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7】 握手

刘广达真的有些按捺不住了。可以说，他能容忍汤静虹跟梁本国瞎搞，甚至可以跟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掺和到一起，就是不能和马小乐有半点腥味。因为当初马小乐曾对女儿耍过“流氓”，刘广达一直不认为那是个误会，只是汤静虹从中打了圆场，那事才作罢。

不能否认刘广达对他女儿的爱，要不是这原因，也许这次他真会把汤静虹从楼上扔下来。

“养小白脸也不看看是谁！”刘广达咬紧牙根，“连欺负女儿的人都敢养！我再由着你，还算是人嘛！”

刘广达虽然边冷静多了，但脾气一般是没法改的。晚上到了家里，刘广达把汤静虹叫到卧室，直接就说，“以后要是你再跟马小乐来往，别说我没提醒你，到时发生什么事可别怪我不讲夫妻情面！”

汤静虹给这么一说，有点懵，“广达你说什么了？”

“还要我怎么说？”刘广达一声冷笑，“还有，跟那小子的所有合作，立刻停止！”

“毛病了你是不是？”汤静虹实在受不了刘广达的气势，“是不是出来以后长脾气了？”

“呵呵。”刘广达冷笑两声，“怎么，再整个法子，让我再进去？”

“啪”地一声，汤静虹甩手给刘广达一个耳光，“你混蛋！”

“妈的，还打我？！”刘广达一把抓住汤静虹的胳膊，拽起来推扔到床上，汤静虹“啊”地一声惊叫。刘广达怕女儿听到，没扑上去，拉开门走到客厅。

汤静虹揉着酸痛的膀子，突然感觉很无助，更觉得委屈。此刻他想到了梁本国，或许这个男人还可以依靠和倾诉。

此时的梁本国，对汤静虹的可怜样暗自高兴，但嘴上却啧啧怜惜，“唉，你说你们，有事不能好好商量嘛，非得闹成这样。”

汤静虹说不出什么来，因为开口不巧就会引出她和马小乐合作的事，她还天真地不想让梁本国知道。但也不能不说什么，于是便讲刘广达对公司的事务乱指挥。

“静虹，女人毕竟是女人，有些事还是依着男人吧。”梁本国道，“现在你已经把总经理的位子给他了，有些事你还过问干什么？反正你有私房钱，够你用到老了。”

“本国，你怎么帮他说话？”汤静虹没想到梁本国会这么说，原本还想得到他的安慰和鼓励，没想到竟然给她打退堂鼓。

“我不是想你们家庭和睦嘛。”梁本国道，“刘广达好不容易出来了，如果你再和他闹得不可开交，或者再发生点什么事，人家会怎么评价你？到时你可能会被扣上某种帽子，恐怕连个正常的生活都过不了，所到之处，只要有人了解，就会说你如何如何，你受得了？”

汤静虹还真给说怕了，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但是善良的人在邪恶者面前，往往是软弱无力任欺压的。其实梁本国这么拐着弯子要汤静虹退出来，是不想和她弄翻了脸，因为他和汤静虹之间的事确实不少，万一汤静虹要是狗急跳墙咬他一口，还真受不了，所以他宁愿自己受点气，假装不知道汤静虹的背叛，让她淡出。

梁本国知道刘广达会找他，上次见面时他留过话。他相信刘广达会找他在再谈。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刘广达找到梁本国时，梁本国这么对他说，“女人的事，能放下就放下，抓紧干点事业，否则一辈子和女人斗气，最后一无所有遗憾终生。”

“我已经作出决定，光大公司和新区绝对划清界限。”刘广达道，“至于那个马小乐，我不打算直接去碰他，弄不好我再栽进去，再想出来就难了。”

“对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梁本国附和起来，虽然他很想看到马小乐那个在他看来又臭又坏又让他无奈的小子遭殃倒霉，但现在还不想让刘广达搭进去，刘广达对他来说还有更大的作用，把老城区的改造再提起来。因为银行那边的贷款投资已经谈妥，有资金注入，缺的就是一个死心塌地配合他干活的人。

刘广达的出现，无疑最满足条件，梁本国舍不得放掉他。

“至于汤静虹，也不管她了，不看她的面子，也要看女儿的面子。”刘广达道，“以前她不管犯过什么错误，不管跟谁有过什么关系，都不管，我只要今后她老老实实的就行。”

“相信她会的。”梁本国笑道，“刘总，其实话说回来，你们毕竟是夫妻，有些事也不要弄得太僵，要不到时一样没法收拾的。”

“那个我有数。”刘广达道，“梁书记，那以后光大公司，还要仰仗你多关照了。”

“一如既往！”梁本国呵呵一笑，“眼下老城区改造，是个很好的机遇，资金方面，我已经贷款争取到一部分了。”梁本国没把话说满，他是想让刘广达也投入一点，这样就会“亲密”无间了。

刘广达面对梁本国伸过来的橄榄枝，当然是充满十二分的经意，“梁书记，我光大公司也还能再投入一点，虽然不多，但多少是个态度。”

“嗯，上路子。”梁本国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优点？”

刘广达笑了笑，没回答。梁本国也能领会，刘广达怎么好回答呢，难道回答说，以前都关注他老婆了，没对他上心？

“广达，你的光大公司和新区开发有哪些牵扯？”梁本国问。

“目前知道的有一个超市和一个小市场的建设，别的好像还没有。”刘广达道，“静虹说，她也是刚开始在新区插足。”

“这应该不是全部。”梁本国道，“不过也没关系，用不着再去深究了，因为现在光大公司的一切事务都掌握在你手里，什么事都一清二楚。”

“往后就由我来掌管一切了。”刘广达道。

刘广达没说错，他的确掌管了光大公司的一切。汤静虹再也没有了发言权，她的建议刘广达根本就不采纳。

没有办法，汤静虹悄悄找到了马小乐，把情况说了，那百亩房地产开发的事情，大概要泡汤了。

马小乐表示理解，“汤董，没事，总有不测风云，也许以后我们会有更好的合作机会。”

“别喊汤董了。”汤静虹道，“这个时候喊我汤董，岂不是对我莫大的讽刺，刘广达当上了总经理，我干脆连董事长也让给了他。”

“那你太不明智了。”马小乐摇摇头。

“不，有些事你不了解。”汤静虹道，“现在我想更清净一些，心绪很乱，什么事都把握不准。如果不把自己摘出来，可能我真的要疯掉了。”

“今后有啥打算？”马小乐问道，“就这么放手下去，做一只大金丝雀？”

汤静虹一听，噗哧一笑，“你瞧我这样，还金丝雀？能做个不掉毛的土鸡就不错了。”

“话不能那么说嘛。”马小乐呵呵一笑，“要不这样，你到我这里来，我让你做大金丝雀！”

汤静虹脸色马上红了起来，看着马小乐并无邪恶的笑脸，一时还真的拉不下脸来。“瞧你都说些什么。”汤静虹低下头来，抹了鬓角，“别看我老了好欺负啊。”

“欺负你？”马小乐一推办工作，躺椅滑开，站了起来，“欺负你还这样？那天搜身的时候，估计就把你给压倒喽！”

汤静虹的脸上又落了一层殷红。

“汤董，你要是觉得这个称呼不好听，那就喊你声大姐，不算冒犯吧？”马小乐走到汤静虹面前，看着她还明朗的眼眶。

“喊我大姐可以，但咱们以后也许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了。”汤静虹道，“刘广达出来后，变了很多，虽然还比较凶狠，但不再是以前那么暴躁了。我能感觉出来，他对你充满敌意，如果他要是知道我和你有来往，估计要出大事。”

“哦，变了？”马小乐琢磨起来，“看来还真是困境出人才，坐了回牢就变聪明了。那汤大姐，要是这样的话，你在他身边不是一直很不安全，刘广达现在学会用脑子了，弄不好啥时他设个套把你整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还不至于下那个狠手吧。”汤静虹叹了口气，“就像我对他一样，虽然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但还是希望他过得好，没有一点要害他的想法。”

“那因为你是好人，刘广达是么？”马小乐摇摇头，“汤大姐，往后有啥打算？”

“我还是想自己做点事。”汤静虹道，“和刘广达绝对没有关系的事情。”

“另起炉灶，也好！”马小乐道，“汤大姐，今天我放个话在这里，以后如果你有啥困难我能帮得上，绝对不会推搡，不为别的，就为你是个好人。”

“那些再说吧。”汤静虹苦笑道，“也许我不会呆在通港市，在这里有刘广达，我能做成什么？”

