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你卡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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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你也不会走这步路,事情总有个前因后果。这个家是不能呆了。东方不亮 西方亮,小老板样儿差是差点,却也是个能干的货。今天还送来五百元,叫你买 营养品补身子,我看他对你倒满有情意的,何况都是同村人,看着长大的,一起 过日子也说得起话。”
春梅到了这地步,自觉无脸在公司呆下去,待气儿慢慢缓过来,心一横,收 拾些细软东西,趁天没亮,去了卤鸭店,跟小老板过日子去了。
那晚夏雨被秋莹拉去听春梅的丑事,回到套房灌了一夜的酒,如得场大病, 一连闷了好几天。后来酒渐渐的醒了,想起春梅许多好处,自感欠春梅的太多, 伤伤心心哭了一场,起身去后花园,已是人去楼空,又挤了几滴眼泪,一步一叹 息去阁楼找村妇,打听春梅下落。
村妇正梳罢头往发上别夹儿,听夏雨说明来意,马着脸说:“女儿在你不来, 女儿不见了就来找我,我又不是专造女儿的。就是专造的,也抵不上你们今天撵 一个,明天赶一个。”说罢别过脸去抹泪。
夏雨见岳母虽近四十,却还丰润如昨,月牙脸背过,一缕青丝搭在玉腮上, 被泪水粘巴了肉,好不楚楚动人。不由怜念顿生,拉过白胖胖的手朝自己脸上掴 着说:“岳母,我对不住你们,你打我两个吧。”
村妇转过脸来哭着说:“我打你做啥哟,就是一刀把你给劈了,还起啥作用 哟。”
夏雨也哭了说:“还是要打,打了才好过,不打心里不安哩。”
村妇抽回手在衣上擦了两擦,突然严肃着脸,高高扬起玉掌骂:“你不喊打 我也要打的,我要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打你这个当今的陈仕美。”
夏雨伸长脖子,等那玉掌劈下来,等了一阵,玉掌不仅没劈下,村妇反一把 来抱了自己,把那粉腮儿直往脸上蹭着说:“冤家,我咋舍得打你哟,要打还不 自个打自个,谁叫咱娘俩来找了你自作自受呢。”
夏雨便拥住村妇,边哭边朝床前推,推到床边,两个“咚”地倒在床上,这 时都不喊打了,嘴儿喝了嘴儿,咕噜咕噜的度起舌来,度了一阵,夏雨的手就钻 进村妇裆里,摸着两片肥腻腻的肉,一边亲,一边拨。
村妇喘吁吁去扯着手说:“你,你咋又这样?”
夏雨咬着阔嘴儿说:“不知咋的,见了岳母就忍不住,手老想往那儿钻。”
说罢又去捏两个涨鼓鼓的奶,这次村妇就不再推拒,只把胸儿扭来扭去的问 :“那奶是不是很瘪了?”
夏雨说:“不瘪的,比原来还涨鼓多哩。”
村妇说:“进城来穿好的,吃好的,耍好的,我也自觉身子长了好些肉,担 心长此下去,会成个大胖子。”
夏雨说:“胖子好哩,我就喜欢胖的,胖的弄起有弹性。”
村妇去夏雨屁股上掐了一爪骂:“你们男人都是自私鬼,光图自己安逸,不 想想女人驮了那身肉,走起路来一腆一腆的多难受。现在不是在讲瘐型美吗,公 司卖减肥茶,买的人还排了长队的。”
骂了去推夏雨的手说:“我晓得你是啥都要看到家的,要看就看看下面,那 毛还黑不黑?”
夏雨爬起身子,提了村妇裤腰朝下剥,先剥出一片肥白,再剥出一堆乌黑来, 去扒着乌油油的毛说:“岳母,那毛好黑亮的,你涂过油么?”
村妇说:“谁涂油了?那是发胖的象征,人一胖,那毛发也跟着油浸了似的。 再看看下面,又怎样了?”
