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之血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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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节目,小孟问:“最近看的什么电视?” “我好久都没有看电视节目了。情愿看碟片,也不看电视。” “最近看了什么好的碟片?”小孟有口无心地问道。 “很多了,是凡是韩国的片子,我都是要买来的。” “有什么值得推荐的吗?” “前几天看了一部《我脑子里的橡皮擦》,看得我流了老多的眼泪。太感人了。特别喜欢里面的那个韩国MM,长的好漂亮噢。” “韩国演员都是做出来的,好假的。” “不能这么说吧,我是不相信说韩国演员是整容整出来的。孙艺珍望人的眼睛好水灵噢, 我不觉得那眼睛的水灵灵也是作假来的吧。” “你也欣赏女性?”小孟绕过罗可可的手臂,轻轻地捻动着她的发缕。 “女人对美的东西都会欣赏的。” “不会吧,只有男人才会欣赏女人的。” “错了。男人喜欢女人,但欣赏女人的还是女人。” “我觉得不是这样。”小孟把头靠近了罗可可,“我喜欢你,也欣赏你。” “去,别油嘴滑舌了。” “我不喜欢韩剧演员,太假,太造作。” “那是你没有认真地去看。韩国演员的清新是中国演员不具备的。看了韩剧,再看中国的女演员,都是灰蒙蒙的。” “不会吧,我觉得你就清新脱俗。”小孟望了一眼罗可可,恭维道。 “算了,你老拿我老太婆开玩笑。人老珠黄了。” “不,你别提有多老啊,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气质,是别人身上没有的。” “噢?是什么?” “成熟,典雅,高贵。” “看你都说得不着边了,我都要高兴得飞起来了。” “让你飞,你飞上天要成仙女了。” “那也是老仙女了。”罗可可叹了一口气。 “再老也是仙女,况且仙女也是不会老的。” “小孟,你真会逗人开心的。” “还有一招呢。” “什么啊?” “逗你开心的一招啊。” “是什么?” “看我使招。”小孟伸出左手,在嘴里呵着气,然后像一把大刀一样刺向罗可可的胳肢,“看你乐不乐?” 罗可可早吓得拱手投降,身子向床外面退让而去,薄如蝉翼的衣服,挡不住颤颤微微的乳房蹦蹦跳跳地呼啸而出,让小孟顿时两眼发直,两手也失去了继续下行的动力,像霸王鞭一样,高悬在空中。罗可可躲过了第一轮打击,睁开眼,向小孟怀里扑打过来,“你欺负我,我不饶你。”神情中含着少女一样的娇羞的神态。女人撒起娇来,声音与喘息都不像是从喉咙中发出来似的,嗓门似乎收拢夹紧,音调似乎提得很高,轻飘飘的声音显得很虚,很高调。罗可可似乎在用假嗓发出清越的婉转的音律,深身上下绽放出少女般的矫情。小孟一时恍惚不辩所以,一把托住罗可可奔腾过来的冲击力,把她软绵绵的身体缓解在自己的拥抱中。罗可可气焰嚣张的冲击力,一触入到小孟的身体,早已湮没无痕,颤巍巍的身体,像花枝一样,在小孟的怀里摇曳风生。小孟早已把持不住,把罗可可的身体全部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两只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胸前安抚着她的不设防的乳房。
108 女人只有在对你信任的情况下,才会那么轻易地让你掌握她的一切。小孟触摸到他早就垂涎欲滴的她的丰满的乳房,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的轻易得手。他分不清是女人把自己送到他的手里,还是他主动地伸手去触摸女人的柔软。在一片嬉戏的混乱中,他的手努力作出绅士般地在她的富有弹性的胸脯上,轻轻地安慰着。女人可以说像一个慢慢升温的青蛙,必须让她慢慢地适应锅底缓缓上升的温度,如果突然给她一个蒸腾的刺激,说不定就会把她吓得远走高飞。对女人来说,在于让她感到她存在环境的自然。小孟放眼看去,罗可可像一只惊弓之鸟般的鸵鸟,倒伏在自己的怀里,呼呼地喘着气,同时,也像沉醉在梦中吸着梦境的鸦片。那一种怯弱的害羞的表情,惹人爱怜,使人冲动。她的微微抿起的嘴巴,仿佛含着无尽的委屈,孤芳自赏地琢击着小孟的胸脯,光洁的腮帮,是女人的最宽大的秘密,吸引着男人的渴望。小孟禁不住就势探下身子,掠过她的光滑无垠的腮帮,去寻找那温暖的嘴唇。她的眼睛微微地闭合着,眼睑边的皱纹不仅没有衬托出她的这种苍老,反而使她的羞涩蒙上一层激情的釉彩。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无限的风情。小孟想到青春期来临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的女人的丰韵,那是他的一个永远无法尝付的梦,而现在这个梦就近在眼前,他跨越了时间的距离,亲近了那个远离她的成熟的女人的梦。他不能放弃这种追寻的急切,轻轻地把他的发热的嘴唇,贴靠在她的像花瓣般柔软的腮,伸出他的舌头,去感受她的嘴巴上每一寸细腻的肌肤。她的眼睛始终微微地闭着,仿佛眼睛一睁开,她的所有的理智便会奔泄出来,眼睛会泄密人生太多的谜底,会泄漏那只可以自我吟味的内心的快乐,所以,沉浸在快乐中,人的眼睛会微微地闭起,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吓走宁静的心的田园里的每一丝快乐的云蒸霞蔚。