“哦，外地有关系？”马小乐问。

“谈不上关系，说落脚点更合适一些。”汤静虹道，“不过事在人为，一切都得靠自己去努力。”

“好，汤大姐有这想法，我敢保证一定能有所作为。”马小乐伸出手，“握个手，提前祝贺一下。”

汤静虹犹豫了下，把手伸出，被马小乐紧紧握住。

【818】 入驻

送走汤静虹，马小乐对她所传递的信息进行分析。很容易就理出，如今在刘广达掌控之下的光大公司，又完全投靠了梁本国。

“老城区改造还会有大动作。”马小乐找到方瑜反应情况。

方瑜对此并无多大担心，“从一开始就知道，老城区改造多少会有成效，关键是看我们新区开发如何。这一场较量，看似平静，其实都用尽了力气。”

“光大公司现在是汤静虹的男人掌管，坐牢刚出来。”马小乐道，“据我所知，和梁本国走得很近。照这么说，以光大公司的实力，如果要全力参与老城区改造，那力度也是不可小觑的。”

“梁本国不会仅仅依靠光大公司。”汤静虹道，“我听说他最近融了一大笔资金，可能要来一次势头迅猛的反击动作。”

“可惜上次的拆迁补偿标准大讨论没进行下去，要不现在捣鼓捣鼓可能已经把标准提上去了，那梁本国可就要拍大腿哭了。”

“那个事情的确不易过度炒作。”方瑜道，“省里的压力我扛不住，弄不好还被牵绊了手脚。”

“方市长，你说得对。”马小乐道，“就要该抓的抓，该放的放，否则会乱套。”

“嗯。”方瑜点点头，“小马，现在新区商务区主体大厦已经建得差不多了吧，还有超市和小市场，按照你上次说的进度，现在应该已经完工了。”

“是的方市长，超市和小市场已经完工，现在正在扫尾，下一步就是装潢。”马小乐道，“这几天我正在跟沃尔玛、易初莲花等几家超市接洽，争取引进两家。”

“条件可以大幅优惠。”方瑜道，“免税免费都可以，但要注意谈判技巧，不要一下兜底，否则对方会得寸进尺。”

“方市长你放心，这事我会办妥的。”马小乐道，“包括商务大厦，我已经联系了十多家大公司，到时他们会搬迁过去。”

“嗯，这些事你来做，我还很放心的。”方瑜道，“不过这进算是一期进度吧，对于新区开发来说，还远远不够。”

“方市长，你的意思是？”马小乐道，“我还真没有进一步的想法。”

“我想把市政府办公大楼搬到新区。”方瑜道，“那样的话，带动作用可不是一般的大，到时各大局单位的，都会朝新区靠拢过去，不过这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小。梁本国肯定能认识到这一点，他会极力阻止的，而且理由也比较充分，像政府大楼这般搬迁，能跟形象挂起钩来，只要有人反对，就不容易通过。”

“方市长，那咱们能不能搞个规划，刚好把现市政府给划进去，都得拆迁。”马小乐道，“这样不就名正言顺了么？”

“这你想简单了。”方瑜道，“做这样的规划，难度能小？不过，这倒也是个路子，一旦成功就光明正大了。”

“方市长，可以请外面的专家来给咱们市做一次大手笔的规划就是。”马小乐道，“花钱，买通专家，顺着咱们的意思走不就成了么！”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方瑜身子一仰，躺进靠椅里，略显疲惫。

“方市长，你要注意身体啊。”马小乐走上前，端起方瑜的茶杯，倒了杯水放回去，“别累坏了身体，那太不值了。”

“谢谢你。”方瑜笑笑，眼睛是闭上的，“谢谢你小马。”

“方市长，我看你真是太累了。”马小乐道，“我觉得你应该配个生活秘书。”

“以前有，但我推掉了，我觉得那不合适。”方瑜道，“又不是日理万机，哪里用配生活秘书，不是纯粹让人笑话嘛。”

“那不一定要张扬啊。”马小乐道，“不知不觉地进行就可以了。”

“行了，那个就别多说了。”方瑜道，“刚才我说政府搬迁的事情，你回去也带着想想，有什么可行的法子及时跟我沟通。”

“好的方市长。”马小乐点点头退了出去。

这个法子可不是睡一觉就能想出来的，马小乐也不着急，有时候灵感会在毫无准备的时候闪现。

眼下还得抓紧新区的那两三个项目，超市方面，在几番接触后，和沃尔玛、易初莲花签订协议，两家超市将高调进驻。优惠方面，半年免税，一年免租金。优惠政策让马小乐很满意，本来底线是两年免税、免租金。

商务大厦的运作，相对比来说要迟很多，整体装修花费时间太多。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在分秒不差抢工期的高强度运作下，大厦开门迎客。马小乐早就准备好，把骏乐公司、金马公司先搬入，然后把江潮公司也迁了过去。

接下来，马小乐小摆了多次宴席。国土局局长赵景民、建设局局长何连华、

公安局局长方正、供电公司总经理侯勤友、建设银行行长牛官逊，还有邹筠霞、邝黛玲、甄有为等，沾边带钩的，几乎都请，能合并的一起请，不能合并就单独请，反正目的只有一个，介绍公司企业入驻商务大厦。

人人都有两把刷子。

马小乐的努力还真没白费，就这么一倒腾，前前后后十几家公司搬了过去。虽然数量很少，对比两栋大厦来说少得可怜，但大小多少总归是人气，而且也才刚开始。

在这方面，马小乐也动尽了脑筋，他甚至坐下来，把在市里的所有关系和熟悉、打过交道的都想了一遍，能抓的尽量抓住。

这其中，有个人出了大力。

袁向军，这个在马小乐还很青葱的年月时摆过他一刀的老乡。

以前是办公室副主任，现在是主任的袁向军，对马小乐记忆犹新，当初那个看起来义气、傻傻的小老乡，如今可出息了，别的不说，就市长的红人这一条，足以让人敬畏。当然，他心中还多了份惶恐。

“穆金国呢？”马小乐坐在袁向军办公室里，弹着烟灰随口问道，“那老比养的，当年抹了我一刀，差点让我没缓过气来，幸亏老子还算是灵活，及时调整了策略，否则还真是要害在他手里。”马小乐没提袁向军和穆金国勾结的事，是想给袁向军留个活扣，说不准能罩住更多。

“呵呵，那家伙真的不行。”袁向军尴尬地笑了下，“后来我也发现，穆金国真的是差劲。”

【819】 还贷问题

马小乐问袁向军，穆金国的环球贸易公司经营得怎么样，袁向军说还行。

“老比养的，就他那样的竟然还行。”马小乐把叼在嘴上的烟拿下，“明天我就找相关部门，把他那破公司给查了！”

“那是那是，马总你要是办他的事，还不轻而易举嘛。”袁向军干笑两声，“要不我喊他过来，给你陪个不是，这也算是我的一个心意吧，毕竟当时我也稀里糊涂被他给蒙了，如果我要是警惕点，也许你也就不会受什么损失了。”

“本来也没受啥损失。”马小乐呵呵一笑，“就是被惊了一下，不过那也不能说是坏事，给了我教训，让我受益匪浅呐。”

“那不管怎么说，我让穆金国过来陪个罪。”袁向军道，“让他诚心诚意地赔罪。”

“不用了。”马小乐道，“袁主任，你这样，告诉穆金国，让他找十家外贸公司，到新区商务大厦入驻办公。这事简单不？”

“应该简单吧。”袁向军一听马小乐说这话，立刻就明白了，这话不是对穆金国说的，而是对他说的。一个小穆金国，能找什么公司入驻，那还不是他这个经贸委口岸办公室主任的事？袁向军知道，马小乐早已明白他和穆金国当年的勾结，之所以不摆到台面上，是给他面子，并且顺带做点事。

“那好，袁主任，穆金国的事就托付给你了。”马小乐笑道，“十天内不见动静，也不是我放口吓唬人，该倒霉的肯定见不着阳光！”

袁向军肯定是相信的，现在马小乐想拿他个主任下来，根本不费什么事，所以对马小乐提出的要求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在马小乐离开后，他马上打电话给穆金国，先训斥了一顿解解气，尔后把事情说了，要他也出出力，找几个联系密切的外贸公司入驻商务大厦。

一周后，袁向军和穆金国联系的外贸公司就开始陆续进驻。马小乐对此很满意，还特地打了个电话给袁向军，说穆金国那老比养的还真有眼色，事情办得挺利索。袁向军听了电话是有苦说不出，马小乐是在骂穆金国，但实际上也是在骂他！