自个把腿叉摆开来,夏雨的头就埋了下去,只见两片肥敦敦的阴唇微张了, 缝口里正冒着热气儿,一股浓浓的骚味直钻鼻孔。抬起头问:“岳母,你吃过羊 肉火锅么,咋有股羊骚味?”
村妇说:“啥羊骚味哟,那是尿骚味,你来前去厕所撒了泡尿,口儿上溅了 好多尿水,还说晚上好好洗洗。女人也是,那地方长期笼着,三天不洗就变味儿, 自家都闻不惯,还别说爱挑剔的男人们。”
夏雨笑着说:“岳母,我就喜欢骚味的,女人还是骚点好,骚了才有味,不 骚没味哩。”
村妇说:“罗嗦些啥,叫你看看里面怎么了,你就老说味儿不味儿的,闻不 惯就明说,我晚上洗洗就是了,别老嚼反话儿,听了使人心烦。”
夏雨便闭了嘴,扒开两瓣阴肉,拿指插入,咕唧咕唧抠搅了一阵,那穴孔就 一颤一颤的紧缩拢来,不但紧匝了手指,还挤了一手的水。夏雨惊奇的喊:“岳 母,你咋变成处女了,里面紧扎扎的尽是肉,一搅一窝水,鸡巴抵进去才紧滑哩。”
村妇扭哼了一阵,去扯出手指,想说这三个月只吃过侄儿的小鸡鸡,你夏雨 的大鸡巴几时来插过,咋不变得紧扎扎的,但马上又改了口说:“啥处女哟,你 不来我倒真成处妇了,三个多月没动过,加上人又胖了,里面咋不紧实实的。你 要弄就爬上来,别老卖油嘴假恭维,自己说话不觉得,别人听多了就感到酸溜。”
夏雨巴不得这句话,立马腾入穴里,兴兴奋奋耸了一阵之后,突然流起泪来。
村妇吃惊的问:“你咋流泪了?”
夏雨哽咽着说:“我欠你们的太多了,就是耸一千遍,一万遍也还不清的, 一想起心里就难过。”
村妇给他揩着说:“光说白话有啥用。好久没弄了,一弄进去也挺好受的。 女人也怪,上边长张饭嘴不够,下边又多出张穴嘴来,吃不饱要生出许多烦恼不 说,想去加点餐又要惹出许许多多的是非来,脸上抹不过还得去上吊……那比得 你们男人,今天搂这个,明天亲那个,把别人日捣烂了有谁去过问?做人难,做 女人更难。”
夏雨吻了嘴儿说:“岳母别难过,今后有啥烦恼就找我,我夏雨要为爱情两 肋插刀,对岳母也要两肋插刀的。”
村妇说:“你还好意思开口,正是你在我娘俩的两肋上各插了一刀,才弄成 今天这样,逼走的被逼走了,没走的成天抹泪过日子,找你不如找自己。你要弄 就好好弄,别流眼抹泪的象是我在强奸你。今天算给你面子,让你最后一回。”
夏雨就不再说话,楼道间有人在走上走下,街上汽车在叫,人儿在嘈。对面 一家录像室飞来吭哧吭哧的声响,象在播三级带。一家OK在唱歌,听那哈声哈 气的调儿,象是农民进了城,一会音响里飞出一个年轻女人格格的笑声,再一会 又啥都没了。
夏雨边动边咬着村妇耳根问:“岳母,春梅哪去了?”