她的侧面依旧年轻而曲线柔美,而隐隐生出来的那一丝端庄的苍老,又像一层风情的胭脂,使女人更加碧透,更加妖娆。小孟哪堪这种息息相通拥抱中的那一份风情的激励,追踪着她的躲躲藏藏的嘴唇,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捕捉到她的唇。刚才在进屋的时候,曾经意犹未尽地近距离地感受过唇边的那份蜜糖一般的亲密,现在,这份甘酿就在身边,小孟更要抓紧时机,狂嚼大饮。他咬住她的胆战兢兢的嘴唇,另一手扶住她的头颅,让她无处逃离她的身体。小孟可以感觉到她的咬起的嘴唇,发出“唔唔”的拒绝的声音,但是小孟轻轻地伸出他的舌头,轻轻地点击着她的呈现出肉红色的嘴唇,一下子,把她的唇濡湿了。唇的接触因而变得更加温柔而亲密。小孟突然间感受她放弃了那种象征性地抵抗,打开了她的城门,于是,小孟长驱直入他的贪得无厌的舌头,突破了屏障,伸进了她的嘴里,这是一种倾情的接吻,仿佛身上的电荷借助于这种吻的释放,而肆意地对流。轻轻的一点的接触,却仿佛可以把全身的敏感都融注到这里,那种深深地对于灵与肉的渴望,在这刻明白无误地倾吐在唇的接触中。这是一种热量的中和,更是一种热度的升化。渐渐地接吻中失去了抗衡与躲避,她不再躲藏自己,而是更平坦地摆放着自己,以便让接吻更加的舒坦与面积巨大。强大的电荷通过唇得到了充分的释放,那种情感的电流在唇上得到了消释,整个身体变得空空荡荡,达到了一种电流的平衡,这是一种皮肤的外感式的互赏,而这种欣赏的不断升级,就是更狂热地期待着新的满足,新的期待,新的快慰。爱情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游戏,总会逼迫着你一步步地移步换景,在消遁了一个地段的美景的时候,还会不断地寻找更加新鲜的滋味。爱情的深入,也转化为一种互为默契,就是尽力地展现自己,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欣悦,而且自己也努力着让对方享受着更加美味的快感。在这种步步深入的默契中,包含着复杂的体语,当事人在捕捉着自己的快感,也施舍给对方同样振幅的愉悦。爱的美丽与互补在此达到了一种极限。小孟可以感受到身边的女人在慢慢地放开,越来越呈现出一种温柔的大度的成熟的关爱,她是宽厚的,这是他一贯感受到她的成熟的色彩,她在容忍着他,纵容着他,鼓励着他,甚至小孟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着的一种母性的光辉,就像一个老母鸡容忍小鸡雏在身边叽叽喳喳,她会张开自己的翅膀,让小鸡们穿行在她翅膀的空档里,这里面,她会享受着鸡的母爱,更会给幼小的鸡雏们以柔情的机会。她绝不买弄,绝不哗众取宠,而是默默地宽容,怀着一种对于爱的过度的解悟与熟悉,纵容男人的所作所为。她的端庄,衬托着她的深度,她的宽容,激励着男人的激情,甚至她的那种含垢忍辱般的羞涩,也在为她的面容增色添容。不知有谁说过,贞洁是女人性感的最富特效的兴奋剂。一个贞洁的女人的放荡是内敛的,是矛盾的,这两种力量作用着的女人,混和着一种欲进还退的表情,涌动着一种自责的退让与享受的前进的混沌状态,各种力量交战的女人的表情是最为迷离的,也最为迷人,而这种迷离中却展现出女人最复杂的灵魂,这时候的女人脆弱得像一层蕾丝内衣,所有的内心的交战的痛苦与恍惚都写在她的脸上,一个女人混杂着的表情,会令人觉得她的皮肤的细腻,挡不住内心的复杂的感受。所以,虐恋的流行,与其说是对暴力的讴歌,但不如说虐待的行为,激励出超常的表情,反衬出肌肤的薄若蝉翼,使女人深藏着的灵魂,更接近地坦露与最完美地绽放。此刻,小孟感到身边的这个女人闭着眼睛的每一个肌肤的颤栗与共振,都清晰地展现出她内心的渴望,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成熟的躯体的忍韧力,但是更在她的那种默默的宽容的表情中感受到她的内心里的那种羞涩的拒绝,这种表情是转瞬即逝的,便这足以勾引起男人的狂热,她的那种涛走云飞的神情把女人的最丰富的灵魂的搏斗透露出来,比甘醇的佳酿更要让男人陶醉。小孟可以感受到女人在放开自己,就像一朵花那样,缓缓地绽放着,她的肢体完全地打开,两腿缓缓地收缩。小孟脱开她的嘴唇,在消释了唇边的电荷后,他感到与她一起渴望的是更高压的电力的释放。他小声地对她说:“我把衣服脱去行吗?”她缓缓地闭着眼睛,刚刚被热吻炙烤的嘴唇上,保留着粘糊糊的液体,她抿着嘴,掖开溢在嘴外边的一些不知谁的唾液,轻轻地挤出一句:“随你。”小孟得到指令,三下五除二地脱去了全身的衣服,她睁眼看了一下,又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羞涩的表情,小孟伸出手来,把她的睡衣的边缘往上扯,她阻挡了一下,但是,她还是配合地抬了一下臀部,让睡衣的下沿可以顺利地扯了出来,然后,小孟从她的头上,把她的睡衣全部地拉扯出来,她的圆润的肩膀全部地展现出来,白色的胸罩,烘托着她的乳房,其实她的乳房并不算太大,但小孟在解开她的胸罩时发生了麻烦,她看小孟被挡在了胸罩的外面,暗自好笑,便探出身子,手伸到背后,自已解开了背后的挂扣,摘下了胸罩,小孟扯过来,移到一边,两只手抚慰着她的微微下垂的乳房,他一双手把它完全地包围住,就像行为艺术锁住一座山一样。