就这样，马小乐想进了一切办法，不管公司大小，只要能拉商务大厦的都圈进来。就目前这形势，夹到盘子里的都是菜，就算是制造虚假繁荣，那也是必须的。

效果是肯定有的，但随之而来的贷款问题也压到了头上。

贷款期限是半年，已经差不多了。马小乐找牛官逊，问就目前这形势该怎么办。牛官逊之前就说过，到时可以操作，所以毫不含糊，让马小乐耍赖。

“让江潮公司耍赖？”马小乐皱着眉头，“开始我也这么想，不过现在有点变化了，牛行长，你看这笔款子的开发，项目都蒸蒸日上呢，能不能缓缓，比如再延缓一年期限，到时江潮公司肯定能挤出部分款项来，那时候再分期归还本金，这期间利息一分不少。”

“难，数额太大，我们市行没有权限。”牛官逊道，“我觉得最实惠的就是耍耍赖，造成呆坏账，然后公司宣布破产，最后由银行收回开发的项目，那肯定也是要继续经营的，不会影响到新区开发。”

“那看来还是要按照我开始制订的方针行事了。”马小乐笑道，“牛行长，你可别骂我不够意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实话告诉你，这事市里都支持，你说，我还能不做么！”

“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牛官逊道，“其实这相当与是利用我们银行，让我们投资来开发新区，要说损失，我们肯定有，但也不大，因为有开发的项目押给了我们。”

“牛行长，这么做对你好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牛官逊笑道，“我也不想再向上混了，就过这日子多舒服。”

“那就行。”马小乐道，“我就是怕给你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那就过意不去了。”

“没有那事。”牛官逊道，“只是我们拿到项目后，要进行拍卖，因为我们银行不会去分出部门、资金来搞经营，我们只是跟别人的钱打交道。”

“如果拍卖不出去呢？”马小乐问。

“拍卖不出去，我还是要攥在手里，房产嘛，反正是要升值，不过那样的话估计经营就要成问题。”牛官逊道。

“欸哟，这可不行。”马小乐道，“超市、小市场还有那个商务大厦要是运转不起来，那可就白瞎了！”

“办法还得你想。”牛官逊道，“弄不好最后还要让政府埋单。”

“政府能买个屁单。”马小乐道，“政府要是有钱，还会从银行下手想办法啊。”

“那这事就有点复杂了。”牛官逊道，“要不这样，你那边慢慢赖着，我这边看能不能找资金流给填一下。”

“这事操作起来难度咋样？”马小乐道，“牛行长，我可不希望你出事。”

“难度当然有，而且成功几率很小。”牛官逊道。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马小乐道，“到时江潮公司破产，你们银行收回建筑项目，能拍卖出去当然好，如果拍卖不出去，就搞出租，我这边想办法来搞定，那样不就两不耽误么？”

“搞出租，我们行没有过，但可以向上面申请，如果能获得批准就好办了。”牛官逊道，“不过就目前那场子看，租金一年下来能少？”

“那个能挨过去。”马小乐道，“目前商务大厦那边，还没有任何优惠条件，租金照缴。只是超市和小市场那边，半年免税、一年免租金，等那个时期过去，一切不都可以正轨了么。”

“嗯，那看来困难是暂时的。”牛官逊道。

“牛行长，我觉得一个大问题是，你最后能不能把出租申请的事给办下来。”马小乐道，“万一不成事，咱们现在商量的不都是空话嘛。”

“这事我也不能保证，不过也挺有把握。”牛官逊道，“你也别太小心了，事情总是充满了变数，计划没有变化快嘛，没准到时情势大变，结果咱们也说不准的。”

“嗯，不错。”马小乐点点头，“没准到时拍卖一下就成功了呢。”

“弄好了江潮公司也还不用破产。”牛官逊道，“但建筑项目等固定资产是要被执行的。”

“啥江潮公司还是母司，我不在乎。”马小乐道，“破产才好，反正我是正处的位子，到时市里肯定会给我安排个位子，没准比现在江潮公司还舒服呢。”

“那可不能鼠目寸光了啊。”牛官逊呵呵一笑，“凭我对你的观察，上升空间还很大，如果仅仅满足与正处，那真是可惜了。”

“嘿，咋回事呢，好像不少人说我还能上升，可我就没啥感觉。”马小乐道，“说实在的，弄个正处可以了，我没啥大抱负。”

“这就是命呗。”牛官逊道，“有些人削尖了脑袋朝官场里钻，最后是头破血流地退了出来，一无所有。而有些人无心插柳，却步步高升。这样的例子，相信你身边也有，好好想想，肯定能找出对应的人来。”

马小乐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想想吉远华，这个做梦都想着往上爬的家伙，最后落得个一无是处，还浑身不清白。“牛行长，别跟我说命，弄得我心挺虚。”马小乐道，“反正我就抱定一个信念：付出总有回报。”

说到付出总有回报，马小乐突然想起以前对别人许过的诺，那多少都是得过人家付出的，如果不兑现诺言，会遭抱怨。不过想想还好，这方面做得还可以，像杜小倩和吴仪红，早就解决了，还有徐红旗、丁新华、栾大松，也都落实到位，剩下的还有甄有为、庄重信，闫波也算一个。甄有为的副局不成问题，庄重信到县文化局去也是很容易的事，至于闫波，马小乐想把他提成县公安局副局长，原因很简单，知道甄有为的底细比较多，把他拉拢过来，对甄有为也是个牵制。

马小乐决定利用闲暇时间回访回访，那些已经落实的和未落实的，适当去走动走动，就当是送温暖了。

市区是第一站，马小乐先组了个小团，由他和卜博、赵景民、何连华四人构成，先是到是能源办，能源办主任热情款待，酒桌上马小乐和栾大松热情交谈，让主任很是惭愧。因为栾大松从县能源办过来，开始副主任，虽然是副的，但也是个主任。不过到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副主任的级别也还在，但实职成了副主任科员。栾大松不介意，因为在市能源办，各个条件都比县里强得多，他很满足，也没对马小乐说。

“啥时候我们在一起坐下来，喝老栾的喜酒！”马小乐知道该说的时候绝不能留话。

“喝什么喜酒？”卜博问。

“恭喜他摘掉科员的帽子啊。”马小乐笑道，“老栾是个好同志，原来是县能源办主任。”

“哦，这么回事。”卜博点点头，“那是该摘摘帽子，刚好年龄也这么大了，怎么说为公家奉献了一辈子，最后也得有个好交待嘛。”

卜博的话，分量不轻。

和栾大松情况不同，丁新华在是城管局混得不错，他已经从监察执法大队长变成了办公室主任。用丁新华自己的话说，如果不出问题，退休前还能弄个副局长干干。马小乐当场表态，给他加把劲。

看望完栾大松和丁新华，马小乐单身一人回榆宁。在榆宁，他到哪儿说话都硬朗，不过惟一让他有些犯愁的是，除了给闫波说说话，再看望看望老朋友，还要不要去瞧瞧杜小倩，还有吴仪红？

【820】 榆宁之行

回榆宁先去找岳进鸣，这个即将离任的组织部长，心态挺好，该捞的捞了，该玩的也玩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好小子，我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岳进鸣一见马小乐，还是那么热情自然，毕竟当初在县里是一个战壕的，有那份情。

“岳部长，瞧你说的，我咋能把你给忘了呢。”马小乐道，“你可是我的良师益友啊，从你那儿，我可学到了不少东西！”

“你抬举我了。”岳进鸣笑道，“怎么，这次回来有什么动作？”

“没，就是看看老朋友。”马小乐道，“自打到了市里，几乎就没闲暇过，整天有忙不完的事情。”

“从政嘛，只要你想干事，永远都停不下来。”岳进鸣道，“所以要学会忙里偷闲啊。”

“就是，我这不正照你的指示来嘛。”马小乐笑道，“最近也是一头脑子乱事，还都不太好解决，但整天愁也那样，所以不如抽个空出来转转，放松下一下。”

“就应该这样。”岳进鸣道，“中午找谁陪陪？”

“县公安局我有个朋友，老早前就拖我个事，想朝上提提，要不就找局长王光波坐坐？”马小乐道，“找王光波出来坐坐当然没问题，不过他买不买我的账可就难说了。”

“咋了，岳部长？”马小乐道，“他还不听使唤？”