村妇哼哼的说:“不晓得。”
夏雨一阵紧抵,趁村妇快乐地扭起腰来,去合了唇儿说:“春梅去了哪里, 岳母是晓得的。”
村妇扭着紧搂了说:“冤家,别、别管她,里面好痒,哟、哟,咋那么痒, 好久没这么痒过了,快、快动么,我们快活就是了。”
夏雨再一阵紧耸,去揉着胖奶问:“岳母,你说说春梅哪去了,我好去找她。” 村妇痉挛起来,痉挛过后,推着夏雨骂:“你是来干穴的,还是来刺探我女儿情 况的?她被你们逼走了,还要拉回来五牛分尸吗,你给我滚出去。”
夏雨闷闷不乐爬下身子,村妇扯过枕巾,一边揩着埋怨了说:“你跑来干什 么,你要干就去干秋莹,她的穴高贵,干了可以升官发财,我娘俩的低贱,干了 就污着你身子,误了你前程。好端端一个家,被你们搅得哭的哭逃的逃,我就守 着灯哭了好几夜。我原说散就散了,再痒也不和你来了,今天咋鬼迷心窍被你哄 着搞了。老实人就死心眼,爱被别人哄,吃老实亏。以后别来找我,我算看透了, 知识分子都不是好东西,比不得我们农民。”
夏雨从阁楼出来,尽管乐了一阵,可春梅没找着,还受了村妇的叽落,觉得 十分的委屈,晦气地回到套房。秋莹不在,婉婉又不知去了哪里,懒得做饭,泡 碗方便面吃了,点上只烟去翻报纸解闷。翻了两张,发现一则寻人启事,眼睛一 亮,拍着脑袋说:“我咋这么傻,H城十来万人,一个人去人海里寻,岂不寻到 牛年马月?何况女人脸皮薄,即使碰着还有不躲开去的?启事一发,众人帮找, 只要不逃到天上去,总有一个要找着,就是拉不回来,送个信儿也好。”
于是拿纸写了十来张寻人启事,标明春梅姓名、年龄、性别及体貌特征,注 明领回人酬金五千,提供线索一千,当面兑现,决不拖欠。去电影院、汽车站、 十字街口及农贸市场等显要处一一张贴了。启事一贴出,引得全城的人都围了看, 打听春梅是什么人,因什么事逃了出来,知情的就眉飞色舞叙说一番,人们便当 作头号桃色新闻传遍大街小巷,再潮水般涌去卤鸭店,冲着小老板笑,不买卤鸭 的也要称上三两只,卤鸭店生意倒一下红火了五六天。
夏雨贴完启事,前脚刚跨入门,晓晓后脚就来索酬金。夏雨问春梅在哪里, 晓晓说在卤鸭店小老板的床上,夏雨一听傻了眼,屁股咚地落到沙发上,瞅着天 花板发呆。
晓晓说:“老板,我喊不动她的,还是你去吧,我带路。”
夏雨气得顿了脚吼:“去喊个屁,跑到那儿,还不是肉包子打了狗。”
晓晓摊着手说:“不去,就拿酬金来。”
夏雨黑着脸摸出一千,甩到晓晓手里,埋了头一股一股的抽长气。
晓晓把钱揣进长丝袜里,瞧屋里没人,去夏雨面前站了,拿发辫扫着肩头说 :“老板,别生气么,春梅姐走了,还有我们呢,你需要啥就喊一声,随喊随到, 服务质量也不比她春梅差。你气倒了,我们靠谁去?”
晓晓见他没反应,抓过一只手说:“老板,你看那天花板上是什么,怪吓人 的。”
夏雨仰头去瞅,天花板上除了石膏图案圈外,什么也没有,正要啊斥,手就 触着个极暖极滑的东西,扭头来看,见晓晓已解开胸衣,露出一对雪奶来,自己 的手被按在一个园奶上,脸就红得如猪血。正要抽回,晓晓使劲朝下一拖,又碰 着个滑溜溜的槽儿,低头去瞧,晓晓的健美裤褪到了腿弯,腰下一片的光白…… 晓晓到此时已是情不自禁,身子一歪坐到夏雨膝上,去吊了颈儿“雨哥”“雨哥” 的喊。
夏雨气得一膀子把晓晓甩到地上,顿了脚吼:“滚、给我滚出去!”