109 做爱的感受来自于人类的遗传的本能,它是一种幻觉,是一种骗术,但这种幻觉却施舍得这么真实,骗术却会让人被骗得五体投地。做爱从某种程度上讲是对人类繁殖的一种恩赐,是对痛苦的艰难的几乎毫无乐趣可言、危机四伏的人类生殖的一种奖赏。有一天,这种快感脱离了人类的痛苦本色,成为一种纯粹的形而上的东西。如果爱,归功于一个超人的创造,比如我们约定俗成地称它为上帝的创造的话,那么,人类对爱的异化,则变成人类对上帝的掠夺,因为做爱作为上帝给予人类吃苦药时的一颗糖,却被人类单拎出来,单独地吮吸。尽管如此,这颗糖在人类争相舔舐时,还是给予人类以无尽的乐趣与回味。而特别的妙处在于,人类相信,他与她在咀嚼这颗糖的风味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他会觉得是此刻的上帝,他站在历史的最高巅峰,享受了上帝赐予他的最浩浩荡荡的快感。情欲的确充满着神异的力量,一个人会在与别人的对比中,相信自己是最为性福的那一个,而在与昨天的自我的对比中,他会相信即刻的感受最为完美。性在群体中是独一无二的自信,在个体中是登峰造极的自恋。小孟曾经接触过许多小姐,但那种功利性的接触,感官刺激是表面化的,远没有此刻没有时间压力、没有尊严压力的状态下的全身心的投注。一种幻灭般的空前绝后的快感,再次欺骗般地席卷了他。小孟觉得他从这个女人身上,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性欲的狂欢。那种绝望的快感,使他似乎站在历史的峰颠上,似乎站在烈烈风中,他摇头摆尾,拔剑四顾,一览天下小,他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伟岸与强大。这个成熟的女人发出与端庄呈现出强烈反差的嘶叫与呻吟,她的没有遮拦的乳房,有些松软地滑下,胸骨上露出隐隐的肋骨,胸口的肌肤有一些松驰,不完美在性爱状态下,却是一种异数的激励。她的乳头,带着一点黑色的沉色,甚至有一些萎缩地小巧玲珑,但却充分激发起他的对它的怜悯。小孟不乏对女人的理解,知道女人的兴奋在哪里。他的动作并不强烈,他懂得柔和对女人意味着一种催化剂。他让女人慢慢地升温,用他的手,他的吻,他的亲昵。对女人的制造,是男人的一种吟味。他让女人像花一样,全部绽开她的红潮,她的晕轮,她的收缩的颗粒,让每一种色泽都还原为最艳丽的色彩。在她呼唤他、迎纳他的时候,他征求着她的意见,“可以上去吗?”她沉浸着自己的私秘的欢愉中,根本没有时间允诺什么,她的两腿蜷曲着,小孟想起在学校里教授上历史课的时候,提到红色革命作家殷夫描写三十年代的上海小资女人上街游行,激动地呼吁着“好像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被男同志压在身上”,当时还在班级里引起哄堂大笑,而此刻的体味,却使小孟感到上世纪的那些抗争倒一针见血地揭示出男女关系的本质,小孟用上位去探访女人的神秘,他的腿因为跪着而感到绷紧的紧张,他把头伏在女人的脸上,注视着她微闭着双眼的表情,捕捉她的紧皱着眉头的那一种细微的波动。他远没有像在A片中那种,使出动作的奇诡,他不需要那样,在任何状态下,动作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感受是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做爱是为感受而做,而不是为别人的眼睛而做,所以小孟拍A片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畅快,也不觉得多如牛毛的体位有什么意义,而此刻,他尽力去体味着每一丝每一秒的柔情的接触,他懂得必须让对方感到欢快,这时候对方才能回馈自己最真实的同等频率的“福”度。所以,他悄声问:“舒服吗?”身下的女人有些味同嚼蜡地摇摇头,小孟阅女人很多,他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女人中的例外,他有让女人步入幸福圣殿的办法。他从她身上滑退了下来,实际上他把全身的力量置于她的身体之上,她也没有多少轻松愉快的感觉,他倚偎在她的身边,让她仰卧着,从侧着的体位与她亲密接触,然后,他用自己腾出来的一双手,抚摸着她的最敏感的部位。一直一声不吭的她,突然抑制不住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呢喃声,她的身体也像麦浪一样晃荡起波峰浪谷,“小亲亲,你太好了……”她的嘴上散发着没有内容的无字歌。小孟让她持续地高调地行走,就像一个曲调,没有后限地往上高走,一直往上走高,好像没有尽头。但没有尽头是没有可能的事,总有一个尽头,她没有突破,也无法突破,肉体束缚了她,地球的引力限制了她,只好卸载,把快感留在地球与人间,她无法成为永远的仙女,只能成为一个无限迫近于仙女的类仙女。在那一刻回归人间、无限接近仙女的状态,她迸发出了全部的热情。小孟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体在扶持着自己,好像想去大胆地触击最接近仙女殿堂的云天,但她同时也无法承受那种接近中的灵魂的丢失,她渴望去迎接,却又无力去接近,那一刻变得超级敏感,小孟可以感受到她处于一种临界状态,他让自己配合她的节奏,他要在女人的那种临界状态中,完成他对至极性感的拥有。