“我这不是马上要退了嘛。”岳进鸣道，“这最后一道茶，喝不喝也就那个样了。”岳进鸣说到这里，神情有那么一丝无奈，不过马上就爽朗地笑了起来，“其实这种事，对我来说无所谓，谁都有老退的时候，不摆好心态怎么能行。对了，你不是跟甄有为不错嘛，你可以找他出面。王光波肯定会给他面子的。”

“这事我就是想绕开甄有为的。”马小乐道，“闫波比较特殊，提他上去，必须让你明白，是我一个人把他搓上去的。”

“嗯，我明白。”岳进鸣道，“应该说，行动还要快，估计你要不行动，甄有为可能就动手了。”

“岳部长，你果真是老狐狸啊，越来越精，事情我一点你就知道。”马小乐笑道，“那要不这样，我把宋光明搬出来咋样？”

“你能搬得动他？”岳进鸣道，“那当然是好了。”

马小乐和岳进鸣之间的那层关系，他还没怎么对别人讲，所以一般人不知道，宋光明对马小乐是唯恐躲避不及的，就因为那个小小的“录音”。

推开宋光明办公室木门，马小乐嘿嘿笑了两声，宋光明先是被惊了一下，继而笑容可掬，“哟，马总，大驾光临了啊！”

“诶哟，宋县长，不带这么埋汰人的。”马小乐呵呵一笑，“啥总不总的，搞企业了，跟你们不一样了。”

“你别跟我绕了。”宋光明笑道，“你这企业关键是国企啊，还是方市长支持打造的，那特殊性当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宋县长，看来你对我还挺关注？”马小乐掏出烟，先递了根给宋光敏，“还真让你挂念了。”

宋光明关注马小乐不是挂念，是敬畏。他是真心希望马小乐能越混越高，那样以来，他的安全系数就会随之增高。宋光明失常想，如果马小乐成了市长，哪里还会闻他身上的腥味？但假如马小乐混成了小混混，逮着他还不一口咬到骨头里去！

“还别说，我是真的希望你步步高升。”宋光明笑道，“这话要不是发自内心，阴天下雨打雷到我头上！”

“呀呀，宋县长，你这话真是让我感到温暖！”马小乐知道宋光明的那点心思，不过凡事都讲个礼节，不能说白了，“宋县长，看来以后我得经常抽个时间来看你！”

一听说要经常来看他，宋光明心里可不是滋味，他宁愿马小乐一辈子都不要找他。“有时间当然好，没时间就别挤了。”宋光明笑道，“还是忙好自己的事要紧啊。”

“呵呵。”马小乐笑笑点点头，转了话题，“宋县长，中午我请公安局王光波局长吃饭，你能不能赏个脸去坐坐？”

“那没问题！”宋光明很爽快地答应道，“不过我可有个要求。”

“啥要求，宋县长你还不是一句话嘛。”马小乐道，“指哪打哪儿。”

“我来请客！”宋光明呵呵一笑，“你说你回咱们榆宁来，还轮得到你来请客？”

“那可不行。”马小乐摇摇头，“宋县长，我能请得到你，是你给我面子，那不一样。”

“哎呀，你说你，咱们还谈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宋光明道，“那话反过来说，如果你不答应，那不是不给我面子了嘛。”

“这。”马小乐假装一愣神，“宋县长，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不敢发言了。要不这样，我把几个老友也喊上，让他们随便谁埋单就是。”

“嗯，这样啊，也行。”宋光明点点头，“还都有谁啊？”

“你都熟悉。”马小乐呵呵一笑，“岳进鸣、伍家广，带上邵佳媛也行。”

“可以，没问题。”宋光明道，“吃饭有没有什么主题？要不到时我两杯酒一喝会迷糊。”

“没有啥大主题。”马小乐笑道，“就是有个小事情，我有个朋友叫闫波，在县公安局，他跟我联系，说想提拔提拔，看看能不能弄个副局给他。”

“副局啊。”宋光明哈哈一笑，“我跟光波打个电话不就解决了嘛。”

“宋县长，这事当然对你来说是小意思，不过嘛，我觉得还是不要直接打电话，要不会蒙王光波的人情。”马小乐道，“今天把他也喊上，咱们就趁酒桌上点拨一下，让王光波领会就行，不是更好么！”

“呵呵，也是。”宋光明点头笑道，“诶呀，果真是个人才，处处都那么周到。”

酒席很盛大，标准应该是榆宁县接待的最高水平，宋光明跟马小乐说要伍家广埋单，其实还是他自己。

席间一切都很合拍，让马小乐有点心神不宁的是邵佳媛，那眼神实在是撩人。

【821】 还乡沙墩

邵佳媛撩人的眼神只有马小乐能感觉得到，这个精明的女人也只有见到马小乐才会这么放眼。^^在她眼里，马小乐是真正各个方面都非常优秀的男人。

马小乐是性情中人，和邵佳媛原本也有那么一段若即若离的关系，在市银龙国际酒店有一次，在她办公室有一次，虽然都没成，但那种感觉是有的。再加上今天的邵佳媛打扮那么精心，还真有那么股味道。

氛围真的不错，尤其是和邵佳媛对视的一刹那，马小乐开始心襟摇曳，这事要是上升点高度，可以说是个夙愿。

“是不是该收敛一下呢。”马小乐寻思起来，“毕竟现在不像以前，那种作风已经不适应了。”

直到酒席散场，马小乐还是没有决定，是不是该将邵佳媛给“法办”。不过一想到还有杜小倩和吴仪红要不要见，马小乐一下豁然了，“看见独花伸手就想采，身处花丛中，那就会有些麻木。”

晚上，马小乐又摆了一桌，邵佳媛依然入座，另外还有杜小倩、吴仪红，还有关桦。这样一来，马小乐觉得还真挺合适。本来找杜小倩和吴仪红，他也吃不准那两个女人也许会乘兴要求他来上一通炮轰。马小乐不想和她们再搞那个了，可又怕拒绝了会伤到她们的面子，心里不爽，到时背地里乱放他流言。而把她们请到这酒桌上，有邵佳媛在，一切就都解决了。因为在杜小倩和吴仪红眼里，邵佳媛是个能攀援的大官，所以，能镇得住她们。

关桦不用担心，马小乐把她也请来，完全是出于关心，她是好朋友的姐姐，而且还有美食街半条街也在手上经营着。所以趁这次饭局，让她认识认识邵佳媛、杜小倩和吴仪红，可能以后也有帮助。

杜小倩和吴仪红对马小乐的邀请，倍感意外，个个欢欣雀跃，以为又会有美事。不过当来到饭局时，都傻了眼，还以为单独吃饭呢，没想到还一大堆。不过还好，有邵佳媛这个县里的女一号在，也算是东方不亮西方亮了。

邵佳媛知道马小乐晚上要另外几个女人，不过她没想到马小乐和她们竟然熟成那样，这样邵佳媛立刻改变了计划，原本邵佳媛打算，饭局结束后和马小乐同欢共乐，可看这形势，马小乐好像要乱成一片。那可不行，这样就把自己给降了，得拉开点距离。

马小乐比较高兴，杜小倩和吴仪红在单位还比较滋润，都是从沙墩乡带出来的，这样很好。关桦也不错，半条美食街经营得还跟以前一样热火。

“关桦姐，关飞有没有啥消息？”马小乐至今对关飞的杳无音讯还是放不下。

“没有，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关桦摇摇头，“不过你可以放心，对弟弟我是了解的，他重朋友，如果他要是回来了，先见的不一定是我，可能是你。”

“哦，那我倒希望如此。”马小乐道，“我希望他回来的时候，发达得我都不认识才好！”

马小乐这么说是发自内心的，他一直觉得关飞应该是个做大事的人，如果哪天回来，可以合作干事，那样会进一步壮大他的实力。

吃饭的时间并不长，饭后，邵佳媛便一个人离去。杜小倩和吴仪红都知趣地离开，她们都认为，邵佳媛的独自离去，只是个表面现象。

马小乐一个人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榆宁大酒店，也蛮清净，除了十一点多的一个按摩服务电话。

第二天上午，马小乐起床后洗了个精神澡，又是一个人走了，回到沙墩乡。在庄重信和徐红旗的陪同下，先回小南庄村看看。

这次，马小乐真有衣锦还乡的感觉。以前在乡里、县里包括在是建设局的时候，回村里还没这种感觉，仅仅就是炫耀而已。当然，感觉衣锦还乡也是炫耀，不过层次不同。

“庄书记，你看咱村里这年头下来，好像也没啥变化。”马小乐在簇拥下沿着村中心街缓步而行，“也就是我在村里干的那年把两年时间，弄了几个大棚啥的，稍微有了点起色，要不着多少年了，还是那个样。就看看这大街吧，一下雨那个泥啊，连走路不小心都会浆得满身都是。”