晓晓吓得从地上爬起,扎着裤朝门口跑,头砰地碰在门上,惊叫了一声,拉 开防盗门逃了出去。
晓晓走后,夏雨倒在沙发上闷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外有人按门铃,起 身去开,见是婉婉。婉婉进屋就举着一封信喜滋滋的说:“老板,我见着梅姐了, 她见了寻人启事,就写了封信,托我带给你,看来梅姐还没忘记你哩。”
夏雨见婉婉手里确实有封信,又惊又喜,就要去接。婉婉笑嘻嘻去身后藏了 说:“怎么,不谢谢就白给?”
夏雨急着要看信,口里说要谢的,那手就闪到身后去抢,正要抢着,婉婉忽 地举到胸前,夏雨就从背后去抓,信没抓着,却抓着了两个胖奶。夏雨见那信又 飞到腰下,放了手去夺,婉婉小手一晃,那大手就落了空,一下按在肥突突的阴 户上,这一来,夏雨象失了魂儿,信也不抢了,揽着腰儿隔了裤去摸,婉婉就哼 哼着不动了。
好一阵,婉婉喘吁吁扭起了腰,夏雨才清醒过来,慌忙撤开手说:“婉婉, 你不怪我吧!”
婉婉跳到一边笑道:“谁怪你了,我要你说具体点,咋谢法。”
夏雨说:“买双凉皮鞋儿。”
婉婉说:“大冷天的穿凉皮鞋,我才不要呢。”
夏雨说:“那就买只电子表吧。”
婉婉撇着嘴说:“小家子,电子表值几个钱?晓晓说了句去向,你就给她一 千,我还带着信儿,连条项链也不值?”
夏雨说:“那就项链吧。”
抓住婉婉一只手,夺过信来,扯开一看,原来是春梅写的一封信和一张离婚 申诉书,信里叫他别再去贴寻人启事,也别再找她了,她和他本没扯结婚证,只 是一起同居几年,成了事实婚姻,现在双方感情破裂,要他签字解除非法婚约。 夏雨气得把信纸和申诉书卟地甩到地上,倒在沙发上直喘粗气。
婉婉见夏雨气成那样,不知信里写了啥可怕的事,想问不敢问,要走又不敢 走,跟着呆傻傻的站在一边。
秋莹从公司夹着帐本回来,见两人一个象打闷了的狼,一个似吹涨了的猪, 笑着去拉夏雨,夏雨黑着脸不理。秋莹恨恨瞪了一眼,去推婉婉问道:“怎么, 天垮下来砸了他的腰么?”
婉婉朝地上鲁嘴儿,秋莹去地上拾起一看,撇着嘴说:“我当那河大水发来 冲了夏经理的龙王庙,原来是这点小事。这个春梅也是,自己偷了男人,说清楚 不再偷就是了,竟耍起小孩子脾气来,写啥离婚申诉书。这一写,好象偷人的不 是她春梅,倒是我们的夏相公夏经理了,怪不得气成那个样。”
把离婚申诉书塞到夏雨手里说:“有啥好气的,她要你签你就签,你又不是 七老八十,找不着女人,等着作你老婆的人还排了十里长队哩。”
夏雨铁着脸说:“签、签,你只晓得签,一签人就走定了。要签你去签,我 是整死也不签的。”
把手一甩,那申诉书就如蛾儿展翅飞扬起来,飘飘颠颠去盖了秋莹的脸,秋 莹一把抓在手里,跳着脚去揪了夏雨耳朵骂:“你这粑耳朵,你这没骨气的,她 给你戴绿帽还没戴够,还想戴三年五年八年十年,你还有点男人气气没?人家好 心好意劝你,倒冲着我发猫儿毛。有能耐向小老板发去,是他抢了你婆娘,你去 打他一顿,再把你爱妻夺回来,大家一起过日子,我也不是容不得人的人。”边 骂边去拉夏雨,夏雨紧抱着沙发靠抵死不起来。秋莹拉的累了,叫婉婉递过茶喝 了一口,又喘着骂:“去呀,咋作缩头乌龟了?你还有脸在女人面前充好汉?那 晚听见小老板在干你婆娘,你不去营救,倒逃回来灌黄汤,我就知你是扶不上墙 的泥。我帮你收拾小老板出了口气,不但不谢我,反成天黑脸跷嘴的嫌我破坏了 你们夫妻关系,落上个待不得人的罪名。真是好心不得好报。”