他加倍地运动着,使女人升腾,攀高,接近到无限的遥远,在那一刻,他感受到女人的失控,他把握着自己的快乐,去迎接那相同的共振……她的那种无声的颤栗,突然幻化出一种放浪的笑声,猛地把他推开,她像一个滚过鞍马的运动员,把的身体像陀螺一样闪开,小孟随着她的抽离的身体,把最后一丝快感的余绪追踪着她的身体。她浑身好像不能抚摸,“别碰我。”扭过一边,强烈的情欲高潮是极度的敏感,她好久才平息下来,然后乖巧地侧转身来,“你真鬼,你怎么会让人这么舒服的?”小孟把自己的头,放在她的胸脯上,“刚才你抖了。”她点了点头,脸颊上是红潮一片,她问道:“你怎么把人弄的这么舒服的?我从没有过这样的舒服。”“真的吗?因为我喜欢你。”“你真的喜欢我?”她低头望着他,他在她胸前,像一个很乖的小孩,她突然说道:“我不想这样。”他问道:“那你想怎么样?”“我要躺在你的怀里。”“为什么?”“因为我是女人嘛。”小孟往上探出身子,她柔软地下探而去,然后把她的脸颊放在他的胸前,“这样才舒服。”她的脸伏在小孟的怀里,只是刚才两人的位置的互换。这个年龄大他十多岁的女人,在这一刻脸上升出小女孩的梦幻的神情,她渴望的信赖的情结,搅动着男人的怜香惜玉的情感,他觉得拥有一个女人在怀里的感觉真是好。他有过女人,但这样拥有女人的时光却没有。他也许曾有一刻渴望拥有这个女人的近乎母爱的温暖,但他更是男人,他还是希望此刻能把一个女人拥抱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青春的胸膛,拥有她的全部的肉体与灵魂。他此刻有一点痴迷这样的状态,这是他的理想的状态,他不知道他能拥有这样的女人有多久。在情欲渐趋平静后,他无由地想到了这些古里古怪的与此情此景没有关系的问题。情欲使人不会去考虑理智的问题,但情欲过后对情感的留恋,使他还是身不由已地去畅想着这些灵魂的慰藉的问题。他们说了一点傻话,刚才的那一刻体验,是他们觉得都走过了自己的一生中的最快乐的时光,这本质上是情欲的一种欺骗,使人们相信,刚才拥有的是最快乐的。但是,这足以使人麻醉,他们觉得此刻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和谐。他们在谈话中没有去谈现实的人生,也没有去谈刚刚共享的那种快乐,他们怕生活中的一切来干扰此刻的虚拟的感受,怕去用言语去破坏那种肉体上无法用语词表达出来的每一点快感,他们无意义地聊着天,说着傻话,为一点小动弹发着无意义的笑。渐渐地睡意涌了上来,他们相拥着入睡。那一晚,他们就在这种浑浑沌沌的状态中,睡了醒,醒了睡。小睡之后,就又升腾起来的欲望,欲望的再次奔流后,是再次相拥的疲惫。那种爱不尽、离不开的缠绵状,持久地包裹着他们,直到他们筋疲力尽,内心里却充满着一种饱满的激情。当他们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
110 “颜馨婷,谁叫颜馨婷?出来一下。” 在闹哄哄的会议室临时充当的教室里,门口有人的干燥的叫声,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但张苏尔还是竖起了耳朵。 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体验,在你的心中一直默念的一个名字,当别人偶而称呼起它的时候,往往会像针一样刺了你一下。即使在纷杂吵闹的情况下,也不会降低那刺激你的烈度。 张苏尔向门口的方向看去。 他必须穿过攒动的人头,拂去那些乌云般荡过来荡过去的年轻的发丝,才能看清楚教室门口边的一切。 他看到,一个女孩的身影向门外闪了一下,真的是她? 张苏尔微微掂起脚尖,倚在身后的椅子上,关注着那个叫颜馨婷的女孩的身影。 不会这么巧,不可能的。张苏尔这样的想。 今天是张苏尔报名参加“孔雀”影视明星培训班的第一天。他是从“新民晚报”上看到这一个培训启事的。他拿着那份报纸,左看右看,没有人与他商量,他也找不到人商量,他藏着一份心跳与窃喜,一咬牙,他选择了去报名。 他有一个美丽的梦想,就是能去学习表演。那是他的一个在高中时代没有实现的梦。 按照父母的意愿,他考上了一所金融学校,因为父母关心的是他的谋生,以为一所金融学校可以让他顺利地栽入到金山银海里。 毕业后,他招聘进了中国银行当了一名储蓄员。单调与重复,成为他每一天的工作色调。这个工作是任何一个只要能认得人民币的人,都可以胜任的,三年的学习,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在父母看来,可以衣食无忧,而对他来说,完全是对生命的浪费。 沪上当年开办过的谢晋恒通明星培训班,是一个梦境的摇篮,也是一个虚伪的神话。赵薇、范冰冰均从这里起步,激励着沪上的培训班多如牛毛,报名者也如过江之卿。一个明星,实际上已经成为一个最简便的印钞机,而制造印钞机的培训班,注定要比挣钞票更有诱惑力。 张苏尔有一个梦想。他觉得如果呆在枯燥呆板的银行里,永远无法实现他的梦想。他要无限地接近他的梦想,这个梦想,事关他心中的一个隐秘的希望,一个他默默期待的幸福。 他难以置信,他的一次贸然的尝试,就可以与这个梦想激情澎湃地撞一下腰吗? 过了一会,他看到一个女孩,从前面的教室门里走了进来,正是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孩。 