“马总，咱们这边经济不行，底子差，思路也弱。”已经是副乡长的徐红旗哈哈地跟在马小乐后头，“不过马总你放心，乡里有啥好政策，肯定会给咱小南庄村的。”

“说啥呢，庄书记还在呢。”马小乐呵呵一笑，“这么说有损你乡领导的声望啊。这样吧，我出三十万，把村南北街和东西街的水泥路给打上。”

“老弟，你这可是造福乡里啊。”庄重信对马小乐笑道，“不过这也好啊，可以给乡里减轻负担嘛。”

“诶哟，书记大哥，你这话说得。”马小乐摇摇头，“那说明咱沙墩乡的发展没搞搞啊。”

“那你是说我领导无能嘛。”庄重信呵呵一笑，“那刚好，我也该到了卸担子的时候了，老了，干不动了，该挪挪位子了。”

“哟。”马小乐眉头一扬，笑道：“老哥，是不是想去文化局了，乡里待够了？”

“够了，乡里这块贫地，已经待够了。”庄重信道，“刚好趁这两年也捞了点，为晚年多聚了点资本，够了。”

“那行啊，这点小事还不容易嘛。”马小乐道，“这样，我打个电话给岳部长，让他今天过来，中午坐下来好好聊聊，啥事都是一句话。”

最后，马小乐回到家里，马长根和胡爱英还是那个样子，满眼都是关爱还有引以为豪。马小乐懂，心里暖暖的。

“总有报答的时候。”马小乐暗暗寻思，等二宝上完学，到时把全家人都接到城里，如果他们过不惯，在家也成，就在村南划块地，建个小别墅，让二老好好舒服舒服，辛苦操劳了一辈子，晚年就该幸福。

整个上午在村里转悠的时候，徐红旗一直跟在后头乖乖的，平常可不一样，平常他回来可是耀耀的。徐红旗有他的想法，马小乐还是可以靠的，弄到最后，把副乡长的“副”字拿掉很正常，就是当个书记也不是没有可能。

马小乐对徐红旗也有照顾，马小乐也有想法，徐红旗的老表匡世彦这个人，国字头报纸里混的，以后会持续有用处，所以，对徐红旗更好一些，对他也会更有好处。

中午酒席落座，在乡政府招待所，经过整修，招待所现在的规格是乡里最高的。马小乐和岳进鸣讲了，很直接，年底把庄重信弄到县文化局。徐红旗嘛，看情况合适就朝上拔。

岳进鸣当然答应，很爽快，说庄重信的事肯定能解决，但徐红旗的就不一定了，因为他很快就退休。

“没事，干啥没有个延续性啊。”马小乐笑道，“岳部长，你的下一任上来时，你多出点力，多少得有你个面子吧，或者说根本就是一个系子的，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再者，如果实在不行，途径多了，都可以实现。”

“马总，那不管怎样，那我还得敬岳部长两杯。”徐红旗毕恭毕敬，端着酒杯站起身。

“别敬我，敬马总。”岳进鸣笑道，“我老了，酒量不行，喝多了顶不住。”

徐红旗见岳进鸣真的不想再喝，也不硬劝。在酒桌上磨练了这几年，徐红旗知道，当领导真不想再喝的时候，不能硬劝，那就没有眼色了。

一亩三分地的事，马小乐也很放心，运作良好。现在项目已经理出了一个较为规范的制度，徐红旗在这方面做得不错。马小乐一直很在意这个项目，因为他还想着米婷说过的话，也许某一天，她突然出现，还真是喜欢这农家乐园。不过什么事都不会和想象的那样美好，米婷回来，会是个大麻烦。马小乐知道，甚至有些害怕，米婷这个女人跟他现在所遇到的女人都不一样，他罩不住。

徐红旗告诉马小乐，一亩三分地的项目，现在又扩大了五十亩。

“村民不是说不让的嘛。”马小乐问。

“那要看用啥办法了。”徐红旗笑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逐个攻破就行了嘛。那么多户人家，先找容易说服的或者是熟悉的，做通工作，让他们把地给让了，这不就相当于撬动局面了嘛，接下来就跟劈竹子一样。”

“哟，红旗，这有时间没见面，说话上水平了啊。”马小乐嘴上笑着，心里还真得了些启发，那市区新区开发的事，包括市政府东迁新区，都可以采用步步为营的法子，先搬迁些容易调度的单位，形成气候，到时一切可就顺理成章了。“哎呀红旗，你可真是长本事了，我得好好敬你两杯。”马小乐想到这里，起身敬酒。

徐红旗乐不颠地迎上，呵呵笑道：“马总，今个晚上留下来，看看现在的招待所，还有药材基地那旅游观光夜景，都挺不错啊。”

“不了不了。”马小乐直甩头，“下午赶回去，还有好多事向方瑜市长汇报呢。”

【822】 市长助理

方瑜也正要找马小乐，老城区改造那边动静好像不小，这让她多少有点顾虑。“小马，你看梁本国那边，现在好像步子加快了。”第二天上午，方瑜在办公室对前来汇报工作的马小乐说，“好像交通银行那边给他支持了不少资金。”

“问题的关键不是出在哪儿。”马小乐道，“资金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光大公司掌门人换了。”

“你是说刘广达取代了汤静虹？”方瑜问。

“不错。”马小乐道，“本来汤静虹已经和我们靠近了，梁本国那边相当于被釜底抽薪，难过的很呢。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刘广达，这下好，他借住刘广达跟我是死对头这茬，把刘广达给拉了过去死心塌地为他做事。”

“本来我还真没有把老城区改造看在眼里。”方瑜道，“现在刘广达带着光大公司全身心地投了进去，还真是不能小看。”

“方市长，你的意思是……”

“有没有办法，让刘广达和梁本国决裂。”方瑜道。

“离间？”马小乐眉头一皱，“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关系不可离间的，况且刘广达和梁本国之间也没啥牢靠的地方，不过一时半会还难想出比较好的办法来。”

“那个不着急。”方瑜道，“带着想想，有就尝试一下，没有也没关系，现在我们主要是关注新区，上次说市政府搬迁的事，前天我在会上简单提了下，好像大家都很谨慎，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有梁本国明确提出了反对意见。”

“在这件事上，梁本国反对似乎容易占上风。”马小乐道，“政府兴建办公大楼，夸张一下戴个高帽子，就容易和奢侈浪费划上等号。”

“是的。”方瑜点点头，“搬迁的事不一定能成功。”

“方市长，我觉得咱们可以迂回前进。”马小乐笑道，“搬迁市政府，无非是为了带动人气是不是，现在政府大楼搬迁有难度，我们可以把目光专向那些有条件、能调动的单位嘛！至少目前来说，建设局、国土局我可以说动他们，让他们到新区划块地，重建新单位就是。”

“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方瑜道，“但是这事摆不到台面上，只能私下交流，而我的身份不太合适去做这些。”

“卜秘书呢？”马小乐问，“他不是经常担当此类任务么？”

“可他毕竟是个秘书。”方瑜道，“现在还没头衔去跟谈这些应该算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那咋办？”马小乐道，“方市长，看来最近不是太顺啊，麻烦事不少。”

“还有什么事？”

“你忘了，商务区主题大厦，还有超市、小市场建设的事情。”马小乐道，“贷款的期限到了，我跟建行行长牛官逊沟通过了，他说这事不好办，省行里要插手，他说话不是太管用。”

“你们有没有商讨解决的办法？”方瑜道，“只是发愁不行，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商量过了。”马小乐黯然道，“好法子没想出来，可能还是要按照当初我的思路进行，让江潮公司破产。”

“这么快？”方瑜吸了口气，闭目良久点点头，“也行，没有大碍。”

“不过即使破产也有问题。”马小乐道，“牛行长被我拿下了，在态度上是配合的，他说江潮公司破产，银行收回资产，但不会继续开发利用，仅仅是作为固定资产放在那里，因为他们没有、也不会成立一套班子来做那些事情。惟一能继续开发利用的可能是，银行会进行拍卖，由买家来搞，但这可能性太小，放眼咱们市里，有这个实力的实在是难找。”

“是啊，毕竟是十个亿的项目。”方瑜面色凝重。

“方市长，如果往好处想，其实咱们这也算是一个胜利。”马小乐道，“毕竟新区多了十亿的建设项目，有东西在那儿。”