秋莹骂的够了,走到写字台边说:“你赖着不去就别怪我了,你看我敢不敢 签,写几个字要费多大精神。”
展开申诉书,在签名处刷刷写上“夏雨”大名。
一周之后,H城有两家举行婚礼,那排场就非同小可。一家是开卤鸭店的小 老板,为弦耀娶个天仙似的老婆,邀了二十辆摩托和十辆小四轮,披红挂彩,风 风火火环城一圈,很似国军出动的巡逻队。一家是秋莹夏雨,出动四十辆豪华轿 车,请了县长夫人苏兰押队,挂彩披红,浩浩荡荡绕城一周,那阵势又象哪国总 统出巡。两家绕城时一个向西,一个向东,在汽车站狭路相逢。小老板那边的狗 儿车们仗着街痞脾性,摇旗呐喊横冲过来。秋莹这边苏兰打头阵,驱了轿车去街 心一站,县长夫人哪个不认得,狗儿车们就象挨了棒的狗,呕呕叫着四处逃窜, 那天正逢周六旺市,一时间砸翻无数水果铺和炸洋芋摊。绕城完毕,小老板订了 几家农民餐馆,摆上腊肉罗卜汤,任过往行人吃喝。秋莹包了全城高档酒家,邀 请政府官员、商界巨子、教育名流,车水马龙开起大宴。小老板爆了三千元黄陂 鞭炮,炮屑飘满一城。秋莹放了两吨半烟火,银花火树映红了半个天。小老板拟 放三天露天电映,秋莹请来市歌舞团及京剧团扎台唱大戏,把全城搞了个万人空 巷。
毕竟小老板斗不过大老板,放了一晚后,鸡胸就打发放映员说,别放了,再 放下去还不只剩下你我两个看?
在婚礼前,夏雨曾托婉婉晓晓给春梅送去请柬和一封信,他在信中说,他离 婚结婚都是被迫的,他一直在找她,他一辈子忘不了她的情,他虽是男人,但他 要学《柳荫记》里的祝英台,生不能复婚,死后到阴曹地府也要和她做鬼夫妻。 信里还夹上半边小镜,以示将来破镜重园之意。春梅读不懂半边镜意义,却念懂 了信的内容,忆起往日情份,伤伤心心哭了一场,派人送来两千元贺礼。夏雨收 礼后才知道春梅同日结婚,添了双倍的钱,选购一套高档西洋陪奁,派婉婉晓晓 悄悄送去。
婚礼绕城时,夏雨木偶似的被推上礼车,和秋莹并排站着,驶出几丈,那头 就勾耷下来,秋莹去掐他颈脖儿骂你没颈骨了,象犯人样埋着,让人见了不笑话? 轿车和狗儿车碰了头,夏雨偷眼去看,见小老板胸前佩戴朵脚盆大的纸红花,叉 着两条鸡腿,立在敞四轮上,骄傲的冲了自己笑。却不见春梅,目光又去扫狗儿 车队,终于发现打头的一辆拿红布和彩花四面围了,心想春梅是坐在里面的了, 眼睛就直勾勾去盯。可惜那红布就象一道长城或什么喜玛拉雅山,把他和她隔离 在两个世界,鼻子一酸,滴溜溜滚出两颗泪来。人都是感情动物,她在他身边倒 不觉怎样,一旦失去才发现她的宝贵,脑海里就闪现出柳溪河、杂柳林、小木屋, 还有那充满无限柔情蜜意的草屋子……可些这一切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甚嚣尘 上的街市和勾心斗角的人流,那泪就瀑布般的涌,头“崩儿”一声去砸了车顶。 秋莹恼恨得掐了他一爪,他才抬起模糊泪眼,极无聊的去瞅头顶上掠过的一对麻 雀儿。