她剪着短发,露出圆圆的脸,发着红润的光泽。她个子不高,宽宽的肩膀,使得肩膀往上很是丰腴饱满,而全身却显得小巧玲珑,他太熟悉她的一切了,多少回,他在自己的回忆中,幻想着这样的身影,这样的梦境,他感到心跳已经蹦到了嘴边,刺激得他再也坐立不定。 “颜馨婷……”他失声地叫了出来。 那个女孩扬起头,茫然地注视着四周。 张苏尔摇晃着手臂,向那个女孩招着手。周边的那些男男女女像放鸭似的叽叽喳喳,干扰着张苏尔的发出的声音。但那个女孩还是看见了他的摇摆,微微一愣,然后,不管隔了多么的远,他还是感觉到她的那种微笑。 那女孩向他这边跑来,她在跑动的时候,带有女人的幽深的气息,这是一个没有经过形体训练的女孩的身体,她带着小跑,因而头发向两边晃动着,使她的脸蛋扑朔迷离,若隐若现。她走动的时候,重心很低,她很不善于昂首挺胸的走路。在张苏尔的心目中,他就喜欢她这样的带有一点妇人气息的女孩。她不是很机敏,但带着一种丰腴的女人的气息。她称不上清秀,但会让人感到亲切。她是那种走路时可能懵懵懂懂撞上树的那种女孩。张苏尔就是喜欢她,多少年来,他在心里一直喜欢的就是她。他要实现的梦想,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走近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稍稍付出了努力,就可以看到她像梦境一样,浮现到他的眼前。 她跑到他的身边,两手交叉地握着,带着一种小女孩的乖巧,“张苏尔,是你啊,真没想到是你。” 她能这么流利地叫出他的名字,张苏尔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动。 上海太大,任何一个生命投入到这个巨大的洪流抑或叫漩涡中,都会湮没无痕,而现在,他竟然在这里遇上他朝思暮想的女孩,他觉得他的选择没有偏失主题。 “我也没有想到,能遇见你。”张苏尔笑道。 “我更没有想到。”颜馨婷仰起头,带着笑容看着张苏尔。她的个子要比他矮许多,她仰首看他的时候,微微地歪着头,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表演节目时,倾斜着脖子时的那一份天真。 “你‘更’没有想到?为什么你要‘更’上一层楼?你有什么依据呢?”望着她的亲切的神情,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张苏尔忍不住接过话头,开了一句玩笑。男人的戏谑,往往是女人鼓励的产物。 “难道你能拿出证据你是‘更’吗?”她默契地说道。 “我有证据,你会相信吗?”张苏尔温和地看着她的挑战似的神情说道。 “你有证据拿出来啊,不然我怎么相信你啊?” “我拿出来,你也看不到啊。” “我可不是近视眼,我怎么看不到?” “看不到的东西,难道仅仅是因为近视眼吗?” “你在为自己搪塞……你输了……”。不知为什么,她的眼睛升起了一片雾气,浸润着她的乌亮的瞳仁,莹莹地发着深邃的光。 “事实就是这样啊,‘没有想到’的重量,如何用力学单位来衡量呢?”张苏尔继续逗她说道。 “你不能,不代表我不能啊。” 颜馨婷骄傲地说道。 “是吗?你真厉害,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应该叫唯心主义的胜利吧。” “张苏尔,见到你,真的很高兴。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点……”她有一点不好意思地抿嘴而笑,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浓重,开始凝结为雨珠,扑簌簌地滚动着,她的晶亮的眼睛,仿佛不堪重负地听任着雨滴缓缓地蓄积着容量,她有一点抱怨地说道:“我有一点不争气了……” 张苏尔几乎是在大吃一惊的状态中,看着颜馨婷的眼睛里流淌出透明而纯洁的泪水,他突然意识到让女孩流泪是男孩的最大的失策,便赶紧说道:“别,颜馨婷,别这样,我输了。是我不如你。” “我不要你输。被别人‘更’想着,那是不一样的味道。” 颜馨婷的嘴唇被自己咬得红红的,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两只眼睛仿佛不听使唤,把她的泪水一滴滴地抛弃到她的脸颊上。 “我输了,但这也没有矛盾啊。‘没有想到’我不如你,但你要知道,‘没有想到’的真正内幕是‘想’啊,越‘没有想到’,越是‘想‘的厉害,你在‘没有想到’上占了上风,那么,我就是在‘想’上拔了头筹了。” “你在耍诡辩。‘没有想到’与‘想’是正弦的关系,越‘没有想到’才越是‘想’的厉害呢。” “哇,你真好厉害,样样的上风都被你抢去了,我连‘想’的资格都没有了。” “谁不让你想了。我也不想在‘想’上与你抢上风啊。怪我不好,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睛真的不争气。” “其实,我觉得应该叫‘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比较适合。” “这还差不多。” 颜馨婷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泪痕,眼睛里红红的,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就像洇了水的沙漠,显得沉重而厚实,即使挤干了水分,但那种凉湿湿的气息,也会让她的眼睛楚楚动人。她似乎也为自己不听话地流下泪水涌上愧意,扭转着身子,背对着教室里的乱嘈嘈的报名来的男男女女,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梨花带雨。