“凡事不都要好上加好嘛。”方瑜微微一笑，“不过那事你不用担心，到时我会尽力用行政手段来协调，商务大厦肯定是要继续运作的，现在不是已经有很多公司入驻了吗。”

“是的。”马小乐道，“还有超市，也都运作的差不多了，小市场那边还没啥动静，那个可能要等等。”

“一步一步来，欲速则不达。”方瑜道，“总之要保持现有的势头，不能因为银行那边的问题把事情给搅黄了。”

“还有段时间缓冲。”马小乐道，“牛官逊说他会积极向省行争取，把期限尽量往后延缓。”

“能缓过气来就最好了。”方瑜点点头，“现在想想问题不大，江潮公司破产也可以。”

马小乐听得两手直搓，江潮公司破产是可以，那他这正处级的老总该到哪儿去？他相信方瑜不会让他悬着，但也不能随便找个正处的职位安置了，位置选不准，到时做什么都不得劲，有劲使不上多难受。而且马小乐也担心，方瑜对他的培养和使用，会不会就此止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真是呜呼哀哉了，他还有很大的抱负。

想着心事，脸色能反应出来。马小乐两个腮帮子越来越沉，眉毛越来越聚。

“小乐，怎么了？”方瑜察觉到了马小乐的表情，“有什么问题？”

不能不好意思！马小乐一直认为，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会害死人的。“方市长，我，我是有点问题。”马小乐勉强挤出丝笑容，“我就是在想，这江潮公司要是破产了，我该到哪儿去，是不是还回建设局当副局长？”

“哦，这个啊，我已经有了打算。”方瑜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嘛，现在我身边需要一个有身份的人去做一些事情。”

马小乐慢慢抬起头来，“方市长，这个人选，难道会是我？”

方瑜笑着点头道：“不错，本来我是想让你在江潮公司多磨练一年半载，然后再把你换个位子的，但没想到江潮公司这么不济事，破产竟然来得如此之早，所以现在看来，好像是要提前了。”

“方市长。”马小乐眼睛闪出喜悦的光芒来，凭直觉，他觉得方瑜好像要给他一个更好的位子，“那我要到……”

“到我身边来。”方瑜笑道，“市长助理。”

【823】 建设局

不到一周，公开选拔市长助理的新闻就出来了。

方瑜这么认为，既然江潮公司要破产，到时马小乐再过来似乎有些不妥，所以不如提前了，趁选拔市长助理的机遇，让马小乐早点离开江潮公司，而且这样，谁也说不得什么。

“这样好啊！”马小乐也很高兴，“到时江潮公司的破产倒闭跟我就没啥关系了，也就没有人说三道四了。”

一切都是形式过场。方瑜亲自到省委组织去了一趟，找了关系，说因特殊用途需要陪一助理，立马就批复备案。回来后，马上张罗开选。参加选拔有二十多人面试，七个人入围决赛。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那些热血青年兴致勃勃，揣着颗志向远大的心，期盼幸运之神会眷顾一下。

神有神的事，人的事还是由人来定夺。

市长助理的位子为马小乐而设，当然到不了别人的。没出半个月，马小乐就摇身一变，成了大模大样的市长助理。

和方瑜的交流从此日常化起来，不过相比之下，这段时间马小乐更喜欢朝各个单位跑。因为无论到哪里，“马市长”这个称呼不绝于耳，虽然这是恭维的称呼，但马小乐听得舒服，在他看来，副市长是早晚的事了。按照常规，市长助理一般是挂职的，级别本身就是副厅，只有像马小乐这样，是因特殊用途选拔上来的，才是正处，所以，最后安稳地过渡到副市，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当然，马小乐不忘本职工作，每一次下到单位、部门，办事是第一要务。在建设局，马小乐直接向何连华提出，赶紧朝新区搬迁办公楼。

“搬迁？！”何连华眼睛一大，“这事我还真没想过，都快退休了，还操那心干啥，好好享受下还来不及呢。”

“何局，你别装糊涂了，这事不用我说你都能猜出来是谁的意思。”马小乐笑道，“不配合工作，你能享受的了生活？”

“威胁，你这是威胁老哥啦。”何连华笑了，摸着光光的脑袋，“马市长，看来你是奉旨办事的啊，说说看，这一批还有哪些单位？”

“没有多少。”马小乐想了下，“也就是几大局而已，不过方市长心里有个底，不可能每个局都那么顺当，当然，原因各不同，有的资金有问题，有的单位办公条件还很好。”

“哦，这样的话，那我们建设局看来是搬定了。”何连华边说边走到窗口，看着拥挤的建设局大院，还有对面楼的破旧外壳。

“建设局是绝对计划内的，还有国土局。”马小乐笑了笑，“方市长那边有个表，我看了，要不我一过来会那么跟你说？”

“嘿嘿，方市长也太看得起建设局了。”何连华道，“咱们局也没多少钱啊，到新区去建办公楼那得像模像样，那是几个钱就能办得了事的。”

“土地优惠。”马小乐道，“地皮的钱能省一大块，你还担心啥费用？”

“不管怎么说，经费是不宽裕的。”何连华叹道，“马市长，现在哪个单位建新办公大楼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总会形成两个截然对立的集团。”

“老少两个对立集团是吧。”马小乐笑道，“老的不想建新楼，就想着单位有点钱，把待遇福利搞搞好，反正就要退休了，就算建了新大楼也享受不了几年。小的就不一样了，能建就建，离退休还早着呢，有个宽敞干净漂亮的办公环境多好，还要工作起码半辈子呢。”

“正是。”何连华点点头，“所以这事我得召开党委会研究一下，会上拿决定，我一个人还真做不了主，要是我搞一言堂，那影响可就不好了，没准大家伙还以为我从中拿了多大好处呢。”

“你可以引导嘛。”马小乐道，“把局党委的人先单独找过来谈谈话，相信你有办法。”

“那先不用。”何连华道，“我先开会提提看，如果形势好的话，一切不就都可以免了嘛。”

“谭局长那边不用担心，我找她谈谈就行。”马小乐笑道，“当初在你领导下，谭局长也给了不少关心，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是深厚，还是身后？”何连华抱着膀子嘿嘿一笑，“不管是身后还是身前，都是深厚的，而且是横向到边纵向到底的那种不断深厚的吧？”

“哟哟，何局，你瞧你，还真是，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还好这一口！”马小乐哈哈一笑，“要不哪天咱们一起去洗洗泡泡，找个小妞，好好切磋一下心得？”

这话说得何连华龇牙咧嘴，现在他对马小乐可不怎么顾忌了，随便折腾，因为马小乐现在位置高了。官场上的温和角力，权重位高者往往处在下风，玉石俱焚，玉都是不甘心的。

“何局，那先这样，你该开会的开会，反正事情得尽快办。”马小乐道，“越早行动，方市长就越看在眼里，其中利害关系，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知道了马市长。”何连华点点头，“君子成*人之美，不让你失望，也不让方市长失望。”

“这话咋说的。”马小乐本来要出门的，一听何连华这么说又转过身来，“我失不失望无所谓，关键是方市长。”

“方市长也几经是半下午的太阳了。”何连华道，“你不是，早晨九十点钟的样子，还很有势，将来啊，如果不犯什么错误，比方市长还有混头，起码不会比方市长差！”

“呵，这么说来。”马小乐抓了抓耳朵，“何局，照你的意思是，那我起码是市长级别，正厅？”

“我是这么看的。”何连华点点头，“最多两年，你的副厅就解决了，那时你才多大？还有那么多年的混头呢，就算是一小步一小步前进，走到正厅也不是什么大事。”

“话是这么说，但做起来很难呐。”马小乐摇头笑了笑，“谁知道会不会犯错误，没准我出了你办公室就要犯错误呢！”

“出了办公室就要犯错？”何连华不解。

“出了你的办公室，直接到谭局长办公室。”马小乐笑道，“我进去就扒了她，不就犯错误了么！”

【824】 一个亿

马小乐的肆无忌惮，让何连华抓狂般地大笑起来，“怎么，老弟你有这本事？”

何连华这模样，马小乐一看就明白，他肯定是想了多年都没吃着。“何局，咋了，看样你对谭局垂涎已久嘛。”马小乐笑笑，“得不了手吧。”

“得不了。”何连华笑道，“不过我这人心态好，吃不着葡萄咱就吃杏子不成嘛，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男人，很男人！”马小乐竖竖大拇指，抖着眉毛笑了下，转身出门。

何连华可能对马小乐的能耐很怀疑，在马小乐出门时还小声问了句，“你真能扒了她？”