绕城回来,又放了通礼炮,婚宴就开始了,秋莹披着两丈长的婚纱,兴致勃 勃拉着他去敬酒。夏雨挤入喧嚣嘈杂的宴海里,人就颠晕起来,不是把女客喝的 峨眉雪潺到男客五粮液里,就是把五粮液倒在女客装峨眉雪的杯里去。婚客们向 他贺酒,不喝就不喝,一喝起来又来一杯干一杯,来一碗干一碗,别人递了瓶儿 来,就嘴对了嘴咕噜噜的灌,灌到后来,酒儿泪儿一起朝胸上流,一出门便哇哇 哇的喷了十几大堆……
客人一散,苏兰把两人推入洞房,秋莹把婚纱一脱就来了气,拍着桌儿骂: “没见过你这没骨头没气节的脓泡,春梅甩了你,也没给你少丢面子,还厚着脸 皮去街上贴啥寻人启事,闹得满城人人笑话,骂我是《红楼梦》里的薛宝钗,耍 掉包计赶走多情的林妹妹,独霸了你这个活宝玉,背上恶名声。这且不说。离婚 时连本带利给了她十六万,这也算大方上的大方了,你还背着我搞小动作,送什 么请柬,什么情书,什么西洋高档陪奁,你那么大方的,咋不把我也拿去送了人?”
骂着向夏雨扑去。夏雨正擦脸上汗水,生怕抓破了脸,撒开腿绕着大床跑。 秋莹就绕着大床追,边追边把床上的婚枕、婚被、婚袜、婚鞋直往夏雨头上摔, 夏雨一边跑一边举着双手接,接到后来接不下去了,就往客厅里逃。秋莹追到客 厅里,抓起门角的扫帚向夏雨头上打去,夏雨慌忙拎块沙发垫作了盾牌去挡,帚 儿划条弧线向脚下扫来,夏雨忙把“盾牌”朝下去抵,这次却没抵住,扫过茶水 的帚须卟地打在大腿上,一条新毛料白西裤便落上一幅美丽的彩绘。秋莹还不解 气,举着帚须去扫夏雨的脸,夏雨转身逃进浴室,把背紧抵了门。秋莹拿脚踢着 门骂:你再象在柳溪学校那样屙假屎懒着不出来,看我不把客厅里的彩电录像给 砸了!夏雨才拉开门,乖乖作了俘虏。
秋莹把夏雨拖到客厅里,当了苏兰的面,揪着耳朵继续骂:“婚礼绕城多风 光的,他却勾了头流猫尿,象绑到杀场陪杀似的,真丢人现眼。婚宴上去给客人 敬酒,峨眉雪潺了五粮液,五粮液去潺了峨眉雪,让人家骂我们买假酒假水诈客 人的钱,啥脸都让他给丢尽了。别人敬他,不喝就不喝,一喝就赌了气一碗一瓶 的灌,出门就喷了十几大堆,象肚子里装着几百年沉冤似的。知情的知他是扶不 上墙的泥,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天天关了门打他,好象我是罗刹转世专吃人似的。”
秋莹骂到后来,使劲一扯,夏雨“哎哟”一声,跌到地上。
苏兰看不下去,去拖开秋莹,扶起夏雨说:“我们这位姑爷是不忘旧情的, 你秋莹也好福气,选了个千里难挑的情种。”
秋莹骂得满脸是汗,去倒水擦着说:“我咋不知他是情种,当初就看上他是 情种,才决定嫁给他。可他脾气越来越古怪,那情儿就专往无情人身上撒,对他 有情的倒被他贱看了,好象他是什么大人物,你是专门去巴结他似的。我就没见 过这种情仇不分的糊涂蛋。不给点颜色看看,将来尾巴还不跷到天上去?”