111 面对着一个女孩的含泪带雨、楚楚可人的面孔,张苏尔却涌上了一种久违了的柔情蜜意。 “你现在在民航当空中小姐吗?” 张苏尔问道。 “你怎么知道?”颜馨婷惊讶地问道。 “我想应该是的吧,高中毕业,我记得你上的是连云港民航学校吧。” “是啊,一晃都四年了。日子过的好快啊。” “没有四年吧,我记得我大二的时候,你还回去过一趟,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是的,是的,我想起来了,我记得那一次看过你的。“ “我说是吧,还是我记的更清楚。” “这样说来,我也没有说错吧,我是说,我毕业也快一年了,加上学校里三年,我离开家乡也有四年了。只是很遗憾,我没有当成空中小姐,现在倒是在店堂里当小姐——应该叫服务员吧。”颜馨婷展露出天真的笑容。“那么你呢?” “我?我考上了上海的一所金融学校,三年出来,我现在也是当了一个营业员,与你一样啊。” “真没想到,还能与你在一个城市。”颜馨婷怅然若失地说道。 “怎么你也是来报考演艺培训班?” “当年的梦还没有做得醒呢。”颜馨婷微微笑道,迷缝起眼睛。“你也做着这样的梦?” “我的梦,是与你一起开始的啊,看样子,有你参与的梦,总会还想做下去的了。” “我有这么大的能量吗?能影响到别人的梦?”颜馨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女孩的眼睛,像阴晴圆缺的月亮,时而展现出一钩弯弯的妩媚,时而圆满成一轮通透的清澈。 “你不相信自己?你缺乏自信,我也不让你感到骄傲了。我现在说,我与你的梦想是一起开始的,总行了吧。现在我们不约而同,又相遇在这里,应该说,我们又为梦想走到一起来了。” “太好了,看到你,我也感到自信了。”颜馨婷脱口而出。 “给别人一点自信,自己也会自信的。我们在一起,似乎就应该是一个完整的自信吧。两个一半的自信,会让世界都相信我们的。”张苏尔说道。 “你说的有意思,不过,两个自信,总有一个头吧,我是跟着你走的。” “真的吗?‘去年看灯我先走,今年看灯又是我带头。’你总愿意把这个头给我啊。”张苏尔笑着说道,他念叨的台词,是当年他在家乡时,与颜馨婷唱的一出黄梅戏《夫妻观灯》中的一句唱词。 “你还记得那个茬啊,”颜馨婷听到张苏尔以戏剧中的丈夫自居,触动了心思,脸上顿时泛起了一点红潮。当年他们唱这出戏的时候,还在高一年级,青春的心思刚刚启蒙,对《夫妻观灯》中的那种角色也是似懂非懂,时过境迁这么久了,今天他们已长成了成熟的大人,当年“小荷才露尖尖角”情境中诞生的那么一种朦胧的情愫,倒很容易地找到了立足与发展的新领域。 “你怎么忘了?最记得,第一次演到‘老婆的裤脚烧着了’的时候,你怎么还不肯演呢。” “我咋会忘了?‘急忙瞧,急忙找,我的裤脚没烧着。你笑什么?不看灯,你尽瞎吵,险些把我魂哪吓掉哪。’”颜馨婷也一连气地轻轻地哼着当年戏中的台词,她的脸上漾起的红红的微光,使她的丰满的脸蛋,罩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像套在月亮外面的那个巨大的月晕一样。 “如果现在你演起来,那就更像了。” “像什么?” “嘿嘿,说了,你不会生气吧。” “你说。看你说什么。” “更像老婆啊。” “那以前就不像老婆吗?” “以前像小姑娘。” “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没有这个意思啊,毕竟现在比那个时候要大好多了嘛,我只是想关心的是……” “关心什么?” “你没有真的成为别人的老婆吧。” “除了在戏里当过别人的老婆外,我没有当过。”颜馨婷平静地说道,在他们的谈话中,屡屡提及“老婆”这样的词汇,在外人听来,似乎有一些难以理解,但当年他们就是在表演时,这样称呼来称呼去,那么一种默契与亲切,使“老婆”这个词,早已成为他们思维与记忆中的一个非常平常、带着一点温馨的特殊字眼,所以,他们今天提起这个词,倒复现了对往事的藕断丝连的瓜葛联系。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瞧你那失望劲儿,好像我嫁出去,你才开心似的。”颜馨婷又恢复了调皮的笑容,眼睛故意地瞪了张苏尔一眼。 “没有……”张苏尔一时语塞。“我只是说……” “这么说,你有老婆了?” “更没有了。我讨老婆的计划早着呢。” “你自己不关心,倒会关心别人。”颜馨婷抿嘴一笑,张苏尔恍然记得当年戏装下的颜馨婷也是用这样的轻轻地抿着嘴唇的微笑,打动着他的男孩的心的。 “这么说,我们还可以继续在戏里演下去了。”张苏尔说道。 “谁给你机会了。”颜馨婷嗔怪地望了他一眼。“不过,也有可能,只是这个培训班,也不会演黄梅戏吧。” “这倒也是。你还是想演戏?”张苏尔问道。 “是啊,当年市里的剧团就想收我了,可是,爸爸妈妈不同意,说黄梅戏现在不吃香了,考大学的时候,分数只够职业学校。早知道那样,我还是进剧团得了。你呢,你也没有放弃,还想学习表演?”