“开玩笑！”马小乐丢下三个字，嘿嘿笑着走了。

“开玩笑？！”何连华又摸着光溜溜的后脑勺纳闷了，“是肯定还是否定？”不过最后，琢磨了半天的何连华摇头笑了，“关我鸟事！”之后就坐下来，认真考虑马小乐提的搬迁之事。建设局的确有搬迁的需要，这点是占据绝对理由的，所以何连华并不是太担心在党委会上不理直气壮。

马小乐也是极力配合的，谭晓娟那边他当然能做通工作，跟她之间，马小乐觉得各方面的合作都是顺心如意，从来不会担心会有麻烦。谭晓娟也是，从马小乐那里，得到的是百分百的安全享受，很幸福。

“搬迁阻力不会大。”谭晓娟道，“如果局党委会上反对的声音多，可以扩大讨论范围嘛。”

“中层干部以上都参加？”

“可以全局讨论投票决定，绝对胜算。”谭晓娟道，“平常我就听到很多人抱怨，工作环境太差。”

谭晓娟的建议，马小乐及时向何连华进行了反馈。何连华说这个他早就想到，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采取这个法子。

“咋了，那样不是很好嘛。”马小乐道，“何局你有啥想法？”

“全员讨论，那就充分发扬民主了。”何连华道，“你知道，民主这东西，有惯性，一次决议民主了，那么下面的事凡事要作决定，大家都会叫嚷着要民主，那不乱了套嘛！”

“何局，你对民主的理解还这么有深度啊！”马小乐笑着摇摇头，“行，你咋样民主都行，只要把搬迁的事情弄好就行。”

“还比较有把握。”何连华这算是一个表态。

有表态就好，能让人放心。这一点，相对比何连华来讲，赵景民就痛快多了。马小乐把事情讲了之后，他思考了会，当场就说可以，应该不会有问题。

“赵局，搬迁的事情不只是你的国土局，还有其它的单位，方市长的意思是，在土地划拨上，只要是单位搬迁，都给予最大的优惠。”马小乐道，“不知道这方面有没有问题。”

“只要市里给政策，我这边什么都好办。”赵景民笑道，“我们国土局，只是政府的办事部门而已，上面怎么指示我们就怎么做！”

“赵局，还是你爽快！”马小乐笑道，“痛快！不像那何连华，黏黏乎乎就是让人放不下。”

“那是他的聪明之处。”赵景民道，“那样就能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他是费了力气的，能讨好。我之所以这么痛快，其实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我也会打打迟缓，引起你们的重视，那样不都是人情嘛。”

“哟，还真是。”马小乐点点头，“处处留心皆学问呐。”

“市长老弟。”赵景民拍拍马小乐肩膀，“以你的悟性，在现在这个位置，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成精喽。”

“哪里的事。”马小乐摇头笑道，“还不得靠你这样的老哥给点拨嘛，我这人其实挺直筒的，别人不点拨就不知道动脑子想。”

“谦虚！”赵景民道，“在我面前谦虚可就是骄傲啊。”

“不敢不敢。”马小乐笑笑，“老哥，赵鹏现在咋样？我也没给匡世彦打电话，不知道那边的情况。”

“很好！”赵景民道，“匡主任给了不少帮助，赵鹏在那边很好，到时花点钱，留在那边应该不成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马小乐一拍手，“老哥，听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是开心了！看来所有努力都没白费啊！”

“说到底还是要感谢你的。”赵景民开怀一笑，“老弟，那块地的是事，问题不大，能操作了。”

马小乐听到这里，还真是要感谢刘广达了，要不是他中间冒出来插一杠子，这会估计汤静虹已经开工了，那将会有很大一块利润流走。现在好了，赵景民说可以动手了，那所有的利润还自己的，除了当初向他承诺的地价一半。“好！”马小乐一攥拳头，“近期我按市场价，把一半地价的钱划到你账上。”

“欸哟，老弟，你可别说，这我还真有些手心出汗。”赵景民叹了口气，“这次搞得有点大。”

马小乐摸了摸额头，赵景民说得不错，确实是有点大，一百亩土地，按目前最低的市场价来算，那也是近亿的数目。“老哥，你什么风浪没见过。”马小乐使劲笑了下，“害怕了？”

“有点怕。”赵景民点点头，“虽然现在那块地已经被我模糊掉了，但还是觉得烫手。”

“要不钱先不给你。”马小乐道，“就算是你在那块土地开发之中的投资入股，想用的时候就到我那里支取就是，不过前提是你对我必须信任。”

“对你当然信任。”赵景民笑道，“不过嘛，人都有个自私的心理，要不这样，我拿我应得的一少半现金，其余的算是投资入股。”

“没问题。”马小乐道，“那一少半现金，能不能在那块地开发之后再给你？现在公司运转比较紧张，还处于成长期，资金比较匮乏。”

“行。”赵景民道，“如果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我也不会那么放心地把那块地先放给你了。”

“老哥到底是老哥！”马小乐哈哈一笑，“我这人从来不亏待自己人，你跟我接触久了就会知道。”

“知道，怎么不知道。”赵景民道，“老弟，我看人一般不会走眼，我看好你。”

“蒙老哥你垂青，那我得好好努力，不能辜负了你！”马小乐又是哈哈一笑，“我在想啊，假如我接触的人都像你这么好说话，那活着可就轻松多了。”

“那也没意思。”赵景民笑道，“要在斗争中成长，并获得乐趣，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老哥你这事啥思想！”马小乐道，“还停留在老毛那个时期啊，不行了，现在是和谐社会，和气生财。”

“一切口号，都是幻想。”赵景民笑道，“缺什么才喊什么。”

“诶呀，老哥，我可得批判你！”马小乐手指点了点，“严重批判你，背离社会主旋律！”

“呵呵，好了，不开玩笑。”赵景民道，“任何事情有轮廓，也得细化，那样操作起来会更好一些。”

“老哥，你说哪方面，尽管提就是。”

“就是那块地报酬。”赵景民道，“保守估算，即使不到一个亿也查不了多少。”

“哦，这件事啊。”马小乐笑了笑，“放心，说过一半的，一分都不会少，而且我就按一亿来算，咋样？”

“好样的。”赵景民竖起大拇指，“不过我只要四千万好了，到时你给我两千万，另外两千万入股。”

“那你不是要亏点？”

“我愿意。”赵景民笑道，“那是我看在你够意思的份上，我知道当初你为赵鹏的事，在匡世彦身上花了钱。”

“哟，老哥你连这都知道，请人算的？”马小乐呵呵一笑。

“我不信那些。”赵景民道，“你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看你够意思，所以那零头就跟你分了，全给你。”

“那我就多谢老哥了。”马小乐点点头，他知道，现在赵景民和匡世彦走得很近，那些事多是匡世彦告诉他的，匡世彦肯定被赵景民的钱沓子给砸晕了。不过这没什么，马小乐也没指望独霸匡世彦在通港市的资源，他老早也想过，只要赵鹏过去了，接触的机会多了，匡世彦早晚要被赵景民拿下。不过那真的没什么，资源共享嘛，互不妨碍。

“咱们之间就不必说谢与不谢的了吧。”赵景民笑道，“大家心里都有数就行。还有一点，算是我拜托你的，假如哪天我出了事，定然不会牵扯到你，那到时你要记着，把我入股的那两千万，想方设法安全地送到赵鹏手中。”

“事情我肯定答应你，而且也一定能做到。老哥，不过我可不爱你说啥出事，能出啥事啊？咱们都是良民，遵法守纪，即使想出事都难呢！”马小乐说完，呵呵一笑，转了话题，“老哥，最近还没抽出时间呢，就这几天，我打算找几个朋友坐坐，咋说咱现在也是市长身边的人了，该庆贺一下。”

“那是应该！”赵景民哈哈一笑，“我就纳闷了呢，怎么小兄弟成了市长助理，就把老哥给忘了，也不举杯相庆。”

“这不都是忙事嘛。”马小乐无奈地说道，“方市长让我做市长助理，那是为了让我更好地为她干活呢，这闲暇时间啊，比以前更少喽！”

“有得有失嘛。”赵景民笑笑，“别不知足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拍扁了脑袋想塞进去嘛。”

“来之不易，我知道珍惜。”马小乐道，“送上门的宝，不能不当财。”