苏兰劝了一会,告辞走了。苏兰一走,秋莹去关了大门,扬着白手儿扑到夏 雨怀里,心肝宝贝的亲了叫,叫了一会,心痛的去摸着耳朵问揪肿没,揪肿了就 涂点红药水,一会就消的。再倒过温水给他擦帚迹,边擦边说:“亲亲,你想想, 你在婚礼上的表现实在太差了,兰姐是看见了的,婚客们也是看见了的,我知你 心里苦着,其实我也不好受,不说你两句,面子上咋过得去?骂是亲打是爱,不 亲不爱我才懒得动手哩。”
擦毕,插着婚花的头就往夏雨怀里顶,顶到芙蓉帐里,压上身子去啧儿啧儿 的亲。
婚后转眼到了次年,局里变更局长,那宝座本该夏雨去坐的,却被另一位麻 脸运动专家运动了去,据说那麻脸是花了二十万运动费的。夏雨并非出不起这笔 钱,而是他放不下面子去做那买官的勾当,因此竞争前就自动退了场。也在这一 年,秋莹当选为县工商联副主席,一月有半月要外出开会进货,就劝夏雨办了停 薪留职手续,专作公司副经理,管理门市。春梅村妇走后,主门市缺人,秋莹把 婉婉调去作了售货小姐。晓晓因检举春梅有功,被安排到次门市坐了收银台,晓 晓一阔,便学外国把长辫剪了,把发染成焦黄色,去街上另租了一间屋,搬了出 去住。
一晃到了六月,六月是H县的商业月,县里要加大步伐发展个体经济,组织 由副县长领队秋莹作副领队的商业考察团,去深圳香港考察学习,来回要一个多 月。秋莹向夏雨交待些公司事项,去向苏兰辞行,同胖县长带着一行人到了省城, 搭飞机去深圳,在深圳考察一周,有人提出要看看海南风光,穿过海峡去了海南 岛,在那里饱尝了南国的椰林海滨后,再转深圳出境去了香港。
苏兰认识秋莹,是在王一调离H县之后。那时秋莹办起了公司,苏兰心里空 落落的,没事儿就朝化妆公司跑,什么红的白的都朝身上抹,因此结识了秋莹。 秋莹结婚时就把她请来主持婚礼,在婚礼上,她确实发挥了常人不能发挥的能量, 事后秋莹也给了她丰厚的报酬。不过,苏兰那次的收获并不在酬金上,而是惊奇 地发现了夏雨。她见夏雨一表人材,待人接物又极随和,心里就有许多的喜欢。 她的消息又极灵通,很快打听出夏雨是苏珊抛弃的前夫,心里就结了一百二十个 结。人正是这样,明白的什么都淡味,不明白的倒有几分神秘感,婚礼结束后, 那腿儿朝公司跑的就更勤。
秋莹走后没两天,苏兰跑到门市和夏雨泡了一上午,下午丢下碗又来到铺里, 去货架上看了一阵货,笑着说:“夏相公,听说仓库里的货多着哩,领我去看看, 我要挑合进口美容霜。”
夏雨叫婉婉守铺子,领着她上了二楼,财务室里一个老会计戴着老花镜在拨 算盘珠,夏雨取了钥匙,来到尽头的一间,开门进去,窗口拿黑布遮着,一片的 漆黑。夏雨拉亮电灯,叫苏兰去一排排的货架上选。
苏兰挑了一合美容霜,打开说:“女人天性爱打扮,自个抹自个总抹不匀, 不是哪儿厚了,就是哪儿薄了,抑或哪处又留了空白,拿放大镜一照,就成了唱 戏的大花脸。你们卖化妆品的,这方面有研究,咋不亲自给顾客试试?”