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现在这种太现实的生活。如果一辈子,都按照这个样子来生活,我会憋死的。我有一个毛病,非常坏的毛病,我喜欢想像的生活,像舞台上那种,光怪陆离,五彩缤纷的,带一点虚,带一点梦的那一种,我知道那不是生活中的本来样子 ,只是人们的想像,但我就是这样,就是喜欢在虚一点的想像里生活。”张苏尔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我倒没有你想的这么多,只是,……你刚才说的,正是我说的那个意思。” “哈哈,我都说了,我与你开始一起做梦的,现在还在继续做着梦。这叫什么?同病相怜?” “多难听,我觉得叫……相依为命。”颜馨婷的脸上绽现出兴高采烈的表情。 “你说什么都好。刚才叫你干什么了?”张苏尔问道。 “没什么。昨天我钱没有带足,刚才叫我去补缴钱了。” 正在这时候,跑过来一个女生,拉了一个颜馨婷的胳膊,问道:“你是颜馨婷吗?” 颜馨婷掉转头来,问什么事情? 那个女生指着门口,“全老师找你呢。” 在门口的正是全莎比。
112 莎比这一段时间以来,与穆岩相安无事。自从那一晚看过《歌剧魅影》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却异乎寻常地冷却下来。莎比在人民广场的巷道里,拒绝了小穆的亲昵,自觉地把两个人的关系,又拉回到若即若离的状态。她希望还像当初那样,两个人相敬如宾地生活在同一个天地里,她不想那么快地把两个人之间形成的相濡以沫的关系,像彗星闯入地球一样,迅速地燃烧干净。 但是,人的感情确实是一个很怪的东西,人们常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人的感情也与人一样,只能往高处走,只能不断升温与加热,如果你想保持住那种恒温的状态,那么实际上是对感情的冷却。 莎比想在自己与小穆之间恢复到当初的那种心有灵犀却又互相敬重的状态,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他们曾经有过拥抱,现在又重新隔离成一段距离,只会使他们感到生分与尴尬。谁都不愿打破这种冷漠关系中的僵局,所以,莎比也无为而治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表面上看,他们依然客气而彬彬有礼,但实际上,两个人之间已经很少进行私语的交流了。 小穆这一段时间内,也是早出晚归,中午基本不回来了,早上出去的很早,晚上回来,也是自己到厨房里热一点饭菜充饥算事。其实他们两个人都在创造着机会,让两个人减少见面的可能。 上海的夏天很快席卷而来,这一天,莎比听到钱盛肿的指示,告诉她,演艺培训班已经开始了,让她到培训班上来协助学员的教学工作。 报名的学员很多,昨天报名的人,几乎挤破了办公室。莎比按照钱盛肿的吩咐,为培训班学员代收费用,今天早上,她因为在延安路高架桥那儿堵了车,所以,赶到这儿的时候,已经迟了,钱盛肿先让小兔先代收了一会费用。 叫颜馨婷的时候,莎比还没有到。因为昨天颜馨婷没有交足七百五十元的学费,刚才专门通知她去把剩余的学费再补缴全。培训班的费用,是按照二百五十元的底数而缴的,另外五百元,如果学员合格,还是退回的。昨天颜馨婷只带了通知上说的二百五十元,另欠了五百元,今天才把剩余的款项交足了。 颜馨婷当时被喊出去来到办公室准备缴款的时候,正好钱盛肿、赵土根导演一行人,正坐在办公室里与上海华师大教授、今天的讲课老师朱大可在侃侃而谈。 颜馨婷把剩余的五百元交给了代收费的小兔,赵土根导演迷虚着眼,把颜馨婷上上下下打量一个透,他的锐利的目光,自比为X机,可以深入到女人的衣服的内面,他在颜馨婷身上,看到了他所欣赏的那种女孩子的最纯情的烂熳与天真。他一直想找到这样的纯情而美好的女优,现在,他对颜馨婷的第一眼印象可谓用一亮来形容,忍不住脱口说了一句,“这个小丫头不错。” 钱盛肿向来是会忖度赵土根导演的意图的,立刻问道:“你觉得她可以录取吗?” “不错,这样的胚子正是我们缺少的。” 钱盛肿心领神会,刚要命令小兔把颜馨婷留住,这时候,莎比便匆匆地赶来了。
113 钱盛肿把莎比介绍给朱大可教授。莎比对这些文人教授,向来是不晓得的,钱盛肿便不由多介绍几句:“这位朱教授可是全国闻名的教授,当年在学术界有‘南朱北刘’的说法,刘是刘晓波吧,刘晓波自绝于人民,现在算是死了,但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现在是否可以把个‘刘’换成‘余’——就是余杰吧。” 朱大可教授握着莎比的手,表情却颇有一些腼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好,全老师。” 莎比听得老钱的介绍,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亲切地叫道:“朱教授,久仰久仰。”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这位知名的沪上教授。看他的年龄,约有四十多岁,相貌还算堂堂,轮廓鲜明,鼻直口方,似乎带着一身的正气,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钱盛肿乐呵呵地看着,翘着二郎腿,继续介绍道:“今天能把朱教授请来,也是我们培训班的荣幸啊。