几乎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
  十招之约,我有九成的信心能顺利过关。
  至于二十招之约,如果运气好一点,凭着目前实力,我同样机会很大。
  真要赢了赌战,我第一时间会打算怎么做呢?我会斗胆要求“圣女”委身给我吗?想到这里:我忽然发觉了潜藏在自己内心的魔性其实很深,否则,即使这样想想也是一种亵渎啊——对这高贵如天使般的美人儿,我怎么能有如此不堪的念头?
  不管内心真实的想法究竟如何,我知道,自己是绝对会尽全力,不让“圣女”感到失望的。
  火焰谷确实名副其实,本该清冷的月夜,此刻,变成令人窒息的灼热,阵阵热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我感觉到体内的异类火性战能开始了不安的躁动。
  而杀气,就随着这闷热的气氛,开始波浪般地蔓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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