夏雨笑着说:“女人打扮都给男人看的,给什么男人看,那男人喜欢啥格调, 女人自己才清楚。别的男人不敢乱插手。”
苏兰瞅瞅门外,轻轻把门拉上,忽闪着眸子说:“我就打扮给你看,你喜欢 啥调儿就抹啥调儿,浓妆也好,淡抹也行,随你的意。”
去盒里挖了一砣,粘在夏雨指上,指着脸儿说:“抹,朝这儿抹。”
夏雨看着指上白花花的美容膏,再去瞧苏兰粉雕玉琢一个鹅蛋脸,凭他性格, 别说去抹,就是搂着啃上几十口也是情愿的,可是,眼前的苏兰不是一般美人, 而是县长太太,那指便抖颤起来,抹也不是,不抹也不是,只傻傻的笑着说: “夫人,别逗了,卖货的只会卖,不会抹。”
苏兰撇着嘴说:“我不信,你摸得苏珊、秋莹、春梅,就抹不得我?”
扯住手往脸上拖,夏雨只得去玉额上东一指西一指的抹着,抹了一阵,苏兰 要抹鼻梁儿。夏雨往玉坠一般的鼻上画了一竖,那美鼻就成了白棒球,伸指去揉, 怎么也揉不匀。苏兰掏面小镜,格格笑着自抹匀了。偏过颈去,叫夏雨抹耳根。 那耳根粉白粉嫩如葱皮儿,夏雨刚抹上,苏兰就格格笑着去靠了身子。
待抹完了,夏雨去擦额上的汗,苏兰突然解开衣扣,捧出玉兔一般的两个奶 来,眼里闪着火花儿说:“这儿还没抹哩?”
夏雨瞧着两个白玉兔就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往后退,苏兰扯过耳朵说: “咋的,怕老婆了?”
夏雨哩哩的咧了两下嘴,另挑了一砣,颤着手去划,才划了两下,苏兰哐啷 一声掀掉盒儿,双手吊着夏雨颈子,呼哧哧去吻小白脸。夏雨身子一歪,绊着根 凳儿,两个都跌到地上。正要挣扎起来,苏兰一把搂了,一边啧啧亲嘴,一边去 推夏雨的手,推到自己小腹下,张开两腿往里按。夏雨一触及苏兰丰丰隆隆的阴 阜,不知怎么,那胆就壮起来,县长太太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和春 梅秋莹一样夹了个穴的普普通通女人。也就不客气起来,扯开裆口摸着水汪汪孔 儿,正要朝里深入,婉婉在门外喊美容膏卖完了,要提三十盒,会计已开了提货 单。
两个慌忙撒手起来,苏兰理理衣服,闪到货架后装着看货。夏雨红着脸去开 门,接过提单,叫婉婉捡了三十盒。婉婉提着出门,老会计便站到楼道上,一声 接一声的咳嗽。
夏雨正擦着额上虚汗,苏兰从货架后面出来,瞧瞧门外,捏着夏雨裆里的东 西,去脸上啧了一口说:“晚上到我那儿,请它尝好吃的。”
两个才出门下楼来。
到了晚上,夏雨也是有贼心没贼胆。作局办主任时,他是见过县长的,还给 他老人家敬过几次酒,老头儿虽长得精瘦,说起话来却一句顶一万句,县府的人 哪个不敬他畏他?苏兰一连来了三个电话,他不敢去接。直到愠怒的鹅蛋脸出现 在办公室门口,他才象俘虏一样勾着头,跟苏兰去了县府宿舍楼。
夏雨进入太爷公馆,心底倒踏实了许多。虽说是县太爷,那居室却普通得不 能再普通,八十平米套房,全是水门汀地和白灰壁墙,沙发还是老式灯草绒,坐 垫磨出了弹簧圈。彩电别人已玩了外国三四,墙角摆的还是国产二一。卧榻尽管 是席梦思,床单一大半掉到地上,有一角印了苏兰好几个高跟印。被窝卷成一个 筒,象刚睡了钻出来,还有股什么味。一股凉风吹得地面纸屑飞飞扬扬,夏雨去 瞧,一垛窗缺了大半边玻璃,半圈破蛛丝网被刮得摇摇曳曳。那寒沧脏乱怎么也 和太爷及珠光宝气的苏兰挂不上号,夏雨看得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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