我们请朱教授,目的也是提高学员的知识层次,文化含量,我们不能为演戏而培训,而是以人为本,从人的素质抓起。朱教授是全国闻名的教授了,小全,他的那一篇著名的文章,你一定看过……那个叫什么的……”钱盛肿抓耳挠腮地想不出来。 莎比毕恭毕敬地听着钱盛肿的介绍,脸上含着亲和的微笑,等待下文。 “对对,叫‘上海在性交中尖叫’,造成全国的反响啊,为我们上海人争了光,增了气,好文啊”。 莎比看到钱盛肿那种得意忘形的样子,估计是钱主任又拿荤话开玩笑了,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有搭理钱盛肿。她在心里想,一天到晚想着性交的,应该也就是像钱主任这样的A片投资商吧,哪里有大学教授还好意思整天把“性交”挂在嘴上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把大学教授请过来,担任A片的艺术顾问呢。 那边朱大可教授也搭了腔,“钱主任说的幽默,只不过,我要更正一下,我的那篇轰动全国的文章叫,‘上海:情欲的尖叫’,不过,钱主任刚才说的‘上海的性交’,倒完全可以列入我的写作计划了,只是最近忙于论战,还没有正式成文,但很佩服钱主任能有先见之明啊。” 莎比看着朱教授大言不惭地说着“性交”与“情欲”,一点没有脸红的意思,心里真是暗暗地叹服,想到:大学教授可能都与医生一样,看到男女生殖器官,只会想到它们的物理的结构,不会把它看成是人类的一种特别的器官,这种心定自然凉的境界,确实是教授风范啊。 钱盛肿受到朱教授的赞扬,颇有一些洋洋自得,“朱教授有很多妙喻啊,上海在朱教授的眼睛里,就是一个男女的生殖器官,今天第一节课,我们就准备请朱教授讲讲这一方面的学问,小全,你也进去听一听,听朱教授一席谈,胜读十年书啊。” 莎比听了,心里又暗暗地寻思,“莫非这朱教授也是A片看多了,致使老眼昏花,把世界上的什么东西都看成男女生殖器官了?” 朱大可教授秉承了中国文化的优良传统,听到别人的赞扬,自然要出来谦虚一番:“钱主任溢美了,小弟胡言乱语,哪里称得上学问啊。不过,若论我提出最轰动的观点,还要数鲁迅研究了。” 赵土根刚才一直没有吱声,其实他的脑子里全在盘算着颜馨婷丰满亭匀的身体,心里想,好久没有一种心动的感觉,今天这个小女孩倒像拨动了自己的哪一根弦啊,所以,他一直在边上默默地琢磨着自己的心思,也没有听朱大可与莎比他们的谈话。现在听到朱大可提到“鲁迅”,便触起了另一番心肠,插嘴说道:“最近鲁迅研究又开始热起来了,上影厂又准备开拍‘鲁迅’了。” 朱大可正准备发表关于鲁迅先生的高见,被赵导演一岔,便暂时停止了自己的思路,“赵导,你说的是不是丁荫楠导演的那个电影?” “是丁荫楠那部。”赵导演应道。 “老赵,你说这样的电影拍出来有谁看呢?我觉得中国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是拍鲁迅的时候。”朱大可说道。 “现在这帮人,有得拍就行了,抓住一部是一部吧,就是这种心态,丁荫楠拍过〈周恩来〉、〈邓小平〉,其实这样的电影太匆促,只能说是急就章了。”赵导说道。 “《周恩来》我看过,整个一个纪录片,这样的电影,几乎没有人物刻划,我怀疑在‘鲁迅’的拍摄中,能有什么深刻的人物刻划。”朱大可说道。 “丁荫楠上次到上海来的时候,也与我谈过,他知道周恩来的很多事情,就是不能拍,他只能拍成这样。想说一点什么,又遮掩一点什么,中国电影现在都是这样。所以,论诚实的程度,不如我们老钱拍的一些片子啊。”赵土根说道。 “钱主任拍的有什么经典片子?”朱大可一直听说老钱在拍片,但始终没有看到他的片子,所以这时忍不住问了一下。 钱盛肿心里暗暗地骂赵导演是小赤佬,嘴上却不能直接地说出来,于是,咧着嘴,尴尬地说道:“老赵,我拍的片子不就是你拍的片子么?你自我介绍得了。” 朱大可当年曾经参加过赵导拍摄的越剧电视剧《杜十娘》的作品研讨会,此时,便适当地恭维了一下,“噢,是《杜十娘》吧,赵导的成名作啊。” “哪里,哪里,说起来丢人现眼啊。”赵导提及往事,除了觉得这个电视剧为他的换妻奠定了基础外,其它也没有什么价值,便觉得自己成绩平平,顿时很有一点阳痿状态。 这边莎比听他们三个男人谈的热闹,特别是看着赵导演既想夸耀A片,又遮遮掩掩地不敢明白地出来,这典型地属于“做婊子还要立牌坊”这一种类型,没想到,现在文化人看多了,发现他们并不见得比AV女优高雅纯洁得许多,不由嘴角边浮现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钱盛肿看出莎比独自微笑,便说道:“你们看看,我们的小全都觉得几位大师谦虚来谦虚去很搞笑呢。” 刚才莞尔而笑的莎比索兴笑出声来,说道:“听赵导与朱教授讲话,就是增长学问啊,只是,刚才朱教授讲的关于鲁迅研究的事情,小女子还是想请朱教授指教一二。”话一出口,莎比就觉得满嘴发酸,与这帮酸文人呆了不到半小时,没想到自己说话都能把自己的牙酸掉半边,再这样下去,自己还是穿着古装戏服,甩着长袖,与教授对话吧。 朱大可听到这位美女姐姐还记得刚才自己信口标榜说的话,顿时兴致浓郁起来,“全老师的好学精神令人敬佩有回。我先你一个问题,你知道鲁迅先生最爱的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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