【825】 瞎谋划

从国土局离开，马小乐突然觉得很沉重，赵景民那家伙的确太厉害，马小乐每次跟他谈话都会觉得有压力。

“这样的人还是能避就避。”马小乐叹了口气，自语道：“要是哪天他真犯了事，也没准会不会把我给供出去。”想到这里有点害怕，害怕赵景民的算计，他要设套，估计少有人躲得过。不过再想想，也没什么，毕竟还有赵鹏这颗制动棋子。就像用甄小珍牵住甄有为一样，管用！

不过马小乐相信赵景民要比甄有为更进一层，不会做到那个抹不开面子的份上。

提到甄有为，马小乐是想他了，正好利用请客庆贺的机会跟他唠唠，还有事求他。

请客当天，马小乐非常兴奋，卜博、赵景民、何连华、甄有为、栾大松、丁新华、王四化、牛官逊等都请来了。有的相互已经认识，有的不认识，但一番介绍后都活络了开来，大家都知道，能来的就是马小乐的朋友，或者说起码是有用的人。

席间马小乐还不忘工作，问大家谁跟单位的一把手熟，可以搭桥引线，介绍他过去游说搬迁。

“你现在是市长助理，直接去谁敢拿你不当回事？”甄有为道，“直接去不还显得气势嘛。”

“甄队，气势不管用啊。”马小乐笑道，“你再气势，人家就不领你的情咋办，关键是要让人家领情，你想想，如果有个中间人过度一下，是不是会好很多？”

“单位搬迁不是小事啊。”栾大松说话了，老实人说老实话，“那不是一个钱两个钱的问题，这种事，面子往往不起作用。”

“不错，老栾说得不错。”马小乐点头道，“所以，也得瞅准了再行动，比如王社长那边，咋搬？新楼起用没几年，要是搬迁的话，不是招骂么！因此，看单位要看那些办公场地狭小，楼房相对破旧的单位，那样谈起来会有切合点，容易些。”

“慢慢来吧，总归思路理顺了就好。”卜博举杯，大家同饮。

酒喝得很爽快，马小乐请客，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席间，马小乐找了个机会，要甄有为出来说话，有个事需要帮忙。

“什么事？”甄有为道，“现在你还有啰嗦事？”

“不是那个刘广达嘛。”马小乐叹道，“本来一切都是风调雨顺的，汤静虹跟我有过磋商，光大公司暗地里与我这边合作了，梁本国墙角不稳，发展下去肯定皆大欢喜，可刘广达那小子不知怎么地就出来了，。”

“他出来不就是个摆设嘛。”甄有为道，“之前我了解，光大公司就是汤静虹当家作主。”

“形势不同了。”马小乐道，“梁本国那老东西，估计是看出了啥苗头，开始游离汤静虹，扶持刘广达。刘广达那么多年在汤静虹的屈压下，当然会乘势起来，死跟着梁本国，跟我作对。”

“这个可以理解，当年你把他栽进大牢，谁能受得了。”甄有为道，“不过好像刘广达变聪明了，开始跟你玩脑子了，否则肯定会提着刀找你。”

“那样还倒好了，现在我倒希望他这么做。”马小乐道，“再弄他一把，继续蹲大牢。”

“现在你想怎么样？”甄有为问。

“把他弄下来啊。”马小乐道，“方市长是想让我离间刘广达和梁本国的关系，我想干脆一步到底，把刘广达再扳倒，让汤静虹再上。这样一来，我方实力壮大，梁本国那边匮乏，岂不是很美好？”

“嗯，是不错。”甄有为点点头，“你有没有想出法子，怎样搞？”

“还没。”马小乐摇摇头，“不过我想先弄明白，刘广达的家人是咋样把他给捞出来的。如果有问题，拱他一下，让他再进去，如果他们做得没有破绽，那就在另想办法。”

“既然能这么高调出来，估计是后者。”甄有为道，“不管怎样，你还是先想想办法，省得耽误时间。”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知道成不成熟。”马小乐道，“激怒他。”

“怎么个激怒法？”

“现在刘广达被梁本国调拨的，相信我跟汤静虹有一腿。”马小乐道，“这个他能忍，因为汤静虹之前是被梁本国压的，刘广达对她是破罐破摔了，无所谓吧。但是，有个人他是不能容忍的。”

“谁？”

“他女儿啊。”马小乐哈哈笑道，“当初我在个公交车上无意拍了下他女儿的大腿，结果还被他给揍了一顿，现在再把那事给提起来，他肯定是坐不住忍不了的！”

“他女儿多大啊。”甄有为问得神情有点诧异。

“比青春年少大一点吧。”马小乐看甄有为那脸色，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心惊。“甄队，你别以为我是丧心病狂的家伙。”马小乐连忙笑道，“我也就是做做假象，只要刘广达相信就行，不会真行动。”

“哦，那样好那样好。”甄有为紧接着说道，“那样对你有好处，你想，万一事情要是有个闪失，你也不会有事情。”

“那方面倒是其次。”马小乐道，“我做事都万无一失，只是于心不忍而已，冤有头债有主，不能伤及无辜。”

“够爷们！”甄有为是真心夸了这么一句。不过马小乐随后的一句话，又让他心起波澜。

“不过那也要看是啥情况。”马小乐道，“如果把我逼得太狠，也不排除真下手。”说完这话，马小乐没给甄有为反应的机会，继续说道，“甄队，咱们先不往坏的方面打算，而且我有把握，做点假象就能把刘广达给激起来，关键是，到时我需要你的帮助，拿他个现行送他回大牢。”

“行，那当然没问题。”甄有为频频点头，“到时我亲自参与，确保事情一举成功。”

“那真是太好了！”马小乐一拍甄有为肩膀，“有你参与，我就放一百个心了。”

“别这么说，我有压力。”甄有为嘿嘿一笑。

“甄队，那些都是小事，有啥压力啊。”马小乐道，“改天我有空，找你们局长方正坐坐，现在我可以直接找他了，到时把你的事跟他说透，争取今年落实下来。”

“今年落实最好！”甄有为听这事很来劲，“早落实早安心，你可知道，局里的关系也比较复杂，谁有都路子，副局长的位子那可是紧张又紧张的。”

“我是代表方瑜市长的。”马小乐道，“方市长的面子应该够大吧，而且据所知，方正和方市长还有亲戚关系，还比她矮一个辈分呢。你说，方市长的意图，再加上我的督促，方正能不尽快解决？”

“那就拜托了。”甄有为两手一抱，“马市长，你多上上心。”

“甄队见外了不是？”马小乐一皱眉头，“以后别跟我这样，听起来别扭。”

“好，不见外。”甄有为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要不要我提供些便利？”

“先不太急。”马小乐道，“我马上去找汤静虹，得跟她沟通一下，要不把她的眼给蒙了，还真以为我对她女儿动手，她也会加怒于我，会把事情搞僵。”

“那你少喝点。”甄有为道，“酒多误事。”

“我喝酒不误事。”马小乐道，“下午两点打电话给她，约她出来谈。”

“有多大把握？”

“不知道。”

“还瞒我？”甄有为道，“汤静虹你还搞不定？”

“我啥时搞定过他了啊。”马小乐道，“仅仅是接触接触而已。”

“瞎说。”甄有为嘿嘿一笑，“连方瑜市长都被你拿下了，搞定个汤静虹还成问题？！”

这话让马小乐很是不安，当初瞎说了一句，甄有为竟然还深信不疑了。“甄队，可别乱说。”马小乐机警地看看四周，“这话能说嘛，传出去可就麻烦了啊。要是方瑜恼羞成怒，一下把我给踢得远远的，那我只能干哭了！”

“她哪里敢跟你翻脸！”甄有为笑道，“打死她也不会。”

“有些事你不知道。”马小乐道，“我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她咋就不能跟我翻脸呢？到时弄个我诽谤罪，然后弄我个一无所有，我又能如何？”

“一点证据都没有？”甄有为道，“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啥性格不性格的，我倒是想留呢，可没机会呐。”马小乐道，“方瑜行这些事，能不留一手嘛，我告诉你，每次进屋之前我身上什么都没有。有一次，我悄悄带了手机，被她发现了，我说本来要搁车里的，忘了。结果你猜咋了？”

“方瑜把手机摔了？”甄有为道。

“那倒不至于。”马小乐道，“她一下就拉下了脸，说有些事要讲个心境，现在她没想法了。我一听这话，还能说啥，赶紧装起手机走了，临出门前还得说少了记性。”

“真的假的，这方瑜看来还真是个有能耐的人啊。”甄有为玩味地点点头。

“诶哟，我跟你扯这些干啥了。”马小乐咂吧了下嘴，“赶紧回房间喝酒去，喝完我还得去找汤静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